女主全息网游小说说有个人物叫神秀

苏轼走来--有个老师叫小强
心仪西湖已久,这次终于如了愿。乘夕发朝至的火车,一到杭州,在之江饭店住下,匆匆用过早餐,便打车前往西湖。
早就听人说过,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本来,六月的西湖,就如当代女作家宗璞所言,“并不是好时候,没有花,没有雪,没有春,也没有秋意”,而我这次游西湖又只赶上个睛湖,想必造物主是想我从最平常景看起,为以后再游西湖留下些想头。当我们走过神话传说和现代文明混凝铺就的断桥桥面,踏着悠远历史的遗韵余响,徐行在古朴淡雅的白堤上,环顾“山色如娥,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仍不禁眉酣目畅,心醉神驰,立即领略到了南宋诗人杨万里“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诗句中的清夏意境,就如同漫游在一首首韵味深长的唐宋诗词,穿行于一幅幅酣墨淋漓的宋元名画,进入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历史故事。
印象中的西湖,总是苏东坡初晴又雨饮湖上所作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是柳永低吟浅唱的“重湖叠谳清佳,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是白居易临别时的“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总是白娘子和许仙断桥相会引出的缠绵悱恻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是钱塘湖畔东方茶花女的千古才情和芳节,是风波亭里岳元帅怒发冲冠的浩然正气与“天日昭昭”的警世呐喊;总是明末文学家张岱游记描画的雪拥西湖的素洁凝静气象混茫,是袁中郎散文记述的“绿烟红雾,花态柳情,歌吹为风,红粉如雨”的艳冶热闹,是当代作家余秋雨一叹千年的几页“西湖梦”。望着满眼似熟识又陌生的湖光山色,我极力想把自己过去于书游、诗游、剧游中得来的只花片叶、随想乱绪串接起来。
清代学者俞樾曾在西湖边诂经精舍主讲达三十一年之久,他评价“西湖之胜不在湖而在山”,当初读他的《游九溪十八涧记》,也颇以为然。但当我身临西湖之境,细品西湖之景,反倒动摇了这一看法,认为最值得一游、一读、一品的应该是那横亘湖上,堤桥相接的绿色苏堤。一痕长堤对潋滟湖光来说,既障景又造景,分隔了湖面,增加了湖景空间的层次和变化。堤上六桥此伏彼起,柳杨成荫,南北山色耸翠,东西湖光各异,犹如西子姑娘纤腰上束系的翠玉腰带。游人沿堤傍水,缓步迤行,从步移景换中可尽情领略湖山胜景。你看,满湖的清波碧浪,满湖的山色岚影,满湖的红船碎桨,满湖的欢声笑语,还有满湖的诗词名篇,满湖的沉沉历史,满湖的神奇故事,满湖的百姓传说,苏堤就如同一支挥洒湖山的画笔,一线颤响天籁的琴弦,一根经纬古今的织梭,一羽美仑美奂的翅膀,把西湖的“三面云山一面城,满湖诗画满湖情”,全部映入你的眼帘,荡入你的心海,存入你久难忘怀的记忆。西湖十景之首的苏堤春晓,千百年来曾痴迷过多少文人墨客,又醉倒了多少才子佳人。
“平堤绕碧想前贤,太守风流接踵传。”人们游西湖,走苏堤,没有不想起苏东坡的。这位世界级的文学家一生曾两次为官杭州,前后在西湖边生活了五年多时间,不但为西湖写出了千古绝唱,更为西湖留下了这道宝贵的苏堤,把“美衍化成了诗文和长堤”。苏轼作为文学大家,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然而其宦海浮沉,几经贬谪,大起大落,饱尝坎坷,知之者却并不多。记得学生时代诵读他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只一句“大江东去”,就为其豪放雄壮之气所感染倾倒,又哪曾想到作者当时正处于因北宋最大的文字狱谪居黄州的困境之中呢。苏轼自岁与父苏洵弟苏辙三人同科及第,名动京师,先后在宋仁宗、英宗时当过陕西凤翔的地方官和朝廷的史官。一心想富国强兵的宋神宗以王安石为相,开始著名的变法运动后,苏轼即不由自主地卷入了以赞成或反对变法演变而来的朋党之争的旋涡。由于多次上书批评新法,尽管宋神宗颇看重苏轼的文才,仍然对其执着的立场和直率的批评渐生不悦。接着,苏轼又受到惯于见风使舵,一个叫谢景温的新任侍御史捕风捉影罗织罪名的奏劾。苏轼深感人心险恶,只得请求外任,作为这场政争的落败者,怀着矛盾、郁闷、伤痛的心情第一次来到杭州通判任上。
公元年宋神宗熙宁四年冬,苏轼携家眷到达杭州。曾被宋仁宗誉为“地有湖山美,东南第一州”的杭州,以其博大温婉的胸怀接纳拥抱了也曾被宋仁宗视为“子孙、太平宰相”的苏学士。西湖以其独特的亮丽湖光秀美山色温风软语,抚平了诗人心中的苦闷和伤痛。苏轼对西湖的陶醉和热爱,体现在感受的奇特深刻,描写的细腻动人。他几乎把杭州当成第二故乡,初到杭州便写道:
未成小隐聊中隐,可得长闲胜暂闲。
我本无家更安往,故乡无此好湖山。
他甚至觉得自己前生就是杭州人:
前生我已到杭州,到处长如到旧游。
后来苏轼因“吟诗谤讪朝政”案拘押御史台,史称“乌台诗案”,自度难免一死,在绝命诗中还说:
百岁神游定何处,桐乡知葬浙江西。
嘱咐家人将他安葬在湖杭一带。正因为如此,西湖的画意在苏轼的笔下得到了最完美最传神的描绘,苏轼的诗情也在西湖的美景中激扬高涨到了极至。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首《饮湖上初晴后雨》成为千古绝唱。苏轼之后,两宋之际的诗人武衍评价说,“除却淡妆浓抹句,更将何语比西湖。”诗以湖生湖以诗名。从此西湖又有了“西子湖”的美称。西湖更是扬名天下。而苏轼在杭州这三年的全部诗作《苏子瞻学士钱塘集》也结集刻印,确立了他在全国诗坛上举足轻重的地位。当然。也正是这部诗集,几年后给他招致了巨大的灾难,从而影响了他的整个后半生。
年宋哲宗元音四年夏天,苏轼第二次来杭州,此时他已过天命之年。此前的十五年中,曾任过密州、徐州、湖州太守,更经历了“柏台霜气夜凄凄”百日系狱的凌辱和折磨,经历了贬谪黄州犯官穷困潦倒的流放生活,也经历了“曾未周岁,而阅三官”华灯飞盖寓京华的宠遇之隆,还又一次经历了官场倾轧朋党争斗的旋涡风险。当然他这次是以龙图阁学士任浙西路兵马衿辖兼杭州太守。重回杭州,苏轼无比欣喜和激动,他在《与莫同年雨中饮湖上》中说:
到处相逢是偶然,梦中相对各华颠。
还来一醉西湖雨,不见跳珠十五年。
然而此时的西湖,已非原先的风景如画,淤塞严重,葑田已占湖面的一半。因湖的面积减少,开春大雨成灾,入夏又遇大旱,早稻无法下种,晚稻收成无望。水旱灾害又引起疫病流行。苏轼见状,十分痛心,在全力对付饥荒和疾疫两大灾害的同时:又将疏浚西湖作为任内的首要任务。今人看来,治理西湖是一大德政,无人非议。但整治西湖需要大量的财力和人力,当时便有人激烈反对。后来苏轼再遭贬谪时,治湖竟也被政敌引为罪证之一,说他“虐使捍江厢卒,为长堤于湖中,以事游观。”“于公于私,两无利益”。此是后话。
苏轼经过调查踏勘,制定治湖规划,用“以工代赈”方式,于第二年初夏动工开掘葑滩,疏浚湖底。同时连上几道奏章,申述民意,争取经费。朝廷终于重视且同意治湖了,但所拨款项极少,只给了道僧人的身份证“度牒”。苏轼没有灰心,将这些度牒换了一万七千贯钱,又亲自发起募捐,自己写字作画到店铺去义卖。这件事被后人评为拯救西湖的希望工程。从夏到秋,动用了二十万民工,终于把西湖治理好了。如何处置挖出来的淤泥呢,苏轼充分展示了他诗人的奇思妙想和天才创举。他指挥民工在湖中筑起一道南北横亘的长堤,上建六桥,沟通里外两湖,使之成为一条南北交通要道,人们再不必绕湖三十里了。西湖上又多了一道扶翠摇红的新景,人们又多了一个游湖观景的去处,成为游人眼中的一块亮色,情侣心里的无边温馨。这可是苏轼写在西湖上的又一句千古流芳的大诗行啊。苏轼对自己这一得意之作,自得之情千载以来也掩饰不住:
我在钱塘拓湖渌,大堤士女争唱丰。
六桥横绝天汉上,北山始与南屏通。
忽惊二十五万丈,老葑席卷苍烟空。
轼离任后,继任杭州太守林希顺乎民意,把长堤命名为苏公堤。与苏堤同时诞生的,还有一道以苏轼为名的杭州名菜,这就是“东坡肉”。据说开湖筑堤期间,适逢端午佳节,杭州百姓感戴苏太守一心为民造福西湖的恩德,抬猪担酒,给苏轼拜节。盛情难却之下,苏轼又一次以诗人的灵感,指导厨子精心烹制了香喷喷的红烧肉,然后送到筑堤工地,和民工百姓分享。这道菜就一直流传了下来。现在人们吃着东坡肉时,应该能想见当年筑堤的热闹光景。
缓步来到孤山东南角的“平湖秋月”,倚着望湖亭栏,南望苏堤绿影,我忽然想起林语堂说的一句话来:“徜若西湖只是空空的一片水,没有苏堤那秀美的修眉和虹彩般的仙岛,以画龙点睛增其神韵,那西湖该望之如何”想当年林语堂春日游西湖,尝乘车过苏堤,意未尽又登保椒山,遥望苏堤。就是这一次眼光与湖光的对接,引燃了一个现代作家对这位中世纪伟大诗人的追慕,开启了一次卓越的构思。不久,林语堂在重洋之外的美国,以英文撰写了被誉为。二十世纪四大传记。之一的《苏东坡传》。是呀,今天的人们无法想象没有苏堤的西湖会是怎样一个西湖。没有苏轼的杭州又是怎样一个杭州。上天谪下了苏东坡,仿佛就是专为西湖而来的,苏轼几次贬谪磨难,吴山越水之间就天造地设了这个西湖胜境等他来,以至苏轼第三次被贬,当权的小人偏偏阴毒地将他发配流放到遥远的岭南海外。
远远望去,只觉得苏堤是一根人与自然的纽带,一条现实与历史的通道。沿着它,不仅可骋目畅怀于湖山美景,又把我带入了西湖多姿多彩的历史。
尽管我于西湖诸景中最推崇苏堤,但仍不得不说及白堤。古今游苏堤者,多半先游白堤。我游西湖就是循的这条路线。白堤早于苏堤,是西湖上最古老的堤。它不但有如画风光,有断桥之胜、孤山之幽,还因为人们把它和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紧紧相连而脍炙人口。
白居易比苏轼早近两百年。史载白居易治理杭州时,兴水利,筑堤坝,建石涵,疏浚李泌开凿的六井,开拓景闻天下的西湖,政绩昭然,有德于民。然而,白居易所筑之堤,并非今天的白堤。一千多年前的白公堤,是一条从钱塘门外向东北延伸到武林门一带的长堤,把西湖一分为二,堤内为上湖,堤外为下湖。平时蓄水,旱时灌田。白居易筑堤后,还写了一篇《钱塘湖石记》,记载了堤的功用、蓄水、放水和护堤之法,勒碑立于湖边。开首便说:“钱塘湖事,刺史要知者四条,具列如左。”这是第一份关于西湖的水利文件,与白居易的诗歌一样,是真正的千古文章。白居易任职三年离开杭州时,曾落泪告别百姓:
税重多贫户,农饥足旱田。
惟留一湖水,与汝救荒年。
据说,当时也有不少人反对白居易的“绿色行动”,说放了西湖水来浇田,那水里的鱼儿、水上的菱茭怎么办白公也反问,是鱼儿要紧还是百姓生命要紧?是菱茭值钱还是田里的稻梁值钱这个故事生动传神地勾画了一个平民刺史的形象,到今天仍值得地方官员们品味修为。可惜此堤早已废圮,只剩下一点遗迹和千年怀念供人们凭吊。而今之白堤,古称白沙堤,又叫孤山路,是白居易常来游赏的地方。这有白公诗句为证: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后来,人们为了纪念白居易筑堤和对西湖的贡献,便把这条堤称为了白堤。据地方志研究者考据,白居易对西湖最重要的贡献,当是他给西湖的命名。史书记载,秦汉六朝时,西湖被称作钱唐湖、金牛湖、明圣湖,到隋末还未见到关于西湖的提法。最早出现“西湖,名称的,是白居易刺杭时作的两首诗。仅这一点,诗人对杭州人民的怀念就当之无愧了。
凡了解苏拭、白居易生平的,会发现二人竞有太多的相似。白居易二十八岁中进士,也是少年春风得意;也是年过五十刺守杭州;也是在为西湖拓景扬名上声誉斐然;也是宦海浮沉,几起几落;也是豪放不羁,直言进谏,因朋党之争,一而再地受罚被贬;也是在贬罚中,罚出了千古名篇《琵琶行》,贬出了一条万代留名的湖堤。难怪有人要把苏眉山、白香山以及林孤山合称为三山。其实,“三山”中的林逋除了有隐居孤山梅妻鹤子的清高和虚名,哪能与苏白这两座高峰并肩比高呢?
苏轼治理西湖是否受到白居易《钱塘湖石记》的启示,这并不重要,因为他的爱民、惜民、救民、为民之心,比白居易毫不逊色。苏轼曾对其弟苏辙说过:“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一林雨堂这么评论他:苏东坡是个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是庸妄官僚的仇敌,是保民抗暴的勇士。面对如虎苛政下百姓的苦难,苏轼无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思而不动。他曾在贫穷的密州拣拾抚养了数十个饥寒交迫的孤儿;曾在宜兴将花尽积蓄买下的一处房产又送还给被不孝子抛弃的白发婆婆;曾在徐州抗洪抢险前线,身先士卒,蓑衣芒鞋,浑身泥湿,悲壮地向被洪水围困的军民喊道:“只要有我在,水决不能败城”作为诗人,他更多的是情不自禁地写下大量的悯农诗和激愤诗。在《吴中田妇叹》中述说了不堪官府催逼的农妇的绝望:
卖牛纳税拆屋炊,肤浅不及明年饥。
官今要钱不要米,西北万里招羌儿。
龚黄满朝人更苦,不如却作河伯妇。
在《山村五绝》中真实地记录了山民食淡无盐的窘况:
老翁七十自腰镰,惭愧春山笋蕨甜。
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
苏轼还为此满怀愧疚地责备自己未能救民于苦难:
秋禾不满眼,宿麦种亦稀。
永愧此邦人,芒刺在肤肌。
平生五千卷,一字不救饥。
这些诗真实述说了农民不幸的遭遇,反映了变法新政不考虑百姓利益的流弊,表达了诗人的同情和不满。从中我们能听到悲惨的呻吟,凄切的叹息,绝望的幽怨,愤怒的吼叫。
苏轼就是这样,对世间不平之事,对朝政不公之为,“如蝇在食,不吐不快”,“使某不言,谁当言者”。他那以国计民生为重的儒家理念,豪放不羁、守正不阿的性情,危言危行、独立不回的操守,就恰如西湖上亘亘长堤的真实写照。
两位诗人把苏堤和白堤这么轻轻一撇一捺,就在西湖上架构起一个映天衬地的“人”字,把千年的历史永远定格下来。阅尽兴亡,历经沧桑,支撑起西湖苍茫的人文精神,荫盖了西湖连绵的天地灵气。让后人在西湖领略到独特的“自然化的人性”和“人性化的自然”。
西陵桥在白堤与苏堤相接之处,是由白堤去苏堤的必经之路。桥畔有一亭,叫慕才亭。是人们纪念凭吊“东方茶花女”苏小小的地方。“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多么通脱旷达,缠绵悱恻,这首《钱唐苏小歌》千古传唱。《乐府广题》有题解雪泥鸿爪地说,“苏小小,钱塘名倡也,盖南齐时人。”人们到此,多是追慕苏小小的绝代风华和一脉芳魂。我却以为,她也应该算得上是宋词文学的滥觞者,苏轼的一位隔世知己。
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中,宋词历来与唐诗并称,被誉为诗歌领域的两座艺术高峰。闻一多先生曾提出诗唐之说,诗的唐朝,连历史也在这里诗化了。又有当代湘人蔡镇楚称宋词为宋人之魂,词人之心。正是因为有了宋词,虽然两宋国家残破不幸,但心魂仍千年不散。探寻宋词的文学渊源,在神奇飘渺的远古传说,在绝唱千古的诗经楚词,在清新纯朴的乐府神韵,在巍峨辉煌的唐诗绝顶,更在香软情深的“花间”“樽前”。
词是中国文化史上独特微妙的文学样式,根本上说就是歌词。其最早出现当追溯到隋唐五代乃至六朝时期。长年的征战迁徙,民族太融合,文化大交流,带来了中原地区音乐的新发展,词便在配合这种新兴音乐的演唱中产生了。最初只在民间流行,以后才逐步为文人所注意,成为歌筵酒席上娱宾遣兴的重要文艺形式,在倚红偎翠,华美浪漫,浅斟低唱中逐渐成律定格,最终发展成一种可以脱离音乐而存在的独立文学形式。
既是“燕乐”,就少不得歌妓。狎妓冶游,选艳征歌,是中世纪士大夫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连宋代著名理学家程颢也曾持。座中有妓,心中无妓。的高论,与红裙侑觞,尽欢而罢。苏轼当然不能脱俗。歌筵酒席间自匀次韵唱和之作,苏词中屡见不鲜。而且由于他的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所到之处备受歌妓们的欢迎和追慕。繁华富丽的南国都会,本来就是文人词孕育的温床,西湖特有的风情,更为柔媚香艳的词作提供了天然背景。苏轼就是在如此烟水迷离,风情旖旎,文风荟萃,弦歌不断,诗酒流连的绝美词境影响下,开始了词的创作。由于他那可与天地相参的学养襟抱,其词作很快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整个唐宋词史也因此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查考苏轼现存的词集,他通判杭州的三年中,共写了四十九首词,而主要集中在第三年,达四十二首,是他一生作词最多的一年。苏轼的词,突破了“词为艳科”“诗庄词媚”的传统界限,倡行“以诗为词”,甚而“以文为词”。把词由应歌而作的娱乐形式演变为一种独立的抒情诗体,由歌筵酒席上随意写付歌儿舞女浅斟低唱的艳语发展到抒情言志,使词的思想内容,创作题材和表现手法都有了一个大的创新。苏轼词的抒情咏物,涵盖了家国之痛,友朋之爱,手足之情,夫妻之恩;包蕴了君国之忧,民生之愁,身世之叹,怀古之思;“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有“挟海上风涛之气”,“雄词高唱,别为一宗”,终成为宋词豪放派的掌门人。《苕溪鱼隐丛话》如此说,“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这一评语好象说得很绝对,但千百年来尚无人能稍改一词。
一阵湖风拂来,亭边芳草婆娑,柔柳翩迁。我想,苏小小泉下有知,定会依旧乘她的油壁车,徜徉在长堤六桥,放歌于湖光山色。她要放歌西湖,放歌苏堤,更要放歌领着词从里巷青楼走上大雅之堂的苏学士。
入夜,我登上了湖边著名的楼外楼,读罢壁上题写的白居易三首“忆江南”,品尝地道的杭州“东坡肉”,凭窗远眺淡淡夜色中珠光闪烁的苏堤,沉醉于苏轼描写的“风恬浪静光满川”那幽悠的意境,我不禁自问:人道最忆是杭州,问君何日更重游
上一篇:下一篇:No.1 讨论:苏轼走来
文赤壁 朱增泉 文赤壁在黄州,武汉向东,车子开一个来小时就到了。一下车,我就远远望见苏东坡,是山坡下一尊高高站立的汉白玉石雕像。文赤壁的名声犹胜武赤壁,苏东坡是这里的主角。大家走近前去,仰视这位千古文豪。一个人一旦被刻成一尊石像,即便恣肆汪洋如苏轼,他那眉宇间,襟袍临风处,拂袖挪步,毕竟已少了那份气质。他的醉态浪漫呢?他的才情风骨呢?他的失意豁达呢?一尊石像纵然万古不朽,终究已不是有血有肉的那个人了。难怪,苏东坡这样豪放的人,也曾在这里感叹过“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江山如画,逝者如斯!
迎面一座小山,不高,拾级而上。可能是这里的人想让文赤壁比武赤壁更“赤”、更吸引游客吧,山壁上泼了一层赭红色涂料,显得假了。苏东坡的文采名声,哪里还用得着粉饰媚俗?
登临而观,山壁下只剩两池死水。抬头北望,远处才是白茫茫的长江江面。在古代,长江是在这座小山脚下拍壁而流的,千百年来渐渐淤积成滩,如今滩地上都已盖满房子。当年,苏轼写了《前赤壁赋》,三个月后重游赤壁再写《后赤壁赋》时,就已感叹“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矣”。他去世至今已九百多年了,星换斗移,江山已改,虽是涛声依旧,毕竟江面已远。
唯有东坡在,剩有游人处。
苏东坡获罪入狱,旋被朝廷发配来黄州,反而为他营造出了创作“三赤”名篇的主观情绪和客观环境。正是黄州落难这几年,苏东坡写下了不朽名篇《赤壁怀古》、《前赤壁赋》、《后赤壁赋》。当时朝廷任命他为“团练副使”。其实那只是一个虚职,挂职领一份钱粮而已。一个失意文人,被安排去挂职当一名“武官”,真是阴差阳错。
然而,文赤壁的全部意蕴,又恰恰全部产生在一连串的阴差阳错之间。古时,此山有峭壁插入江中,形如象鼻,山体为红色花岗岩,故名“赤鼻矶”。苏东坡是四川人,想必他初来乍到,竟将湖北口音“赤鼻”错听为“赤壁”。落难中的苏东坡“孤舟出没烟波里”,游饮江上,身临赤壁,伤感而怀古,触景而生情。面对万古东流、惊涛拍岸的浩浩长江,他心中也被满腔的不白、不公、不平,掀起阵阵巨大的感情波澜。他遥想当年赤壁之战时,时势何等风起云涌,一时多少豪杰,“而今安在哉”?于是,“苏子愀然”,扣舷而歌,“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情起波涛中,句出骇浪间,一吟成杰作,一叹成绝唱。
看来,生前的“命”与身后的“名”,从来不是一回事。生前命运好、身后名声也好的人是有的,但并非人人都能如愿、如意。有的人生前飞黄腾达,大红大紫,身后却瞬即灰飞烟灭,再没有人想起、提起,因为他生前其实并没有做过什么留得住的事。或是反倒被人想起、提起他生前曾做过某些恶事、丑事、腌脏埋汰之事,落个臭名昭著,也未可知。有的人生前大起大落,甚至连遭大灾大难,最终却艰难玉成,留下了传颂千古的大成就、大名声。所以,一个人对于眼前那点阴差阳错、阳差阴错,大可不必太在意。苏东坡赤壁怀古之词、之赋,皆悲愤中更见其旷达情怀。他若是一味排遣蝇营狗苟、狭隘不能自拔之情,纵然文丽辞美,也决计成不了杰作,更流传不到今天。
文赤壁,虽然并不是历史上赤壁之战的古战场,但细想起来,其实苏东坡在这里也打了一场赤壁之战。不过,他打的是一场“文战”,对手是那些围攻他、诬陷他的政敌。他的态度是超拔的,不屑于去同对手打那些是是非非的笔墨官司。他没有打黄盖,没有借东风,也没有草船借箭,只是借了几分酒力,信笔纵情写华章。这场赤壁“文战”的结果,苏东坡大获全胜,以其三篇不朽之作流传千古。
(文章略有改动)
No.2 讨论:苏轼走来
喜欢苏东坡(节选) 方方 中华几千年的文明史中,名垂青史的文人多如牛毛,被后人格外喜欢的诗人亦不计其数。但往往诗文作得好的,可人不可爱;人品相当不错的,诗文却不过尔尔。而像苏东坡这诗文书画和人品道德都趋于完美都富于魅力者实在也是凤毛鳞角。所以,我总觉得自从有了苏东坡后,除去李白之外的其他中国文人都在他的光照对比下显得黯然失色。 喜欢苏东坡当然最先是由他的诗文开始。对于苏子诗文,用什么样的溢美之词都不觉得有过。在中国,如若游历名山名水,如若中秋月下饮酒,人们往往会情不自禁地提到苏东坡仿佛离了苏东坡,山、水、月、酒都会大为逊色。历史上最具文化意义的山是庐山,将庐山写得最有韵味的诗是苏东坡(&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最具文化意义的水是西湖,将西湖写得最为传神的诗也是苏东坡(&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而中秋,自有了苏东坡大醉而作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后,其他便都&余词尽废&。无论苏东坡是在思亲,或在怀旧,无论他自品孤傲,或自作潇洒无论他心情畅快,或清苦闷,总而言之,但凡他有所作,其作品都几乎可列人同类作品&之最&。当年神宗陛下每逢&举箸不食&时,人们就知道他必是在读苏东坡的文章;学者章元弼家有美妻,可因大爱苏子诗文,每日读之不肯放手,其妻难以忍受,章便为苏而休了妻。一个人的才华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让人除却佩服和仰慕,再无话可说。 苏东坡之让无数的后人崇敬和偏爱.除了他的才华盖世,还因为他的既智慧又仁厚、既旷达又幽默、既儒雅又豪放、既富于正义又富于情感的天性所致。他的性格色彩层次丰富,太具魅力,人们不由自主地为他倾倒。他的人生经历也算是够坎坷的了,因为才华太出众而一生受小人陷害:坐牢于京城,遭贬于黄州,浪迹于天涯,最后还上了个&元佑党人碑&,累及子女。观其一生,其实他并没有过多少太平宁静的日子,然而他也并没有因了这些而整日里蓬头垢面哀哀切切,见人便&痛诉革命家史&。困惑虽有过,烦恼也有过,但这些到底也还是如同烟云从他悟性非凡的心里只作穿行而从不停滞。他依然我行我素地热爱着生活,乐观着人生,使他的天才横溢一生;他一戏墨,就创立了中国文人画;他一写字,就有着惊世的书法流芳千古;他一好吃,就传出东坡肉&、&东坡饼&诸类佳肴;他一穿戴,就使&东坡帽&、&东坡屐&民间长存;他一说笑,就让和尚成为名僧……如此等等,仿佛只要苏东坡稍一动弹,就会留下一道浓重的文化色彩。一个人能活得如此举足轻重,那该是件多么有趣的事。中国的文化倘若将苏东坡连根须带枝蔓地挖取出来,我相信整个中国文化史都会因之而失重。正是有了苏东坡的存在,有了他的生活态度和人生精神的存在,才让我们后人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天才诗人。什么叫做大家气度。
我喜欢苏东坡有些人迷,甚至听不得别人不喜欢苏东坡。如有听之,便一定是红下脸来,意欲一争高低。这种态度,使得我家先生-次不由得问:如果你同苏东坡活在同一时代,你是不是会嫁给他?只要苏东坡肯娶我的话。回答自然是肯定的。他不知道,能成为世上第一个阅读苏东坡诗文的人,能一天到晚听到苏东坡谈笑风生的人该是怎样的幸福!
No.3 讨论:苏轼走来
苏东坡的晦气 苏东坡是中国历史上的名人大家,世人皆知。 苏东坡的文章文理自然,姿态横生,诗歌飘逸不群,力求创新,辞赋纵横奔放,开豪放一派,能书擅画,讲究传神。所以得历代文人雅士的仰慕,有新中国开国元勋朱德的诗为证:“一家三父子,都是大文豪,诗赋传千古,峨眉共比高。” 普通的老百姓对苏东坡也是耳闻能详,譬如今天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大都小市的酒馆饭店里,都有“东坡豆腐”、“东坡肉”、“东坡肘子……都是因袭了苏东坡的专利而大赚其钱,又无惹出侵犯专利权的官司之忧。还有那“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西湖的“苏堤”,同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白堤”一样,成为后人游历西湖时永远难忘的胜景。 因为苏东坡才华横溢,既能唱出“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的豪情壮志,又有“居庙堂之上则忧其民,处山林之远则忧其君”的政治抱负。所以,他晦气缠身,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一生都在激烈的政治斗争中坎坷度过。宋神宗元丰三年(公元1080年),苏东坡被谪为黄州团练副使后,曾经写过一首《初到黄州》的诗,其中开头二句就是对自己晦气的最好注解――自笑平生为口忙,老来事业转荒唐。 苏东坡21岁时考取进士,26岁开始入仕途、登官场。随着政治地位的不断提升,与故相旧臣的密切联系,很快就卷进了政治斗争的漩涡。苏东坡虽然有革新弊政的愿望,但他却跟在以司马光为首的变法反对派后面,反对王安石领导的极为激进的变法运动。朝中难任,京中难留,苏东坡自请外放,到地方上去当官。宋神宗熙宁四年(公元1071年),苏东坡放任杭州通判,继而又调任密州、徐州、湖州等地知州。这是苏东坡晦气的开始。 在外放做地方官期间,苏东坡看到新法在实际推行中的流弊,增强了他反对新法的决心。御史台官员摘录了苏东坡这一时期的诗作,弹劾他攻击新法,诽谤朝政。奸佞之徒两次三番的诬告,宋神宗下令将其逮捕下狱,酿成了轰动当时的“乌台诗案”。后来因为宋神宗的奶奶曹太后从中干预,说宋仁宗(宋神宗的爷爷)从科场中得到苏东坡兄弟时很高兴,认为给子孙找到了两个宰相。如今因为小人挑拨中伤,为了几首诗就要杀苏东坡,是给国家造孽,给祖宗造孽。于是,苏东坡才被贬到黄州,充任团练副使,但是不得行使职权,只许悔过自新。这次以“乌台诗案”为名的“文字狱”,使苏东坡沾上了更大的晦气,而且株连到他的弟弟苏辙、诗人黄庭坚等24人。 要说苏东坡在外放任职时,一味与朝廷和皇帝对着干,不是事实。由于他对劳动人民的同情,在执行新法的实践中,他没有象欧阳修、司马光等人那样,在当地方官吏时,公开抗拒新法,也没有象邵雍、程颐等人那样,策划阳奉阴违、伺机再起的阴谋,而是“因法以便民,民赖以安”。他的一些政绩为此作了注脚,譬如徐州抗洪、杭州疏浚……但是,苏东坡也不是没有牢骚和怨气。他在《戏子由》一诗中就写出了自己的心声:“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知无术;劝农冠盖闹如云,送老蹊齑盐甘如蜜。门前万事不挂眼,头虽长低气不屈!”这样的心态,招灾惹祸,也就难免了。何况在王安石罢相之后,新法已经失去积极的意义,追求高官厚禄的投机者越来越多的混入变法派,一场严肃的政治斗争,也大半成了统治集团内部争权夺利的倾轧和报复。苏东坡这样性格的人,成为政治斗争的不幸者,也就可想而知了。 宋神宗死后,宋哲宗即位,由高太后临朝听政,政局发生了变化。司马光等旧党上台,苏东坡被召回京,官至礼部尚书、兵部尚书等。但是,此时的苏东坡又对司马光等旧党全盘否定新法不满,对当时统治集团的黑暗腐败大加抨击和揭露,因此,他再次遭到排挤和打击,不得不再次请求外放任职,先后任登州、杭州、颍州、扬州知州。这是苏东坡第三次最大的晦气。原本因为追随旧党反对新党的变法而遭到排挤和打击,可是旧党上台,自己却还是遭到排挤和打击,这晦气就更大了。 高太后死后,宋哲宗亲政,章热擞执蚱鹜菩行路ǖ钠旌牛蚧髌群Α霸v党人”,苏东坡又遭到打击,一贬再贬,从惠州直到遥远偏僻的儋州。这时他已经60多岁,心疲体乏,但还是晦气缠身。直到宋徽宗即位,大赦天下,临死前半年的苏东坡才得以获赦,死前一个月才“蒙恩”允许他告老。可是,这时的苏东坡已经无力返回故里,只能客死常州。 苏东坡病卧常州时,曾经为当时著名画家李公麟画的苏东坡像题诗――问汝平生事业,黄州惠州儋州!算是对自己一生晦气的真实总结。 史学家评论苏东坡,说他的思想显著特点是“杂”,说他倡导的蜀学就是融合了佛、道、儒的大杂烩。他仰慕屈原、诸葛亮、陆贽等经世济时的人物,想作一个风节凛然、敢作敢为的儒者,但又酷爱陶潜,追求老子和庄子的隐逸生活,热衷于道教的养生之术。他还精通禅学,经常与和尚们亲密往来……所有这些,虽然相互有所容通,但却又相互矛盾的思想,使苏东坡的一生罩上了悲剧的色彩。 对此评论,我倒是不以为然。苏东坡虽然晦气缠身,一生坎坷,但他在长期的官任上,也真真切切地给老百姓办了许多好事:救灾、治水、请免赋税、整顿军纪……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卓著的政绩,得到人们的普遍的欢迎。正是因为他知识的广博,才使得他在险恶的政治逆境中,乐观向上,自我排遣,保持着对人生、对美好事物的积极追求。他有“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迈,也有“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委婉;他有“至今欲食林甫肉,无人举觞酹伯游”的怒骂,也有“雨顺风调百谷登,民不饥寒为上瑞”的同情;他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灼见,也有“平生文字为吾累,此去声名不厌低”的潇洒……
也许正是因为苏东坡的晦气缠身,仕途坎坷,才使他千百年来为人民所喜爱。
No.4 讨论:苏轼走来
苏轼的赤壁 风雨任平生
他的多情造就了他的豪放:他的豪放造就了他的豁达;他的豁达造就了他风雨无阻,“风雨任平生”的一生。他就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东坡。
苏轼一生的风雨,一生坎坷,然而,无论他走到哪里,他的名字就响彻在那里的天空中,响彻在那里的人们的心坎上。他的“一蓑风雨任平生”道尽了千古的真理,让人懂得用开朗、宽容、阔达的心去面对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和物;让人知道用感激、豁达的心境去挑战我们的人生。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了多少的英雄豪杰。我们的苏轼站在曾经是三国人物竞风流的赤壁面前,像一个关西大汉,手持铁板,大声高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的豪杰”“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这是他历经风雨后的坦然,这是他真情的告白。他知道在具有生之年要用美洒来面对如画的江山,如梦的人生。
古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美丽的西湖承载了多少中国文人的梦,苏轼虽然被贬至此,然而他没有悲怆,没有哭天地,没有愤愤不平,风雨任平生。
他懂得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简单道理:于是,一道苏堤便横卧西湖。
他要让西湖储藏的心灵,淹没去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忧伤。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常作岭南人。”这是他被贬至天涯海角的海南所作的诗。他用荔枝的甜美洗去了官场的污垢。他宁愿一辈子做一个普通的岭南人,每天尝尽甜美的荔枝。你看,这是一个何等豁达的心境,官场的风雨,生活的风雨均无法阻挡他心灵的前行。他要让他的一生过得甜美、豁达。
《明月几时有》一词道尽了诗人在外想家想人的心境。“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然而他也没有因此悲伤叹息,对生活失去:勇气,失去信心。他让天上的明月传达自己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人,家人的思念。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仅让他的风雨的一生得升华,而且抚慰了多少中国人思乡思人的心灵。这个时候,他把其豁达的心交给了饱怀思念之情的人们。他要告诉他们――生活的风雨摧不倒我们,我们同在。
风雨的一生;豁达的一生;美丽的一生;多情的一生。
苏轼,永垂不朽。
苏轼的赤壁
风飘飘,水rr,掸掸这一路素衣风尘,驾一叶扁舟,于清秋的黄昏,残阳如血,沧海如幕,来到这古战场――赤壁。
心中沉浸着如此的哀闷漫想:那“乌台诗案”的苦楚,那皇帝谪贬的敕令,那洛阳亲友的牵念。于是黄州成为苏轼的落脚,赤壁成了苏轼的赤壁。
他想起了周瑜。“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他问自己难道自己不正是那东吴的督都吗?自己满腹经纶,胸中有的是治国平天下的笔墨,而此时?面对这一片漫漫江水,他陷入沉思。
他的思绪像长了翅膀似的,继续飞扬,斟一杯酒,临江而酾,是祭奠那死去的英雄,也是祭奠自己的往昔。是啊!他清醒了:哀吾生之须臾倒不如托遗响于悲风,取山间之色,听江上清风之歌唱。他不再悲观,不再耿耿于怀。
后来,他用自己的行动证实自己的顿悟。他在黄州兴修水利,奖励耕织,清廉从政。黄州的百姓感念这一位父母官,后来修了一座祠庙来缅怀这一伟大的文人,知心的父母官。文学的殿堂里永远可以听见那《赤壁赋》华美的乐章。
余秋雨先生在《东坡突围》中称“苏轼选择了赤壁,赤壁也成全了苏轼。”
是啊!这一路艰辛,这一路坎坷,这一路无奈。苏轼没有消沉,没有失落。他永远也不会去吟唱那软绵绵的情诗与愁苦。
什么“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只属于李清照的小女子。
“杨柳岸,晓风残月”,“竟无语凝噎”只适合柳三变的多愁善感。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忧虑只为李后主吟唱。
苏东坡是关东大汉,他只吟“大江东去”的豪迈,他只唱“千古风流人物”的激昂。
赤壁记载了苏东坡的崛起。
赤壁沉淀了苏东坡的不屈。
赤壁诉说着苏东坡的豪迈与诗情不朽。
赤壁因苏轼而光芒四射。
赤壁,只属于苏轼。
No.5 讨论:苏轼走来
东坡居士不是居住在坡上,居士谪居在自己的诗文里。他其实骄傲,却衷心佩服陶潜。赋闲的时候到处游荡,用蜡烛寻找先贤的身影;在乡间,他跟陶潜一样生活,用浓重的四川军话,哼着陶潜的诗句,摇摇晃晃走向幽深的庭院。他写诗,说自己的前生一定是陶潜。他跟陶潜一样喜好喝酒、吟诗、漫游、以及跟和尚聊天。聊到尽兴处,打个喷嚏也是诗。没有人能真正读懂他的内心。他却洞察了人世最深的奥秘。哪怕那奥秘埋藏在庐山似乎不可穿透的神秘诡谲的云雾深处。 庐山是一个挤满了诗人的所在。诗人们在庐山攀爬、喝酒或赏花。然后上马沉吟,下马写诗。不写诗的时候,看看风景也是文化。 我要到庐山去,乘灵感的快马,在诗的森林里出入。千年的诗,千年的月,千年的云雾和流泉中的胭脂如火焰。千年的历史,千年的风流,千年的莲花开了又落。庐山,庐山,你有多么悠久的历史,你就会有多么悠久的风流。
No.6 讨论:苏轼走来
长江北岸的古城黄州有一处绿树红墙、重楼叠阁分布在赤色的赤鼻山上的建筑群,这便是著名的黄州赤壁(又叫东坡赤壁),它南缓北陡,靠江边的岩石突出下垂,西端断没于一汪碧水之中,颜色赭赤,屹立如壁而得名赤壁。又因文学巨匠苏东坡而闻名于世,成为有名的游览胜地。 赤壁背山面江,风景优美,在苏轼被贬谪黄州期间,虽处逆境,却志存高远;虽遭挫折,却依然大度豁达。常与友人泛舟壁下,借明月、清风、激流、碧波,以抒怀壮志。一次他和几个友人驾着小船,游览赤壁归来之后,便写了那篇有名的《前赤壁赋》。过了三个月,他和两个友人再游赤壁,有了《后赤壁赋》。这两篇赋文非常优美,有“两赋蹁跹,宏文伟丽古今传”、“赋到此翁无古人”的赞誉。 走进赤壁公园大门,远远便可以看见屹立江畔的苏轼全身立像雕朔,只见他头戴东坡巾,脚登人头靴,背手执卷,衣衫飘拂,双目注视着远方,生动地再现了诗人当年面对大江吟诗作赋的神态。再往上走,就是二赋堂、坡仙亭、留仙阁、碑阁等。存放着苏轼前后《赤壁赋》的木刻和石刻,坡仙亭内有《念奴娇,赤壁怀古》的草书手迹石刻。遥想当年,断崖千尺,水光接天,赤壁之下,“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秋夜,“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冬来,“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山鸣谷应,风起云涌”,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读《黄州快哉亭记》,想起《超然台记》,苏轼、苏辙的分工合作天衣无缝,不得不惊叹《念奴娇?赤壁怀古》中“江山如画”的黄州城赤鼻矶头。在其上游有“赤壁矶下,波流浸灌,与海相若”、有“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断崖壁立,江水深碧”的一派浩瀚,呈现出深、静、缓、宽的特征,苏东坡就是在这里“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上”,心潮澎湃,文思如涌,写出传诵千古的前、后《赤壁赋》的;在赤壁矶头下游,冲出矶头的江水,尤如突破狭窄瓶颈,奔腾而下,咆哮湍急,且江岸由西北向东南急转,豁然开阔,更利于江水渲泻,苏辙有“盖亭之所见,南北百里,东西一舍,涛澜汹涌,风云开合,昼则舟楫出没于前,夜则鱼龙悲啸于其下,变化倏忽,动心骇目,不可久视”的描绘,在“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气势中苏轼写下了《念奴娇?赤壁怀古》。 除此之外,苏轼还为黄州人留下了“东坡肉”,午餐的时候,我们品尝了正宗的黄州赤壁味极鲜美的“东坡肉”,由于它的烧法独特,有“慢著火,少著水”的烹饪要领,故而酥而不烂,油而不腻,味美异常,因其味美香醇,脍灸人口,自古倍受人们喜爱,自然成为鄂东地区筵席饮宴中的一道名菜。 今天的黄州,充分利用这一优势,加大黄州的宣传力度,集各媒体、摄影艺术家、作家和文学爱好者,在苏东坡诞辰九百七十周年前夕的11月19日这天,举办了一次较大规模的《“走近东坡赤壁”摄影艺术及文学创作研讨会》活动,百余景仰者相约而来,聆听王先生抑扬顿挫、激情澎湃的讲座,共同纪念这位超凡脱俗的旷世才子,领略一代文豪的独特魅力,传承黄州千百年来的人文精神。活动是成功的,黄冈市友元冲印有限公司、黄冈文联、黄冈市人民广播电台、黄冈日报、鄂东晚报、黄冈市旅游局等积极组织与参与,各种媒体对活动的宣传也热火朝天,形成了一种走进黄州的热潮,为黄州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而一江之隔的鄂州西山呢? 与黄州赤壁隔江相望的西山,历史悠久,名胜古迹众多。以吴王故都为特色历史文化景观,以孙权、苏轼为代表的人文景观,以古灵泉寺为标志的佛教文化景观和以西山园林为主体的自然景观在这里巧妙融和,交相辉映,历代文人墨客在此留游览并留下了不少诗赋名篇。在西山,随处都可以寻到他们以及苏轼的遗迹,西山南麓的九曲岭上有“九曲亭”,取“羊肠九曲”之义,亦即“怀坡亭”。而这半山腰的孤亭,也曾有过多少寂寞与忧伤。“西山一上十五里,风架两腋飞催嵬。同游困卧九曲岭,褰衣独到吴王台。中原北望在何许,但见落日低黄埃”,可见苏东坡当时也是寂寞忧伤的,也许正是这样的心情与境遇,才让苏轼在谪居黄州时,时常过江兴攀西山,觅得故址,扩地重修被荒废的九曲亭,如今亭内黄屏红柱,屏壁正反两面,分别书有苏轼的《西山诗》诗和苏辙的《九曲亭记》。 这西山,一边是诗人的失意惆怅,一边是一代国君的满怀豪情;一边在不断宣泄着怀才不遇的落寞,一边在抒写着逐鹿中原的雄壮篇章。 不仅如此,西山的菩萨泉和东坡饼与苏东坡也不无关联,菩萨泉水清冽甘醇,澄澈见底,据说苏东坡谪居黄州时,一朋友汲此泉水与其共饮,高兴地称此泉可比惠山泉,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使被贬的苏东坡成了菩萨泉的常客了,终日寄情于山水之间,尽情挥洒笔墨,以至有了《菩萨泉铭并序》,并留下了“送行无酒亦无钱,劝尔一杯菩萨泉。何入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的诗句,聊补自己的贫穷之状。 苏轼不仅是一位大文豪,也是一位美食家,如今还有不少以“东坡”命名的名馔,黄州有“东坡肉”,西山就有“东坡饼”,有松酥爽脆,常啖不厌的特点,据说西山灵泉寺长老敬慕苏东坡人品学识,以斋食素点千层饼相待,东坡食之后,称颂备至:“尔后东坡再来,能以此饼相待,足矣”,东坡饼也由此得名。 虽说苏轼在鄂州西山也留下了不少诗词,也留下了不少赞美西山的遗迹,可是我总觉得鄂州并没有高度重视人文西山的开发和推广,更没有像黄州那样,利用苏东坡的优势加以宣传,传承人文精神。今天的鄂州只有一日报的主要纸媒,文联期刊《江南风》也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不及黄州的《江山文艺》,作为西山脚下的我们又该作如何感慨呢?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长江北岸的古城黄州有一处绿树红墙、重楼叠阁分布在赤色的赤鼻山上的建筑群,这便是著名的黄州赤壁(又叫东坡赤壁),它南缓北陡,靠江边的岩石突出下垂,西端断没于一汪碧水之中,颜色赭赤,屹立如壁而得名赤壁。又因文学巨匠苏东坡而闻名于世,成为有名的游览胜地。 赤壁背山面江,风景优美,在苏轼被贬谪黄州期间,虽处逆境,却志存高远;虽遭挫折,却依然大度豁达。常与友人泛舟壁下,借明月、清风、激流、碧波,以抒怀壮志。一次他和几个友人驾着小船,游览赤壁归来之后,便写了那篇有名的《前赤壁赋》。过了三个月,他和两个友人再游赤壁,有了《后赤壁赋》。这两篇赋文非常优美,有“两赋蹁跹,宏文伟丽古今传”、“赋到此翁无古人”的赞誉。 走进赤壁公园大门,远远便可以看见屹立江畔的苏轼全身立像雕朔,只见他头戴东坡巾,脚登人头靴,背手执卷,衣衫飘拂,双目注视着远方,生动地再现了诗人当年面对大江吟诗作赋的神态。再往上走,就是二赋堂、坡仙亭、留仙阁、碑阁等。存放着苏轼前后《赤壁赋》的木刻和石刻,坡仙亭内有《念奴娇,赤壁怀古》的草书手迹石刻。遥想当年,断崖千尺,水光接天,赤壁之下,“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秋夜,“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冬来,“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山鸣谷应,风起云涌”,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读《黄州快哉亭记》,想起《超然台记》,苏轼、苏辙的分工合作天衣无缝,不得不惊叹《念奴娇?赤壁怀古》中“江山如画”的黄州城赤鼻矶头。在其上游有“赤壁矶下,波流浸灌,与海相若”、有“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断崖壁立,江水深碧”的一派浩瀚,呈现出深、静、缓、宽的特征,苏东坡就是在这里“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上”,心潮澎湃,文思如涌,写出传诵千古的前、后《赤壁赋》的;在赤壁矶头下游,冲出矶头的江水,尤如突破狭窄瓶颈,奔腾而下,咆哮湍急,且江岸由西北向东南急转,豁然开阔,更利于江水渲泻,苏辙有“盖亭之所见,南北百里,东西一舍,涛澜汹涌,风云开合,昼则舟楫出没于前,夜则鱼龙悲啸于其下,变化倏忽,动心骇目,不可久视”的描绘,在“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气势中苏轼写下了《念奴娇?赤壁怀古》。 除此之外,苏轼还为黄州人留下了“东坡肉”,午餐的时候,我们品尝了正宗的黄州赤壁味极鲜美的“东坡肉”,由于它的烧法独特,有“慢著火,少著水”的烹饪要领,故而酥而不烂,油而不腻,味美异常,因其味美香醇,脍灸人口,自古倍受人们喜爱,自然成为鄂东地区筵席饮宴中的一道名菜。 今天的黄州,充分利用这一优势,加大黄州的宣传力度,集各媒体、摄影艺术家、作家和文学爱好者,在苏东坡诞辰九百七十周年前夕的11月19日这天,举办了一次较大规模的《“走近东坡赤壁”摄影艺术及文学创作研讨会》活动,百余景仰者相约而来,聆听王先生抑扬顿挫、激情澎湃的讲座,共同纪念这位超凡脱俗的旷世才子,领略一代文豪的独特魅力,传承黄州千百年来的人文精神。活动是成功的,黄冈市友元冲印有限公司、黄冈文联、黄冈市人民广播电台、黄冈日报、鄂东晚报、黄冈市旅游局等积极组织与参与,各种媒体对活动的宣传也热火朝天,形成了一种走进黄州的热潮,为黄州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而一江之隔的鄂州西山呢? 与黄州赤壁隔江相望的西山,历史悠久,名胜古迹众多。以吴王故都为特色历史文化景观,以孙权、苏轼为代表的人文景观,以古灵泉寺为标志的佛教文化景观和以西山园林为主体的自然景观在这里巧妙融和,交相辉映,历代文人墨客在此留游览并留下了不少诗赋名篇。在西山,随处都可以寻到他们以及苏轼的遗迹,西山南麓的九曲岭上有“九曲亭”,取“羊肠九曲”之义,亦即“怀坡亭”。而这半山腰的孤亭,也曾有过多少寂寞与忧伤。“西山一上十五里,风架两腋飞催嵬。同游困卧九曲岭,褰衣独到吴王台。中原北望在何许,但见落日低黄埃”,可见苏东坡当时也是寂寞忧伤的,也许正是这样的心情与境遇,才让苏轼在谪居黄州时,时常过江兴攀西山,觅得故址,扩地重修被荒废的九曲亭,如今亭内黄屏红柱,屏壁正反两面,分别书有苏轼的《西山诗》诗和苏辙的《九曲亭记》。 这西山,一边是诗人的失意惆怅,一边是一代国君的满怀豪情;一边在不断宣泄着怀才不遇的落寞,一边在抒写着逐鹿中原的雄壮篇章。 不仅如此,西山的菩萨泉和东坡饼与苏东坡也不无关联,菩萨泉水清冽甘醇,澄澈见底,据说苏东坡谪居黄州时,一朋友汲此泉水与其共饮,高兴地称此泉可比惠山泉,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才使被贬的苏东坡成了菩萨泉的常客了,终日寄情于山水之间,尽情挥洒笔墨,以至有了《菩萨泉铭并序》,并留下了“送行无酒亦无钱,劝尔一杯菩萨泉。何入低头不见我,四方同此水中天”的诗句,聊补自己的贫穷之状。 苏轼不仅是一位大文豪,也是一位美食家,如今还有不少以“东坡”命名的名馔,黄州有“东坡肉”,西山就有“东坡饼”,有松酥爽脆,常啖不厌的特点,据说西山灵泉寺长老敬慕苏东坡人品学识,以斋食素点千层饼相待,东坡食之后,称颂备至:“尔后东坡再来,能以此饼相待,足矣”,东坡饼也由此得名。 虽说苏轼在鄂州西山也留下了不少诗词,也留下了不少赞美西山的遗迹,可是我总觉得鄂州并没有高度重视人文西山的开发和推广,更没有像黄州那样,利用苏东坡的优势加以宣传,传承人文精神。今天的鄂州只有一日报的主要纸媒,文联期刊《江南风》也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挥,不及黄州的《江山文艺》,作为西山脚下的我们又该作如何感慨呢?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No.7 讨论:苏轼走来
来生便嫁苏东坡 刘艳琴 佛说,人是有来生的,修得今生的善事,来生便能如愿以偿,我也宁愿相信人生真有一个轮回,在生命的另一片天地中,我祈盼能心随愿迁,能活得山水生色,日月增辉,再嫁一个我又敬又爱时刻与他生死相依的男人,捧着他的诗文,背着他的笔墨,随着他塞北江南山东河西,踏遍山山水水,走进岁岁年年;在他的风月里,感受着他的真爱,在他的辛劳中,体味着他的洒脱,在他的报国之志里,沸腾热血,在他的闺阁之情里,幸福一生。 都说女人是为情而生的,可我觉得女人的爱情首先是建立在敬佩上,因而,女人也最容易被文字所打动,然而,古往今来,三千年的沧海桑田里,真正用文字打动我心弦的惟有宋代的苏东坡一人而已。捧读着苏东坡的诗文集,我总是不由地感慨:这才是一个值得我用一生之光阴倾心相守的男子汉!也许真有来生呢,那么,我要认真地,虔诚地,刻苦地……修炼今生,也许上帝受了感动,会可怜我的一片苦心,让我转世投胎为一个才貌双全的美人,满足我那千年等一回的愿望――嫁给苏东坡。虽然他曾经有过三任妻子(姬妾尚不算在内),虽然他的妻子的寿命都不长,然而,我仍然愿意把生命浓缩成一束烛光,辉映在他的指间心上。哪怕只有十一年(他的女人总是跟十一这个数字紧密相关),哪怕为此,历尽千年的情劫。 纵览古今,如东坡般真性情者实乃凤毛麟角,这一点,从他对待妻子的情谊上可见一斑。第一任妻子王弗与苏东坡生活了十一年后病逝,东坡在她埋骨的山头亲手栽下了三万株松苗。三万株啊,要种多长时间?点点滴滴的泥水中,包含了多少情和爱!他是把自己那一缕相思化成了三万株万古常青的松树,经寒历暑,沐雨栉风,岁岁年年,生生世世,守候在爱妻身旁。又是十年后,苏东坡为王弗写下了那首令所有读懂了的人摧心扼腕、痛断肝肠的《江城子•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生时十年相伴,死后十年相思,王弗何幸,得如此优秀的男人“不思量,自难忘”,“年年肠断”!作为女人,得其中一个十年就已足矣,二十年乃至一生的魂牵梦绕,王弗地下有灵,也该笑得如鲜花般灿烂吧。何况此时的东坡已于六年前娶了小苏轼十一岁的王弗的堂妹王闰之了。苏东坡并没有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情。 再说王闰之。作为进士之女,嫁一个年轻貌美前途无量的书生应该不成问题;作为王弗的堂妹,她是应该了解甚至见过苏东坡这个姐夫的,据说当年王弗嫁给苏东坡时,很令她羡慕了一番。王闰之能以十一岁的年龄差距去做填房,除了崇拜和敬佩,大概就是感动于东坡对妻子的深情厚谊了。不幸的是,二十五年后,王闰之又病逝了。这个陪着她宦海浮沉在黄州惠州儋州的穷达多变中绝无怨尤的贤惠妻子、视前妻子如己出的贤德母亲的去世,使东坡的情感再受重创。苏东坡曾与王闰之誓言生则同室,死则同穴,王闰之死后百日,苏轼请他的朋友、大画家李公麟(龙眠)画了十张罗汉像,在请和尚给她诵经超度往来生乐土时,将此十张足以传世的佛像献给了妻子的亡魂,并终于在十一年后由苏辙将停放在京西一座寺庙里的灵柩与苏东坡埋在了一起,苏辙是了解这个哥哥的,帮他实现了生则同室,死则同穴的誓言。
除了这两个妻子外,还有一个由侍妾扶正的王朝云。这个十二岁进门的丫头,几十年来侍奉在苏轼左右,在他最得意时,也在他最倒霉时。特别是在坡翁最后的流放海南的岁月里,在那些侍妾“树倒猢狲散”的时候,朝云的生死相依,更应该源于刻骨铭心的敬爱,东坡这个比朝云大二十六岁的“白须消散”的“病翁”,能打动朝云的除了才气,应该就是深情了。朝云没有看错,三个妻子中,苏东坡给朝云写的诗词最多,坡翁称之为“天女维摩”(类似于后来我们说的天使),以知己看待。大概是上天也嫉妒东坡如此得女人的垂青吧,三十三岁的朝云在扶正了十一年后又病逝,苏轼将她埋在惠州城西的丰湖边上,俯瞰二人一起开辟的放生池,一湖净水,有如朝云的一片丹心,竟然令东坡不忍重游。朝云死后,苏东坡就一直鳏居,再未婚娶。他给朝云的楹联是: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每逢暮雨倍思卿”,在苏东坡此后的日子里,有多少夜雨孤灯夜晚,就有多少“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的百结愁肠。朝云就这样款款地走在暮年东坡的深情里,直到永远…… 每一想到苏东坡对这三个女人的情和爱,我眼里心上总是有些潮湿,思绪软软地蔓延开来,弥漫成一片旷古的遐思 遐思中我还想到了苏辙。 苏东坡的真性情还彰显于对弟弟苏辙的兄弟之情上。千百年来家喻户晓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前面的小序上,写明了是“怀子由”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那无眠的思念,那“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殷殷关切之祷告,无不流溢着手足深情,在苏东坡因“乌台诗案”入狱后,一个阴错阳差的误会使苏东坡误以为皇帝要杀他,在心惊胆战中他首先想到的是弟弟,给苏辙留下了两首诀别诗,愿与子由“世世为兄弟”;自海南返乡途中,老东坡病重,念念不忘的是:归来之后始终不见子由。兄弟情深,以至于此,有兄如此,夫复何求? 这样一个几十年如一日地重情重谊的男人,这样一个兄长和丈夫,普天之下,能有几人?怎不令无情的“豪杰”仰倒,怎不令游戏情感的男人汗颜!应该说柳永和杜牧都是很有女人缘的,可到头来,不也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既是青楼,又是薄幸,更没见史书有过他们对妻子耿耿相思的记载。所以,千年的搜寻中,我要嫁给苏东坡,嫁给一个有情有意的兄长,嫁给一个全心全意爱妻子的男人,沉浸在他呵护的柔情里,虚枕在他温暖的胸膛上,把全世界浓缩成一个爱人。 苏东坡的率真也流露出他的正直。在新旧两党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拼杀得如火如荼时,苏东坡没有为了一己之私随风而摇摆,王安石的新法中有推行榷盐――食盐官卖的法规,盐价高得老百姓吃不起:“岂是闻《韶》不知味?尔来三月食无盐”,基于对芸芸众生的关爱,东坡不完全赞成这个新法;当司马光要全部废除新法时,他又坚持说新法中有利于国富民强的部分,应有所保留,官场中挣扎了大半辈子了的东坡,始终没有学会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并且一有不快意的事,便“如蝇在食,吐之方快”,此等坦荡胸怀,水晶人生,才可以说是真正读过圣贤书的文人,才可谓书生本色。难怪他入狱后,无论政见上相容还是相悖者,都多方营救(这其中包括王安石和司马光),不是人格魅力,何能如此?一个征服了同性的男人,才是男人中的帝王,嫁给这样的男人,你就是王后,走到哪里,你都可以把骄傲写在脸上,把胸脯挺得高高,把腰枝扭得乱颤,把脚步走得铿锵;走到哪里,你都可以笑得日月灿烂,山河添色。这样的男人,谁不想嫁呢?嫁给他,我不会像王弗,在他因诗获罪时,和着眼泪痛烧他的诗稿,我会做朝云,为他收拾行囊,伴他一路风风雨雨地远行。 从才子的角度上看,李白无疑是大才子。但李白有点冷血。遍寻李白的文字,很少有涉及情谊的,更不要说男女情爱。李白是不屑于谈情说爱的。李白与杜甫曾有二十多天的同游蒙山,两人曾“醉眠秋共被,携手月同行”,这令杜甫铭刻于心,时时思念,直接寄赠、思念李白的诗,就有十首,《梦李白》《天末怀李白》等诗,写满了梦中的长相忆,而李白似乎只是在当时分别时留下了两首后,再也没有了后来。李白最爱的是他的酒,其次是他的游山玩水,再其次是他的牢骚。东坡也爱酒,还爱喝醉,醉了便与朋友在“杯盘狼藉”后“相与枕籍乎舟中”大睡到不知东方既白,真是如一张白云般洁净的心,他从不怕什么酒后失态,更不介意别人是否嘲笑,喝得酣畅,醉得坦然;他醉后也赋词:“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觳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赋完后便倒头大睡。有人持此词以告太守:“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不是顺江脱逃了吗?害得有监视他行止职责的黄州太守慌忙寻找,坡翁却在床上鼾声如雷。一个如此悠然于心、忘怀于外的坡翁是以把杯为乐的,他是崇尚“诗酒趁年华”的。他“把酒问青天”,他“酒酣肝胆尚开张”,他“一樽还酹江月”,即使没有酒,“空杯亦常持”,他极少有“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愤懑,有的是“得之心寓之酒”的乐趣和对人生的透彻体悟。可以说,喝酒的态度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狡猾的人总是推脱,推脱不了就耍赖――不是偷着倒掉,就是以水代酒;奸诈的人常常后发制人,看别人喝醉而幸灾乐祸。我倒不是说每饮辄醉的人就是好人,但很本色地喝酒的人,必然是坦诚率真的可爱之人。苏东坡把他自己平摊在天宇之下,扒开自己的胸膛晾晒他如婴儿般的赤胆忠心,千百年来,令人不忍伸手去捧。如此坦诚率真的人,总是可爱和可信任的,朋友信任,妻子更信任。一个与妻子“长相知,不相疑”的丈夫,古往今来,都是女人追求的终极目标。都说女人是为爱活着的,这话我深信不疑,我可以没有华冠丽服,没有香车别墅,但不能没有让我敬佩让我欣赏让我深信的人来释放我满腔的柔情,不能没有我的爱! 我想嫁给苏东坡的缘由当然还包括他的潇洒和旷达。东坡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人。在他的一生中,无论得意与失意,他都不愁眉苦脸,他总能从困苦中找到乐趣。贬黄州、没有官奉、只好开荒于团练营的东坡以糊口时,还自称“东坡居士”,大有“审容膝之易安”的乐趣。一次途中遇雨,“同行皆狼狈”,独东坡仗藜徐步,引以为乐:“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蓑烟雨任平生”,如此的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谁能作到?“也无风雨也无晴”,如此的举重若轻,大无大有,哪个能行?我知道,屈原做不到,李白也做不到。屈原耿耿于“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仿佛自己是泰山极顶上最高的一棵松树,整个一个孤标傲世,终于成为一个“风必摧之”的林中秀木也就不值得奇怪了。李白只会在“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刻“拔剑四顾心茫然”,在奉诏入京,授待诏翰林时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几乎是得意忘形;临了被“发银放还”,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侍奉的倒不是权贵,是皇上,是皇妃!苏东坡不是,在几度浮沉的宦海中,他顶多感慨“人生如梦”,便去“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去了,连个牢骚也没有。即使在病中,也是一片笑容:“寂寂东坡一病翁,白须消散满霜风。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哪知是酒红”,有病是不能喝酒的,他倒喝了个脸红,看,这不是个恶作剧后的捂嘴窃笑的老顽童嘛!“充满劳绩,但人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真好像海德格尔是看见苏东坡的人生,才触发的诗情。 苏东坡的性情真是太能诱惑女人了,能诱惑女人的还有他的才气。散文上可与韩愈、柳宗元、欧阳修比肩;诗歌上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为豪放派鼻祖,千百年来堪与伯仲的只有辛弃疾;书法是“苏、黄、米、蔡”的“宋四家”之一;绘画以墨竹开南画派文人画之先河;能监修工程――苏堤;能烹饪出“东坡肉”、“东坡汤”等一系列食品;能采药配药、给百姓治病……我甚至找不出作为那个时代的人的东坡,还有什么是不能的。可以说在其中任何领域能做出这样一个成就的,就堪称大才子,苏东坡却钟天地灵秀于一身,揽人间才华于掌股,我遍览古今中外(也许我不够博闻)也未再得一人如此。他是上帝塑造在人间的一个绝版! 苏东坡从宋代丰神秀逸地走来,衣袂飘飘,屐痕蜿蜒。他长须白面,细眼含笑地走在无数敬佩他、欣赏他、爱慕他的才女的香闺里、心窝中。佛说,修五百年方能同舟,修一千年才能共枕。从坡翁乘风归去的公元一一零一年算起,已有九百多年,当我也乘风归去并转世投生时,应该有一千年了吧,他在他的千年里倏忽而过,我在我的千年里苦苦修行,虽然我不知道在这千年的轮回中,有多少人曾经如我一样地期盼过,但我仍愿意倾尽我的全部虔诚来祈祷:来生让我嫁给苏东坡,嫁给这个上帝唯一的骄傲。
No.8 讨论:苏轼走来
千古月华水悠悠
  试问,千古之间,苍穹之下,谁能诗词书画独领风骚;谁能历经宦海浮沉却依旧宠辱不惊;谁能在一千后仍在在街小巷成为人们雅俗共赏的对象。
  陶渊明不能,李白不能,杜甫也不能。他们留下的是一个个的墓志名,而你留下的却是千古一来未曾离去的鲜活的容颜。惟有你――东坡,一个在千年后仍被许多女子翘首投胎牵手红尘的人。今夜依然有人泪流满面守着明月叩拜你的英姿。不问苍天为何生,只问你为何照苍天。
  大唐大唐的风烟已逝,连同她的繁华和她的那些曾经耀眼的星辰,迎面走来的是文人驰骋的大宋,涌现出大批闪亮中国历史上的官员,如寇准、范仲淹、包拯、等等伟大的名字。她牵着目光深邃,一脸冷峻,风神俊朗,一袭青衫,几缕美髯的你从西蜀的山水间衣袂飘飘深情款款地走来。这个注定属于你的时代由于你而顿生豪迈而又风情万种之色。
  你集天地之灵气,演日月之精华,大宋的天空由于你这颗巨星而光耀千古。
  你的词,一改唐五代以来词的侬丽香艳之气,开创了大江东去的豪放之音。纳屈子之浩然,陶翁之淡远,太白之超迈,杜叟之沉郁,轻蘸淡墨,巨笔一点,就点出北宋的半壁繁华,与南宋的辛弃疾并称“苏辛”。
  你的文,把山水的灵秀和人生的玄妙推向了极致。“寄蜉蝣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然人生短暂,世事无常,又有何防?“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轻裘雕鞍,纵马轻狂的过往你已经忘了,只有这明月清风的此刻才是心之向往!唐宋八大家少了你将黯然失色。
  你的诗,道出了那“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无穷理趣,“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清丽,是诗坛的一道绝妙的风景。与江西诗派的黄庭坚并称“苏黄”。
  你的书法,外化你强烈的个性、完美的人格,和精深博大的学养,雄健、朴拙、凝重、端庄杂流丽,刚健含婀娜。因此被尊为书法“宋四家”之首。
  你的画,寄寓对宇宙的参悟和一腔赤子的天真,平远中自有一份超然的深远和高远。和画竹名家文同同为“湖州画派”的代表人物。
  一个人如果能够在其中的任何一个方面达到你苏子的高度就足以让人仰视了,然而你却“诗、词、文、书、画”五绝天下,你凭着独步天下的“武功”让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黯然失色,让多少文人墨客俯首称臣。
  可是,尽管你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就是当时的文坛欧阳修也不得不说:“老夫当退让此人,使之出人头地。”然后又对儿子说:“三十年后,就没有人再谈论我了,那时谈论的是苏轼。”就连仁宗皇帝见到你们兄弟时,高兴地对左右说:“我为我的儿子找了两个宰相。”这样的才能应该享受到文曲星的待遇,官运亨通,名利显赫朝廷,可是命运却为你展示了一条通幽曲径。幽在苦难与风雨之处。
  国家不幸诗家幸,生活不幸文章幸这大概是人世间一种独特的二律背反吧。自从你进入官场的那刻,我们仿佛看到你一生在不停地收拾行囊,奔波在中国的大小道上,也许这是你这样有骨气的文人从政的注定宿命。一贬再贬,你的身上浓缩了中国文人所有的苦难。
  木秀于林风必催,尤其是在政治纷争的年代,党派之间党同伐异不遗余力打击打手排除异己,是所有专制社会经典的中国式功夫。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不问是非不问善恶,只要能铲除对手就是最大的道义。在铲除与反铲除的斗争中朝廷国家成了名利的角逐场和生死搏斗的生死场。整个国家机器被窃取,成了用来斗争的工具,所谓的民生也只是他们用来打击对手的一个堂而皇之的美名。到头来最终受伤的是天下黎民百姓。尽管你有“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壮志,可是在新旧两党斗争的中要实现你的抱负,似乎比登天还难。因为在你的眼里只有是非只有善恶,没有自己的利益政党这棵好乘凉的大树。
  面对新党的改革你上书力陈新法之害。书曰:“国家之所以存亡者,在道德之浅深,不在乎强与弱,历数之所以长短者,在风俗之薄厚,不在乎穷与贫。人主知此,则知所轻重矣。”要求神宗权衡轻重,务崇道德而厚风俗,不要急于有功而贪富强。你相信的是人性。改革派王安石当宰相时,他很欣赏你的才华,也很看重你这个同门兄弟(王安石和苏轼同出于欧阳修门下),你本可以平步青云的,但你没有,你不能容忍百姓一路的号哭(王的改革有些激烈,触动了当权者的利益同时,也让老百姓不能接受),多次上书直陈其弊害,在那个呼唤改革最强音的时代,你却偏偏站出来泼冷水,显得是多么不合时宜,这样的人命运是悲剧性的,历史不止一次地证明。你说:“流而不返者,水也。不以时迁者,松柏也。”你不做流水,你要做松柏。司马光上台后,旧党当政,废除了王安石的新法,打击变法派的活动,自然也极力拉拢你,此时,如果你依附司马光自然也会前程似锦,但你仍然不改你的松柏之志,依然不顾现实,对司马光不顾实际,以“尽废新法而后快”的事提出反对意见。以致于他们怀疑你视为他们朋党的立场。你的立场就是你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你是一个永远与现实坐跷跷板的人!
  一个人的党是势单力薄的,经不起大风大浪的冲击。既不投靠新党又不依附旧党在夹缝中生存的处境是危险的,犹如一个人在大风大浪中漂泊。灾难一轮又一轮地在你生命的舞台上演。新党拿你这个不唱赞歌的夜莺开刀,元丰二年,官场和文坛的污水一齐向你泼来,以诗讽刺新法,“玩弄朝廷,讥嘲国家大事”,“文字毁谤君相”莫须有的罪名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企图置你于死地。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文字狱――乌台诗案,扼杀良知的阴谋。前后103天九死一生,几濒临被砍头的境地,有一位和你同关一个牢房的官员,耳闻审询你的过程,写下这样的诗句“遥怜北户吴兴守,诟辱通宵不忍闻。”我们可以想象,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你都备受摧残。旧党执政后,你被招入朝,由于你对于旧派人物对新派变法的矫枉过正的一味否定的不满,引起了旧派的猜忌和排挤,只好请求外放。元v八年,新党重新执政,打击旧党,而你被打入了旧党一派,被一贬再贬,绍圣元年被贬到惠州、新党觉得这一处罚还不够重,于是在你62岁时,在随你的两位妻子已先后去世,跟随你的红颜知己王朝云也已在惠州离开了人间之后。你不得不就着残弱之躯与家人痛苦诀别,孤身携带着幼子乘船又被贬到语言不通缺衣少食住在桄榔林食芋饮水吃蝙蝠肉,老鼠肉的儋州(海南岛)。一直到元符三年哲宗去世,徽宗继位,才将你赦免,却不幸病逝于回朝的途中――常州,风波乍歇,山林肃穆,天地动容,一代天才溘然长逝,身前的荣辱悲欢都化为烟云,身后的功业人格却铭刻天地。
  一生在杭州、密州、徐州、湖州、黄州、颍州、扬州、定州惠州、儋州等地奔波。被贬十多次,平均不到三年换个地方,从北到南在荒凉的古道上留下你匆匆而疲惫的足迹。你究竟何罪呢,“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你弟弟如是说,还有一大罪就是“忠规谠论,挺挺大节,群臣无出其右。”高风亮节敢言不平之事。故“为小人忌恶排挤,不得安于朝廷之上。”
  如果你在这一泼一泼的污水中变黑,在一次次的打击中沉沦下去,那你就不是那个把所有的向往都寄托在这个人身上的东坡了,所以才出现了“东坡肉”、“东坡鱼”、“东坡饼”……不仅如此,我们还编造出了一个“苏小妹”,编造出这个才女洞房夜难倒秦少游,津津乐道。而事实上,“苏小妹”在历史中是不存在的,而我们说“苏小妹”的才华,不就是为了你东坡的才华吗?
  一切最终交给历史,不管生前是张牙舞爪还是悲苦惨淡,在你走过的每一个地方,人们都在寻觅着你的足迹,追寻着你先哲的灵气,有你的地方就是传奇。
  苦难是人生向神和兽的十字路口,是天国与地狱的分界线,人在这里经历着最严酷的锤炼,上升或堕落,升华与毁灭。这里有千万种蛊惑与恐怖,无数的软弱者沉了,只有坚强者才能泅过苦难的大海,对坚强者来说苦难是他显身手的地方,而对于软弱者来说,只能在苦难中默默灭亡,真正的苦难属于智慧者,哲人在苦难中沉思了人类的力量与软弱,但无知的庸人在苦难中只是一副死相和挣扎。而你在苦难面前,在生命的左岸和右岸之间,从容地做了一个摆渡者,长篙一点,繁华付水,而自己却翩然靠岸,守住了那个乐观、持重、朴拙、豁达、天真的自我!
  人生有它固然的悲剧性,生命的短暂,生活的不如意,意想不到的灾难,谁也难一避免,这就是人世,所以郁达夫说,人生是悲剧的结晶。人生是悲剧的但不是为悲剧而生的。这需要我们不断地超越。
  面对现实太乐观是幼稚,悲观又何必。惟有达观才能才是真正的人生。抗命不可能,顺命太轻闲,遵命得认真,唯有乐命,乐命最是自由自在。
  李白太乐观了,只知道盲目地自信:“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面对现实的不如意选择一味地逃避,到处游山玩水。这是一种幼稚,幻想统治阶级登门拜访,三顾茅庐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显然是不现实的。惟有你苏轼才是真正的大儒积极救世,尽管你也看不惯新党和旧党在庙堂之上的种种行为,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但你不弃民于不顾,主动去jianghu服务于民。不怪责于自己的命运,而是轻笔一划,在自己的命运的园子里开垦出了生机。所到之处,致力于地方性的赈济救荒,建立病坊(提供免费医疗的地方),兴修水利,整顿军纪,做出一番番不出卖良心的实事,苏堤无言,也记得苏轼的功绩,定州无言,却记得苏轼的一番整饬,军备肃然!你也可以泛舟jianghu,吟诗作赋,但这不叫你苏轼,社会的进步文明的发展终究是有良知的人扛出来的。
  同样是面对风雨,面对打击怀才不遇多少文人一蹶不振,他们都是悲观的。屈原跳进了汨罗江,贾谊苦闷彷徨,柳宗元意志消沉,李贺蓬头垢面,义山终生郁闷,而你却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随处可以生根,随处可以施惠于民。一面是救世,一面是自救。命运的园子再怎么遭受洪水猛兽的侵袭却依然高歌,在一次次被侵袭后的园子里又一次次地开垦、播种、承建家园,闪亮一方,烛照一方。对宇宙人生,既能入乎其内,又能出乎其外。积极入世入乎其内,故有生气。不断超脱出乎其外,故有高致。所以你能积极地救世,又能不拘束于物,潇洒自如。贬黄州、没有官俸、于是便开荒于团练营的东坡,还自称“东坡居士”,大有“审容膝之易安”的乐趣。途中遇雨,“同行皆狼狈”,而你却仗藜徐步,引以为乐:“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蓑烟雨任平生”。被贬惠州,你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 贬到谵州,你说:“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如此的宠辱不惊,去留无意,谁能作到?“也无风雨也无晴”,如此的举重若轻,大无大有,哪个能行?我知道,屈原做不到,李白也做不到。屈原耿耿于“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仿佛自己是泰山极顶上最高的一棵松树,整个一个孤标傲世,终于成为一个“风必摧之”的林中秀木也就不奇怪了。李白只会在“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刻“拔剑四顾心茫然”,在奉诏入京,授待诏翰林时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几乎是得意忘形;还假惺惺地说什么“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侍奉的倒不是权贵,是皇上,是皇妃!他们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名利”二字。而你却不是,在几度浮沉的宦海中,顶多感叹“人生如梦”,便去“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去了,连个牢骚也没有。即使在病中,也是一片笑容:“寂寂东坡一病翁,白须消散满霜风。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哪知是酒红”,看,这不是个捂嘴窃笑的老顽童嘛!真正的洒脱不是整天在大街上撒着袖子,也不是在苦难来临之时,消沉绝望逃避,而是超脱苦难,积极开展自救,用微笑埋葬痛苦。摆脱俗世之中那个“小我”,靠近那个超越了一己兴衰荣败的达观超脱的“大我”,做飘渺的孤鸿横渡人世的悲欢,做飘然的智者笑对蜗角虚名,做世外的高人斜睨人生沉浮,做红尘的过客留下千古风流。
  常人在苦劳之后,倒下去想睡觉,而你去耸耸肩,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你站在宇宙的中央,参照万物;又将万物聚敛于内心,外与内,远与近,宇宙与人生在你身上得到了很好的统一。
  人不是为苦而生,也不是为苦而活,生命这个园子,你开垦的力度有多大,它就有多精彩。
  你一生不演政客也不演小人,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一个率真的自己。敢爱敢恨,敢怒敢言。王安石、司马光做不到,尽管他们也有出众的才华,可是他们一生演的不是自己,而是政治,带有功利性的政治这个角色一直存在他们身上,以致终生不如意。
  李白比不上你的还有你的真情,他只知道且放白青崖间,须行即骑之方名山。一生漂泊,放荡不羁爱恨于牵挂之外。
  一生钟爱自己的三个红颜知己,十年后仍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思念着自己的弟弟吟诵出了《千古明月几时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面对着一般人:“吾上可陪玉 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是好人。”多情的你在情感的长路上跋涉得如此投入,然无情未必真名士,情重是对人生的一种珍视,是有尽之身对永恒之情的真诚啜饮,任世间繁华万千,只取那一瓢真情,让甘冽的滋味不负人生如寄。纵使历尽沧海,至少泪也真情,笑也真情!
  敢于付出真情的人生也会收获真情,敢于付出真情的人生才会真正的精彩,敢于付出真情的人生才会有如此张扬而绚丽。
  多情的你已走远,那个在月下单衣试酒的你,携人生的一肩风霜任云卷云舒,那个醉卧溪云琴岗的你,拂心灵的一襟悲喜对花落花开,清夜无尘,真情有声,在你的生命和诗篇里回响。
  若干年过去了,岁月的尘埃抹去了多少熟悉的面容,可你依旧在人们的街头巷尾。也许只有在离开了地球后,才知道地球的引力有多大。你头上那轮明月依旧照耀当空,清辉亮亮,陪伴着千古以来多少是失眠的人。在你离开一千年后,现代的夸父们在追逐名利的路上蝇营狗苟,苟延残喘,你的声音依旧医治伤痕累累的身心,让失意的人振奋,让贫瘠的人富有,让困惑的人清醒。
  我们有广袤的天空,辽阔的大地,茂密的森林,清澈的湖泊,它们是我们生存的家园。我们也有能热肠问人世,冷眼观得失的苏子,他构筑了我们不倒的精神家园。
  苏子在天堂可安好!
发表评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yy网游小说推荐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