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门口两边栽枣好吗外有一个小棺材

[text]前往评论0返回顶部【轻小说】棺姬嘉依卡·第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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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薇薇他们也察觉到托鲁这边了。她马上做出备战动作——“……啧。你们在干嘛啊!”她眯起眼,沉吟般地说道:“你们原本是敌人吧。还不快打!”薇薇彷佛目睹了完全看不过去的不当行为,气势汹汹地这么警告他们。“……”托鲁和大卫,芙蕾多妮卡和红色嘉依卡纷纷面面相觑。看来薇薇她们完全没有想到“总之先联合作战到通过预赛为止”“好,我知道了。总之先打倒你吧。”托鲁点了点头,拿好双机剑——对着薇薇两人。“为什么!”“呃,因为你好像很喘,很好打倒的样子啊。”“等……!”虽说也就只差了那么一小段时间而已,但确实有稍微休息了一下的托鲁等人,和直到刚刚为止还在战斗的薇薇两人相比,疲劳程度还是完全不一样的吧?“而且,要说‘敌人’的话,你们可是‘双重敌人’呢。”原本就是〈克里曼〉的人——而如今薇薇又是“嘉依卡”,虽然变身没有成功。“谁叫你要去乱挑衅他们……”尼古拉一脸无奈地呻吟。不过,尽管如此,他似乎并不打算老老实实地被人打倒。战绩辉煌的佣兵将巨剑扛在肩上备好。他那个准备动作,恐怕是为了要进行突刺吧。换言之,他不打算跟刚才一样挥舞防御,而是用巨剑一击毙命——将巨剑的重量化为推进力,刺出重重的突刺。已经跟托鲁战过一次,而且还输给了托鲁。因此,尼古拉完全不敢大意。跟刚才打那三人时不同,尼古拉打算尽全力杀将过来吧?然而——“喔喔喔喔喔!”跟薇薇他们两人刚刚出现时的位置恰恰反侧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十几人的集团,且伴随着大声的咆啸。他们就这这样出现,并未突击过来。行动看起来像是采取了某种阵形。然后——“横扫!”他们发出大叫的同时,青白色的魔法阵浮到了半空中。“——魔法师!”看来他们似乎是打从一开始就联手的集团——换言之,报名参加时虽是两人一组,但原本其实就是十几人的部队吧。他们以三名魔法师为中心,十多名拿枪、拿剑的武装战士则负责守护他们。“出来吧——&炸裂之阵&!”咒文完成的同时,光球便凭空出现在托鲁等人的正中央。“——!”托鲁等人飞快退开。下一瞬间,光球产生强烈的爆炸,冲击波和热风狂暴地刮过街道。“冲锋!”随着某人的呐喊,貌似压头阵的那几个人在乱舞的浓烟之中突击过来。若能用魔法打倒的话最好,就算不能,那也可以趁爆炸气浪毁去合作体系时个个击破——他们打的应该是这种战法吧?“啧——”托鲁用手背擦掉脸颊上的血——刚刚爆炸时被飞来的小石子划伤了——接着,他以小机剑格挡住突击而来的对手。托鲁一边拨开烟雾,一边与对手交锋。然后——“为什么我要……!”不知何时托鲁已和薇薇背靠着背,与蜂拥而来的敌人对战着。当然,这并非出于刻意。这十几个新冒出来的程咬金,把托鲁等人全看做成了敌人,而拼命来攻击他们。在这混战状态中,自然而然地就变成这样了“那才是我要说的!”“啊啊,真是的——算了。总之在把这群家伙打退之前,暂时休战!”“少在那自话自说了!”尽管托鲁这么说,但他还是守着薇薇的背,挥舞着机剑。“什么跟什么……!”看来——和薇薇两人的联合作战,临时成立了。——————————要塞都市——市街外墙的顶端。一旦发生战争,市街居民若不作战,就只有被侵略者蹂躏的份儿。因此,虽然平常这里都封锁起来,但市街外墙里每隔一定间隔都有设置爬到顶端用的通道和楼梯。发生战争时,平凡的一般老百姓也会带着装了烫石沸油的锅子,爬上墙顶,朝蜂拥而来的敌兵扔下锅子。然而——现在,围住格兰森北部街区的市街墙壁上,各处配置有监视武斗大会的魔法师和乱破师,照看着参赛者战斗的模样。“…………”辛·亚裘拉——放下了到刚刚为止还抵在右眼的小型望眼镜。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堪称为表情”的表情。松缓平和的面无表情。你若觉得他是在笑,那就是在笑;你若觉得他是在哭,那就是在哭。这般暧昧不明的表情,柔和地贴附在他那张脸上。自己全部的心技体——就连喜怒哀乐也是可以驱使的道具。这是乱破师的想法。既是道具,那就必须控制。因此,抛开自己的情感来加以控制,这种状态,据说近似于某种宗教所说的觉悟者的境界,亦即“彻悟”——然而……“——托鲁。”辛微微带着苦笑的表情浮现在脸颊上,然后说道:“你身为乱破师,果然还是个半吊子呐。我真的觉得很抱歉。”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没有问者的身影。辛口中隐约带着自嘲的喃喃自语,消散在眼下的喧嚣里——消失于无声。——————————没有比这更糟的事了。托鲁对现在的情况下此评语。“可恶……!”混战之后,接着又是混战。和特定的对象打斗一阵之后,又有别的对手插进来打,真的是越打越莫名其妙。虽然他很想冷静地处理战况,但又是强大威力的魔法、又是炸药,现场被搅得一团乱,就连谁才是敌人,他有一瞬间都分不清楚了。(实战经验就是指这么一回事吧……)托鲁咬住下唇。尽管他有“战斗”的经验,但并无“战争”的经验。因此,他很容易被当场的气氛所影响。他受不了心中猛然膨胀的怒气和杀气影响,不知不觉中任凭兴奋之情摆布。身为乱破师,他这样应该是完全不及格吧?“真的是什么跟什么啊!这个!”“敌人——敌人呢?”在他近旁战斗的薇薇和红色嘉依卡也是——当然没有“战场”的经验。那两个少女也明显受这气氛所影响,情绪激昂了起来。对此,尼古拉和大卫则显得还很冷静。他们应该有过这种激情战场的经验吧——所以才多了种耐性。他们并未脑袋空空地站出来,而是在和合作战斗的人之间,决定好自己的位置,并坚守到底,不胡乱行动。他们甚至还能从容地抓住差点冲出去的薇薇和红色嘉依卡,拎着她们的衣襟,把她们拖回来。虽是临时成立的联合作战,但托鲁等人尚可说联合得不错。当然,因为他们没有事先商议过,因此顶多只能做到最起码的合作。不过,仅仅为了“幸存下来”这个意义,能做到这样便已经够了。在战场上的打斗,需要果断干脆。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自己一个人办到。不管是高手、还是豪杰,也不可能能够持续跟几十、几百的敌人永远奋战下去。保留体力,不做多余的事,能交给同伴的部份就交出去,别再回头去顾虑——战场上需要这种果断干脆。和个人的武艺根本无关。而托鲁并没有——这种集团作战的经验。更甚之……“——托鲁。”不知何时——芙蕾多妮卡竟在出现在他的身侧。混战已暂且告一段落,托鲁等人藏身于附近的建筑物阴影里,稍作休息时,她才忽然这么出声唤他。“要不要我帮你治疗伤口?”“…………”经她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不,是回想起来。刚才被十几人的集团袭击时——魔法攻击所炸飞的瓦砾划伤了他的脸颊。他刚刚因紧张和兴奋而感觉没有很痛,所以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但现在重新摸了摸之后,发现他从右颊到下颚,都是一片濡湿。不是汗,是血。“不,不用。我没事。”托鲁摇了摇头,说道。在这种地方,也不能包扎止血——出血也没严重到会影响肉体的行动。只是要止血的话,他既有软膏,而且再坏也有烧皮止血的方法。然而……“托鲁,你该不会……?”芙蕾多妮卡歪着头问他:“跟同样是人类的对手作战时……觉得借用我的力量,会不太好意思?”“……”托鲁顿时哑口无言。芙蕾多妮卡用堪称纯真无垢、毫无混浊的眼神,凝视着托鲁:“没能救得了那个人,对该保护的那个人见死不救……人类都会为这些理由来责备自己耶。是叫做‘罪恶感’吗?多明妮卡也是这样。你该不会是在想着‘赎罪’吧?在不利的条件下战斗,力量就跟以前没能保护得了重要之人时一样,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战胜,就是赎罪?”装铠龙的化身,用红如鲜血的瞳孔,端详着托鲁的脸。“若真是如此的话,我想:你那样应该是毫无意义的唷。”“为何——”托鲁发觉自己忍不住拔尖了嗓音。但是,芙蕾多妮卡仍无怯意,继续说道:“就结果而言,那只是托鲁身为人类的心情问题罢了。任何事实都不会改变啊。已经死掉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我觉得你坚持在不利的条件下作战,只不过是在毫无意义地死撑苦战而已。”芙蕾多妮卡爽快干脆地说:“其实当初多明妮卡也别再当龙骑士就好了呐。除了战斗以外,就什么都不剩——这种想法真的很不可思议耶。先不管她和我之间的契约,我觉得她当初明明就能活得更平凡、更普通耶。”“你——”过了好一会儿,托鲁还在搜索枯肠,找寻回应她的话语……但最后他叹了口气,同时这么说:“因为是你,所以你才说得出那种话呐。”“是吗?”“你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但是,我是我——我想知道自己的极限。我做得到什么、做不到什么。等我觉得真的没办法的时候,我会毫不客气地向你求助。”“嗯,因为我们是‘伙伴’嘛。”“是啊。”托鲁点了点头,然后擦拭伤口——他从怀中取出阿卡莉谨制的止血软膏,沾了些软膏擦在自己的脸颊上。——————————观赛场地被观众挤得水泄不通。预赛会场的隔壁——设于东街区中央广场的观览会场,听说原本是旧斗大会的会场。共三层的坚固石材建筑物,围绕着圆形的舞台。建筑物朝着圆形舞台逐渐凹陷成擂钵状的形状,有大量的观众席排列在那逐渐凹陷下去的部份。在以前的武斗大会,参赛者是在这圆形舞台上对战,而观众则从观众席,由上往下地俯瞰舞台。但现在的舞台上,设置着面向四个方向的大型水晶盘,更在舞台中央装置了钢铁火炉,并在炉中点燃着火。大量白烟从炉中升起……和水晶盘不同,白烟上一边映照出魔法师们所转播的预赛会场模样,一边逐次切换着视角。这种方法,让观众们可以一边对照着水晶盘和白烟上所映照出来的景象,一边观赏整个预赛的状况。这些本来是——用在航天要塞的军用魔法技术。但是,在哈尔特根公国却转用在军事以外的用途。战争已经结束了。因此,跟军队本身一样,很多设备、兵器都成了无用的废物。光只是维持就很吃钱的这些设备兵器等等,揣在怀里也不会有益于战后复兴。不过,另一方面,对于那些在战国时代出生长大的人们而言,武器、兵器的储备,以及军事人员、军事设备的充实,给每一天的生活带来安心的感觉。因此,有的国家并非丢弃、毁坏,反而转用在生财上——能够切换成这种想法的国家,战后的经济状态大多都比较安定。而哈尔特根公国也是其中之一。“喔喔!杀!杀啊!”“好厉害,那两个人已经杀死六个人了耶!”兴奋的观众们纷纷叫喊。虽然他们应该是在说着既恐怖、又血腥的事情才对——但他们本人恐怕都没有这个自觉吧。看起来全都像是在眼前发生,但实际上全都不是在他们眼前上演。那景象清楚映照在眼前,干戈与怒吼之声也透过魔法转播过来,传入了耳里。但另一方面……鲜血和火焰的味道,充满刺人杀气的气氛,全都没有漂散到观众席来。正因为大家都知道那绝对不会横飞过来,所以才能以完全的旁观者身份,眺望着参赛者战斗的模样。“那是在干嘛啊!”“啊——!从背后绕过去啊,真是笨耶!”没拿过剑的人们,信口奚落着战士们的对战。“那些家伙,都干了些什么天真的事啊!”“砍下去啊,快点!快杀死他!”但他们的声音,并不会传到该名战士的耳里。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们也可以尽情地胡说一通。“…………”嘉依卡——嘉依卡也是紧皱眉头、专注看着的其中一人。不过,她并不像其他观众一样狂热。虽然她眼睛移不开映照出来的光景,但她反而是以一脸不安的表情在关心着战况。然后……“你要去哪儿?”阿卡莉唤住了原本想悄悄离开观赛场地的嘉依卡。“呣咿?”“预赛连一半都还没结束喔。哥哥他们也还没取得最终胜利。那你是打算要去哪儿?”“唔……”“虽然我想应该是不至于,但你该不会是在想要去用魔法支援哥哥他们吧?”阿卡莉半眯着眼,一边望着嘉依卡,一边淡淡地问道。“…………”嘉依卡倏地身体坚硬。很好懂的小女孩。虽然她的心意可说是令人欣慰,但阿卡莉连笑都没笑,继续这样说:“从市街外墙的外面,尤其是非参赛者的出手,一旦事迹败露,哥哥他们就会丧失资格啰。”“唔……唔咿。但是,偷偷地,悄悄地。”嘉依卡低着脸,眼珠向上看,哀求地说。然而——“……马上,败露。”说这话的人竟是妮娃。基本上不爱说话,虽然问她她会答,但这女孩从未自己主动发言过。但是——“……配置于市街外墙的魔法师,就感觉到的,共有十三人……其他还有航天机兵四名、与其同乘的魔法师四名……总共有二十一名魔法师,正在监视会场……不可能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一定,败露。”妮娃像是在朗读眼前的文件之类的东西,流利平顺地说道。虽然不晓得这女孩究竟是怎么样掌握魔法师的数量,但妮娃可说是活生生的魔法机杖,所以她或许可以感知到行使魔法时所产生的动静气息也说不定。“呣唔……”嘉依卡握起拳头,抵在胸前,兀自沉吟。一副心急——哦不,一副再也忍耐不了的模样。“乖乖地待在这里。一旦进入前几名参赛者的决赛,你就算不要也得行动呐。”“唔咿……”被阿卡莉一说,嘉依卡沮丧地垂下头来。乱破师女孩看了她那副模样——歪头问她:“你是怎么了,嘉依卡?你也不是现在才第一次看到哥哥作战吧?”“……肯定。但是。”嘉依卡低头说道:“果然还是……罪恶感。不能,无视。”“罪恶感?”“托鲁、阿卡莉,说——‘不用在意’。但是,即使如此……”为了自己的愿望,把托鲁送进有生命危险的地方。而自己只是在远处看着而已。如果能一起作战的话,那至少还说得过去——若只是在一旁等着他的胜利和幸存,那就太难受了。压在她心头上的负担,可不只一两重而已。更何况——“为了实现主人的愿望,不惜舍弃性命,这就是乱破师。”阿卡莉斩钉截铁地说:“我再重复一次,‘不用在意’。哥哥也这么说了。”“唔咿……但是……”嘉依卡喃喃自语般地说道——不,那其实就是她的喃喃自语吧。那句用拉克语断断续续从唇中溢出来的话……“但是,我连自己的愿望是不是真的有意义——我真的是我自己吗?明明连这些都无法确信……”“………………”阿卡莉眨了眨双眼,凝视着嘉依卡。人称“嘉依卡”的女孩们。托鲁和阿卡莉都已经查觉到她们是由贾兹皇帝“事先准备好”的存在。还有她们到处收集“遗体”一事,虽然每个人的理由和内情有些微不同,但恐怕都是事先制定好的事吧。自己究竟是什么人?自己的这份心情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别人唆使了呢?那样子的自己——真的可以要求别人为自己拼上性命吗?嘉依卡这阵子应该都一直在抱着这些烦恼吧?但是,就算再怎么烦恼,也得不出答案。最有可能设下一切的贾兹皇帝,已经过世了。“自己的愿望——吗?”阿卡莉喃喃低语,望向水晶盘的方向。没想到这时刚好映照出了——托鲁和红色嘉依卡,以及没成功变身成嘉依卡的薇薇,互相掩护彼此的背部,正在进行战斗的画面。——————————武斗大会预赛——战况早早陷入了胶着的状态。这个模拟实际战争的预赛,当然可以模拟重现“同盟”、“停战”之类的外交策略。像托鲁等人这样联手作战的参赛者们,组成了几个强大的势力。在驱逐完没有联手的参赛者们之后,预赛会场一度变成暂时平静的奇妙状态。人类不可能无限地继续战斗下去——在战场上,适度的休息也很重要。似乎有人预想到会变成这样,而带了简单的粮食、水壶,或止饥止渴的药物进来。“……当然,应该不可能会一直就这样下去呐。”某间破屋里。托鲁等人占据此处——让经历激烈混战而疲惫不堪的身体稍作休息。当然,就会背靠着墙壁,也无法安心。若是强力的攻击魔法,可以连同墙壁一起整个粉碎:至于带劲的枪剑突刺,可以轻易地贯穿民房的墙壁。想当然耳,托鲁等人也已经预料到这些状况。他们并未站在壁边,而是待在可正面盯着出入口的位置,如此一来,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便能马上飞身奔逃。“为什么……你们……那么有精神……!”薇薇瘫倒在地板上如此说。她身旁是同样有点不太动得了的红色嘉依卡。没想到银发紫眸的少女们都双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相对于她们,拥有战场经验的尼古拉、大卫,似乎还留有充足的体力——而受过耐久训练的托鲁也一样。至于芙蕾多妮卡,她似乎还体力过剩呢……刚刚说了一句“我去调查一下周围”之后就走出去了。“并不是我们有精神。是你们累过头了。”尼古拉微微苦笑地说道。“毕竟暗杀者不需要耐久训练呐。”在短时间内有效率地暗杀一个乃至数个目标——趁对方露出空隙时,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才是暗杀者的本领。跟几十个人为敌,长时间地从正面搏斗——这种战斗方法,应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吧。“我——不是,暗杀者。”“体格有差的话,基本体力也会有差啊。”大卫耸了耸肩,回应红色嘉依卡:“虽然女人原本比较有耐久力,但肌肉的质量有差啊。更何况战斗方法也不一样,蛇咬剑意外地需要体力呐。”蛇咬剑是分离、结合小小利刃的集合体——虽然常因它独特的形状而被吸引目光,并不自觉地遗忘,但蛇咬剑其实比普通的剑还要难掌控。虽然看起来跟鞭子一样,但自然远比鞭子还要重。大力挥舞时,使用者很有可能会变成被武器的力道挥舞。当然,使用者叉开双脚,使劲站稳,就可以好好撑住——但这很耗体力。“——还没跟你、你的‘嘉依卡’好好地说过话呢?”忽然……尼古拉依序看着大卫、红色嘉依卡,然后说道:“你们也在收集‘遗体’吗?”“是啊。话说——那又怎样?”大卫眯起眼来,盯着薇薇瞧。“不管是那边乱破师家的白色嘉依卡也好,还是你那边的暗杀者也好,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嘉依卡’?有很多单纯只是想自称〈禁忌皇帝〉遗孤、作作美梦的家伙——应该不是这样的吧?”“…………”尼古拉窥探神色般地瞥了一眼托鲁。把对托鲁等人说过的内容,转告给红色嘉依卡他们,固然简单,但现在正值战场当中、正值预赛当中,就算对他们说那些令他们动摇的话语,也无助于事……尼古拉是这么想的吧?一个要不好,还会被他们扯后腿呢。“哈尔特根公王身边,听说也有两个像是嘉依卡的人呐。”大卫的嗓音里,微微透出无奈的声响。“…………”红色嘉依卡——不发一语。心里最觉得一头雾水的人,应该是她吧。就托鲁所知,她也跟白色嘉依卡一样,在什么也不晓得的情况下来到了此处。虽然她或许已经因至今为止的事情,而察觉出了什么,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算计好了……”薇薇在剧烈的喘息与喘息之间,丢出这么一句话。“这些话容后再说吧!”——尼古拉阻止薇薇。托鲁却先他一步说道:“看来休息要结束了。”“哎呀哎……”大卫一边叹息,一边走向出入口。就在下一秒——“——!”震破耳膜的爆炸声响响起的同时——托鲁等人所藏身的破屋倒塌了。——————————设置在格兰森城堡的好几个露台之一。黑衣少女从露台上——俯望着武斗大会的会场。同样的衣服、同样的银发、同样的紫眸,以及同样的脸孔。虽然很难以区别——但她是爱琳娜。伊琳娜正陪伴在公王的身边。“…………”暧昧的笑意浮现在少女的脸颊上。这两位少女常常如此。说是“微笑”是听起来好听,但经久不变的那张表情,就跟面具一样。她们的真心隐藏在那张表情的下面,不让人看得见。只有她们能从那张微笑的面具下,单方面地偷窥其他人的喜怒哀乐。“似乎很顺利呢。”忽然——有人影在她们的背后摇晃。爱琳娜慢慢地回头。“是啊。”如此回答的爱琳娜脸上,果然还是只挂着微笑。对方连任何声响、任何动静都没有就蓦然出现,但她却连点惊讶的模样都没有。爱琳娜仅只是——“我总觉得很奇妙。”喃喃自语般地说道:“你都没有‘伤’。”“请停止无意义的事。”人影——那个金发碧眼的美少年,用跟他容貌不合的语气,如此对她告诫。奇伊。被人如此称呼的存在。如果托鲁和白色嘉依卡人在这儿的话,应该会吓一大跳吧。奇伊的确在那座贾兹帝国残党的研究岛上被杀了。妮娃和嘉依卡的魔法机杖合而为一之后所射出的一击,应该已经确确实实地杀死了奇伊才对。然而,这位谜样少年竟以毫发无伤的姿态,出现在此处。莫非“已经杀死了”,是托鲁等人搞错了?还是说——他跟嘉依卡们一样,也有长着相同样貌的“备品”吗?当然,爱琳娜并不晓得这些事情。“针对普通人类的技法,对我毫无意义。”“……我真是不懂呢。”爱琳娜歪头询问:“因为很方便,所以至今都乖乖听了你的情报。但结果——我还是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想做什么?你期望着什么?”“跟你一样。”奇伊平静地这么说:“所以才帮助你。有必要怀疑我什么吗?”“…………”爱琳娜依然戴着微笑的面具,凝视奇伊良久。“虽然行动背后的内情——意图或许不同,但当前的目的相同。我想要你们收集‘遗体’。只不过,收集的人不论是你们之中的哪一个,我都无所谓。因此,我一视同仁地提供情报给自称‘嘉依卡’的少女们。虽然好像也有人认为这样子是种背叛。”“…………”爱琳娜的视线从奇伊身上移开,再次转回到大会会场上。“从辛·亚裘拉的报告看来,这次似乎有三个人呢。这次若能全部齐全就好了呐。”爱琳娜似乎并非对着奇伊、并非对着任何人,而仅仅只是——喃喃自语般地说道。——————————猛烈的烟尘蒙蔽了视线。破屋的爆破——似乎并非来自魔法,而是使用了炸药。托鲁发现烟尘之中飘散着火药类特有的味道。最重要的是——(……对方不只一两个人。)托鲁在烟硝之间确信了这点。刚才托鲁所感受到的气息,至少有十个人以上。而且,一个人所能携带的火药大小和剂量,其破坏力相当有限。虽说是已然毁损的破屋,但仅在一处装置炸药,应该不可能破坏得了一整栋建筑物吧。对方应该至少装置了四道炸药,并在同一时间引爆了才对。偷偷接近到离他们极近的地方装置炸药,而直到装完炸药之前,仍能无声无息地不被托鲁等人发现——这样子的对手……十之八九会是……(六连星众……!)托鲁知道:为了不让大会战况陷入胶着,六连星众貌似担负着搅局的职责功能。打算不参与战斗、企图毫不费力地赢取最终胜利——他们判断休息中的托鲁等人正打着这个主意,所以才对他们发动攻击、催促他们再次加入战斗吧?不。还是说,他们是来趁早消去心头的梗刺呢?毕竟这里有两个至少外表看起来像是“嘉依卡”的家伙。察觉到这点的哈尔特根公王人马,有可能出于她们是“遗体”争夺战竞争对手的关系,而趁早来灭掉她们吧。(跟他们联手是个失策吗……?)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托鲁他们的白色嘉依卡并未参加预赛。托鲁和芙蕾多妮卡如果不和其他人联手,独自作战的话,或许就不会受到六连星众的袭击了。(事到如今,就算在意这种事情也没用了吧?)托鲁拨开烟雾,往前行进。爆炸的程度只弄垮了破屋,并没有到把整个全都炸成灰飞烟灭的地步。原本把托鲁等人从破屋中赶出来才是他们的目的——碰巧活埋一两个人——这般的程度罢了。恐怕尼古拉、大卫、薇薇、红色嘉依卡应该也还没死透吧。他再不赶快和他们或芙蕾多妮卡会合的话,事情就麻烦了。如果六连星众打算各个击破——换言之,如果他们是为了要分散托鲁等人而引爆炸药的话,那么他们无疑会趁着这烟雾,向他们发动攻击吧。分散敌人的势力之后,好几个人一起将敌人包围起来、确确实实地消灭敌人,听说是六连星众惯用的手法。“……!”烟雾彼侧——他看见右边有人影摇晃。下一瞬间,白银色的凶器如戳破烟雾似地朝托鲁身上猛力刺来。“——!”托鲁扭身躲过。但那突刺马上变换方向,紧紧缠着托鲁——“等等,是我。我是托鲁!”托鲁用左右手上的小机剑,挡住那企图缠上他身体的蛇咬剑,然后一边将之拉得更近,一边大叫。因自己的武器遭人拉走,下一瞬间,红色嘉依卡从烟雾的彼侧现出了身影。“托鲁……!”“你也不先看看是谁就发动攻击……如果是大卫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啊!”托鲁呻吟般地说。“大卫,躲避。他,不笨。”红色嘉依卡皱起脸来说道。“那如果是薇薇呢?”“马上剖断。”“……哎,我就知道你会那么说。”红色嘉依卡和白色嘉依卡完全不同,她对自己以外的嘉依卡,总是赤裸裸地表现出她的嫌恶、敌意之类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名字被人任意盗用了吧。“总之,你先别轻举妄动。不然就正中敌人的下怀了。”托鲁和红色嘉依卡互相背靠着背,同时警戒着周围。爆炸之后,他们现在的状态,会因烟尘而暂时无法视物——除此之外,六连星众他们应该已经完全记住了这附近的地形,以便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够可以作战。要是随便乱动的话,就只会正中他们的圈套罢了——不只如此,甚至还会有像刚刚那样同伴相杀的危险。“之前好像也曾发生过这样子的事呐。”托鲁对背后的红色嘉依卡说道。他指的是当初被奇眼鸟鸟群袭击时的事。那时候托鲁和红色嘉依卡,也是像现在这样背靠着背作战。明明这次也没特别事先商量,他们就自然而然地变成这样了……托鲁和红色嘉依卡,他们两人作为搭档的契合度,说不定意外地好呢。“……唔咿。”不知为何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回以跟白色嘉依卡一样的回答。好像有点踌躇、有点犹疑、有点害羞……托鲁感觉到似乎有种微妙的停顿和声音的动摇,但这应该是他的错觉吧?(……如果薇薇·荷罗派涅说的事情是真的……)托鲁一边厌受背后少女的体温,一边不经意地想着:(那这家伙原本也不是什么嘉依卡,而只是个普通的少女……在某个时间点,条件齐全之后,就被“嘉依卡”夺走了主控权吗?在杀光自己周围的人之后?)他自己现在正在和一个——附身在毫无干系的人类身上、类似幽灵的玩意儿说着话吗?如果“嘉依卡们”是为了回收“遗体”而被人着意安排的某物……那她们在收集完“遗体”之后,下场会是怎样?达成目的之际,就旋即消失吗?身体的原始人格会回来吗?还是说,她们会永远都一直是“嘉依卡”呢?不,说起来,究竟为什么得是“嘉依卡”?设定成“少女”的必要性是在哪儿?从刚刚薇薇和红色嘉依卡筋疲力尽的模样看来,很难想像在战斗相随的“遗体”争夺战时,身为一个女人会有什么有利之处。当然,利用女人的身份,确保自己的援助者或庇护者,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在确保有人保护之前即被杀死的可能性也很高。不,只是托鲁他们不晓得而已。说不定那样子死去的“嘉依卡们”,已经有几十、几百个人了?“喂……嘉依卡。”“……干嘛?”她应该是在紧张吧?蛇咬剑彷佛在表达她的内心——她心里的紊乱,发出了喀哧喀哧的声响。剑腹的节段时而放松,时而收紧,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关于你回收‘遗体’的目的,你确实说过你是要复兴帝国、肃清那些叛徒,对吧?”“……肯定。事到如今,干嘛问这?”红色嘉依卡一脸疑惑地回答。“如果那些全都达成之后,你往后要做什么?”“……未定。”正是他预料中的答案。她——她们恐怕没有“回收遗体”以后的将来。是她们没空去想其他这些事呢?还是说,打从一开始……“——!”突破烟雾、直飞而来的飞镖,打断了托鲁的思绪。托鲁用小机剑击落飞镖。但下一瞬间,一道锐利的痛楚划过他的右臂。“——!”轨道跟刚才的飞镖完全一模一样的另一把飞镖——在前一把飞镖的杀气掩护下所偷偷放出的冷箭。托鲁在击落前一把之后,右臂所露出的破绽,恰恰被后一把戳个正着。“啧——”托鲁马上就想要拔掉它。如果有毒的话,他就完蛋了——他得尽快拔掉、吸出血来才行。然而,下一瞬间,好几把飞镖接二连三地朝托鲁飞了过来。“托鲁!”惊觉此状的红色嘉依卡,使出蛇咬剑——伸长、弯折,然后横扫托鲁的前方,击落那些飞镖。但是——“——!”蛇咬剑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异响。仔细一瞧,有两把飞镖正嵌咬在蛇咬剑的剑片与剑片之间。对方所放出的那几把飞镖,有连着钢制的细线。粗心大意地用刀剑去挡弹的话,钢丝反而会缠上刀剑,让人无法再自由自在地挥舞武器。尤其是像蛇咬剑这种重复松脱成鞭、收束成剑的复杂结构,更是如此。而且——“可恶……!”托鲁半出自直觉地横扫红色嘉依卡的脚,然后自己也伏低了身子。“什……!”红色嘉依卡一边发出惊愕的声音,一边摔了个四脚朝天。下一秒,一道尖锐的声响从她的鼻尖——托鲁的后脑勺擦掠而过。身体动作迟了一些的托鲁,有几根头发被削了下来,飘舞在半空中。“别起身!会被切成肉片!”托鲁一边把红色嘉依卡压倒在地,一边说道。绑在飞镖上的钢丝,并不单纯只是用来缠住对手的武器而已。虽然“钢丝”本身柔软且轻量到会随风摇摆——但只要有几个恰当的支点,便能变身成切碎愚蠢猎物的杀人凶器。刚才他们所扔投出来的飞镖,不仅是在攻击托鲁他们,也同时是将该飞镖交给了身在对面的同伴,好让同伴握好支点——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布下由钢丝所编织而成的杀人结界。真不愧是六连星众——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敌手呐。烟雾至今仍未散去,应该也是因为他们在爆破之后,还有再继续使用烟雾弹等道具的关系吧。隐藏自己踪迹的同时,也是为了要隐藏钢丝的存在。好几条凶器在托鲁两人的头上横行。不过……四处散乱的瓦砾妨碍了结界,因此钢丝切不到趴伏在地面上的托鲁和红色嘉依卡。当然,托鲁两人也无法动弹——甚至连站起身来都不行。(真是挺能干的嘛……)托鲁咬了咬唇。这是托鲁第一次和同为乱破师的人交手。至今为止,大多都是托鲁以诡计奇谋在玩弄对手,但一旦变成被玩弄的一方,他也没遇过这般棘手的对象。在战斗开始的时间点起,猪笼草就已经阖上它的笼盖了。每一道落下的攻击,都具有为下一次的攻击埋下伏笔的功能。不经大脑的反击,很有可能会演变成是在反锁自己的咽喉——如此这般的困兽之斗。(该怎么办……?)要等尼古拉或大卫赶过来吗?不,六连星众应该也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了。分散敌人之后,再将自己的战力集中投入在某一处——既然他们的目标是确实地各个击破,那么应该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耗费在讨伐同一个位置上。因此,现在这个瞬间,很有可能会飞来什么致命的攻击。如此一来——他该怎么做呢?(可恶……我果然是个半桶水吗?)以前被辛所念过的诸般评语,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辛曾经说过,托鲁最大的弱点就是……不管什么事,他都打算只靠自己一个人解决。身为乱破师,这种想法可说是太过于精神洁癖了。而这种想法,总有一天会扯掉托鲁的后腿。乱破师不投降、不求助、不哀鸣。他们只是肃穆地用全力使出自己的心技体——拼上性命,然后静静地死去。说起来,这正是视卑鄙下流为理所当然的乱破师所坚持的尊严。然而……这仅限于只要舍弃自己的性命就能结束的情况。“托鲁!”红色嘉依卡在托鲁的身体下方发出焦虑的喊声。没错。托鲁此时此刻一旦舍命,他身下的红色嘉依卡也会死掉。虽然她是曾与之为敌、互相交手过的家伙,所以他当然没道理非保护她不可,但——(我还真是不能嘲笑阿卡莉的玩笑呐。)他自己真的放不下银发紫眸的女孩吗?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其他原因呢?看来托鲁似乎就算舍弃自己,也做不出弃嘉依卡于不顾的选择。这样的话……“……可恶!”六连星众的气息逐渐逼近。这招——没错,最后的一击就要来了。“你就这样躺着!”托鲁撇下这句话之后,站起身来。下一瞬间,四名男子突破烟幕,从前后左右四个方位现出了身影。他们所拿的武器,全都是短剑:所用的招式,全都是突刺。躲也躲不了、挡也挡不掉的——险恶绝境。托鲁硬是曝身在那些利刃之下,凶器从四个方位深深砍入他的身体里,就在他痛得快晕死的同时,他大吼了一声:“芙蕾多妮卡——!”“嗨。”声音从头上传了下来。过了一瞬,声音的本体——芙蕾多妮卡才从天而降。她应该是从某处跳下来的吧?她不知何时已不再是多明妮卡的成人女性样貌,而是变回娇小少女的姿态了。“你终于愿意叫我了啊。”她这么说完之后——从托鲁的背上一路滑下来,同时咬住了托鲁的颈子。魔法的发动只在一瞬间。托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刹那间被逐步地重新构筑。“——!”托鲁的身体发出青白色的光芒。六连星众见状,纷纷放开手上的武器,往后方跳去。就算没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应该察觉到:再继续待在他近旁会不太妙吧。取而代之的是——“——!”除了向托鲁直接进攻的那四名之外,恐怕还另有两人——应该是守在后边的人,朝托鲁射出了飞镖。不过,托鲁的右臂已无伤口。他左右两边的小机剑,俐落地弹飞了那四把飞镖。更甚者,贯穿在他身体里的四把短剑,彷佛被伤口挤压出来似的,一齐滑溜地脱落了下来,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了冷冰冰的声响。“……!”他们心里应该是在想“这怎么可能!”吧。虽然六连星众并未发出声音,但从他们的动静便能得知他们的惊愕。而他们的动静,隔着烟雾,如实地告知了托鲁——他们的位置。托鲁任芙蕾多妮卡咬着颈子,背着她走上前去。“——!”他瞄准的是离他最近的家伙。好巧不巧有这个烟雾——所以就算使用了芙蕾多妮卡的魔法,被别人发现的可能性也很低。托鲁做好双方不分胜负的觉悟,踏着大胆的脚步,朝六连星众发动突击。刚刚把短剑放掉的乱破师,不停地向托鲁投掷飞镖,但托鲁连闪都没闪,任飞镖扎在身上——当他一进入对方的剑围里,他马上由下往上捞起,朝对方挥出了剑击。很浅。他透过触感就知道:这一击没砍到对方的心脏。不过,那名乱破师血染胸口,仰天倒去。对方一边痛苦地翻滚,一边吐着鲜血。由此看来,应该是断掉的肋骨插入他的肺里了吧。虽然没有当场死亡,但他应该已经无法战斗了吧。托鲁作此判断之后——(——下一个!)他又再挥动了几下双手双脚,挥落插在身上的飞镖。接着,他又快速地跑向下一个人。六连星众的阵型已经瓦解了。事态演变如斯,他们反而变成被人各个击破的那一方。就这样子——“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烟雾散去,截至大卫和尼古拉飞奔而来的那时……托鲁已斩杀了八名六连星众。——————————声音——突然从上空传了下来。“结束!比赛结束!”航天机兵在头顶上来回穿梭。他们一边在街上,哦不,在战场上飞来飞去,一边如此宣告。恐怕是与航天机兵同乘、负责转播战场情况的魔术师,正在用扩大音量的魔法,公告到这附近一带吧——简直就像是天神之声一样,轰隆隆地从托鲁他们的头上压下来,响彻了整座废墟市街。“预赛已经结束了!请参赛者立刻停止战斗,前往附近的街门。”“……结束了……吗?”托鲁眯起双眼,仰望空中的航天机兵。“辛苦你了——呐。”大卫把长枪横在双肩上,并一边将双臂勾挂于其上,一边对托鲁说道。他把视线转向一旁,也见着了芙蕾多妮卡、红色嘉依卡、薇薇、尼古拉的身影。除了芙蕾多妮卡之外,其他人似乎全都身负着或大或小的割伤、擦伤等等的跌打损伤,但并没有人受到重伤。“这下联手战斗就结束了。”尼古拉耸了耸肩。“下一次拔剑相会之时,就是敌人了呐。”“是啊。”托鲁点了点头——“…………!”然后眯起了双眼。因为他越着尼古拉的肩头——再次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他们幸存下来了……?)是胡戈等人。虽然他们减少到只剩两人,但总算还是维持着两脚站立,手拿武器——钢制长棍——的状态。之前遇上他时,从他的举止行动看来,很难相信他是那样优秀的能人好手啊……难道是托鲁看错了吗?还是说——“托鲁?”红色嘉依卡一脸疑惑的表情,开口唤了他一声。“呃,没事。”托鲁摇了摇头。(或者,他们将其他人推出去做诱饵,所以只有他们自己独活了下来?)就知识而言,托鲁也深知僧兵的作战方式。他们因受戒律束缚的关系,故不持拿利刃,也不使用机杖。虽然他们有这般不利的条件,但另一方面,他们往往能泰然地使出普通骑士、战士反倒不太使用的——即使想用也不敢用的战法。在僧侣之中,僧兵是肩负守护教义之责、具有实战能力的中坚分子。因此,他们以僧兵身份作战时,毫不怕死。若是为了教义而死,那反而会被赞扬成高尚伟大的殉教行为。因此,很多僧兵对于牺牲同伴的性命,往往没有任何踌躇。胡戈等人——反公王的势力,应该不是所有人全都原是僧兵,但他们的行动若是以胡戈这样的僧兵为中心的话,那么他们多半会采取那样子的战法吧。对于这种事,托鲁并不打算论其是非。因为他也没有什么立场,能去论断别人的方法对错或正邪与否。卑鄙下流是乱破师的拿手绝活。如有必要的话,就算彻底利用同伴,他们也在所不惜——这就是乱破师。至少托鲁是如此受教至今。不管怎样……(虽然他们或许构不上威胁,却很麻烦呐。)“——托鲁,走了。”红色嘉依卡回头望向托鲁,对他说道。除了芙蕾多妮卡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朝附近的街门走过去了。“啊啊,好,我知道了。”托鲁颌首说道,然后将小机剑收回鞘中,开始举步走去。红色嘉依卡并未走在大卫的身旁,而是与托鲁并肩而行——“……托鲁。”“干嘛?”“感谢。”“感谢啥?”“……保护了,我。”红色嘉依卡低着头,喃喃自语般地说着。看来她是在说刚才被昴星团六连星众包围、陷入险恶绝境时的事吧。“……啊啊。哎,没什么啦。”托鲁边搔着脸颊边说:“情况使然、情况使然啦。”“……嗯。”红色嘉依卡兀自低头,轻轻地颔首。她这该不会是在——害羞?托鲁感觉有种莫名的尴尬。他为了掩饰这份心情,而开口对她说:“那个,呃,你别突然说出那种温顺的话来啦。太失常了。”“…………彼此彼此。”红色嘉依卡一脸别扭地说道:“明明是,乱破师。明明是,‘白色’的,随从。”“…………”被她那么一说,托鲁也咽了下去。“但是,下次——是敌人。”红色嘉依卡抬起脸来,毅然决然地对他说:“不能,放水。”“你用不着费那些多余的心思啦。”托鲁这么说完之后,轻轻地把手放在了红色嘉依卡的头上。那一瞬间,红色嘉依卡瞪圆大眼,全身僵住——(啊,糟了。)一不小心就像平常对待“白色”一样地出手了。发型、眼神、性格虽然完全不一样,但身高一样——所以他的手就不自觉地照平常的习惯伸出去了。就红色嘉依卡的个性而言,她肯定会怒如烈火——托鲁全身上下都已经做好准备了。“……笨蛋!”她却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她加快脚步,追到了大卫的身后。少女娇小的身躯,背负着一把长到几乎从头到脚贯穿全身的蛇咬剑。托鲁一边眺望少女的背影——“我真是不懂女人呐。”一边叹息。而芙蕾多妮卡则在他的身边……“就是说啊。”以事不关己的悠闲口气如此说道。——————————名为武斗大会的战争。名为比试的相杀。战争结束之后,已过了五年多……比试让人再次回想起,大家行将遗忘的血腥兴奋之情。任谁都害怕死亡、厌恶疼痛、讨厌难受。但是,只要那不是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灾难,那么就再也没有其他表演能让人如此兴奋了。观赛会场里,就连预赛结束之后,也依然充满着嘈杂的人声。虽然魔法师们所提供的实况转播已经结束了,但许多观赛者都还是不愿意离开观赛场地。每个人都眼睛发亮、双颊晕红,不停地谈论着刚刚结束的预赛内容。在兴奋之情冷静不下来的会场里——“——走了!”嘉依卡和妮娃在阿卡莉的敦促之下,走出了观赛会场,往旅店走去。通过预赛者及其随侍等人,之后将可获得进入格兰森城堡的权利。顺道一提,随侍也可一起入城,是为了武斗大会参赛者的身体状况着想——尤其是营养管理。因食物之类的会直接影响到体力和精神力,因此大会参赛者之中,有不少人会带自己专属的厨师过来。言归正传——嘉依卡等人被登记成托鲁和芙蕾多妮卡的随侍,因此从明天开始,将会从旅店搬进城堡的兵营,改住在那儿。住在城堡里的期间,嘉依卡等人便负责调查城堡内部。可以的话,就直接把“遗体”抢过来。“托鲁,先去,城堡里面?”“应该是。听说通过预赛者要再重新和那块白布核对登记时的人像,以查明是否有作弊之嫌。核对结束后,他们就会直接被召入城内。毕竟正式选拔赛是采用御前比试的形式呐。”穿过旅店玄关,爬上楼梯,走向二楼房间的同时——阿卡莉对嘉依卡如此答道。嘉依卡一行人本来就没有在旅店放置太多的行李。尽快打包好行李,和托鲁在城内会合——原是这样的预定。然而……“嘉依卡的棺材,我想稍微伪装掩饰一下会比较好呐——”阿卡莉一边说着话,一边确认她事先在房门和墙壁之间所布置的毛发。如果有人趁她们不在时开门侵入——并等候在房内的话,那么前述的毛发将会断掉,或脱落下来才对。戒备侵入者的初步技术。阿卡莉打开房门——“——欢迎回来。”有声音从微暗的房间正中央传了过来。“——!”下一瞬间,阿卡莉用力地关上房门。虽仅仅一瞬,且在微暗的彼侧——但她绝无看错的可能。身材高眺削瘦、双眼细长的乱破师,是以前她在村里经常看到的前辈,经常到令人腻烦的地步。辛·亚裘拉……“可恶——”虽然她刚刚确认过了确实没有气息,但对方既是有意泯除气息的乱破师,那么就算确认了,也毫无意义。至于头发,对方只要知道有此装置,那么回避装置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要嘛从窗户进来;要嘛打通墙壁,从隔壁的房间进入——“嘉依卡、妮娃,快逃——”下一秒,数道人影涌现在楼梯的附近。从他们身体的动作来看,就明显知道他们是谁了。穿着一身灰色装束的——乱破师们。“六连星众……!”即便嘉依卡不晓得楼梯的那些人影就是乱破师,但她应该也能从阿卡莉的表情和声音,察觉出她们现在所身陷的状况吧。嘉依卡想立刻从背着的棺材里取出机杖——但不管怎样,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不过瞬间,朝她扔过去的钢制细线,便已套住了嘉依卡,以及她的棺材。在原本就不怎么宽敞的旅店走廊上,只要扔出钢丝,而就算不特别锁定目标,也能够轻易套住站在走廊上的人——这自是合情合理。“啊——”下一瞬间——对方拉动钢丝,嘉依卡当场摔倒。“嘉依卡。”妮娃跪在嘉依卡的身侧,边握着她的手边说。活生生的魔法机杖,受了嘉依卡的血之后,即能发动它的功能。之前打倒奇伊时,它变形成追加零件,包覆在嘉依卡原有的机杖之上——而或许它就算是单一个体,也能够发挥得了功能?“——!”但妮娃连“变身”的时间都没有。不消几秒,她也跟着被迫趴在了地板上。因为六连星众从走廊上跑过来,抓住她的头,用力地扣向地板。接着——“你还是老样子,细节部份都太粗浅了。”打开房门走出来,并给她如此评语的人——不消说,正是辛本人。他一边冷静地走近阿卡莉,一边说道:“虽然你设置了简单的警报、确认了房间内的气息,但做得都太墨守于基础了。藏树于林、藏人于众。你以为旅店里有别人的气息动静是理所当然的事,于是就不提防戒慎——”换言之,六连星众假扮成其他的房客——或是和其他的房客调包,于是连气息都无须隐藏,便能堂而皇之地在旅店内伺机而动。虽然阿卡莉确实检查了房间内的气息,以及有无侵入者的迹象,但也仅仅如此而已。“——”阿卡莉没有回应辛的话,而是从怀中拔出飞镖,扔掷出去。然而,投掷用的凶器,在离开阿卡莉指尖的那一瞬间,被一口气奔近的辛一把抓住了。明明没有看到他动了,但刹那之间他就缩短了距离——没有预备动作,而是将全身的肌肉霎时集中在脚趾头,伏得极低极低,如滑过地面般的飞身技法——“缩地”。“可恶——!”阿卡莉表情扭曲。她最强的武器“铁锤”仍悬在背上——在这宽幅狭小的通道上,就跟嘉依卡的机杖一样,难以尽情挥舞。靠旋转加速而来的威力,几乎发挥不出来。阿卡莉一边反射性地往后跃去,一边从怀中拔出下一把飞镖。对此,辛则把刚刚从阿卡莉手中抓走的飞镖,勾在手中急速回旋。下一瞬间,连同从他自己身上所取出的飞镖,一起连续投掷了出去。五把飞镖连成一列——但轨道微妙地错开。虽然阿卡莉将前三把顺利拨掉,但第四把和第五把却扎进了阿卡莉的右肩,以及她左边的侧腹。在她姿势走样之际,辛的一记猛踢就飞过来了。阿卡莉马上护住被刺中的侧腹,因此而无法恣意地动作——结果,她右边的侧腹正中辛的飞踢,当场坠地。“呕——”阿卡莉倒在地上呕吐。“阿卡莉!”被六连星众摁住的嘉依卡大声叫唤。而即便面临这紧要关头,妮娃也依然毫不紧张、松弛和缓、面无表情。接着——“托鲁也好,你也好,真的都是半桶水呐。”辛以无奈的口气——静静地低头俯视趴在地板上的后辈。——————————微暗的房间里——黑衣少女静悄悄地笑了。她的脚边放着棺材。看起来很坚固的黑色死者之匣。那是人称“嘉依卡”的少女们必定随身携带的东西。若仔细一瞧,会发现棺材的表面上,有无数的小伤口和一污渍,彷佛在如实地游说着主人一路辛苦走来的漫长旅程。这样子的棺材——在少女的面前并排了五个。“——首先,一个人……”黑衣少女喃喃自语着:“啊啊,还没吗?还没吗?快——快!”少女用有些淫靡的语调嘟囔着:“再一下下唷……父亲大人。”少女的紫色瞳孔,陶醉痴迷地凝望着满布幽暗的虚空。——————————通过预赛者,等接受过有无作弊的简单检查之后——就解放了。之后,他们收下写有房间号码的木牌,在城堡士兵的向导下,被带到了城内的兵营——到了这个时间,天色已完全被夜晚的漆黑所笼罩。兵营是一栋两层楼的横长建筑,通道的左右两边,并排着同样构造的房间。当然,士兵住的不会是单人房。一间大房间里能塞多少床、就塞多少床,躺十个以上的士兵,才是兵营基本的房间样式……不过,现在为了提供给大会参赛者及其随侍使用,因此分配成一组人马各一个房间。“……我们的房间是……”托鲁看了看木牌号码,然后核对刻在房间门板上的号码——这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就这样子一动也不动,维持了好一会儿。“托鲁?”芙蕾多妮卡歪头纳闷。“…………”托鲁用其中一只手的动作向她传达“你先待在那儿!”之后,无声无息地移动,然后背靠墙壁,只伸长手去打开房门。(嘉依卡她们应该先来了才对。但怎么没有动静?)房间里一片漆黑——就他从房外探查动静的结果,房间里并无任何人。但是,虽说感觉不到动静气息,但未必真的无人。实际上……“进来吧,没设任何陷阱。”这句话从房里传了出来。“…………”托鲁对芙蕾多妮卡再次挥了挥手,传达“待着别动!”的意思之后,慢慢地举脚踏入了房间里。宽敞房间的正中央,有一把椅子。坐在那椅子上的人,正是托鲁以往所熟识的人物。“……辛哥。”托鲁低喃般地呼唤他的名字。辛·亚裘拉。托鲁两人的——乱破师前辈。“总之先恭喜你通过预赛了。哎,那种程度的预赛,你应该轻而易举地就获胜了吧?”辛以毫不紧绷、优哉游哉的口气如此说道。他细长的眼睛,总是被眯成像是在微笑似的。静谧的视线从那眼睛的深处,迸射到托鲁的身上。虽然感觉不到沸腾般的敌意或恶意,但若说这视线是对着久别重逢的后辈,那未免太过于冷淡无情了。毕竟他那视线,根本就跟面对着路边的石头时相差无几。“辛哥现在是受雇于史帝芬·哈尔特根公王吗?”托鲁率先开口问他。事到如今,应该不需要什么重温旧情的寒暄了吧。“嗯,是啊。”辛干脆地点头回应。托鲁并未摆出备战的姿势,但他紧绷着肌肉,以便随时都能行动。同时,他又再继续问道:“再问一个问题。公王身边的那对双胞胎。她们是——‘嘉依卡’吗?”根据不同的问话对象,这有可能会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但反过来说,这个问题可以釐清辛掺和进“遗体争夺战”到什么样的地步了……“是啊。”辛这次也很干脆地对他点了点头。甚至——“那个——嗯。我抓住你那边的‘嘉依卡’了。”“……!”“不过,棺材里面竟然没有‘遗体’。”辛露出苦笑,然后开口向托鲁询问:“当然,我也有想过搞不好你们原本就连一个都没有拿到……不过,托鲁啊,应该是你的主意吧?”没错。辛的推断很正确。在前往大会预赛之前——把“遗体”从嘉依卡的棺材里拿出来藏到别处的人,正是托鲁。这件事,连嘉依卡也不晓得才对。而就连阿卡莉,应该也不晓得他藏到了何处。在托鲁离开嘉依卡身边时,恐怕会有其他“嘉依卡”的势力会去袭击她。这是为以防这个万一的保险。若嘉依卡等人不幸落入敌人的手里,那么这样做,至少能保证得了她们的性命。因为敌人必定会以“人质交换”的形式,要求换取“遗体”。若真的只是他在杞人忧天的话,那就是最理想的结果了。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招似乎派上用场了。“因此,我有个提案。”辛举起一只手说:“嘉依卡和阿卡莉,还有另一个附带的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妮娃。”“对,妮娃。我把她们还给你,作为交换,你把‘遗体’交给我。”他的口气非常地轻松写意,仿佛在提议要不要去散步似的。不过——“当然,你应该知道拒绝我的下场会变成如何吧?”“……会变成如何?”托鲁呻吟般地问道。“我跟无论怎样都不舍天真的你们不一样。不管是我认识的人,还是我身边的人,我都会以乱破师的身份来面对工作,且毫不留情。要是有必要的话,我会拿其中一个人质来以仿效尤。对了——截断阿卡莉的手脚,让她无法抵抗之后,放任土兵们侵犯她三天三夜,从里到外仔细地破坏殆尽,再送到你这儿来,你觉得如何呢?”“…………”托鲁咬住下唇。他很清楚:这不单只是威胁而已。其实并不只限于辛。乱破师一门知道什么是最有效的手段之后,便完全不会踌躇。说要做,就一定会做到。即使对象原本是自己的人也一样,反过来说,就是因为他们一直没能改掉对这种事情感到反感的个性,所以托鲁和阿卡莉才被视为不到家的乱破师,而被延迟了上战场的时机。“…………”托鲁——没有回答。他回答不出来。然而……“哎,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毕竟还有武斗大会的事嘛。参赛者突然不见的话,就太不自然了。所以呢,我就等你等到武斗大会结束吧。你就好好考虑吧。”辛一边这么说,一边站起身来。他冷静泰然地从托鲁的身侧经过,然后走出了房间。反倒是托鲁的手脚,差点想要对辛立刻发动攻击。他意识到这点,于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手脚——他被对方搞到紧张成这样。“…………”辛的气息逐渐远去。“可恶——”托鲁短短地呻吟了一声之后——发泄焦虑般地殴打起墙壁。【轻小说】棺姬嘉依卡·第八卷该投稿暂无简介分享点赞0收藏0归去来兮提督愿,余年还做欧洲人。&/&黑嘉依卡,五色战队合战中.黑嘉依卡,五色战队合战中.[+展开简介]本站不提供任何视听上传服务所有内容均来自视频分享站点所提供的公开引用资源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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