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眼中的新疆和田玉的魅力


2022-12-20 18:02
来源:
凉思说历史发布于:山西省
编者按
杨韧章(1919—1971),她被誉为“地理学界的穆桂英”,1942年(23岁 )毕业于号称“亚洲第一”的国立中央大学后,满怀一腔热血来到祖国的边疆地区——新疆学院(今新疆大学前身)从事教学工作。
乌鲁木齐河旁的迪化城
乌鲁木齐河流自巍峨的天山,那山岭的万年积雪是永不枯竭的源泉,她奔腾澎湃,向北直伸入沙漠,才渐渐归于寂灭,但在她沿岸的居民,吸取她的乳汁,将沙漠化成美丽的田园。迪化是那么美丽的躺在乌鲁木齐河边,两岸垂柳稀疏,时而可以见到一辆马车在鹅卵石宽阔的河床中奔驰而过,或是一群高大的肥马低头饮水,景色如画。置身春日的乌鲁木齐河旁,几乎忘却这已是亚洲大陆的中心,世界上最最干燥的地方!
乌鲁木齐南郊风景,1929
乌鲁木齐是蒙古语"牧场"之意,可见昔日正是蒙古铁骑徜徉游牧之所,现在已成为新疆全省心脏的所在地了。我能来到这大西北的中心,这似乎是应当引以自豪的事,我们一行九个人,被送往东大街第七招待所下榻,东大街是当时迪化最热闹的街道,但在严冬之际,下午4:00左右便很少行人了。招待所的房子是一所旧式的四合院子,但室内温暖如春,舒适清静,省政府派有专门招待我们的孙副官,每天都有丰富的菜肴与大米饭,还有讲究的苏(联)氏饼干与糖果。茶余饭后,便由孙副官陪同各处闲逛,刚从"口里"来的人们,多少都是经过抗战的磨难,在这终日饱食、无所事事的招待所里,一方面觉得太受的优待,一方面又似乎太无聊,这种生活一直到两个月后,我们被分派往各校任教为止。
新疆和中原的政治关系自汉唐以来便是时断时续,过去几年来,虽然国人高呼着开发西北,然而新疆这地方犹如国外,是不能随意出入的,直到1942年新疆局势大转——倾向中央,我们才能幸运地深入这世人认为的神秘之国去。
当时比我们先抵迪化的"口里"人中,只有中央地质考察团的黄汲清先生、杨钟健先生几位,他们住第四招待所,相距很近,我们特地去做拜访,大家一见如故,亲切异常,不久他们便出发沿南疆考察,收获至丰。但接着有成批的重庆人来到,大家都打口里来,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没有阶级不谈地位,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万里他乡遇故知"之感,所以初到时虽似身入异乡,久之却一点都不寂寞了,尤其是新疆监察室罗家伦(曾任清华大学校长)先生的莅临,格外使我们觉得亲切,承他给予我们不少的鼓励,使署的秘书王蔼云先生和同学陈世杰君更给予我们不少的帮助。建设厅厅长林继庸(被誉为“民国工业之父”)先生在任期间也给予我们不少的关切,林太太尤其是一位热心的音乐家,天山瀚海,曾给他无数的作曲题材,她的家庭温暖而有趣。
曾在乌鲁木齐河旁消磨了两年半的光阴,我们认真的工作与尽兴的游戏、旅行、谈笑,快乐的日子是那么轻易地逝去了,只在回忆中留下了美丽的痕迹!
迪化城大十字(南北大街),1943
迪化城很小,城内有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后来街面都铺了柏油,这在大西北各省中可算创举了。出城南的南关一直向南称为南樑,都是相当热闹的区域,不过南关区域是维族人集居经商的地方,而南樑却是归化族人和昔日旅苏华侨经商的区域,南樑街沿乌鲁木齐河的东岸一直伸展到达到最南的山脚,沿街是稀疏的西式建筑,商店都用俄文或维文标明店号,走过南樑街,几(乎怀)疑身置国外呢!
但汉人多集居城内,其中经商的天津人为最多,其次是湖南人也不少,他们大都是左宗棠时代留居者的后裔。城内更有一些雄伟的建筑,如新疆省银行、省药房,女子学院等,最讲究的要算督办公署了。边防督办是昔日杨增新时代金树仁时代的专制名词,但自从盛世才夺取政权,一直到中央委派新疆省主席后,仍旧沿用着。在新疆,人人都称他为"伟大的盛督办",却很少有人称他为盛主席,因为他除去握有行政实权外,还操有军事大权。他的私邸和办公处包括范围很大,统称为督办公署,其中西大楼可算得西北设备最好的会场,高敞宽大,可容纳1000多人,舒适而美观,凡省政府省党部各项集会都在这里举行。
新疆省参议会,1947
我初次到西大楼参加新疆省党部的成立大会时,竟为这堂皇的设备而吃惊,红丝绒的台幕,各色调的和田地毯,加上几幅巨大的油画,使人目不暇接。但在盛氏演讲时,台上有荷枪实弹的兵士伫立着,使我们在轻松的会场里感觉到窒息。
盛氏私人住所是新大楼,内部设备更如皇宫一般,可惜督办公署的四周有一道坚固的 "皇城"围绕着,城墙垛子上经常徘徊着一些武装守卫者,不免令人对秀丽的乌鲁木齐河,另(外)抹上了一些恐怖的色彩。
新疆学院,1943
在第七招待所整整住了两个月,才搬到南樑尽端新疆学院(今新疆大学前身)的宿舍里来,这是几间建造极为简陋的小土屋,但我们住的却很舒适。第一,我们不必受招待,吃白饭而不做事;第二,上街或出游也不必有一位副官相随,行动可以自由;第三,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煮自己爱吃的饭菜,更何况这里清雅空旷、风景宜人呢!
冬日的清晨太阳自博格达峰后露出旭红的朝霞,银白色的大地便发出耀眼的光芒,夏日的傍晚,博格达峰白盔对着妖魔山的烟霞。我们常不顾零下20度的风寒,蹀踱在新疆学院的大操场中,景仰山巅的永久积雪,或是在零下10度左右的正午阳光中,散步南郊,闲看归化族(即俄罗斯族)的孩子们滑雪。我们也曾踏着冰鞋,在湖面上学习溜冰,或是骑上高大的伊犁马,驰往郊外狩猎,多么有趣的边地生活啊!
最普通的称作"六根棍",是由六根木棍拼合而成,有的棍上铺一块木板,有的铺上柔软的维族毛毯,两个大铁轮,行动起来不免颠簸,但一车可乘六七人,车价又低廉,成为迪化最大众化的交通工具。乘坐六根棍是很有趣的,但不幸一次,两车发生互撞,将我悬在车旁的两腿擦伤,至今还留着创痕,自此以后,我便不敢轻易的乘坐六根棍了。
在迪化,汽车只是特殊阶级可以享受的,所以并不常见,人力车是绝对没有。因此我们联想到迪化甚至全新疆的交通问题。新疆是全国各省中幅员最辽阔的,高山大漠亦使彼此间增加阻碍,昔日纯赖骡马骆驼经年累月的跋涉,一纸公文,往返数月。近年来,现代的文化传播到这沙漠区域,也开辟了不少公路,借以联络山麓下的各城市,新疆有丰富的石油矿,乌苏独山子的石油更脍炙人口,生产可以供全省用途而有余。但可惜过去油苗的开采、提炼都操于苏联专家之手,在1943年苏联专家顾问撤出新疆以后,不但无专人指导,而且已无机器可用,竟使新疆这产油的地方立刻发生汽油的恐慌,多么令人自愧!我们想要发展新疆的交通,一方面固然要多建公路,沿途设站,同时怎样利用天山南北麓的大量油矿,却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直到目前为止,来往于戈壁流沙之间的仍然有不少骆驼、马匹、小驴,为着各地货物的交流而必需忍耐零下30余度的严寒和长久得不到饮水的干渴。迪化城虽小,也应当有适宜的交通工具来维持人民一天的活动,"六根棍"虽然简单而价廉,我总觉得太危险。至于新疆与内地的交通,自从河西走廊的公路打通,飞机航线开辟后,已算得是十分方便了。
未完待续……
杨纫章,1948 年 《西北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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