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想天天不吃饭,天天用牛排当饭吃,爸爸会不会同意?↓

蒜台炒肉.贼简单,也很好吃的,也能吓虎人的.因为一般的工序都有了. 肉要五花,肥多点瘦少点,也就是俗称的腰盘,其实多厚都无所谓了,只要称 不上块,就行了.所以各位准备展示手艺的兄弟姐妹们,你愿意显示手艺的 都是你至亲至爱的人,别说你做好吃,就是不好吃,他也要说好吃,你怕什么. 所以大家都要放轻松,记得做菜是享受,厨师才是工作,HOHO. 蒜台不说了,洗净了就好,切段,只所以这菜简单就是不要求刀工.都说土豆丝简单 可是土豆丝很要求刀工的,当然有刮子刮出来就不说了,hoho. 点火,这里再说一句,只要你把抽油烟机开到最大,而且记得煤气罐或者管道并不 是那么容易爆炸就行了,再说了那有我们做个家常菜就爆炸的说法呢,hoho 火要大,偶家的火不能调,是最大的遗憾,hoho. 然后放油,不用太多,但也不能太少了,因为这是抄菜,不放水的,食堂的这菜应该是顿出来 的, 这菜不需要葱花,先下肉,然后慢慢听声音,看肉变色,抄几下,坦白说如果不是职业,偶尔听 见几声抄的声音,很能满足个人虚荣的,当然你要是大男人,女权主义,我就不说什么了. 肉变色了,放蒜台,抄吧,还说什么,无论你动作是什么,学电视上的神厨也好,还是自己创造 新姿势也好,这是一个抄菜,就是使劲拨吧,hoho. 看到菜都被油翻了一遍,然后加调料,其实别想那么多好的调料,一般人没有那分别的嘴,一 点点十三香,一点鸡精,有点料酒,倒两滴,记得先别放盐,一放盐,就出水了,然后慢慢看,原 来很 饱满的蒜台有点瘪了,对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拿个筷子,找个大一点的看看,有没有那种辛 辣味了,如果没有了,就快好了. 然后拿点淀粉,少一点就行,放上一点水,然后一搅 现在放盐,到点酱油,个人以为,这个时候倒点酱油肉和蒜台很香,只是颜色不太好,再抄几下 , 然后倒入淀粉水,然后一抄,有点凝固了,拿出来就好了. 记得不要加水,不要老抄,带点生点的味道,脆脆的,很好吃的.而且怎么也是肉菜呀,hoho. 这道菜的乐趣在于大火,算是抄出来的,hoho.其实不会做菜的人有万能的做法,顿吧.hoho. 其实盐的问题并不大,开始少点,然后多尝,反正没人要求你卫生的,只要你不把没吃完的吐 回去就好了,多了,就知道多少了,:)

这是一篇到最后也没能写完的文章,留此作为存档吧,就让时间停在那里也很好。

/ 伪现背慎入,ooc,胡编乱造产物,生而造谣,我很抱歉,阅读愉快。

而她却没想过,同性依恋是否也是爱情的种种伪装之一。

所以当她终于可以找到一种合理的、科学的说法来光明正大地解释后,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豁然开朗。

后来她才知道,她们之间走的从来就不是死生不见、一刀两断的路,而是一对相顾无言的疲倦旅人,回头拥抱,向前同行。

这是一篇到最后也没能写完的文章,留此作为存档吧,就让时间停在那里也很好。

/ 伪现背慎入,ooc,胡编乱造产物,生而造谣,我很抱歉,阅读愉快。

而她却没想过,同性依恋是否也是爱情的种种伪装之一。

所以当她终于可以找到一种合理的、科学的说法来光明正大地解释后,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豁然开朗。

后来她才知道,她们之间走的从来就不是死生不见、一刀两断的路,而是一对相顾无言的疲倦旅人,回头拥抱,向前同行。

凌晨五点,安娜·谢尔巴科娃自黑暗中伴随闹铃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北京冬天的早上,天亮的很晚,同莫斯科一样。

没有拉紧的窗帘外是一片黎明前的漆黑,床头的小夜灯透出暖黄色的光晕,在地面上打出一圈圆形的光柱。

这是她们来到北京的第三天,此时千里之外的家乡才尚才降临凌晨十二点,但她的时差调整得很好,奥运村的床自带按摩功能,让她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几步之遥的另一张单人床上并不见人影,被子和枕头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头,它们的主人甚至细心地把印着冰墩墩那一面的抱枕妥善地摆在了最顶上。

她的脸上还带着些朦胧,下意识地喊了室友的名字,嗓音因睡意未消而略微沙哑,像只懒懒伸展身体的小猫。

卧室里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她换下睡觉穿的棉质吊带背心,拉好训练服的拉链准备去洗漱,推开卧室门的时候才发现洗手间透出的暖色灯光。

她的室友亚历山德拉·特鲁索娃穿戴整齐,正对着镜子抬起胳膊,将自己一头火红的长发编成一股辫子盘在脑后。

「早上好,阿妮亚,你睡得很好。」

「准确来说,还不错。」

安娜将大半个身子倚在门框上耸了耸肩膀,敏锐地发现了镜子里萨沙眼下一圈淡淡的乌青。

她想起这几晚将睡未睡的迷蒙时间里隔壁床上略显频繁的翻身声。

以往的比赛里她们几乎都会有父母随行,但奥运会不同以往的赛事,加上处于疫情期间,所有运动员都需要集中在奥运村闭环内实行封闭管理,因此这是她们第一次完完全全独在异乡参加一场足够称得上人生中最重要的比赛。

——萨沙从来和她的狗狗形影不离,虽然并未表现出来,但没有狗狗和妈妈在,她应该是不太习惯的。

安娜盯着萨沙颈后那几缕作乱的长发,有些短暂的出神。

「阿妮亚……能不能帮我一下?」

镜子里的人局促地抬起上目线,别扭地反手拢住那些凌乱的碎发,放弃了抵抗。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迈出几步走到萨沙身后,很熟练地帮她把那些长发藏进盘起的鼓包之间。

这些头发好像又长长了。

六点钟的时候安娜与萨沙一起走出俄罗斯奥运队宿舍楼的电梯,意外地发现外面飘起了雪。

她其实不太喜欢下雪,下雪的时候外面很冷,进屋以后冰场上也很冷。她是有点怕冷的,但莫斯科的冬天多雪,因此每当临近入冬的时候她就会比别人先一步裹上厚厚的羽绒服。

盐粉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乌云密布的天空飘洒下来,这点与莫斯科不同,她想,莫斯科的雪更加豪放,大片大片的打在脸上,像凶猛的蝴蝶。

核酸检测是每天都要做的,奥运会期间疫情防控很严格。老实说,她很想在比赛结束后逛一逛闭环外面的景色,而不是隔着透明的大巴玻璃远远地眺望都市的摩天大厦,不过这个愿望在形势严峻的目前看来基本没可能实现。

她和萨沙做完例行的核酸后往食堂走。萨沙低着头掏着口袋走在她旁边,没有戴帽子,好像完全不怕冷似的,雪落在她火红的头发上格外鲜明,像落进了一簇燃烧的烈焰。她一边走一边将闭环外的想法同萨沙说着,憧憬着下一次来北京的理由。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长城……还有国家博物馆,那听起来很不一样。」

「好啊,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

萨沙的脸蛋被寒风吹得发红,朝她露出一个很真诚的笑,似乎要证明言出必行。

好像还没有与萨沙一起玩过,准确地说,是一起到什么地方旅游,去其他国家比赛除外。

安娜直到坐在食堂透明隔板后面用餐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件事。

是因为我们几乎天天待在一起吗,所以不在一起的时间才是少数。

——想象一下和萨沙旅行的话估计会很有趣,Lana和Mafia应该也会相处得很愉快。

不,Mafia会欺负所有人。

绝对不能小看黑手党的猫猫拳,打在脸上真的很痛。

好像已经提前看到了一场猫狗大战的场面,这让安娜有点忍俊不禁。

于是她在去训练场的大巴上忍不住问坐在旁边的萨沙。

「Mafia,我猜,因为Lana胆子很小。」

萨沙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迷迷糊糊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丝毫没在意这个问题问得是否有些奇奇怪怪。

——她昨晚没睡好,在大巴车的颠簸下显得困意十足,额头抵在车窗玻璃上眯着眼小憩,脑袋随着车身的晃动而一颠一颠的,看起来就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安娜转头环顾一下四周,其他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要么闭眼休息,要么专注地玩着手机,于是她才放心地把萨沙的头搬到自己并不宽阔的肩膀上。

鼻尖嗅到极其靠近的领口处的洗衣液清香,萨沙的脑袋搭在自己的颈窝,这让她被顶到的下颌被迫微微抬起。闭着眼睛的萨沙应该也感受到了体位的变化,但并没有对此做出抗拒,而是任由脑袋沉沉地靠在安娜肩上。

她莫名地长呼出一口气,明明比赛还没有开始,她们却好像都有点累了。

赛前的训练总是一成不变的,她们被允许有30-40分钟的时间上冰,然后在训练大厅进行体能训练与陆地训练,一切都紧张而有序。

她和萨沙是在训练结束后回去的路上接到通知去等待最终参赛运动员名单的。

直到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她才真真正正地有了奥利匹克运动会的实感。

虽然在来时的飞机上已经被图特别丽泽教练告知团体赛名额在最后一刻之前都有可能会出现任何结果,但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团体赛的名单上没有自己的名字会带来什么,所以最终公布之前她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了。

双人沙发有些狭窄,萨沙和她紧挨着坐在一起,胳膊贴着胳膊,像是两个等待判决书的囚徒。

似乎是察觉到她略显急促的呼吸,萨沙疑惑的目光看了过来。

比解释的话语先脱口而出的是倒吸一口冷气。

萨沙沉默着,手悄悄地覆了过来。温热的触感,同样汗津津的掌心。她下意识地抓住了那只手,不正常的力度让它的主人受到惊吓似的弯曲了一下指尖,然后被紧紧握住。

萨沙咬了一下嘴唇,最终只吐出一句简短却有力的话语。

人们说,言语在所有议论中总是属于最浅层次的部分,它们只能模糊地表达隐藏在后面的情感因素。安慰人大概是在她的室友心中可以与如何合理搭配运动服的颜色并列在一起的大难事,安娜清楚这一点,因此很容易就读懂这句话的分量。

她被萨沙从深海拉回岸边,顿时有些懊悔自己这股不应该有的负面情绪。她善于批评自己,所以也清楚这个时刻崩溃和过度紧张都是最不应该有的情绪。

为什么你有不应该有的紧张,你怎能有不应该有的崩溃,那很糟糕。

判决书最终在深夜下达,团体赛的名单里并没有她,也没有萨沙。

好消息是她们的名字紧挨着列在女单的出赛名单里。

虽然是意料之内的结果,但她还是有些心情复杂。

这是她盼望了很多年的盛会,渴望了很多年的奖台,不论什么情况也定会全力以赴。

只有全力以赴,才是对这些年,也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而她的对手脊梁挺得笔直,在回去的路上走在离她半步之遥的斜前方,轮廓分明的背影像一把锋利的剑,好似要固执地劈开北京这片陌生的黑夜。

萨沙的步幅总比她大一些,似乎总是走在她的前面一点,所以安娜从小到大见过很多萨沙的背影,那些穿着印有小狗名字考斯滕的、红金蓝三色抹胸背心的、阿迪达斯拉链拉到下巴的、黑色修身训练服勾勒出漂亮肩线的、许许多多背影,很熟悉,已经刻在了记忆里,在现实中,也折射在梦里。

她是那样孤勇地向前走,好像要头也不回地独自撞进未知的未来。她在梦中喊她萨沙,而那个人总是会回过头来,温柔的灰绿色眼睛里带着认真的疑问。

——不,没事,什么也没有。

我只是想试试你听到我叫你的时候会不会回头。

为什么总是会梦到一个人的背影和声音呢,即使那个人是朝夕相处的亲密队友,或者说是对手。

这或许是一个略显唐突的问题,保不准还会让旁人想入非非,但她确实需要一些亲近的年长者的建议,哪怕只是一点儿小小的看法。

她最终在阿丽娜·扎吉托娃的嘴里听到了一个名词:同性依恋。

她亲爱的师姐彼时正坐在一步之遥外的休息室隔板后低头系冰鞋,听到她的迷惑后顿了顿手里的动作。

你要知道,小阿妮亚,有些东西不是轻易就能确定的事情,兴许你只是陷入一种同性依恋。

师姐把一只胳膊叉在腰间,歪了歪头,难得的严肃表情。

她在训练结束后摸出手机Google,在搜索框里认认真真地输入“同性依恋”的词根。

“同性依恋,是一种青春期常见的心理过渡现象,通常发生在青春期的14-18岁,这是青少年在成长发育自我认同的过程中会出现的典型心理状况,通过接纳镜像对比的对方而接纳自我……”

她一目三行地快速浏览完那些词条,好像在迷雾中寻到一丝清明。

那只是青春期所带来的的同性依恋吗?

真的只是习惯了从七八岁开始就年年岁岁的长久陪伴而产生的镜像对方的正常依赖吗?

因为在彼此并不长的人生中占据了太多太多难以忘记的时刻,一起站过一个又一个的领奖台,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只有她们在不见硝烟的战场上跌得满身是伤地双双厮杀出来,共苦但也同甘过,所以才经年累月滋生出的一种心理依赖。

她不懂,其他人的同性依恋也会像安娜·谢尔巴科娃对亚历山德拉·特鲁索娃那样吗?

看到她受伤会跟着痛,看到她沮丧会心疼,看到她突然的靠近会心跳会漏一拍,看到她和其他人的亲密接触会忍不住吃醋,即使她的身影混在千万人中间,她的眼睛也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她。

这真的都只是同性依恋带来的自我认同吗?

同性依恋,并不是那种在这个时代和大环境下不可说的“另类”,那么她的目光和下意识的冲动便都可以找到科学的方式来解释了,对吗?

她的思绪如同漂浮在漫无边际的太空中游荡,她所依恋的那个人,会不会也对她有那么一点相似的依恋?

可是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赛前发生的那件事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一场关于师妹的无妄之灾像平地惊雷般爆炸在世界面前,把所有人都炸了个趔趄,在余波中被推向风口浪尖。

她很难说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这些事是正确的,虽然她尽力保持理智,但完全不被影响到是不可能的,那些质疑的声音会毫无差别地覆盖在她、甚至萨沙身上。

就像一盘早已布置好的棋局,突然被不可抗拒的因素一把打散了,而她们也只能是随着洪流被挟裹着向前飘零的两艘渺小的孤舟,除了对方,所有人都无暇在意她们是否随时会有翻船的危险。

她和萨沙也被要求进行血检,时间是在睡下又被叫醒的北京的午夜。

穿着厚重防护服的人带着很大的口罩和护目镜,甚至连眼睛也看不清,这让安娜无端联想到小时候爸爸给她讲的睡前故事中的白色幽灵,她初时听到只觉得害怕,捂住爸爸的嘴巴叫他不要再讲,现在却可以平静坦荡地直视孩童时的恐惧。

针尖刺破指头带来一点尖锐的痛感,殷红的血珠冒出来,被吸进细长的抗凝管里。

萨沙在她隔壁的床上进行着同样的事,整个过程沉默又有序,两管血液被并排着放进标本盒里,像无稽又荒唐的笑话。

床头的两盏夜灯开着,制造了一些虚假的安宁感。她躺下重新盖上被子,却找不到睡意。

她其实很喜欢听萨沙叫她的名字,萨沙的声线总是比其他女孩子低一些,长大以后尤甚,唤她名字的时候压得很低,听起来不像是念名字,像是在念什么摄人心魄的咒语。

念咒语的声音被裹在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

萨沙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对上了安娜的眼睛,有些无奈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安娜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被单,示意萨沙坐过来。

——谁在乎呢,那又怎样,她现在就想这么做。

萨沙抱着自己的被子挪了过来,和安娜挤在同一张单人床上,她们很少在同一张床上,今天是例外,后背靠着床头,肩膀仍小心翼翼地保持了一些距离。

窗户外面的夜幕被公寓楼群分割成大大小小的碎片,只能瞥到零星一隅深蓝色的天空。

那里会有星星吗?安娜漫无边际地想。

与大部分人认知的不太一样,萨沙在没有镜头的地方实际上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她很喜欢说话,也喜欢玩游戏,有很多小表情,尤其是碰到她感兴趣的话题时。

萨沙摊着手给她讲总是陪在她身边的Lana和被送回梁赞老家的Tina,讲Tina年纪大了不适合被带着到处折腾所以换成了Lana陪她,Lana很活泼,对所有人都友善但是她最近很想不在身边的Tina;又讲她们白天闲暇时一起去逛的奥运村,纪念品店里的冰墩墩看起来很可爱,听说还会出新年限定款,不知道回国的时候能否多带几只做纪念;讲到她很喜欢比赛场馆的冰,硬度刚好,冰刀滑上去很舒适,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做几个四周跳。

安娜安静地听着,不时对她的话作出回应,萨沙的声音好像对她有一种催眠的魔力,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嘴里回应的话语也变成了猫咪呼噜一样的轻哼。

不知道是哪一个瞬间,萨沙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安娜在一头坠入梦乡的前一秒模糊感到眼皮上柔软的触感,朦胧中好像有人轻轻地说了一句。

爸爸妈妈很早就说,安娜·谢尔巴科娃是个喜欢思考的孩子,不仅是待人接物方面,而且会剖析自己。

少年人的脑袋里总是装着比成年人想象中还稀奇古怪的主意,一不注意就会飘到外太空。

有时她在冰上起跳时会突然想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mafia是不是又在家里用那种唯我独尊的姿势趴在猫爬架上睡觉,妈妈现在坐在看台的某个位置上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那么爸爸在哪。

这些念头毫无意义地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就像脚下的冰刀唰地划过冰面。

奥运会自由滑的看台上自然不会有爸爸妈妈的出现,但他们一定在电视机前看着她,可能旁边还有Inna和Mafia。

与新冰鞋的磨合还是有些差强人意,好运气似乎从来都不会在这种时候眷顾到她,幸好她也从来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好运气上。

萨沙在与她隔了一个人的顺序热身,黑色的考斯滕像战甲一样穿在身上,紧绷的肩颈和后背把她变成一支蓄势待发的弓箭。

她一边拍打着大腿放松肌肉,一边抬眼看到前方萨沙一只脚点地反复做着菲利普四周跳的发力动作,这是她们都无比熟悉的动作,也是只有她们能做出来的动作。

她知道这段时间让教练组头疼的除了她的冰鞋,还有萨沙的自由滑动作选择,萨沙几乎是顽固地选择进行五个四周跳。

教练组无法说服她——这和安娜预想之中的一样。

萨沙是个倔强又勇敢的战士,从小便是如此。倔强在只听从自己内心的指引而不被外物所打扰,勇敢就是即使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会不会一定赢,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并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坚持到底。

她想起了她们跳四周跳的那个春天。

一个运动员到底应该选择短暂辉煌还是职业生涯长久,大部分运动员大都不自觉选择前者,然后不认命。

足够强大的人可以把控自己的命运,萨沙和她是不认命中的不认命。

——为什么男孩可以,女孩不能?我一直想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我要跳的更高。

小小的萨沙曾经这样说。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呢?

小小的安娜那时在小小的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所谓活着的人,就是不断挑战的人,不断攀登命运顶峰的人。

安娜并不相信命运之说,但有时也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是命运让她遇上志同道合的另一个人。

很多年以来,她与萨沙其实从未真正面对面坐下来严肃地谈论会不会坚持到跳出来的那天这个问题,即使不说她们也都默契地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另一个人正在陪着自己站在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上,只需要一回头就能看到。

她看向前面伸直胳膊拉伸身体的萨沙,嘴巴比脑子先一步喊出口——即使这时候分神决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隔在她们中间的日本选手左右打量她们一眼,似乎有些惊讶在这个关键时候这两个俄罗斯人还有闲情逸致与对方聊几句。

萨沙在前面回过头来看她,灰绿色的眼睛里带着认真的疑问。

「不,没事,什么也没有,」安娜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只是想说加油。」

直到那枚沉甸甸的金色奖牌被挂到脖子上的时候,安娜握着绒线花,还沉浸在持续的失重感中,仿佛身体还在空中旋转。但双脚明明结实地站在地面上,灵魂却向上失重。

她站在冰上时的那一刻就放空了一切,做好了该做的每一个动作,跳好了每一个跳跃,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所以她赢了。

那美好的的仗她已经打完了,当跑的路也跑到尽头了,所信的道也守住了。

但回过头来,同她一起打仗的人却突然离她好远好远。

萨沙站在她右手边,像隔着透明的银河,踏上领奖台的那一刻她便把那种崩塌的状态压到看似平和的外表下,脊梁笔直,倔强得仿佛还是那把势出如虹的剑。

安娜像在迷醉中做了一场真实的美梦,一只无形的手将她从中间劈成两半,一半快乐地站在领奖台上,另一半从身躯里飘离出来,望向虚空的地方出神。

身体有些战栗,不知是因为喜悦还是别的什么。

萨沙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低声提醒她戴口罩,眼睛里是情绪剧烈波动后的漠然和空虚。

安娜点头示意,仍保持着那种优雅的笑。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却在不起眼的地方漏了个小缝,幽幽地向里灌着冷风。

赛后采访结束后她同教练组一起坐上回程的班车,凌晨的夜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打在她的脸上,游走的神智才重新被捡回来一点。刻意忽视的五感慢慢恢复,她听到斜后方卡米拉把脸埋在图特别丽泽教练怀里的啜泣。

爸爸妈妈道在手机里向她道喜,安娜承诺晚一点会给他们打回视频电话,又一一回应了来自朋友们的祝贺。空虚感短暂地褪去,但放下发烫的手机后,一种莫名的无力感又接着涌上来。

那个不起眼的小缝破得更大了,冷风呼呼地往里吹。

——萨沙,萨沙还在那里。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也像这样在一个人啜泣吗?她的英语不算流利,她要怎样一个人找到回来的路?

她克制住想要站起身的冲动,看向低声安慰师妹的教练们,把小熊纸巾盒紧紧抱在怀里,在小声的啜泣声中长久地沉默。

——这实在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夜晚,所有事都好像让人喘不过气来。

回到住处后她被图特别丽泽教练带到卡米拉的房间谈话,但谈了些什么,她忘了,因为她根本没在听。

被放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半,她把房卡贴在房门的感应区,滴的一声后门开了,她拧开门把,入目便看到了客厅沙发旁的一团人影。

她们只隔着从门口到客厅短短几步的距离,很近,但她们又好像从未距离得如此远。

她站在玄关,远远地望着。

「阿妮亚,我反悔了,」萨沙的头埋在膝盖里,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像只困在笼中挣扎累了的小兽,「我还想滑冰。」

她从未见过如此破碎的萨沙,她如同钢铁战士般坚强的萨沙,此刻像只被暴雨打湿的小狗,警惕地抱着尾巴缩在自己的安全角落里。

「我从未怀疑过这件事,萨沙。」

安娜心底的声音愈发清晰。

去抱抱她,做点什么,可以什么都不说,不然你就要失去她了。

你知道拥抱她会受伤,你还会去做吗。

实际上,安娜·谢尔巴科娃会的。

但她那时,在镜头前,选择不去拥抱她,不是因为怕自己会受伤,而是怕她会因此受伤。

害怕遭受痛苦比遭受痛苦本身还要糟糕。她想。

她们太了解彼此,就像她有一半的心脏长在她的身上,所以安娜一直明白——最高的位置只有一个,与其如狮子般竞争,她们其实更像在空中拍打着翅膀保持相对静止的蜂鸟,谁也无法承受停止的代价。

在比赛的冰场上安娜·谢尔巴科娃和亚历山德拉·特鲁索娃或许是对家,但阿妮亚和萨沙却从来不会是仇家。

这些她都知道,她也知道。

所以当意料之内的暴雨真的来临时,她还是不自量力地想命令大雨不准淋湿她的小狗,可渺小的她又怎能有本事控制暴雨,还敢给上天下命令,于是她自己反倒被暴雨淋到生病。

那个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明明心里在下暴雨,面上却要装出是晴天。

麻麻的痛感从心脏麻木地涌到四肢,抽丝剥茧地在血管里丝丝蔓延开。

这归属于一种残忍的生长痛。

安娜从很小的时候就幻想着长大,但长大从来都不是个理想中的循序渐进的过程。它不会给你时间准备,只是发生在一瞬之间,比如当你看到那个笨拙地用碎碎念安慰你的家伙也会紧紧地捂着眼睛背对着四面八方的摄像机哭花了眼线,而你却无法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你和她在那个瞬间突然就长大了。

她从不吝啬展示自己的快乐,几个小时前夺冠的喜悦是真的,这一刻直面裂痕的痛也是真的。

师姐们从前都亲昵地叫她kitten,说她像极了软绵绵又坚韧的猫咪,她们也是因为知道猫咪最能忍痛吗?

她本应当是很能忍痛的。

腿断了可以忍着拄拐杖走路,胳膊断了可以忍着打石膏训练,摔到尾巴骨也可以忍着站起来继续点冰跳,但为什么心里的痛好像轻而易举地就能让她溃不成军。

曾经读过的书中说,人类靠痛觉确认爱意,就像故意去按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快感。

她想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论证同性依恋的可能性,因为她早已心如明镜。

那怎可能是简单的同性依恋。

你感同身受地尝她尝的痛,想和她紧紧相拥,恨不能把她融入骨血,再也不放开。

你的爱意从一开始就覆水难收。

她在临近清晨才睡着,做了个短暂的梦,梦见了十五岁在冰面上的某次散场,昏暗的灯光下十五岁意气风发的亚历山德拉·特鲁索娃用那双澄澈的灰绿色眼睛笑着看她,孩子气地挑了一下眉毛,很简短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下一刻十五岁的安娜·谢尔巴科娃在冰上歪着头毫不犹豫地一把拉住身后的手,朝着广阔冰场的另一头撒野奔跑,好像要带着那个人劈开黑暗,义无反顾地奔赴什么破晓天光。

安娜觉得萨沙骨子里是个很文艺的人,训练之外的空闲时间她经常看书,小说,专业书,或者一些俄文诗集,偶尔也玩游戏。

她和萨沙在读书方面品味可以说是一致,因此萨沙偶尔会读她喜欢的句子给她听,有时是在下冰后只有她们两人的休息室里。

「我们多么草率地成为了孤儿。玛琳娜,

 这是我最后一次呼唤你的名字。

 我锈迹斑斑的气管和肺叶上,

 说吧: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

 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

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如果一个人活得足够久,那么在晚年时候将会逐一参加朋友们的葬礼,这未免太残忍了。还不如年轻时多结点仇家,这样晚年时将会迎来一个又一个喜讯。”

于的公众号文章《妈的,拆散一对是一对》。

ps:评论区中对出处的说法不一,有些我也考证不了,我只是个毒鸡汤的搬运工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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