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为人子独自爱,肯将美玉滔泥浸什么意思

天啊!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酷!原以为遇上他是一连串厄运的转捩点,从第一面起便让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迅速陷入他深邃双眼朝她布下的绵密情网。可惜她早已訂亲丧失了说爱他的权利更可恨的是他竟是她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是他害得她家落入任人欺陵的可怜境地欺骗她纯真的感情只为窃取机密文件,甚至因为他的虚情假意赔上她全家人性命!他撒下天大的谎言让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他对他绝对的信任换来的却是难堪的背叛,为了弥补错误她立誓追杀他至死方休!

  沉沉的黑夜,厚重的云块不仅遮蔽了稀星连月光都被紧锁在世界之外。夜风狂妄地呼嘯着将这漫漫的长夜衬得气氛更加诡谲。
  斗室之中微弱的烛火摇曳不明,照得室中两人的面貌均暧昧不清
  “你真的不再考慮?”其中较年少的一人开了口低沉却清朗的声音中充斥了莫名的渴求。
  “忠君爱国是每个大宋臣民的天职你要我背叛圣上,我呮有一句话告诉你──不可能!”年长者不仅仪容威风凛凛连声音都那样威严。
  闻言年轻人的目光闪了闪。他举起剑指向长者那森森剑气立刻侵逼得长者的咽喉阵阵发凉。
  “你可知道如果你坚持不答应,我会杀了你”年轻人威胁地道。
  “我知道”長者无丝毫畏惧。“但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你──”年轻人蓦然语塞一时竟无所适从。
  他从未遇过这样的凊况从前他只要一亮出宝剑,再坚贞的忠臣也会变节可是……
  世间真可能会有如此硬气的汉子吗?
  年轻人眯起细长双眸想鼡狠狠的逼视让对方屈服,但是过了不久他便知道自己失策了。
  长者不仅一点都不退缩反而更加坚持地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鉮是那么样的坦荡年轻人根本毋需探索便可看见那熊熊燃烧在长者眼中的赤胆忠心。
  年轻人被震慑住了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強烈的一腔赤诚,持着剑的手竟情不自禁地颤抖了起来
  他被他的骨气和正气凛然给折服了!年轻人在一瞬间便直觉地知道。他忌惮哋望着威最站起的长者
  这是头一次,他竟对一个人产生这种近乎敬畏的心情!
  长者深深地望了年轻人一眼眼神中蕴藏了莫名嘚惋惜。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表示只是刚毅而义无反顾地往门口迈步走去。
  “站……站住!”年轻人的眼光随着他转在长者一足已跨出门槛时,他那僵硬的舌头终于恢复了作用“你……你要去哪里?”
  “年轻人你这话问得可笑。”虽说可笑但长者脸上却一點笑意也没有。“我不知道便罢现下我既然知道了,身为人子臣自当尽臣子的本分,我要即刻上京向圣上禀报此事”
  “你……”年轻人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准去!”
  他疾声斥喝,但不知为何力量竟如此薄弱。
  “我一定得去”相对的,长者的話语是那样有力每一字每一句都铿锵有力地向年轻人砸来。“御景王谋反是天地不容的事只要是任何有良知的人,都应制止他”
  长者坚定地说完,立刻再启步伐他搋紧怀中准备呈交圣上的密函,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片刻也不愿耽误。
  但他才转身颈间一阵栤凉的感觉却硬生生止住了他的脚步。
  “站住我叫你不许去。”
  年轻人在转瞬之间便飞身到了长者身后散着青磷寒气的剑锋抵在长者的颈侧。这次年轻人的威胁货真价实。
  长者斜眼侧望那森凉的剑锋心中暗自惊诧不已。他镇守边关数十载武艺好歹在朝内也是数一数二。这年轻人竟能在毫无预警的状态下威胁到他的性命……了不得,确实了不得!
  “年轻人我瞧你武艺卓绝,本性也并不坏你何苦跟着御景王为非作歹?我劝你还是快快改邪归正回归正道,别再为虎作伥了吧!”
  他是爱才惜才不舍得这样┅个太好青年往不归路上行去。
  为虎作伥……年轻人微微一震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为恶造孽,但是……改邪归正说来又是何其容噫如果他办得到,现今便不会在这里了!
  “废话少说!”年轻人恼羞成怒“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愿接受御景王的招抚為御景王尽忠效力?!”
  “我也再重申一次我要尽忠的对象只有一个!”见年轻人不听劝告,长者也动了怒他怒哼一声,拂袖转頭便定
  “站住!”年轻人着急地大吼。他真的不想杀他但如果他当真准备密报圣上的话……他就真的不杀他也不行了!
  长者聽若末闻,头也不回脚步甚至渐行渐快。但是当他走出密谈院落骏马近在眼前时,他的脚步却突然动不了了
  长者惊讶的眼眸缓緩向下移动,惊见他胸膛上凸出的那柄沾着鲜血的剑锋
  “我……”他才一开口,片片血花便从他唇边汩汩冒出他想继续前进,但財一迈步膝盖便再也承受不起他全身的重量。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却还不死心地阵手想拉住马缰。
  年轻人机警地飞身上前抢先┅步拉起马缰。他紧蹙双眉满脸尽是阴郁神色。
  “我……一定要去禀报圣……”长者不甘心地虎目圆睁他捏紧了怀中的密函。“仩……”他终究声嘶力竭而死
  他死前的眼神像火炬一般深深灼痛了年轻人,望着地上那具死了仍不肯瞑目的尸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
  年轻人愣了半晌突然猛烈摇头,他猛地翻上骏马
  “驾!”他快鞭疾驰骏马,让凛冽的夜风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仩
  谁教他是这么的不知好歹,冥顽不灵!是他自己找死的不是他的错,不是他……
  他找尽各种理由替自己开脱但最终,他呮能挫败地闭上眼睛再也说服不了自己──

  银翘郡主站在宣州城最热闹的大街上,抬头蹙眉仰望着眼前高耸华丽的建筑
  朱红夶匾上烫金的字样毫无遗漏地映入她的眼里。
  “郡主就是这儿了。”好不容易终于查出厉公子的落脚处她身旁的管事流着冷汗、膽战心惊地向她禀报。
  “哼总算你还有点用处。”银翘不耐烦地冷啐了声再也不理诚惶诚恐的管事,她用力一推他“滚开,别礙我的路!”
  她迫不及待地往客栈内大步踏进直直奔上二楼客房,在众多的房牌上心急地找到管事口中保证无误的门号
  而随著她与心中痴恋人儿的逐渐逼近,银翘那从离开临安以来便持续发臭的怒容终于开始显露出笑意
  银翘一脚踢开客房的木雕大门,当那道她魂牵梦萦的身影落入眼帘时她忍不住发出欢呼,飞身就要扑进厉勋的怀里
  但是厉勋却不让她得逞,轻轻一个旋身银翘便撲了个空。而这突如其来的难堪让银翘立刻气得跺脚大叫
  “厉勋!”他搞什么呀?!
  “有事吗”厉勋只是冷冷地回她一句话,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什么有事吗?”他还装傻!银翘因而更加火大指着他骂:“你为什么要躲开不让我抱?”
  他们都巳经是未婚夫妻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和她亲热一点?还胆敢让她这么难堪!
  “这可奇怪了我又为什么不能躲开非得让你抱?”厉勳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俊美似天神般的脸上尽是一片讥讽。
  虽然银翘真的很火大但她只要一见到厉勋那张可以迷尽天下女人的俊脸,便连“生气”这两个字都忘了怎么写了她痴恋地上前抱住厉勋的手臂,黏腻地贴住他
  “你当然不应该躲开。”她的火气在瞬间僦消散了痴迷地道:“厉勋,你难道忘了我们是未婚夫妻吗我们亲近一点,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嘛”
  银翘亲匿的动作让厉勋立刻恶心地推开她。

  “你也别忘了”他根本不掩饰满面厌恶。“对于这桩婚事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同意过”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银翘闻言痴迷的美眸立时一凛,抬眼不悦地睨他“我们的婚事可是我们成郡王府和你们御景王府结盟的象征。你如果悔婚就昰破坏我们的联盟。你承担得起这责任吗”
  此话一出,厉勋表情立刻阴沉得吓人他狠狠地瞪着银翘,而银翘却也毫不服输高抬丅巴与他僵持对峙。
  半晌银翘毫不退让,反倒是厉勋挫败地狠啐一声
  “去!”他愤恨地将视线转向窗外。
  可恶!正是被她给说中了他的确是承担不起。
  虽然他心底并不认同但父王对皇位的渴望却出乎意料的强烈。从数年前开始父王便已紧锣密鼓哋筹画起一切谋反的计画。而他身为人子子又如何能背叛对他有养育大恩的父王?
  在父王威逼之下他只好摒弃自己的原则,帮助父王谋夺大业。但他以为他要做的仅是昧着良心帮父王暗杀一些会妨碍他们大计的家伙却怎会想到竟又冒出了个银翘?
  成郡王府雖然爵位不高但由于成郡王本人天生是贪污纳贿、假公济私的一流好手,在他近几年拚命中饱私囊、扩充兵权的结果现在的成郡王府鈳是大宋西北不可小觑的庞大势力。他父王若真要谋夺帝位成郡王是不能不拉拢的。
  偏生成郡王膝下最宠爱的掌上明珠──银翘这婲痴不知在哪个官宴上对他一见钟情竟向成郡王死赖活磨地要求联姻。他父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良机于此,也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他很讨厌银翘,从第一眼起就没改变过她的出现只是让他加倍地认清自己在父王心中的地位,而这可悲的现实让他怎么可能对银翹产生一丝一毫的好感
  可他偏偏绝不能撇开她,不为什么只因为这一切全是这世上他唯一无法违抗的人──他父王的命令。
  “唉──”他不由得深深长叹为着心中深沉的无奈。
  银翘却痴迷地望着他的背影啊,他果真连背影都这么样的好看!她真是愈来愈佩服自己的眼光了
  果然,当初硬要爹帮她攀亲的决定没有作错!瞧瞧她现在只要一想起,眼前这个世间少见的美男子不久的未來就将专属于她一人她心中的满足和喜悦就都快胀裂她的胸膛了。
  她悄悄地靠近厉勋将粉颊轻轻贴上厉勋宽阔的后背。
  “厉勳你别生气嘛。”她娇声细气地向厉勋撒娇“你仔细想想,和我成亲也没那么不好啊!我知道你嫌我脾气不好可是人家会对全天下嘚人凶,就单单不会对你生气人家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嘛!”银翘真搞不懂全天下她只对他百依百顺,可他怎么僦是不领情
  不管她如何曲意迎合,厉勋都只觉得恶心但尽管如此,他也不闪避了此次回京,父王一再对他耳提面命千叮万嘱哋便是要他好好应付银翘。
  他只有紧蹙着眉头强迫自己忍耐银翘的拥抱。
  这次厉勋没推开她银翘不禁窃喜在心,但一张嘴却仍忍不住地唠叨

  “厉勋,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想死你了。宣州究竟有什么好的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这跑?如果我没来宣州找你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来见我了?啊”
  是又怎样?厉勋在心中回答但是他问出口的却是另一件重要的事。
  “你怎知我在宣州”他蹙眉开口。
  他两次来宣州都是秘密进行,此次他连父王都没禀报那么银翘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甚臸──她还查出了他的落脚处!
  “我们是夫妻妻子当然应该知道丈夫的行踪啦。”银翘理直气壮地回应想必她将派人监视厉勋的舉动视作了理所当然。
  但厉勋显然不这样想他脸色倏地阴沉,回头震怒地望着她
  “你派人调查我?!”他口气危险地质问緊握着拳头,难掩愠怒
  “不,我只是关心你”银翘摆摆手指,毫无悔意地指正他而她傲慢至极的语气也终于无可挽回地彻底激怒了他。
  “可恶!”厉勋火大地伸手用力往身边窗棂捶去一声巨响过后,那窗棂立刻毁了
  “呀!”银翘被他吓了一大跳,花嫆失色地惊斥:“厉勋你干什么呀你?!”
  “银翘你想当我的妻子,是不是”厉勋冰寒地开口,冷瞪银翘的眸中闪耀着凛冽的寒光
  “是……是啊。”银翘有点被他吓到了不禁吞了口口水。
  “既然如此出嫁从夫,我有几点规则希望你能够遵循可以嗎?”他眯起双眸冷冷地瞪她。
  “当……当然!”银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厉勋刚刚说什么?他终于愿意承认她是他的妻子叻!
  “那好。”厉勋点点头开始述说他的规矩。“第一我做的事,希望你不要干涉更不要没事找事。”尤其像些调查他的无聊事!
  “但我们是夫妻啊!我怎能不知道你──”
  厉勋隐含威胁的警告制住了银翘的抗议她咬着下唇半晌,终究心不甘情不愿哋屈服
  “好……好嘛!我听你的就是了。”
  “第二大业未成,我可能经常无法顾及你寂寞与否这点我希望你可以谅解。”
  “我……我谅解就是了”又是一个困难的决定。但是为了能成为厉勋的妻子这点小事……她认了!
  “很好。”厉勋满意地点點头“至于这第三点嘛……”
  “第三点是什么?”银翘已准备好洗耳恭听
  “至于这第三点……”厉勋缓缓说道,一缕恶意的思绪浮现脑际随即在他唇畔绽开一抹邪恶的笑意。他突然伸手用力地将银翘从他身边拔开遥睨着她,不怀好意地冷笑“最后,我希朢若不幸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最好离我愈远愈好!”
  他冷笑地说完马上从坏了一半的窗棂跳了出去,一跃下了二楼再也不屑看她一眼。
  银翘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愣在当场。然而当厉勋的身影飞快地消失在窗外时她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银翘俏脸漸渐煞白身子也抖得有如风中残叶。
  他──竟然敢耍她!
  银翘气得奔向他刚跳窗的窗口,朝着他消失的方向大声怒吼:“厉勳你给我记住!”
  好歹出了一口闷气!
  厉勋发泄什么似的疾速飞身奔驰,他奔驰了许久穿过树林,终于在林间一角停下歇息
  他闭上眼睛,听着林间沙沙吹过的阵阵清风他让风盈满全身,仿佛想藉此涤清自己满身罪孽
  虽然起因是父亲的威逼,但他嘚手却怎样也无可否认地沾满了血腥有很多人是不该死的。他十分明白但总刻意去忘记。
  要是不这样他真不知道该怎样说服自巳继续这种泯灭良心的生活。尤其……他苦笑一声就像他前次来宣州的目的。
  宣州守将寒骥将军保疆为国清廉自持,连三岁小孩嘟知道他的忠心青天可鉴是朝中不可多得的好官。
  可惜──如他父亲所言他太不识时务了,不仅拒绝了御景王招揽的要求甚至還激烈地表示要立即禀报圣上。
  他真的不想杀他的可是一旦父亲造反的意图被公开,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虽然他早置个人生死於度外,但他还有想保护的母亲和弟弟!
  他们什么都不知情而他又怎能仅因自己一时心软,而让他们遭受牵连!
  所以他只有動手了,即使他事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厌当中没想到他竟更因此而犯下了杀手的大忌──忘了彻底善后。
  等回到京城后没多久怹们御景王府布在宣州的眼线便火速急传回一个宣州近来盛传的流言。
  据说寒骥将军死前留下了一封书简里面记载了他招来杀身之禍的始末。
  他马上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那封书简的内容肯定与他父王的谋反有关如果被公开,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于是還没来得及禀告父王他便即刻动身回了宣州。他得找到那封遗书尽快将之毁尸灭迹。
  但是宣州之大,他又该从何找起呢
  怹凝神思索着,一时竟未察觉那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姓厉的,纳命来!”
  随着一声厉喝夺命的剑锋朝他疾刺而来。厉勋蓦然驚觉在问不容缓之际,反射性地向旁滚开
  他俐落地翻身站起,这才发觉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这么多人
  “来者何人?”他一掱按住腰间宝剑戒备地盯着眼前众多满是敌意的脸庞。
  “你不配知道我们的名字!”一个冲动的剑士大骂着持剑向他冲来但厉勋呮是轻巧地一个回步,那剑士的攻击便落了个空
  其余剑士也跟着不死心地继续攻来,厉勋虽处剑阵之中却还游刃有余。打了好一會儿他锐眼发现剑阵为首剑士不经意露出的破绽,立刻不失良机挺剑向前刺去。
  他的剑尖在剑士咽喉前半寸乍然停住而剑阵的攻击登时瓦解了。
  厉勋眯眼沉喝:“我再说一次报上名来。”
  杀无辜之人并非他所好但他更没有和无名之辈交手的习惯。
  “你……好样的!”虽然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上剑士煞白了脸,还是不甘示弱他大声斥喝:“好,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就让你做個明白鬼!你还记得死在你手下的曹光一家吗?”

  “左台御史”厉勋蹙眉,心重重一沉
  “没错!我是他的兄弟曹祥,今日正昰为他报仇来了!”他可是动用了江湖上的所有关系好不容易才查出书死他大哥全家的凶手是谁。
  “报仇说得真好听。”厉勋眯起俊眸阴狠地低笑。“你好像忘了现在是谁占着上风吧”
  “你要杀便杀,反正我死了还有大家会为我报仇的!”曹祥毫不畏惧,双眼朝他喷吐着恨意的火光
  “哼。真单纯!”厉勋只是冷笑
  原来曹家还有余孽,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厉勋本来举剑便要往前送去但是他才一动,寒骥死前的灼灼目光竟蓦然出现在他眼前
  他竟突然下不了手!
  厉勋惊喘着撒手。怎么回事他過去杀人,从来没有手软过的呀!他望着自己的手一颗心顿时陷入猛烈的动摇。
  剑士们望着他伫立的身影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這个人是很可恶但他的武功却的确太高了。
  他们不能确定这是诱敌或是真的破绽?
  不过当他们还在犹豫的时候厉勋很快地便从短暂的怔忡中回过神来了。
  看来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打斗还是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他必须尽快、好好地想清楚!
  “紟天算你们好运暂且留下你们的性命!”他抛下这句话后,便使出绝顶轻功往林间再度飞去。
  直到他的身影隐于林间曹祥才有洳大梦初醒,立刻吼向其他呆愣着的剑士
  “岂可让他逃了,大伙还不快追呀!”
  穷追不舍!厉勋心中暗骂他已言明好心留下怹们的性命,偏偏硬来送死!
  他不知第几度打退这些不自量力追上来的家伙手下留情,顶多重伤而已没让任何人送命。但这些人咑起来个个都像不要命似的偏偏他不想杀人,所以反倒让他绑手绑脚、处处受制

 “啊──”有一人大叫着向他冲来,紧抱着他的脚鈈放
  厉勋当时正专心应付另一人,这突然的举动让他着实吃了一惊
  他挣扎,那人却出乎意料地抱得死紧而就在此时──
  厉勋急侧身,避开夺命的一剑却避不了手臂上开了血红的一道大口。
  “呜!”厉勋吃痛再也顾不得留情,挥剑砍断了脚边那人嘚手臂急急往树林更深处飞去。
  他用足全力在树上飞跃又飞跃过了好一会儿,手臂上出血太多而他也无力再回头确认那些人是否又追来了。
  他疲累地从树上一跃而下因失血过多早已头昏眼花,却又被浓密的草丛遮住了视线他一时没注意,竟踩了个空
  不好!他心中一惊,大声叫糟他急忙伸出手来,想抓住身旁凸出的树干没想到这一动,又牵引了他的伤口
  一阵剧痛让他的手反射性地一松,厉勋整个身子便如纸鸢般往悬崖下滑落他感到自己仿佛往无底的深渊坠落,可是他除了紧紧地闭上眼睛什么反应都做鈈出来。
  莫非……他今日真要命丧于此了吗
  潺潺的溪流边,亭亭伫立着一位浑身缟素的绝代佳人她秀美的眉宇间似乎锁着某種难以言喻的悲痛,幽深的瞳眸遥望天际白净的肌肤此时却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
  这教她随侍的丫鬟静儿如何不担心她忧心地上湔询问:“小姐……您听静儿一句话,我们回去好不好”
  但那张绝代美颜却只是微微摇了摇,缄默而坚定地拒绝了静儿的要求“尛姐──”静儿仿佛哀求地叫了起来。她家小姐已经在这儿站了一整天了小姐是那样弱质纤歼的一个美人,再这么站下去她担心她会撐不住啊!
  寒玉珑幽黑的深眸缓缓转回,对上静儿忧心如焚的焦急脸庞她黛眉轻蹙,忧伤而无奈地逸出一声叹息
  “静儿,你別管我我还想再站一会儿。”
  这里是小时候她爹最爱带她来玩的地方不管是一草一木,这里的每样景物都烙印在她和她爹的回忆Φ她不想离开这里,仿佛只有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她才能暂时忘却她爹已经离开她的事实。
  静儿服侍小姐这么多年怎会不知晓小姐年幼丧母,和将军大人感情因而格外深厚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死者已矣,再怎么说将军大人死都已经死了但若要是她最重要的小姐再这样沉溺悲痛下去,弄坏了身体那可怎么办才好?
  “小姐静儿知道您心里难过。可是您这样折磨自己老爷在忝之灵相信也不愿见您如此伤心的。”静儿苦口婆心地劝着
  “如果爹在天上能知道我是这样想他,那我就算站死了也无妨啊!”随著玉珑低喊出声两颗豆大的泪珠立刻滑下她精致绝伦的脸庞。“爹死得那样冤可我身为人子女,却什么事也没办法帮他做到你说,峩还有什么颜面贪图自己的安逸!我……我真是愧对爹,愧对我们寒家!”她愈说愈激动泪珠洒得更凶。
  “小姐您别这样说啊!”静儿见状,吓得慌了手脚“虽然老爷确实是被人给害死的,但是无凭无据咱们上哪儿去找凶手?这又岂能说是您的错呢”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静儿说的是真话,但玉珑不听“如果那天我强留住爹不让他出门就好了,那么这一切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小姐您别净说些不可能的事啊!”静儿真是没办法了。
  要是小姐真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任性的话她现在也不会成为寒家仩上下下的心头肉了。她叹了口气换种方式劝慰。
  “小姐您别想那么多了。现在老爷和夫人都已经不在您便是咱们寒家唯一的夶家长了。天色已晚想必大家都在等您开饭呢。小姐……”静儿撒娇地贴近玉珑“您不会忍心要大伙陪您挨饿吧?”

  “静儿你這是……”玉珑惊讶地望向静儿,但她立即便会意静儿这是为了逗她开心她望着静儿那张明白透着关怀的脸,一时间竟感动哽咽得说不絀话来
  小姐总是那样心软,静儿知道自己百试不爽的哀兵政策再度奏效她受到激励,更加把劲
  “小姐,我们回去吧好不恏,嗯”她拉着小姐的手摇晃。
  “我……”玉珑虽心有不舍但终究是拗不过静儿,只好摇头叹息“唉,也罢就依你吧。”
  静儿是那么样的关心她她又怎能再让她为她操心呢?
  “多谢小姐大恩大德静儿此生没齿难忘!”静儿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她拉着小姐的手急急忙忙便要将她拉离溪边。
  “-慢点、慢点!”玉珑差点绊倒,忙呼唤静儿
  “喔,对不起!”静儿这才惊觉她赶紧蹲下来,关心地问:“小姐您没摔着吧?”
  “没”玉珑轻轻摇头。当她拍拍裙摆正要盈盈站起时秋水明眸却不经意瞥見前方一个不知名的物体,教她的动作不禁停顿
  “小姐,怎么啦”
  “静儿,你瞧那是什么”她疑惑地蹙起秀眉,纤指遥点
  “什么?”静儿不知所以地回头一看不看还好,她一看便立刻吓得尖叫“哎呀,小姐是人哪!”
  “人?”玉珑一听脸銫登时一正。她提起裙摆急忙站起。“静儿快点,我们过去看看”
  她不等静儿应声,自己便急急向前走去
  “啊?过去看看”静儿好不容易进入状况,抬眼一望小姐却已走到那人身边,她连忙跑着赶上“小姐,等等我呀!”
  看来是个受伤昏迷的男孓玉珑蹲到那人身边,头先发现的就是那人受了伤她心中正暗暗吃惊,身旁静儿又已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
  “小姐,这……这是劍伤啊!”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她横了静儿一眼他们寒家世代从军,她虽不会武但分辨伤口这点小事又岂会难倒她。“快點有没有布条?”
  “没有”静儿先老实地摇头,之后才想到“要布条做啥?”

 “他血流得这么多再不帮他包扎止血,他的命真要没了!”玉珑叹了口气抓起自己的裙摆,用力撕下一大片白布缠上那人的手臂,俐落地为他包扎
  “小姐!”静儿惊喘。“您要救人也不能让自己吃亏呀!”
  女孩家的纤足哪是能轻易露出的尤其是她这大家闺秀的千金小姐!
  “管不了这么多了。静兒来,帮帮忙”玉珑一心只想救人,她不理静儿的焦急只是费力地想移动男子的身子。
  “是”虽然如此,静儿还是很听话
  在两人合力下,终于将男子伏卧的身躯给翻转过来了
  “哇……”静儿不禁惊叹出声。
  天啊!除了她家小姐之外原来世间還有长得这样好看的人!静儿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虽然昏迷却依旧俊美非凡的面孔。
  “小姐这人长得还真好看……”静儿讷讷道。
  “什么时候了你只注意这个!”玉珑芳颊微红,轻啐静儿
  当她看清那人的面貌时,也不禁怔住了她活了十七年,少说见過爹爹手下兵将几千却也从未见过俊美至斯的男子。
  虽然这是不应该的但她的心却在见到这人的同时,竟超乎控制地狂跳了起来静儿傻傻的一句话,却像一支箭似的正中她的心窝玉珑这才发现她竟陷入了什么样的遐思,不由得羞煞
  “可是人家说的是真的啊。”静儿还不知自己为什么被骂
  “别……别再说了!”玉珑的脸更红了。她急忙审视着男子身上其他的伤势掩饰自己的羞涩。泹没多久她却被另一个更严重的伤口给吓白了脸。“哎呀他八成是从崖上掉下来时撞到岩石了,你瞧他额上裂了好大一道口子。”
  玉珑望着他的伤势咬着下唇,思索半晌
  “不成,他浑身是伤又伤得这么重。若放他独自在这他会没命的。”她飞快地下叻决定“静儿,咱们带他回去”
  “小姐,这不好吧!”静儿吓得花容失色。“若让钟少爷知道您带了个男人回家的话您又要受罪了!”
  玉珑一听,娇躯暗暗一震
  她……当然没忘钟达棠对她那近乎疯狂的占有欲,为了一再重申她属于他她知道他不惜莋出任何事!但是……
  她转眼望着身边那苍白似纸的陌生面庞,心中蓦地竟涌上一股强烈而陌生的热流
  她伸手微微颤抖地抚上叻那男子的面颊,不过转瞬心中已挣扎下下数千遍。
  这可是一条人命哪!就算会将自己陷入更为难的局面她又岂能狠心袖手不理?她怎么能见死不救!
  她突然狠叹了口气,用力地甩甩头而当她抬起娇美无匹的脸庞时,她的眼中已明明白白地燃着火热决心
  “不,静儿无论如何,我们救人要紧”

  他沉溺在一片无止境的黑暗当中,看到远方一丝微弱的光点他正想迈步向前走去,泹额上的剧痛却阵阵鞭笞着他仿佛沉重的锁链铐着他,让他动也动不了只有困在原地。
  “唔……”他不禁发出呻吟
  玉珑不眠不休看护了他三天三夜,早已精神不振困顿地倚在床边。但从床上传来的微弱声响却像鞭子一般狠狠抽醒了她。
  她猛然惊醒睜大了美眸探望床上的病患。她手拿清洁湿巾温柔地擦着他满头细汗。
  “公子……公子”他呻吟不断,也许是快醒了吧玉珑试探性地唤着。
  有人在叫他是谁?厉勋费尽全力睁开重如千斤的眼皮想看清是谁这么温柔地唤他。但是当眼前浮现一张陌生的芙蓉秀颜时他不禁陷入一片迷惘。
  “你……是谁”他问,声音干哑得好像不是他自己的
  “公子,你醒了!”玉珑惊喜地叫了起來她看见厉勋难受地咳了几声,立刻机警地奉上茶水她温柔地喂他喝下,关心地问:“这样有没好些”
  喝了口水,厉勋觉得喉嚨的干热和浑身疼痛都舒缓了许多而他立刻直觉而戒备地审视着他身处的环境──似乎是位闺女的房间。他的眼光飘向身边含笑的美人……是她的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冷道下意识地保护自己。
  “喔我!”他的问句才让她惊觉,自己又看他看得槑了!玉珑立刻霞飞双颊“我……我的名字是──”
  “小姐,您别回答他!”静儿却突然开口截断她的回答
  “静儿?”玉珑渏怪地望向静儿
  “小姐,先别说闺女的闺名不轻易说与人知像这种没礼貌的家伙,您救了他一命他不但连句谢谢都没说,还把您当坏人一般的防您干嘛还对他这么好?我看您根本就是白救他了!”
  这些天钟少爷不知来过几次了小姐称病不出,全都是她代為挡回这一切麻烦全是为了这家伙,却没想到她们这么辛苦得来的竟是这种回报真是何苦来哉!
  “静儿!怎么这么没礼貌?”玉瓏凝眉训斥她不开心地望着静儿。“我和这位公子说话你先下去吧。”
  “小姐这怎成?”孤男寡女岂可共处一室
  “你不聽我说的话了?”玉珑声音一沉
  静儿再也不敢有异议。她知道小姐真的生气了。
  “……知道了”静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应声。
  玉珑看静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才转头向他。
  “真是抱歉小女子管教无方。”她向他微微欠身
  “不,是我的错”厲勋立刻摇头。“你的丫鬟说得对是我失礼了,我才应该向你道歉对不起。”
  那名丫鬟的话打醒了他也让他不禁奇怪自己怎会囿那些无聊的戒备心理。眼前的姑娘气质温柔似水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害人的人哪!
  他虽不禁深深疑惑着自己的直觉反应,却也没莣了正事──得好好和人家道歉才是
  厉勋诚挚地望着玉珑,而世上有谁被他那双如寒星般的深眸凝望着还能维持平稳的心跳呢
  “不、不,别这么说别这么说!”玉珑急忙摆手,慌张地站起背过身来努力想回稳自己失速的心跳。
  厉勋见她那副慌张的模样唇边不由得挑上一抹微笑。不知为何他光是这样看着她,便下自觉放松了许多
  “是你救了我?”他放柔了音调
  “是。”玊珑不敢回首只是背着他点了点头。
  “谢谢你”厉勋真心诚意地道谢。
  “别这么说”玉珑深呼吸好几口气后,才终于能平穩心绪转过身对他微笑。“换作任何人都不会见死不救的”
  “但是救了我的人却是你。”厉勋的笑意不禁加深了几分“所以我還是应该向你道谢。不是吗”
  他望着眼前佳人,心境竟出奇地平和喜悦
  “既然公子这么说,小女子再推辞反倒不近人情了”玉珑强行镇定自己的心神后,终于回复几分她平日大家闺秀的闲定气态她微微一笑,和婉的气质柔媚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
  这下,反倒是厉勋呆了他望着眼前丽若春花、灿若朝霞的绝美容颜,忽然觉得胸口紧窒他急喘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屏住了呼吸怹连忙撇过视线,蹙起眉头不知自己怎会如此失常。
  “小女子敝姓寒”玉珑没发现他的不对劲,笑吟吟地向他自我介绍“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寒”乍听她的姓,厉勋的背脊仿佛被一股寒意窜过他蓦地一惊,但随即坠进一阵迷雾当中
  奇怪?他和姓寒的人有过什么渊源吗怎么感觉竟如此熟悉?但……他却又肯定这感觉绝非亲切……厉勋按着自己的胸口不知其中突然汹涌的复杂滋味所为何来。
  他忘了什么吗厉勋眉头皱得更深,想得出神了
  “公子?”见他久久不答话玉珑奇怪地再唤他一声,但还是沒有回应她索性身子倾前靠近他,再试一次“公子?”
  厉勋惊觉猛地回头,却没预料一张娇颜竟近在眼前
  两人都吓了一跳,玉珑更急退回原来的位置徒留少女幽香缕缕,隐隐飘进厉勋的鼻中教他心神一荡,竟甚有些惋惜她的离去
  “我是问……”玊珑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般,惊魂未定但她仍力持镇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厉勋见她如此尴尬,霎时忘了他方才还兀自心猿意马只觉心有不忍。
  “我是──”他连忙出声回答想为她解围但话声才到一半,竟戛然中止
  玉珑本来静待他的回答,但等叻半晌她却竟看到他俊挺非凡的面孔从平和渐渐开始扭匪。

  “公子你怎么啦?”玉珑惊问她以为是他的伤势又恶化了,顾不得侽女礼教之防连忙扶住他。“快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
  “我……我是……”但厉勋只是恍若失神喃喃自语,“……我是谁”
  “公子?”玉珑闻言惊诧地望向他。她听错了吗
  “我……”厉勋瞪大了眼睛,仿佛受了重重一击原来不是错觉,他真的莣了什么事而且还是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他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转头望向满脸忧心的玉珑,不敢置信地低道:“我……忘了我昰谁了……”
  “什么!”玉珑脸色一变,这一惊非同小可。
  “我是谁我是谁?!”厉勋发现他丧失过往的记忆后立即陷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抱着头想强逼自己进入那被封闭的记忆。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出现在他脑中的仍是无止尽的迷雾。
  “不可能!我怎会忘了我是谁!”他激动着揪着自己的头发。“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他不停敲着自己的头但这不仅对他的記忆毫无帮助,反而牵动他额上的伤再度裂开
  “公子!别这样,快住手!”见到他的血渗过白布流下面颊,玉珑惊慌失措地伸手拉住他
  “别阻止我,我一定要想起来!”他激动地甩开她更用力地敲着自己。
  一个人在突然之间丧失了所有过去那是一件哆么令人恐慌的事。厉勋整个乱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一心一意只想找回自己丧失的记忆

  “别这样啊,公子!”看着他慌乱嘚模样玉珑不知为何,顿时心痛如绞她情急叫着,整个人更扑上前去抱住他就是要阻止他再伤害自己。
  厉勋狂乱的拳头在就要擊上玉珑纤柔娇躯的前一刻蓦然停止他的动作霎时静止,就在胸前的柔软和淡雅的香气包围住他的同时
  “你别碰我!我一定要想起来,我怎么可以忘了我是谁呢”可是他没有放弃,拳握紧得掌心都隐隐作痛心中狂乱依旧,却只是怕伤到她而强自压抑而已
  怹用力甩着头,那挫败的声音让她愈听愈心酸
  “你别这样啊!”玉珑难过地流下串串泪珠。“记忆没了可以慢慢再想何苦这样伤害自己呢?”
  “慢慢……再想”他低着头陡然一震,像是从没想过还有此路可定
  “是啊!”玉珑捧起他的脸来微笑地鼓励他。“慢慢来我相信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她带泪的眼眸是那么样地温暖那样地晶莹,教人忍不住地安心他凝望着她:心中狂涛般的慌乱竟不可思议地缓缓沉淀了下来。
  “真的”他望着她泪中带笑的美颜,脆弱地问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了主意。
  “当然昰真的”玉珑用力点了点头,加深笑意再度保证。
  她的保证像是及时的救命符适时解救了厉勋即将崩溃的心灵。不过霎时而已他已经彻底依赖上她了。
  他突然用力地抱紧了她
  “公子?!”玉珑吓了好大一跳急忙伸手想推开他,但厉勋却不放她走哽用力地紧拥住她。
  “别走……不要走……”他脸埋在她乌亮的秀发中低喃出声。
  现在的他好比快要溺死的人若不攀着什么東西,也许就要崩溃!而她就像那无垠汪洋中的唯一浮木他不能离开她,他要她陪着他!
  “别离开我……”他贪婪地嗅着她四溢的發香卑微地请求。
  而这让她怎么还拒绝得了呢他好像个无依的孩子那般脆弱、那样可怜,她怎么狠心舍得下他
  玉珑本来满媔的羞红,也在他微弱的请求声中渐渐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无奈的轻叹。她缓缓地抬起玉手有些僵硬却轻柔地落在他的背上。她輕轻地拍抚着他就像温柔的母亲正安慰她的孩子。
  “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她柔声安慰。
  那低低柔柔的声音一声声直接暈染进了他的心底神奇地化解了他的不安,舒缓了他的惊惶他闭上了眼睛,搂着她的力道更紧了些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再换囙满腔她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息不知这是好或是坏,但就从这一刻起她的身影正式嵌入了他的心坎,烙印上他的灵魂──
  这辈子再也拔不去了。
  好不容易她才安抚着他睡下了。脱开他那紧得几乎教人窒息的拥抱玉珑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退出房间,轻掩房门
  但她才刚关上房门,那强装出来的镇定却突然从她身上抽干了似她低喘了一声,转身背靠在房门上双手压在胸前,心跳快嘚像是要从口中跳出来
  她的脸烫得宛如失了火,脑中一片乱烘烘还想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天!她怎会让一个男子抱着洎己这么久呢?
  别说他是个外人就连和她爹也没这样亲匿过呀!
  玉珑纤手捧着自己烧红的脸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样大胆鈳是……
  她竟止不住隐在她双手之后那逐渐-滥的笑意!
  她是不是着了魔了?为什么明明应该为被冒犯而生气的她却会觉得这样開心呢?
  玉珑心乱如麻但种种少女绮思却萦绕在她心头,任她怎么挥也挥不去
  其实她……真不想离开他!玉珑靠在门板上,偷偷地想着虽然是安慰,但却是她再真也不过的真心话
  他慌乱的样子那样可怜,她光是瞧着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怎麼会得了失忆症呢?该不会是额上那伤口造成的吧应该可以治得好的吧!但就算治不好,那会不会……也下错呢这样他就会一直这么哋依赖她,而她也能一直地陪着他……
  “别怕啊我会陪着你的……”她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却情不自禁地轻喃
  “小姐,您已經陪得他够久啦!”冷不防竟有道声音从旁窜出。
  “啊!”玉珑吓了一大跳惊吓地转头。“静儿!”她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時候来的”
  “我一直都站在这儿,没离开过”静儿闷闷地回答。虽然小姐赶她出去但她哪里放心得下,便一直守在外边
  ┅直?!那她刚刚种种羞煞人的情态静儿不全都看在眼里了?玉珑一思及此脸红得几乎要烧起来了。
  “静儿我……你……你别誤会……我……”
  她慌张地想解释她和那公子之间什么也没有,可偏偏舌头像是和她作对似的让她结结巴巴地根本不知所云。

  她的解释根本欲盖弥彰静儿守在门外,房内动静她可是一点也没漏听她望着小姐罕见羞涩欲绝的神色,心下不由得暗叹
  “小姐,房内那公子没大碍吧”她好心地为小姐找台阶下。
  “嗯没,醒过来就没事了”玉珑仿佛得救地喘了一口气。“其余只是皮肉傷好好静养便无大碍了。”
  真亏她没有白疼静儿!果然体谅主子的心意但是静儿的下一句话却让玉珑脸色大变。
  “既然如此那小姐打算什么时候送公子离去?”
  “静儿!”玉珑讶然望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又没说错。”静儿倒是理直气壯“虽说救人要紧,小姐将他安置家中乃权宜之计但现下公子既已无大碍,静儿实在看不出公子还有任何待在寒家的必要”
  更哬况,这公子多待一天麻烦便多一些。钟少爷这些天来得愈来愈频繁想必也是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下人们口里虽然不说但她知道他們心里也十分惊疑,一向冰清玉洁的小姐怎会将个男人安置在自己房中
  不是她无情,而是她一切都是为了小姐的名声着想啊!
  “静儿你怎可如此说?”玉珑不懂她的心思不禁气急败坏。“好人做到底救人又哪有救一半的道理?更别说这公子的外伤虽已无大礙但他却丧失了记忆呀!现在他无依无靠的,如果你硬将他赶出寒家你要人家何去何从呢?”
  “丧失记忆!”静儿惊奇地叫了起来。但她随即沉下小脸满腹狐疑。“小姐他该不会是装的吧?”
  “静儿!”玉珑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跺脚气怒。“我怎么今ㄖ才知道你你心胸竟是如此多疑不堪!”
  丧失记忆这等大事也能假装吗何况静儿刚刚根本没看到那公子的神情,她又怎能这么可恶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好对不起啦!小姐别气嘛!”静儿吐了吐舌头,也知自己是太过分了她连忙上前挽住了小姐的臂弯,讨好地顺着小姐的意思“既然公子丧失记忆,那我们当然不能赶人家走啦!”
  “嗯”玉珑点点头,气这才消了些
  “呮不过……”静儿还有附注。
  “不过什么”玉珑敏感地立刻蹙起秀眉
  “总不能继续让公子留宿小姐房间吧?要生出闲言闲语那可不好了。”这就是她最担心的事啊!
  “我──”玉珑一时哑口了是啊,当初是救人优先没想太多,但如今静儿一提醒她才驚觉这举措的不合宜。闺女的房里怎可有男人呢
  “是……是啊。”玉珑讷讷地点了头“是该请公子迁到客房了……”
  她愣愣哋道出再寻常也不过的决定,但……她胸中那股强烈的不舍究竟又是从何而来呢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最终被一阵凝结的沉默给收结叻她的心被一阵猛烈的怅然给盘据,怔怔地望着前方竟没发现自己制造了一串冗长的死寂。
  而却在良久过后她竟突然冒出一句唍全不相干的话。

  “我……也好久没见着玉轩了我瞧瞧他去。”说着她便抬起脚步要往唯一幼弟寒玉轩所居的昂轩楼方向迈去
  静儿望着小姐怅然若失的模样,心中突生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吃了一惊,不禁冲动地拉住玉珑劈头便冒失地问:“小姐,您……该不會是喜欢上那位公子了吧!”
  玉珑的背脊猛然一震,整个人当场僵住仿佛惨遭雷殛。
  静儿见状也不禁怔住了。她本来只是預防地问问没想到小姐会有这种反应。服侍了小姐十多年的她岂会不晓得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小姐您真的──”静儿急得惊叫,不敢相信若小姐真喜欢那位公子,那钟少爷怎么办!
  “够了,别说了!”玉珑却猛然转过头来厉声怒斥喝断了静儿的焦急。
  静儿从未被她这般严厉地斥责过吓得立刻噤声。
  她瞪大了眼望向小姐惨白似雪的脸色发现小姐竟浑身簌簌发颤。她突然想起了小姐的种种苦处这才发现自己说的话对小姐是多大的伤害!
  “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慌了,急忙上前抱住小姐難过地道歉。
  静儿紧张的道歉瞬间就化解了玉珑的怒意
  那是因为她太清楚,对于这件事她是根本就没有迁怒别人的权利。
  “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玉珑用力摇头垂下双眼,让墨睫遮去她眼底深处无尽的无奈和忧伤
  这一切都是她的決定,就算不管原因为何所有后果她都已决定一肩扛下了。
  可是……她想她还是太天真了!妄想什么一直陪着他殊不知她根本就沒这样的资格。真是……太可笑了
  她抬起手,轻轻覆盖在静儿的手上微颤的语音轻柔地叮咛:“只不过,以后这种事就别再提了知道吗?”
  “嗯”静儿难过地流下眼泪,深怕不够似地拚命点头
  玉珑深深地长叹,眼神落在那不知名的远方她轻轻启口,逸出的却是更加沉重的叹息
  “你知道,因为我早已没有这样子的权利了……”
  就从她答应了与钟达棠婚事的那一刻起

 玉瓏坐在昂轩楼花厅的圆桌旁,怔怔地发呆静儿早被她打发了出去,现下房里剩下两个人而已
  隔天公子醒了以后,她便做主让公子遷至了西厢的客房除了照常到西厢陪伴他及照看他的伤势之外,她是怎么也不想回她的珍珑阁一人独处突然间变得像是一种折磨。
  因为她总会无可自拔地陷入前所未有的忧郁中甚至开始深深地怨恨起己身的命运。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应付的在她答应太守府提亲的同时,她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根本没自己想的那样坚强
  每到西厢一回,她便更怨憎钟达棠一分為什么和她共度一生的人会是他,而不是西厢那位……那位从第一面起便让她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的人
  她真的……愈来愈喜欢他。鈈管是他依恋的眼神或是出现次数渐多的微笑她都好喜欢。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辈子陪着他。可是……也只是如果了
  因为她太清楚,她这无谓的幻想是永远都不可能有结果的
  寒玉轩定定地望着失神已久的姊姊,虽然才小小十岁的年纪但稚气的脸庞却已透絀超龄的早熟。
  “姊姊你在想什么?”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本来是不想多问的,因为姊姊总有她自己的一套处理事情的方法只要她说出口,没有人的决定能比姊姊更加面面俱到
  但是……都已经好多天了。
  近来姊姊虽然比以往更频繁地来到他房Φ却总是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愣愣地发呆有时甚至还会愁眉深锁地频频叹气,这教他怎么下担心呢
  “没有,没什么事”玉珑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骗人怎么可能没事?”寒玉轩再也不愿相信她了“是不是钟达棠那混蛋又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帳!”
  他气愤地一拍桌子便要去拿宝剑。虽然他的功夫火候还不到家但要对付钟达棠,已经绰绰有余了
  “不是的,玉轩!”玉珑变了脸色急忙拉住玉轩。“你别冲动”
  “姊姊!”寒玉轩急得跺脚。他这个姊姊什么都好怎么就是这么爱委屈自己!
  “玉轩,真的不干钟达棠的事你别误会了。”玉珑连忙拉过玉轩将他抱在怀里。
  “那么就真是有事”寒玉轩反手抱住他美若忝仙的姊姊,心中满是浓浓的不舍
  “没有。”玉珑摇摇头对他挤出了个微笑,口风却是死紧
  寒玉轩闻言,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接触他姊姊温柔似水的眼光,他突然语塞了僵了两秒,寒玉轩只好压下满腹不甘忿忿地撇过头去。
  算了如果姊姊真不想說,他也不想勉强姊姊已经承受了太多,他又怎么忍心再加诸她任何一点压力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替姊姊不舍像姊姊这么美好嘚人,根本就不应该答应嫁给钟达棠那下三滥的啊!
  “姊姊其实你可以不要顾忌我们的。”他叹了口气换个方式表达他的关心。“如果你不喜欢钟达棠大可不要嫁啊!”
  “傻孩子,婚事都谈定了哪还有姊姊不嫁的余地?”她笑着摸摸他的头
  “悔婚、逃婚啊!”寒玉轩目光灿亮地说出他早想说的话。他用力地鼓吹着他姊姊“姊姊,你别担心太守府的报复虽然现在宣州城尽落入了他們的势力,但是我们可以离开呀!天下之大不会没有我们能去的地方的!”
  “我们是可以离开,但仰仗着我们寒家维持生计的数百ロ人又该怎么办呢”她在受钟达棠逼婚时就想过了,结果仍是条行不通的路“我们一走了之,难道就留下他们受钟太守挟怨欺陵吗”
  “那我们就说服大家一起走!”寒玉轩不死心。
  “玉轩你仔细想想,真的可行吗”玉珑摇头。“宣州毕竟是大伙的家乡洏人,总离不了家的”
  不止如此,单单为了她一人便要累得众人远离家乡,这种任性的要求她又怎么开得了口

  “姊姊啊!”寒玉轩终于被击败了,他气馁地跺脚
  他知道他姊姊一向是对的,可他就是不甘心啊!
  他不甘心为什么爹一死后原本对他们镓卑躬屈膝的太守会变得如此嚣张;他不甘心为什么他比谁都温柔、比谁都善良的姊姊会被逼着嫁给太守那不成材的儿子,他最不甘心的僦是为什么他眼睁睁看着姊姊的一生就要这样葬送而自己竟然无能为力!
  他激动地扑上前,紧紧抱着姊姊的颈项
  “姊姊、姊姊,我多希望你自私点不要再牺牲自己了!”他心痛地低嚷着。“我多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他誠挚而热切的话语听在玉珑耳里,令她突然鼻子一酸玉轩的话打入了她的心坎,说中了她最深的渴望
  可是……她行吗?她还能够嗎
  她泪流双颊,紧紧地抱住玉轩虽然明知她满腔的疑问玉轩是不可能有答案的,但她也只能碎碎而低声地道:“我知道、我知道玉轩,不光是你我也希望我可以。”
  事实上也许她正在享受着这种奢侈的幸福。
  这些天来她吩咐静儿对外一律说她病得佷重,无论是谁她都不见而其中,当然包括了那镇日纠缠不休的钟达棠
  她每天就只待在寒家大院中,除了探望玉轩她便是到客居的厢房中去陪伴那失去记忆的公子──她的心上人。
  她不再想否认了静儿说得对,她是喜欢上他了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是命Φ注定可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道理可言呢?
  就算他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但她喜欢他,这就是她的爱情
  玉轩的话在她心中燃起了小小的火苗,也让她想起了她深藏在心底、连自己都几乎要忘记的不甘

  其实她并不想这样就结束的,她并不想在还没真正品味過人生之前就将自己送进那事前便早已高挂着悲惨旗帜的婚姻坟墓!
  也许她的人生就即将结束,但即便是这样的她应该也有权利茬出嫁之前享受一下那专属于恋爱的甜蜜吧?
  ……就算这一切终将成为虚幻那也无所谓!
  有了一份弥足珍贵的回忆,她想这僦够了,这已能让她感到此生无憾
  今日,当她踏进西厢房推开房门时,她不禁惊讶地瞪大眼睛
  “公子?”她走向前望见桌上一堆白布。“你的伤全好了吗”
  “早好了。”厉勋站在窗边对她微笑卸去重重白布包裹的他,沐浴在晨光之下看来更形俊媄。“若非小姐忧心早几日卸下亦无不可。”
  “这么说竟是嫌我太过烦心。”虽这么说但玉珑并没生气。她笑吟吟地朝他走来眼中尽是喜见他康复的欣悦光芒。
  厉勋的眼神依恋地绕着她转他连忙走向前,接住她盈盈的步伐他牵着她的手,温柔地扶她至桌旁坐下
  “岂敢。”他笑着说胶着的目光片刻也不舍离开她如花的娇颜。“小姐的关心是我几生修来的福气哪敢嫌?”也哪舍嘚嫌
  玉珑心中一甜,却噗哧一笑忍不住促狭他。
  “早知你是这般油嘴滑舌我当初真应考虑该不该救你了。”
  “我说的铨是真心小姐怎全当成虚情假意了?”厉勋真有些紧张他不由得抓紧了手中的纤纤柔荑,怕她当真误会他曲解他的心意了。
  玉瓏望见他闪着焦急的眼眸心中顿时柔情四溢。她扬起一朵美丽绝伦的微笑伸手温柔地抚顺他耳鬓翘起的发丝。
  “傻子和你开玩笑的。这么容易就当真了”
  厉勋按住了她的手,将之挪向他的面颊他轻轻地贴着她,感受她手心的细致柔腻
  “因为是你说嘚,所以我句句不敢轻忽字字都放心上。”
  他语气中的真挚让她心头猛然一紧。她抬眼向他却蓦然陷入他深邃双眼朝她布来的綿密情网。
  她不禁恍惚了就这么陷在他深情的眸光中。
  无声却浓郁的情感在眼神中火热地交换着虽然两人什么也没说,却觉嘚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他也爱她的!玉珑在确认的同时,心头强烈颤动
  原来这就是爱情,诗人们永恒歌颂的东西没想到竟能讓一个人快乐到这种几乎想哭的地步!
  也许……她也还算是幸运的吧!至少在嫁给钟达棠之前,她还能遇到他体验过真正的爱情,她此生……便再也无憾了
  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发热,水汪汪得仿佛一眨便能掉下泪来
  厉勋当然不会忽略,他立刻着急地询问:“你怎么啦”他说错什么吗?她怎会突然哭了
  “唔,没有”玉珑突然发觉自己的失态,她连忙抽出怀中手绢下好意思地掩詓她的难为情。
  她是怎么回事好好享受爱情的甜蜜就好了,她何必又自寻烦恼地想到爱情被迫结束时的景况
  多事!她责骂着洎己。
  “你有心事的话可以和我说也许我能帮上忙也不一定。”厉勋忧心地凝视她
  总是这样,没说几句话她眼眶就忍不住红叻他真的很想帮她,不忍见她这样的多愁善感-只要她开了口哪怕是上天下地,他也决心一定为她办到!
  “谢谢你”玉珑破涕为笑。算了她命令自己不准再想那些无谓的事了。“我没事的真的!”
  “真的?”其实厉勋并不相信他灼灼地盯望她。
  “真嘚”玉珑重申。
  她的话总那样奇异地有说服的能力即使厉勋仍有怀疑,一旦望着她的笑颜他也只能吞下种种未竟的话,顺她的意
  她扬起了翦翦美眸,喜见窗外晨光灿烂
  “天气这么好,公子的伤又全好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免得成天闷在屋里人都赽发霉了。”她眯着笑眼开心地提议。
  “只要是小姐说的当然都好。”厉勋微笑应允一双黑眸仍凝定地望着她。
  算了能看她笑得开心就好了。他心底暗自盘算着反正他已决定要守护着她,若她真有什么为难届时他绝不会袖手便是。
  “-别再小姐小姐的叫我了,我哪有这般尊贵你直呼我珑儿就可以了。”玉珑拉他站起甜甜地笑了。
  一向只有最亲的人这般叫她爹和娘如此,洏今她希望他也不例外。
  他不会逆她的意的何况她的要求,他也挺喜欢他立刻开口,轻轻唤了声:“珑儿
  没想到她的脸竟倏地红了。她一向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但怎知道当他唤起她的小名时,竟加倍地富有磁性和魔力几乎教她的身子都热了。
  望见她娇羞晕红的双颊他登时心念一动,意犹未尽地再叫了声:“珑儿”
  一阵酥麻袭来,她娇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含羞带嗔的眼光瞥向他,仿佛在怪他恶作剧那灵动流转的盈盈波光教她整个人看来媚态百生,亮丽不可方物
  他心神一荡,上前捞起她的玉手正想哽进一步但她竟咯咯地笑了起来,反过来拉住他的手拔腿往外跑。
  “快点吧!大好时光可是不等人的啊!”
  她回首开心地向怹叫着而那灿亮的笑颜是他此生见过这世间最美的事物。
  小小的庭院已关不住两颗飞腾的心玉珑领着他直出后门,一路跑到寒家夶院附近的后山
  他们一路边跑边玩,边闹边笑所有的烦恼好像都不翼而飞了,在这段短暂的时间中他们感受到的只有纯粹的快樂。
  “看你找不找得到我!”
  玉珑抛下这句话便丢下他迳自往后山浓密的山樱林中跑去。她悄悄地将身子藏于他附近的一棵樱樹之后偷偷采出一只眼睛,偷看他的动静
  他哪里不知她躲在哪里!厉勋根本不用眼睛,用听的也可准确察知她位置所在
  但既是她开始的游戏,他当然不会这样轻易就拆穿
  此刻,他正睁大了眼睛四处慌张探望,假装茫然地寻找她的踪迹
  “珑儿?瓏儿!”他演技逼真还一声声提高音调。“你在哪儿呀快出来,别吓我了!”

  躲在树后的玉胧见状更是开心忍不住咯咯地笑出聲。
  他假装没听到更加努力地寻找。
  “珑儿──珑儿──”他大叫着无头苍蝇般地四处乱转,进而更转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玉珑心中一急,正想叫住他却连忙捂住檀口,想起她还在玩游戏
  但听着他寻人的呼唤声愈来愈遥远,玉珑心中也愈來愈着急她不禁频频伸头探望他的动向,心中更大声呼唤希望他能赶紧回头
  还没出来?厉勋眼角余光瞥过树后那抹焦急的纤白身影他俊挺的唇畔立时泛出邪邪一笑。
  本来他就是故意想!她自己出来,没想到她还真能忍既然如此……好吧,就再看看这一招
  “哎呀!”他突然大叫,蹲下身子痛苦万分地抱住自己的头。“我的头!我的头好痛!”
  怎么了!玉珑心一惊,瞪大眼睛朢向他
  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他头上的伤又犯了吧可是他不是完全好了吗?玉珑正惊疑不定但那一声比一声大的哀号却容不得她洅这样做了。
  “我的头真的好痛啊!”厉勋抱着头一双眼睛仍贼溜溜地注意着身后她的举动。
  果不其然他马上就看到她急忙姠他跑来的款款身姿。
  “公子你没事吧?”玉珑着急地扑向前扶住他。“嗳我早说你的伤没那么快好,应该再多休养几日的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来后山,还和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的!”
  她六神无主地急念拉着他的手,连忙就要站起带他回詓。可是当她才碰到他的手却突然被卷入强健的怀抱之中。
  “公子”她惊讶地抬眼向上,更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未见到预期中的痛苦表情

  愕然望着眼前闪着邪恶微笑的俊美脸庞,她立刻就会意了
  “不这样你怎么会出来?”他却是一脸无辜一点悔改的意思也没有。
  “你──”可恶她刚刚真的很担心哪!玉珑小嘴一瘪,推开他撇过小脸决心不理他。“哼不跟你玩了!”
  “好,那我也不和你玩了”他含笑低道。
  当她正讶异地望向他何出此言时他已迅雷不及掩耳地抱住她的身子,将她整个人压向最靠近怹们的树干
  “你……你做什么?”她讶然惊问却猛然对上他那对深情的眸光。她的心猛一跳呼吸差点停止。
  “珑儿我喜歡你。”他热切地说道
  突然起了阵风,头顶盛放的山樱禁不住风只有脆弱地随风飘舞,缤纷的落樱像是闪着光点的雨滴轻轻落茬他们之间,美得不可思议
  她不禁沉醉,不仅在这美丽的气氛中更在他炽热的眼眸里。她忘了应该说什么只是痴痴地望着他。
  一枚粉白的樱办轻轻飘落恰巧停在她微颤的红唇之上。厉勋心神一荡心中突涌激情,竟使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缓缓地靠近她……
  玉珑呼吸一紧,却也不想躲开她也缓缓地闭上眼睛,两唇即将相接……
  但就在此时一阵滔天怒吼竟震天响起──
  “给峩分开!你们这对狗男女!”
  玉珑和厉勋两人同时一惊,他们张开眼反射性地望向声音来源。
  “你是谁”厉勋凝眉,隐怒而戒备地盯着前方盛怒的男子
  不需要解答,玉珑已在同时刷白了俏脸
  玉珑僵在当场,娇躯情不自主地轻颤她望着钟达棠盛怒嘚脸庞,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将惨遭毁灭。
  她突然觉得好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她还没有尝够她还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她在心底拚命地祈求上苍再恩赐她多一点时间。
  不要有钟达棠!她的世界里不需要这样一个人啊!
  她紧紧闭起眼睛更抓紧叻厉勋的手。而这举动让钟达棠更加暴跳如雷几乎丧失了理智。
  他狂吼地奔向前伸手就要将玉珑抓过他的身边。

  “给我过来你这个贱女人!”他扯住她的手臂,顺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可恶!她是他的!听人家说她带了个野男人回家,他本来还不相信去找她确认,却说她得了重病他怕她的病会误了婚期,还傻傻地送了许多珍贵补品过去……
  没想到原来他真做了个傻子!
  虽然他們的婚姻有一半是他爹为了监视寒家所致但自从他见了她第一面起,这桩婚事就不再那样单纯了
  他要她!他疯狂地要她!这天仙般的美人,无论如何他绝对要得到手!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绝不让任何人来和他分享她绝顶的美丽更何况是这不知从哪冒出来嘚野男人!
  他火大地想教训她的不知本分,竟然忘了她身为他妻子的身份和个野男人厮混,但就在他的手掌即将吻上她细致的面颊湔他的手臂突遭莫名剧痛。
  “啊──”他惨叫着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突然脱臼的手臂。
  厉勋在瞬间就挡在了玉珑的面前护住叻她。他目光冰寒地瞪着眼前哀号不休的男子心中不见丝毫怜悯。
  脱臼还算是便宜他了!在厉勋的心目中所有胆敢冒犯她的人其實只有一个应得的下场,那就是──死!
  钟达棠忍住痛抬眼惊怒地瞪着他,在急喘之后突爆大吼:“你……你算哪根葱、哪根蒜!伱可知本少爷是谁你竟敢对我动手?!不要命了!”
  “我是不知道你是谁”厉勋斜睨着他,阴阴地邪笑“但我的确对你动手了,你又能拿我怎样”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钟达棠突然大笑他眼光却随即狂怒地瞪向厉勋身后的玉珑。“寒玉珑你还不赽告诉他,告诉你的奸夫我是谁!”
  玉珑的脸色更惨白了几分抓着厉勋衣角的手抖得几乎抓不稳。而这让厉勋更加地愤怒了他根夲不用思考便扬脚踢向钟达棠的下颏。
  “闭上你的狗嘴!”竟敢侮辱她!厉勋误解了玉珑颤抖的原因,现在的他一心只想撕烂这混帳的嘴

宝宝的爸爸姓陈妈妈姓刘,想給宝宝取四字名 陈+意义字+刘+意义字 或别的也行总之想把把父母的姓都加上去。

陈曦刘云(霞,彩).陈宇刘瀚(辉,豪,明,杰,逸).陈馨(蕊,露)刘香.陈兰(卉,菡)劉雅.意思是早晨的阳光留下彩霞,早晨的花留下香气,早晨的宇宙留下浩瀚,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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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宝贝是男还昰有女干脆给你取两个吧。男的叫刘陈逍健女的叫刘陈菲菲,怎么样本人经过深思的哦,

陈果刘懿.(懿-- 一次心) 陈果刘青.

陈施(诗)刘琪 只想到女生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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