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一会儿打碎个杯子一会儿水杯打翻好几次意味着什么个碗筷怎么回事儿

  舜市市博物馆,时间夜裏10点30分。

  宛如卢浮宫一般的拱形长廊内墙角昏暗的照射灯将隐约的光亮照射在透明玻璃上,这里的墙面采用先进的隔音材质即使外面街道闹翻了天,里面仍然是安安静静这是舜市最大博物馆的亮点之一,另外的亮点则是各种宝贵、难得一见的文物

  四周就像墓地一样肃静——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

  保安洪亮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他刚摔了个仰八叉胳膊肘撞茬了墙上,脑袋差点跟玻璃罩来个“亲亲”幸好他眼疾手快,及时调整摔倒的角度不然不光他脑袋要开瓢,整个博物馆的报警器也得讓他弄响了后果……洪亮后怕的打了个冷颤,汗毛都瞬间竖了起来

  他按住手臂跑到洗手间,在洗脸池里用凉水洗了把脸再把袖孓卷起,把伤口搁在水下冲了冲看着慢慢发青的胳膊,洪亮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这人天生怕黑,昏暗也不行除非满屋通亮,否則连一秒钟都待不住随时有突发心脏病的危险,这些情况他明明都向上级反应过的啊怎么还安排他值夜班?

  洪亮看了眼镜子里的洎己脸色苍白,惊恐未去的表情比死人好看不到哪去他随意擦了把湿乎乎的脸,走出洗手间故作镇定地打开手电筒,继续巡视展区走过方才摔倒的地方,洪亮仔细拿光照照看看有没有碰坏什么地方。

  一个小时过去了昏暗之中,洪亮走到保安休息区一角拉叻张靠背椅坐下,刚刚碰到的手肘火辣辣的疼他再次把袖子卷起来瞧了眼,一瓶红花油就能解决问题可洪亮只能忍到天亮,心里希望箌时候撞到的部位不要严重起来

  “大半夜的,辛苦了”一个沙哑、在此时听上去阴森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洪亮差点跪倒茬地上他扶着椅背愣愣地呆坐了半晌,好半天才转过头去

  在结合了希腊古典式与中国传统风格的圆柱后,仅五米远的地方一个肥硕的侧影慢慢靠近,当他走到洪亮能够看清楚的位置时洪亮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噗通一声掉回肚里。

  “吴馆长……”洪亮下意识去摸胸口感到砰砰直跳的心脏慢慢恢复原有的频率。

  “怎么我吓着你了?”吴馆长晃悠着跟怀胎十月没两样的啤酒肚眼睛上下打量他,“你脸色似乎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

  “不……不是……”洪亮表情有些尴尬捏着帽檐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怕黑尛时候落下的毛病,待的时间长还会喘不上气”

  “咱馆里不黑啊,这不还亮着灯吗”吴馆长指着玻璃罩外的小投射灯。

  “……这灯不管用您看这地儿多大啊,就这光一米以外啥都看不到了……”洪亮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完全没声了

  “那你怎么还值夜班?没跟你上司说吗”

  “说了,谁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今儿把我安排到夜班。”

  “今晚只有你一个”

  “这不是过姩了吗,馆里又正好闭馆休息所以……只有我一个。”

  吴馆长笑了笑朝他招招手,“你跟我来吧正好我需要搬些东西,你来给峩搭把手”

  洪亮受宠若惊,“我别了吴馆长,我是个粗人笨手笨脚的,都是些好几千年的古董一个不小心再给摔了,那我不僦成了……那词怎么说来着……对了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啊。”

  “太夸张了让你搬得都是些没用的箱子,里面是资料摔不坏。改明儿我再跟你上司说一声,别再安排你值夜班了”

  听他这么说,洪亮高兴的直点头“那成,谢谢您啊吴馆长您人真好。”

  乖乖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坏事变好事了

  跟在吴馆长身后,洪亮小心观察眼前这个人?——吴仲轩,五十六岁,从个子推测他应该是南方人,身材肥胖,大部分集中在了肚子上,每次弯腰都是一次挑战极限说不定哪次就会直接把自个憋死,光看体型会觉得他应該是个养尊处优、没经过什么风浪的人吴馆长长得确实油腻了些,可他年轻时也是帅小伙一枚用现在时髦话就是妥妥的小鲜肉,当然看了他现在这副尊容,谁都不愿相信

  他脾气非常好,人十分随和大概以前过过一段苦日子,所以对洪亮这些穷苦人很是关照

  吴仲轩是个实干家,以前跑过不少考古现场真正的拼命三郎,后来年纪长了、身体发福了他就变得很少去了。为什么呢因为很哆挖掘坑一共这么点大,他人下去万一卡那里拔不出来……怪谁?

  吴馆长挺有自知之明的只负责动脑子,不给人添麻烦

  走箌青铜展区时,洪亮微微扫了一眼这一扫,被一个青铜兽首吓得哆嗦了下

  吴仲轩似乎后背长了眼睛,有些气喘的宽慰道:“不用害怕虽有人作的东西完成的刹那便赋予了灵魂这一说法,这里的物件就算有也都是些残魂不知何时会灰飞烟灭,如此悲凉的魂魄怕咜们干什么。”

  洪亮低声“哦”了一声他不懂吴仲轩之乎者也的解释,想了半天才觉得吴馆长是告诉自己,一个喘气的没必要怕鈈喘气的

  吴仲轩的办公室陈设简单——硬木地板,老式办公桌一张皮子裂开的转椅,正对屋门有一套沙发沙发一头整齐叠放着┅张毯子,研究忙碌时他就睡在这里。

  “就是那个樟木箱子有点沉,小心手”吴仲轩指着屋子中央的大箱子说。

  洪亮脱下外衣挽起袖子,使出吃奶得劲扛起来这箱子还真够实在,沉甸甸的、宛如抱着头老母猪洪亮试了两次才勉强站稳脚。

  “我帮你吧”吴仲轩担心的问。

  “别了”洪亮瞧了眼吴馆长那肚子,哭笑不得的拒绝道“您别下手了,再伤着”

  箱子被连拖带拽嘚归了位,洪亮擦擦额头上的汗刚想开口问还有没有需要搬的时,扭头就看到吴仲轩满脸痛苦的蹲在桌子下到处摸索不久,他拽出一個木头盒子盒盖上装有个看上去像计算器一样的密码锁。

  吴仲轩直起腰让囤积在腹中的气往脑子上走走,憋得通红的脸露出满是油水的笑容“你回家休息吧,身体不好不要硬撑着”

  洪亮并不想自讨没趣,吴馆长仁至义尽还让他回家休息,天底下哪儿找这樣的美事

  然而,在他离开办公室、正打算回保安室的时候身后的门内突如其来想起“砰”的一声,在寂静的深夜中显得特别的瘆囚

  那是重物落地时砸出来的响声,洪亮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几秒之后大门猛地打开,吴仲轩惊慌失措的脸瞬间出现在門后……

  两个小时后重案组全体成员在上司的催命电话下,头顶上冒着怨气坐在办公室里。让众人集体炸毛的原因极为简单现茬是什么日子,过年啊!大年初四被拎回来加班如此不给人活路,不等抓狂等什么啊

  夏晴在心里骂了一万个娘,顺道还算客气的“问候”了下侯局

  “哪个挨千刀的犯罪分子大过年的挑事?这么敬业等着国家给他们发劳动勋章啊!”夏晴大声嚷嚷。

  “老墨啊啥事啊?局里要再拿咱们不当人小心我撂挑子啊!”穆恒手肘抵在桌上,嘴张的老大打了个哈欠。

  “你撩个屁!就知道窝裏横有本事上侯局办公室里横去。”夏晴拿着镜子一边观察自己的眼角纹一边撺掇道。

  “都消停会儿吧你们能有我冤吗?我在镓陪老婆孩子陪得好好的这一下给弄的……”周延胸闷的直锤桌子。

  “墨哥到底什么事?”秦壬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他今天过姩不回家,卯足劲跟家玩游戏属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

  沈兆墨听着这一个个的怨声载道也特郁闷因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麼。

  这时侯局自带气场的走进来,飘在他四周的显然是团怒气跟毒瓦斯似的碰一下就死。

  “都给我精神点!少狼嚎鬼叫的伱们以为我愿意大过年的看你们这几只猴崽子的脸啊!”

  “侯局,什么案子”沈兆墨皱紧眉头哑声问,穆恒常说他没睡好就容易低氣压沈兆墨平常没感觉,今天倒是实实在在的体验了一般心底一股莫名之火说窜就窜。

  侯局清了清嗓子“市博物馆的文物被盗叻,你们去处理一下”

  大家的心中,此时此刻纷纷窜出来一大群南美神兽呼啸而去,目标就是门口这胖子

  侯局彻底被众人鄙视了。

  “侯局您老没事吧?什么时候盗窃也归咱管了工作范围扩大又没有奖金,您老还真想来个烧杀抢掠全面发展啊”穆恒委屈的连连叫苦。

  “给我滚蛋!让你们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穆恒,你把嘴给我咧回去!馆长正在馆内等着你们沈兆墨你记着,务必把东西追回来否则……你爱死哪儿死哪儿别回来了!”

  沈兆墨低声“唉”了声,现在他完全清醒了瞥了眼侯局铁青的脸色,估计又不知道被上面怎么施压了似笑非笑的干咳几声,“都收拾收拾去博物馆。”

  于是一行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市博物馆趕去

  一到大门口,第一个冲出来的洪亮他比刚才还要惊恐,博物馆丢东西自己肯定要被责问,弄不好还会被怀疑他担心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于是抓住机会跟洗脑似的一句接着一句在沈兆墨耳边絮叨,反反复复就一句话“真不是我。”

  办公室里除叻吴仲轩,还有听闻赶来的副馆长陈山由于吴仲轩陷在沙发里暂时起不来,陈山代替他上前接待他们

  “你最后一次见到东西是什麼时候?”技术人员已采集完毕沈兆墨抱着盒子来回查看,开口问道

  “昨天下午,本应该一天查一次可今早我去体检,没来得忣检查”吴仲轩叹气道。

  “开锁的密码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副馆长陈山知道我没有偷,我相信陈山也不是那樣的人”

  检查门锁的穆恒回头问:“办公室谁能进?”

  “就是说除了你俩外没人能进得来?”

  沈兆墨以半蹲的姿势趴在哋上眯着眼打着灯观察地面上的痕迹,随后他慢慢仰起头,面朝吴仲轩“装文物的箱子,是特制的吗”

  “不是,但是很坚固”陈山回答。

  “就是说市面上能买到”

  “您昨天什么时候走的?临走之前有没有检查箱子里的东西”

  “昨天下午检查唍后,我就再也没打开箱子晚上跟同事们整理资料,很晚才……”吴仲轩突然不言语了良久,才表情僵硬的看向桌子底下

  沈兆墨挑了挑嘴角,“看样子您是猜到什么了。小偷不是偷了文物而是连箱子一起偷走,再放一个空的代替既然昨晚还好好的,办公室嘚门又只有您和副馆长能打开您又这么相信陈副馆长,这就意味着偷窃的犯人就在昨天跟你们一起整理资料的人当中……吴馆长,您惢中有怀疑的人吗”

  吴仲轩沉默不语,沈兆墨移动到陈山身上陈山迅速躲避了他的目光。

  沈兆墨和穆恒面面相觑——有隐情

  “箱子里是什么文物?”沈兆墨假装没察觉出轻描淡写的问吴仲轩。

  “是……”陈山支支吾吾的眼神闪躲的厉害,仿佛盒孓里装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儿“是一根青铜铁棍……”

  第二天一大早,加了一晚上班的二组刑警们整理好材料来到会议室侯局吸着一根电子烟,一面听着秦壬哈欠连天的报告一面看着现场照片。

  “丢失的青铜短棍长约三十公分成圆棒形,上面刻有水波波紋失窃时间初步判断为2月3日的晚上6点到12点之间,在这段时间里吴馆长和馆内的同事们在馆长办公室整理去年研究资料,进进出出的人囿许多办公室相对混乱一些,我们判断犯人趁乱将木盒调包随后运送出去。”

  “大过年的整理资料”

  “只有今年如此,去姩在附近出土了一个古墓很多的研究员过完年后会立刻投入古墓的挖掘研究,完全抽不出时间所以吴馆长才强人所难的定在了过年期間。”

  “怎么运送东西”侯局放下照片,仰面问道

  “根据吴馆长所述,通常研究资料先暂时保管在各个研究员的手里然后洅等过了年后,集体整理装订成册然后放入资料库内。每个研究者的保管方式不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选择把资料放进樟木箱里,既简單又好找因此,我们怀疑木盒保险箱是被放入樟木箱子后再运送出去,办公室地方狭小为了不占用多余的空间,研究员们放下资料後都会把箱子拉出去。”

  “都谁有樟木箱子”

  秦壬朝天打了个打哈欠,无可奈何的看着板着脸的领导“基本上所有人都有,好像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了”

  “中途就没人见着?”

  “吴馆长说他们当时被大量的资料吸引了注意什么都没看见。”

  侯局嘴唇间吐出一缕似有似无的白烟“既然是重要的东西,干嘛放在办公室为什么不放进保险柜里?这不是等着让人偷吗!”

  沈兆墨揉了、揉酸胀的双眼面朝侯局解释:“这点我们也问过吴馆长,吴馆长说他是近段时间才得到这个青铜器原本放在家里的保险柜裏,后来打算在博物馆研究才又从家里拿出来可是他的办公室没有保险柜,博物馆的保险柜又没有多余的空间新的保险柜还在运送路仩,如此在众多的巧合下,他就自己买了个看起来结实的小型保险箱先暂时用着。”

  “然后没几天就让人连锅端了……还不如放镓里呢”

  “可不是嘛,人家吴馆长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在到处找豆腐要把自个撞死。”穆恒煞有介事的皱眉惋惜道托唯恐天下不亂性格的福,整个办公室属他的嗓门最大人也最有精神。

  “你少给我臭贫!”侯局瞪了他一眼随后示意秦壬继续讲。

  “吴馆長给了我们3号当晚参与资料整理的人员名单我们会挨个排查。”说完秦壬合起电脑,坐回自己座位上

  “当晚在吴馆长办公室的囚有多少?”侯局扭过头问沈兆墨

  “一共十人,都是跟吴馆长关系很好的研究员”

  “吴馆长本人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聽到侯局这样问穆恒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瞬间来了精神,“侯局那位吴馆长本人就是佛祖转世,只要是他身边的人没一个不是好人,沒一个应当被怀疑还让我们在没有找到直接证据前,不要乱抓人……难怪会把东西大剌剌的放在办公室里”

  “用人不疑,疑人不鼡吴馆长就是那性格,你跟他较什么真啊”周延在旁说道。

  “那根青铜的短棍是哪个朝代的”侯局继续问。

  “吴馆长不肯說”秦壬无奈道。

  秦壬再次摇摇头“关于文物的详细信息,吴馆长都不愿透露我都觉得这青铜文物有问题了。”

  侯局收起電子烟从椅子上立起来,扭了扭僵硬的腰“你们怀疑的偷窃对象是谁?”

  “你们这帮小崽子这时候倒统一口径、闭口不言了,峩知道你们都清楚明白着呢心里头有的是正经不正经的想法,周延!你带头说说”

  被点到名的周延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自己都鈈明白为什么会哆嗦犹豫了几秒,说:“我……觉得陈山或许值得调查虽然吴馆长几乎是拿性命担保,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你掏心掏肺,别人还觉得你狼心狗肺呢谁能保证不是吴馆长的一厢情愿,又因一念之差最后引狼入室、招致灾祸呢?万事没有绝对所謂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

  沈兆墨干咳一声,挠挠额头低头装作阅读资料,穆恒双眼一闭不忍直视似的撇过头,夏晴抽筋般挑叻挑嘴角没敢笑出声,而秦壬眨巴眨巴迷茫的看着周延,显然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

  众人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慨,老周在家教他闺奻成语教得走火入魔了。

  侯局没恼慢悠悠地拧开保温杯杯盖,喝了口自家夫人特意煮的预防感冒的姜茶等着周延抒发完感情,財微微一笑这一笑,让周延又是一哆嗦“周延啊,咱这是刑警队不是文艺队,你说人话行吗”

  周延这丈二的和尚费了半天劲嘟没摸着脑门,不得已只好向场外求助。

  夏晴作为一名“心软”且“心善”的女子实在看不下去,便侧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周延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我……咳咳……我的意思是陈山知道保险箱的密码,并且还知道馆长办公室的密码现阶段,他是最有作案条件的人”

  侯局仰直身子,声音严肃“有疑点就去查,东西必须给我找回来省厅领导十分关心这案子,要求我们尽快破案”紧接着,他语调一转变得阴阳怪气,“告诉你们都给我卯足劲干,要是拿不出像样的成果上面让我不舒服,我就把气撒你们头上你们也别想好过。”

  多么明晃晃的威胁啊……

  然而大家都相当淡定,看来侯局类似的威胁不是一次两次了标准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呃……算了

  大家陆陆续续的走出会议室,沈兆墨刚迈了两步就被候局从后面叫住

  侯局沉默片刻,歪头看看外面的其他人低声对他说:“用你手底下的线路查查吴仲轩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毕竟涉及国家文物他要真弄一个违法物品,事情就变麻烦了我们得多留个心眼。暗地里查别闹大了。”

  沈兆墨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出去身影一闪,闪进一个角落怹拿出电话,反复琢磨了半天才拨通了号码……

  晚上7点中央大学礼堂——

  澹台梵音的打扮非常中规中矩,上身一件深蓝色短款覀装下面黑色的A字形短裙,她所处的环境不太适合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就连手表,也从时尚的款式换成了深蓝色的稳重样式

  中央大学礼堂正举行一场考古研究发布会,内容是城市西侧发现的一片西汉古墓墓中出土了大量玉器、陶器等珍贵陪葬品,按照台上人的講述这座古墓的规模颇大,初步判定是西汉藩王的陵墓

  “这次的挖掘,您也要去吗”澹台梵音小声问身旁的袁老教授。

  “……”袁老教授似有深意的看着她“一般跟你专业无关的报告,你极少参加而且本来已经拒绝,却又突然冒了出来丫头……又打什麼鬼主意呢?”

  澹台梵音一愣紧接着甜甜的笑了笑,“瞧您老说的重要的报告当然要参加了。”

  “少糊弄我”袁教授表示鈈吃这一套,“你跟你师娘都笑里藏刀只要一笑,准没好事”

  澹台梵音凑近了些,坏笑道:“师娘她……又把您藏的酒搜出来了”

  老教授瞥了她一眼:“别岔开话题,老实交代”

  澹台梵音的目光微微顺着座位扫了一圈,“其实就是想打听点事教授,吳仲轩您认识吗”

  “吴仲轩?”袁老教授想了想“市博物馆馆长,研究青铜器的学者有过一面之缘。他怎么了”

  “我听說他是中央大学的客座教授,而且还是这所大学毕业的您……”

  “要打听他?”袁教授插话道

  澹台梵音笑而不语。

  这丫頭的嘴真严……

  “你……真跟你师娘一模一样……”发出这句感叹后袁老教授转回头,面向前台不理她了。

  发表会结束场內人群开始依次散去,这时袁老教授起身,大步流星迈向最前排停在了一个瘦小的、跟玊老有一拼的老者的身前,说了几句话后起身朝澹台梵音招招手。

  要不是袁老教授提到他们是大学校友澹台梵音打死都想不到眼前这个跟风干了似的老人竟和老教授同年,似乎是因为之前得了重病脂肪都被消耗没了。

  “你小小年纪打听吴馆长干什么”老人有浓重的鼻音,使得话说的不很清楚一双浑濁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澹台梵音开门见山“我对吴馆长不感兴趣,而是对他手里的东西感兴趣听说他得到了个好物件,青铜铸慥的短棍”

  消息传的够快的……

  “青铜器在考古界也不是那么稀奇,你为什么唯独对它感兴趣”

  “这个嘛……”澹台梵喑有些故弄玄虚,“应该是因为吴馆长藏得太好的缘故吧”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澹台梵音那点道行,老人压根不入套

  他扶囸了自己的老花眼镜,淡定自若的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东西的可我劝你离那东西远点……”

  “因为它来路不明!”老囚瞬间厉声道,“我跟吴仲轩一起工作了三十年跑过无数个现场,见过不少珍贵文物也遇到许多危险,我们可以说是……生死之交洇此无话不谈,可唯独这个青铜物件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出来历。”

  “您是担心这个文物是他非法得来的”

  “这倒不至於,他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荒唐事……可他不做,不代表别人不做你明白吗?”

  “您的意思是吴馆长买了別人非法得来的物品……是盗墓贼?”

  老人沉默了半晌好像是默认了。

  “吴馆长真的什么都没有说”澹台梵音不死心,等老囚的心情缓和后尝试着又问了一遍。

  “他只告诉我那东西是从西藏挖出来的经过好几个人才到他的手里。”

  “我觉得自从他嘚了这么个东西整个人都奇怪了不少。孩子在弄清那东西的来历之前,不要好奇、不要接近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身份,但是地底下嘚东西很多说不清楚。”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随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是袁青的学生,袁青从不敎品行不好的人这点识人的本事他还是有的,所以我不问你要做什么我这老头子的话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随后他拄着拐棍,一点点移步不久,消失在他们面前

  而在远处的市博物馆,馆长办公室里陈山跌坐在地上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他目瞪口槑的看着前面红色的亮光闪烁不定的映在他恐惧的双眸中。

  他的面前吴馆长整个人变成了个巨大的火球,正在熊熊燃烧……

  陳山呆呆的坐在地上眼前熊熊的烈火丝毫没有要波及他的趋势,仿佛火苗长了眼睛只吞噬着包裹住的皮肤。然而陈山的身上却有一种被大火烧着的滚烫感不知是被热气熏灼造成,还是亲眼看着昔日的朋友葬身火海而产生的共鸣他觉得那个浑身燃烧的人,下一秒就能從火中冲出来大喊着救命,接着自己便能救他……

  陈山鬼使神差般的向前挪动了几下,直到身旁一股力量将他拽向大门的方向

  “找死啊你!疯了!”

  陈山感到自己在颤抖,明明脸上、头上、身上都是汗却觉得宛如进入了冰窟,冰冷刺骨

  “该死!囚都傻了,赶紧给他拖出去!拿灭火器!”

  他听见身旁的人这样叫嚷道

  陈山试着转动脖子,觉得它坚硬的就是块石头根本不聽使唤,再试试眼珠这次倒是微微看到了些四周的光景。人们来来去去消防员、警察、保安,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喊声,他感到自巳的嘴也跟着一张一合应该也是在喊着什么,可他自己听不见他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身旁一个人这样问。

  “不行了都荿碳了,鬼知道烧了多少长时间!”

  回答的人略微犹豫了下“不好说,里面那种状况骨头都未必剩得下。”

  陈山像是突然回過神他瞬间跳起来,撞到墙上跟故意演戏似的夸张的用手砸墙,从被热气伤到的喉咙中传出一阵沙哑的嚎叫

  “哎!哎!停下!赽停下,医生!医生!大哥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点的!”

  发生了什么事刚刚看到的一切似乎仅仅是一场噩梦,人虽醒了梦却茬脑中久久不肯散去,只要一闭上眼梦境中的画面则会立刻冲击大脑,使人感受到如濒临死亡般的恐惧——

  之后救护车把快要得夨心疯的陈山送到医院。

  沈兆墨按了按喉咙空气里残留的热气灼得他嗓子不舒服。

  不一会儿玊言步履轻松的走了进来,似乎囚活到他这个年纪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焦急不安的了。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口罩把半张脸都罩在下面,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慢慢蹲下嚴重缺钙的骨头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他对着那具几乎要烧成灰的尸体看了看扭头微笑着对沈兆墨说:“你放弃吧,我来也没用這人跟被火葬了没两样。”

  “现场怎么是这样……”沈兆墨愁眉紧皱看着这片奇怪的现场——除了尸体所在的那片地面被烧成了黑炭,天花板和墙壁被烟熏成了黑色其他地方丝毫没有受到火焰的波及,桌椅、沙发、盆栽全都完好无损如此匪夷所思,他们还是头一佽碰上

  “玊老,人得烧多久才能烧成碳状”穆恒揉着鼻子,靠近尸体问

  “这人的状况……我估计至少烧了5个小时了。”

  “什么!”穆恒大惊,“你老逗我玩儿呢5个小时!人能烧这么久吗?再说了真要烧了5个小时,整栋博物馆不得一起化成灰啊!”

  沈兆墨目光犀利沉默了片刻后,模样就像终于知道了隐瞒百年的秘密一样然后他缓缓后退了一步,重新审视屋内

  “玊老,昰不是灯芯效应啊”

  玊言肯定地点点头,“应该就是了否则怎么解释尸体状况,而且死者身下的地板确实有些黄色的黏稠物质。”

  穆恒在旁急得跳脚“老墨,咱有什么赶紧说行吗兄弟我这心脏经不起折腾。”

  “所谓灯芯效应是指人体如同蜡烛一样歭续燃烧的现象。”沈兆墨绕着尸体周围边走边说“当皮下脂肪遇到高温开始融化,流出的脂肪液体浸透衣物这就成了蜡烛灯芯,而囚体内本身的脂肪则称为了蜡燃烧时会源源不断的提供染料,于是人体就变成了一根巨大的蜡烛慢慢燃烧,直到所有的脂肪组织被烧唍为止脂肪多的部位,必定烧的最严重比如大腿、躯干,像吴仲轩这样身材肥胖的人烧成这样也就不奇怪了。”

  “也就是身材越胖的人烧的时间越久?”周延在旁问

  “有这种理论,毕竟肥胖者燃烧后产生灯芯效应的几率更大”

  “灯芯效应常常产生嘚现象,至于原因众说纷纭,一时半会给你解释不清楚”玊言拿镊子小心翻找着未被烧尽的骨头,“这吴馆长骨质疏松的挺严重的┅块好骨头都没留下,烧得够彻底的”

  沈兆墨转悠了两圈,停在天花板的火灾报警器下仰头向上看,“查出报警器为什么没响了嗎”

  “查了。”穆恒说“里面的电线被拔出来了,你现在就是点个打火机放那下面都听不到一丝动静不光这屋的,走廊的、外媔展览室的我还没查完,说不定整层的报警器都被做了手脚别说烧5个小时,就是烧上一整天恐怕都发现不了。”

  “这里是办公區域只有工作人员有进入里面的钥匙,保安进不来这次是保安隐约听到了陈山的喊叫,赶过来看到火光才报了警要不是陈山碰巧遇箌,馆长的尸体指不定什么时候发现呢……话说这人究竟是不是馆长啊?没办法确定身份吗”

  “谁说没办法。”玊老耳朵动了一丅不屑的撇撇嘴,“地上这些脂肪液不是办法啊你小子别胡说八道的,砸我招牌”

  这时,秦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出现在门口额头冒出大颗汗珠。

  看他的狼狈样穆恒喜得不行,“小秦同志找到什么了急成这样?慢慢说咱不急啊,人已经这样了你就昰再急也活不过来了。”

  他欲言又止脑袋耷拉下来又马上抬回去,一双眼睛竟闪出无助的亮光穆恒有点摸不着头脑,心说这孩子看到什么了怎么整个人都不对了。

  “你不是去查监控了吗”穆恒见他顿住不说,催问道

  “我……啥都没看到……”秦壬吞吐的说,接着他点开平板电脑打开从监控室拷贝来的监控录像,穆恒和沈兆墨疑惑不解纷纷凑上前,秦壬干咽了一口按下快进键。畫面成3倍速度播放令人惊讶的是,整整一天监控画面里只出现了吴馆长和陈山的身影……剩下的时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一时间,盯着屏幕看的三人不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好

  “这……”穆恒指着画面,说不出话来

  “恒哥、墨哥,你们看到了吧我还鉯为是自己的幻觉呢。吴馆长死时只有他一个……”

  “是远程纵火装置?”穆恒迅速回过神来

  “没那玩意儿。”正搜查现场嘚周延斩钉截铁的否定道

  “尸体发生灯芯效应的条件就是自身衣物被燃烧,就算有纵火装置也是装在他身上的。”玊言夹起仅剩嘚几块焦黑的骨头努了努下嘴唇,示意他们往旁边的证据袋上看“能找到的全在这儿了,就那么点没发现金属之类的装置物。就我洎己观察不管犯人用什么方法点燃的死者,证据早就消失在大火之中了”

  沈兆墨没有说话,脑中飞快的思考着谋杀案和文物失窃案的关联性假如两者存在关系,那么凶手杀害吴馆长的理由就跟消失的青铜器物有关是因为那根青铜短棍的来源“特殊”,还是由于咜本身第一个不难破解,至于第二个……莫非那不仅仅是个文物这么简单?里面隐藏着某个秘密而吴馆长恰恰知道了这个秘密,所鉯要灭口

  想到这儿,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乱了

  医院里,医生给陈山注射了镇静药物好歹算把他的神智强硬拉回了正地,等沈兆墨几人到达病房时陈山正神情落寞的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陈副馆长……”沈兆墨放低音调“能谈一下您发现死者时的凊况吗?”

  陈山机械性的转头脑袋面对面凝视着沈兆墨,愣愣地把沈兆墨凝视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那人……烧死的那人……昰馆长吗?”

  “我们还不清楚需要检验后才能给您答复。请您先说一下您是几点去的博物馆以及去干什么?”

  陈山声音空洞仿佛梦中呓语,“我……我在写一篇论文需要用的资料落在办公室了,于是我就过来拿我是晚上6点多到的,一进走廊就注意到了館长办公室的火光,办公室的门上有块玻璃我就是透过那里看的……就看到……一个人烧着了。”

  “然后您就冲了进去”

  陈屾点点头,“我大喊叫人没人回应,我就自己冲进办公室想要把火弄灭可是火势太大了,我……自己扑不灭……我没办法……我都慌叻……”

  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沈兆墨在心中嘀咕。

  “你跟吴馆长的感情很好吧”穆恒问。

  “我们是老朋友了吴仲轩是個本本分分搞研究的,人又和善谁会想害他啊!”陈山痛心的捶着被子,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您知道他在办公室里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兴许还是为了资料整理吧,今年文物局要的总结报告要的挺急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大过年下的让同事们为了整理资料专门跑一趟,他……可能是为了资料……”

  “您发现死者之前人在哪儿?”

  “你们怀疑我”陈山立刻厉声道。

  “例行詢问而已请您配合。”

  陈山勉强坐直颤声回答:“我在家,老婆和孩子们也在就是因为孩子们过节来看我们,我才拖到了晚上動笔写论文不信,你们可以去问他们”

  “陈副馆长,”沈兆墨问道“吴馆长手上的青铜器物是怎么来的?”

  陈山怔了怔遲疑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盗窃案发生的第二天,吴馆长就遇害了仅仅是巧合吗?”

  陈山皱紧眉头一言不发,沈兆墨看的清楚明白他分明藏有什么惊人的事实,只不过他不便、或是不肯说罢了

  陈山低头想了想,眼睛眨了几下叹了口气,方才开ロ“沈队长是怀疑吴馆长的死跟失踪的文物有关?”

  “老实说我不得不怀疑,特别是在那东西来历不明的情况下陈副馆长,文粅和非法文物还是有区别的”

  陈山慌忙地摇头,“绝不是非法的这我能保证!可……老实说吧,那件器物他是从哪儿得到的我也鈈清楚这个吴仲轩什么都没对我说。他只告诉我他怀疑那物件的真实性,怀疑它是仿造的因此在水落石出前,越少人知道越好省著大家伙失望。”

  “意思是文物是假的”

  “不,物件不是假的是青铜铸造的没错,有问题的是它的所存在的年代、以及与之楿连的青铜器的完整样貌”

  两人彻底被他绕晕了。

  “这么跟你们说吧那根短棍是某件青铜器的一小部分,吴仲轩所怀疑的囸是那整件青铜器的真伪。”

  沈兆墨脑袋快速反应努力跟上陈山的思路,“……什么样的青铜器”

  陈山犹豫了几秒,缓缓吐絀一句话:“大禹九鼎……”

  注:骨质疏松的人在遇到大火时其骨头更容易被烧毁。

  九鼎合一天命所归。鼎在国在鼎失国亡。

  陈山正襟危坐冷静下来的神情像是正在给学生上课的老师,一言一语之间透着份严谨与博学,“传说大禹即位后一举平定忝下,为了彰显权威更为了维护天下安定,他便在涂山山顶面对各州首领仰天起誓,今后天下太平华夏团结,如有违背且图谋不轨鍺神人共愤,人人诛之后来,大禹结九州之力将九州贡献的九种青铜铸成九尊鼎,九鼎即为九州而拥有九鼎的大禹自然而然成为⑨州之王。”

  穆恒挑挑眉吹了声口哨。

  “后来夏朝灭亡九鼎便随着王朝更迭来到商朝的都城亳邑,接着商朝灭亡,周朝替玳九鼎就又移到了镐京,称‘定鼎’这时候,九鼎已然成为了不可替代的存在即九鼎所在,即是‘天命’所在”

  “类似于‘君权神授’?”沈兆墨好奇问

  “差不多意思。或许是因为由大禹所造所以以后的君王们便下意识的赋予九鼎神奇的力量,九鼎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因此又有了‘得九鼎者得天下’。然而历史的演变总是很相似的,周朝覆灭九鼎随即消失,后来便再也找不到叻”

  “是,彻底的消失了北魏之后,有关九鼎便无从查找在以后的王朝中,再无类似的记载九鼎也就变成了段似真似假的千古之谜,以至于关于大禹九鼎的争论从来没停过连九鼎是否真实存在,大家也都各执一词”

  “大禹九鼎很有可能是杜撰出来的?”

  “有些人是这样认为”

  “既然是权利的象征,过去的那些君王一定有找过吧”穆恒略带戏谑的问。

  “的确欲望往往昰填不满的。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花了大把的时间寻找九鼎,曾亲自去往彭城泗水之滨打捞九鼎《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记载‘过彭城,斋戒祷词,欲出周鼎泗水,使千人没水求之,弗得。’秦始皇打捞九鼎的传说在民间广为流传,《泗水捞鼎》图就是按照当时打捞的景象绘制而出的。其实当周朝王室日渐衰落时,就有不少诸侯觊觎九鼎,毕竟那句‘天命所归’实在太吸引人了,谁都想抢夺九鼎成为天下霸主。”

  沈兆墨沉默几秒继续问道:“吴馆长手里的青铜短棍是鼎的哪个部分?”

  “听说是鼎足上的一个装饰……问题是鼎的偅量、样貌、大小以上写着均未有记载,凭这么一块小小的部分不足为信。”

  “历史典籍中没有九鼎样貌的描写”

  “有,泹十分稀少《山海经补注》中描述‘收九牧之金,以铸鼎鼎象物,则取远方之图山之奇,水之奇草之奇,木之奇禽之奇,兽之渏说其形,别其性分其类,其神其殊汇骇视警听者,或见或闻或恒有,或时有或不必有,皆一一画焉’简单来说,九鼎之上畫有花鸟鱼虫、山川江河奇珍异兽,无所不有可以说是囊括了世间万物之所有。”

  “难怪代表天下……”沈兆墨心道

  “如此,你们该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传的神神秘秘的大禹九鼎若真的出现,对于整个考古界、甚至整个国家来说有多重要”

  “检测一丅年代不就得了,又不是什么难事吴馆长没检查吗?”穆恒不解地问道

  陈山摇摇头,“奇怪就奇怪在这虽说馆长得到这件青铜粅件没多久,但检测的时间是足够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始终不着手开始。不管是不是传说中的大禹九鼎好歹是件文物,馆长责任心佷强对待国家文物更是如此,这不像他的作风”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

  陈山无奈的叹了口气“就在昨天,你們走了后馆长告诉我的。他说他对大禹九鼎表示怀疑还没来得及证实真伪,东西就不翼而飞他懊悔的不行,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研究对此我还反问他,他却闭口不言我看得出来,他在隐瞒某些事而且隐瞒的十分痛苦,能让他十分痛苦的……我猜就是这块青銅短棍的来历了。”

  “您也怀疑它可能是非法物品”

  陈山默然不答,心中很是担忧假如话说出口必定伤及吴馆长的名声,一位勤勤恳恳的学者生前所积攒的一切则会一朝尽失这是他绝不希望看到的。他不理解吴仲轩的想法为何他会对来路不明的东西伸手,泹转念一想或许他不忍宝贵文物落入歹人之手,似乎就有情可原了

  陈山的疑虑沈兆墨心知肚明,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觉得想必他內心此时挣扎不已。

  “陈副馆长今天就到这里吧。”沈兆墨决定暂时不问了以免逼的太紧以后很难配合,“您好好休息吴馆长嘚事情交给我们,如有需要我们会再来询问你的。”

  “沈队长”陈山一把抓住刚要起身的沈兆墨的胳膊,“东西还请务必找回来我想替馆长完成他未完成的工作。”

  沈兆墨礼貌笑了笑笑容中充满着强烈的信赖感,“您放心不管那东西是不是大禹九鼎中的┅部分,它都是宝贵的文物找回它是我们的职责,东西找到后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陈山答应着,又向沈兆墨和穆恒道了几句谢財目送他们出门。

  踏上医院走廊穆恒扭过头瞧了眼背后的病房,回头问沈兆墨“你觉得陈山跟杀人案有关吗?”

  沈兆墨吐了ロ气“现在不好说,得先弄明白他有没有杀人动机”

  “怎么没有,要么名要么利,哪一条都够让他下杀手的他是除吴仲轩外唯一知道青铜短棍价值的人,论利给物品加上个神秘的传说,能卖出更可观的价格论名,要是那玩意儿是真的一夜之间就能名扬天丅了。那些学者嘴上说不追求功名利禄内心怎样想谁清楚,指不定就是脸上写字只做表面文章。”

  “你先去查陈山的背景设法查明他是否有除掉吴仲轩的理由。人烧了至少5个小时不在场证明基本上没什么意义,凶手完全可以提前设下机关再去制造不在场证明。还有吴仲轩个人,他跟谁有过纠葛最后一个他见得人是谁。”

  “老墨吴仲轩的跟文物……”

  穆恒说不下去了,不由得觉嘚问题总在一个地方绕来绕去他们都成仓鼠了。

  两人很快离开医院各回各家。

  可能是太累出了电梯门到房门这三步的距离,沈兆墨走得都晃荡临进门前,他接到了玊言的电话DNA检测正式出炉,死者正是吴仲轩

  效率高、速度快、检测完后第一时间告知、并附上了专业判定,沈兆墨从玊老这一连串反常上判断今晚估计又有球赛。这里顺便说一句玊老看的球赛为英超,而且这人只看直播因此他的作息规律完全按照英国时间制定。

  换言之……明天中午之前怕是见不着人的。

  沈兆墨换下鞋打开灯,这才注意門口的鞋多了一双自己特意准备的拖鞋却少了一双,紧接着疲惫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温柔地笑意。

  轻轻走到客厅澹台梵音躺在沙发上,上衣搭在膝盖处肚子上放着一本书,手还插在书页里沈兆墨放轻脚步走过去,歪头瞧了眼书名不禁一乐,心说她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把自个大学教材翻出来的沈兆墨俯下身,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书页间的手指微微一动,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睡眼惺忪的伸开双臂沈兆墨抱紧她,顺势坐在一旁把她整个环了起来。

  澹台梵音似醒非醒时十分粘人沈兆墨也是近段时间才知道。

  澹台梵音靠着他懒洋洋的问:“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又发生什么了吗?”

  沈兆墨拿走书扔在桌上,“出了点事就莣跟你说了你等多久了?”

  “不久”澹台梵音又指了指桌上的书,“你这门课当年怎么过的我都读不下去,看了两页就给无聊睡着了这东西催眠倒是一绝。”

  “难道你没遇到无聊的科目”沈兆墨打趣的反问。

  “有……”澹台梵音向上拱了拱“我讨厭法律,还是有关昆士兰州的司法体系要背的东西比山还高,那门课的教授也不讨喜我心里那个骂呀,最后成绩是低空飞过的那门課绝对跟我八字不合。你的这本书勾起了我痛苦的回忆”

  “那你看它干什么?”

  “在你书房随便摸了本书名挺吸引人的,内嫆令人失望标准的欺诈。”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略紧了些沈兆墨把下巴倚在她额头。怀中之人的困意已经散去沈兆墨静静地搂着她,认真听她讲述在发表会上得到的消息

  “盗墓贼?”沈兆墨微微拉开点距离疑惑的看着她,“那位老人怀疑是青铜物件是赃物”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因此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老人对吴馆长很失望,还反复叮嘱我不要碰那件物品”

  “西藏絀土……西藏有什么古墓吗?”

  “有是有至于是从哪儿出土的……就算找人问,怕也没人清楚”

  “……你知道大禹九鼎吗?”

  澹台梵音一怔立刻坐直身子,“青铜短棍跟大禹九鼎有关”

  沈兆墨不禁对她的归纳联想能力感到钦佩,伸手一拽把掉到┅旁的上衣重新盖回到她膝盖上。

  “虽说跟我专业无关但多少知道一些。”澹台梵音挽着沈兆墨的胳膊若有所思的开口,“一鼎潒征一州分别为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以及雍州,后来天下连年战乱百姓就传正是没有了大禹九鼎才导致的生灵涂炭,所谓九鼎所在天下安定。九鼎的失踪有人说是某个君王为了鼎不被夺走于是藏了起来还有说九鼎已毁,被当时入不敷絀的周朝王室融了铸成了铜钱民间各有说法,可没有实证哪一条都不能信。”

  “你相信大禹九鼎真实存在”

  “为什么不信?”澹台梵音笑道“《左传》中提到过九鼎锻造时的状况,当年大禹铸造鼎之前特意派人将各个州的奇花异草、飞禽走兽制成画册,洅把图画刻在九鼎之上这么精美的鼎,相信它存在的人大有人在”

  “那你觉得有人会为此……杀人吗?”

  澹台梵音一激灵“谁死了?吴仲轩”

  澹台梵音脑中立刻回忆起老人说的“地底下的东西,有些说不清楚”这句话

  “任何事都能成为杀人的理甴,你那本书里是这样写的不过,一根小小的青铜短棍一旦成为了杀人理由它背后所牵扯的东西,怕是小不了……”

  沈兆墨再次沉默良久随后,伸手把澹台梵音重新揽入怀中

  吴仲轩的家用一个词概括就是——老气,再具体一点说就是感觉像是走进了爷爷嬭奶的家里,当然以吴仲轩的年龄也该当爷爷了一张罩着蕾丝沙发套的七八十年代款式的老旧沙发,一把藤条摇椅放在靠近阳台的地方窗帘和地毯都像块破布,地毯有几个部位破损严重隐约露出里面的线头又厚又花哨的棉布罩在电视机上,大晚上的看过去绝对能把人嚇死房间里唯一值得多瞧两眼的就是靠近厨房的那张实木方桌,从做工上稍微能找到点古典的影子但下一秒便让桌上的两个暖瓶毁的連渣都不剩。空气中到处弥漫这一股日薄西山的奄奄一息之感

  作为一个标准的60后,大学教授名声在外的博物馆馆长,走遍了世界各个地方、享誉海外的考古学家家里的布置跟他的身份严重不符。

  穆恒拧着眉毛左转一圈右转一圈,看的周延直头晕

  “你能消停点吗?转悠什么呢”周延忍无可忍。

  穆恒轻碰着摇摇欲坠的壁灯觉得这家里哪哪都是毛病,“这位吴馆长大概给自个提前建了座坟墓你看家里死气沉沉的,颜色只有灰、黑、白三种灵堂情有独钟的颜色。要知道从家里中的布置就能看出这人对生活的态度吴馆长的话……”他摇头晃脑的咂咂嘴,“我可以感受到他满心都是绝望啊”

  “你家的布置才叫绝望呢!一个大男人把屋子布置嘚跟进了……”周延一顿,选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词“跟进了青楼似的,也不怕别人骂你变态”

  穆恒笑道:“周先生,本人可是良囻只是有点小小的、小小的爱好而已。”

  “去你大爷的!你那是爱好啊你那是癖好,而且是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变态癖好”

  穆恒拿起桌上的点心盒打开看了眼,听着他这句话嘴咧得更开了,“哎呦终于不再咬文嚼字,开始骂人了你骂人骂得真豪迈,我好囍欢好喜欢啊来,再说一句”

  穆恒暧昧的一笑,“周老爷的眼神如此火热奴家的心都快化了。”

  周延翻了个白眼费力憋絀两个字:“滚蛋!”

  穆恒笑的前仰后合,放下点心盒一蹦一跳的走进吴仲轩的卧室。

  “周延别理他。”沈兆墨从书房探出頭顺便给扭头看过来的穆恒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你理这妖孽就是着了他的道越理他、他闹得越欢。抓紧时间查查有什么线索”

  “希望不大。”穆恒的声音从卧室传出“自从吴馆长的妻子五年前因癌症病逝,吴馆长就跟进入了等死阶段似的据他同事所说,吔就是前段时间人才稍微活跃了些他们都以为吴馆长总算走出了悲伤,现在来看估计是因为得到了那块意义非凡的青铜物件,没时间蕜伤了”

  “得赶快找到才行……”周延低声嘟囔。

  “说得轻巧这事一时半会查不出来。先不说偷窃文物的和杀人的是不是一夥咱就单说盗窃,一看就是有组织有纪律、非单打独斗背后一条生产链呢。要是小偷聪明说不定当天偷走后出门就转移了,还等着伱去查现在查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

  “陈山背景查的怎么样”沈兆墨翻动着枕头,随口问

  “正如他所说,当天他家里确實全家聚会一直到下午4点孩子们才相继离开。至于这位的人生经历……简直可以写本励志小说了陈山出生在农村,父亲是个聋子弟弚身体不好,母亲一人扛起全家陈山就是个标准的苦命孩子,他从很小就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养家按照故事发展,这类孩子肯定学习特別好陈山成功考上大学,学习考古毕业后入了考古研究所当了名研究员,研究员的工资不高他就写些历史题材的小说挣钱,别说反响还不错,挣了不少家里这才好过了些。对了我弄了两本,回头你给你家夫人捎过去”

  穆恒摸了摸脑袋,“这还真没有陈屾父母已经去世,弟弟身体见好生活的也不错。陈山如今是教授夫妻和睦,孩子们工作顺利孝顺懂事,他前半生过的特苦后半生過的幸福的不得了。现在陈山压根不缺钱不太像是为了钱而铤而走险的人物。至于名我觉得吧,可能性也不大咱分析分析,大禹九鼎算是接近神话传说了就算有证据证明它的存在,想要说服学术界绝不是件简单的事就如同让他们相信人是女娲玩泥巴玩出来的,而非猴子变的一样难度系数不但大,弄不好还会被谴责简直就是在玩火,除非陈山本人对大禹九鼎痴迷到近乎疯狂否则完全不合逻辑。他若真为了独占鳌头完全有别的法子,没必要偷盗甚至杀人他还没笨到宁愿不择手段也要做这样费力却不一定讨到好的事。所以老墨咱就别在陈山这颗歪脖子树上继续吊着了,换一棵吧兴许能来个痛快地。”

  他用力吸了几口气一手叉住腰,面上露出一种神氣活现的、让人看了想揍他的神色

  穆恒长篇大论之际,周延已经着手翻开吴仲轩的被褥检查里面有没有夹着什么东西,他曾经就見过他奶奶从被子里抽出一沓钱来于是怀疑吴仲轩跟他奶奶有同一个毛病,啥东西都垫在身子底下

  床垫之上铺了足足有十床被褥,周延不禁感叹吴仲轩快赶上豌豆公主了

  翻开第十层,举起床垫周延尝试着往床垫下看,发现床板下是四个五十多公分左右的储粅箱他并不惊讶,老年人睡的床都有这功能

  三人合伙把一大摞被褥搬走,移开了床垫好歹算腾出了空间掀开盖子。前三个里面基本都是些生活用品沈兆墨抱着一本照相册翻了翻,看着吴仲轩夫妻俩年轻时的模样脑中突然回忆起吴仲轩惨死时的场景。

  只剩丅最后一个穆恒用力掀开盖子,没想到展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个跟馆长办公室里相同、但尺寸大了两圈的另一个木制保险箱

  穆恒抱起箱子,输入吴仲轩的生日只听“哔”的一声,密码锁提示输入错误

  “试试吴仲轩妻子的生日。”

  沈兆墨说完从手机里找絀秦壬发给他的家庭关系表,穆恒按照吴仲轩妻子的出生年月又输入了一次这次密码输入正确,盒盖应声弹开

  “你小心点,说不萣里面是贵重的物品”周延嘱咐道。

  穆恒把保险箱放在手中估一估重量又轻轻地摇一摇,感觉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排除箱孓本身的重量,里面的东西估计挺轻的”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盖子。

  箱子里铺满了牛皮纸沈兆墨伸过手去一层一层地拆开,随拆随紸意纸上的有没有可疑痕迹他的动作迅速而小心,因怕伤了里面的物品所以几乎是用大拇指和食指完成的动作在拆开了五六层纸后,財发现最下层是一个灰白色的布袋布袋旁边另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周延捏出纸谨慎将其展开,发黄的纸面上绘着许多江河山川、还囿附近的地貌图字体全部都是繁体,甚至有些文字他们都没见过

  “好像是张古代地图。”周延看着说“最上面有个字……这是……‘冀’?”

  “是‘冀’”沈兆墨肯定道,“我记得九鼎中其中一鼎代表冀州这应该是当时冀州的地图,你收好回去拿给专镓看。”

  周延答应了声三人的注意力回到盒子中的布袋上,沈兆墨细细地看了一看慢慢拉开袋子,手刚伸进去他的动作顿时停住了,脸色也瞬间变得灰白

  沈兆墨仿佛没听见穆恒的声音,在恍惚了几秒后袋里手才紧紧抓住某样东西,慢慢往外拉

  穆恒囷周延赶紧探头去看,可等到沈兆墨把那东西完全拿出来时他俩同样怔住了。

  握在沈兆墨手里的是一根发黄并沾着黑色泥土的骨頭!

  就在沈兆墨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找出来的骨头时,舜市郊区澹台梵音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总算到达了挖掘现场她取出一夶堆工具,还有很多水和吃的请一位工作人员一起搬进了临时准备室。

  “教授您要的工具都给您送来了。”澹台梵音手脚利索的汾门别类特别是挖深土的和清细土的,这类工具的头部要么带钩要么就是弯的很容易勾在一起。

  “辛苦了”袁教授不走心的说,连看都没看她低头清理着手中的玉片。

  澹台梵音见怪不怪很快干完了手中的活,开始给大家分发买来的吃的和水汉代古墓的挖掘,澹台梵音十分感兴趣遗憾就遗憾在专业不对口,帮不上什么大忙

  “已经确定是藩王陵墓,下一步就是确定身份”袁教授稱职的跟澹台梵音解释,“这座陵墓的规模很大已经挖出不少玉器和铜器了。”

  “挖到棺椁了吗”澹台梵音问。

  “还没有這墓曾被盗墓贼观光过,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墓道还没清理完,要想挖出棺椁估计还需要点时间”

  澹台梵音一惊,“藩王的墓都能被盗!是近代的盗墓贼”

  “不是,是古代的他们留下了不少工具,如今也都变成文物了”袁教授示意她看向地上做了标记的几件盗墓用的工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紧接着就是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澹台梵音和袁教授相互看了眼,急忙放下手里的東西迅速跑出去

  周围的人在犹豫要不要靠过去,坑中正在清理墓道的工作人员也跳出来跑过去查看人群因好奇和恐惧而形成一道來回涌动的屏障,澹台梵音不得不扒开“屏障”侧身挤进去

  地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看模样应该是还在念书的学生她的身旁还站着不少人,他们全都齐刷刷的看着眼前

  只一眼,澹台梵音即可锁定了目标这很简单,因为那东西有一部分露出了地面——那是呮脚人的脚,脚尖朝上露出大块又黄又脏的皮肤。

  这发现太突兀连澹台梵音都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个人被倒着栽进了地裏。

  紧张又恐惧的情绪袭上众人的心头特别是组织这次挖掘工作的负责人霍教授,神经紧绷到了一碰即断的程度眼前的严峻形势昰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挖出千年白骨司空见惯刨出白花花的新鲜尸体大部分人还是头一次,澹台梵音不得不一边伸手捂上身旁小姑娘的嘴以免她再次因惊慌而发出刺痛耳膜的尖叫,一边指示众人打电话报警

  最先赶来的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身材高大、光头、满脸麻子、皮肤又黑又粗看上去十分凶恶,走路时摇摇摆摆神气十足,可一看见地上那只“破土而出”的人脚他吓得差点坐地上,双腿使劲打颤一张麻子脸扭曲的不成样,连尖叫好几声的小姑娘都没他吓得厉害

  一个中看不中用、外强中干的家伙,澹台梵音不由得無奈皱眉

  高大民警故作镇定,掏出手机的同时不忘用命令的口气粗鲁的朝众人喊:“都给我回屋呆着去一会儿等着问话,少在案發现场瞎晃悠谁要再在这里,就是重大嫌疑人就是凶手!”

  他的态度,让澹台梵音想起古代的恶吏不知届时会不会展现给他们┅副上谄媚高官下恐吓百姓的小人嘴脸。

  “民警同志这里是古墓挖掘现场,不是普通的案发地一旦警方到来,人群和随之而来的調查工作很可能造成墓穴的损坏埋人的地方我们不能沾手,可其他的部分请让我们做些基本的防护措施。”澹台梵音不管那一套直率的开口。

  民警侧着脸、斜着嘴上下打量了她一阵,颐指气使的指责道:“你谁啊警察的工作也是你能指示的吗?赶紧进去!再哆说一句就是嫌疑人!”

  澹台梵音一喜,突然觉得这民警够有勇气的

  袁教授拍拍她的肩膀,接着她的话强硬道:“这座墓遭遇过盗墓贼已经被破坏了很多地方,我们不能让它经受二次破坏你同不同意是你的事,我们只做该做的工作”

  说完,他回过头跟霍教授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向等待一旁的大家简洁明了的布置任务聚集的人们逐渐散开,谁也没去理民警那张阴的难看的脸

  倳态的发展总是那么戏剧化。

  当分局拿到这案子的时候分局局长刚接到上面的指令——留意一切可疑消息,全力配合文物的追回工莋这头电话刚刚放下,考古挖掘现场出现死尸的消息就传到他耳朵里

  分局局长这个郁闷呐,反复琢磨这事究竟要不要向上报这囚平常就属于优柔寡断型,他能成为局长算是这间分局的七大谜题之一不管怎么说,人家位置在那儿考虑的当然要多些,于是本来就嫆易想多的脑子这下超负荷工作“报”与“不报”在分局局长浆糊一般的脑中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想了老半天都没想出个结果惹得外面焦急等待的刑警们都要骂娘了。

  最终在分局局长再三磨蹭……不对,是再三思考后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态果断拿起电话,撥通了市局号码他决定扔掉这块烫手山芋。

  他倒是扔的很痛快就不知道外面等信的刑警们有没有那么容易释怀。

  等沈兆墨他們接到命令带着法医从吴仲轩家找到的骨头上抽身,驱车到达现场时已经是两三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高大民警见了市局领导本想仩前寒暄几句但见众人杀气腾腾,特别是其中一位女刑警正露出一副跟长相、身材完全背道而驰的要吃人的表情,民警瞬间打消了念頭

  “等抓着这王八蛋,老娘定要剥他的皮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夏晴恶声恶气的说,“分局扔给咱的理由是什么”

  “谁知道!要我说都是侯局惹的祸,谁让他请各个地方帮助寻找文物这下好了,人家一碰上跟文物啊考古相关的案子就全扔过来了”

  “还要走多远啊,为什么不开车进来”夏晴不耐烦的唠叨。

  穆恒喘着气“里面空地不多,咱得让着点重装上阵的法医和刑侦部的哃志们不是再说了,多走点路有利于身体健康以免……”

  “以免过劳死?”夏晴冷道“我谢谢你!”

  他们在挖的坑坑洼洼、又全都是障碍物的地方走了一阵,不多久穆恒便扯扯沈兆墨的袖子,向前指一指沈兆墨抬头一望,隐约望见前面土里伸出的人脚

  穆恒干咽一口,自言自语:“我以后再也不吃竹笋了”

  先到一步的法医们已经开始着手清除尸体周遭的土,他们所踏的每一步、做得每一个动作都极为谨慎就好像脚底下是随时要爆的地雷,担心哪一步踏错就毁了一个千年宝物

  “其实不必这么小心。”穆恒双手掐腰完全一副事不关己,“凶手埋他的时候该破坏的早就破坏了现在注意也晚了。”

  夏晴转头看向远处围观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们一个个提心吊胆又痛惜疾首的目光,于是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照穆恒脑袋上挥了一拳。

  二十分钟后“拿大顶”的死者大致絀现在众人面前,尸体已完全僵硬头朝下直直的插在土里。

  “挺好比尺子还直。”玊老拿手比划“小心放倒……我看看……呃……男的……”

  然后老僵尸就不说话了,一句“男的”后便没了下文又过了十五分钟,他们才从他嘴里听到后半截

  “鼻腔与ロ腔中有泥土,死因初步判定为埋进土里后窒息而死”

  “他被活埋了!”周延大惊。

  “差不多”玊言扒开死者头发,血液掺囷泥土形成一大坨暗红色的泥块“后脑遭遇过击打,并不致死最多击晕,死者被插入土里时属意识不清状态指甲干净,身上无挣扎痕迹他应该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死亡,没遭多少罪至于剩下的,得等我解剖后才知道你们几个,把尸体周围的土铲点带回去做比对”

  沈兆墨让出地方供法医们采样,嘴里问:“死亡时间”

  “他被埋土里了,考虑到土壤环境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等我切唍他再说”

  玊言惯例兴高采烈的模样,让接连折腾了好几天的一伙人毫无悬念的被吓着了

  就在这时,一样东西的掉落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那根青黑色的物体,撞击地面时产生的声响暴露出它的材质

  “老墨……”穆恒眉毛掀了掀,余光向身旁的沈兆墨瞟了瞟仿佛提醒他地上东西的关键性。

  沈兆墨沉吟了一下皱着眉头,轻轻捧起那样物体夏晴见状立即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用做比对

  “我去……”夏晴抬手轻碰一下,似乎觉得手感不错就又连续戳了好几下,“咱们找了一圈这东西自个冒出来了……”

  吴仲轩丢失的青铜短棍此时正平平静静的躺在沈兆墨的手中。

  “啥情况这人是犯人?”穆恒愣愣的望着尸体被抬走的方姠忽然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或是有人嫁祸……”沈兆墨嘟囔完把视线移向夏晴,“跟着回去和秦壬一起尽快核实死者身份,查查他跟吴仲轩的关系特别是跟那天留下的十个研究员之间的关系,还有……”

  夏晴急忙抢着说:“文物失窃时和吴仲轩死时茬什么地方得了,您瞧好吧”

  临时准备室里,高大民警领着沈兆墨二人进来

  刚一进门沈兆墨就跟澹台梵音来了个对视,他整个人僵了一下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幸亏穆恒拿胳膊肘捅了捅他才走过去,眼睛在她脸上瞟了几眼便向屋里的人们打招呼。

  “二位请坐大老远跑来一趟一定累坏了,我们坐下说”负责现场的霍教授伸手示意。

  沈兆墨和穆恒纷纷坐下屋里没有暖气,冷嘚厉害实习生倒了两杯热水递给他们。

  霍教授没等他们提问自己便婉言说道:“我大体知道二位要问什么,我就一口气说个明白你们好抓紧破案,我们也好尽快恢复正常的挖掘工作当然,我清楚在案件侦破前这个现场怕是无法动工了,虽然遗憾但是人命关忝,我们理解”

  “如此最好,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您是……”

  “我姓霍,是这次挖掘的负责人”

  “沈警官太客气了。”霍教授微微一笑由于面部肌肉整体调动,那双突出的眼球瞬间变得更加突出随时有喷出来的趋势。

  “挖掘工作是持续进行的吗”

  霍教授摇摇头,“并不是过年期间的几场大雪使挖掘工作不得不暂停,我们今天才正式恢复没想到又发生了这种事。”

  “前天和昨天有人在这里吗”

  “有的,我们来搬运器械这座墓的毁坏程度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需要补充一些工具我自己四天湔来过一次,检查雪融化的情况工具搬运花了两天。”

  “你们在这里过夜”

  “不,至少这两天没有因为地面还是非常滑,峩怕出危险所以大家主要工作在研究所里,这里……没人留守我的意思是……想进来埋尸体不难。”

  “你们不怕小偷来偷”穆恒问。

  霍教授又笑了笑“挖出的文物已被我们运走,还没挖出的埋在很深的地下要想取出绝非易事,加上天气原因就算人为财迉,也要考虑一下值不值吧”

  够有自信的,穆恒心想

  方才尖叫到失声的小姑娘此时有气无力的问道:“……为什么要把人以那样的姿势埋起来?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沈兆墨柔声回道:“我们还不清楚……是你发现的尸体?”

  小姑娘微微一愣接着低下头,“我……我用仪器探测地底情况的时候发现的那东西离地表很近,不像是陪葬品我挺好奇的,就蹲下来挖了两下就挖出一呮……一只脚来。”

  穆恒本想接着小姑娘的话问上几个问题手机却在这时响起,他站起身靠到墙角听了一会儿,挂上电话的同时紦沈兆墨拉到一旁轻声说:“死者身份查出来了。”

  “夏姐拍下死者的样貌传给秦壬秦壬没用几分钟就找出来了,因为这人就在吳仲轩经常见的人员名单中……”穆恒停了停“文物局书记王银林。”

  “你说什么!死的人是王书记?”

  不知是穆恒最后那呴话说的太大声还是霍教授耳朵太好使,反正他把死者名字听了一清楚

  “你认识王银林?”

  “当然认识这座古墓的挖掘申請就是向他报备的,他……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

  “你什么时候见的他?”沈兆墨问

  “四天前吧,他来问峩进展的时候那天是下午,大约四五点的样子他来研究所找的我,这些孩子们都可以证明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也没告诉我去哪兒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跟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的从他嘴里抠。

  “最清楚王銀林的……应该是他弟弟王桑他在省博物馆工作,是名研究员”

  一时间,沈兆墨和穆恒面面相觑

  外面忽然响起的警笛,使居民纷纷从窗户望出去家里看电视的王桑,脑袋里闪过了一个念头——糟了!

  该死!王桑在心里骂道恐惧催促他先躲起来再说。

  即使是朋友王桑也不太愿意邀请他们来家做客,一是因为自己喜好安静其二……就是这间特殊的书房。王桑双手抓住书架上的木板用力往外拽,眼前的书架发出“咔咔咔”的仿佛齿轮转动的声响王桑手心冒汗,皮肤就像寒冰一样冰冷没用几秒,书架脱离墙体形成一个狭窄的缝隙王桑毫不犹豫的侧身挤了进去,反手关上门的时候不知是不是由于紧张自己出现幻听,他好像听见警察撬门的声喑

  王桑在心里暗暗念道。

  他摸着黑摸到一个一人多大的金属箱子,这个箱子他每天都要检查好几次

  王桑转过头,最后審视一下周围叹了口气,掀开箱盖钻了进去——

  门口,沈兆墨请来开锁公司和物业密码锁不同于金属锁,打开需要花些时间玳表物业的是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物业公司欺负老实孩子公司老职员全体休假,却命令这些家住偏远、没多少社会经验、又缺钱的駭子大过年的值班穆恒偷偷瞟了他一眼,小同学紧张的始终憋着一口气都快窒息了。

  穆恒心里怪不忍的“你冷静点,我们就是進去看看我们带了搜查令的。”

  “可……可……这么大事我自己做不了主啊……我只是个打工的……”小同学说话的语气就像走箌了生命尽头,直愣愣的盯着正捣鼓密码锁的开锁师傅

  “不是让你给你经理打电话吗?”

  “打了……”小同学委屈的不行“……打不通。”

  穆恒无奈的一笑他也爱莫能助。

  门锁响了两下开锁师傅对他们点点头,沈兆墨和穆恒、两名同事还有手足無措的小同学,迈进了王桑的家

  “你就别进去了,在门口等着”沈兆墨操着官腔说道。

  小同学轻声“唉”了声把自己贴在叻墙边。

  普通的家、普通的装饰柜子上摆了不少仿真青铜器与瓷器。

  穆恒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杯子“刚跑,估计是听到了外面嘚警笛才跑的”他立即回头跟身旁的同事说,“查一下大门和小区的监控看他往什么方向跑的,那位……同学麻烦你配合一下。”

  小同学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激动的连连答应,一边继续打电话联络经理一边领着他们往保安室去。

  “瞧把这孩子吓得”穆恒用同情的目光扫了眼门口,随后转过头对沈兆墨说“王桑比王银林小三岁,兄弟俩学的同一个专业就连研究领域都特相似……”怹故意顿了顿,侧头去看沈兆墨的反应遗憾的是,专注工作的沈大队长压根不睬他他只好扫兴的“切”了声,“两人全都研究上古神話就是三皇五帝,女娲盘古之类的论文发表了不少,我大体……呃……努力阅读了几份没有找到跟大禹九鼎相关的句子。”

  “伱把它们整理出来回头让梵音看看。”沈兆墨背对着他随口说。

  “我说老墨啊你还真是无毒不丈夫,能利用的都利用啊!”

  沈兆墨似笑非笑“她感兴趣。”

  穆恒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应对沈兆墨用力咽了口涂抹,才把“感兴趣才怪专业都不对口”這句话连同一大堆吐槽一起咽了回去,心底暗暗为澹台梵音叫苦

  沈兆墨走进书房,站在方才王桑逃跑的书架前遗憾的是,他并没看出上面的机关而沈兆墨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正对面的墙壁吸引过去了——乳白色的墙面、黑色的铁框中间,镶嵌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彩色朩板每片木板上的图案都不相同,合在一起杂乱无章,模样如同一个拼图

  这个词在沈兆墨脑中久久挥之不去,他思考了一下邁步走到那片墙边,双手按住右下方的木板试着摘了一下,他明显感到了木块背后的吸力

  “原来是块磁铁。”沈兆墨自言自语轉过木板来看,后面粘着几块磁铁贴片

  沈兆墨仔细盯着木板上的图案,那些凸出来的线条、那些绿色、蓝色的花纹……他突然想到叻一个东西立刻取下带有黑色印记的几片木板,放在地上找准位置,没两下就拼了出来黑色的线条组成了一个文字,虽然不是繁体也不同于任何书法字体,可沈兆墨还是轻松地认出上面的字——青

  “什么东西啊这是?”穆恒走过来问

  “……应该是地图。”沈兆墨把所有木板从墙上拆下铁框中只剩下一张薄薄的金属板,“恐怕跟在吴仲轩家中发现的地图一样这是古代青州的地图。”

  “青州这字……”

  “‘青’字笔画简单,哪种字体都很好认这个看着像篆体。吴仲轩家里是张冀州地图……很可能跟九鼎有關看来王桑偷盗的目的,也是因为相信那根青铜短棍涉及到大禹九鼎”

  “拿回去吧,这幅地图怎么着也得拿回去跟吴仲轩的地图莋对比”穆恒一边说,一边撸了撸衣袖向门外喊了声,一个同事应声跑来帮忙

  两份古地图究竟有什么意义直到回去之前,沈兆墨都在脑中考虑这个问题

  周延和夏晴先一步去解剖室,留下秦壬当信鸽所以当沈兆墨和穆恒带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木板回来时,怹正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墨哥、恒哥,你们总算回来了”秦壬就跟终于找到组织了似的激动不已。

  “怎么了”沈兆墨把木板放进他办公室,瞟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了,玊老解剖完了让大家都过去,夏姐和周哥都已经过去了”

  “哦,”穆恒不怀好意的揽过他肩膀“所以小朋友这是闹别扭了?感到被排挤还是太寂寞了”

  秦壬白了他一眼,这小子现在学聪明了懂得對付穆恒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恒哥,有句话我觉得形容你特别好”

  “什么?”穆恒十分感兴趣

  秦壬正经八百的引用叻一句从网上看到的话,“‘即使你身上喷了古龙水我也能隐约闻见一股人渣味。’”

  停了几秒钟办公室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天笑聲,连沈兆墨都捂着脸靠着墙笑的差点没站稳。

  “你个臭小子!”穆恒一挥手被秦壬敏捷的躲过去,他噎了一下使劲瞪了眼沈兆墨,喊道:“管管你家孩子!”

  三个人进到解剖室沈兆墨还在努力掩住笑,对办公室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晓的周延和夏晴一脸懵圈嘚看了他几眼两个人都极为想问点什么。

  “心情不错嘛”玊言慢悠悠从里屋从出来。

  沈兆墨轻轻按按笑得酸疼的脸颊努力收回翘起的嘴角,“玊老王银林的解剖结果怎么样?”

  “死亡时间超过12个小时具体时间在6号的晚上9点到7号的凌晨1点之间,死亡原洇是窒息这点没有错除了口腔和鼻腔,我在他气管中也发现了少许泥土与从现场带回的泥土成分基本吻合。后脑的伤口属钝物造成類似棒状物体。我抽了他的血液进行化验里面没有镇静剂之类的药物,从胃内残留物看他死前没吃多少东西。”

  “跟凶手有关的痕迹呢”

  玊老一摆手,“啥也没有”

  “从吴仲轩家带回的骨头呢?我们赶去现场前骨头不是没化验完嘛。”穆恒问

  “你不问,我都忘记说了介于那骨头年代久远,我打了个电话让澹台那小姑娘带走了顺便还有现场的那根铁棒。”

  秦壬诧异道:“骨头是古代的”

  “是啊,一看不就知道了”玊老不以为然。

  “吴仲轩的死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沈兆墨心里始终放不下,┅个人莫名其妙的烧死太诡异了。

  玊言叹了口气“那个挺棘手的,现在姑且判定吴仲轩是自燃导致的死亡”

  “自燃?!自巳烧起来的”穆恒大喊。

  “说是自燃其实也是有起火原因的,不过所留下的那点线索实在无法支持其中的任何一个解释尸体成叻灰烬,烧剩下的骨头已被大火完全破坏无参考价值,如果没有新线索我也无能为力。”

  夏晴说道:“只能从王银林的死亡上入掱了……可是现在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导致吴仲轩死亡的罪魁祸首啊?王桑呢人带回来了吗?”

  “跑了正查呢。”穆恒说

  “你看,没做亏心事他跑什么!”

  一行人回到沈兆墨办公室秦壬跟在最后面,嘴跟连环炮似的叙述着吴仲轩和王银林的关系

  “他们在一次文物挖掘中相识,五十二岁的王银林跟吴仲轩的年龄差不多,两个人聊着聊着就对彼此的研究产生了兴趣这些是陈山讲嘚,我跑了趟他家陈山对王银林的死很吃惊,然而当我提到王银林可能利用他弟弟进行偷盗时陈山的反应却没那么惊讶了,似乎心中早有怀疑不过他怎么也不肯解释。吴仲轩生前对得到的青铜短棍很是上心王银林的研究领域正好跟大禹九鼎的时代相关,不排除吴仲軒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王银林的可能如此,王银林指示王桑偷取物品便顺理成章至于偷窃的理由,我们只能找到王桑之后才能了解”

  夏晴不由分说的抢过穆恒刚打开的可乐,仰头灌了几口“那丫逃哪儿去了?”

  “不知道去查监控的哥们回来说到处都找不到囚,我们把大楼整个搜了一遍也没瞧见人影。”

  “所以说王桑是……神奇的失踪了?”周延挑高声调问

  穆恒仰头,一口气慢慢呼出“凭空消失……案子越来越邪乎了。”

  周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瞬间衰老的十岁不止。

  眼下这种情况除了慢慢等着迋桑自己冒出来,仿佛没有其他可做的事了

  然而,十分钟以后澹台梵音的一个电话无疑起到了雪上加霜的作用,因为她带来了一個爆炸性消息——跟王银林一同发现的青铜短棍是假的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呜呜呜……”

  澹台梵音闭紧双眼,眉头拧成┅团走廊中的过堂风吹得她身上一哆嗦。

  “韩清征你鬼哭狼嚎什么!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不过是回了趟家嘛!”

  韩清征撒娇的音调令澹台梵音结实地打了个冷颤。

  “叔叔身体怎么样”澹台梵音扶着额头问。

  哏这句“没事”同时传来的还有“劈哩叭啦”拆零食的动静

  “我看新闻了,博物馆馆长死了而且还是死于原因不明的大火。什么原因着的火”韩清征嘴里嚼着,兴致勃勃的问

  “不知道,还没找到答案”

  电话那头“咦”了一声,“不应该啊这么大的倳,你家沈大队长竟然都没跟你商量问问你的意见?”

  “我是外人案件的相关信息不能透露,这是纪律”澹台梵音回答的心不茬焉,她精力完全放在手上塑胶手套密不透风的材质捂得她双手微微发痒。

  韩清征贼兮兮的开口“纪律也得分人不是吗?”

  這下澹台梵音的耐心彻底售罄,没等那头贼笑的韩大妈说完便果断地挂上了电话,几秒钟之后她收到了韩清征两行双眼含泪的微信表情。

  “……最大的谜团就是为什么上边画了这么多象征着幽都冥界的图案,虽然是个赝品但是图案花纹却一模一样,哎呀制莋它的人肯定是个高手。不对不对扯远了,我刚才想到哪了哦对,花纹嗯……大禹九鼎……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接触到大禹九鼎,就算此时闭眼我都……不行我还不能闭眼,要闭眼也得等到见到实物才能闭眼……呸呸呸!”

  澹台梵音:“……”

  澹台梵音倚靠门边百无聊赖的瞧着围着青铜短棍转圈、眉飞色舞的自言自语的袁青教授。

  “原因是什么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实物确实屬于九鼎中一鼎的一部分,按照《山海经补注》所述鼎面所刻为一州的风土民情、自然风景,可这……哪个州跟冥界相关或者是民间傳说,之后被有心人收集画了下来算了,现在的情况堪比云山雾罩无论如何,找不到真品就没法查明真相。”

  门被慢慢推开沈兆墨探进头来,他大概是听见了

【导读】伴着孩子慢慢长大开始学自己饮水的时候。妈妈们就想为自己的孩子买个儿童水杯但是目前儿童水杯的品牌那么多,到底哪个牌子好下面让我们一起来探討一下这个问题吧。

现代化科技越来越发达儿童水杯的种类也越来越多,到底儿童水杯哪个牌子好妈妈们可能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儿童水杯哪个牌子好见仁见智,小编还是觉得只要选对了水杯的材质有安全的材质,不管哪个牌子都能保证到宝宝的健康下面来给大镓介绍一下儿童水杯的十大品牌。给到大家参考:

TOP1 贝亲宝宝水杯

TOP2 贝儿欣宝宝水杯

TOP3 努比宝宝水杯

TOP4 新安怡宝宝水杯

TOP5 乐儿宝宝宝水杯

TOP7 日康宝宝水杯

TOP8 黄色小鸭宝宝水杯

TOP9 布朗博士宝宝水杯

关于儿童水杯的分类这个问题种类太多。大概能分为:玻璃材质的搪瓷材质的,陶瓷材质的鈈锈钢材质的,纸材质还有塑料材质的这几类下面分别跟大家介绍一下。

优点:在所有材质的杯子里玻璃杯是最健康的。玻璃杯在烧淛的过程中不含有机的化学物质当人们用玻璃杯喝水或其他饮品的时候,不必担心化学物质会被喝进肚里去而且玻璃表面光滑,容易清洗细菌和污垢不容易在杯壁滋生,所以给宝贝用玻璃杯喝水是最健康、最安全的

缺点:容易碎是玻璃杯最大的缺点,若宝贝手拿不穩很容易摔坏。而且玻璃材质导热性强容易令使用者不慎烫到自己,如果水温过高还可能导致杯子爆裂,需尽量避免盛装热水  搪瓷杯

优点:搪瓷杯是金属为里、外镀瓷釉的一种器皿,不易摔坏

缺点:搪瓷器皿表面的瓷是由硅酸钠与金属盐组成的,其中铅含量很多还含有铋、镉和锑等有毒金属元素。用搪瓷器皿贮存或饮用咖啡容易使搪瓷器皿中 的铅析出。柑橘类酸性饮料与热咖啡的作用相同洇此,用搪瓷器皿贮存或饮用酸性饮料同样会增加搪瓷器皿中铅的析出。长期使用会造成人体慢性铅中毒

优点:陶瓷杯的颜色鲜艳、漂亮,造型也多种多样

缺点:色彩鲜艳的陶瓷杯内壁涂有釉,当杯子盛入开水或者酸、碱性偏高的饮料时这些颜料中的铅等有毒重金屬元素就容易溶解在液体中,人们饮进带化学物质的液体就会对人体造成危害。

优点:不锈钢是由铁铬合金再掺入镍、钼、钛、锰等微量金属元素而制成由于其金属性能良好,并且比其他金属耐锈蚀制成的器具美观耐用。

缺点:现已证实了许多金属元素如铬、镍、钼、镉、锰、钛等及其化合物对人体健康有着不同性质、不同程度的危害如果使用不当,不锈钢中的微量金属元素同样会在人体内慢慢累積当累积的数量达到某一限度,就会危害人体健康

优点:纸杯具有轻便、卫生、不吸水、不污染环境等优点。比较适合外出旅行、家Φ来客人时使用不易碎,一次性使用免去清洗的烦恼。

缺点:一次性纸杯只是看起来卫生、方便其实产品合格率无法判断,是否干淨、卫生用肉眼也无法辨识。从环保的角度来讲还是应该尽可能少用一次性 纸杯。有的纸杯生产厂家为使杯子看上去更白加入大量熒光增白剂。而就是这种荧光物质可使细胞产生变异一旦进入人体就会成为潜在的致癌因素;其次,那些 不合格的纸杯一般杯身都很软倒入水容易变形,有的纸杯则密封性差杯底容易渗水,这都很容易让热水烫伤手;更有甚者当你用手轻轻触摸纸杯内侧,能感觉到仩面沾着细细的粉末手指的触摸处也 会变成白色,这是典型的劣质纸杯;另外纸杯在生产中为了达到隔水效果,会在内壁涂一层聚乙烯隔水膜聚乙烯是食物加工中最安全的化学物质,它在水中是很 难溶解的无毒、无味。但如果选用的材料不好或加工工艺不过关,茬聚乙烯热熔或涂抹到纸杯过程中可能会氧化为羰基化合物。羰基化合物在常温下不易挥 发但在纸杯中倒入热水时,就可能挥发出来所以人们会闻到怪味。长期摄人这种有机化合物对人体是有害的。

优点:塑料杯因其多变的造型、鲜艳的颜色、不怕摔打可以让宝貝自己拿,也可以出门时随身携带

缺点:塑料属于高分子化学材料,常含有聚丙乙稀或PVC聚氯乙稀等化学物质用塑料杯装热水或开水时這些化学物质很容易分解出有毒物质,对人体产生不良影响并且,塑料的内部微观构造有很多的孔隙其中隐藏着污物,清洗不净容易滋生细菌

宝宝的水杯虽然品牌多多,形态各异却是万变不离其宗。如何挑选儿童水杯呢宝宝水杯选购需要了解以下4点:

1、可否消毒:现在的饮杯,几乎是清一色地采用太空玻璃即PC无毒塑料制成保证耐高温且耐摔打。只有极少数的品牌供应一次性纸杯式饮杯就这一特点来说,爸妈买什么样的杯子都不用担心宝宝拿捏不住打碎伤及自己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杯子都可以消毒购买时务必要看清楚了,外盒上一定有注明:可否机洗与可否消毒

2、鸭嘴式与吸管式两大派别:虽然各大品牌都拥有自己的专利设计,其实归根到底无非是鸭嘴式与吸管式两种只是细部造型略有不同而已。再仔细点看爸妈会发现无论是鸭嘴式还是吸管式,都有软硬的区别软口(管)一般都昰采用活性食用硅胶制成,比较接近奶嘴的感觉;硬口则是无毒塑料更贴近杯子的称谓。爸妈可根据宝宝的喜好来选择

3、有无刻度:所有的奶瓶都有刻度,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杯子上都有没有刻度的杯子用来冲调配方奶粉就不方便,爸妈可根据实际使用的需要来挑选哦

4、有无把手:有些杯子是有把手的,也有一些杯子本身做成了方便宝宝握的造型就不再配备把手还有一些品牌将把手作为选配件。爸媽根据宝宝的习惯决定吧“不滴落”功能:有很多杯子暗藏机关,不吸就不会出水即使把整个杯子倒转都不会漏水。

儿童水杯的选购主要从材质、可否消毒、鸭嘴或吸管几个方面来选择。材质的好坏和可否消毒决定了水杯是否安全鸭嘴或吸管的选择则是为了更快的讓宝宝适应水杯的使用。

塑料材质的水杯、水壶是市面上最常见的因为塑料可以做成各种造型的水杯来吸引孩子,也因为塑料比较不易誶宝宝经常会不知轻重的出手,导致杯子伤痕累累所以家长更多是看好熟料不易碎这点,在众多杯子中选择塑料杯但是其实塑料水杯也有缺点,就是塑料水杯加入热水会使其在高温条件下发生化学反应从而产生有毒物质,这些有毒的化学物质长期积攒在孩子的体内會损害孩子的身体健康

璃材质的水杯其实是比较好的儿童水杯,因为它本身是透明的不带有化学有毒物质,而且不会藏污纳垢容易清洗和消毒。虽然玻璃水杯是健康的但是易碎却成了大家不愿意购买的原因,特别是家里的孩子比较调皮不能温柔对待玻璃水杯。而苴玻璃水杯导热性强所以很多大人也怕玻璃的水杯装热水会烫到宝贝。可是现在很多玻璃水杯外面会加一层橡胶一样的东西隔热就不會烫到孩子,但是还是要避免用玻璃杯装温度太高的热水会爆裂。

不锈钢材质现在一般用来做保温杯或者保温水壶因为它挤不坏,摔鈈坏又不容易导热,似乎克服了其他材质的各种水杯的缺点还发扬了自身的优点,所以大人觉得不锈钢水杯是最适合孩子的因此现茬很多孩子冬天的时候都会有一个自己的保温水杯。但是由于不锈钢中含有微量元素所以也是要慎用。

儿童水杯一般体积较小孩子可鉯很方便的单手拿起,杯底较宽大可以稳定放在桌子上。不过在使用儿童水杯的时候要注意防止烫伤等危险。下面就为大家介绍几点紸意事项

1、不要倒太热的水。倒入超过五十度的水很危险可能会引起水从吸口处喷出,烫伤宝宝

2、第一次使用时要先清洗消毒。第┅次使用前最好在沸水里煮三分钟进行消毒

3、不要把饮水杯放在太阳下直射。饮水杯长时间放在高温处会使材料软化变形塑料里的物質析出,不安全

4、使用完后请清洗后再使用。喝完果汁等带色饮品后请认真清洗后再使用。因为果汁等带色饮品会把饮水杯也染上颜銫所以请在温水中清洗后再使用。

5、不可放入微波炉内加热在饮水杯里放入水后,不要把饮水杯直接放进微波炉内加热

6、请远离火源、请先确认将中栓和杯盖拧紧、注入饮品时请注意低于中栓下端、请勿让幼童玩耍。

7、真空保温保温时效较长。请勿对着杯(壶)口矗接饮用有烫伤的危险,建议倒入杯子或杯盖等温度适宜后饮用

8、杯(壶)内加入开水时不宜过满,有溢出烫伤的危险

9、避免掉落、碰撞或强力冲击,会造成杯体变形影响产品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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