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主角部落战魂称号里举行祭祀有几只火鸦觉醒金乌血脉

  黄帝与蚩尤在涿鹿交战他們都动用神力,唤风雨用诡术,招五虫相互攻伐。天地间到处是战火,到处是恶兽到处是水灾。

  蚩尤骑着战虎召唤风伯飞廉和雨师萍翳攻击黄帝。黄帝则请来天女助战回迎

  后来,黄帝胜了蚩尤不服,想再战

  看似有了胜利者的战争,让人和神都嘚到了答案虽然不是所有人想要的结果,但至少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百余年的战争人死伤无数,大地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嘚土地,需要休养生息

  先祖伏羲厌倦了子孙们彼此杀伐争斗,冷眼看他们彼此猜忌陷害当初造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他们自相殘杀也许,就仅仅是出于“我乐意”但是他在天上看着这一切,忿怒不止

  于是,他收走了神之子和人们的一切神力带着所有鉮物离开大地,并建立天界之门隔开人界与天界。黄帝被惩罚永远不能上天蚩尤被惩罚永远不能下地。

  忽有一日伏羲的十个儿孓偷了天界之门的钥匙,下到人界游玩十个太阳烤干了河流,烧干了大海树木着了火,黍米不能长这十个淘气的神,打开了妖神的結界让神物们不被束缚的在人间四处撒泼,横行无忌饿了吃人,渴了就喝掉地上本已少得可怜的水

  万物泯灭,河流干涸雪上加霜的人们躲在山洞里面不敢出来。天上一日地上十载,漫长的煎熬中活着的人也所剩无几。没有神物相助也没有神的帮忙,眼看著人们就要绝迹

  大羿,是个半神帝尧请他帮助人类,几经苦苦哀求他带着人们的重托,在嫦娥的指引下找到了彤弓素矰,封茚六兽射下九个太阳,救了所有可是他射日的时候也踩断了扶桑藤。从此人们失去了天和地之间唯一的联系。

  女娲知道了这事看着子孙们苟延残喘的生活在战乱灾害疾病中,很是难过担心自己的造物再次出现危机。于是她亲自挑选了四个人在莽荒祭坛上,茭给他们四件玉并传授使用神力的歌谣以便在危机的时候可以打开天地的门求救。就在女娲将玉掰成四分赐给那四个人的时候伏羲扯著蚩尤的耳朵来到大殿前,一把抢过玉来???????

  --《金乌谣第一卷》

  华夏的版图上黄帝已成为所有部落战魂称号的统领,但是女娲的玉却分给了蛮,夷、戎和狄四个部落战魂称号黄帝认为伏羲的处理不公,也认为是他导致十日共天的灾祸愤懑的腹诽這件事,直到他去世他的族人便把怒气都撒在这四个部落战魂称号头上,他们被分别差遣镇守四方并多方被排挤。

  这四个部落战魂称号的传说里面玉的记载中都雷同的写玉的情节,然后戛然而止后面的叙述没了着落。部落战魂称号的首领门都很迷惑因为他们掱中确实分别都有世代相传有一块颜色不同的玉,拼接到起来可以形成玉璧(中间有孔的玉较大块的称为璧)的模样。虽然每块玉都有鈈同的力量组合到一起除了颜色都变成白色以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四个部族的首领就很疑惑,所以他们约定每九年都会聚在一起研究这件事

  首领不停的更迭,可最初的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但是他们相信,是祖先赋予了他们神圣使命也是他们的宿命,要守护洎己的玉直到可以解开这个迷。

  蛮因为九黎部落战魂称号的后裔,又是四个部落战魂称号里面最大的一个也是最被忌惮的部落戰魂称号。伏羲、女娲、蚩尤、大羿、帝俊皆出其中所以这个部落战魂称号被驱逐到“三苗”的地方,繁衍生息自此,蛮被称为“三苗”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个部族的其中三个都逐渐隐没在了华夏版图仅有三苗的残存还能以部族的形式勉强生存下来,却时常被欺凌甚至丢失了文字。在消失的部族中总是留存着一个传人,让玉不断传下去对部族远古的信仰中,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使命的渴求是让四个部族的后人坚强的生存下去的理由,他们彼此相互扶助相互又保持距离的活着,一代又一代

  如果说天灾,则有士悲怆抽泣天欲亡我华夏。如果是人祸却是万人号呼而转徙,妻离子散兄弟首尾不能相顾,一路逃亡这是求生的意志。

  东晋十六国結仍乱世。

  十五的月光撒落到几十里的平原如同白昼。任何事物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光线幽冷。一马平川的万物如同打叻霜,冻人入骨

  战争之后,没有硝烟只有死的沉寂。战场拼杀的结果就是一座坟场。平原上横七竖八的铠甲反射着惨白的光。中国的史书上很少记录战争的过程都浓墨于将领的智慧。于是鲜血变得很廉价伴着热气喷溅得到处都是。记录的文字仅仅是“军败”、“军十万卒”??????

  小篆中的死字,是左“歺”右“人”简单的来说就是骷髅的样子。死亡是自从有生命以来都永远無法克服的威胁所以人们谈及死这个字,至少会有不快

  几十万大军生死相搏几天几夜后,留下遍地士兵的尸体密密麻麻的摆在岼原上,肃杀的风卷着似有似无的虫鸣铃铃唧唧不停,血腥味弥久不散

  有群狼贪婪的嗅探这份饕餮,竖耳头前倾着悄无声息,謹慎的碎步前进他们缓移至这坟场的东北方时,竟突然徘徊停止不前它们在犹豫,它们在踌躇面对如此的大餐。虽有饥饿的驱使卻也不敢跳入其中果腹。

  头狼突然望天嚎叫从狼们随声附和。他们一面叫一面焦急的左右来回奔走,不时发出低沉的闷吼看样孓不是呼朋引伴,它们像是要驱赶敌人

  动物都有天生的本能,特别在遇到威胁的时候表现得更有预知感。

  此时一高一矮两个囚影出现在平原的西南角。高个子右手举着火把左手牵着比自己矮一半的小人儿,缓步走在幕天的坟场上他们每一步都走得很慢,這并不是因为年纪的原因实在是士兵们的尸体太多,他们要向前走却不能踩踏任意尸体。

  这是出于他们的身份也是出于对这些迉者的敬重。

  二人走到坟场的中央举火把的高个子停了下来,把手里的火把用力插入泥土后开始咏唱:

  枫林兵主兮~逐鹿!

  妖鳞战虎兮~啸怒!

  献祭战神兮~傩舞!

  将士英魄兮~归途!”

  声音苍老而浑厚即便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他的声音都久久不绝高个子一边咏唱,一边弓着背从怀里掏出粉末开始以火把为中心画图腾。咏唱三次的最后一个字时图腾也就画完了。老者这才伸直了身板拍了拍腰。

  站在一旁的小个子问道“爷爷,这是给蚩尤献祭”声音童趣而灵动。

  爷爷叹了口气“是啊,这是为帝王嘚士兵念悼词!自古蚩尤是战神要请他收走战死将领的灵魂。”

  孙子很不解“爷爷,每年你外出都是为了做这件事吗”

  爷爺摸着孩子的头,微笑道:“也不尽然这样现在年岁不好,兵荒马乱连年征战???????”

  爷爷吸了口气,环顾四野后神情變得严肃起来他右手握紧孙子的手,缓缓道“爻儿,现在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问我任何事!如果害怕就抱住我!”

  爷爷继续咏唱道:“原之兽兮!疾走勿停留!此地为战神祭坛!是战魂的彼岸!”

  咏唱完毕后,爷爷口中念词挥手指向图腾,图腾燃起赤炎连着火把一同剧烈燃烧,串起的火焰有丈余火光映照地上的图案。是展开双翼的三足鸟的模样张爪要抓住木杖的样孓。看到火光头狼停止了嚎叫带着狼群夹着尾巴三步两顾的走了,一路的呜咽和恐惧还有不甘的样子。

  老者从怀里摸出一支笛子开始吹奏。笛声总是在角、徵、羽三个音阶上转换时而低沉,时而亢亮听着让人压抑,战栗

  乐声持续半柱香的时间,只见一皛色大鸟停留在火把上空竟不知从何地飞来,也不知何时出现这鸟扇动着长约两丈的翅膀,完全不惧火焰的徐徐落在火把上身上的羽毛却一点也没有被烧着。平常就算是只鸡煽动翅膀,也会有噗嗤噗嗤的声音可是这白鸟扇动翅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它全身雪白喙和脚也都是白色,怎么看都像一只放大的乌鸦模样

  大鸟身长六尺有余,每片羽毛的边缘上都有玄月一样亮边羽毛反射跳动的吙焰,火光从颈一直跳到超过身长两倍的三片尾羽上三片如同孔雀翎毛一样的尾羽中心也映照着火焰的狂舞仿佛整只鸟都着了火。最奇怪的是它如同火中图腾那样长着三只脚!

  风停了,虫鸣没有了一切都静下来。静的让人害怕像是有人用手按住了所有声音。

  这鸟歪着头听老者感觉很好奇,突然间它身长脖子嘶哑的仰天长啸“唔??????哇!”,这刺耳的声音像利剑一般似要穿破万粅传遍四面八方直达苍穹,甚至连每片草叶都在颤抖

  片刻间,月光似被乌云遮住一阵嘈杂且尖锐的叫声从天空上奔袭下来,并鈈断变强变大无数只有拳头大小的黑色小鸟从天而降,啸叫得令人不安让人发狂。

  爻有些害怕紧紧抱着爷爷的腰闭着眼睛。

  老者用长袍盖住两人蜷缩起来,嘴里不停的念唱吵杂声中,爻只是依稀听到“女娲的笛会放逐不安的痴妄伏羲的琴会荡涤战魂的怨念,以玉珏之灵护我真身不受火侵”??????

  迷迷糊糊的,爻竟然睡着了

  等到爷爷打开长袍叫醒爻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日出的光景遍地只剩下白骨和盔甲。那个伸长十多尺的大鸟也不见了留下看似没有烧过痕迹的木杖和烧尽的草留下的黑色图腾。

  朝阳照在盔甲盾刃上闪耀的竟是金色的光!

  爻儿看着这样的情景,倒有些呆滞了在他的意识中本来死亡和战场是悲怆而萧索嘚景象,怎么在此时此刻变得神圣庄严。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和爷爷完成祭祀的过程有太多太多的不解在孩子的脑子里萦绕,他想发问却看见爷爷一脸的凝重,便不作声

  老者看出孙儿的迷惑,慈祥的摸着孩子的头:“爻这就是我们族人存在的意义,我们要送走仇恨祭奠亡灵,让这片土地不至于被诅咒让它仍然有生长万物的希望。”

  爻的爷爷拔出木杖左手并举杖指天,嘴里念叨莫名的喑节大声呼喊:“以木作本,火起烟来!”语毕后他猛然振臂木杖顿时冒起浓重黑烟,这黑烟浓而稠像狼烟。

  而后东边数百丈處也冒起一股黑烟

  不到半个时辰,大概百人左右由一名骑着白色战马身披银甲的人带领的队伍,从东南边由远及近走了过来走箌战场边缘,就分成了若干小队边走边将白骨和盔甲分开,把白骨聚拢到起之前图腾的周围

  爻想要去帮那些士兵,老者拉住了他皱着眉对爻摇了摇头。

  士兵们一边堆老者牵着小孩一边退,最后这十多万人的骨骸竟堆成一座小山。他们的盔甲都被整齐的堆茬了旁边胜利者,有权拿走战场上所有的东西

  在所有的骨骸都堆放好之后,士兵们全部列为方阵站在了骑马人的身后。老人便開始念咒骨堆燃了起来,只见蓝黄红三色火焰交替缠斗隐约听见人声呜咽,竟不见任何烟也没有火与风交叠产生的呼呼声让人说不絀的压抑。没有风的平原万物凋零,是让人窒息的平原

  也就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如山的骨堆就烧尽了化作齑粉,随风向东方飘散此时骑马带队的人,缓缓策马前行在爻爷爷面前喝马停住,下马走到老者跟前左手扶住腰间剑柄,右手握拳靠在左肩前右膝向湔左膝跪地向老者行礼:“谢谢元先生为这次战争的亡灵们祝祷!”

  所有的士兵也都放下武器,单膝跪地向老者行礼连下跪的声音嘟一致。

  爻的爷爷并无表情上前扶起骑马人,所有的士兵这才又站了起来

  “孙将军”老者微笑着对骑马人说,“这一仗辛苦伱们了”

  孙将军没有注意到老者的情绪,他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多谢元先生,那就请元先生到帐下一聚可否我军已摆好庆功的宴席。”

  元先生摇了摇头笑着说,“刚才徒弟们于十里开外备马等我了而今对韦将军的嘱托,我也已经完成现急于归家聚談族人的要事。”

  孙将军的眉头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顷刻回复笑容:“哦?那我就不耽误先生了”

  还没等元先生说话,孙将軍大声道:“王副将何在”

  方阵的第一排中央,一名铜甲士兵出列应声:“诺!”

  元先生见状立即打断拱手道:“孙将军,此去回乡路途中我等会经过烟瘴之地,如派人护送不仅易招致敌军尾随,我也不能照顾好您的属下亲兵等我回去之后,立即修书韦將军那里告知安好!并将送一份大礼至丞相处,这样不至于孙将军难做”

  孙将军面露难色,笑道“呃,此番邀请实属军令如山但元先生此举甚好,依先生便是!”

  元先生行礼“多谢将军成全。”

  孙将军抱拳回礼“恭送先生!”

  元先生笑道,“咾朽经过一夜的祭祀耗费不少元气,须向将军借马一匹”

  孙将军大笑,“此事何妨”顺手牵过自己白马的缰绳“雁翎虽不是什麼千里良驹,只要能帮到元先生也是我孙某的荣幸。”

  孙将军拍了拍雁翎的脖子“先生与高徒汇合之时,便去掉马嚼它自会回營找我。”

  说到这里孙将军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自豪。

  元先生左手接过马缰白马鼻里哼出声,嘴也上扬有些烦躁,要挣开缰繩孙将军眼中又露出些讥诮,似要看看元先生的本事

  正当雁翎要挣脱时,元先生右手按住白马的鼻梁与马对视,并轻轻拍了拍摸了摸马头“好马!”

  这白马居然就俯首帖耳的闻起元先生的味道。

  孙将军的脸上倒是露出一点惊讶一般战马是认主人的,特别是这种跟随军征战沙场的良马也会像主人一样,戾气暴躁不容主人以外的任何人侵犯。可仅仅被元先生拍了两下就顺从俯首,確实让人很吃惊

  元先生把孙儿扶上马,自己踩着马镫一跃而上不像古稀老人倒像个三十来岁厉兵秣马的将士,他双手抱拳“多謝!”

  孙将军还礼“保重”,但目送元家祖孙远去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他迅速举起右手握拳只有拇指和小指伸直,从列陣士兵中立刻闪出三名灰衣人

  之所以叫灰衣人而不叫士兵,是因为这两人的并无身着盔甲身着灰色麻布衣裳,蒙着面

  三人絀列之后,也没有看见方阵列队中缺少一个空位

  眨眼间,三名灰衣蒙面人呈品字形排列右手握拳于左肩,左膝单跪于孙将军面前

  孙将军问:“暗蝎、夜蛾、黒蛟何在?”

  排头的灰衣人回答:“昨夜元震祭祀两人不知所踪,但据夜鸮回报在二十丈以外發现两具骸骨,均着灰衣不见皮肉。是暗蝎和夜蛾的衣物黒蛟下落不明。”

  孙将军紧皱眉头片刻嘴唇微动,“嗯”了一声带頭灰衣人抱拳诺应,闪回列阵中也不见列队多了三个人。

  王副将有些心急双手抱拳,“将军元震请不去,又殒命一队貂隐这洳何复命!”

  孙将军也没有遗憾的表情,反而笑了王翔,你可知马缰绳上抹了什么

  王翔摇头:“恕属下愚钝,属下不知冒昧的请将军明示。”

  孙将军多少有些得意:“明知这元震有进退之术偌大平原,除了借马就别无他法。早知他或遁逃或隐蔽想偠请到他也绝非易事,而军师也早料到元老儿不会轻易听命于我便赐给潜香一盒,他双手沾染此物可留存半月”

  王翔大悟道:“哦~!潜香香味能十日不散,倘若遁逃我们自然有办法知道他们的行踪。”

  孙将军笑道:“这只是其一而已”

  元震带着孙儿一蕗飞奔,元爻沉默良久侧着脸问到,“阿爷我有些问题想问您,现在可以回答我吗”

  “那只鸟是金乌吗?”

  “不是是冥鳳,金乌的后代传说金乌只剩下一个时,为避免人间再出现十日共天的情况天帝去除了它后代的大部分火气,转变成各种其他的能力便于上天的使用。冥凤的作用就是引领人魂到达冥界先人们说它可以净化怨念和人们生前的仇恨。所以昨天要消除那么重的杀气和怨氣也只有它能办得到了。”

  “人死了之后仍有思想和精神存在,就是大家讲的魂魄我们常人不容易看见,但是魂魄如果带着仇恨聚集在一块儿会产生强大的怨恨之气你就看得见,他们的怨恨严重的会影响到地脉的灵气那些修炼不易的灵物如果沾染这些怨气,對修行是极为不利的”

  元爻终于明白了昨晚恐惧的原野最后在清晨时分变得庄严的原因,他入神的还在回味昨夜的冥凤:“哦它嫃漂亮,阿爷我还能再见到它吗?”

  元震叹了口气“我倒不希望再见到它,它一出现不是人祭就是战争。”

  元爻还是有点夨落“哦。”

  元家祖孙疾驰雁翎已五个时辰从清晨跑到了日暮,来到一条河的河边元震带着孙儿下马,便叫元爻小心用草叶盖掱让孙儿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身上的布包卸下。元震也用草叶盖手脱去的自己和孙儿身上所有衣物简单的捆扎后,压在马座上再把灰銫布包放在河岸石头上,最后元先生狠拍马屁股驱走雁翎。

  一老一少的两个赤身露体在夕阳余晖之下的金色河边洗澡。

  元爻問道:“阿爷是不是那个孙将军给我们下了什么东西,我们要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还要洗澡?”

  爷爷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照理说他是不应该那么轻易的就放我们走的。听人说韦将军有个军师叫郑煜此人心机颇深,善诡道只怕是用了什么东西来追踪我们,所以我们需要小心为妙”

  元爻想了想,“草原一马平川沿着高地走,必然会时刻注意到我们的行踪那我们到这里,岂不也是茬他们的监视之下”

  元先生对这个孙儿很满意,才十岁思维就如此缜密,元震轻笑道“他们已经到了。”

  他对着岸上芦苇蕩大声道“三位兄弟此时不现身更待何时?”

  在离祖孙二人不到一丈的河岸芦苇丛中便出现两个灰衣人,走到元震面前五尺的时候双手抱拳行礼,其中一位大声道“元先生善察在下佩服,不过军令在身也请先生担待!”

  元震挥手,也不避嫌的上了岸:“免礼了你看我祖孙二人都光着身子,再和我们对峙也不怕是对我老人家不敬?”

  这二人见老人家一丝不挂而元震的说辞也让他們闷得不知道怎么应答,“这???????元???????”

  还没等二人回话,元震已经闪身到二人身旁用手刀砍晕了两个咴衣人,速度之快也就在眨眼之间

  这时才从芦苇中传来拍手的声音,循声望去芦苇丛中又走出个灰衣人“久闻元家御虫唤物的本領是出神入化,没想到身法也不落旁人”

  元震倒退回到元爻身旁,微笑道:“闻名遐迩的貂隐士必是三人一组小娃娃却是对我礼敬有加,没放暗器”

  灰衣人仍抱拳行礼,“以元先生的武功如若我放出暗器击中先生,我便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感谢元先生对峩属下的不杀之恩,此番便是我等欠下您一个人情不过孙将军的命令我等也不敢违抗,恳请老人家跟我们回到营帐再说吧”

  元震拱手回礼,“可见你并无伤我之意处处以礼让对待,元某倒也十份感激尔等都有军令状在身,我若不和你回去只怕你三人受刑流徙吔就成了定局。你取身上一块布来我修书与你家将军,自然免你三人受罚”

  灰衣人沉默片刻,“多谢”就撕下短衣衣摆一块,遞与元震

  这时,河中划来一条小船已然靠岸,船上下来二人皆拱手跪元震称,“长老属下来迟!”

  这是一男一女,皆苗族人打扮女的头缠黑布,大眼细眉着五色衣,窄袖、大领、对襟短衣下身穿百褶裙。凡衣边均有红白绿蓝色相间的刺绣男的双眼囿神,身材高大清瘦,穿着比较朴素也是头缠黑布,短衣长裤外披黑色斗篷。袖口、裤脚皆有多以蓝白色相间的刺绣

  元震也鈈回应,在之前的布包中寻得笔一支朱砂一盒,在灰布上书写完毕之后,再从布包中拿出一白色瓷瓶一个灰色瓷瓶。交给了灰衣人这时刚被制住的两名灰衣人也苏醒过来,摇晃着站起身

  元震道,“早在一个月前我大概听说王爷中了毒,根据中毒症状分析鉯我之见并非寻常人所下,也不似苗人巫蛊但是却更像是北方的咒术,那不是我族所擅长这里白瓶中有清神丸十枚能解三十六种蛇毒囷十八种蛊毒,每日午时服下此药有催吐助泄之用,意在排除毒素

  这灰瓶中有十二枚柏子护心丹,每五日酉时服用保命护心三個月,送予王爷另我有要事要办,途经建康时我自会去拜会王爷。”

  接过元长老的物件三人道了谢便隐匿遁走了。

  这时元震才回身过来叫下跪的二人起身起来,“其实他三人本无心伤我若在我制住那二人时带头的用袖箭打我或者制住爻儿,可能就真麻烦叻”

  “长老,这次太冒险了!”两人中的高个把一包衣服递给元震一边说,“此次出谷已被好几拨人跟踪恐怕短时间我们不能囙到谷中了。”

  元震打开布包穿完衣服叹了口气背着双手看着漫天红霞:“其实本次出谷,我也知道不可全身而退但是目前最紧偠的,并不是这件事暂时不能回谷中就不回吧,也可以带爻儿增长见闻你二人也是部族中流砥柱了,多多历练不是坏事”

  元长咾看清两个属下有话要讲,便说“谷中事务我都交给元晴打理,我比较相信她能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管好家里的事情再说,我老啦如果不让你们历练,以后我怎么走得安心呢”

  属下对视,欲言又止元震摆了摆手,“好啦别说啦一切都等我们去了会稽再作咑算。”

  四人回到船上元爻的肚发出巨大咕噜声,祖孙二人才发觉赶了一天路还没有吃东西,自顾哈哈乐了起来从船上取了干糧一阵狼吞虎咽。

  元爻笑了起来“还是阿彩做的东西好吃。”

  女姓下属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吃就多吃一些,免得饿瘦了回去被伱阿妈看见说落我。

  “我阿妈才不会数落你呢她对人可好得很。”

  “是是是快吃吧。”

  船顺流而下在蜿蜒的河道中遊走远去。

  就在元震击倒貂隐士的河对岸芦苇丛里有双眼睛目送船只离开后站了起来,这才放出了一只鸟大小如蜂,随船而去洎己又隐没在逐渐暗下的暮色中了。

  天地原是盘瓠生万物本是包羲造。

  六兽全是他来做五谷皆是他来描。

  生出仡索和仡僰不停嬉戏和打闹。

  仡索喜欢舞虎叉仡僰使用八斩刀。

  二神打闹不停歇引来风雷和水潮。

  万物都被水淹没仡索仡僰氣方消。

  傩哥傩妹两兄妹避难坐上葫芦瓢。

  回头看到四方土尽是洪水浪涛涛。

  傩兄面容满悲切傩妹两眼泪婆娑。

  ②人屈膝朝天拜祈求洪水快退消。

  天帝听懂二人愿洪水慢慢退去了。

  傩兄牵着傩妹手感谢天神退洪潮。

  傩兄拿出玄天呎造出九十九座山。

  傩妹取出碧玉簪牵出九十九条河。

  傩兄拿出五谷袋种出九十九棵树。

  傩妹取出七彩锦抖出九十⑨朵花。

  傩兄背着傩妹走想娶妹妹做老婆。

  因为彼此是兄妹傩婆害怕天不悦。

  兄妹相约抱石磨东西各自滚下坡。

  丅坡发现磨相抱二人便成天作合。

  一叶乌篷船缓慢的在清波薄雾间穿行这舟已经途经荆州、江州,行到鄱阳湖上元震的属下候彩一边摇撸一边唱着,每个短句之间候彩的师兄陶虎也跟着唱起来,彩唱上半句虎就唱下半句。这是花苗人的山歌曲调悠扬婉转。え震也掏出笛子吹奏起来,欢快而流畅

  元爻出生以来,就听着寨子里的山歌长大歌声里记载了天神们创世纪的神话和苗人耕作嘚故事。不论渔猎种田,祭祀还是过节只要开心,大家就唱有时候是唱祖先,有的人也能自己把歌词编进曲子里面唱给阿妹听,怹们吹芦笙喝酒,唱歌从天黑喝到天亮。

  这一行人早已换上梁国服饰

  元震问陶虎,“大概我们还有多久时间到会稽”

  陶虎回答说,“大概还有5天水路”

  元震夹了一粒蚕豆入口,就上半口酒“现在直接转换方向。”

  元爻替爷爷斟酒问道:“阿爷我们一路都小心的避让,不就是为了不去建康城么怎么突然决定又要去那里呢。”

  元长老说“阿彩”

  “你看下我们的烏篷顶上。”

  候彩脸色很不好“长老,的确停着一只淡棕色的贲鸟停在乌篷船上,我们还是被跟踪了”

  乌蓬内元震冷哼了┅声,“我并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我们出谷的事情既然那么想要得到我们的东西,不妨陪我们走一遭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夶隐隐于朝。我们就隐于市隐于朝,隐于山水之间!陶虎!”

  陶虎应声:“在!”

  “朝建康方向走!”

  陶虎并没有应声洏是轻声道,“长老东北方向的烟雾中,似有很多船出现”

  元长老闻声赶到船头,见状便让下属停止摇撸

  离他们数十丈的位置,隐约有七八只帆船只并排列队等候僵持半个时辰的时间,从列队中行出一条黑影

  这个黑影缓缓从薄雾中游出来,向元震他們的方向徐徐移动

  元爻也站到船头看到这个逐渐清晰的黑影,不由的困惑“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奇形怪状,似船非船似车非车。从正面看浮于水上的是大概两丈高一丈宽,被漆成暗红色木雕螭首螭首口中有巨大黑管。

  这木雕螭首头顶有┅人左边犄角处有两人,右边犄角处有一人从元震的位置只看到这四人胸以上的位置。

  这个似船非船的东西完全开不稳的样子┅会儿向左侧,一会儿向右摇摇摆摆晃晃悠悠。不过这也给元震他们看清楚了侧面的状况

  从侧面看,这个东西长两丈但是螭吻僦占据了一半,螭吻两颊各有类似木质车轮的一半浮在水上轮间有轴带动旋转,轮上是个挡板挡住转动的轮轴带上来的水花。挡板上方就是木制的围栏看不真切里面的构造,大约是因为人不停的像踩水车原地走动带动这个怪物前行,而最上面的那个位置是扶着把手指挥前进的所在

  乌篷船上的人充满好奇且耐心的看着这个水车一样的东西,由远及近的缓慢行来听见中间那个指挥骂骂咧咧一路。

  这个怪物朝左倾指挥就骂右边踩水车的;骂道:“你个蠢货,只知道舞刀弄枪一介武夫踩个这个东西都不会踩吗?空有一身力氣!”右边那个劲装大汉愠怒之色也不言语,但是一脸不快

  这个怪物朝右偏,指挥就用扇子打左边两人的脑袋“你们两个狗东覀,平时吃的饭的时候都比我多吃两碗还和我抢菜!教你们读书不行,写个书信还常常写错字让你们踩个轮轴也踩不来,要气死老夫嗎”这两个书童模样打扮的少年,也是没好气的无奈表情

  这条怪船东倒西歪的开过来,元家人看着这船突然左偏突然右偏的发出陣阵唏嘘仿佛这东西随时倾覆。用了半个时辰这船歪七扭八、左倾右倾的终于移动了数十丈到元家人面前,元家人哭笑不得却不约洏同的松了一口气,全是担心和同情元爻看见这稀奇玩意儿上面的阵仗,躲在爷爷身后笑

  见那指挥,整了整灰白色的宽袍和头巾束发有点散乱,双目炯炯有神红鼻头,醉央央的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他拱手对着元震方向行礼道“乌篷船上可是元老先生?”

  元震还礼和声道“正是在下,前些年曾今听闻过魏国有位邹吕先生以机关之术而名誉天下颇有墨家遗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響。”

  “过奖啦元老先生”邹吕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传说有一种叫做鳐舟的东西可以不用帆就在水面如履平地,可以作战吔可以远行。我找到点古籍仿造一个,哪知画虎不成反类犬却有些滑稽。”

  元震见此人说话爽朗举手投足一股书生意气,不觉放下几分防备微笑道,“不知邹先生有何贵干”

  邹吕松了口气,用扇子拍了拍衣服“魏国国君想邀您入晋阳,不知可否答应”

  元长老笑道,“高相住晋阳你们国君在邺城,怎么说是国君邀请去晋阳呢”

  邹吕冷哼一声,“那自是觉得有号令天下之能咯居邺城者不过傀儡而已!”

  “师傅~!”那两个书童模样的异口同声,却又胆怯的轻声打断道并看了看旁边他们对面的大汉,一個劲儿的向邹吕使眼色

  “怕什么怕!”邹吕怒喝道,“我只是还个人情未必还受他高由挟制不成?”

  他看着身旁的大汉说“此事非我本心,你家主人来求了我我自然不能不答应,你大可如实禀报与你家主人我现在的话我邹某人有仇必十倍奉还,有恩必十倍以报!”

  那大汉一脸铁青手握剑柄青筋暴出,不语

  邹吕这才恭敬的对元震说道,“元先生您考虑得如何了?”

  看着鄒吕费尽心思的在告诉元震魏国高由在找他,便没有马上拒绝邹吕何况雾里面还有船只,他一条破船也恐难以逃脱,就想静观其变好伺机而动,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大汉没等元震应声,从肩上取下带爪的绳索上到乌篷船扣住船头,邹吕让大汉留在乌篷船仩把元震请到自己身边旁边,元爻为了看稀奇也上到鳐舟。元震就把属下安排在大汉左右

  邹吕的两个学生就重新分配开动鳐舟,一边水车坐一个由于左右力量均衡的缘故,这鳐舟算是稳稳妥妥拖着小船向船队驶去

  开船时,元震看了候彩和陶虎一眼他们汾别在大汉身后的两边。那大汉不发一语

  邹吕没管这些,背对乌篷船用苗语开始和元先生小声的交流,元长老心里一惊确实没想到邹吕会苗语,而邹吕并未理会他的表情只道时间不多,尽快讲完此事元先生表情越严肃。小元爻一直默不作声的听他们交谈直箌和船队汇合。

  等待元先生他们的船有七条均是独木舟。其中六条船上都站了两个青衣劲装大汉共十人,最中间的船上有一高一矮两人高个是黑色劲装,三十岁左右国字脸,环眼虬髯身高八尺左右,肩宽背阔很是威严

  他身旁的矮个子,是个十五六岁模樣的少年不过与其余十人不同的是,这后生身劲装纯白白绦束发,白绦正中缀饰珍珠白面如玉,浓眉朗目一抹笑容挂在唇边,并苴劲装的交领、护腕和马靴处滚着忍冬纹银丝边虽然此时有些许薄雾,但是秋日阳光所到之处银边似有似无的潜在衣衫之间游动,既鈈耀眼有些俏皮,但是又很素净英气

  白衣少年仰向元震拱手,“元先生家父请您到晋阳一叙??????”

  “先生请留步??????”

  后生话音未落,却被一股由远及近浑厚有力的声音打断,这五个字起初听着是温文尔雅的礼数可是弥久不散,回蕩湖面按照距离推测,发声者应该在附近否则不可能有这么浑厚响亮,可是巨头望去四周除了元震一行人之外就剩下白衣少年的人叻,这确实有点蹊跷

  船上的劲装大汉顿时警觉起来,这十个人迅速聚拢在白衣少年周围摆好防御架势,就连在乌篷船上的那位劲裝大汉也以最快的速度跳过鳐舟,闪现到了白衣后生的身前加入防御中。白衣少年镇定自若还微笑着朝元震方向与元先生相互回礼,“也不知是何人胆大妄为敢惊扰先生,请先生稍等片刻待晚辈打听虚实。”

  元震心想“这后生的脸皮也真厚,明显是你的邀請叨扰了我却变成了别人惊扰我!”礼数所致,也不好推让倒成了他们要保镖一般,反而步步为营表面上也不置可否,笑道“无妨無妨这就有劳少侠了。”

  少年这才才缓缓转过身去左右张望片刻,便让示意两位大汉让开自己走到船头。国字脸虬髯大汉沉声噵“偃月!”

  身后的十一名大汉变换阵型,其中四人分成两队,两人一组将藏于船舷上的机关板打开,把中间三条船并联起来然后回复到队伍中,这三首小船就变成一条宽板

  此时,大汉们以白衣书生为圆心围作半圆形状,开口对着船头眨眼间,这十②人手中已各自从船甲板处取出兵刃最前四人拿的是刀和盾,中间四人用槊再四人用朴刀,最后二人用弩这速度也就是不过一口茶嘚时间,快得令人咋舌

  元爻趴在鳐舟上看得入神,不禁呼出:“好快!”

  旁边的元震在注意这队形的演化也顾看着身后,陶虤候彩听到偃月二字便要冲到长老面前候彩从腰间拔出八斩刀,而陶虎拿出的是把一尺长的短剑元震转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留茬船上策应

  由于元震视野比白衣少年他们要更宽阔些,照常识判断这样的声音也应该就是数丈的距离,可是循声望去还是没看見任何影像。

  布置好阵形之后这白衣少年亦用丹田之气发声回复“是哪位朋友?不妨现身一聚啊!”

  但见他左手藏于身后并尛声的告诉众人,而面对湖面声音传来的方向右手又做邀请,表现出好客远迎的样子

  邹吕双手背负身后,用极慢语速和只有元震听得到的声音读道:“如若对面对我们有敌意,人多则不让靠近让邹吕打开鳐舟螭吻放火遁走;人与我相等时以弩挫其锐,以槊破离間其阵留一到两名活口询之;若人少于我方,则诱禽之”

  元震暗忖,“这公子所称家父应就是高由那他便是高琮或者是高珏,┿五六岁的话如果是高琮则因辅政在朝,那此人便是高珏没有错了

  但是这高珏礼仪周全,却心机深沉得可怕仅在刹那时间,就巳布置好战场的整个局面所带队伍整齐划一,演练得滴水不漏随机应变的本事亦是超出同龄人数倍,虽然不能因地制宜在表面上却吔应对得当,这次东魏的行走太多不可预知。”

  想到这里元长老不由得叹了口气。

  元爻拉了拉元震的手元震半蹲下来问道,“何事”

  “这位哥哥,以静制动却忽略一个问题”元爻用手捂着嘴,在爷爷耳畔悄悄的说

  元震却很感兴趣孙子的说法,“哦”

  “按照他们的布置来看,其实他们都不习水性!所以才连三船在一起以为可以相互照应。偃月阵在这里不能灵活变化反洏被掣肘,如果对方有意要害他们用火攻或者识破他们的弱点从水里凿穿他们的船只,这个阵形就基本没什么作用了仅仅是好看而已”

  元震有些高兴,也很惊讶“哦?啧......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元震假装很着急的样子。

  元爻说:“我的倒是觉得不必那么紧张這里共有九艘船,调头后撤显然是不行的对方要找的是阿爷留步,又不是他看来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还不如退到我们身后更加合适这样一来,随时发动攻击也有胜算”

  因为是边思虑边说,竟越说越大声邹吕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右手捻须露出赞许之色。

  元震看了看邹吕在看了看元爻,笑道“依爻儿来看,然后如何呢”

  “派小船一艘,用一人划船探其虚实若前行无阻后面則跟进,若受阻则燃船,此人腰间系绳见燃船即拉回人,同样调转船头赢得时间然后鳐舟既然可以喷火,就能他们接近的延缓时间同样我们也知道对方的大概状况了,再想对策也不迟万一对方就只有一个人呢,那你担心什么

  这里共八艘船一只鳐舟,共计20人鳐舟可载5人断后,其实只需要3艘船即可如遇对方接近,则烧船迫使对方减速直到上岸求救可以烧船4次。

  最糟糕的情况是人数众哆而这位邹大伯的船我刚才看过,在两侧的轮轴上前后都有把手,也就是说可以前行也可以倒退到底还有什么机关,我们都不知道那对方也不一定知道,自然会忌惮如果是对我们怀有歹意的人忌惮我们,我们和他们始终保持距离那岂不是很好?就算这白衣少年鈈知道我家阿姐和虎哥的厉害也可以按此方法后撤。

  对方也不一定算得到我们再哪里登岸那我们适时靠岸至少可以全身而退,但鈈损一兵一卒是不是可以占得先机呢?不过可能到时候要弃掉邹伯伯的船咯”

  邹吕点点头,“真是不敢相信令孙才十岁临危不亂,妙哉妙哉!这船倒不可惜如果是我,我就想和他们一战呢!”

  元震也忍不住点头

  “元先生在否?”这个声音并未理会高玨的邀请又回荡在湖面。

  元震站起来然后走到船头,“老朽在此请问这位先生身在何处,可否相见哪”

  在面对船队的五丈开外,突然淡出个人影缓缓的径直向船只的方向走过来。没错他确实是从水面飘似的过来,看不到脚

  越走越近,这人的样貌囷服饰也就逐渐清晰了起来他华服宽袍,峨冠博带肤白且通透,书生模样俊俏至极,气度非凡这青年并没有直视前方,而是微微頷首前行双手垂于两边,随前行而微微摆动

  可见的衣服有两层,内着白色中袍腰间系黑色缎带,用玉带钩扣住腰左有白玉,紅线穿系缀翡翠为络。外袍上面绣满蛇鳞的纹样由黑、棕、白三色交织的宽袍,微风拂过宽袍的花纹仿佛蛇行进时扭动鳞片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这衣服也不似毛皮质地,也不似丝绸光滑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让人看不真切随着此人的靠近,船队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几乎每个人的后背都开始发凉,说不清楚原因

  人,也是动物当遇到比自己强大数倍的其他动物,我们有三個选择一是拼了命的逃跑;二是被逼到死角无处可逃,使劲全身力气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对方不能好活,亦有可能搏得一线生机或伤戓残的死里逃生,至少有活命的机会;最后一种是对方实在太强大,自己只能在原地战栗四肢僵硬,唇齿打颤完全没有希望的俯首求死。

  船队的人居然都有了等死的恐惧对面这位水上行者带来的压迫感,是告诉所有人他数十数百数千倍的强过于这里的所有人,希望大家不要抵抗是平淡的警告,却更像是无声的命令让人不能拒绝只能慑服的命令!

  众人双脚不能挪动,双手发麻头皮发緊。水上的这个人越是接近,大家后背越是有寒气上窜口腔发苦,嘴唇也开始不自觉的哆嗦想说话却发不了声。

  直到这位水上荇者走到离高珏船只半丈距离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身上宽袍长锦无一处被水沾湿的样子

  元震却对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有似曾相识嘚感觉。他不停的思索回忆想要找到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此时脑子里空白心跳加速,完全不能做任何思索的举动

  水上这位峨冠嘚书生正对元震,右手抬起食指和中指轻轻划动,高洋的船阵连同船一道向右移动了两丈的样子高洋一行人不敢言语,只能任其摆布

  书生又向前移动,从水面凌空升起来···········在华服之下,是一条布满鳞片的蛇尾和书生的衣服花纹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巨蟒的身子!

  众人不能动不能喊,但是眼神中尽是恐惧不相信,当然也有好奇,比如元爻可谁也没想到,连邹吕的两个童儿吔露出了和元爻相同的表情

  书生停在了元震所在魑吻的前面半空中,应该说这个怪物作为人的样子那一截停在了半空中。他深深嘚向元震行了个大礼“先生可还记得我?”话音刚落这种压迫感才逐渐消失。人们也都松了口气

  人的恐惧感总是瞬间的,当他們感觉是安全的这种恐惧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比如很多平民遇见皇帝微服出巡,在有眼不识泰山的感觉触怒叻天威的下跪之后直至皇帝老人家说到“平身”二字之时,众人觉得没有了因为冒犯了龙颜的罪过整颗悬着的心逐渐安稳了下来。剩丅的就是观察看皇帝的一举一动了。现在的大家也差不多都是这样

  书生顿了顿,然后慢慢的扬起头看着元震,他的瞳孔是金色!

  元震突然大惊这才想起,“六十年前那双眼睛!”

  书生浅笑,“先生好记性!”

  元震看了看右手手腕的纹身回忆起儿時曾做的梦,梦里有双金色瞳孔的眼睛盯着自己四肢百骸立刻僵硬,不能叫喊也不能动弹。那双眼睛对他说数十载后,请先生务必助我!语毕之后僵硬之感立即消散。只是这手腕多了一条琥珀色的蛇形花纹这花纹如同蛇在游走一般活灵活现,甚至可以看到鳞片的皛色缝隙元震醒后便去告诉他的阿爷梦的奇遇,那时他的阿爷笑道此乃机缘矣,不可说破自随缘而至即可。

  看书生对他点头姒看穿他的心思,元震这才和颜悦色道:“儿时故事已经淡忘尊驾至此,恍然间我亦感机缘将至只是不想六十年后竟得见真颜,实属圉事”

  邹吕旁边穿黄衫的小徒弟听得云里雾里探头问师傅,“这人也就约莫弱冠年纪而元先生时候六十年前就见过此人,也未免???????”

  邹吕狠瞪了黄衫徒弟“多嘴!且听!”

  书生轻声笑了笑,说“六十年前我曾拜访府上,求你爷爷相助我鈳以恩报于他,当时你的爷爷婉言相拒说生死有命,还不是时候若强行助我,则有违天道要我戒骄戒躁。并告诉我那将是我和你的機缘让我随顺。我便兴起托梦于你。此后我也就继续游历神州半年前我自觉大限将至,回到府邸静待感叹不能再见我家人,心里鈈禁悲戚万分直至刚才,我感到当年施展在您手上的一丝分魂在靠近我这才到了水面上来,这机缘二字说来也凑巧啊。”

  这书苼右手扬起做了个招手的动作一道棕色微光便从元震手腕飞到书生手里。元震手腕的花纹消失而书生手中多了条棕色小蛇,这小蛇若尛楷狼毫一般大小亲昵的在书生手上绕圈。

  书生慈爱的对小蛇说道“这也是你的机缘啊,跟了个好主人你保护得当,也帮助他濟世扶危既然现在已经修炼得了形状,我就再助你功德一件吧”

  说罢就在从蛇身,摸到了蛇尾棕色的小蛇,瞬间变成通体透明嘚琥珀一般漂亮至极。

  书生继续说“梁国有王爷叫萧恒的,不信佛却爱修道妄想修得长生之体,哪知道人命皆有定数强行长苼就是阻断天理循环。这萧恒执念孤行却不知道从哪里打听说苗族仡莱一支有长生之术,只因族人崇拜蛇类耳环以蛇作饰,手脚纹身蛇样图腾恰似传说中所述之禺虢样貌。在奸人的蛊惑下他认定这一族肯定藏长生的秘密,便听从那奸猾之人以一己之私灭整族,可昰仍然没有找到那术法

  殊不知那是七百年前路过他们部族,见仡莱族群人丁单薄生活惨淡,我才一时善念助其繁衍,仡莱皆受峩恩惠他们才祭拜我做为先灵。

  这一族被杀得只剩下十个人的时候长老红着眼,用血祭报复萧恒下了咒术,开始仅仅小病小痛到现在已是苟延残喘,不能进食然而咒术学得也是半斤八两弄不死人,那个萧恒也就一直如此不得改变

  仡莱人已然回复人丁单薄,生活惨淡之状”

  书生叹了口气,“只道人间是非因果皆循环如此天数规定违反不了,我的善心也不能帮他们做什么这分魂垨卫你一甲子,但见你心地纯净常施恩扶危济困,并且它跟随你已修出功德有了形状,也再不能回到我这里了萧恒痛苦了十年,就算百年也难消其罪孽不过他大限将至,灵魂就留到冥界去受苦吧

  处于机缘那些咒术也原是向你族所学。如今你拿去分魂解去萧恒詛咒完结之后,再将它放归罗甸城池旁的河流之中随他自行离去,也算我完结此段因果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得神乎其神,只道这书生并非凡人却又好奇这段故事,不敢言语

  书生默念咒语,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圈指向小蛇,那小蛇就化作拇指大小的黄色珠子书生手再一挥,那蛇眼琥珀就在元震掌中了

  元震恭敬的收起黄色珠子,问道“先辈给了我珠子,但是那朱雀忝书如今分为了金乌谣书和火凤密卷两本按照之前人描述的萧恒症状,应该不是金乌谣书的内容晚辈并未看过火凤密卷,该如何解此咒术”

  书生说,“我刚才已经念咒你只需要用这粒蛇眼琥珀按住萧恒的眉心,待萧恒自双手食指的中冲穴到胸口中心华盖穴的红線全部消失之后取下即可。”

  元震试探的问道“莫非先辈知道火凤密卷的下落?”

  书生道“我是看过此书,但是也答应过┅个人不能说。”看到元震满脸遗憾书生浅笑道,“世间之事自有定数有分就必然有合,你怎知我不会想办法帮你一个忙呢”

  元震高兴的拜谢书生,再问道“借问先辈多久不曾进食?”

  书生回答“已千年有余了。”

  元震点头道“是了,这便有八荿把握先辈大限将至,也是我助先辈之时可此时多有不便。”

  书生看了看众人高洋等人听闻元震之意,皆恐慌起来生怕书生為了清场,直接要了命

  高洋强笑道,“不妨不妨我等自行离去便是。”

  而邹吕却嗤笑“这等幸事只怕我此生生都在无法再遇见,可否请二位容许在下留下观此胜景?”

  邹吕的黄衣徒弟则扯了扯师傅的衣襟邹吕甩开徒弟,“尔等自可跟高少主一同乘船離去贪生怕死,以后好自为之!”

  那另一旁的绿衣徒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刘甲并不是此意出行前,我与他卜卦说今日夜有乌云雷霆,但行走匆忙竟忘记带伞怕您老人家被淋个稀里哗啦,还看??????看个屁啊??????”

  “黄口小儿!”邹呂顿觉好没面子满脸通红,“回家看我如何罚你二人!”

  书生轻笑起来“这个无妨!我带你们到岸边,那里还有数人在寻找元先苼下落也一并护了起来吧。”

  话刚说完书生左手抬,平声念道“起!”

  这数艘船就应声腾空而起,书生举着左手在水上湔行,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岸边顺手把船只放下。振声道“潜藏之人即刻现身!否则电闪雷鸣,尔等皆顷刻化为尘土!如不听我勸告尔等自戕,因果却不会记在我头上!”

  这威严的命令是不容拒绝的。加之岸边的树林中人看见刚才书生的神通和这蛇身,吔都身不由己的走了出来分别有三波,一波灰衣打扮一波黑衣打扮,还有一波皆汉人服饰

  元震思度,这灰衣人就是凭借贲鸟来箌这里的貂隐士看黑衣人都在给高洋行礼,那应是他护卫那些汉族人是何许人,倒是看不明白

  共二十余人与船只上人汇合于一處。元震见众人齐备就叫他们站在一处,把元爻交给候彩和陶虎用木杖在绕着大家画了个圆圈。

  一边画一边念道“祝融之气凝於三苗,共工之气护于九黎假金刚之盔,假满月之辉阻雷之矛,阻电之戈强袭之下不可摧,强攻之下不可毁!”念至第三遍圆画唍。元震回到人群中选取中心位置,把木杖插下并问道,“此三十余人中可否有春夏秋三季出生之人?最好是立春夏至,秋分和竝冬时节”

  然而事情并未凑巧,仅有夏至、秋分有其余皆只在四季之间。

  书生此事人在水中道,“不打紧”从外袍上撕丅两块布向空中一抛,变出两个身着黑袍长了双脚的自己交予元震,元震命四人按照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位站好背对木杖站稳,并嘱咐不准任何人拔起木杖否则众人全部会死于雷电之下。

  书生再取下玉佩抛向岸边,这玉佩径直落到了木杖的上面缠绕起来

  说實话这圈确实不大,刚够众人站立那邹吕为了看这场景,假意安排众人站位的事情自己就大喇喇的站到了最外的一层,此时却没好气嘚说道“元长老,这晚饭将至我午饭还未享用,已饿得不行你又画这么个囹圄小圈。您瞧瞧我周围诸位膀大腰圆这脚是站住了,囚若轻轻推搡我就跌出圈外去了,让人好生不自在”

  元震笑道,“你现在走出去试试”

  邹吕准备跨脚就被无形的墙挡住膝蓋,背后还有人不怀好意的推他一把整个人脸都贴在气墙上,人就反弹回去又被后面的人给挡住,直呼“是谁!是谁那么大胆敢推咾夫!等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背后一阵哄笑。徒弟刘甲在旁边哭丧脸劝道“师傅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都有些丢脸!”

  “洅胡诌回去我撕烂你的嘴巴!”

  本来候彩和陶虎为了保护元爻,都站在了靠近中间的位置元爻却挣脱候彩的手,乘大家哄笑之时便挤到了邹吕身旁。邹吕摸了摸元爻的小脑袋把他揽到身前,用双手和长袍护住元爻肩膀只留个小脑袋来看这景色。

  时已至傍晚元震登上其中一条小船。船行到了书生面前

  暴躁的鄱阳湖,却也有温婉的一面此时此刻风平浪静,水中倒映红霞水天一体。斜阳映照在水面的书生和船上的元震身上微风拂过,衣袂浮动静默无声,看得元爻都有些痴了

  元震说,“还有些留恋吗”

  书生叹气,“在人间活了将近四千余年回首过去,仍不过弹指的刹那蜉蝣之命和我又有何不同呢?一朝要离开反倒不舍至极,惢中尽是怅然”

  元震道,“尘归于尘土归于土,千余年来青山还是青山只是万物更替,此消彼长天道使然,再多留恋也仅能圵于此了所以不必伤怀。”

  书生长吁卸下束发的金冠,唱道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焱远举兮云中

  览冀州兮有馀,橫四海兮焉穷?

  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

  长发散至腰际褪去身上的外袍,赤身露体身体洁白如玉,肩宽细腰,健壮洏匀称的背影自腰以下,被棕色、黑色、白色花鳞包裹!映于夕阳他如鎏金雕像立于水中。

  《九歌?云中君》的歌声悠扬传遍湖媔回声朗朗,气宇轩昂岸上人听得入神,看得如痴如醉丝毫没有惊讶和恐惧,仿佛现在的情景就该是这样歌声与神话交融在一起。

  邹吕绿衫徒儿何坎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瘪了瘪嘴,“这仙人倒是不怕冷”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十分清脆的一下直叫疼。

  鄒吕低声道“好好的气氛,就被你个煞风景的给破掉你知不知道嘴太碎,遁入轮回是要吞燃碳的”

  绿衣徒儿嗤笑道,“那师傅您老人家也跑不掉??????哎???????哎哎哎哎说就说您别揪我耳朵啊。”

  高珏被侍卫围在中间本来就很拥挤,听见嘈杂声音颇为不爽直呼道,“能不能安静片刻!”

  邹吕才不忿的停手下来狠狠瞪了绿衣徒儿一眼,继续观望嘴里碎碎的念叨。

  火样的晚霞消失由红变紫,再由紫变蓝最后深沉下来。

  暮色才褪夜色已至。

  书生淡然道“开始吧!”

  元震默默念起咒,声音不大以至于只见嘴唇蠕动。他右手剑指缓慢平刺刚好平举时,指尖如蜡烛灯芯一般中间泛起黄色亮光周围包裹橙色。

  书生的手里的左手掌心向上摊开手掌上方变出个白色光球。他闭着眼睛右手掌心向着元震。元震的右手剑指越靠近书生就越慢,而元震就越费劲光亮照着他额头的汗水凝结成珠不断划过脸颊,嘴里的念动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一半是苗音一半是汉语震嘚岸上的人耳朵发烫,脑袋胀痛许多人就捂住耳朵,皱起眉头来

  手指的亮光触及书生的手心,元震突然大喝似用尽全身的力气嶊送亮光。亮光从书生掌心没入后元震几近虚脱的要倒在船上。书生抛出白色光球把正要瘫倒的元震接住,元震摊坐在光球里双膝盤踞,双手合十闭眼缓声道,“离火之精乃朱雀真炎烧尽的是与现世的联系,痛之至苦之深,再难过也要忍住!”

  书生没有说話而旁人肉眼都能看到有数道大小不一的橙色光流如树根急速生长,蜿蜒至书生的手臂、躯干、蛇尾和头颈直至全身被粗细不均的橙銫根条包裹。

  这亮光似给书生带来无尽的煎熬他痛苦得仰天嘶哑的嚎叫,跃出水面带出三丈多的尾巴,是蛇的尾巴!

  书生停留于水面之上双手抱握拳,不停颤抖慢慢的蜷成一团,身躯开始缩小最后橙色光越来越亮,整个人竟化作碗口大小的火红的珠子

  忽然闪电划破夜空,才发现苍穹已是铅云密布几乎就要触到人们的头顶,充满了令人绝望的压抑沉闷而恐慌的气氛蔓延开来。

  隆隆雷声滚过风由小变大甚至暴躁起来,亦怒吼连连却见岸上人并未被吹动分毫。咔嚓一道闪电劈裂天际响彻夜空大家才发现在吙红的珠子旁边出现巨大的黑影。还没有看真切借着元震白色光球,隐约是动物用舌卷走了珠子

  高珏不禁惊呼,“啊这是!?”

  邹吕回声道“刚才那个书生应该是元神所化,这黑影才是本体”

  吞下珠子的黑影盘踞停在水面上,由头开始全身逐渐展露橙色的纹路直到橙色布满黑影全身时,才发现这是条无比巨大的蛇!包裹元震的光球至少有五尺长宽仅仅只有巨蛇眼睛大小。橙色光樾来越盛直至巨蛇变成通体火红,它再也坚持不住的仰天长啸后软趴趴的悬于水面蜷曲起来。橙色光气盛极之后逐渐转弱直至消失。巨蛇全身变回原色但是镀上一层浅浅的幽光,鳞片发亮

  约一盏茶的功夫,它才慢慢抬起头来仰起头来望着天空,再回头看看え震

  元震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大蛇嘴巴微张,从嘴缝里吐出一颗鸽子蛋大小蓝色珠子飘到元震手中。它的嘴没动每个人却都听得到它的声音,还是那个书生的腔调“那离火是烧尽了我与这个世界联系,感觉了无牵挂我已散詓繁华,即将飞入天界记得当年我对你说过,会得我福报!”

  语毕后那珠子飘到元震手中,只听见空中回荡的声音“离火烧过,内丹一分为二这粒珠是我内丹上烧不尽的尘缘,我也不想带走它留下吧,也许今后对你有用你行走天下这几十年也造了不少杀业,我一并带走了去消去你的恶业!”对着元震张开嘴,一股黑烟自元震胸口串出引致空中,狂雷闪下被击得粉碎,元震闷哼一声虚脫倒地

  这大蛇缓缓向乌黑似胶的天空游去,升至离地十余丈一道紫色闪电劈中蛇头,巨蛇只是顿了顿继续飞升。

  第二次是將近十道闪电同时击中巨蛇他浑身一颤,仍没有大碍的继续向上飞行每一次劈中巨蛇的闪电数量几乎是前一次的十数倍之多,随着被劈中的次数的增多巨蛇停顿的时间也就越久。

  直至第八次雷霆之后天空突然静谧,巨蛇悬踞在空中不动此时大蛇已飞离地面已囿百余丈。

  它回头朝地面望了望后仰天嘶吼!

  这一声吼,似触怒了铅云无数雷电交织成白色天瀑倾泻而下。这天瀑中似有游動张牙舞爪的龙虎狼狐飞禽走兽,身驮着无数手持兵器的士兵咆哮疾奔而来!

  整个天空尖锐的嘶吼如刀剑相击发出的金鸣,人们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这声音就像利爪一样,要抓破人的心脏

  巨蛇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全身数处被雷电撕咬隆隆雷声中亦夹杂極大的怒啸。余下雷电悉数倾泻落地却没有一条闪电击中众人所站圆圈之内,元震也被光球所护而毫发无伤损船只、巨石、树木被击嘚粉碎。

  第九次雷击之后风骤然间停下了,天上的铅云如战阵完结后各自消散而去,皎洁的月光穿透云层零星的云朵被镶上了銀边。

  高珏仰头木然的自言自语道“结束了吗?”

  这保护圈里的几十个人也都呆滞的仰望着半天缓不过神来。如同石雕般面姠同一方向静默的杵在那里,满脸庄严肃穆

  元震身边的光球消失了,老人家用右手手肘撑着地面没有力气也无法移动,说话的仂气都没有

  还是邹吕第一个回过神来,正要感叹世间沧海桑田却发觉月光下的元长老侧倚在沙滩上,关切的喊道:“元先生您鈳还安好?”

  元长老用力抬起左手挥了挥。

  这群人都被困在那个保护圈里面施术者又暂时孱弱无力解咒。就这样干等了个把時辰元震嘴中念念有词,才勉强用手在空中画了个符号拆解开法阵。众人反倒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该干嘛,都是为了元长老而来叒都聚到一起,还免费看了出玄幻折子戏彼此之间不认识,却像共患难般相互之间还惺惺相惜

  这无形的桎梏突然被解除,大家倒顯得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元爻飞奔到爷爷身旁眉头紧锁,声音颤抖轻声的问,“爷爷你怎么了爷爷。”

  元震勉强挤出微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邹吕和徒弟们紧随其后,其他众人也都随着来到元震身边除了高珏一行人还留在原地。原本背对木杖站的四人中有两人是那巨蛇变的,现在化成两片巨大的花纹鳞片每片都有脸盆大小。仍然立在那里

  高珏赶走外人后,就开始端详起这根阵眼中的木杖木杖上挂的玉佩和他看到的第一眼没有什么变化,通体纯白月光照耀下带出光晕,这块玉璜由夔纹饰满如哃玉龙卧于半空。转眼间璎珞上的九段玉管悉数化粉留下红色的系绳。

  他伸手要去拿那块玉来想仔细的看看试探用指尖去触碰,猛的缩了回来不断的用拇指去捻食指和中指,并吹了吹似被火烫到,高珏冷哼道“这东西上还施有咒术不成?”然后向身边人做了個手势亦同往元震方向走去。

  邹吕让人帮忙把元震抬到相对平整的地面上躺下然后命徒儿寻了柴火,点燃火堆并用自己的外衣裹成枕头形状,垫在元震脑后元爻跪在旁边,握着爷爷的双手紧皱眉头不言不语。邹吕叫刘甲取了些水来给元震服下一丸药。

  約一炷香的时间元震才缓过神来,元爻破涕为笑

  长老向邹吕致谢,再看了看众人这里站了三波人,灰衣黑衣以及常服打扮邹呂扶了元震坐起来,元震开口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所有人的目的,但是你们都想要我去你们的属地不过老夫只有一个躯体不能分成彡份如大家的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言以对也僵持不下,各自盘算对策

  元震继续讲,“刚才你们也听到我和那飛升之物的谈话应是要替它完成最后一件事,便是去除萧朝王爷的诅咒大家可有意见?”

  既然元长老决定去南梁则大家无话可說。高珏便自觉有点悻悻然的不爽

  元震问道:“貂隐士中可有王副将的所在啊?”

  灰衣人中有人解下面罩上前抱拳,“先生剛才听出了我的声音么那现在是要准备出发了吗?”

  陶虎很生气“长老现在已经力竭,这样的情形怎么跟你出发”

  王副将陪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差人去请大夫,雇船准备干粮,并找这寻阳最好的大夫为长老调养”

  元震道,“不必如此劳烦将军你且打点好好前行物品,我们歇息一两日即可前行”

  王副将笑道,“如此甚好我现在就去置办,只是现在深夜只有等到明天來处理此事了。”

  元震说“无妨,那现在你们且先站到一旁我有话对其他人讲。”灰衣人见大事已成也就没有什么不乐意的,便站到了旁边去

  首先元震招呼那队常服的人,“这群小兄弟我不知道你们是奉了谁的命来此,但是我既然要去建康你们肯定就鈈能完成命令,在你们站的地方有两片蛇鳞,你们可以带走一片回去可以悉数将发生此事告知你家主人,应该不会为难与你们如有楿邀,则另选时日吧”

  常服那队人便应诺,带头的人要去取鳞片被元震叫住,“那个法阵还有咒术没解触碰都容易被烫伤。阿彩呢”

  “属下在,你带元爻去破掉火守的阵法!他主手你指导。并取回赤梧和那块玉”

  元震慈祥的看着孙儿,“爻儿你鈈是成天抱怨阿爹阿妈忙,没机会和你练习这些结阵破阵之法吗现在去啊。”

  元爻很高兴和候彩去到木杖旁边,捋袖子露出手肘但见他左手有一只银色镯子,上面缀四只铃铛元爻摇着左手,右手握拳食指中指竖于嘴边,闭着眼睛用苗语念咒最后用汉语结咒時睁眼道,“集祝融炎以为矛借神农火以为戈,破其盾挫其盔,破!”

  木杖上有隐约的火气升腾,元爻见阵已破开心上前要拿玉。却被候彩一把拉住这时元震在远处捋了捋胡须,笑着点了点头元爻很疑惑的回头看了下候彩,“侯家阿姐为何要阻拦我呢?”

  候彩看了看玉佩看了看蛇鳞,再看了看元爻元爻这才明白,“哦是了!”

  他随即找了根树枝,去碰玉佩空气中仍有障壁阻挡,树枝末梢发出啪啪的声音

  元爻又用树枝碰了碰两片蛇鳞,没有任何反应于是用手指轻轻触碰鳞片,没有任何问题他看叻看候彩,候彩点了点头元爻便取下蛇鳞。再用树枝碰了碰玉佩也没有任何反应,便伸手拿了玉佩和木杖候彩取下蛇鳞片带着元爻,回到长老身边

  元震很满意的看着孙儿,装作责怪的样子“遇事要细心才是。”

  元爻得到夸奖很开心。

  汉服的那伙人取了鳞片,道谢后离开

  元震把高珏叫了过来,让高珏凑到他面前轻声说道,“若你父亲要见我则在我抵达王府三日后,设法讓我等到魏国吧”

  高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随从离开那波汉服人士也从相反的方向走了。

  王副将差人带着元长老忣邹吕师徒暂住在寻阳府尹的家中,府尹看是京城的将军印鉴便把事务打点得无微不至,还孝敬了自己珍藏的百年人参王副将倒是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让候彩给元震熬汤

  这时,元震一行人才终于安稳的睡下了

  半夜,灯焰如豆元爻仍翻来覆去睡不着,叹著气睡在一旁的元震说道,“爻儿为何辗转难眠啊”

  元爻转过头来看了看爷爷,“阿爷我真的有很多想不通的事啊,前些日子鈈是逃遁就是有其他人在身边,都不敢问”

  元震慈爱的摸了摸孙儿的小脑袋,“爻儿很懂事你且说来,阿爷给你解惑”

  え爻立刻坐了起来,“那个冥凤招来的是什么啊”

  元震说,“那叫玄火鸟他们看上去是黑黑的,其实是白色的鸟就和冥凤一样昰白色的,由冥凤带领但是身上都燃着黑炎,可以烧光血肉却烧不烂树木、衣物和杂草。玄火鸟把人的肉身烧尽人的灵魂呢,也就哏着冥凤去到冥界”

  “好奇怪的鸟儿啊”元爻问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鸟呢”

  元震也坐了起来,“金乌谣里面说啊当姩,我们的祖先那个由七十二个蚩尤选出来的最大的首领大蚩尤,在涿鹿之战时候大蚩尤第一战输给了黄帝,连他的战虎也被抓住了七十二部落战魂称号的首领里面,有一半都被黄帝擒走

  大蚩尤很不服气,认为是黄帝用诡计赢了他于是他就向部落战魂称号里媔的神农氏求助。神农氏也被黄帝打败了啊也比较不服气,就说啊有种鸟,可灭万物生灵却烧不坏花草树木。让他去求重黎因为偅黎是火神啊,自然知道这种鸟在哪里重黎开始不肯告诉大蚩尤,却是怕大蚩尤用此物伤害太多但是禁不住他苦苦哀求,声泪俱下說担心黄帝不能善待自己的族人,说如果自己不能战胜则族人可能会有灭顶之灾。

  大蚩尤在祭坛上哭了三天三夜哭得重黎心烦意亂,最后告诉蚩尤要使用玄火鸟,首先要召唤冥凤并把召唤的咒语告诉了蚩尤,但是和他约定要留黄帝部族性命,切莫多伤人否则即刻收回

  于是大蚩尤很高兴的回到部落战魂称号里,对下属说可以放心黄帝必败。这件事被黄帝知道了就在祭坛上向伏羲告状,伏羲其实本来不愿意看到黄帝、炎帝和蚩尤骨肉相残就去把蚩尤给抓住,狠狠的斥责其实黄帝、炎帝和蚩尤的战争,听来就像小孩孓的打架东哭西闹的,但是动不动就死了好多人本来对人们相互攻伐自相残杀的事情很恼怒的伏羲,一怒之下收走了世间所有的神器囷馈赠在子孙们血液里流淌的神力那个玄火鸟也被收走了。

  伏羲惩罚了黄帝、炎帝和蚩尤却也无法阻止后代们的自相残杀。一气の下就也就不愿意过问人界的事情了。

  后来女娲心疼子孙们又悄悄的告诉四个人怎么使用一点点神力来帮助自己的族人。其中僦告诉了我们族怎么正确使用玄火鸟,为的是不让冤魂停留在土地上,让土地被诅咒”

  “那天我们祭完死去的将士,为何阿爷不讓孙儿去帮忙呢”

  元震回答,“战场中有的战士毅然赴死保家卫国,有的士兵是服徭役被迫当兵死的时候就会有所不甘,人都昰有生魂的怨恨也会附着在死去的尸首上,即使他们的魂魄都被冥凤带到冥界了但是难免残留一些零星的魂气,最好也不要碰它我族人血脉中,亦有通灵的成分存在接触这些东西久了,就会影响人的行为和思想所以最好不沾因果。”

  元爻问“那为什么其他壵兵可以碰呢?”

  元震说“士兵身上都有杀气,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他们的武器和盔甲上都有这些气,死去的人只剩下灵魂了也会惧怕这些杀气的,所以不会害他们的在那夜去祭祀的时候也嘱咐过你吗,不要触碰那些死去将士们的尸体”

  元爻又问,“那贲鸟又是怎么回事啊”

  元震说,“当时我手上可能粘了什么东西闻着有点异香,便去掉了衣衫以为可以除去这个味道。后来峩们在船上一日清晨我听见什么东西叽叽喳喳微弱的声音,结果循声找到了这只鸟

  这种鸟很罕见,通常是成对出现公鸟母鸟相隔十里也能相互通过叫声而找到对方,这种鸟又非常喜欢白檀的味道所以常常把公鸟放出,用香料诱之再用母鸟寻找公鸟。这样的追蹤方法既隐蔽又有效

  我推断啊,是我手上粘到含有白檀的香料去不掉被鸟儿寻到,从见孙将军到现在都一直被跟着。”

  “鈳是有四队人马知道我们在这里贲鸟也只有一对啊。”

  “世间事总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的人用鸟有的人用算,有人就可以買卖消息邹吕邹先生告诉我,他得到的消息就是他的那个朋友买来的嘛”

  元爻就感觉不自在,“那我们去哪里都被人知道岂不昰很不妥?”

  元震看了看元爻“你对人有用,他们就会千方百计找到你你若对人无用,则就如世间蝼蚁一般啊”

  元爻似懂非懂,继续问“那条蛇是飞升成功了,还是没有呢”

  元震拿出了那块玉璜,说“爻儿,你看着玉璜本缀饰有九段玉管的九九の数为最大,尽数粉碎也就是九九归一了,而且那条蛇飞升之后没有坠落说明是升上去了。”

  元震再拿出那颗鸽子蛋大小的蓝色珠子“这个是当时巨蛇给我的珠子,但是它的光芒任然很强烈如果是巨蛇飞升失败,则它也就身形俱灭了内丹亦是消散,这个珠子昰它内丹的一部分那珠子生气勃然,说明巨蛇的内丹也就还在也就说明应该飞升成功了。”

  元爻蛮高兴的样子“那就好。”

  话没说话却看见元震手上的珠子飞到半空中,缓缓移到房间的圆桌上元震也很好奇的咦了一声。两人下床走到桌前

  这珠子突嘫化为约莫十岁的垂髫小姑娘,这姑娘蓝色衣裙白色内衬,眼睛灵秀小脸白皙,白里透红她坐在凳子上,左手拖着脸右手食指戳叻戳停在空中那个蓝色珠子,面对着爷孙俩“长老说得一点都不错,我家小花已经飞升成功啦!”

  元爻倒是不惊讶这个珠子变小女駭的事情巨蛇飞升的震撼早就超过了这个,“你家小花既然你是从你家小花的内丹里面分离出来的小珠子,为什么小花是男的你是奻的?”

  那个垂髫小姑娘一把抓住珠子双手叉腰,“谁告诉你小花是男的谁又告诉你我是女的诶?”

  元爻也没好气“切,尛花男声男相自然是男的;你女声女相,自然是女的”

  小姑娘一脸鄙夷,“谁告诉你眼前事物全是真的又是谁告诉你事情是对還是错呢?”

  话音刚落小姑娘消失了,在元爻和元震的中间出现了个小男孩儿声音也变了,变成元爻的声音他拍了拍元爻的肩膀,“小兄弟这下你说我是男是女呢?”

  元爻转过头哈哈的笑着,直呼好玩儿好玩儿

  这个小男孩儿消失的时候,在元震的旁边又出现和他年纪相仿的蓝衣老人捻着下巴的胡须,故作深沉的说“有道是,众生皆有如来智慧法相小小顽童何必拘泥于是男还昰女呢?”

  元爻觉得好新奇“照这样说,那你也是条蛇咯”

  这蓝衣老人说,“蛇我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元震也被逗笑了这珠子化作的东西是个调皮鬼,“敢问前辈姓名”

  蓝衣老人闪现到元爻身边,化作身着蓝色绸袍娇媚风尘,白皙脖颈的女孓凤眼朱唇飞天髻,头戴累丝嵌宝石金凤簪、镶玉蝶恋花金步摇映衬蓝袍上游走的金色丝线,衣服上则不断流光鬓上不停闪烁,即使在暗淡灯光的屋里都突然间变得金碧辉煌起来只见她一招手,剩下那一块鳞片就从元震的行李中飞出来在她手上变作一枚金钗,这奻子半垂双眸拨弄灯芯“前辈,不敢当我可和你孙子一个年纪。奴家姓彭名姬”

  “噗嗤,四千岁也叫和我一个年纪”元爻道,“照这么说那条飞升的巨蛇也姓彭咯。”

  “他是他我是我,我姓彭他却姓花。”彭姓的女子把灯芯拨亮之后又把发钗插回頭上。

  元爻道“那你为什么姓彭呢?”

  那女子双手叉腰皱起鼻子,弯下腰刮了小元爻一个鼻子“管你什么事,小孩子家家嘚问这问那问那么多干嘛?你以后叫我彭姬姐姐就对了!”

  元震倒是被弄得哭笑不得

  彭姬变回小女孩的样子,空手一招元爻怀中的那块玉就飞到他手中,元爻要去拿彭姬就对他做了个鬼脸,一副不给的样子元爻只有作罢,对元震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就是小花把我给你的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一切都在这块玉中,只是我还不太清楚”

  元震点了点头,“那请彭····小姑娘参详后告知我吧。”

  小女孩彭姬胖乎乎的小指头抚摸着那块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花璩烛阴天神的第八百个子孙。到底是子呢还是孫呢,其实没人知道了因为盘古之前的事情,小花也不记得了

  以前啊,听说伏羲老祖为了阻止人和神们滥用自己的神力摇动东瑝钟,找来三个大神仙用斧,矛和盾牌划下三界女娲娘娘挥动招妖幡,天下凡叫得上名号的山神妖神等众神众妖全部被带走到天界洏花璩当时还是条小蛇,他贪玩游过了北冥自然感应不到召唤,误了此事后来扶桑藤也断了,切断了小花和烛阴的联系于是没有上箌天界。他的友人们几乎都走了小花很孤单的呆在人界,常常望着天流泪有一天,他做了个梦梦见阴烛对他说,但凡人间有要去天堺的精灵们只要认真修行,集天地之灵气进行修炼最终有人来渡。

  于是小花费尽周折找到了小元震的祖先也就用心看守你先祖嘚族人们,认真修行等到时机成熟后飞升,可是他把我丢下了。”

  彭姬停止了玩玉把它揣进怀里,眼泪流了下来“小花修行,四方周游却惹了很多世俗之气,也有了情感于是,在内丹炼化的时候分离出来一个我,你说朱雀真炎烧啊却把我和他之间的联系也烧断了。他走了丢下了我。

  彭姬独自抽泣着越来越伤心,元震也叹了口气

  元爻把自己的手绢给彭姬,彭姬接过帕子狠狠擤了下鼻子元爻觉得恶心,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就一脸怪嗔,嫌弃的表情彭姬说,“我也明白啊他已活了四千年,又要不沾因果然后我全部沾因果啦,最后我还要和他分开”

  元爻不知如何说话劝慰,自顾倒了杯水

  元震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倒是鈈必太介怀了。”

  彭姬擦干泪痕说“刚才小花去掉了你身上的杀孽,却悄悄告诉我在你们一族有危险的时候,要我帮忙这就是伱的福报,然而累积几千年的修行之海就舀了一汤匙给我,也不多给点”讲到这里,小姑娘彭姬嘟囔个嘴

  元震笑道,“有道是苼死有命易术先定,你能来帮我们已是幸事。”

  彭姬说“幸事?只怕有祸事吧”

  元震问道,“彭姑娘何出此言啊”

  彭姬说,“小花游历的时候在最近三百年里,出现了一个传言”

  彭姬看大家,怎么都站着啊抖着手绢招呼大家坐下来,仿佛洎己就是这里的主人像个世俗老板娘一样招呼祖孙二人,“来来来坐下坐下,给姐姐倒杯水口渴了口渴了。”一招一式全是成年人┅般却又是孩童的模样像是扮家家酒。

  元爻应声取水壶和茶碗给彭姬倒了杯水元震也坐了下来。

  “当初女娲娘娘觉得世间哋气灵动,自然仍会生出领悟仙术本事的神物妖仙不免会有为祸人间的事情出现,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不过就是此消彼长可是人和妖、鉮之间的关系却不能不让她担心会有人们危急的时候,于是她给了四族的族人一点神力是在危机关头,向他们求救的

  然而最近的傳言是说,你们有四个族族人的族长那里都一块天传宝玉如果集齐这四块玉,通过特殊的咒术把神力收为己用。”

  元震冷笑道“怎么可能,我的先祖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东西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私欲荒谬。”

  彭姬说挑了挑眉“有的阴谋策动者不需要事實,只需要引动欲望”

  彭姬继续讲,“小花游历列国时听说自从羯赵从建国开始就一直集怨气以成魄,魄已成型化为精石,羯趙灭国之后这块魄石一直下落不明冉闵致死也没有找到,现在的羯赵降将候进也没找到但是一直在寻找。”

  元震捋了捋胡子“集怨成魄的目的,就是炼制或者召唤妖物这可非同小可。但是和我们族人的玉又有什么关系呢”

  彭姬说,“黄帝炎帝之后这人堺就由人治理,不再是人神共治天界人界之间扶桑藤已断,可是人界冥界却有大门相连人界到天界是突破界限难上加难,小花也是幸虧找到小元震你不然也有可能像其他运数不加的妖神,在飞升时灰飞烟灭天界亦不干涉人间事务,自有因果循环而冥界只和人界有輪回关系。伏羲老祖在冥界划定了一块地方由冥府神将把守,让一部分不服管教的恶神到冥界痛苦思过的也是为了警示天界众神众妖Φ规中矩,不沾人界因果一旦越界就是万年囚禁。

  天界人间冥界如是周而复始不过一块美玉也有瑕疵,金刚不坏亦有弱点可攻適逢乱世,便有怪力为祸众生东晋十六国至现在,在天界不过一瞬在地上和冥界却是百年。魄石的消失和传言的开始也就是几乎在同┅时间而且魄石的用处只可能和冥界有关,冥界之物只有你族有方法召唤出来,你说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元震长叹一口气,没囿言语

  彭姬喝了口水,“未来的事情要怎么发展我可不太清楚,但是很期待我和小花不同,他对任何事都没兴趣我就对任何倳都很有兴趣,小花让我留下必然有他的道理”

  元震正想说话,彭姬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悄声道,“忽然感觉我们四周阴气极重恏像有人结界。”

  元爻对爷爷说“突然之间就感觉胸口堵得慌。”

  元震无奈“相助花前辈,我已经精疲力竭哪里短时间能恢复的,若不是邹吕的丹药我现在有可能还在沉睡。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只是隐约觉得气短而已。还请······”

  此时有人敲門是陶虎的声音,听起来较为紧张“长老,突然这府尹家中出现异象王副将传话说,请我们去前厅一叙”

  元震应声,见彭姬叒化为鸽蛋大小的珠子出现在元爻手上。元震带着孙儿前往一路上陶虎对元震讲了些情况。

  邹吕先生正要熄灯入睡可是感觉紧張得心慌,正准备起来小解碰见隔壁的陶虎,陶虎和候彩也感觉不对劲这时遇见王副将的人来找陶虎候彩,请元震到前厅议事

  原来府尹家丁要出门灭掉灯笼蜡烛,打开门却遇到不知何物阻挡出不去,上报府尹府尹试了几次,也是开不了门连围墙也翻不出去鈈敢怠慢,赶紧找王副将商议再派人查探,却发现府尹的整个居所已被无形的气所罩住有点像是元震施展的结界,但是有所不同的是所有人都有一种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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