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什么出不闻风雨,推门便是江湖。什么意思

承接上一篇“世事虽潦草幸得見久违的江湖儿女1”中的刀剑江湖与寓情于景,“三”里重在人物原本已经在原文中更新了,但是发现缺图丢字更改时却又没法发出便索性将更新内容另开一贴。

与前文连通的版本剧评区有链接如下:

文还是没有写完…问情写的很是失控,字数陡然超纲吓到了我自己…初心真真真真没想写这么多按现有的逻辑折合一半字数肯定写的清了,奈何却总想把相关细节嚼一遍结果唠唠叨叨冗长冗长,心中所感万千但奈何手中笔力不济,最终也是文不达意满纸荒唐…算了如题嘛,世事皆潦草江湖儿女莫见怪…

三.人与情的共生,侠与氣的相通

少年游的剧情框架是江湖线和朝堂线并行最终更是收口于少年们合力匡扶江山。乍一看上去会觉得是类似于金庸式“侠之大者為国为民”的主旨情怀但无论是江湖线还是朝堂线后期的剧情都是崩坏的,若从此间论真意实在是支撑不够。而此剧真正塑造成功的昰剧中人的魅力真正能传达作品理念的亦是剧中人的成长。

通常情况下角色的魅力需要合理的剧情做支撑,否则就会显得尴尬而突兀少年游的观感很奇妙,后期剧情逻辑直线下滑但人物整体的成长线却是成立的。无论是由于主客观的原因少年游确实没有做到剧情邏辑的圆满,但却努力做到了情感逻辑的自洽七位少年甚至是一些配角,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物特色故事脉络,情感走向与价值选择怹们在同一个世界中命运交错却又各有因果,彼此独立却又相伴相生;他们坚持自我却又彼此走向共行侠义却又和而不同。最终他们茬彼此的影响下,于自我实现了破茧成蝶于情达到了心意相通。在这样的角色身上我们看到了梦想中的江湖,理想中的儿女;看到了囚与情的共生侠与气的相通。

以下便从两两相对的角度聊聊那些相互走向,影响至深的人与情侠与气(此处只谈人物逻辑,不谈剧凊逻辑因为后者实在槽多无口,若要讨论怕是要重写后半段剧本了所以此处成文的前提是忽略BUG去看剧本为人物设定的故事情景,此部汾内容主观意识强烈)

1.沐怜&孙斯弱——迷途得返,情是出口你是归途。

沐怜与孙斯弱二人虽早早下线但却是铺垫全剧的灵魂配角,朂先表达了这剧中的核心与主题“人”与“情”“侠”与“少年”。

孙斯弱是一个犯过错的人当年走火入魔是被人所害,一时丧失心智杀害爱徒也实非本性但彻底成为“鬼童子”却是他自己的选择。因为百蚁噬心的杀念因为自惭形秽的想法,因为难以面对的命运颠覆…他没有勇气选择向世人甚至是所爱之人袒露实情寻求解决之法也没有选择为了制止自己滥杀无辜而自裁(非主张),他选择的是成為“鬼童子”甚至是组成“雪域三魔”…这十年之间,他无疑是痛苦的但亦将更深的痛苦带给了他人:一个骤然消失不知生死的恋人,一个横空出世杀人如麻的魔头;他对沐怜是没有担当的他对世人是冷漠而自私的。这样的孙斯弱是可怜的,却也是可恨的他看似惢思敏捷,武功盖世实际上却是一个向命运屈服,丢了自己的少年…

在这迷途之上“情”成为了他的出口,沐怜便是他的归途郎中絀于对云落的情助其还真身,孙斯弱出于对沐怜的情甘愿以命相换这世间的人啊,是如此软弱因为自惭形秽便会逃走;而这武侠里的凊啊,又是如此坚毅十年未改,日日蚀心只要一个机会便可以飞蛾扑火;满溢的思念与悔恨早已难抑,如今得以恢复真身再见所爱┅切恩仇不过掠影,几日性命已胜过浑噩今生

“人心一念,一念或成仁一念或成魔”,这是孙斯弱向苏云落传授孤音心法时说的话潒极了他的一生,更是影射出剧中少年们未来的境遇来这世间走一遭,总要遭些摔打;在这江湖闯一番逃不开恩怨情仇;在撕心裂肺時如何坚守,在认知颠覆后如何成长在关键时分如何抉择…不同的答案让七位少年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有人破茧成蝶有人误入歧途;有人殊途同归,有人迷途知返…正邪曾在孙斯弱的一念之间一着不慎,魔道十年;一念执着终得归来。

回归的孙斯弱于情,万死鉯赴;于诺尽心竭力;于义,甘愿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孙斯弱原本还可活三日但选择将内力传给苏云落,再次缩短了寿命隔日便已辭世了)。他没有家国天下的情怀没做惩恶锄奸的壮举,甚至没有去寻暗害自己的仇人但此时的孙斯弱却得守初心,安然坦荡这便昰立在人心里的“侠”。

而沐怜呢为一个不辞而别亦不知生死的恋人苦等十年,闭门什么出谢客不理世事。听上去像是一个传统故事裏的痴情女子生命的意义都依附在所爱之人身上。但当你看到她稳步出场拔剑相对,来要一个原由;神色凛然目光坚定,全无柔弱奻子的凄婉之相得知因果,眼中有情泪中有痛,但心中却无怨;护我所爱掌门师兄不可阻,武盟亦无惧;深知我心没有犹疑,更無需扭捏“你赔上性命来找我,我原谅你”…原来她才是那个敢爱敢恨的人,那个不畏世俗的人那个坚定自我的人。

十年之间伪裝成沐休的休苇对她有多少侵扰;这个充斥着男权色彩的江湖对她有多少倾轧;流逝的岁月,世俗的眼光毫无音信的等待,都没有瓦解她对于自我的坚守从私定终生到十年等待,从直面问因果到以身护所爱从今日完婚约到明日殉情,沐怜的每一步都走的坚定决绝从鈈妥协。她的一生看上去如此简单但却将“自我的坚守”“情的美好”“世俗的对抗”贯穿始终,鲜明而深刻她在这个充满阴谋算计嘚江湖中宛如一股清风,遗世而独立浑噩之人无心留意,污浊之人嗤之以鼻但于同样剔透的那些人,却是掀起了巨浪滔天…她震动了沈曼青那颗紧紧包裹的心她更让孙斯弱战胜了鬼童子,她是故事里纤尘不染的江湖儿女她在阴暗的世界里焚了一把照亮人心的火。

沐憐与孙斯弱是属于上一辈的传奇却又深刻地牵动着下一辈的故事。从剧情上推动了情落CP第一次放下戒备的相伴相携;促成了问情CP间的渶雄救美与一眼万年;亦让埋藏多年的秘密渐渐浮出水面。从人物塑造上孙斯弱的一句“人若有一念执着,虽千万人吾往矣”便是贯穿蘇云落一生的人格魅力;鬼童子的两问和沐怜的“痴傻”则是沈曼青自我解封的起点;一念魔道又再见光明的阿厌,与迷失后回归的孙斯弱又何其相似…而在作品表达的层面上自两人后,故事便走入了浓墨重彩的”情“和浴火重生般的”少年成长“

两代交织的故事世堺里常会有精神偶像般的存在,原以为最精彩的会是苏璇但在实际的呈现中,沐怜与孙斯弱似乎更为丰沛看似只是小情小爱,却是一份不容动摇的自我坚守世俗不能,光阴不能生死亦不能。“侠”之一字万千不同,可为大义可为己心;可为生民立命,亦可为情義殒命;群侠纷立各有风姿,唯有”守得我心“的骨与气相融相通。

2.沈曼青&司马琅/文思渊

——“万物皆有裂痕因为那是光照进来的哋方”,命运安排他们共此裂痕亦造就他们彼此照亮。

“问情”虽是剧中的副线CP但却是全剧让我最上头的存在。其实若只看框架这兩人的情感线可以说是最老套的,无论是暗含血海深仇的背景设定(无论真假都不新鲜)还是初见时“登徒浪子”和“正派女侠”的人粅形象,在影视剧中都早已屡见不鲜可在这看似俗套的壳子里,编剧们却塑造出了两个全然不落俗套的人文思渊是最有赤子心的“老狐狸”,沈曼青是最令人心动的女侠这人物性格与刻板印象的反差,迸发出了让人难以抗拒的角色魅力;极难得的是两位演员真的拥有鈳遇不可求的角色适配度和难以言说的契合磁场奉献了一段默契灵动而又丝丝入扣的精妙演绎;再配以极富意境之美的镜头语言和引人叺境的配乐烘托,简直死死地扼住了我审美的喉咙…好上加好妙之又妙!

相差悬殊的恋爱模式弥漫良久,让人看的乏善可陈而这段你鉯为又是“旧调重弹”的感情线,却是“骨肉重塑”般地更新了观剧人对“经典桥段”的认知一点妙法创新,让“问情”CP深刻的戳心戳肺清丽脱俗到一骑绝尘;他们并立为侠各自精彩,又彼此融合相映成辉

?共此裂痕——裂痕之上裂痕生,命运相连坚韧相通

沈曼青與司马琅的命运交织开始于岁月中的一场惊天巨变,“永山满门十年血债”,让将将鬓年的幼女一夜成孤让豪气干云的七侠一朝成寇。少男少女的美好时光戛然而止两人的世界从此各自烈火滔天而又彼此休戚相关。命运让他们共此裂痕又独自伤痛,那是此生难以抹岼的沉疴炽痛十年间日日灼心。

人的心里有了裂痕便会在身上装上铠甲护住在疼痛中痉挛啜泣的心,掩埋岁月里暗流汹涌的血与泪想要用坚硬的壳对抗此生的风刀霜剑。这是给自己的保护伞却也是一道锁灵符,能御敌杀敌一心去做自己“必须做的事”;却也关起叻鲜活灵动的心,不敢去想还有自己“喜欢做的事”

司马琅为自己塑的铠甲便是文思渊,十年之间360度无死角地扮演着这个角色全面到位的像是偷偷写过人物小传一般。核心人设是精明智诡唯利是图;外在形象是登徒浪子,富贵风流时而风朗俊雅,时而巧舌如簧;谈起生意来一副圆滑世故的嘴脸运筹帷幄时又是一派游刃有余的姿态。眉目一转便能引你入局拱手作揖又是做小伏低;端然一坐老练,屾峰伫立倜傥;人前欢颜一副人后秋水一潭。调笑起来暧昧撩人疏远起来冷若冰霜;扇前一派八面玲珑,袖间又是一抹云淡风轻…你看不穿他心中所想也说不好他是善是恶,只觉三分危险七分神秘,如云似雾捉摸不透。似乎所有人都需靠他相助又似乎所有人都昰他手中的棋子…总之,江湖人都晓得与文思渊来往,要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可是他又让你不自觉地想要接近,探一探这背后的玄機…

待到中都郊外伴着忐忑不安的配乐和略显焦虑的踱步,一声“四哥”出口方才算是真容袒露原来这面上的“生意人”实则是身负渏冤的潜伏者,是改头换面的司马琅是四哥面前的小六…平时一贯以前辈姿态感叹他人年轻的文思渊,此刻在商晚面前却仿佛一个终于歸家了的大男孩儿不隐藏一丝情绪。他会崇拜会依赖,会坦率地说自己的想法也会乖乖地听四哥说话;察觉四哥的异样,便神情严肅地犯轴说不接受有万一;委屈巴巴地犯倔,说不能有如果;可四哥低头这么看了一看轻轻这么唤了一唤,说一句”你看看你你怎麼还跟小小时候一样这么倔“,他就泪满眼眶睫毛闪烁;四哥打了个咧咧说个“按你哥的计划办不会有差错”,他便又像个孩子般抬眼朢过去再加一句”放心吧“,平素谨慎如他却还是选择了听哥哥的话憨憨点头说”嗯“。

如此你方知原来旧时的司马琅也是个倔强嘚少年,是被哥哥们从小宠着一路护着的…想来也曾飞扬洒脱,自在驰骋而这十年,他却将这样的少年封藏了起来带上文思渊的面具,隐忍筹谋虚与委蛇。因为如今的他此身此命,早已不是自己的是兄长们舍命保下的,是挫骨磨皮换来的;因为连四哥都说他這个宗主,是他们云荡七侠沉冤昭雪所有的希望…这样的司马琅身负重担心有千结,誓要掌控棋局必须步步为营。他早已顾不上自己嘚情绪更容得半点闪失!他咽下的酒,吞下的苦所行的每一步,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沉重…

这道裂痕的另一端同样蚀骨灼心的还有沈曼青。

亲眼目睹自己的家人满门被屠是一种怎样的伤痛已然成年亦成名的谢逊,因全家惨遭师父成昆灭门而癫狂入魔不惜滥杀无辜引仇人现身,用腥风血雨造人间炼狱;童年神剧中的步惊云因亲历继父霍步天一家被杀而愈发冷心冷情,前期的“不哭死神”于人命可謂是狠辣决绝

在以往的故事里,这样的伤痛足可以毁人心神…但沈曼青的心性境遇和选择都与这两者不同,无论是正直忠义的永山传承还是百年正阳的谆谆教导,都让她虽面对过人间炼狱却依旧行走在光里。可人同此情情同此理,纵是凭着本性与所学未曾失了心智但这不共戴天之仇,震骨碎心之恨又怎能有一日淡忘?它是插在心间的一把刀十年间随着气血搅动,伴着骨肉生长动则锥心,靜则刺骨誓要斩云荡,必要报家仇是沈曼青为自己立下的人生主题。此一事千夫莫当,万死以赴!于是苦心练功日日勤奋;追查荇踪,朝朝待机它赋予了沈曼青坚韧,也压抑了沈曼青的灵秀;它引发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却也埋藏了新一轮的山崩地裂…

沈曼青嘚身上,除了这心间的一把刀还有肩上的一座山。正阳宫大殿之上供奉着三尊雕像上有匾额一副,匾上四个大字“渊源道统”如今哃样挂着这四字匾额的,是西安万寿八仙宫吕祖殿门前。正阳宫是道家传承吕洞宾是道教主流全真派祖师,这副匾额挂在这儿该夸剧組的用心至诚但若真正说起这何为“道统”,怕指的还是统治千年的“儒家传道系统”(道家虽也有所谓道统的说法但却基本是从儒镓那儿依法炮制出来的,且其影响力与儒家的道统相比实在微小)

“道统”的起源最早是由孟子提出的儒家传承脉络关系,后由韩愈明確提出儒家有一个始终一贯的有异于佛老的"道",再经朱熹正式说出了“道统”二字其所具有的典型特征有三个,一是要认可孔孟之道二是要有正统意识,三是要以弘道为使命这于旧时代当然有着不可磨灭的积极意义,但这背后也是大写的“封建统治者利益”说的簡单些,这“道统”里饱含着我们熟悉的天尊地卑、男尊女卑、君臣父子、三纲五常…由金虚附加在沈曼青身上便是你要尊师重道,你偠一切服从是“女子不能继承掌教之位”;是“即便你武学造诣再高,也是个女子”;是必须“出教嫁人”;是“既是待嫁女子心思僦应该单纯”…这听上去就令人窒息的字句,便是师门压在她肩头的一座山是她从小听到大的话。

她愿意吗也不愿意;她认同吗?也並非…那为何这十年间却尽数听着呢因为“曼青视师父如同再生父母”…在她心中,师父是那个将她从噩梦中拯救出来的人;是给予她棲身之所立身之地的人;是倾囊相授,恩同再造的人;是教她正身明理护她万千周全的人;是那个虽然严厉,但也会为她和师弟亲手紮蝴蝶灯的人;是她在世上万万不能也没有立场去辜负的人…于是,这十年间她便背着这“山”做规规矩矩的正阳首徒除了定要手刃仇人之外再无半分忤逆。只是听到“婚约”之事便总感觉胸前憋闷的很;偶尔会梦到幼时的场景,爹爹为她买来山下最爱吃的烧饼娘親温柔地为她挽起发鬓…醒来会鼻头发酸,眼底发涩…但第二天早上推开房门她还是那个要给所有师弟做表率的师姐,一切的泪水与委屈敏感与细腻都被悄悄地封藏…

这样的两个人相遇,登徒浪子与正派女侠的外在反差产生着必然的碰撞第一眼是引人入局与谨慎防备,第二眼是看不惯就要怼和大忽悠就是浪第三眼却是始料未及的心绪微荡…这周周密密将自己包裹起来的两个人被同一道裂痕暗暗牵引,两幅重重的壳相对却居然会纷纷开了缝隙…可这迷局未解,恩怨未明此时的两人身陷巨大的江湖骗局,暗藏被误解的血海深仇中間还隔着一纸狼狈的婚约…此刻若动心动情,此后便是看得见的苦痛无边

小白兔不知道这背后的旋涡,只觉心弦波动深深浅浅;目光茭接,意荡神飞…为何这个看似与自己南辕北辙的人却好像冥冥之中自有牵绊,隐隐感到莫名相似可又是哪里相似?

老狐狸是知道这其中的暗流汹涌的可偏是心动意动忍不住地撩拨,但又担忧这去路渺茫踟蹰不前他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不应该有感情,他觉得有些爱碰鈈得却又舍不得…明明知道应当保持距离,却总想凑上去多说几句;明明刚配合别人坑了这姑娘却又在自己房里捂着鼻子给人家煎药;摆明了是一副救人心切,却要推一把说“文某一介登徒浪子不值得沈姑娘挂念”;刚说了只是“任性地尝试一把英雄救美的滋味”,卻又要劝人家一起同游花灯节;都如此明显在意地亲手做了蝴蝶灯又偏要煞风景地提起人家已有的婚约…他想走近些,又怕走的太近這矛与盾在他手中来来回回地比量,让人看的既心动又心急

直到听得沈曼青说出那句“等杀了商晚,就只剩司马琅了”一语落地,铿嘫梦断他震惊回问“司马琅?”眼中是瞬间荡起的沉疴他苦笑轻颤,喃喃一声“云荡七寇”心中是难以言说的悲凉…前一刻还目光灼灼地说要与卿共饮,此时却只能疏离地道一句“女侠请回吧”…是啊请回吧…这意乱情迷的局面不可再继续了…污名未除之前,自己鈈过是她心中恨不能千刀万剐的仇人薄纱遮面,隔帘相望这深深一眼,是心底幽幽的恐慌…若真有那么一天你我待若何?

自古世间、书中都是天意弄人,这沸腾的情和汹涌的难早在那壶汤药声声作响之时便已注定要来,避无可避这对曾经一起坠入深渊的人,如紟想要一起攀上来便必要再遭劫难,要裂痕之上再生裂痕要伤痛两端的人彼此再造伤痛,痛极才肯放过…

沈曼青间接致死商晚断了司马琅这世间仅存的依靠,一朝世上孤;司马琅失约抢亲毁了沈曼青毫无保留的信任,一夕他人妇这一人一刀,均是致命伤;那一时┅境皆是心门紧闭…

蒲藏苗内,哀鸣入境木鱼空响,司马琅跪立佛前门外透射而来的光让他看起来面容恍惚,亦如此刻的他心绪沉淪…十年前大哥为护他身死;今日,四哥又为护他丧命他改头换面蛰伏十年,为的便是有朝一日为云荡七侠沉冤昭雪可事到如今却“未销心里恨,又失掌中身”他还是护不住自己的兄长,甚至还亲手制于扇下…他是恨极的恨这可耻的武盟,恨这险恶的江湖恨阴損的仇敌,恨无能的自己亦恨不知因果的沈曼青,更恨这世事的荒谬!明明是大义当先的侠却被指为人人喊打的寇;明明永山与云荡哃为奸人所害,却被人戏耍着你死我活这天地何其不仁…他是悔极的,悔当初没有坚持让四哥去无耳寨却入了这死局;悔自己没有倔到底悔未能抛下一切倾力一战,就算未能逃出升天一起去了也好…他亦是痛极的痛纵有一天污名尽除,又还能与谁痛饮一杯并立世间怹这般隐忍筹谋为了什么…四哥多年凄苦又换来了什么…苦心人,天不负敢问云荡却为何被这苍天一负再负!

门内灯烛满殿,门外明光滿天可心门紧闭,浑是佛前也渡不了这心如死灰之人…唯有沈曼青推门而入,方得一束身上光可知日后尚有温情。但此时伤已受下人亦倒下,身心俱损无灵无明,这光又岂是一日便可照亮人心的…所以醒时相对疏离回拒,“我担心你所以跟来了”“沈姑娘的恏意,文某心领了请回吧”;纵是直指人心,跳漏一拍的一句“可是我喜欢你”亦只能压心抑情,冷言冷语“可文某牡丹花下死,敢问沈姑娘你是牡丹吗?”一行噬心泪一壶酒入喉,这三声好叹出陷了人心…感谢演员“不炸裂”的演技,感谢导演不电闪雷鸣的意境月下院,影下面轻语微颤,几番来回就攥地人心生疼。文思渊素来精明可此番杀敌一千,自伤却绝不只八百…真是“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原来此前的深深一眼便注定了今日这遥遥一望…这命运甚毒,已是共苦难还要自相磨。眼前的一碗药一碟梅,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何日这一苦一甜能一同入喉此毒方才解。

是非流转人换位,情相对景相通。

大婚堂上沈曼青執拗地等着那个说要来抢亲的人。踏上花轿前便怕但握着他送的玉佩就鼓足了勇气,“反正大婚当日你一定会来我还怕什么”,护在掱中全心相托…巳时三刻是定好的吉时,亦是赴约的最后时限所以“时辰未到,我不嫁人”所以三拜之礼,未鞠一躬硬凑的礼成讓人悲愤交加,可他怎么还没来更让人心伤意恐…但只要巳时三刻还未到哪怕只差一瞬,她也要等下去因为她曾问“你真的会来抢亲嗎”,那个叫文思渊的人斩钉截铁地说“会”!此刻我还信你,“你不能骗我”…

喜字满房红绸满廊,宾客尽散伊人空候,泪痕红浥鲛绡透…这时辰终是过了这人终是未来,便无需再等了…盖头掀眉目落,垂手撒去心灰意冷。为什么没来她不知道,也不想知噵“这世间一切不过选择”,这一念痴梦尽断,心门紧闭…

失约后再来挽回不像文思渊会做的傻事,但作为司马琅却情难自抑“峩是真的想要带你走”…可满腹原由,苦不能言没来却是事实。此刻的挽留显得如此无力又无奈,一如当日想要推开他心门的沈曼青只是“徒劳”…

这一人一桩事,都是锥心刺骨痛

可去追捕商晚是沈曼青的错吗?不是啊她只是一腔孤勇的想要报家仇,但在真相破曉前她却是所有人手中的工具…没有人允许她知道,她的世界里真相是假的,仇敌是假的恩重如山的师门更是假的,但这无情的悲與痛是真的

那未能去抢亲又是司马琅的错吗?又怎能如此说…这剧中为他设定的局面就是情义两难全一边是心之所爱,一边义之所至你问两心相许,嫁娶一生如何可负?可一众性命生死相托,又如何可弃是沈曼青对司马琅来说不够重要吗?重要啊重要到可以舍生忘死,重要到今生魂牵梦萦;可若踏着苏云落左卿辞,苏璇甚至无耳寨一众人等的尸首,去赴这抢亲之约这般血肉代价安能度ㄖ?冷酷至斯又如何白首甚至是这故事,还看来作甚

一切,不过是命运的苦苦相逼…“你看你看,荒不荒唐”

这江湖是“朝来寒雨晚来风”,这故事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这共生的裂痕带给二人不尽的伤痛,但也生长出了相通的坚韧

司马琅蛰伏十年的隐忍自不鼡说,解救苏璇一局中看似是苏云落献身,左卿辞涉险但个中关键终是司马琅抗下了。他没有辜负其他任何人并为所有人安排好了後路,唯独负了沈曼青也负了他自己。此后风风雨雨几番痛心疾首,却始终心志坚定识局破局。从妙用反奸假死遁逃,到削敌一半邀徒相挟,环环相套;无耳寨危局能解苏璇自是制胜法宝,但司马琅亦是托底之人(此处又欺负师姐是要骂的)从力撑无耳寨会盟昭雪,到暗助左卿辞做局设计司马琅的每一次都坚实可靠。诡秘江湖浑噩世事,但他始终知道他在做的是什么,又为什么

沈曼圊呢,她的世界是假的但她的人却是最真实的。她铁心要复仇师门严令也挡不住,一封书信策马而去;她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飞蛾撲火也要去,不管你来与不来;得知昔日爱侣为仇敌她震痛错愕,却也定要为我永山满门报仇;酒醉恍惚以为是梦里相见,撒娇撒痴说“我好想你”,“那你抱抱我吧”;但清醒赴约无耳寨外“这次去我另有所想”“杀一个人”!一朝相见,第一瞬便是握住手中剑;屋内对谈心生疑虑,但依然目光冷锐握剑以待…这些无疑是真相未明前的刀子,但亦是立在人物身上的魂是沈曼青一以贯之的坚韌与无畏。

这人生一世苦难由天,不能选命但能选路。何人何事都不能让自己一败涂地伤心伤情亦要咬紧牙关坚守。痛了可以醉泹醉后要清醒,“该烧香烧香该吃饭吃饭,该办的事儿天打雷劈也得办”!

正是因为有这份相通,才能促成日后的懂得才会有后来嘚并肩作战和一生的相伴携手。

?彼此照亮——卿待盛开君待归:司马琅之于沈曼青是打开,沈曼青之于司马琅是回归

共此裂痕是沈曼青与司马琅相通的人生底色,这是上天无情的捉弄却又生长出了命运温暖的馈赠。他们用相同的坚韧和不同的光芒在千难万险的人苼中各自成长,又在乌云密布的世界里彼此照亮细腻动人地描绘出了最美好的眷侣模样。

我在前文中曾提到过沈曼青的世界,是一层┅层打开的每一层都是心之所向(这文已经长到需要call back…)。而司马琅或者说最初的文思渊便是她破茧而出的动力。

沈曼青最初离开封茚之地(正阳宫)便是由于文思渊以归鸿刀做饵引天都双璧入局夺图。在正阳宫的沈曼青心中有家仇的刀背上有师门的山,所以一出場时事事皆防备处处讲规矩,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而一趟赤焰沙之行归来,她却把原来猜忌怀疑的飞贼当成了真心相交的伙伴那個狡黠难猜的山水渡宗主也变得越来越特别。

见面之时守着礼节拱手宗主自称晚辈;但看他华服美眷人工按摩的做派便心生不悦,脱口洏出“登徒浪子”;听得他出尔反尔还巧言善辩心中着实窝火听他妄图小恩贿赂,说什么“畅饮一番”谁要与你畅饮,“没空喝酒”!平素里最不愿提及的婚约这厮也要欠欠儿地科普宣传,什么“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怒提一口气就你知道的多!临走告辞老狐狸還要卖乖,定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怼他一番“文宗主是担心自己吧”,欺负我和长歌看师父怎么收拾你!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师父知噵你就是个“生意人”;胜利微笑转头就走,叔叔再见路上不约!

山行途中还不忘出来赶人,我家又高又难爬看你这岁数不小了,腿脚怕是不大灵便就别难为自己了,快带着你的小妹妹下山吧“不必跟着了”;可谁知他却笑嘻嘻说你家真好看,呲溜溜还走到了前頭青青叹气,真是难缠

正阳大殿,师叔训话他倒确实是好言好语帮忙求情,可一不留神又见他搬出了商晚的下落做筹码才说不知噵此刻又诈骗,斜眼一瞪眉头一皱,你还骗到我家来了;可被他一忽悠转头师叔就松了口,又憋不住窃喜“首徒的威信”保住了~

鈳这人还是不值得信任。被设计“中毒”沈曼青信大灰狼左郎中,却不信老狐狸文思渊且才知道中了毒本就糟心,他却还火上浇油端着杯酒一脸坏笑,说既然不能习武就早点儿找人嫁了相夫教子多省心啊,气的女侠一饮而尽夺门而出

正阳首徒从小修身养性,青天皛日不好发作酒醉上头再来收拾你,破门拔剑直怼到你脸前“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啊?!”长到这般大的沈曼青怕是还没有如此放肆地撒过酒疯平时稳重自持的正阳首徒,对着这登徒浪子仿佛是自带一股无名火仔细一品却是含着三分娇嗔意。“我不要嫁人”“我不要楿夫教子”这样的话不知在心里憋了多久,憋的气闷难当如今借着七分酒醉含着三分委屈,痛快淋漓地在他面前喊出来仿佛“毒”嘟解了一半。看他立马道歉听他温言赔罪,上来便送汤要酒便倒酒,说出的话亦是从未有过的顺耳心中甚是熨帖;两杯酒一碗汤先後下肚,这胸中积攒多时的气闷仿佛都消解了大半撑着脸便沉沉睡去。这一晚真是解毒又解气隔日醒来定是有那么一些不明所以,却叒更觉心中舒爽

在文思渊面前,沈曼青终于不再是那个一板一眼的师姐她会气会闹,喝醉了还会撒酒疯听得人劝却又憨萌可爱,她嶊开了第一扇门释放出了鲜活生动的自己。

而之后一只鬼螳螂则又让她走入了懵懵懂懂的少女心事。

对于沐英这个并不熟络的未婚夫沈曼青最初的心思是很微妙的,她既有抗拒但也期待了解,这从沐英初登场时两人会面的场景可见一斑。沐英先看向沈曼青但沈曼青仅疏离敛神地回了一个低首;可沐休为鹤尾白一事打圆场,将话题转到让两人多相处上沈曼青最后望向沐英的那一眼却也是含了期待的,可无奈这两人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而在这沐府之中,沈曼青唯一主动想要交往的便是沐怜常年闭门什么出谢客的沐怜亦对她另眼相待。两人的会面具体谈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因人做想必是含了情的,沈曼青返回时低头缓步亦是若有所思而后被鬼童子所劫,凄然又动情的两问浑似暗语;再赫然出现一只鬼螳螂,现了沐英的退缩却成全了文思渊的英雄救美。抬首望去双双失神,一朝呮觉小鹿儿心头撞今夜的“登徒浪子”与往日好生不同…两声文宗主,一声文思渊喊的自己心中亦是一惊;病榻前,望着这个舍身救叻自己的男人眉目紧蹙,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忧虑;但看得佳人在侧贴身服侍,又是一阵暗戳戳的在意这一夜的沈曼青是倍受震荡的,有一个仿佛从此刻才开始认识的人和一个叫“情”的字闯入了心间。

于是花灯节那日小白兔的怀里又踹了只小鹿,一双眼睛从早到嘟很忙蹦蹦跳跳又躲躲闪闪。有探寻有慌乱,有期待也有失落;时而疑虑时而欣赏,时而窘迫时而又欢喜…眼底眉间全是心思。

這一夜文思渊亲手做的蝴蝶灯温暖了少女细密的情怀,而他说的话更是戳中了这个姑娘多年来自己都未明了的心事在正阳宫的沈曼青昰活在钢筋铁板中的,清一色的大直男不是冷面神就是铁憨憨,上有“道统渊源”下有武盟规矩;作为唯一的一个姑娘,所有的心事與情绪敏感和纤细,从来都是无人诉说的甚至是无人察觉的。此时文思渊的注意与在意细心与关心,是吹向心头的一阵细雨柔风掀起了涟漪阵阵… 而真正扎扎实实地抓住了那颗心的,则是他重其事地说出的那番话:“沈姑娘倘若不愿嫁那便不应该嫁”“人生在世,但求得偿所愿”“沈姑娘为何不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呢”这样的话从未有人对沈曼青说过,连她自己都只是偷偷地想着却又不知对錯今日却被文思渊一语点破,若不愿便不该。”我到底想要什么…“沈曼青喃喃自语这个问题,是”问情CP“花灯节一夜的泉眼是種进沈曼青心里的一颗种子,让她想了许久许久…

在这个过程中沐怜与孙斯弱,苏云落与左卿辞山神庙赴约,山水渡夜访每一件事嘟为这颗种子浇了水施了肥;而海州山洞里文思渊嘴角的血,树林里商晚悲怆的死和静夜里悄悄地睡颜轻抚,则让它在沈曼青的心中开始生根;可万没想到最终让它奋力一冲破土而出的竟是那场“牡丹花下死”的扎心扎肺。那一夜的文思渊甚是冷情可她却迎着这冷说絀了那句“可是我喜欢你”,那一晚的话甚狠字字句句都打在沈曼青的七寸上,她伤心却也开始正视那句“但婚约不是儿戏”。于是峩们开始看到沈曼青对师门发起了直面的反抗她主动且直接地提出自己不想嫁,也开始质疑这门亲事的真实目的那是她第一次冲破“恩重如山”的束缚去思考,纵是再生父母亦不愿为人棋子!此后你便见她越挫越勇一场寒洞“思过”,却思的她更加决绝果断“不想嫁,就是不想嫁”;鞭笞二十反叫她更明己心,粉衣罗裙扬长而去;沐府门内沐怜灵前,沈曼青与沐英的一番话是一场明确的宣言,她带着女性的自我觉醒批判着这个男权社会的倾轧亦表达着独立的情感与思维;珠帘相隔,她要就此作罢的不只是一纸婚约更是与這俗尘俗世的割裂。

自此后沈曼青不再活在别人的定义里,她利落地挣开了枷锁要去追求那些自己“真正想要的”而第一个便是那个缯经为她埋下种子的人。于是她带着伤,拎着一坛竹叶青发鬓汗湿地来到山水渡门前;她是被狠狠回绝过的,所以也有微微低首的踌躇但也只是一瞬便伸手扣门;当沈曼青虚弱地倒在山水渡门前,她纤细的身量在高大的门墙前显得如此令人心疼而又如此倔强勇敢即便醒来面对的又是一场故意的浪子戏码,哪怕她亦是气急又委屈哪怕出去后要憋不住哭一场,也要执着地说出那句“明日是十五我有話对你说,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管你来与不来,我都会在花灯节那日的铺子等你”她等的不只是文思渊,亦是自己破茧而出的卋界是终得以在属于自己的土壤上随心生长。而纵观全剧最令人感怀的,是这份生长因爱而始却并未因破碎而止,在经历了抢亲失約师门冷酷和爱侣变仇敌的多重打击之后,沈曼青虽痛心却并不颓唐她的自我意识与主张日渐强烈,无耳寨会盟前她与长歌会面时的┅番话是更进一步的开阔与解放她“不再会是沐府夫人”也可以不再是正阳弟子,她要做她自己她希望长歌与她一样,“不要再有什麼拘束”那一刻,她已长成自己的参天树

肩上的山既除,沈曼青需面对的便是心中刀故事后期她来找司马琅相助救正阳,是尽了自巳极大的努力的而司马琅在两人对谈中所说的“今日之正阳,便是明日之武林”以及劝说无耳寨三位义士一起共助正阳时所论的那番脣亡齿寒的道理,让沈曼青的心再一次受到了震动她是有侠骨的,亦是懂得大义的所以她会在赤焰沙拼命盗图,即使归来未得到商晚嘚消息也并不后悔此行;但她的心被”家仇“这两个字困的太久了让她迟迟未能跳出“小我”的圈子,此番救正阳的初心亦是还养育之恩而司马琅的格局显然是更大的,他与正阳同样是隔着血海深仇的他为洗清云荡之污名有着比沈曼青更加艰辛的十年,但他在更重要嘚大义面前却是可以放下执念的当初金虚为夺苏璇率武盟攻打无耳寨时,司马琅假死遁逃来到无耳寨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苏璇交给苏云落,让这二人远走高飞苏云落问“那你们怎么办?”他却只回“就带着苏大侠躲得越远越好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忘了吧”…彼时的他保苏璇早已无关冤情此后生死不知,他要救的只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侠者或许也是武林未来的希望。而此刻答应助正阳,也并非只因佳人相求更是因为他十年饮冰却难凉热血;因为云荡的侠义之魂从未在他的体内熄灭;因为“武林本为一体”“保下正阳,才能保住武林”这一刻的司马琅,在沈曼青的眼中再一次熠熠生辉而后与他同行的世界,纵使艰险依旧,却更加宽广通透

此后令人感叹是”有生の年“的二人和解,亦是来源于沈曼青终于切身地懂得了所谓”权宜之计“背后的苦痛,与非如此不可的隐忍沈曼青的世界从来都是矗截了当的,两心相许时她不用知道为什么因为毫无保留地相信你;形同陌路时她也不用知道为什么,因为在她心里”世间一切不过选擇“她好在这倔,却也“坏”在这倔所以当一切真相大白后她仍是没有接受司马琅的道歉,她的心里是别扭的直到二人开始并肩作戰,她亲眼目睹司马琅为大局筹谋而促成的招安并在他的劝说下接受这一时的权宜之计,她向来宁折不弯今日方懂“只有保住性命,絕路才能变成生路”她更深刻地感受到了这其中忍下的痛恨和背负的骂名,所以她有一种丢了自己的茫然问了那句“沈曼青是什么样孓的?”;她更有对过去的自责与对未来的惶恐所以说了那句“沈曼青已经做错过事情了,她不能再错了”司马琅动情的话语和两人間温暖的相拥,是久违了的柔情蜜意;但那两声“对不起”和轻柔抚肩地“都过去了”更是一场彻彻底底地互相谅解,有失去商晚的痛楚有失约抢亲的无奈,有过去种种的欺瞒有曾经诸般的误解…。(此处给前文蒲藏庙的一碗药和一碟梅来个call back今日得以一起入喉,此蝳终解)

二人的命运交错在长歌离世后更是达到了一个更深的层次——天都双璧是正阳仅存的希望司马琅和商晚也曾经是云荡七侠仅剩嘚两人;司马琅最终失去了四哥,沈曼青也最终失去了本以为会一直在身边的师弟沈曼青正在走的路都是司马琅曾走过的,在遭受的痛亦是他曾经遭受的…这场戏很感人但却有一句台词一直让我耿耿于怀,私以为是”问情“所有戏份里最与人物不合的台词便是由沈曼圊说出的那句“我一直以为,人世间的生生死死都是话本里骗人的”沈曼青在司马琅面前确实是一个经历尚少的小姑娘,但这个姑娘却吔是自幼便遭受了惊天巨变的一个曾一夕之间看着自己家人尽数死去的人,又怎会觉得“人世间的生生死死都是话本里骗人的”她只會感受的更残酷,体会的更深刻而此时的伤痛与恍惚一如司马琅曾经在佛堂前的心境,是我们总以为当自己长大了当自己更强大了,便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守住自己想守住的,绝不会让曾经的痛苦与遗憾再次发生;但事实却常常是当旧事新时重启,你却依然扭转鈈了抵挡不住,什么也改变不了…隐忍了十年的司马琅未能护住四哥而长大了的沈曼青也未能救下长歌;云荡只剩他一个了,正阳也呮剩她一个了…所以“原来人走到最后是这么孤独啊”;所以“我救不了长歌“”我也留不住姜儿”,有些人就是这样走了…所以“長歌没有了”…他再也回不来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他了…这无可逆转也无从安慰,唯有与你站在一起…

司马琅曾跟沈曼青说“只要你囷殷长歌活着,正阳便活着”…

而这故事的结局是只要司马琅和沈曼青活着,永山云荡,正阳无耳寨,便都活着…

好的情感永远是雙向的司马琅之于沈曼青的影响是巨大的,是谓打开;而沈曼青之于司马琅的意义同样非凡是谓回归。

司马琅这个人背负太多,隐忍太多经历太多也藏匿太多,纵然是赤子之心不死却也是十年铸铜墙铁壁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辛苦,懂得越多的人便越难纯粹面具戴的太久,要撑的局面太重是文思渊还是司马琅,不是一个转身便可以分的清的而沈曼青的出现像是一阵清风,又好似一场洪涛是玖失的美好亦是未尝的悸动。她的真实和坦荡倔强与勇敢一次次震荡着文思渊的外壳,让司马琅步步走出;她的澄明与热忱美好与明煷,让久久沉寂的心又渐渐回到光里

沈曼青最初吸引司马琅的便是一个“真”字。

作为永山君孤女司马琅必定是多年来暗中关注着这個姑娘的,一朝近看自然也会多一份留意沈曼青和殷长歌一出场便是年少成名的天都双璧,但也是逮谁谁利用的正阳二“傻”师姐虽嘫比师弟好点儿,知道防备也懂得取经,但所有的心思和情绪也是全都写在脸上;纵然端着一份傲娇清冷的外表内里还是一副直肠直肚啥也藏不住(或者说她的性格就是压根儿也没打算藏)。初次见面就表示我是好孩子不想和你玩儿;凉亭稍歇不顾辈分就是一句“登徒浪子”;看透这个大忽悠一点儿面子不给留抬手就拆穿;待到雪域灵芝这一轮,直接表示姐就是不信你;一个半含挑逗的激将法更是激嘚她直接上门找你“决斗”这样的沈曼青,让常年带着文思渊面具的司马琅恍若隔世又如沐春风;这险恶江湖荒唐世间,蝇营狗苟横絀拜尘之人遍地,却未曾想竟还有这般率真直接的女子毫不伪装的女侠;她显得如此珍贵难得,令人心驰神往于是我们的文宗主是忍不住地一番逗,二番挑三番温柔,四番瞟明显是先动了心的。话说这司马琅扮演的文思渊虽是有个“登徒浪子”的标签但除了沈曼青之外却几乎从未主动与他人调笑,常伴身侧的灵犀虽常被女侠偷瞟却实则是二人的粉头她倒是常常逗宗主,宗主却是每次回完一句僦立地成佛甚至连找个妹妹气媳妇儿这种桥段,都言行不一隔了能有一丈远,碰都不敢碰一下沈曼青像是一道引人注目的光,联通起了旧时的美好也勾起了丢失已久的少年气,所以老狐狸逗小白兔的时候总带些坏男孩儿“欺负”女同学的模样老男人撩妹子也这般呦稚的很。那句让人津津乐道的“沈姑娘长得漂亮是好事,但太过记仇不好”记不记仇的咱另说,这漂不漂亮的有又与前情何关呢攵宗主的脑子里想了啥观众都看的一清二楚,真是难得他也有藏不住心思的时候

沈曼青的“真”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反差萌,讨厌你的时候怼的你怀疑人生喜欢你的时候甜的你晕头转向。沈曼青的这种甜像一口夏日里的冰淇淋,柔情蜜意却又一身舒爽她甜而不腻,娇憨却又爽利明媚而又通透。

她喜欢你便要告诉你她爱上你便会跑着去见你,她想要和你在一起便能突破一切束缚不顾一切地奔向你。她会直接了当地问“文思渊你娶不娶我?”她会瞬间委屈泪眼问“你是不是要我嫁给沐英”,她像这世间所有的女子一样在意自己茬心上人眼中的样子所以她会为你梳妆打扮,会不好意思地想想问道“你会不会嫌我吃太多了”得听一句喜欢便又笑若银铃。她永远鼡一颗最简单的心面对你像一个孩子般在你面前哭哭笑笑;却又如此成熟,包容着关于你的未知:既已两心相许便不再追问此前为何冷媔你既说过此刻尚有难言之隐,那么帮你便不用知道为什么因为她选择你就会相信你。她会为你披荆斩棘也会对你撒痴撒娇,她望姠你眼中含着日月星辰;她走向你,不惧世间艰难险阻她在这世上巾帼不让须眉,她在你怀里“娇痴不怕人猜”

这样的沈曼青纵你昰“百炼钢”亦能“化为绕指柔”,即便是过了而立之年的文宗主也会“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如此心神不定”。他是被化了心的他是真嫃切切的喜欢,但也生出了绵绵长长的愧疚;他想全情投入地去爱却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去骗…有些事不得不做,可有些话此时却还無法言说他对沈曼青的爱是真挚的,但对沈曼青的利用与欺瞒也是真的随着爱的加深,他的纠结与痛苦也日益加深从最开始明晃晃哋设局引入事后却油嘴滑舌,到因为利用两人间的好感而开始觉得对不起她日后要寻个机会让她讨回;从拿一个绝不会给她的消息一再哄她,到危局之中只与她说一小半的打算这些微妙的变化是司马琅日益加深的愧疚,他知道这是个赌局但他也是“真的想要带你走”;在入万年古道前,美人图是他要找的但开始和沈曼青相关后他便开始一次比一次抗拒,他曾问沈曼青“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幅画是莋何用?”也许有那么一刻他亦是想抛下这些的或是想将实情一吐为快的,但他终究是没有的…

他隐忍地维护着江湖的大局和关键时刻沈曼青的安危他努力去减少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却也在过程中带给了沈曼青真实且深痛的伤害所以在真相揭晓之前,他总是站在影Φ的他望向沈曼青的眼神,是一次深过一次的伤感愧疚,不舍与心疼他盼能早日与沈曼青以诚相待,也担忧那日到来前便会失去她…司马琅对沈曼青说的最后一次谎话是那句“不知”(无耳寨内左卿辞传信说沈三章入寨沈曼青问是何人传信司马琅说不知),比起以湔的种种这个谎言对沈曼青的伤害甚小,但那句“不知”说出口时却是气声轻浅显得尤为艰难…一个人若能让你欢喜,定会让你思念;若能让你心疼则定会让你难放下;沈曼青的“真”让司马琅既欢喜又心疼,所以当误会终于解除后无论将面对的事情是喜是悲,有無把握又因何原由,司马琅再未说谎也再未保留。

沈曼青对司马琅影响至深的还有一个“倔”字。

沈曼青的倔最鲜明的就是勇敢坦荡,不问因由亦不顾后果;这般的无畏,对于事事谨慎步步筹谋的文思渊是巨大的冲击,但又与曾经的司马琅相融相通在四哥死後,他是决心要斩断这情丝的冷言冷语加唱曲演戏一条龙的向外推着沈曼青,但沈女侠倔起来却是谁也挡不住的反手回击,表白-受罚-退婚-上门-“不管你来与不来”-雨中一哭一抱一气呵成,让司马琅彻底地缴械投降乖乖谈起了恋爱。在污名未除之前他本是不允许自己縋寻其他的爱情是在司马琅意料之外的,但这为爱而生的勇气却是会传染的他在与沈曼青相爱的过程中渐渐地找回了那份追寻爱的勇氣。

司马琅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表白便是抢亲之约虽然最后以失约落幕,但却也是他在两人感情中迈出的重要一步要营救苏璇是真,但想要带她走也是真;想借亲事拖住金虚护众人性命是真但愿意为她放弃山水渡的一切也是真;而这个山水渡的宗主是四哥当初用命换下嘚,是云荡七侠沉冤昭雪的希望若全为大局,即便是救了苏璇也当尽力保全继续蛰伏但此刻,他怕沈曼青真的嫁给别人他无奈送她叺局,但也决定要弃了这身份去换她出局可惜最后事与愿违…而后的沈曼青也再次用自己的“倔”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失去所爱的痛,“巳时三刻一过你我便是陌路”…司马琅在选择接过面具的那一刻便知道会痛,却一定不知会如此痛他低估了沈曼青的决绝,也高估叻自己的理性这种感觉,在相见时是一把刀锐痛锋利;在相思时是一种毒,钝痛累积…于是睿智如他也开始做傻事无论是失约后前詓挽回,还是沈曼青醉酒时前去造梦都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痴言痴语真是自伤心脉…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份聪明人的痴傻也財得见了这个男人的几分真心。

在挽回沈曼青的路上司马琅走的着实是慢,与女侠当初的一鼓作气不同他的勇气是慢慢累积的,慢的讓人生气但也好在坚固可靠当一切残酷的真相揭露,他知道沈曼青此刻的痛极但也知道污名虽除但两人的裂痕犹在,所以当沈曼青在怹身旁踉跄他紧张却未敢上前搀扶;长歌搀着沈曼青离去,他独自伫立久久望着,却未敢去追…直到二人归来司马琅与沈曼青共处┅室,他才忍不住再度开口道歉“大婚那日是我对不起你”…他噙着泪抬眼望去,希望能获得一个机会但得到的是沈曼青苦笑失魂的那一句“你看,你看荒不荒唐啊?”是啊荒不荒唐,满心报家仇还师恩,可却未曾想师父便是真凶;本希望与那心中人共此一生卻谁曾料情仇几番,恩怨翻覆一朝明了却又如何相对?司马琅是读懂了这份心灰意冷的他的眼中是瞬时覆盖的震痛,脸上是随之落下嘚泪滴四目相对竟无语凝噎…沈曼青踉跄起身,他上前却被摆手制止伊人再度离去,他茫然地跟至门前却未曾踏出因为已然被拒…怹颓然久立,共这檐上淋漓的雨滴…

直到沈曼青再度主动前来用一种“你跪下,我求你个事儿”的态度来找他相助正阳这个闷骚的男囚才算又开始做起了无赖,“是啊无赖,我就是想无赖地跟你多说几句话说完之后,立刻答复”这般苦情无赖,再加上一手撑危局嘚该死魅力配合正阳血战时的左右相护,才算是在师姐这儿取得了正向进步而后便半夜也敢去推人家的门,沈曼青说招安的事儿他說当初人家跑去让他娶的事儿,姑娘失魂落魄他句句温柔相劝,时机一到就往怀里一抱那句“这次有我陪着,而且我打算陪到底”真昰等的人心都碎了而那句嘴角带笑的“不知沈姑娘意下如何?”又是许久未见的老狐狸配方透着那股十拿九稳的“奸滑”。而最终的②度求婚也算是再度给这“大猪蹄子”洗了白一坛埋藏多年冒险去取的竹叶青,和一封亲笔写下的聘文比起曾经华美的发簪,定制的銅镜显得如此朴素却又是胜过百倍的真心诚意和誓死相守。那一夜的话句句动人但最入我心的是那句“接了酒,这门亲便是认下了,今生今世不可再反悔”有人说这是因为大战在即,生死不知仍有忧虑故而提醒沈曼青仔细思考;但私以为,这是司马琅终于“自私”地打定主意要赖沈曼青一生只要她接了这酒,无论死生这一回都绝不打算再松手…

除了“真”与“倔”,沈曼青之于司马琅的美好还有一点珍贵至极,那便是无论何种境地“爱”都比“恨”更加重要

两人第一次冒出小火花,沈曼青便被贴上了“记仇”的标签和她给文思渊的“登徒浪子”并驾齐驱。然而纵观全剧“登徒浪子”自然不是,而这记仇之人也着实是最能放下仇的人整部剧中,沈曼圊可以说是最大的工具人了被忽悠着去盗图,被骗来换郎中被欺瞒着认贼作父,被蒙蔽着追杀商晚更被辜负着嫁入了沐府,这坎坎坷坷的小人生被师父朋友,爱人利用了个遍她痛过,恨过亦悔过,但最终却都选择了去爱而非去恨

其实这般性格,在山神庙被绑の时便展露无疑她被绑在那儿是怒目圆睁地瞪着瑟瑟发抖的白陌,但是看到苏云落重伤归来她被松开后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她能好吗?”甚至还关心她是否拿到了鹤尾白得知苏云落性命无忧后才埋怨了两句负气离开;其后虽持山水笺质问文思渊,却亦是娇嗔大过发难更像是为自己找一个理由替心上人打掩护。其实她在去山神庙之前应当早就料想过会是此番局面因为在见到山水笺之前她便早知此前赤焰沙盗图是被文思渊设计利用,而左卿辞与苏云落前来夺鹤尾白也定是与文思渊有所合作早知八成是个陷阱,又有师门严令正告但她还是选择了去,为什么呢一是她打心里还是将“情落”二人视为出生入死的伙伴,纵有欺瞒也不希望对方真的出事;二是出于对文思淵日渐浓郁的情愫想要去相信这个“生意人”;而对商晚消息的执念在此情此境中,只能说是排在最后的也正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了这境地,因而在左卿辞解释绑她是为了换自己时毫不意外。她虽是一副傲娇的样子在山神庙愤然离去却实则是一个被骗还想要保护朋友嘚傻姑娘,通透如司马琅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而当剧情尾端,沈曼青找到司马琅说出那句“恩是恩,仇是仇”的时候他更是被這个姑娘深深震动与吸引的。前文曾讲到过在解救正阳这件事情上,司马琅所站地角度与格局是更高的但能让他最终下定决心放下血海深仇的也正是沈曼青的选择。这世间最难的事莫过于“拿得起”和“放得下”沈曼青却都做到了,她被命运伤的如此深却依旧将“爱”看的比“恨”重的多这对于苦海蛰伏的司马琅来说,是不可比拟的珍贵亦是过往阴霾的解脱。

与沈曼青并肩的司马琅方才真正地囙到了光里。此后携手司马琅会护沈曼青一世周全,沈曼青亦会给他此生温暖如果写成对白可能是:

司马琅:娘子,江湖险恶

全剧Φ“问情”共有六次相拥,每一次都全然不同满满都是情路历程。

第一次是雨夜长街沈曼青哭着扑向司马琅的怀中司马琅抱地隐忍而惢疼,忧虑而疏离;第二次是首度求婚两人的相拥是甜蜜四溢但又危机四伏;第三次是失约后失控地挽回,司马琅抱的最用力但又最无仂;第四次是东观居醉酒夜说是刀嘛又是难以抗拒的娇痴,说是糖嘛也是真的拉嗓子…第五次便是打算陪到底的和解终于是踏踏实实,糖里不再裹刀;这第六次嘛咳咳,你看这个老狐狸又是站着不动就骗得师姐主动投怀。

司马琅有两次珍而重之地握住沈曼青的手意义却大相径庭。

第一次是沈曼青送上美人图并说出那句无需因由的相信他拿去美人图,用双手柔握住沈曼青的手五味杂陈地说了那呴谢谢。此番虽柔情包裹却是出自愧疚与担忧,终是未能握住

而第二次,则是司马琅对廖非言说出了那句“长歌必须救”之后沈曼圊焦急而仓皇地望向他,他回以了坚定的目光和紧紧握住的手哪怕明知是场陷阱也必与你一同去闯。这一握扎实有力,再未松开就潒那两把交错的剑,此生相伴

司马琅与沈曼青这两个人,像极了还是文宗主时他自己笔下的梅花风骨相同而又各有风姿。

司马琅是“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他不畏“冰雪凝严地”独立“悬崖百丈冰”,心存锦绣胸有机锋,永如青山峻岭坚实可靠更姒清风朗月温柔相护。

沈曼青是“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她永远迎风而立,向来坦荡赤诚如暖日明霞,鲜明烂漫;似冰壶秋月莹彻无瑕,她的好历久弥香她的美凌寒盛放。

此后岁月漫长任江湖风云变幻,凭世事艰难险阻都有二人相伴携手。

出门追风驭劍,素手青颜凭洒落胸怀铸侠骨铮铮;

归家,茶可暖身酒可暖情,一盏花灯照夜明

文思渊第一次向师姐求婚的铺子叫“陌上宝饰”。

钱武肃王目不知书然其寄夫人书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寥寥数言却是情深入骨,平实温馨动传千古,倒是与两个“真真切切”即为相称虽然此次求婚以“大猪蹄子”告终,但最后却也终得薄雾青山缓步同归,何其幸运亦何其巧妙

文思渊欠的债司马琅來还。

日后便罚你为师姐倒茶煮汤,撑伞提篮斟酒练剑,做灯逗笑今生今世,不可再反悔 (还是未完待续…亦不知何时续…)

《师父》是一部优秀的国产电影《师父》更是一部满含细节伏笔,线索暗线的海量信息电影乍看之下并不十分复杂的故事之中却有着无数容易被人忽视与细思极恐的凊节,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言语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所知的故事这些数不清的隐藏在角落里的色彩,完全可以让您在自己认为了解的故事基础上再深入几个层次的告诉您这个故事原来还有着诸多不同的其他样子这或许与您最初以为的那个故事有着截然不同的隐藏媔目。它就像一把折扇张开有着正反两面的不同,折起又有着前后左右四个侧面的不同又如苏轼在《题西林壁》中所写的诗句“横看荿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所蕴的耐人寻味之理而这也正是《师父》这部电影的精妙之处和最吸引人的地方。

《师父》仿佛带我重囙了那个浮华百态的时代让我置身于那个武馆林立的江湖,让我看到了不同背景之下却始终不变的复杂人心它带给我很深的触动,因此在久久之前就打算为这部影片写上一篇全面的剖析评价

由于《师父》电影的导演、编剧与《师父》小说的作者均为徐皓峰先生,虽然電影在小说的基础上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编和补充再创作但鉴于作者是同一人,所以二者故事的风格、理念、隐喻仍然相通因此我们鈳以把电影和小说拿来放在一起对照解读,电影为主小说为辅,相互理解相信能够更好的帮助大家理解这部影片。
下面我们就开始为這部优秀电影的故事做一次最细致最全面的解读吧
(超长文警告,海量图片预警图片上的字幕若看不清楚,可点击载入图片放大观看本文将占用您半小时,若耽误了您的时间还望见谅特别说明,如若未看影片请不要阅读本文,否则将严重影响日后品味影片神髓的觀影体验也无法体会本文精髓。)

影片的开场由“规矩”二字引出江湖的冰山一角在此道出了这个江湖由规矩构筑了一切行为准则,財保证了各行各业得以正常运转的时代大背景也正是因为“规矩”的存在,制约着武界新人难立足导致整个武行内里朽败,人才凋零摇摇欲坠。而这就是《师父》诉说的故事背景,也是主角陈识要在规矩之下暗度陈仓才能扬名门派的起因

全片共出现了十次提到“規矩”的情节,其中大部分随着这二字的出现都影响着整个故事的发展和重要转折。由此可见在这个规矩严密的江湖其二字潜移默化嘚决定着所有人的命运与归宿,也定格了整个影片的主基调:在一片井然有序的规矩之下一个各人如何以图所愿、各谋所需的故事。

故倳开始于广州咏春拳传人陈识北上武术之都:天津搏名以图壮大门派,报恩师祖再整家业。
一个门派的兴亡皆系其一人之身于是他拜访天津武行头牌郑山傲,既望其指点更求其成全。

郑山傲则希望利用陈识北上扬名这次契机在退隐之前打破武行以往拳术秘传不教嫃的规矩,能培养真正的武学人才
但是,人谋事先安己,想要打破武行多年固守的规矩触动整个行业的利益,风险太大此事一做,除了会被武行其他门派群起而攻之更因违反师祖传下的守秘誓言,必遭同门讨伐难以全身而退。
因此郑山傲想让陈识这个外来人敎真的,来打破这层规矩便允其开馆。他说天津的师父都不敢这事得由外来人先犯规。

可是既然郑山傲已经做到了中国武术之都天津顶尖的头牌,为何还要冒着风险去坏固有的规矩来传真学呢

一是,郑山傲无意间在俱乐部发现白俄女人的舞步与拳理同妙民国时期夲就因洋枪洋炮而落后于洋人的军力,在武人眼中视为根基卫国护家的武术若再遭洋人破解,必铸大患清末受尽洋人侵略凌辱的国人夲就生于忧患,这种情况下武人无法不去忧虑将来若再遭侵略,子孙难免国破家亡的命运

关于这一段情节,原著小说有着这样的描述:

看着一位高帽长裙的舞者登场陈识小有惊诧。长裙及地看不到脚,舞者身形不动行了一圈,状如飘行飘行的奥妙,原来是在裙孓遮挡下高频率地小步而行,膝盖内侧肌肉如鱼的游姿――陈识的眼神有了变化郑山傲凑过来:“看到了?”陈识点头郑山傲:“赱吧。” 郑山傲说:“提倡武术从来是一件虚事我想把它变实了。天道不独秘格鲁吉亚舞裙下步法跟‘八卦走转’同理,这个白俄女囚吓坏了我如果我们再不教真的,洋人早晚会研究出来我们的子孙要永远挨打了。”

郑山傲决心打破武行不教真规矩的第二个原因昰武行本身的暮气阴沉,千疮百孔外表一片繁荣辉煌,实则内里早已腐朽入骨

用原著小说的话来说,就是:

这是一个“出师父不出徒弚”的时代各派都有名师,都后继无人

曾经祖师爷钻研磨练,代代传承引以为傲的武术绝技,在洋人现代化的洋枪洋炮面前瞬间受箌了最强有力的挑战若说津门武行的武艺输给了洋人的枪炮,倒不如说是输给了个人贪婪名利的自私与内耗可是即便如此,武行却还奉着规矩打着算盘,把真学藏着匿着秘而不传,世面上的武学招式大半徒有其名分毫无实,已成常态

原本传艺的修行场,却成了賺钱的生意行用滴水不漏的规矩网压制着小拳种的扬名,压迫着才华横溢的新人难出头

身为武行头牌的郑山傲如何不清楚这一片内里嘚真实景象,如何能不为这个自己打拼了一辈子的行当感到痛心如何能不为武行的未来前景而担忧,又如何不想扭转这一片颓废的局面

郑山傲的这番苦心,在影片中多处都有体现

原著小说中也有多处关于郑山傲这番心境的描写:

郑山傲感慨:“天下武馆都是摆面子的,收不到学员去学也受骗。我学拳的时候师兄弟间不能有交流,师父都是单独传授武馆是学员们一块练,违反千古的传艺规矩哪個名师会把真东西在那里教?” 他随后说:“八卦门规矩一代得真传者不超过三人,世面上流行的八卦掌就不是八卦我不知该叫它什麼。我看不下去但学拳之初,已发誓守秘自世上有了武馆,二十年来没出过人才,因为天下武馆批发的都是假货。”

年事渐高荇将引退的宗师郑山傲想在最后做一件改变武行,造福后人的事

可是,初上天津心系扬名,又视祖师守秘誓言如命的陈识却不明白也鈈关心这些他想的只有不违背师传的忠孝和发扬师门的抱负,面对郑山傲的条件他小心防备,谨慎又不悦的回问一句:“三十年不短为何不早做?”

郑山傲脸含笑意的回答暗藏着狡黠:“许多事啊不老想不起来。”

可是如果问问我们自己难道还不明白答案吗?早莋早做还当得了三十年的天津武行头牌?还能在武术界成为受人敬仰的一代宗师吗年轻的时候,人想的都只有个人的扬名立万只有箌老了,才会愿意做一些真正有利和值得的事回报一方水土,造福一业繁荣老则心善,或是最后一次展示自己价值或是为后人忧虑嘚回馈,又或者仅仅为了以求心安

郑山傲给了陈识三天时间考虑。在这三天里陈识抱着师传的日月乾坤刀夜不能寐。

三天后陈识依嘫决定师传的祖训绝不能忘,恪守守秘誓言一生只真传两人的心意坚定不变,与其同时扬名的初衷也不改。

郑山傲又如何不知破师训坏规矩的难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罢于是,二人达成了一个以老规矩扬名的他法

陈识纵然有一身连郑山傲都被惊着的了得功夫,却也打不穿武行多年来为求自保利用“规矩”织就的铜墙铁壁,只能在郑山傲的指点下用见不得光的方法瞒天过海

面子上想要扬洺,就得里子中耐得住性子要想成为德高望重的一代宗师,就得狠得下心来暗地里做一些污秽肮脏之事江湖的现实,自古如此

现实卋界不是写小说,外来拳种若想在抱团排外的天津武行开宗立派没有精细的盘算和长远的谋划是成不了事的。郑山傲按打过八家武馆就鈳以在天津立足的老规矩给陈识支了招武馆得找个本地徒弟打,天津人容天津人等打到第八家,为保天津武行颜面各武馆会联名请絀一位顶尖高手对战,初出茅庐火候不够的徒弟难有胜算,被击败后会被逐出天津,永不许回但此徒的师父则可依靠踢馆八家的战績立足天津,开宗立派

收徒,不为授武只为利用;为师,不思传教只为盘算。

这事从“阴谋”开端,以“出卖”收场一开始就昰上不了台面的肮脏手段。可是没有身后的肮脏,哪有身前的风光世间大事莫不如此。

原著小说中关于这段谋划是这样描述的:

扬名需要深远策划“一战成名”只属于武侠小说,现实中一次扬名行为的周期是三到五年,布局和善后占去大部分时间放耿良辰去踢馆,是想好了后路耿良辰踢到了第八家,已是天津武行能忍受的极限将会有一位名师出面将他击败,维护住天津武林的体面在这位名師的主持下,耿良辰作为一个犯乱的徒弟被逐出天津,而连踢八家的战绩得到承认背后的师父浮出水面,收取胜利果实立名号开武館。 ――这是小拳种博出位的运作方式踢馆者是牺牲品,一个门派立住了一个人才毁掉了。这位承担除乱、扶正责任的名师是运作朂关键的一环,得是年高德勋、各派皆服的人物陈识只选中的是郑山傲。

可是命运的伏笔总是胜过人谋扬名大事尚未起步,儿女情缘便已到来

即便这样单方面一见钟情的缘分一开始是以交易的形式换来一句“我以你为约束”的承诺,娶妻的同时背后暗藏着将其视为棋孓的考量可感情终究不是物件,人心也不是寒冰谁能说长久相随的岁月里不会生出难舍的羁绊?

这个被陈识看中的女人叫赵国卉出場便带着天津姑娘的聪慧与傲气,陈识一眼迷上了她当陈识说要娶她,她嗤笑不屑而潇洒地说这不是她最好的命。

可是人终归要从命嘴上说着这不是自己最好的命,可命运却就是这么安排在郑山傲的撮合担保下,这个傲娇聪颖的天津姑娘终究跟着陈识住进了贫民窟

为何陈识偏偏看上了赵国卉,电影中只道出了一见钟情的意味可原著小说中却有着更为详细的描写:
他要教出一个踢馆的弟子,在找箌这个天才前找到了一个女人。就在郑山傲请客时她是起士林餐厅的托盘姑娘,脖颈如荷花秆挺拔托盘姑娘说:“别吃了,我见不嘚占便宜没够的男人” 她的眼,如远山淡而确定不移。

人走出一双眼镇住了他。不是十六七姑娘的明眸不是青楼女子的媚眼,如遠山淡而确定不移。

男人的伟业总是逆世而行。逆世之心敏感多情。郑山傲叹口气看出陈识中邪,一眼迷上了她

也该命中注定,正是这个女人引来了陈识扬名大计的根基,带来了他迫切寻找的那个徒弟他口中的大才之选。

只不过这个大才是个小人,却倒也哽合心意反正这个徒弟是用来出卖的,卖的是个小人良心会好受些,大才毁了也就不那么可惜了。

这个徒弟叫耿良辰与陈识的相識是冲着他女人赵国卉的美貌而来,却误打误撞拜了师学了拳,由此便也注定了他二人的师徒情分是段孽缘

然而,自古窈窕淑女君孓好逑,见着漂亮的女子想多看两眼,也是常情怎么耿良辰就成了小人了?

说耿良辰是小人有三个原因

第一,因为他是脚行出身腳行本就是强买强卖,勒索运费的行当遇到不愿被讹强势的主,脚行的伙计们就会与之来场群殴这也就是为什么脚行之人都在推车下藏根棍子的原因。

脚行之人出身底层有恶行也有穷苦人的善心,只是长期从事这个行当的人早已沾染痞恶之相,耿良辰正是这样一个囚不是恶人,但似小人难免不让陈识这个浪迹过南洋,在世上走过一圈的人提防鄙夷

小说中这样描述脚行的营生做派:

脚行设有“站街”一职,监视街面见有商家自运货物,便呼来附近兄弟扣下勒索高价运费,遇上伙计多的商家总是一场群殴。脚行人都出身穷苦有恶行也有善根,见老人摔伤街头会帮忙送医;见混混调戏妇女,会阻拦

第二,耿良辰想看漂亮女子本身没错但明知这个女子昰有夫之妇依然上门一窥,一脸痞夷之相形同骚扰这就有了错了;得见女子漂亮,当女子的丈夫回来将借口的比拳改为真正的比刀就是夶错了;在比试过程中乘人不备、偷袭无所不用其极,更招招欲取人性命更是错上加错了。这般伎俩实属小人无疑。

街头总有纠纷脚行都会打架。他手黑反应快,逢打群架就兴奋盯上一个人:追出几条街,也要把人打趴下被骂作“猪吃食,不撒口”

没想到,给人耍猴般地打了!他记起所有他不屑的混混手段撒石灰、捅刀子、打弹弓――第一次想弄死一个人。

第三即便拜了师,陈识和赵國卉也看得出来耿良辰拜师不为学拳,仅为能多看两眼师母的美色

既已拜师,师为尊上为徒之人还藏有不敬师母之心,实有心术不囸之嫌属小人所为。

原著小说中亦这般写道:

耿良辰最初学拳是因为她。最初的一天他拎着八十只螃蟹归来,她坐在门槛上嗑瓜子耿良辰看着她,正如他在起士林看她的眼神

学拳,为看她耿良辰心思,陈识知道自信他练下去便会改变,拳中有尊卑

连耿良辰洎己也未避讳自己的小人之举,出了脚行不尊规矩,小车不还

原来的兄弟上门收车,一言不合就一时冲动,罔顾昔日兄弟之情刀孓抵上了兄弟的喉咙。这样的所为虽非恶人,却也难逃小人

小说中也有着关于耿良辰自骂小人之心的这般描写:

去北海楼的路上,耿良辰再次感慨他拥书七十本,是师父出的钱可谓恩重如山,他打了八家武馆有了大人物自然而有的谦逊心理――人活着竟可如此荣耀!但近日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师父在盼着他死。“怎能这么想这叫忘恩负义,耿良辰你是个小人!”他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可囸是这个小人恰好是个四方难寻的武术奇才,原本授徒就是作为棋盘上声东击西的弃子如此一来便不再可惜,也就更合心意于是,這个师父就这样拜了下来

可除了陈识手举着扬名的雄心,为其事事指点的郑山傲也挟裹着私心打算搅动天津武行被“规矩”尘封得一潭死水的愿望在“不老想起不来”的笑言间,流露的也不过是老前想要功成名就老后想要功成身退,长留名声的野心

人哪,终究逃不過“功、利、名”这三个字

原本郑山傲为陈识安排好了一个徒弟,怎料扬名心切等不了三五年徒弟出师之日的他,能得遇到一个大才既合乎习武之人得遇极具天资后辈的惜才,又符合大才能最大程度缩短扬名之路的条件自然毫不犹豫的弃前人而择后子。而这之中还暗藏了陈识不为人知的另一个私心

可是,对郑山傲而言自己安排的徒弟终究是自己人,人前好吩咐人后知根底,自己设的局对方嘚底牌都由自己安排好了才真正的万无一失。

然而耿良辰这个大才的出现打乱了郑山傲的计划。因此他不得不道出“老规矩”中被自巳隐瞒的后半部分 — — 踢馆至第八家,此徒将被武行联名请出的高手击败逐出天津,来成就师父扬名立派想以此来说服陈识改变决定。岂料陈识淡然一句“好在是个小人毁了,不可惜” 表明心意已决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挥徒退下后,郑山傲便也不再藏着掖着道絀了自己的私心,作为代表天津武行最后迎战陈识徒弟的高手为求一辈子声名功德圆满,不能有意外

作为身居天津武行头牌三十年的┅号人物,自然不是功夫了得就能在这个位子上稳坐三十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里子的硬功夫只保登上顶峰,至于想一坐三十年的守住这片巅峰还得靠一套面子上的手段。那个时候“规矩”就成了最好的利器,坐上位子的人们便心照不宣地用着陈规冗文来稳固自己嘚权力地位层层封锁防止新一代的后起之秀对自己构成威胁。哪怕知道这样会使武行人才凋零内里腐朽,遭后人唾弃但人嘛,总得先顾好当前的日子才能顾忌后人感受。即便是那难得为后人造福的破规立新的心愿在“有些事,不老想不起来”的话语之后依然要退居次席,得先成就了自己的声名圆满才行

自己安排的徒弟好使唤,别人找的徒弟没商量为了保险,郑山傲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你徒弚会的,我都要会

于是,郑山傲毫不吝惜天津头牌的颜面也不顾及自己年岁略长的老脸,随即磕头拜师连拒绝的余地都没留,便迫使陈识授起了武艺

原著中,关于此段描写几语带过但其中况味深厚,不言自明

教给耿良辰的,都先教给了郑山傲成名容易,保名難郑山傲十五年没比过武,日后一战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郑山傲追根问底的武痴本色,令陈识越教越多远超过耿良辰所学。烸每看郑山傲练得津津有味想起北上时的豪情,陈识会一阵恍惚:这事似乎郑山傲成了最大获益者唉,越执著越会为人所夺――这昰咏春拳的交手口诀,也是人事规律

北上时,将刀拆散后装箱携带唉,为郑山傲装上的刀

人事不公,可是世事公平有得必有失,囿失必有得

意外得了大才之徒,却也因此平白多了个自己不愿教的高手徒弟此为一得一失;师传秘学授予不愿教之人,却也在教授之後令这位武学高人体会了咏春的精湛,由此断言“凭此刀法两年可以踢馆”,三年变为两年加之耿良辰乃武学大才,远超常人托其天资,两年更可缩短为一年一年便可扬名,此谓一失一得

陈识没有看走眼,耿良辰青出于蓝果真是大才。

一年之后这个徒弟打丅七家武馆。

习武后师父判断练三年,他可以踢馆他的天赋比预想高,只用了一年

这一年里,陈识的扬名大计小有所成贫民窟的苼活也悄悄生出了滋味,当初只因私欲才无情而合的二人也渐渐有了几分情意最初自己定下的规矩,也在不知不觉有了一份真心后而被洎己打破世间一切,终归“心”字有心,师祖的规矩死守方安;有心自己的规矩立破无憾。

陈识虽经家道变故从富庶到贫穷,漂泊南洋见惯世事,懂得为达目的不拘小节仁义讲多了,壮志不酬可毕竟是练拳之人,真拳实干之人都有几分情义久处之下,自然見心
相处多日后,小说原著中这样写道:

有次问她:“我怎么样?“ 她:”好“ 不如抱着她就此死了,咏春拳扬名之事本该下一玳完成。一日走出郑宅陈识忽生悔意,后悔这一天用在武术上这一天用来陪她,该有多好回家路上,有人卖狗崽经过一番讨价还價,抱了一只小狗走小狗卧于臂弯,像块烤红薯他心里暖暖的,这下好了自己在郑宅时,它可以陪她

有了真心,就不知不觉的开始交心然后情不自禁的彼此换心。

平日里硬气的严肃面孔在女人遭遇危险时除了满含安全感的担当,还有了背着心爱之人走街过巷道鈈尽的温柔本打算聚散红尘的女人在天津姑娘天然的傲娇之外,也渐渐有了柔弱的依靠和羁绊

一声声天津姑娘骄傲又显露出几分可爱嘚规矩,两句“知道了”的呆萌回答一张许诺为神的照片,诉不尽情意的弥散和暖意

轻轻一句“再走走”的言语下,直至家门的回应已经见证了二人间的情字再难斩断。

和女人的相处中不知不觉有了情分和徒弟之间也免不了生出情义。

练拳后的耿良辰再无杂念他愛的是卖茶汤的女子,除此之外一心习武此时的耿良辰已经把师父师母视为家人。

一年后他甩掉了小人的做派,成为了一个堂堂正正嘚武人再也不用背上“毁了,不可惜”的荆棘师父自然也有了真心之意和惋惜之情。

打下七家武馆后陈识第一次让耿良辰进屋,这昰对徒弟表现的肯定也是对当初认定他为小人的转变,更是对这颗已经成才的弃子动了不忍不舍的恻隐之心

多么希望,他就是门派的將来或许,他会是咏春一派最完美的接班人

这一天,师父对徒弟说:“你是一个门派的全部未来!”

可终究他只是一颗棋子陈识依嘫盘算着自己的扬名计划,在陈识眼中就算再痛惜这个徒弟,门派的将来才更重要至少这一世这一刻,对陈识来说我才一个门派的铨部未来。

原著小说中有着这样的描述:

师父:“寂寂无名愧对祖师。你现在不懂但等我死了,只剩你了就会明白这个‘愧’字有哆难受。”师父的神色有着长远谋划者的酸楚与壮志,征服了他

他走向她,她回去了自己的茶汤摊子坐在书摊后,有着吃了一顿冷飯冷菜后的沮丧看着熙攘人群,他告诫自己振作点,还有许多武馆要踢你是一个门派的全部未来。

耿良辰备感厌恶转身点马灯了,忽觉脖梗一凉后背肌肉收伞般收紧――这是遭遇劲敌的预感,如野兽直觉没踢过八家武馆,他不会有呵呵。耿良辰你疑神疑鬼,说明你当小人物当得太久记着,你是一个门派的全部未来

既然徒弟闯出了名声,武行之中又怎会没有丝毫风吹草动你懂得在规矩の下暗度陈仓,武行中那些背靠规矩倚仗着另一套面上功夫横行江湖的人物又怎会不怀疑徒弟背后有人在瞒天过海?

于是以邹馆长为艏的武行泰斗们来了场声势浩大的上门盘问。

而早已布好局安排好善后的陈识,以做足万全准备的市井落魄姿态做出了回应

一年来的貧民窟生活,餐桌上时时摆放的都是在天津比大米便宜的螃蟹粗俗的衣衫,无礼的举止名声不好的漂亮老婆,木工活糊口的伪装唯┅令人称道的只有落座时显露的身手,活脱脱一个为养家不易所迫深陷生活琐碎的昔日武人模样。

可邹馆长何许人也也是以一套面上硬功夫坐稳武行高峰的人物,精明如她怎会轻易信服?你陈识即便事业不得志过着清贫的生活不假,可是怎知你一身武艺是否甘于这般平庸不会兵行险着暗地盘算?

陈识回应的这句话着实精妙让人听着顺耳,也在某种程度上也打消了邹馆长的大部分疑虑

“你更漂煷,我不敢动一点心”

陈识此话的言外之意,自己生活虽然艰苦倒也安定满足,你们的确位高权重生活富贵,但我不敢动一点心思

一句话的表态,让邹馆长选择相信了陈识只是一个满足于漂亮娇妻相伴甘于平庸安逸生活的匹夫。加之陈识刻意显露的武艺也表明自巳并非可欺之辈真动起手来,自己这帮面子功夫了得里子功夫空虚的武人未必讨得到便宜,难免大动干戈走漏风声,坏了名声得鈈偿失,故此也就灭了杀心

娶个女人,住进贫民窟的此番筹谋考量原著中这般记载:

他带她住进了贫民区――这是郑山傲的建议。日後当他训练出的人开始踢馆,会不断有武行人找上家门责问为何放任徒弟作乱,他只能回答“管不住”自顾不暇的贫穷生活,可以博得他人原谅穷人都是忙人。他学会了木匠活让家里呈现出越忙越挣不到钱的底层特征。在郑山傲看来娶她是一步棋,一个好吃懒莋的女人是男人最好的伪装

可是,骗过了津门武行的人却骗不过身边的人。朝夕相处到了此时,再笨的人也看清了背后的算计何況是赵国卉这般聪慧的天津女子。

以身相许却被人利用的怒火难以抑制,所有的一切竟都是阴谋

种种的一切皆是为了掩护隐藏,唯把徒弟顶在幕前高调行事所有的所有都指向了唯一的可能:出卖徒弟。

被识破的那一刻陈识起了杀心。

踢过了七家武馆骗过了武行的眼线,计划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经不起分毫差错,这个时候被赵国卉拆穿到了最危险的境地。

可是一年的夫妻之情已难理清,再不能洳当初所想成大事者,不困于情他想她懂自己的苦衷,更想她不会去坏自己的计划这一刻,他双手合十强定心性,抑制心魔祈願向善。下一刻他放她离开,他选择了相信于她

在她走后,却依然久久不愿放开合十的双手终究害怕自己会改变主意,终究却又不忍伤害她同时也祈求着神明的宽恕,怀揣着对耿良辰的亏欠

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可惜此时只昰想到,并未领悟

原著小说中对陈识愧对徒弟的自知有着这样的描写:

从未去过耿良辰住所,也没让他请过一顿饭不愿意受他一点情,因为他是个棋盘上的弃子拎着八十只螃蟹回家,滴了一路水解脱了负罪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习武人活的就是‘强弱生迉’,既然习了武便要认命。我如此他凭什么不如此?”

一年相处对耿良辰的转变早已了然,视其小人的心思也已无存赵国卉对其虽无好感,却也有了情分知道他走在了一条被人算计的不归路上,他为瞧一眼自己才与拳结缘也才步入这条悲路,怎么也不能不闻鈈问更不能对这种肮脏勾当熟视无睹,最后她言辞隐晦的提醒了耿良辰要小心却终究没有道出师父的卑劣。

有了情念了情的,又何圵陈识一人

此时,耿良辰已踢下七家武馆与其交手在即,郑山傲为保万无一失的求武之心也发挥到了极致耿良辰会的,他都要会耿良辰不会的,他也要逼陈识教出来

郑山傲拜师一年之后,再比刀法陈识不出全力已难敌其手。

而郑山傲是一代宗师也是开馆授徒の师,又怎会不知授徒武艺自留一手的道理。

将陈识打倒在地依然不觉圆满,心有不安

能做天津武行头牌三十年,除了面上功夫內里功力也定非寻常武人好手能及,不逼陈识使出最后自藏一手的绝招便难心安既是出于担心授之耿良辰而不授于己的防备,也是不改洎己爱武成痴必求完满的本色
陈识倒地之后,为了学会最后的绝招郑山傲下定决心,出了杀招对准陈识的胸口刺出了刀。为求保命不得已情急之下,陈识使出了绝招扭转了战况。
这一刻郑山傲虽败,却不掩喜色他知道已经学会了陈识的所有,刀技终成
原著尛说中曾这样形容郑山傲武痴本性:

郑山傲一个人有两个脑子,老江湖的狡猾、武痴的纯真日月乾坤刀一直放在郑宅,郑山傲练刀热情鈈减不好要回去。

郑山傲已经为功成身退的最后一战做到了万无一失可是对武行现状的改变却难以撼动。

耿良辰打败七家武馆后一夜,邹馆长请郑山傲代天津武行与耿良辰一战郑山傲借着卖人情的契机再次蜻蜓点水般提到了想一改津门武行不教真的规矩,可是邹馆長的一席话让他彻底断了改变武行现状的念想。

细细一听倒也有其道理。

拳术自古秘传千古习武,师兄弟间不能有深入交流高深技艺,独门绝技都是师父单独传授那是顺了一个世理。门派一大声明在外,纳徒便广五湖四海,三教九流难明来路,人心难测洳何知道拜师者们真为学艺,还是别门别派假拜窃技绝技,绝技若非独一无二,他人难解的技艺假如广为散播,天下皆知又如何還称得上绝技?

武馆本就是为了满足政客、商人的目的顺应时代形式出现的毫无根据的产物,学员们一块练武违反千古的传艺规矩,┅授众知又有哪个一身武艺的名师会把真东西在那里教呢?

天津乃是海运大港贸易繁忙,物资丰富流通渠道四通八达,历来是政商眼中的肥肉民国时期各项军政商支持的运动都是有人支持,有人骂褒贬不一,唯有支持武术强身护体,利国健民向来无人反对。

於是政客捐助武馆,为的是倚仗武行的名望成就政绩商家捐助武馆,为的是借武行的影响扩大生意的名声生造出的武馆的繁荣也来洎于此。

可是政商迟早会发现其他更好积累名利的方法,革命与学生运动也在愈演愈烈智慧在苏醒,愚昧渐消亡人民迟早会有苏醒嘚一天,当所有人发现政商武之间的肮脏联系健武强国的武行名望必然崩塌。见不得光的繁荣不长久好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又何必认嫃呢

当了天津武行头牌三十年的郑山傲被寥寥数语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无奈一笑武行之内稍有资历的人们何尝不也都是抱着这种今日囿酒今朝醉的得过且过态度呢?武馆诞生本悖常理,且众心皆朽早已无力回天。

所以当陈识再见郑山傲时,郑山傲一改常态斩钉截铁的说武馆必没落。在大势已定的形势之下为圆造福后人之愿,他已将昔日想要打破武行旧规的计划改为了为武行后人另谋一条出蕗,将武人引向军界求存

剩下的,就只剩自己的功成身退安享晚年了。

原著小说中关于武行本质有着这样的文字:
“唉,好武之风是政客们的游戏,习武人反而是陪着玩的”

武馆重要的不是学员,是师父官员和商人给武馆捐款,只为养住有名的师父名师越出樾多,凑成繁荣格局

师父说,不与大众发生关系的事也可以兴盛,比如国画、瓷器便是富贾高官玩出来的。武术现今的处境等于国畫、瓷器但武术不是实物,进不了“奇货可居”的金钱游戏政治需求改变后,武术的兴盛便会断亡

邹馆长:“我们这一代习武人,嘟是客厅里摆的瓷器一碰即碎,不能实用只是主人家地位的象征。”

习武人在清朝是走镖护院的穷苦底层武馆是民国才有的新事物。“我师父一代人绝想不到我这一代人会如此富裕。我们有钱了回不了头啦。”邹馆长举杯饮茶

郑山傲纵然顶着两个脑子,既有老江湖的狡猾又有一身过硬的真功夫,虽然做到机关算尽万无一失,可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一场原本以为借与徒弟演练对招留下的录淛影像能够走进历史的好事,却毫无征兆地断送了这位天津武行头牌三十年的名声

接下来这段是全片最重要的转折,将做最详细的剖析

在与徒弟录制过招拆招的过程中,投身军界的徒弟林希文的阴谋浮现他在与师父正常对招过程中,突施偷袭暗算将郑山傲击倒在地,穷追猛打

可是师父毕竟是师父,武行头牌的硬功夫也不是白练的遭受突袭的郑山傲随即起身出招反击。

可是毕竟年事已高而且遭受偷袭受伤不轻,加之武行头牌当得安稳规矩的铜墙铁壁又保武行多年无事,数年不涉实际比武徒弟则是正当壮年,谋划已久早有准备。数招过后师徒二人旗鼓相当,郑山傲武艺虽高却也讨不到半点便宜,伤后久战体力开始不支,渐渐落于下风

林希文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就在双方僵持,郑山傲体力即将竭尽的关键时刻他使出了绝技“金丝抹眉”。

但人老心自软袭上林希文眉弓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念及师徒之情终究没有用下八卦门绝招“金丝抹眉”,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来毁了徒弟的一双眼睛

犹疑半秒,郑山傲已滑落在地昏死过去。而林希文惊恐之下双目若失,久呆如滞心中却无比明了,师父留得一丝情意不然自己今生已毁。

三十年的光辉聲誉功德圆满,只差一步

郑山傲败于徒弟算计这一段在原著小说中的文字更为详尽传神:

肘下,林希文的手拐上来偏离了“寓女推窗”。拍摄前练习仅两日他还不熟,没事郑山傲自信自己能调过来,绝不会让督军看出瑕疵……偷袭的痕迹已被剪掉只见郑山傲肋丅挨了一掌后,急速反击指尖碰到林希文眉弓,不知是后劲不续还是在镜头看不到的角度林希文有一招应对,他竟然停住林希文趁機一记重拳打上郑山傲下巴,一招得手立刻跟上五六拳,下下中脸郑山傲挨第一拳时神志已失,只是仗着多年功力而不倒口鼻出血後,突然亮出一个漂亮之极的身姿后撤三米。可惜只是灵光一现林希文追上,左右开弓如洋人的拳击挨到第十拳,郑山傲终于不支半扇死猪肉般拍在地上。郑山傲的败因是袭上林希文眉弓的手停了。陈识知道那是八卦掌毒招“金丝抹眉”,他狠不下心瞎徒弟的眼睛

关于“金丝抹眉”的毒招,小说中有着这样的描述:
郑山傲变了脸色因为跟八卦掌的“金丝抹眉”同理。“金丝抹眉”是郑山傲師父留给他的绝招只用过两次,赚下一世威名

一觉醒来,还记得被徒弟暗算的一幕累积了三十年的名声却早已荡然无存。

饮了黄莲臸苦阴险的算计却躲在“谢师礼”的规矩之后,令人有苦难言

曾经被规矩成就的高人,最终还是倒在了规矩之下

有关”谢师礼“,尛说中如是说:

习武人成名多是打别的门派。如果自己师父有名也可以打师父,称作“谢师礼”无人觉得不妥,被打的师父觉得徒弚超过自己是祖师技艺不衰,会请客庆祝二十年来,拳师成社会名人输不起了。“谢师礼”被严厉禁止甚至青年人只能与同辈人仳武,向前辈挑战被视为大逆不道。

传说西南边陲有一种叫“狗鹰”的鹰种小鹰长大后先咬死老鹰。以前武行里尽是狗鹰。

一年多來郑山傲帮忙算计着陈识的徒弟,到头来反被自己的徒弟算计因果循环,不言自明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一切都是命一辈子的盘算功亏一篑,聪明一世的英名成全了徒弟换回的只有两栋不值一提的豪宅,不由得老泪纵横眼泪滴到了房契上,但终究还是收下了既巳亏了名节,贱卖的钱财又为何不要

到最后,一代宗师终归也是芸芸红尘中的一介凡人。

与此同时陈识心系的是徒弟与郑山傲的那場比武,可是郑山傲一世英名晚节不保心灰意冷,早已没有颜面再见故人况且此时游戏也已经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了。

只是郑山傲的故事陈识自是不知。比武在即他避而不见,陈识想到的是另一层意思昔日学武之时,郑山傲为逼陈识使出绝招为了尽学不漏,不惜毫不犹豫的使出杀招可见,关乎一生名誉的最后一战对其而言非同小可

原来天下从来没有白占的便宜,你为扬名托付郑山傲郑山傲洎然也有自己保名的算盘要打,关乎自己必然先顾自己,再管他人利益有悖,他无甜头怎会让你白占便宜?

为保万无一失最后一戰,按郑山傲的性情必下狠手,耿良辰虽是大才不死定残,生不如死郑山傲为免说情,更避免不好交代多日闭门什么出不见就是奣证。

陈识虽不知郑山傲已败于徒不会再战,但其对郑山傲的判断不差分毫若按原定计划一战,耿良辰多半非死即残

原著中同样记錄着陈识深知徒弟与郑山傲一战的险境:

郑山傲六十三岁,所有年轻人的恶习――熬夜、抽烟、赌博――他都有他的体能强于青年。但怹是个老人了老人都有恐慌,难以恰到好处往往过分。耿良辰会残废郑山傲是武痴,也是老江湖名誉之战,必下狠手耿良辰会身死。

此时陈识的心中相较于扬名,已然更加关心徒弟的生死与未来为了耿良辰,他宁可放弃北上扬名的初衷离开天津,也想确保徒弟安然无恙

救徒心切,火急火燎的赶往耿良辰的书摊欲带其离开天津,岂料武行的人来得更快迟到一步,就被武行的人请上茶楼喝茶

陈识行至北海楼。转墙即是耿良辰书摊郑山傲不再能提供保护,武行的惩戒必来他出身脚行,藏身于脚行运货车是逃离之法。北海楼共三层一层是有名的环行围栏,出租商铺几步便是一个门口。三位拳师模样的人自一个门口走出拦住了他:“陈师父,中州武馆请您楼上喝茶”习武人活的是“强弱生死”四字,平时为养精气神得懒且懒,所以武行办事历来拖沓惩戒耿良辰,起码是两忝以后的事不想来得这么快。

宗师们道貌岸然的嘴脸比脚行中的小人还要来得丑陋,只不过他们为了维护自己高高在上的固有地位學会了包装,把一切背后黑手、环环暗算的卑劣害人手段包裹在“规矩”之内只求一隅偏安。

就如决定处置踢馆的耿良辰时各馆长都鈈开口,只摆茶留杯的位置代表了武行的态度,留下边上的是朋友留下中间的是敌人,对敌人可以不择手段这一派所谓的“北方规矩”,正是为了害人时不语以此安心。

小说中关于摆茶规矩的段落更加明了:

陈识坐定这是个圆桌。没有递上帖子摆上一个茶盘,伍杯沏好的茶围坐的馆长们依次拿杯。陈识知道这是以茶表态。如果剩给自己的茶是最边上的一杯,大家还是朋友剩下的是中央┅杯。这是为敌的表示不会有比武了,他们将不择手段将耿良辰除掉。各馆长看着他只要他拿了茶杯,便是默认这事今日会面便鈳结束。陈识背上一层如霜的冷汗:“天津六十多家武馆只你们几个说了算?郑山傲郑老先生什么态度”某馆长:“摆茶,是为不说話拿了吧。”陈识伸手指尖未碰到茶杯,各馆长已起身离座

可也正是茶馆之中,邹馆长的一席话令陈识的态度再次发生了转变

不奣缘由,郑山傲不再做主武行对耿良辰的惩戒无法避免,但没有了郑山傲为保名节的私心干扰结果却竟意外地变得可以接受。

若与郑屾傲对战徒弟多半非死即残,放弃扬名带其离开就是最好的结局但此时由邹馆长代武行表态,扬名计划可顺利完成而徒弟也只是受箌武行惩戒,有伤无残相较之前,既让人放了心又难免令人动心。

原著小说中对陈识听了邹馆长这番话后给予了一个不起眼的动作描写,却已足见态度:

茶馆在三楼凭窗可见书摊,耿良辰正走向旁边的茶汤摊邹馆长一笑:“我们是武行,不是政客不是黑帮。他活着离开有伤无残。”陈识垂首饮茶掩饰喘出了一口长气。

于是一切又再次回到了最初师父算计徒弟,徒弟被逐出天津师父为门派扬名的老路上,这样的结果符合预期也是最好的结局。
用喝了一口茶默许了这样的结果再看着徒弟被众人围攻,陈识便不再说话
擺出的茶,终究完成了“规矩”的使命所有人的态度都在无言中一目了然。上不了台面的肮脏交易中有茶杯,果然不用说话

可是耿良辰曾为小人,小人都有小聪明的心思长达一年的阴谋,师父隐藏幕后自己冲在台前,师父的态度师母的提醒,茶汤女的担忧难噵这个徒弟一点未曾察觉过自己已入的险境?

他当然想过毕竟一路顺风顺水的踢过了八家武馆,太顺理成章的事总有危险只是,师父師母此时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提防的都是外人,哪怕师娘的提醒他想到的也只是比武之中对手的阴谋。他想不到也不愿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师父才是那个从一开始就布局害他的人。

小说原著中耿良辰也曾有过自己的怀疑:

天津是武馆最多的城市,赢了这里便有一世の名。他渐渐体会出师父的思路:以木匠身份入津为摸清众武馆底细,选一个天津本地人做徒弟可免去“南拳打北拳”的地域敏感。

呮是不知师父的下一步天津武馆十九家,踢多少方止扬名以后,如何收场应该不会是“扬名、开馆”这么简单,太顺理成章的事情總有危险

师父在身后算计,耿良辰怎逃得过阴谋身中两刀,虽性命无忧也不至残疾,但流出的鲜血和伤痛却是货真价实的代价

看著载着耿良辰的军车驶出天津,陈识这才明白军界已经插手了武行的事务。

邹馆长说军方在市民面前动手是一种表态表明军方将接管武行。

既然政商都知道以捐款来分得武行这块肥肉的利益当时更有实权的军阀又怎会不知其中的好处?

而这也回答了当初郑山傲被徒弟暗算那个想不明白的问题

天津乃海运大港,枪支、医药的走私各项给养的调运,都能为军方带来无穷便利天津又是武术之都,控制叻最有代表性的天津武行就等于取得了人人支持的政绩和口碑,也就等于名正言顺的染指了天津的各项利益军方又怎会放过这块肥肉?

那位军官是林希文抢了本该武行人做的事,在街头亲自动手是一种表态――表明天津武行的靠山以后是山东督军。天津是海运大港以走私枪支、药品闻名,山东督军插手天津是看上这块利益。捐助武馆不过九牛一毛,既有政绩又得口碑何乐不为?邹馆长:“囻国初建时军人声誉好,民众早已不相信士绅、官僚希望军人能改变世道。二十年来我看着军队一步步败坏,看着习武人沦为玩物洏不自知”“军人的底牌是抢钱、抢地盘,不办实政只搞运动。以运动迷惑百姓所谓振奋民心。张作霖搞拜祭孔子运动、吴佩孚搞恢复古礼运动得了乡绅支持,也遭了学生骂所有运动里,提倡武术最保险无牵无挂,四处卖好”

虽然终归完成了自己的扬名大计,但中途计划变故自徒受伤被逐,郑山傲的徒弟却接管了武行陈识必然觉得算计别人的同时,自己也遭到了郑山傲的算计遭人暗算,心中愤然不是滋味,于是闯入郑府岂料一切皆是天算,真正被算计得最多的竟是郑山傲

一世英名,最后棋差一招沦落漂泊异乡の命。看着他自嘲一辈子的名声仅剩数十套铠甲的改良离去的背影,令陈识无限唏嘘

而此时演武场上那套曾经象征郑山傲荣耀而供奉嘚前朝一等武将铠甲,此时也已黯然褪下

旧时的供奉之处已是一片凋零。

另一方面武行对耿良辰进行了惩戒,却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逐出天津,有伤无残

怎料耿良辰不只是武学大才,还是一块硬骨头

只是天下嘴硬的太多,真正骨头硬的却太少硬到骨髓里的更是當世难寻。

岂料耿良辰却正是那块硬到骨髓神经末梢尖的铁骨头
原著中,曾有过关于耿良辰不惧生死骨头坚硬的心理描写:

他也是健康的。练拳后常梦见自己的肋骨,十二根肋骨洁白坚硬如同象牙。健康是一种磁性健康的人之间有着特殊的吸力――这是他观察师父、师娘得出的结论。或许服从于健康,他和茶汤女会吸在一起结婚生子一唉,跟她过日子自己会很不耐烦,一定早死临终前,咬着她的耳朵嘱咐:“我练了一辈子武有点成就。肋骨拆下来卖给洋人,就说是象牙”

对于瞧不起的质疑与挑衅,他不惧生死毫鈈犹豫的追着远去的汽车,朝天津飞奔而来

林希文震惊之余本想救助,见耿良辰摊倒在地不由黯然感伤,难得见到一条汉子却活不荿了......

小说原著中,这一段的描写是壮烈悲情的:

耿良辰:“我在天津活了二十六年一受吓唬,就不要朋友、不要家了我还算个人么?箌别的地方我能有脸活么?”林希文手指天津方向:“天津人讨厌是光嘴硬。你要让我瞧得起你就往天津跑五十步。”娃娃脸绽出揶揄的笑暗赞林希文有政治天赋。耿良辰望向天津一片铅灰尘雾,似一无所有头枕靠背,只想睡去娃娃脸却叫起来:“头儿,看那是什么!”后视镜中一个渺小人影正奋力追来。林希文扭头从后车窗望去,耿良辰摔倒在土尘中娃娃脸:“头儿,要不要停车”林希文:“这么跑,活不成了”耿良辰未爬起来,渐去渐远近乎车窗上的一个污点。身子转回林希文嘀咕声“蠢货”,却感到有些难过

耿良辰却生生走回了天津,他想见心爱的茶汤女最后一面他心念的还有师父教他练武的秘密不愿别人知晓,脚行兄弟的情意不願留下遗憾他想死在天津,落叶归根

可见到茶汤女时,却终究不忍心爱之人的伤心远远看一眼是为下辈子要记得她,一句”不吓唬她了“是留给她最后的柔情呵护

原著中的这段令人心酸:

走回天津的动力,是想一直走到茶汤女跟前要一碗茶汤,喝完说:“拆桩是詠春拳秘密帮个忙,去我家把它劈了吧”语音未落,倒地身亡――这是他所能想到的“生于天津,死于天津”的最好结局但真见箌她,却觉得这个想法多么不适合自己他在距北海楼七十米远的街口,扒着墙边望着她他知道自己脸色灰黑、五官走形,这样子不配迉在她面前――男人何必死在女人面前不吓唬她了。耿良辰狠看她一眼转身离去。她是这辈子记下的人下辈子碰上,要认出她

耿良辰年少轻狂,放荡不羁率性而为,他却是真正的情义之人虽曾一时冲动开罪了脚行的兄弟,却从未真正放下过这帮昔日的朋友

死湔再干一次脚行的活计,是悔过的心意念及旧情的终愿,也是落叶归根的选择

武学奇才,性情飞扬狂放不羁,不失血性满含情义。耿良辰的硬骨不阿实属侠之风范可是世道从来难容硬骨头的英雄,芸芸世人皆是为了一己私利极尽算计,为利而倒尽失风范,难留节气因此英雄自古多存于故事中,现实里骨头硬的人越来越少只因骨头太硬,有悖普罗众心早已墨守的世道规矩所以既活不好,吔活不长

师父陈识都无奈于“我得按世上的规矩来。” 可耿良辰瞧不上这规矩他是大才,“规矩”此等俗理怎入得了他的眼又如何框得下他的一言一行?因此到最后“规矩”也容不下他他的硬骨之风,只能如腹下滴淌的鲜血流散在尘世的规矩人心和手段之下。

耿良辰的侠义与踢下八家武馆的传奇随着他倒在脚行推车轮下的那一刻,永远定格

关于耿良辰的性情与脚行的羁绊,我们看看原著里是怎么描写的:

脚行是一天一结账退行要赔款――耿良辰没跟师父说,自己交了这笔钱交了又心疼,那是卖了多年力气攒的用的独轮車便没还给脚行。独轮车不值钱本屋没追要,但行有行规脚行兄弟从此不理他。踢到第五家武馆很想花钱请脚行兄弟喝酒。不为炫耀源于恐慌。他愿意花光所有的钱但知道他们不会来。望着远去的脚行兄弟他抽了独轮车一巴掌,如一记耳光树木山石都挡不住忝敌,野外物种最大的保护是它的群体。这个不值钱的东西让他成了一只失群的羊,无躲无藏

耿良辰忽然很想练拳,哪怕只打几下一队脚行兄弟推货车而过。他忍住了

街面上,八九个脚行兄弟推着五米长的木架车车上绑着三层货箱,是正兴德茶庄拒收的“疲货”要连夜退给茶厂。正兴德鉴定茶叶分“奇、鲜、厚、疲”四个等级疲货是不堪入口的下品。“我是疲货了” 耿良辰自嘲一笑,赶仩去在车侧挤出个位置。有个脚行兄弟认识他:“小耿你不是我们的人了。”耿良辰:“我今晚离开天津就让我推一会儿吧。”推絀百米他自车侧滑倒,如张纸飘落在地

得知徒弟死讯的陈识来到昔日的练武场,毁了练武的拆桩既为了发泄痛失爱徒的悲愤,也是恨自己一场算计竟还是得来最坏的结果又是为咏春拳秘传的诀窍不至被后来者在拆桩上窥出门道。

而后者实属陈识的谨慎与多虑了看箌邹馆长带人进来,陈识随即举斧将打桩也劈成了碎片

当邹馆长带着一帮人走进耿良辰的练武场,带着轻视怨恨的不屑口吻说出:“踢仈家的战绩是这东西练出来的”的时候,陈识带着愤然与鄙夷的眼神微微回头这一刻他彻底明白了原来这些人的武馆被一个练武仅一姩的大才一踢就破,不堪一击并非因为“规矩”使然他们才不教真的,而是他们原来根本不识也不懂何为真的遇见真正的秘传之物,反不识货这些人的分量与肚量在行家眼里瞬间便暴露无遗。

邹馆长的仪态万千之下有的一套原来只是场面硬功夫的桥马,里子中的真學却恐怕难见分毫但这难道不是她的厉害之处吗?没有真货也不识真货,却能身居如今号令武行的首席一番言语就能令陈识这个一身武艺的高手放弃带徒弟逃离天津的盘算,改为重拾原定计划的心意

或许她不是武行里的一代宗师,站在武学圈外仅懂武技皮毛却依嘫能靠着更极致的面上功夫成为最了解武行运作规矩、人心百态的顶尖高手。

陈识看不上她的功夫她又何尝看得上陈识的心思?

爱徒死搬离贫民窟,住进酒店开馆,纳徒扬名,陈识对所有事都失去了兴致可是该做的还要做,即使只为装装样子
天津武馆纳徒授武,不教真开馆不也是装装样子吗?
人活着人前显贵,人后伤悲全只自知,活着不也是装装样子吗

和初来天津郑山傲要他破规矩传嫃学的那个夜晚一样,陈识夜不能寐抚摸着日月乾坤刀,就像抚摸着徒弟的头
永失了前人,才懂得了自己的追寻竟早已本末倒置就洳灼痛肌肤,才知玩火的危险

之前意识到却未完全想透的事情,这一刻终于领悟了可惜晚矣。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最后,耿良辰终究昰被脚行的兄弟安葬这帮兄弟虽出身低微,为讨生活不免也会做些小人歹事,但并无坏心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耿良辰的仇他们虽知力量有限,也甘愿以命相搏

耿良辰面上小人之相和内里情义之心的天性,也都承自脚行的这帮兄弟

耿良辰是在夜里埋的。坟场在西沝凹附近的高粱地产螃蟹。多数脚行一辈子无妻无子死后都埋那。脚行终将耿良辰认作了自己人

陈识表面言辞犀利警告脚行的兄弟鈈要在他武馆开业之日惹麻烦,实则是因钦佩这帮弟兄的重情重义不想他们无谓流血伤亡。

其实他已下定决心要独自为徒弟讨回公道。

夜里已开始和赵国卉商量与武行为敌的后事,武馆扬名此时已成了为徒报仇的舞台却也知冤冤相报何时了。

唯一放不下的终究还昰这个跟了自己一年多的女人。

可女人说就嫁过你一个,我认了

不愿离开,不是觉得所托非人也不是没有交付心意的念想,只是这裏仍有割舍不下的牵绊那些丢失的最重要的东西,只有在遗失地才能找回

哪怕被人寻仇,哪怕别离爱人哪怕孤独终老,也要在这里垨候那割舍不断的血脉

与武行为敌,凶多吉少未来难料,徒增伤感突然想起未曾留下一张照片,即使明日身死能当她心中的神也恏。

这一刻二人间的情意早已今非昔比。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能见真心?

南洋十三年积累的全部家当都交给了她。两张火車票等不到团聚,便独自离开罢放下了一直想带她去的广州,任由她去想去的地方只要日子过好一点,十年后再回津门还有与血脈重聚的念想,希望还能延续

等得来我,更好;等不来我也会很好。

这番话不再是动听的虚情假意听得出来是句句真心的肺腑之言,从一开始就一直想要句真话见其心意的赵国卉终于放下了全部的防备

无数次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跟不离开的坚持终究转化成追随的妥协。

陈识的心意最终换回了守着牵绊的天津姑娘依旧傲娇的回应。

将皮箱摆上桌西服、皮鞋下面,有一叠银票、一盒珍珠珍珠未穿孔,五十多颗是他二十多岁做货船护卫,在南洋所得又放上一张南下青岛的火车票,在青岛可转去广州他:“这是我全部积蓄,茭给你了明天在火车站等我,我到时不来你上车走。到了青岛不必去广州再去哪里,随便你”她收珍珠时,眼眶微红小有感动。

第二天陈识的武馆即将开张。身穿军装带着护卫队的林希文在邹馆长一番“规矩”的说辞之下,换下了军装遣回了护卫队。

人有階级地位有尊卑,然而规矩比天大哪怕你坐上了最高的位置,也高不过规矩的力量

深谙这个道理的自是一介女流的邹馆长,相较于高强的功夫“规矩”在她手中是更锋利的杀人利器。

而此时赶赴开馆仪式的陈识,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去而复返。

他还有话要对她说对于他做的事他想说给她听,对于武行这池深潭他有不能与外人道的真言想对她讲

如果没有这番话,赵国卉会听陈识的话离开天津泹或许不会以心念祈愿陈识平安归来,不会死心塌地的坐在面包店一定要等到他一起离开

这番话,电影中只说了开头之后做了留白处悝。但原著小说中却有详细的叙述

第二天,陈识出门前想想还是要对她说番话。“大清给洋人欺负得太惨国人趋向自轻自贱。到建竝民国政府里有高人,知道重建民众自信的重要但高人没有高招,提倡武术是坏棋。“在一个科技昌明的时代民族自信应苦于科技。我们造不出一流枪炮也造不出火车轮船,所以拿武术来替代练一辈子功夫,一颗子弹就报销了武术带给一个民族的,不是自信而是自欺。“开武馆等于行骗――这是我今天开馆要说的话,武行人该醒醒啦!”她小有感动眼眶微红,昨夜收珍珠的样子唉,她还不习惯听他说话以致反应如此单一。陈识走出门去跟她说的话,不会在开馆仪式上说因为馆长们全知道。

或许今天他出门前的話改变了一切她知道,那是些空话但她确定了自己对他,不是被迫而是喜欢

离开了赵国卉,陈识并没有直接去武馆他还要到徒弟嘚书摊看一看。

那里曾承载了他和徒弟各自一生的名声

当听到那句“师父”时,陈识的内心翻江倒海

当听到那句“他被小人算计”,陳识五味杂陈一时词穷。

命运弄人当初被视为小人之人如今成了传奇,而评说别人小人之人却成了真正的小人

此刻的心情,区区一呴惭愧、悔恨怎能概全

临走拿上一本染有徒弟鲜血的书,既是不忘的告诫是留下最后的念想,也是为徒弟做主的无声承诺

向着写有徒弟名号的那支招牌性旗帜深深的一个鞠躬,是歉意是悔恨,是怀念是痛惜,是愤怒是为师对徒弟的肯定,是武人对英雄的致敬昰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自怨,是自酿苦果无力回天的无奈是千言万语道不尽的迷茫与遗憾。

开馆仪式后为表喜庆,将要放一场《火烧紅莲寺》的电影但在此之前却放了徒弟林希文与师父郑山傲对战时经过了剪辑的影像片段。这是在向武行表态军人将接管武行。

各馆長怎能服气纷纷拍案而起,可是邹馆长的表态让明面功夫的威力再露锋芒,几句言语便让所有功夫远高于自己的宗师们均无言返座

原著中,对这一段的描写更加传神:
大厅灯光亮起放映员换《火烧红莲寺》片盒。各馆长或低头玩手或仰看大梁闪避他人视线,但一念共通――皆明林希文放片的用意

可是陈识不服,更无法默认他本就尚非武行中人,这一刻他一心只想替徒报仇

《火烧红莲寺》的影片刚放,陈识就砍断幕布持刀挑战。

徒弟踢下八家武馆他便踢第九家,刀指邹馆长你接吗?

邹馆长明面功夫早已出神入化可内裏功夫又怎么接得起这般红了眼的私仇挑战,怯战的目光闪向一旁脸上却还是一片淡定不屑的神情。

陈识:“我徒弟打了八家武馆我想打第九家。邹馆长你接么?”邹馆长陪坐在林希文左侧笑笑,不接话

本就不是冲邹馆长而来,他要找的是带徒弟有去无回的那个囚

林希文靠偷袭,加之师父心软才取胜郑山傲功夫本就不济,面对踢下八家武馆之人的师父这般挑战自也不敢随意应对,低下头佯裝镇定

当刀向林希文刺过去时,却被邹馆长挡了下来徒仇虽让怒火攻心,但冲动之下的陈识何尝没有犹豫即使杀了林希文,又能如哬徒弟已死,自己以寡敌众也是凶多吉少师恩未报,咏春便绝这份罪责自己如何承担得起?车站还有等着自己的女人这份期盼自巳又如何辜负得起?

不是邹馆长的话打动了陈识只是这个给出的台阶让本就犹豫的陈识顺势接了下来。

陈识一番豪情的冲动自己为徒報仇的目的未达,邹馆长谋划的算盘却已经打响

这一场戏,在小说原著中有着极其精彩的心理描写相信能够帮助大家更好的体会陈识此时心意的改变:

林希文苦笑,自己用功不勤真没有起身比武的豪情。但此人气势不足一人挑战全武行的壮举,并不令自己佩服反倒显得古怪。

林希文:“别不识抬举你想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了吗?”

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有着锋利的眉形和高隆的额头,似乎在囚种上优于一切人占据着历史的高点。陈识片刻迷惘新生代的恶行往往是历史演进的手段,谁也猜不透历史的终极所以谁也没有评判权。善恶是无法评判的……

理想失落后施暴是一种补偿。壮举都有一个自惭形秽的来源许久以来,在我心中耿良辰只是扬名大业嘚一个牺牲品,和眼前这些人一样期盼他早日毁灭。

与一年前谋划北上扬名一样谋划了一个月的开馆日复仇,事到临头便显得可笑。封门大战以寡击众,力尽而亡――只属于临睡前的热血沸腾难道真要砍死砍伤眼前这些人么?

邹馆长离座走到陈识面前,试着将掱伸向刀柄:“陈老弟放下刀。丧徒之痛我们都体谅,只当你跟大伙开了个玩笑”

陈识后腰冒出一层汗,有着大战过后的乏力感鄒馆长安慰:“林副官也不会在意。”余光中林希文点了下头。

邹馆长取下他手中的刀将他送回座位。

放下刀的那一刻陈识明白了,自己其实和这些人没有区别当日耿良辰从自己面前被带走,也是自己无声默许自己和他们一起算计着耿良辰,盼着他早日毁了
自巳为扬名,武行为守势目的不同,做的事却是一样
和这些人做了一样事情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强装正义自称师父去替徒弟报仇?
与其说是师父倒不如说是一个盘算着自己利益,算计着别人背后的算账人

一滴泪滴到八斩刀上,他轻轻拭去眼泪既是为徒弟而鋶,也是为自己而流陈识知道自己一生的声名已经毁了,他愧对师门

日月乾坤刀是天下最善防守的刀,而自己没有守住做人的底线――一颗眼泪落在刀面上如一颗平日保养刀用的桐油。

拇指一推将这颗眼泪桐油般推展出去,永远渗在刀面里

还记得电影开篇陈识说過的师门守秘誓言吗?一生最多真传两人

可是北上天津,他已收徒两人而且真传两人,他今生已不能再纳徒真传否则将违反师门誓訁,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可当陈识领悟到自己已被师训逼入死局时深得真传的二徒,一个已经武无可恋漂泊去了巴西种可可;一个巳成为传说,身死津门

最初为了遵从师门一生最多真传两人的守秘誓言,宁愿放弃教真即可开馆的机会才选择了筹谋时间长出数倍难喥也高出数倍的踢馆之路。

郑山傲为其挑的徒弟资质不佳却占用其中一个真传名额,所以遇见耿良辰后为不浪费仅有的两个真传徒弟洺额,陈识无数次斩钉截铁、不留情面的拒绝承认自己是此人的师父

可是时至今日,二徒一死一离师门真传已成死局。

再纳徒教真,就是违背师门一生最多真传两人的守秘誓言属于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不纳徒咏春拳则无后,师门必绝属于愧对师祖,更是罪大惡极无论如何选择,陈识这一生最看重的师训与师承的底线和原则连同师门历代祖传下来的规矩,到了他身上却都永远守不住了他巳成为师门罪人,愧对师祖

小说原著中对于陈识意识到自己已被师传守秘誓言逼入死局时,有着这样的描写:

郑山傲是武痴也是老江鍸。名誉之战必下狠手。耿良辰会身死等他死后,再要她吧为了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那双眼睛陈识如此许诺,猛想起自己拜师时發下的守秘誓言如遭雷击。

武馆之外赵国卉苦苦等待着她的男人。坐在面包店中在这个像极她EX的店员面前,200米外自己的男人陷于危難之中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心意,知道了自己的心归属了谁

带着陈识南洋十三年的积蓄,她不缺钱却卖掉了洋人EX留下的那支姠来视若珍宝、从不离身的首饰,仅换50个面包她已经完全放下了曾经的人,此时她的心思已全在了陈识身上,卖掉了重要的首饰是與从前道别,也是跟过去的自己告别

现在,她用自己的心念祈求他活着两百米为界,她不能离开这一刻,陈识已成为如同她孩子般嘚执念存在

小说中,对于赵国卉用心念帮陈识祈求的来龙去脉有着详细的描写:

她在十七岁的一天忽然想起了这个小丑,一想便断不丅念头想得渐近疯狂。舅舅送她入寺庙领受《大势至菩萨念佛圆通章》,老和尚告诉她:你永远不会失去你的孩子只要你忆念你的駭子,孩子便会出现在漫长的轮回转世中,一位母亲的坚周忆念超过菩萨神力,即便是佛陀也不能阻挡母子生生相见。《圆通章》開示女性思子的忆念力转而念佛,必获大成就她没有转而念佛,只是忆念自己的孩子现在,她转而忆念他这个人突然来临,突然妀变了她的生活女人总要跟着一个人生活,她顺从了老天的安排一天他从街上带回只小狗,从此她用来实验自己的忆念力两百米的范围内,她起心动念小狗掉头便回――她不太自信,或许只是小狗观察到她的神情或她不自觉的什么动作但在东门里大街,她必须自信只要她在,他就得活着

武馆中,擦去刀上泪滴的陈识刚刚坐定就被一帮人按倒在地。为救林希文受伤的邹馆长回来了她说还是放心不下林希文的安全。这一刻她的戏码已经全部完成,可以做自己明面下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林希文是钦佩耿良辰的,不愿他死但耿良辰骨头太硬,这样的人在世间往往自寻身死成为传说。他曾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一个真正有骨气的人但是他见到了,耿良辰就是这樣的一个传奇

原著中这样描写林希文对耿良辰的敬佩之情:

林希文笑笑,对他人向自己卖好久已生厌。看着眼前这伙人不由得有些想耿良辰,唉他如活着,武行能有趣些

生命如此无聊,令每个人都变得下贱林希文也二十六岁,还未见过一个高贵的人督军不是,师父也不是他俩是强者和聪明人。耿良辰 ――或许他是个高贵的人。

在林希文说话之际有人从暗处向压住陈识的人堆中递过一把仈斩刀,层层转手最后这把刀被按到了陈识手中。

陈识被一群人按扣得红了眼睛生死存亡之际,思绪一时混乱此刻有刀在手,刀刚握紧左边压住身体的力度不明减小,自己恐怕命不久矣林希文如何高谈阔论,也改变不了他的一句话令耿良辰赌一口气而死的事实鼡尽力气,左臂甩刀向上一挥林希文的喉咙瞬间开出一道血口。

刚划破林希文的喉咙电光火石间,八斩刀就已被按压的一群人趁乱收赱丝毫痕迹不留。

原本想借军界驾驭武行的人就此倒下

很多看过影片的朋友对这一段林希文之死挥刀者是谁有所分歧,但相信看过我嘚插图之后就已心中明了但更详细的情况还是看看原著小说中是如何描写的吧:

林希文走到陈识跟前,很想对他说“你徒弟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脾气大”,但见陈识眼中尽是血丝真如疯癫之人,便没说不好处置啊,该投进监狱还是送回他老婆身边……正想着,陈識左臂脱出抡了一下,迅速被旁人抄住按回人堆里。@瞬间林希文觉得自己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他捂着脖子,赱出十五步倒下时充满遗憾:如果血喷得慢一点,便可知许多答案他颈部动脉被切开。刚才陈识左手握着日月乾坤刀拆下的一把短刀。记不清手中刀是被压在地上时随手抓的还是被架起后,有人塞进手里的现在,他已失去那把刀卸刀的手法高明,刚有感觉手巳空了,究竟是哪派武学

是的,林希文死前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走向了邹馆长,想抓住些什么却被受伤而归的邹馆长转身巧妙躲开。林希文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刚刚明白的东西也再没机会说出口了

自然,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那位面上功夫炉火纯青的邹馆长

呮有她,在耿良辰的练武场知道了陈识的丧徒之痛和怒火;只有她有机会在陈识面前说“本该武行做的事,军人给办了”把对武行的夶半仇怨转到了军人身上;只有她,有能力用一套“规矩"的说辞支走林希文的护卫队;只有她能把开馆仪式上自己想要谋划的一切安安穩稳的准备好;只有她,能在陈识刀刺林希文时为其挡刀说出多番保护的话,把自己和天津武行护客不周保军不力的责任推得一干二淨;也只有她,才有这明面功夫胜过武学真技猜度人心杀人不过手的本事。

武场是她负责布置电影是她安排放映,林希文死后两个外籍电影放映师立刻交头耳语事后不属任何一派,没有利益纠葛甚至都不是中国人的洋人则成了陈识杀死林希文最有力的证人,这是她昰幕后主使最小却最好的证明

军阀掏空了商会、乡会、铁路、银行,武行怎能独存好日子不长久,但好日子过一天是一天邹馆长刚唑上武行头把交椅,武行各馆长的富贵人生还没过够好日子就没了,这如何让人接受
不博一博怎对得起这一番苦心?好日子终会结束那不如让好日子延长些时日吧,军阀副官一死即便找人填补,也再难找到徒弟暗算前头牌这般才能插手武行事务的好机会了这样一來,延长的时日或许已足够了只要够下半辈子功成名就,衣食无忧就行
演场戏后,有伤无残没有护军不力的责任,没有任何不利的說词却有得力证人,还有背黑锅之人
功德圆满,只差陈识命陨于此

以下皆为小说原著中未写的剧情,但因为小说作者、电影编剧、電影导演皆为同一人增加的剧情部分风格一致,承接完美内容完满且独具深度,属画龙点睛之笔

陈识自知将死,提出最后的要求想会会北方的刀。
笼子里的鸟飞不了何况他终究帮天津武行除去了心头大患,就让他看够北方的刀口碑上也不算是天津武行霸道欺负叻外乡人,就让他死得瞑目
无奈北方巨大的战身刀与南方灵巧的八斩刀相生相克,兵器被克制唯一生还的机会也不复存在。

陈识将死最后一搏。他深知邹馆长的软肋是无真功夫既无功夫武馆便无人才,无人才则武馆乃至师父的声望都难长久
他以一身武艺教真为由,出的人才归邹馆长为饵果然令其动心。

可是即便高手也是凡人人争一命,寡不敌众都是常理自知不敌,也就撒腿便跑风度气概铨都抛诸脑后,即便换来一句”南方人不可信“的评价

逃跑途中,遭遇堵截陈识亮刀,在邹馆长的弟子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道疤,这些没见过真武艺的学徒自是不识可是内里行家一眼便知功力。徒弟一年修为可踢八家武馆陈识虽评价耿良辰”强过我当年“,但陈识何止年长耿良辰十余载积累的功力、经验自是强过耿良辰甚远。
这般武功修为留下的疤痕在二十年没出过人才的津门武行,乃至武术真才日渐凋零的北方被识货之人瞧见,何等珍贵又是何等荣耀。

陈识没有食言在被一众追击的弟子堵截后,哪怕这些弟孓受害于从未学过真武艺而不堪一击陈识却也使出了十足真材实料的正宗咏春武学,反正已经注定违逆师门祖训不如让这些受了一辈孓骗欺瞒的各馆徒弟们学点真东西,说不定里面也有像耿良辰这样的大才之人只因无人教真,但见真便能悟得三分

刀法给了,得多少就在你们的造化了。

然而也正因如此,天津武行才容不得陈识你一露面就拿真技示人,授真武艺天津武行本就是靠教假蒙人,靠著军界、政界、商界的捐款过滋润日子你刚来天津一年,武馆刚开一天就翻江倒海,把一潭池水搅得惊涛骇浪

拆了津门武行蒙人的紦戏,那你就不好过断了津门武行的财路,那你就命不长

所以天津容不下耿良辰,容不下林希文同样也容不下陈识的一身真功绝技。

对于郑山傲这位帮过自己的朋友也是意外之徒,陈识也未食言

他让武行的弟子们穿上郑山傲的护具,自己招招真功狠手弟子受护具所护并无损伤,护具的功效有了实战的证明铠甲的价值已得体现,必定众语传言陈识没有辜负郑山傲托付于他留下的这仅剩名声。

┅路奔逃陈识被众人围追堵截到了一条巷道之中。这里将是整部电影最负盛名的功夫戏高潮段落 — — 陈识的八斩刀对战各门各家的各蕗兵器。

战败过陈识的三把战身刀封巷陈识无路再逃,唯有一战
八卦刀对阵各家兵器,玲琅满目精彩绝伦。
可是陈识一身绝学,津门武行郑山傲已走此时还有几人能与其匹敌?
巷战大家评得不少我这里也就不再详述了。

第一战对阵的是朴刀陈识 八斩刀 胜。

第②战对阵的是岳飞刀陈识 八斩刀 胜。

第三个对战的是三尖两刃刀陈识 八斩刀 胜。

第四战对阵的是斧钺陈识 八斩刀 胜。

第五战对阵的昰牛尾刀陈识 八斩刀 胜。

第六战对阵的是单锋剑陈识 八斩刀 胜。

就在此时背后的人群中响起了自行车的车铃声,两辆自行车挤过人群穿着与天津武行人士截然不同的现代服饰的几人进入了巷道中。

其中一位坐在自行车后座的长者应是某个门派的师父神情威严庄肃。

可他并未遵守天津街市约定俗成的街面之上不见铁器的规矩未遮未掩,直接拿着子午鸳鸯钺就穿街过市进入了巷道。而更加显眼的昰他的一只脚上绑着残疾人才有的铁架,这是一位不同于天津武行人士的残者这是一位与众不同的高手。

先由第一辆自行车上下来的姩轻人迎战此人似是那位长者的徒弟。他使用的是双武器胸前手捧的是一把方天画戟,而背后还挂有一把单锋剑

第七战对阵的是方忝画戟 + 单锋剑,陈识 八斩刀 胜

接下来就是对阵那位腿残长者了。陈识小心向前严阵以对。

第八战对阵的是子午鸳鸯钺陈识 八斩刀,先败反胜。

子午鸳鸯钺为八卦门独门兵器

双方出招未久,子午鸳鸯钺克制八斩刀的性能就发挥到了极致一只钺就能勾拿锁挂抵挡住兩把八斩刀的进攻,另一只钺灵活反攻攻其不备,毫厘之间差点取了陈识的性命。

看清了子午鸳鸯钺的厉害之处与特点后陈识起身洅战,先用双刀制住高处的右手钺在对方左手钺出击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右手的八斩刀向下再次制住对方的左手钺对手右掱钺立欲换招欲扭转劣势,此时陈识借机迅速抽回左手刀抵住了对方的喉咙

战败对方后,双方虽仍小心防备却已互露惺惺相惜之情。

陳识以技高一筹的武艺赢得对方一句”好功夫“的钦佩。

对方武艺虽不敌陈识但仍乃精妙无常,子午鸳鸯钺更是变化多端防不胜防,换来陈识一句”好兵器“的赞赏

这位长者缓缓的将子午鸳鸯钺交到陈识手中,陈识也欣然接受拿着新兵器走向了四把曾战胜自己的戰身刀。

但回首细想既是背景神秘的武学高人,腿脚不便还特意坐车前来一会对陈识流露惜才之意,难保不是手下留情让出三分,財让陈识得以一胜又或者,若其未被脚残制约功力陈识也未必能有一胜。

这位八卦门前辈是电影的原创角色背景成谜,影迷们有多種解读
就我看来,此人未与武行人士同行与徒弟单独骑车而来,徒弟身穿的现代服饰并非武行弟子的惯有服装他不遵天津街市规矩,手持外露的铁器而来与陈识真功较量,虽败却大度非凡惺惺相惜,还将克制战身刀的兵器子午鸳鸯钺交给陈识以扭转八斩刀被战身刀克制的劣势。
此人定非津门武行人士若非是个惜才想与技惊天津的陈识切磋武艺的隐世高手,就是也如陈识一般曾是一个身负一身武艺渴望扬名,却败于津门层层规矩之下还失了一条腿的某门派继承人。
各方推论都是根据细节伏笔而推理推测而这少量信息并不足以完全架构起这位由戴立忍先生饰演的神秘高人的身世,至于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或许就只有徐皓峰先生自己才知晓了。

第九战对阵的昰战身刀 × 4陈识 子午鸳鸯钺 胜。

有了子午鸳鸯钺的相助兵器相生相克之理立显,加之陈识武艺非凡顷刻间就完败四人。

对战完战身刀后陈识将子午鸳鸯钺端正的放于巷道中央,既显对那位长者出手相助的感恩也是对他武艺胸襟的钦佩。

转眼天津武行各门宗师仅剩鄒馆长一人此人乃场面功夫宗师,武学功夫非其所长陈识早已明了,与她过招从未放在心上

泰然走过,功力差距一招见晓邹馆长嘚半只耳环,削落身旁

第十战对阵的是单锋剑 + 场面神功,陈识 八斩刀 秒杀 胜

如同陈识对脚行老大“本屋”所说:“能摘你扣子,就能穿你喉咙”

削下半只耳环,言下之意:能削你耳环就能割你咽喉。

这便是徐皓峰先生在《道士下山》中所言之理“功大过了法”,即是实力差距太大再怎么有心机也救不回来了。

不屑之意昭然若揭。邹馆长也是一脸心悦诚服的认命之色

击败所有人后,陈识逃离各门伤倒宗师渐醒渐起。

对于陈识的武艺众人无不钦佩感叹,哪怕立场敌对身有真功者皆起惜才之情。

那位唯一在对战中将陈识逼叺险境的老宗师苏醒之后握着邹馆长的手,言语恳切地说:“此人伤人不伤命啊。”

既是说陈识武功高绝与欲取其性命的敌人对战,却能伤人不伤命侠之风范,理应回报;也是说此人真功难得当世罕有,理应珍惜捉住他即可,不要伤其性命才能留其一身绝学。

一语两意都有恳求邹馆长留陈识一命之意。

可是相对武学邹馆长向来更注重武行的颜面,对于武学她既不懂,也觉得并非是最重偠的懂得处世与人心的功夫岂不比武学厉害百倍?何况这二十载来天津武行何时曾真的被武学撑起过?撑起它的不都是行世的规矩和眾人的私欲吗

陈识打破这片平静,险些毁了规矩坏了大家的好日子,此人不死仍有后患,他的命天放我也不能放。

逃离追杀的陈識赶到车站未见赵国卉,却只见追来的小狗一年来赵国卉的种种傲气与牵绊浮现眼前,他黯然神伤以为她并未等他,已独自离开
縋赶而来的赵国卉,只见空空如也的车站列车已经开走,陈识已经离开终究没能和他一起去往广州,她伤心绝望不知今生是否还能楿见,十三年血汗换来的珍珠一辈子的积蓄,此时又有何用

追赶而来的武行众人,只看到神思迷茫的赵国卉坐在月台之上明白陈识巳经遁走。

邹馆长问赵国卉你男人做了什么知道吗?

前一晚原未打算离开天津的赵国卉本就以一句“真报复我认了”回应武行的追究,可当她打算跟他离开时却又阴差阳错的擦身错过

或许天意如此,这个向来“甜处安身苦处花钱”的天津女子,不怕受苦面对武行嘚问责,她余惊未定却一脸风尘说:他犯的事我担着。

何等潇洒豪迈或许她也是林希文心中那个,高贵的人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先夫去世后独自撑起半边天的邹馆长何尝不清楚一个女人的苦与难抓不到陈识,也无需为难他的女人即便为难又有何用?
到最后让陈識深陷泥潭的“规矩”却又救了他一命。

不追其性命不等于放过,该做的事还得要做事关武行的颜面与兴衰存亡,分毫马虎不得

买仩一张去往广州的车票,安排一名亲信带走一封信件,放入剩下的半只耳环

找到陈识,信交给他看到半只耳环,意思也就自然明白:只削耳环不伤命你对我手下留情,故而我放你不死但你技艺高超,战败津门武行对阵如今头牌,一招取下半只耳环就已定下胜负如若此言传出,有损天津武行声名信既能送到,人也能找到

闭口不言,便能安度余生;若口不择言追杀随时而至。

制约陈识的终究还是女人可是谁又能逃脱得了情愫二字?郑山傲临走前的那句话不正是明了了男人对于受女人制约的态度,往往都是心甘情愿的含笑饮毒酒吗
咏春拳绝了,好一句话中有话
没有人比邹馆长看得更透彻,历经天津巷道内的对决陈识以咏春拳武艺一己之力挑落全数忝津武行高手,技惊四座世间罕有,天下奇绝
可是,南拳远道而来无非是因为在武艺更加兴盛的北方,在武术之都天津才更可能扬洺历经一年之事,看客和陈识一样都已明白扬名并非身有真学就能成事。盘算谋划规矩人心,变中有变哪个都会影响最终的结局。而陈识已无法再入天津大部分北方受津门武行势力所控,也无其立足之地陈识不会再北上;受自己女人所制,亦不会多言
天津武荇的颜面得以保全,可是九河神州却也再无咏春扎根的土壤咏春扬名天下梦死,声名绝迹已成定局

小说原著中的结局与电影不同,是這样描绘的:

她自面包房跑出赶了两条街,已看不到陈识和追他的人脚腕累得如刚炸好的油条,一掰即断起心动念,小狗“嗷嗷”叫着丢下她,飞速前奔消失于人流中。曾用两夜时间熟悉东门里大街地形。陈识冲火车站相反的方向逃逸穿街走巷,兜了一个自丠向东的大圈终于甩掉追逐者,按标准上车时间赶至车站。一个月的谋划大多用上了。只是没有计划里“了断恩仇”的亢奋站台仩,没有她想起郑山傲的话“男人的钱,不就是让女人骗的么”陈识笑了,转头见家养的小狗一道烟跑来抄起抱人怀中,它火炉般熱她换了车票,乘更早一班火车而去丢下了它――乘务员催促上车。他把狗塞入衣襟下摆混上了车。坐下后狗叫起来,他没考虑便掏出它。邻座是个洋人大声训斥,说车厢内不能带宠物陈识闪出杀人的眼光。洋人收声起身离座,去找乘务员了抚着小狗,吙车开动永远离开了天津。

相较之下电影的结局更加出彩,也更加令心情难以平静

赵国卉最终前往广州寻找陈识,而邹馆长安排的親信也尾随其后一切都逃不开这位明面功夫神乎其技的高人所料。

在南下的火车上翻开耿良辰留下的那本《蜀山剑侠传》,一脸疲惫洣茫的陈识看到的不仅是徒弟留下遗憾的鲜血

他看到的,是一个人心叵测命运难明,黑白淆混浮生百态的乱世江湖。

而《师父》的故事描绘的正是那个真正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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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中,详细解析了《师父》这部影片剧情中嘚明线当大家熟悉了明线的剧情后,就有基础来聊一聊剧情中可能隐藏的一条暗线了
暗线的剧情,我称之为电影《师父》的江湖2.0
这條暗线的剧情,影片没有明显的诉说所有推敲全部来自于片中细节,并无完全充分的证据条件支持结论可能仅仅属于心思自多的过度解读与臆测,权当娱乐就好不必弹劾,不必深究多谢了。

《师父》江湖2.0是一个幕后黑手的故事,是一个背后捅刀的传奇

《师父》嘚暗线,江湖2.0的主线是说邹馆长利用规矩人心和筹谋智计向郑山傲报家门之仇,帮助已故亡夫重夺30年前丢失的天津武行头牌之位的故事

线索如下,我们一一道来

郑山傲说,天津武行的头牌我当了三十年

邹馆长说,郑大哥之前天津头牌是我先夫。
如此说来三十年湔郑山傲夺了邹馆长丈夫的武行头牌之位。

郑山傲对陈识说天津有种比武叫挟刀揉手,十年前玩疯了可是近年没人练,就成了天津武荇的弱项

郑山傲对邹馆长说,邹馆长的先夫把挟刀揉手玩绝了可惜他一过世大家也失去了兴趣。
这说明挟刀揉手是门绝技,若不练比武则落下风,而邹馆长的丈夫韩馆长是这门绝技的最强高手当时天津所有武人都练这门绝技,形成人人皆精的鼎盛之势

联系到天津武行一系列防止后人影响当权者固有地位的规矩,这不得不令人联想

三十年前,郑山傲以不明方法夺取邹馆长丈夫韩馆长的武行头牌の位而韩馆长苦等近二十年一心想将头牌之位重新夺回,终于在十余年前发现挟刀揉手并勤加苦练成为这项绝技的顶尖高手,这也成為他重新夺牌的利器

可当时郑山傲已做头牌近二十载,郑山傲不止功夫了得处世人心也有一套本事,为巩固自己的头牌地位不难想潒他利用天津的层层规矩对挑战头牌进行了诸多限制,陈识北上开创武馆就需连踢八家武馆很可能当时也有类似战胜多家武馆馆长才有資格挑战头牌的规矩。

挟刀揉手是韩馆长的强项郑山傲就利用头牌的身份号召所有人都勤加练习,造成人人皆精的局面纵然韩馆长是這项绝学的高手,但在大家都精通的情况下一家家的打下去也必然颇费时日耿良辰乃大才,在天津武行颓势的情况下也历经一年有余才踢下八家武馆何况韩馆长在世时,天津武风依旧盛行按韩馆长摆挟刀揉手姿势的照片,当时他的年纪已经不轻规矩限制下的头牌重奪之路异常难走,久拖之下难免郁郁寡欢心力交瘁,最后在规矩的重重阻挡之下含恨而终

他一过世,挟刀揉手已对头牌之位构不成威脅于是郑山傲也就没有必要鼓励武行勤学,这项绝技也就渐渐埋没凋零无人问津。

至此邹馆长开始记恨郑山傲夺走她家的地

  “秋风清秋月明,秋水脉脈去无情秋荷凝露秋蝉唱,秋夜离人更无声”
  立秋之际,明月当空玉湖上荡着几叶扁舟,采莲女子正吟唱这首《秋沐衣》歌聲隐隐传到湖畔小树林里,一位抱琴而立的女子伫立倾听这女子默默仰头,长叹一声:“十年相离已成恨复见时更难为情。唉他一惢只想着那个人,想我为善为恶他管也不会管!”
  她正值中年月光映着那苍白而俏丽的脸,秋风吹来浮动着青丝,飘起缕缕秋霜一身灰袍在风中翩翩作舞。歌声又远远的送向一里外的《醉月楼》
  酒楼内灯红酒绿,轻歌漫舞这是红梅镖局为庆贺一趟大镖顺利完成,总镖头叶鸿文正宴请镖局中的兄弟人近半酣,伴着丝管乐竹台上歌女清唱:
  “江月清风映玉楼,金石珠砾比王侯富贵榮华皆似梦,梦醒更尽一杯酒知音难觅红颜少,寂寞春来又送秋淡漠是非生与死,笑看人生一遭游”
  歌声婉转优悦,清新宜人淹没了湖中少女的歌声,淹没了徐徐的风声更淹没了那中年女子的叹息声……
  镖中各兄弟纷纷向叶老镖头敬酒,庆贺老镖头一路所向披靡击败怨刀愁冷寒啸,并结识剑神霍奇峰
  叶鸿文默默饮一杯酒,缓缓道:“老夫赶镖几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镖,南海珍宝遍地那风云二煞为何让老夫万里迢迢从塞北苦寒之地压几十箱宝珠去南海?”
  众人道:“想是那风云二煞到塞北贩卖宝珠卻未曾脱手。”
  叶鸿文又道:“既如此为何不让我们乘水路之便而令我等顶酷暑一路拔山涉水,且大张旗鼓惹来无数恶盗强匪?”
  众人笑道:“老镖头多虑了水路倭寇甚强,且夏季海上风云多变故而陆行。”
  叶鸿文举起酒杯隐隐说道:“我还是担心那冷寒啸……”
  一语未毕忽觉一阵凉意袭背,远处飘来凄凉的歌声:“江湖一寒笑琴声两断肠,为君歌一曲生死两茫茫……”
  歌声由远及近飘然而来,叶鸿文放下酒杯按住腰中刀柄惊道:“冷寒啸!”
  在座的各位蓦地一惊,纷纷拔出兵刃
  “哈,哈哈……”随着一阵阴寒的笑声,一个人影出现酒楼门前那人灰袍披发,正是那抱琴的中年女子
  只听四名好手大喝一声,四把长劍直刺而去却见寒光一闪,四人已应声到下那女子丢下琴,手中挺一把寒光带血的新月弯刀
  叶鸿文道:“冷寒啸,叶某与你并無许多过节如果你硬要看得起在下,就由在下一人承担不干其他兄弟之事!”
  冷寒啸一声尖笑道:“哼,哼那好,你先自行了斷自己的狗命吧”
  这时,叶鸿文之子叶均大怒道:“贼妇,休得猖狂吃我一刀!”说着金光一闪,直向冷寒笑劈去
  叶鸿攵大喝一声:“畜生,休得逞强”话音未落,其身子已欺近叶均砰的一阵掌风,叶均直摔在地上不能弹动。
  叶鸿文拱手道:“茬下领教你‘十寒摄魂刀’”
  冷寒啸冷冷一笑,纹丝不动忽地一道寒光向叶鸿文击去……
  楼外狂风骤起,万木摇枝翻墨的嫼云吞没明月,黑色淹没大地淹没玉湖中的渔船,淹没船上的歌声……只剩下《醉月楼》灯火依旧十几个人影舞动,兵刃相击声惨叫声不绝。
  伴着最后一声惨叫一腔鲜血溅在窗纸上,橙黄的灯光变成红色“哈,哈哈……”凄凉的笑声渐渐飘进玉湖,悄悄冷落进山谷
  刹时黑夜吞没最后一片光明的领地──《醉月楼》。狂风肆虐大地坠河般大雨倾盆而注,天地瞬间消失了……在光明绝跡和山崩般暴雨声中一阵碎心的琴声悠悠传来,苍凉的歌声又起歌词清晰可辨:
  “风月无情空自恨,离人一去不可望地北天南無寻觅,未老两鬓起秋霜 相思泪,入愁肠觉来阵阵秋风凉……”
  歌声逐渐飞到数里之外,隐消在山谷中黑暗中传来一沉闷的声喑:“此人……内功至……此,想我……雪仇……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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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湖方圆数十里碧波万倾,此時正是黄昏十分伏暑刚尽,秋风渐爽数只渔船与唱晚的渔歌渐渐沉浸在暮霭之中。
  一曲悠扬的箫声从湖畔掠过婉转优悦,意中夶有苦觅良友尽情山水之意。吹笛者是一少年一身蓝袍,骑一青马
  在山坡上漫行的这少年奏完一曲,道:“此地刚过长江风景自与江南无异,却似多了几分秋意”说着少年纵下马背,牵马步行
  这少年十八九岁年纪,面容俊美长身玉立,衣袂乘风翩翩少年清嗓唱了一曲,曲曰:
  “白鸟倚天歌风影动青荷,琉璃水送秋波,渔舟相唤如素梭心与风景和,情趣撩人多良辰在,知己何自是佳人更难得!”
  玉湖畔有一座城,曰:丹阳城城外有一酒家,那茅店外摆着几张旧酒桌傍晚回城的人或从这买些酒吃。
  且说那蓝衣少年牵马走到这酒店前将马栓在路旁的歪脖儿槐树上,然后拣了一张空桌坐下一名招呼客人的老翁喊道:“客官慢坐,酒菜马上备来”不多时,老翁便端上一壶酒两碟小菜。
  少年斟碗酒喝下一口,但觉清爽润喉甚是舒爽,待要多饮几碗忽听旁边一人道:“叶老镖主已遇害半月有余,听说少镖主叶均广邀高手宁可倾家荡产,也要复此大仇”
  另一人道:“可怜他┅世英明竟毁于一旦,难道我中原无数豪杰竟无一人能敌那魔头冷寒啸!”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先前那人忽惊道:“不好,那不昰过龙寨的人吗”
  另一人忙道:“哎呀,可不正是他们可不好惹,你我兄弟且避一避”
  远处尘烟顿起,十来人骑快马从西喃飞驰而来不时便奔到这小酒店前。这一行九骑每人都是黑衣黑袍,头戴斗笠领头的三人各背一把长剑,其余六人各配一柄钢刀
  众人下马,将马匹牵在一处其中一人搬来一块大石,把九匹马的缰绳一起压住酒店内外的酒客们忽然消失一空,只剩那名少年一囚仍坐在那里
  且说这九名大汉上前占满所有席位,那张 上上座坐一个领头的,这人年纪三十上下身材异常高大,脸形方正五嶽饱满,面容冷酷
  其右侧坐一个面容凶煞如屠夫,身材稍矮的胖剑客沉着一张焦虑的脸正在愁思。右首坐着一个枯瘦如柴尖嘴猴腮的剑客额上突出几个肉疮,一双三角眼绽露无限狡诈这人刚坐下就拍桌大喊:“老头儿,上酒”
  那买酒的老翁连连应诺,忙與老婆一起为他们端酒上菜那个微胖的剑客饮下一碗酒,叹了口气喝问道:“店家这儿可来过一名身着紫衫的小丫头?”
  老翁哈著腰道:“告几位大爷经这的客人不少,但紫衣小姑娘却是没有”众人脸上又蒙上一层忧霜。
  少年凝视这三剑客想起刚才酒客所说的“过龙寨云云……”心中不禁泛起江湖上让人不寒而栗的一帮剑客──索命十一郎。
  那领头之人斟了一碗酒正欲送入口中,卻忽然停在嘴边一双冷酷而惊讶的眼神停驻在一个方向。
  其余八人也以同样的眼神射向那个方向也引导少年把目光投向那里。在眾人目光的汇集处一名少女,十七八岁样子牵着一匹红马缓步走来。
  只见紫衫、粉裙、绿裤在微风中舞动腰间一把一尺七寸余長的紫金短剑莹莹闪光,且纤腰素裹面容俏丽,发髻上一枚金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这位少女的清纯与美丽使那少年也如其他人的鉮态一样停顿在那里,不过少年眼神里流露的是爱慕与惊喜。
  少女也把马栓在那棵槐树上正与少年的马栓在一起,也走进了这家酒店少女从一群满脸杀气的黑衣人中走过,却仿佛凌波的仙子飘然而过少女在少年的桌旁坐下,她的表情严肃而平静始终没有看那些黑衣人一眼,却似乎也注意身旁这位少年
  自从她出现在少年视野的那一刻起,少年便用留恋的眼神注视着她少女伏在桌上,几粒米活泼的滑进她樱桃似的口里一缕青丝被微风轻扶着在她洁白的额前舞动,她细腻光滑的脸在这令人心寒的气氛中显得更加娇美
  此刻冷酷的沉寂使时间哽咽起来,沉闷的杀气使在场的每一个绷紧神经静静等待时间给他们带来的一切。
  少女轻轻放下碗筷将幾枚铜钱放在桌上后静静走出小店。她左脚刚踏路边碎石三名黑衣剑客忽然闪在她面前,六名刀手迅速将她围住领头的那人道:“姑娘既伤了我过龙寨少寨主,就跟在下到过龙寨走一趟不要让我等为难,在下钱老二及兄弟孙老三李老四在此有请”
  少女没有说话,只见她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扶剑鞘,像玉雕一样立在那儿衣裙在在风中翩翩,仿佛黑水潭中生出一株娇美的芙蓉
  双方静静僵持┅阵,钱老二长剑一扬喝道:“各位兄弟且散开个场子,钱某先向这位姑娘讨教!”众人各用兵刃横在胸前慢慢后退几步。
  钱老②斜挥一道剑影击向少女少女闪身让过,手中短剑连翻几个剑花直向敌人下三路去,这一招甚是婀娜将女儿的娇态展示得恰如其分。一直为她牵肠的少年眼神惊讶的一闪想起一本书中所载的剑法,曰:‘细雨梨花剑’相传是一位前辈高人为他心爱的女儿而创,他媄貌的女儿擅舞他便以女儿的舞姿为基础,独创一套经典的轻刃剑术
  钱老二忙后跃一步,收剑护身目光虽凶狠却不敢正视少女。少女的招式沉着而轻盈头上的金钗在欲坠入湖的红日前粼粼闪光。
  钱老二舞动银灰色长剑凶猛而沉稳,剑身直压向少女娇嫩的肢体少女仰身一挺,直至衣衫触及地面但那阴寒的剑刃却穷追不舍,直逼少女鼻梁少年的心仿佛也被那长剑压住了,与他的拳头一起浓缩少女身下一片野草苦苦支撑她欲倒的肢体。
  蓦地少女双腿一弹,身子如灵蛇般粘着长剑翻出地面半空中剑锋急转,直劈錢老二胸前钱老二大骇,来不及收剑硬后撤两步。
  少年用左掌猛击一下右拳叫道:“绝妙!”钱老二自感在众人前惭愧,情急の下翻身一剑斜扫,直点少女胸腹
  少女横剑来截,眼见剑锋贴近却见他急转剑刃,戳向少女咽喉击去旁观少年倒吸一口寒气,这一招乃是绝命十一式中一招“惊魂摄魄”不知已有多少豪杰命丧此招。

  绝命十一式乃过龙寨寨主司徒重的独门绝技技压长江兩岸,名震中原江湖上盛传一句话:“长江叠浪司徒舞,英杰命绝一剑寒”如今司徒寨主已年过半百,虽然武功日益精进但终因年邁而渐感力不从心,于是便将自己的绝学授予儿女此外还收下十一名弟子,江湖上谁与司徒家结下梁子都难逃这十一把长剑带来的横禍,这十一名剑客自称:“索命十一郎”
  少年将一双竹筷紧紧含在手心,暗运内力惟恐少女招式失于一瞬。少女本急收招式横劍护身,却见敌人剑式突变于是急转腰肢一连划出十几道剑花,瞬时在身前织成一团青影
  钱老二眼前一片模糊,刺空的一剑尚未忣收回少女剑锋已刺进他左肋,钱老二猛运内力急收肋骨但还是负伤败下阵来。
  孙老三、李老四一齐上前将钱老二扶住道:“②哥且休息片刻,看咱兄弟与她过招!”只见二人挥动长剑孙老三纵上半空一招“怨鬼缠路”划向少女后心,李老四矮身一招“鬼魅伴舞”欺近少女小腹两招绝命十一式中最凌厉的招式同时逼近。
  少女闪身舞剑一招“萍花水雾”闪出无数剑影,幻化无穷但旁观嘚少年已看出,少女无论如何出招只能抵住一路剑锋。当两路剑锋同时欺近少女时少女反手一剑拨开刺向她后心的长剑,但此时另一蕗剑锋距她腹部不足半寸
  少年急运内功,两支竹筷流星般从他掌心射出分击孙李二人,但刚一撒手少年却吃惊得张大嘴巴。
  钱老二有气无力的大喊一声:“兄弟当心!”但为时一晚少女只一闪纤腰,几道金光已从她发髻中射出孙李二人痛叫一声,撒剑捂住自己的眼睛
  两支竹筷也在此时不偏不斜击中二人腰间,竹筷一触及二人身体便径自弹开二人身受两处重创,剧痛之下孙老三大叫一声肥胖的身体便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李老四眼前一片模糊,脚跟失重被那竹筷一击,只觉千均之力涌来干柴似嘚骨架被击的斜飞数丈,直相一棵大树撞去
  钱老二左手捂住伤口,右手用长剑拄地见此情形怒道:“兄弟们,统统给我上!”
  六名刀客一齐涌上少女扬手一剑砍翻两人,飞起一脚踢翻一人其余三人惊骇之下,横刀不敢近前钱老二松开伤口,又以一招“惊魂摄魄”欺近少女但力道明显不足,少女轻轻一拨即被化解
  孙老三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屁股酸痛无比眼前如浓雾般什么也看鈈清,只是听兵刃相击声辨出少女方位盛怒之下,挥剑再使出“怨鬼缠路”但因内力大损亦非少女对手。
  李老四被大树撞得一阵眩晕眼前到处金花乱窜外什么也看不见,他扶着树慌忙摸起长剑侧身又以“鬼魅伴舞”还击少女,但恍惚间竟一头撞上那棵大树
  少年恍然大悟,原来司徒重怕自己的绝学落入旁门索命十一郎每人只授一招,但两人配合使用已颇具威力十一人同使必威力无穷。
  双方相斗正酣忽一阵狂风刮来,众人掩面无法睁眼沙砾击在人脸上隐隐作痛。那群黑衣人一时分不清敌我有几人竟相互打斗起來。
  不远处官道上一头青驴缓缓驶来青驴上坐着一个矮胖的客商,这人双手捂着脑袋哭丧着脸叫道:“裘帽裘帽,我的裘帽!”
  一顶精致的貂裘帽从众人刀剑拳脚下滚过那客商一头扎地,把自己的身子蜷缩一团如肉球般滚向帽子,这偌大一团肉球也从众人嘚刀光剑影里滚过竟毫发无伤那顶裘帽迅速从那群黑衣人的马蹄间穿过,直直贴在那块压马缰绳的大石上
  那团肉也从马肚下滚过詓,一把抓住裘帽正欲戴上,可风沙越来越大几欲把人吹走,飞沙如无数暗器击来打得四周一片沙沙作响,那胖客商忙把裘帽藏在懷里一头埋在大石背后。正在激战的双方也不得不罢手用衣袖掩面
  一阵狂风过后,一群马焦躁的把蹄子跺个不停并挣着缰绳长嘶,一群人的兵刃又叮叮当当碰个不停一少年焦急的关心着少女的战况,随手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可噗的一声全喷出来,可能是酒里被風添上沙子
  一个胖脑袋从两支肥大的袖子下探出,诡异的巡视一下四周才小心翼翼用右手掀起身旁那块大石的一角,把左手慢慢嘚伸进去
  忽一阵劲风袭上头顶,不知是谁的的兵刃脱手直飞而来,胖客商急忙埋下脑袋一把钢刀直插入身旁一棵大树干上,没叺尺余
  胖客商抬起头,拔出那只被大石压得红肿的左手鼻子眉目都挤在一起,大嘴咧得如撕裂一般却不肯叫出一声。他揉了揉那只手一怒之下掀翻那块大石。九匹大马挣脱缰绳长嘶几声,四散奔去胖客商却从那块大石下的乱草丛中摸出一枚铜钱,坐在草地仩傻傻笑起来
  那群黑衣人见自己的马匹受惊奔逃,只好罢手不斗拖着受伤的兄弟朝马群奔去。少女“哼”的一声把绿荧荧的剑刃收进剑鞘,望着远去的一群人满脸娇怒。
  三颗脑袋从酒店茅屋门内探出想是众人打斗时,躲进去的酒客他们望一下黑衣人远詓的背影,又望一下对着一枚铜钱傻笑的胖客商脸上一喜便都窜出来,分抢地上的东西
  那胖客商回过神来,一看三人捡的竟是白婲花的银子心中一惊,一摸怀中的银子空空如也原来刚才滚动时尽洒地上。胖客商大喝一声冲上前去。只见其中两人拔腿就跑余丅一个最小的被那胖客商一惊,竟仰面跌倒
  那胖子眼见就要揪住这小家伙,一匹大红马横闯过来直撞的他连翻数个跟头,再抬起頭时那小家伙已溜进城门。原来少女的大红马受惊嘶叫蓦地挣断缰绳,狂奔过来正撞翻那胖客商,然后竟自向东面山坡奔去待少奻赶来时,那匹马已窜到山坡背后
  少女柳眉一蹙,忙跨上少年的大青马猛抽一鞭追上去。少年大急奔到路边对少女喊:“姑娘當心,拉紧缰绳!”
  原来青马见少女并非自己主人便上腾下跳,不肯前行少女狠夹马肚,勒紧缰绳大青马双蹄腾空,长嘶一声扬尘奔去。
  胖客商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爬上驴背,一边叫骂一边拍着驴屁股冲进城去。少年目送青驴蹒跚着从自己身边走过叒凝视一下东面山坡。不知何时他四围多一群围观者,夕阳已沉入玉湖余辉在天水相接处一片绯红。
  少女骑着青马从山坡上奔下來后面跟着一匹大红马。众人一阵喝彩少年上前拱手道:“小姑娘,好身手!”
  少女仍冷着面孔跳下马道声谢,将缰绳还与少姩便径自走向城门。少年默默望着少女远去天色亦默默暗淡下来。

  微风扶空星辉洒地,少年一人走在街上各家店面都挂上大紅灯笼。人流依旧如梭夜街好不热闹,只是这行人的面容好生匆忙少年见了还以为是本地乡情。
  寺庙的钟声悠悠传来已是人定┿分,忽然四围砰砰几声所有店面几乎同时把店门合上,行人的面容更是焦急不由地加快步伐。顷刻间人影散尽冷清的街道空余一馬一人。
  各家店面的大红灯笼依旧高高挂起在入秋的凉风中摆动微微。少年举目望去只见迎面缓缓行来一人,那人敲一声手中的梆子喊道:“秋风无闲事各家好歇息。”少年闻听此句不免低头感伤想来这次出游,已离家数月矣!
  “世道多寒凉客官早投宿!”打更人不觉已行到自己身边。举头一望弦月高悬,少年心存感激正欲举手作礼,那人却已飘然远去
  “秋风无闲事,各家好歇息”嘭、嘭……
  少年徒步向前走,终于遇到一家客栈依然张灯结彩客人川流不息,少年亦随客人们走进
  “客官,投宿呀”小二上前招呼,“来里面请,马由小人牵”
  少年步入正堂,只见楼上楼下客人如此之满各个面容诡异却无大声喧哗者。见尐年步入客人们纷纷举头一望,又各自低下头去继续用饭少年从袖中取出折扇,轻摇缓步坐进一旁席位咦,巧了!与自己对席的正昰那名少女
  不远处坐着胖客商,他伏在桌上一双小肥眼滴溜溜四围打转。
  客栈内又闪进三人这三人高矮十分分明,最高的約摸十七八岁年纪次者十四五岁,最矮的只是一名孩童最多不过十岁。三人均穿着半旧的绸袍但都不合体形。最高的那个衣着十分瘦小袍下双腿余出半截;次者衣袍则十分肥硕;最小的由于衣袍过大,只好将袍襟缠在身上如裹袈裟的僧人一般
  这不是白捡胖客商银子的三个泼皮吗?少年不禁暗笑想来发财后胡乱买件衣服,便来食宿
  店小二叫喊:“喂,三位有何贵干本店正门概不施舍,想吃饭到后院讨些剩饭”
  “怎么,小二哥瞧不起人不是?”最大的那泼皮将一锭银子塞进小二手里
  “啧啧啧,真是山不轉水转街尾虎王大虫也有发财之日!”小二瞧着手中的银锭,不禁感慨“三位要吃什么?”
  “你瞧着办”那泼皮发话。
  三潑皮找个空席位坐下这席位正在胖客商对面。王大虫面对着胖客商等小二将酒菜乘上便大口吃喝,胖客商那对肥眼直溜溜盯着他他铨然不为意。
  胖客商直看到三泼皮桌上酒菜将尽时忽变脸为笑,一负手缓步走上前去胖客商道:“三位吃得可好?”
  “好恏,看你挺着这么大的肥肚皮好象吃得更饱。”王大虫道
  “呵呵呵,”胖客商笑道“那是自然,自然!王大虫我们似乎会过媔,也算朋友吧不如你再把这两位兄台也引见给在下?”
  “可以”王大虫把一块肥肉捏在手中,指着十四五岁的那个道“这是峩二弟夜来豹程二。”又指向一侧那孩童道“这是我三弟山中狼赵庞。”
  “见识见识,连你们发财的本事我也见识过!不过只偠你们能说出一样东西,我保你们再度发财”胖客商轻声附在王大虫耳畔说毕,砰一声将一袋银子丢在桌上
  “真的?”王大虫大吃一惊“不过我还是不知。”
  “确实不知”胖客商将一只手压在王大虫肩上,把他的腰杆逐渐压下去
  王大虫咬紧牙刚想摇頭,只听丁零一声脆响一件器物从他身上落下。声音极其悦耳虽桌下漆黑不能视物,也能断定此物乃绝世珍品!全场客众一片嘘唏
  “客官你掉财了,我来帮你捡!”王大虫嘿嘿笑道
  “不劳兄台大驾,小人自己来”胖客商弯腰去捡,右手依然落在王大虫肩仩不肯挪开
  “咦,怎么没有谁调了包?”胖客商面容一惊指了指用自己内力制住的王大虫道,“当然不会是你”
  “那一萣是你了!”胖客商转身喝问旁边的程二。
  程二急忙摇头口中咿呀半日。原来这人是哑巴!蓝衣少年在一旁感叹胖客商在他身上搜索一遍,毫无所获只好罢手。
  “小朋友你最诚实!”胖客商抚摸着赵庞头“你来告诉我,刚才落在地上的东西哪里去了”
  赵庞也是摇摇头。“你真个不说”胖客商追问。
  “你真个不说的话我可要开打了!”胖客商右掌已握住孩童的胳膊
  另两个潑皮见势不妙,哧溜从桌下逃走胖客商也不理会,只把孩童的骨骼捏的咯咯响忽见他左掌成爪,噗一声便击出去
  少年看见这一招乃致命招,一般好手尚不可承受何况一孩童!当下掌心运气,准备接招
  少女右掌与胖客商的左掌合在一起,喝道:“糟老头鈈许欺负小孩。”
  胖客商嘿嘿一笑一阵劲风吹来。少女此时正立在少年身前劲风卷起少女的衣带尽数打在少年脸上,香馨阵阵
  少年忙起身劝解,实际将右掌隐于少女身后胖客商自是明白,右手掌噗地推出
  这次是少年左掌对胖客商右掌,少年只觉劲风催面而掌力如推入棉絮,丝毫不着力片刻之后,只觉游丝般的内力飘入体内侵进百骸,整个身体渐渐发轻再也发不出一点内力。
  这是什么掌法少年惊叹。当下右手念起意诀一股真气游走经脉。
  “砰”巨响一声,胖客商撤去双掌连后退三步起手道:“两位掌力好凌厉,敢问哪一门派”
  少年心思全在少女身上,丝毫不与理会少女僵持一阵,忽然立足不稳一头栽进少年怀中……
  次日清晨,胖客商起来后漱一漱口,“噗”一声从窗台上吐下去却听“哎呀”一声,店小二大叫
  “你没有长眼睛吗?”
  “喂客官!明明是你没长眼睛,把一口赃水全吐到我身上怎么又责怪起我来?”店小二抱怨
  “嗯,倒是你们小店开门挺早!”胖客商说道。
  “早什么呀我们掌柜还没起,只是客官您昨晚吩咐小人一定要把早饭早早送上小人这才四更爬起为您准备。”店小二解释
  “那小二哥你准备好了吗?”胖客商忙问
  “正为您端上去,可是被您吐上脏水只好回去重做。”
  “还需哆小时候”
  “至少半个时辰吧!”
  “那算了,直接把它端上来快!”胖客商扬手做个手势。
  “好的”店小二唱喏。
  “哎呀!”哗啦咣当……
  “小客官,大清早不去后院园内赏花散步却在走道内踱来踱去,挡人路的!”店小二抱怨说
  少姩忙赔礼:“小二哥,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说着忙将跌在地上的碗筷捡起来。
  “怎么的又怎么的?”胖客商催问
  “楼上愙官,实在对不住饭食不意打翻,须回去重做”小二答道。
  “妈的”胖客商几欲暴怒,忽又转换口气道:“回头重做这误了時辰,饭钱可就……”
  “全是小人的过错小人回头说给掌柜,这顿饭钱就免了!”店小二托起破碗残饭回厨房去
  啧啧,胖客商微笑着算计着小肥眼溜溜直转。

  作者:草草纸ccz 回复日期: 21:25:59 
    多谢仁兄赐教!幸会幸会!
  呵呵,握手.兄弟虽似标題党一派,然行文自然,可见武侠经纬掌故没少读,PFPF....

    呵呵,握手.兄弟虽似标题党一派,然行文自然,可见武侠经纬掌故没少读,PFPF....
  感谢丹版鼓勵~感激中……
  另谢 unfft767 木兰小花花两位来踩~~

  少年立在少女门前已是多时,几欲敲门进入却又罢手焦急难奈,只好在门前踱来踱去鈈巧又与送饭的店小二相撞,弄得满身污垢
  最后一想:姑娘安危要紧,还是推门进入吧这门是自己合的,没有栓不想“咯呀”┅声门倒自己开了,少年正做前推之势立足不稳整个人竟栽进去。
  少女推开倒入自己怀中的少年说道:“公子昨夜搭救之恩小女孓感激不尽,不过小女子也恳请公子自重!”
  暗香浮动兰气幽幽,少女红唇一动少年便神情具逸如坠入仙境,待回过神来少女巳经走远。那少女已负上行李似要赶路了。且说少年一路游玩至此正赶上秋煞时节,心里好是悲凉忽遇上一名妙龄少女,万分欣喜の余又要分离心痛隐隐。
  “掌柜的我要结帐!”少女啼声流丽。
  “啊姑娘不住店了,跟你同行的那位公子可为你预付了几忝的店钱”
  “是这样啊!”少女迟疑片刻,“那就有劳你帮我向他道声谢了”
  “好哩,姑娘您慢走!伙计快去马厩牵马。”
  秋日里好天气朝阳刚露出来,各家店铺就赶早打开店门扫尘洗旧客栈对面是一座新起的酒楼,当数是小城内最高的阁楼那楼仩立着一人,绸衣锦带当是一富家子弟。他一手摇着折扇双目直注视着街面。忽见对面客栈走出一少女含花羞面,亭亭玉立富家孓弟不禁一惊:这等偏僻小城,能路过如此丽质少女确是幸事!
  东面一阵骚乱十来骑快马扬尘而来。少女将马牵至一旁避让可谁知这群骑马人竟到少女身前勒马停驻。
  “吁──少主人,这便是伤我们过龙寨大公子的丫头她手段好厉害,伤人于无形少主人當心!”说话那人指着少女,他正是过龙寨索命十一郎之一李老四。却见他双目又红又肿眼圈还涂满黑膏药,惹得四围过客一阵暗笑
  且说那位少主人立稳缰绳回身一瞧,只见朱唇皓齿柳眉杏目。她竟是一女郎看年纪约十八九岁,一身劲装天生的豪侠气质却鈈减半分女儿本色,让楼上持扇人看得不住低头叹服
  少主人转脸询问少女,“你就是那个爱用毒光伤人的小丫头吗”
  少女别過脸去,不理会她
  少主人换了种语气,继续说道:“一个姑娘家这么早出来赶路是不是被家人赶出来啦!”
  “你──”少女被激怒了,回上一句
  “啊,可被我说中了定是女儿大了不肯听话,爹爹一生气就把你撵出来对不哎呀,这么大一姑娘真没羞!”说着她伸出食指在自己脸重重刮一下,笑嘻嘻的又一扬马鞭“驾──”领一帮人绝尘而去。
  少女没来由被她羞辱一翻几欲哭泣,当即跨上马背狠抽马鞭向反方向驰去。
  那持扇人在楼上看着又见一少年冲出客栈向少女追去。他摇摇头收起折扇,暗道:她果然是让我一见倾心的女子今日之行不虚!
  大红马被鞭子抽得痛,飞一般地跃出城门也不择路径只管乱石藤草地往前窜。少女惢中反复思量:自己本出于好心才背着爹爹援救同门师姐谁想却成了救狼纵虎,反道害了师姐也连累了爹爹爹爹可能会不要我了,真嘚不要我了呜、呜、呜……
  红马忽然扬起双蹄,长嘶一声不再前行少女定神一看,只见到了一绝壁处马蹄一蹬,一片碎石便滑落下去片刻方听到坠如入水中,声音沉重少女心情更是悲痛,索性跳下马背坐在绝壁前痛哭
  阳光穿越在林叶间,鸟叫依旧明脆少女恸哭一阵,也算排解了心中郁气心绪平和许多,放眼望去只见湖面流波,浩淼无际两只水鸟在湖面喳喳对叫,一只花蝶飞到媔前她正要伸手去捉,不想一只大手却悄然落在自己肩上
  少女打吃一惊,发现身旁竟多出一人吃惊之余身子一倾便要坠落崖去,无奈她只好死死抓住那只大手大手向下一滑“哎──呀!”扑──通──
  “咳,咳咳……”少女果然是被水呛住了。
  少年茬一旁拍着少女的背说道:“实在对不起,我只是怕惊动你所以才悄悄地走过来!”
  “好啦别说了。咳咳……”少女抱怨道,“你不该把我抱那么紧我本是会水的,可还是被灌了几口水!”
  “我只是担心你……唉姑娘,你去哪……”
  不等少年说完尐女便跃上马背,笃、笃、笃扬长远去。
  少年望着少女的身影绕过山冈竟不知所措,一时黯然伤神
  “哈,哈哈……”一陣洪亮的笑声传来,少年回头一望见来人锦衣锦冠,手持一把折扇虽步履缓缓但转瞬已到身前。
  那人拱手让道:“兄台为求佳人竟徒步护送至此,小生真是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让仁兄见笑了敢问仁兄姓氏?”少年问
  “小生姓柳,名庄园塖车路过此地,幸与兄台相逢!请教兄台姓名也肯做个朋友?”这人正是方才酒楼上持扇的那富家子
  “在下姓易,小字擎风”
  “好字,风雅之人”柳庄园拍手赞道,“兄台衣服湿透不如到小生马车上更一下衣,我俩在近谈如何”
  少年这方意识到自巳刚从水潭里爬出来,不禁打个冷颤于是拱手相谢。
  易擎风走出车帐见柳庄园已在一旁树荫下摆下一桌酒席。柳庄园起手道:“窮乡僻壤略备薄酒不诚敬意。”
  易擎风:“客气客气!”
  三巡酒过,柳庄园举杯道:“敢问老弟那位意中人芳名”
  “這个?”易擎风迟疑了一下“这个嘛,在下还没有来及问她!”
  “啊”柳庄园把酒举在空中,又悄然放下“唉,其实小生也与咾弟患有同病只是那女子我心仪已久,却无缘相识相比老弟我真是自愧不如呀!”
  “仁兄不妨说出那女子名字,说不定小弟也帮仩点忙”
  “这个……这个何言帮助?”柳庄园苦笑一下呷一口水酒。
  “但说来也无妨!”易擎风饶有兴致
  “叮零,叮……”是细碎的马铃一行黑衣马队冲出山谷,领头人却是一女郎她骑一白色骏马,但见披风飘袂气杀英杰。后跟黑衣骑共十一匹噫擎风点点头,看来索命十一郎全到齐了
  女郎带领一行人冲到山口,只见迎面聚来一堆人马其中有几人身穿孝袍,面容悲戚“籲──”女郎勒定白马,唰的一声响鞭喝问道:“八帮十六派的人全到齐了吗?”
  “齐了”众人回应。
  “好今夜子时,玉鍸水畔一起决战怨刀愁,有怕死的吗给我踢出来。”
  女郎停顿片刻众人沉默。
  “不错还算都是汉子,杀死怨刀愁后夺囙的月灵石归我过龙寨所有!”女郎的娇声刻人心肺。
  “呵呵……呵呵”人群中有人笑了,“你这美人儿未免刻薄了武林至宝当歸天下武林人,月灵石又不是你娘家的嫁妆!”
  所有人没有敢笑的都向那说话人望去。易擎风仔细一瞧却不禁“呵呵”一笑,说話人竟是那吝啬的胖客商不过……易擎风又陷入沉思,这胖客商如此神秘到底是何许人物
  “何人放肆?”女郎厉声娇喝
  众囚唰地两下散开,只留下胖客商孤身立在哪儿负手含笑女郎纵马上前,在他面前唰地扬起马鞭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如此狂野的美囚儿竟如此心细只见她用马鞭轻轻帮胖客商把他的貂裘帽扶正,又用鞭稍为他弹去衣上的落尘
  女郎突然把手向身后一摆,她的爪牙一齐跃出半空暴长出十一把寒剑。易擎风在山丘上惊叹不已这十一人摆成的阵势果真凌厉,胖客商墩肥的身子就这样被他们用剑刃架住了停在半空。
  胖客商被惊得“唧哇”怪叫女郎含腮一笑,瞟见自己被四围的目光贪恋着她蓦地飞出一脚,直落向胖客商的肥肚
  胖客商飞出数丈方栽个狗扑屎。女郎弹了弹身上的落尘举出马鞭高呼一声:“今晚子时,黑月湾誓死盟!”
  “嗨,誓迉盟……”众人纷纷举出兵刃
  “今晚有谁手刃怨刀愁者,我红梅镖局赏他白银一万两!”说话那人身着孝袍他正是叶均,红梅镖局总镖头叶鸿文之子
   “想来令柳兄相思的人就是她了?”易擎风笑着拱手让酒
  “不错,她就是过龙寨寨主司徒重的掌上明珠司徒妍。”

  少女将易擎风怒斥一番又跃上马背沿山道奔去。可随着将他越抛越远自己心里反而越来越凉最后凉得难以忍受,只恏跳下马来漫步因此她并没有远离易擎风,如果易擎风不遇上柳庄园一路追来定能追上自是别有一番风情。
  而此时少女那冰冷的媔容似又多了几分忧愁想自昨日遇见这少年,一夜之间竟相拥环抱数次况都是少年人,血气方刚方才怒斥他的口气显没有把他当外囚,真要分离自己心底深处确实不忍
  少女牵着马寻进山林深处,将自己湿透的衣衫换了呵呵,这下从树林走出来的再不是紫衫少奻已换作黄衫了。且说少女方才翻弄自己包裹时无意中翻出一物,这物品显然不是自己的谁的?少女握在手中仔细翻转忽然一抿嘴,心道:对定是他的,难道他知道……
  易擎风拱手笑道:“柳兄果然性情中人算准她要来这儿,便在她头顶的山丘上摆下一桌酒席如此美人、美景、美酒全了,小弟也能赶上此等美事真是今生有幸!”
  “哪里,哪里!”刘庄园继续饮酒“我获知她今日偠从城内经过,赶到酒楼上观看是真而在此处却是巧合。”
  “八帮十六派对她言听计从可见司徒重在江岸的势力可谓如日中天。”
  “不错小生自从归隐以来,开始半只耳朵听些江湖事贤弟可曾听说二十天前血洗红梅镖局的大案,总镖头叶鸿文及二十多名好掱一夜被杀只有叶鸿文之子叶均幸免,从此丹阳城内开始传言闹鬼!”
  “闹鬼”易擎风吃惊道。
  柳庄园继续说道:“你不见城内一到晚间人声即落各家闭门什么出熄灯?传言那鬼叫声好凄厉若有人听到休想再活命了。”
  “我倒见城内出现不少异人高手!”
  “确实月灵石重现江湖已惊动了整个武林。”
  “那灵石真的在怨刀愁手里”易擎风又问。
  “江湖上都说南海风云②煞在塞北得到这流失多年的月灵石,为避人耳目把它混肴在数十箱宝珠中以重金聘中原第一镖局红梅镖局护送回南海,叶老镖头亲自壓镖但江湖无不透风的墙,消息还是瞬间传开各路高人劫匪纷纷而至包括这怨刀愁冷寒啸。叶鸿文这一行可算辛苦但不愧有天下第┅镖局的美誉,终将镖送到但其后又传闻风云二煞收到宝珠后竟发现隐藏月灵石的暗阁已空空如也。二煞自是哑巴吃黄连此事在江湖卻成一大疑案。江湖人猜想可能为两种情况:一、月灵石在途中被人暗中盗去;二、就是红梅镖局自己留下了。”
  “自己砸自己招牌似乎不太可能!”易擎风说。
  “但武林至宝面前也难说再加上被冷寒笑血洗一门,更另人起疑!”
  “这样说拥有月灵石的朂大嫌疑人的便是冷寒啸了”
  “不错,”柳庄园又斟满一杯酒“据说得月灵石者,贪财者可得巨财嗜武者可学到天下无双的秘籍,可称得上名副其实的如意这块灵石表面看来与普通玩石无异,只是色泽漆黑击之,其声悦耳如丝弦。”
  “是这样”易擎風呷着酒,联想起昨晚与自己对掌的那行举怪异的胖客商
  少女更衣时无意从自己行囊里翻出一支箫,这定是那少年在她昏厥时放的当下心中一惊,难道他知道我的名字叫箫儿不过我似乎从没见过他。
  箫儿握着在手中翻转见箫上刻有一行诗句,曰:“蒹葭苍蒼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刻为小篆精致之处更显匠工之巧,再往下看有“易云山庄,擎风”字样
  他原来叫擎风,箫儿暗道“铃,铃……”又一阵马铃就在此山中,箫儿方才便听到了,它似乎停下一阵现又响起来声音非常细腻却不悦耳,“丁零丁零……”似乎渐渐远去了,少女并没有在意这些她握着箫管继续沉思:易云山庄,他是易云山庄的门人吗
  “叮铃铃,叮铃铃……”那马跑得好快只瞬间便来到箫儿身前。“喂前面牵马的,快让开!”一声娇喝大白马便冲上前。
  “哦原来是你!吁──”司徒妍将马立定,身后的马队也停下来
  箫儿本已将马引到山路一旁,回头一看竟然是她心道:刚才受她侮辱,正愁无处寻她恼怒之下手中马鞭唰地挥去,这鞭好快两人又近身。箫儿身在马下鞭身由下而上,径直打向司徒妍她料定就算司徒妍躲开,鞭力吔会尽数落在白马身上马一受惊,必让她好看
  哪知司徒妍更巧,一扬手中马鞭鞭鞘已将箫儿的鞭身引住,再用力一让竟将鞭仂落向箫儿手上。
  箫儿见势不妙急将鞭收回。
  司徒妍望向箫儿微微含笑。箫儿心道:不与她缠快走!说着跃上马背,挥鞭趕马可山路太窄,司徒妍的白马本已占在前面箫儿的红马一跃,正巧与她挤在一起
  “你还想哪走,呵呵看鞭!”箫儿只觉右臂一紧,整个身子便被司徒妍扯去“哎呀!”一时疏忽竟被制住,穴位被她一点几股真气阻住。箫儿懊悔莫及
  司徒妍撤下鞭子將箫儿拉向自己怀中一抱,娇声笑道:“小美人儿你长得真够美,美得让我好生嫉妒哩!不如跟我到寨中走走”说着伸出一根食指在簫儿脸颊上抹上一抹。
   “噢柳兄刚才说‘归隐’,柳兄这样年轻岂不可惜?”易擎风继续道
  “唉,”柳庄园叹一口气“峩也是年少意气,闻听新帝即位惩处阉党,诛杀魏忠贤整顿吏治,力图中兴在下已在家中读得十年圣贤书,习得十寒先烈剑以为報国有门了,便辞别家人进京应试谋得一文书官职。然此时天下外有后金部连年进犯边关济济可危;内有阉人余党危害忠良,再加连姩天灾民不聊生,李自成起兵陕西战火起于萧墙之内,百姓生灵涂炭大明三百年基业陈船朽矣!鄙人虽无力济于苍生,却也不愿再目睹这混沌的沧桑之世为官半年便卸任归田了。”
  易擎风听罢感慨之情流与目间,说道:“小弟不才在家也曾读得几本古书,習来几年剑术但心内终日郁郁,不能自解便决心远游,从苏州起程一路寻访古迹慕仰英杰,今日有幸结识柳兄这等千秋豪杰实乃圉事!冒问一下,当今天下除柳兄之外还有几人可称上英雄?”
  “贤弟过讲英雄二字我一介书生哪能担待,不过我朝之中却有兩位人物最令在下仰慕:一位是于忠肃于谦大人,其为官清正美誉天下。‘土木之役’英宗被俘,蒙古瓦剌部进逼京师以英宗要挟。于大人拥立英宗之弟岱宗为帝坚持主战,击退外虏护我河山奈何英宗复辟后,却以大逆不道迎立外藩之罪名将其斩杀。于大人年尐时曾作一诗至今流传与巷陌间。云:‘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身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一诗言尽天下英雄无泪矣!
  “另一位就是现今镇守辽远屡克外敌的兵部尚书袁崇焕大将军,他曾以火炮击中后金部首领努尔哈赤致其重伤而死,而其后遭魏忠贤诬告险些遇难,只好卸甲归田如今新帝立,复诏其还朝总督天下兵马,其赫赫威名使外敌闻风丧胆然朝中奸人甚多,我真担心袁大人再覆于忠肃大人前车之辙”柳庄园说罢油然感慨。
  易擎风又道:“柳兄想必早已结识这位袁大将军了罢”
  柳庄园摇头道:“奈何我仰慕许久,却无缘结识一则因我官阶低微,不在京官上流;二则袁大人镇守关外无暇脱身。”
  易擎风低頭一叹甚感惋惜。
  忽然林间传出一声怪叫:“阡陌俗野还谈什么英雄国道,可笑可笑!”

  “怯光鼠辈,敢如此放肆何不敢现身一看!”柳庄园恼怒异常,啪一掌拍在案上酒案乃是一块方石,这一掌拍下裂纹立现,竟延伸尺余
  易擎风举头一看,顶仩一根树枝微微动摇
  “追上会会。”……
  易擎风提气追去只见衣带横飞,脚不点地说话那人显已向西行去,但听山林一片沙沙灌木从中似一条蟒蛇游弋。须知易云山庄轻功绝尘天下“追日却云步”豪杰英士莫能及者。易擎风这一追已用上十成功力却仍沒有追上,但看前方路尽只好驻足
  又是一处绝壁,易擎风立在岩石上向后一望柳庄园已不见踪迹,又往前一观见天际边行一马隊,隐约可听到熟识的玲音定是她,易擎风想只见领头的白衣白骑,可她手中却还牵着一马那马背上还驮有一物。这马的身影道非瑺熟悉难道是……
  千刃峭壁,少年也是纵身跳下身形似孤骛落霞。
  飞云堡的人也来了这一行人唰地堵在路前,兵刃陈出司徒妍瞟了他们一眼全不在意,故作高傲地道:“飞云堡的人都是学螃蟹的吗我们这里的山路狭窄,可容不得你们横行快给本大小姐讓路。”
  “呵呵”对面持青剑的那人笑道,“阁下就是过龙寨的司徒大小姐吧果然闻名不如一见!我等本无心与大小姐抢道,只昰大小姐手中的那把剑实令在下感兴趣。”
  司徒妍心中一慌忙把刚从箫儿手中抢来的短剑藏于身后。
  “哈哈哈不必再藏了,”持青剑人大笑“方圆十里以内,没有东西能逃过我神眼公孙戬的眼皮何况大小姐手上拿的器物正是我飞云堡的。”
  司徒妍暗叫不妙惹上大对头了,难道这丫头是飞云堡的人由是改口道:“本大小姐方才撞上江南浪子左一道,他垂涎于本大小姐的美貌意图鈈诡,结果被本大小姐打败丢下这兵器逃了既然贵堡的人说这是你们的东西,本大小姐正嫌拿着碍事嗨,还给你了!”说着便把剑掷過去虽说着大度,但眼神间却流出不舍之色
  这小娘辈果然脸皮厚,说慌还这样霸道找机会定让她吃些苦头!躲在一旁树丛的易擎风暗道。见她秀眉一仰果然有几分可人,不过还是比不过我的箫儿不知她捉箫儿做什么,难道仅仅是想霸占她的兵刃他瞟了瞟被司徒妍挡在身后的那匹大红马。
  公孙戬接过兵刃拱手道:“多谢司徒大小姐,在下还有一事相问这把短剑一直在我飞云堡堡主的芉金手上,她与大小姐你差不多年纪敢问大小姐可曾遇见?”
  “这个嘛”司徒妍美眸一转,道“方才那江南浪子与本大小姐交掱时一直在说本大小姐的容貌不知比刚刚败在他手下的那姑娘好上多少倍,难道他说的那姑娘就是贵堡千金不成”
  “江南浪子,”公孙戬大惊“大小姐可知他逃向哪里?”
  “那里”司徒妍随手一指。
  飞云堡众人哗地追去司徒妍得意之极,回头对着她身後马背上的麻袋说:“小丫头栽在本大小姐手里算你命不好!”“我们继续赶路。”她又向手下喝令
  十余匹马又奔腾起来,马踏揚尘转过几处路口,便拐进一片树林司徒妍纵马前冲,只觉这林子径道幽僻寒意逼人。忽然自己的马如中邪一般驻足长嘶不在前進。“谁何人胆敢在此装神弄鬼?”司徒妍大声娇喝
  “嘿,嘿嘿……”林间传出一阵阴笑,众人面前蓦地多出一人此人身着皛衣,背身而立
  “你是何人,竟敢阻拦司徒大小姐的路!”那十一人齐上前一字排开,护在司徒妍身前
  “嘿嘿嘿,司徒大尛姐刚刚提过小人的姓名不会这会儿又忘记了吧?”那人漠然转过身来
  司徒妍只觉一股劲风袭面,倒吸一口凉气道:“你就是江喃浪子左一道”
  “在下正是,适才司徒大小姐说在下曾败倒在你的罗裙之下在下荣幸之极,所以再地赶来拜会”
  司徒妍看怹模样,倒是一惊心想这淫贼却生得风流倜傥,只是他戴着面具不知他面貌如何?“哼哼本大小姐说你比不过我,你难道不服还想仳试不成”
  “不错,在下正有此意”那左一道拱手道。
  “好大胆子等着受死吧!”钱老二大喝一声,便要动刀
  “慢著,”司徒妍连忙制止说道,“你们且退下本大小姐就跟他比比。”说着跃下马背大步走到左一道身前,那十一人拱手退后
  “好,我们一局定输赢如若在下输了……”
  “你就爬着滚出这林子!”
  “可以,如若大小姐您输了……”
  “在下要大小姐馬背上驮的……”
  司徒妍一惊他要那做什么!
  “咳,咳咳……马背上驮的那袋财宝,在下最近手头紧想贵府不会在意这点東西吧!”
  呵呵,他把这袋中的东西当作财宝了飞云堡的人已找上门来,正愁这事不好解决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他了。
  “好开始!”话未落音长剑便唰地亮出去。
  易擎风只觉面前凉意阵阵心想这丫头好赖皮,趁人不备便发招这回假扮左一道定要好好戲弄她一番。由是身形一晃装作招架不住连连退后,直贴在一棵大树上
  司徒妍却丝毫不见手软,招招凌厉剑气直逼得易擎风衣帶飞扬。忽然一剑刺上树干剑锋没入,她一提之下竟未拔出这一迟疑不当紧,易擎风悄然伸过手来在她脸颊上抚了抚,笑道:“小媄人儿你的剑太用劲了!”
  司徒妍气得满面娇红,抽剑便向他的脸砸去易擎风身子贴紧树干,嗖一声窜上树去司徒妍却被他惹惱了,纵身跃上枝干簌簌几剑杀气飞腾树叶像雪片一样飞舞起来。众人看来司徒妍显是占上风了,再说这位大小姐向来刁蛮没有她嘚命令谁也不敢上前。
  易擎风依旧佯装东歪西斜似乎招架不住。两人都在树枝上身子相欺很近,司徒妍这时施展的正是本门绝学“绝命十一式”司徒老贼虽然狡猾,但对自己的女儿并不吝啬绝学自是倾囊而授,易擎风刚才有意出言调戏就是逼她使出绝技将她引到树上是让她下盘不稳,好欺近身子偷窥这称霸江湖的绝学
  司徒妍一招一式使出,易擎风心里转出一个个江湖所闻的名字:“阴寒慑骨”、“怨鬼缠路”、“鬼魅伴舞”、“十殿阎罗”他看完这几招后,身子一斜欺到司徒妍身左在她柳腰上摸一摸,嘿嘿笑道:“我的小娘子你还是住手吧,媳妇家舞刀弄枪的总不适合!”
  “你怎么──”司徒妍这下急恼了声音几带哭腔,想本大小姐使的這几招平日里人闻风丧胆可这家伙却当秀笔描画,不痛不痒
  易擎风方才听她说江南浪子垂涎她美貌云云,真当她没脸没皮这时聽到她的哭腔也是一惊,心中骤起怜悯之情但这迟疑的瞬间司徒妍自然不会放过,当下剑式更狠接连使出“天悲地怜”、“永诀人间”……
  易擎风这回险些吃她招子,于是身子后倾用足尖滑出剑气之外。那剑气骤然聚成一团将司徒妍护在正中四围飞舞的叶片瞬間被绞得细碎,化为无数暗器向他击来

  司徒妍的剑式远未臻佳境,在她使出最后一式“亦生亦灭”时易擎风瞅准剑隙直身钻去。這最后一式看似使得平和却暗中积满杀意对方的全身气力全聚在剑刃上,可易擎风并未直接欺近她身子而是滑步绕到她身后。
  司徒妍这时气力全集在自己前面身后自是毫无防备,易擎风只轻轻向她细细柳腰一揽连她双臂一起揽入怀中。他料定司徒妍顾及面子不會大呼惊动手下嘻嘻笑着说:“小媳妇你长得真俊俏,我俩这会儿也玩累了不如与我亲亲吧!”
  易擎风一将她揽入怀中把她身子菢起来,丝毫不让她着地所以这一吻亲下去跟亲一个温顺的小媳妇差不多,再说都是少年男女他这一亲司徒妍似乎也让他亲,并不反感
  但易擎风想她这豆腐似乎还为被人尝过,初次吃不能出手过重;再者他之所以敢这样大胆地亲只因为她用剑气绞碎的树叶漫天飛舞遮住了她手下的视线,如果这些叶片落完了暴露出来未免伤及风化;再说自己用这阴损的手法戏弄她也并非雅事虽说她比一般女孩孓脸皮厚上几倍,但毕竟还是女孩子男女之事自古以来就很难说。所以易擎风并未把她亲太久只在她嘴唇上舔一舔便放开手了。
  誰知他一停手便整个身子向后一挺扑通……这一交摔得道很实在。他又在树下大叫:“哎呀大小姐真是神功盖世,在下甘拜下风请夶小姐饶命呀!”
  且说司徒妍在树枝上被他亲时竟不知所措,平日里她最喜与人比武接过的招子也算许多,可从来没有接过今天这樣的招面对这样她实在无法招架,也无力还招只好用自己的身子完完全全地接下来,不想接下这招却体验了一生中未曾有过的感觉那甜蜜得直让人香魂黯销,心一下全空白了也停滞了,是山间流水是鸟语花香,不全都不是……
  易擎风躺在树下大叫认输,心底却暗自佩服自己竟想起如此阴损的招子司徒妍从树枝上轻掠下来,既不面朝易擎风也不面朝自己的手下而是侧身而立,又故装起高傲她先咳咳两声,说道:“左一道你这下可知道本大小姐厉害啦!不过本大小姐一向宽厚待人,也不让你爬着走出林子还有,这袋東西……”
  她伸手抓起马背上那口麻袋向易擎风掷去“这个你想要,本大小姐也赏给你了!”“我们走”
  司徒妍又挥舞起马鞭,扬起红尘内心却想:不知怎的,今日被那小子戏弄一番心里不但不怨恨反而美滋滋的,难道是他给本大小姐台阶下的原因去,尐来本大小姐才不吃这一套!他要的东西我不加思索便举手给他,我今天是怎么啦不过把一个与自己同样年轻的姑娘丢到他怀中,心裏却是酸酸的
  “箫儿,箫儿……”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箫儿悠悠醒来见眼前眼竟是一张贴着面具的脸,不由地一惊“你──”但自己身体百骸酸麻这一挣又倒入那人的怀中。
  易擎风好容易将她摇醒见她却惊成这样子,当下懊悔万分原来自己只急着救她竟忘记将用来假冒江南浪子的面具摘下。当下撕下面具柔声安慰道:“箫儿是我。”
  自昨日遇见他箫儿的心底在离开家后第一次感觉到温暖,何况这次又是落难相逢见他摘下面具后,身子微微抽动一下立即揽住他的脖子呜呜哭起来。
  易擎风搂着她感觉她現在温柔极了,再不是日前那一脸冷漠的小丫头夜很浓,秋意隐隐透人情。
  “天这么早就黑了!”
  “是的已经二更了,我剛把你带回客栈”
  “啊,我睡了那么久!”箫儿吃惊道
  “对了,过龙寨的人为什么抓你”易擎风问她。
  箫儿俏眉一蹙正欲说出,忽听隔壁传来一阵私语:
  “老爷飞云堡的人已经……”
  “好,祁总管你做得很好,那堡主韩天惊也来了”
  “没有,不过这伙人似乎不是为月灵石而来!”
  “是为……”这两人显然是说耳语而且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隔壁有人,再说易擎風回到客栈时天色已黑怀中又携一女孩子自然不会走正门。
  易擎风急忙用手掩住箫儿张口欲说的樱口另只手臂一紧将她腰肢揽住,两人的身子便这样悄然卷出窗子与他们进来时一样如轻风中一片落叶再次卷入秋夜。
  箫儿觉得他们隔壁的那胖客商定是个搞阴谋嘚大头目一场很大的阴谋正在这里进行,并且已经威胁到她爹爹及整个飞云堡必须马上阻止他们。
  易擎风想那胖客商的武功奇高他们两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把这件事告知飞云堡
  箫儿想了一下,点点头此时的易擎风斜卧在树干上,而箫儿就正立在他身旁他一侧身正好看到箫儿的发钗。
  “箫儿你的发钗……”易擎风忽然问。
  “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箫儿反问道
  “是这样,我曾遇到飞云堡的人听他们说要寻找堡主千金‘韩箫儿’,今日又遇见他们向过龙寨的人索回你的兵刃说那是飞云堡的东西!”
  “你有没有向他们说出我的下落?”
  “没有我还没有机会说呢。”
  “你是不是也有一件东西放在我那儿”韩箫儿又问。
  “哦确实,应该是我昨天放你那儿的”韩箫儿说的是那支箫,易擎风自然知道
  “不过很不幸,连我的包裹一起被她抢走了”
  “那倒无妨,我是说你好象换了一支发钗!”
  “什么”韩箫儿忙取来,几乎惊得花容失色
  “对,我说司徒妍抓你不会仅仅想夺你的兵刃!你看这枚发钗与你的那枚十分相似她显然是预谋好的。”易擎风道
  “有没有辦法再帮我夺回来呀,这枚发钗对我实在很重要!”韩箫儿拉着易擎风的手臂
  他们会不会一伙?易擎风又联想到胖客商
  “今晚司徒妍率领八帮十六派在黑月湾与怨刀愁决战,我们赶到那里先隐蔽一旁待他们两败俱伤时再乘机夺回发钗。”
  “这样做是否阴蝳了些”韩箫儿说道。
  “对待坏人就恶用恶报再说他们打架又不干我们事!”
  “不过帮你夺回发钗,你是否也适当报答我一丅”
  “那……你要什么?”韩箫儿没想到他会提报酬迟疑了一下。
  “你可以亲我一下这样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娶你做我的小媳妇,你从此也不用愁没人嫁啦!”
  “你这人好没正经小心我打你!”韩箫儿扬起粉拳嗔怒道。
  “呀快跑──”月影下两人潒一双依檐而飞的燕子,沿湖畔的树林比翼掠去

  幽云抹月,秋高气爽韩箫儿的手被易擎风扯着身子象飞起来,双足点也不点地风姒的转眼就将小城抛在身后。韩箫儿笑着说道:“你跑这样快不会是旁门左道吧?”
  “旁门左道”易擎风一惊,“啊你果然聰明,一眼就看出是旁门左道不过这旁门左道可比所谓的正派功夫好使得多,再说天下的旁门功夫没有你相公我不会的等你以后过了門我便一样一样教会你,小媳妇你说好不好”
  “去,你还说”韩箫儿被他说得满面娇羞,索性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迎面走来┅行人,易擎风忙将她扯到一旁大石后仔细一看,来人正是司徒妍这回她率领的人更多,不仅包括名摄江湖的十一杀手还有一帮舞刀弄棒的庄客。
  “呀她为什么还拿着我的剑?”当司徒妍傲慢地从他二人身旁经过时韩箫儿吃惊地叫道。
  不错箫儿的剑上鑲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所以握在司徒妍手中非常耀眼我分明看到她已把这柄剑归还于公孙戬了!易擎风也感觉此事蹊跷。
  忽然路仩又闪出十余个人影他们拦在路前似乎来者不善。司徒妍暴怒道:“你们几个是哪路的不见是本大小姐吗,快让开!”
  那几人道:“司徒妍你好大胆子,竟敢抓了我们飞云堡的大小姐还戏弄我们适才我们公孙大总管寻到江南浪子,与他过了招子才知道是你从中莋梗!”
  听到这里易擎风心中一惊不想江南浪子也到这里,这次自己为救箫儿假冒这人会不会传他耳中
  那几人继续道:“我們公孙大总管得知真相后,便孤身前往过龙寨寻你可至今不明下落,大总管与江南浪子交手时已受伤是不是你们过龙寨的人趁人之危將他害了!”
  “呵呵呵,”司徒妍笑道“你们飞云堡丢了人干我们什么事?”
  “还想抵赖你手中所持兵刃不正是你日间已归還我们公孙大总管的。”
  一提这事司徒妍大怒:“本大小姐使什么兵刃也用得你们几个毛贼费心!来呀狠狠教训他们。”
  “兄弚们一起上,为我家大小姐和大总管报仇!”说着两家人马便斗在一起兵刃相接,火光弹射
  韩箫儿急了,扯着易擎风的衣袖道:“不行呀我们家人没有她家多,一定要帮帮我们!”
  易擎风低声说道:“过龙寨的人手太多我们不能明帮。”
  “那要怎样”韩箫儿睁大眼睛望向他。
  易擎风随手摸来几块石子将其中一块捏在拇指中间哧一声弹射出去,正中司徒妍所乘马匹的马肚惊馬狂躁司徒妍再无法恋战。哧──又一声三块石子同时击出分中在另三匹马上,惊马长嘶飞云堡的人趁机跃出圈子,几人喊道:“我們敌不过他们人多快回去禀报堡主,走!”这一行人身形一纵向东南方向撤去
  韩箫儿说道:“你家人自小就教你用石子背后打人嗎?”
  易擎风挠挠头道:“哪是这可是正宗功夫,不传外人的不过小媳妇你要学我倒可以考虑!”
  “你还说,”韩箫儿又嗔怒“那伙人要走远了,我们快跟上!”
  过龙寨人马后约莫十丈处二人悄悄跟上
  “喂,你家总管会不会出事”易擎风又问。
  “不会爹爹说公孙管家的武功很好,江湖上少有敌手”
  “那与过龙寨司徒重相比如何?”
  “司徒重虽在江岸一带很有势仂但在中原武林中还不算一流高手。”
  “呵呵”易擎风笑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知道的挺多那你说说当今武林谁才称得上一鋶高手?”
  “一流高手嘛”韩箫儿敲敲脑袋想一想,道“江南有天下第一神庄──易云山庄,其庄主易寒天夙有‘南尊’之称其轻功独步天下。听爹爹说自从当年与东瀛三怪客断肠崖一战后近二十年不在江湖走动!哦对啦,你不也姓易与易云山庄是什么关系?”
  “啊是邻居。”易擎风回答
  “我说,你这样臭美!”
  “媳妇过奖了”易擎风拱手道,“你再说一流高手还有谁”
  “哼,”韩箫儿继续说“还有就是一代宗师姚居远,他少时曾出家少林后来还俗当了山东快拳帮帮主,他率领帮众出海打败倭寇保得一方安宁。据说他亲传弟子数千人人们敬他为‘北宗’。另一位是人称剑神霍奇锋的我霍大伯他是道法天下第一的何悟道道長的嫡传弟子;最后一位便是飞云堡堡主我爹爹啦!”
  韩箫儿说完心里美滋滋的,以为这次定把他惊得目瞪口呆不想易擎风嘿嘿冷笑两声,“天下四名高手两位说成你家亲戚,姑娘家好没羞!”
  “你──”韩箫儿又被他说中心思气得也不理他径直向前走。
  易擎风见她真生气了忙上前赔笑说:“媳妇不要动气嘛,过不久武林中就三名高手是你家亲戚了!”
  “那是你家亲戚吧!”韩箫兒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我说小媳妇你真是冰雪聪明想以后你过了门,我这个武林唯一一位听你差遣的少年奇侠不也是你家亲戚叻”易擎风嘻嘻说道。
  “去你的我以后再不与你说话啦!”韩箫儿回身推他一把。不想她这一推又被易擎风抱住弹身隐入一旁夶树里。只听四下脚步沙沙不少好手隐在这树丛中行走。黑月湾这会儿便到了韩箫儿想。
  过龙寨的人也停下来马匹原地打转。“呀死人!”有庄客大叫一声。众人纷纷将火把移向附近草丛“全是死人!”“是八帮十六派的人!”“禀大小姐,八帮十六派的人铨遭人暗算!”大事惊变过龙寨人马顿时乱作一团。
  司徒妍勒定战马狠狠一鞭抽在身边的家奴身上,大骂道:“畜生不就几个迉人嘛,有什么大惊小怪当心还有活人吃你!”
  她话刚落音,只听一声“杀──”迎面树丛便闪出数十名刀客他们也不说话上来霍霍几刀十几名庄客就被砍倒。
  司徒妍大怒:“娘杀的你们是哪个道上的,敢暗算过龙寨的人!”她这一说东西两侧同时跃出一批刀手,这些人手法奇快上来便绞。过龙寨虽人数众多但惊乱之下却成乌合之众成了别人刀俎上的鱼肉。
  司徒妍花容大惊心道:这些人势非灭我一门不可!当下飞身掠向后方阵脚连续拼杀,妄图逃出敌人围剿正当激烈时,只见脚前豁然一亮三柄寒刀竟从地下鑽出冷冷地压上来。司徒妍倒吸凉气挥剑一挡格铛一声,长剑竟断四截只剩一截剑柄尚留手中。司徒妍无奈只得用尽全身气力向后┅挺,闭目等待奇迹
  又是格铛一声,三把寒刀同时折断三个持刀者或被一剑洞穿胸,或为乱剑绞作肉泥幸得这十一人阵势刚猛,张驰有度司徒妍躲在中央方性命无忧。她丢去手中剑柄从腰间取出一柄短剑奋力搏杀,那剑上镶有夜明珠黑夜中挥舞光芒乱人心目。
  周旋半日双方各损伤无数司徒妍率十一人终于杀开血路,向树丛中窜去那些无名刀客也不甚追赶,继续剿杀剩下的人不久便无声息了。刀客们俯身移动了几具尸体便悄然隐退

  月早落了,西山似有黑云翻上来四下越发漆黑。人声寂寥了夜虫逐渐响亮。“哎呀你放开些!”韩箫儿在树上拍打着他。易擎风这才意识到将她揽的太紧当下手一松,“啊──”簌一声跌进草丛里
  韩簫儿扶着腰爬起来,抱怨道:“干嘛把我仍到树下”
  “哎呀,小媳妇你摔痛了吗”易擎风忙上前扶她,“我怎么能舍得扔你呢伱可是我心爱的小媳妇,我怎么舍得!小媳妇你摔着哪了我来给你揉揉。”说着便为她揉腰间的筋骨
  “好啦,”韩箫儿又把他推開“不要这样碰我,我还没有过门……”说到这儿才意识自己说漏了于是缄口不语。
  易擎风自然不会放过“嘻嘻,小媳妇你也惢急了!我看这样我俩就让天地为证,芦草作香在这里拜天地算啦,人常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称我一声相公我喊你一声媳婦,我们之间的事不就齐了……”无论他怎样说韩箫儿就是缄口不言,反正黑夜里他也看不清她脸色
  “呀,他们在那边打很久了我们快去抢回东西!”易擎风忽然想起来。
  “那你还在这儿瞎说!”韩箫儿终于回一句
  “他们像是被人暗算的,而且斗得很慘”易擎风在刚才的战场转了一圈,这样说道
  “哎呀,他们全都死了”韩箫儿紧紧偎着他,“我的发钗该怎么办”
  “你放心,她肯定逃掉了就算死了我们也可以从她尸体上寻找。”易擎风安慰她一句看见脚下有东西微微发光。“你看这是什么”
  “定是她逃离时丢下的,她怕这剑光芒惹人眼目”易擎风忖道。
  “现下我们怎么办我不想待在这里!”韩箫儿扫视一下四围的尸體。
  “好吧我们也走!”
  易擎风刚拉上韩箫儿的手,只觉树林中传出阵阵阴风“呵,呵呵,呵……”笑声洪亮悠远夹杂著劲力一浪高于一浪地迎面打来。易擎风急忙撕下衣襟堵住韩箫儿的耳朵并将她推向一旁自己抱守元神感知强敌方位。
  刚感知到敌囚躲在树林中一块大石后那人忽从他侧后方攻上来。易擎风扬臂格挡忽敌又攻左侧,易擎风举掌封住敌人攻击频度越来越快,而且烸次都变换攻击角度
  易擎风双掌一翻,运气吐纳使出自己的绝活“万魔千佛手”。只见无数掌影护在自己身周敌人无论如何攻擊,都如遇到坚石顽铁一般丝毫不能攻破。蓦地敌人从正面强攻而来,易擎风瞄准这个方位所有掌影一起砸去
  “砰──”一声極闷,那人显然被打中了再没有跳出来。“呵呵呵……哈哈哈……”那人开始开怀大笑声响极大,似乎就在跟前只是不见他人影
  大地在震撼,树叶沙沙下落一旁大石翻滚。地上的尸体象是又活起来都在不停抽搐有的竟直起腰来,但顷刻生筋绷断便摔下去再鈈动弹。可见其笑声之强!
  韩箫儿实在经受不住了躺在地上身子还不住颤抖。易擎风急忙将她挟在臂下发足狂奔,这时速度比来時十倍还要快韩箫儿初时感觉胸口极闷,半晌才透过气来这时只觉劲风打面疼痛异常,好不容易睁开眼却见眼前白茫茫一片,竟是┅片水域韩箫儿心里暗叫:你这家伙为什么只朝水里跑,本姑娘可不想与你一起变落汤鸡!
  未等她说出口哗哗两声易擎风双足已踏在水中,韩箫儿急闭上眼睛咦,我衣服竟然没有湿!呵呵他竟能走在水上。韩箫儿又睁开眼睛只见水花飞溅上来,却丝毫不沾身那人的笑声远了。他的功夫确实不错与他吹的牛应该相距不远!韩箫儿想着,笑了
  这片水域好阔,易擎风直奔好大一会儿才跃過去此刻东方渐晓,山轮青雾迷蒙滩上飞鸟时飞时落,鸳鸯相栖秋水沁爽,真好一片人间丽景!易擎风停驻脚步二人立在滩前举目四望,只见山嶂水环隐隐似有渔歌。
  韩箫儿问道:“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一处水泊!我俩四处走走,看有无人家”易擎风道。
  “还好那人没追上来不然我俩这下都没命啦!”韩箫儿又道。
  “那人似乎无意追上我们!”易擎风忖道
  “他可能只跟过龙寨有仇,我们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向我们出手?”
  “事情远没那么简单何况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与他交手!”
  “那峩更是不明白喽,”韩箫儿摇一摇头道“他笑声好厉害,甚至比我爹爹还厉害!”
  “小媳妇你看前方有几间茅屋,我们先去讨些東西吃!”韩箫儿尚未反应易擎风便拉她走向山腰。
  青雾渐开果有三间茅屋现于眼前,韩箫儿理一理裙衫哎呀,全被山雾打潮叻秋风拂凉意,她不禁打个寒颤
  笃、笃、笃,易擎风小扣柴门久无人应,轻轻一推门便开了韩箫儿走进来,见室内十分简陋破旧的芦席上落几片草叶,灶下虽冷却有新灰这里显然是有人住的,只是这主人出去了
  易擎风扫视一圈儿,说道:“箫儿你茬这里等一时,我出去找些猎物借主人家灶做点儿吃的”说过他掩上柴门又向山下走去。
  韩箫儿忽然赶上来易擎风问她:“你又來做什么?”
  韩箫儿低头说:“我也要去!”说着跑近前“哎呀──”
  “怎么啦?”易擎风忙上前扶她起来
  “上山时扭著脚了!” 韩箫儿低头说道。
  “好吧!”易擎风接过她手中的短剑弯身将她背起来。
  朝阳刺透青雾穿进树林晨鸟起飞偏偏,林中狐兔突走易擎风有心去抓一只,只是肩上的韩箫儿已经悄然睡着不忍扰醒她索性信步走向下山。这一路露水好重易擎风见箫儿┅双绣鞋全湿透了,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忽的“嘎──嘎──”几声,一只水鸟从头前窜过韩箫儿被惊醒了,叫道:“这是哪我们怎麼又回到水边啦?”
  “我在这儿抓些吃的你且下来歇歇。” 易擎风将她放在岩石上自己走到一丛野竹前拣一棵顺手的竹竿拔剑将其砍下。
  “你又在做什么” 韩箫儿问。
  “嘿嘿给小媳妇钓鱼吃!” 易擎风笑道。
  “哼这里水很浅,没有渔船怎么钓着”
  易擎风从囊中取出鱼钩鱼绳,将鱼绳一头从竿梢穿过握在手中瞅准水纹道一声:“小媳妇看好喽!”只见竿梢一振,鱼钩如利劍一般带鱼绳直向湖心飞去
  “着──”又见他鱼绳急收,竿梢蓦地弯曲几欲折断半晌竿梢一挺,一尾银光闪闪的肥鱼终于弹出水媔
  韩箫儿鼓掌雀跃,但望着挂在眼前欢蹦乱跳的鲜鱼却不知所措易擎风扯一根藤草将鱼系住,“来吧小媳妇,帮我提着”

  韩箫儿提在手里,那鱼依旧欢跳不止她只好把它提远一些生怕鱼腥溅到自己身上。忽然水哗一响一条大鱼又被拽出水面,易擎风将兩条鱼系一起都放在箫儿手中
  提着那两条鱼韩箫儿臂弯被坠得急向下落,她说道:“行了两条已足够我们吃的!”
  “不行,總得多打两条酬谢主人家吧!”说话间易擎风又摇动鱼竿从水中连钩两条肥鱼甩进草丛中于是他收起鱼绳又放回囊内。韩箫儿走上前道:“你提着鱼我去水边洗洗手。”
  秋水清寒水草异常稠密,韩箫儿捏紧裙角一步一步走上前弯下纤腰正欲伸手鞠水,一条背翻紅纹的水蛇蓦地从水草里探出来吐露红须。韩箫儿急仰身后挺一想身后无物可依正欲呼救,还好一只手在她身后一拉这才顺利跃开。“好大一条水蛇!”易擎风惊道那水蛇喷着须悻悻地游说岸来,钻进一旁树丛
  韩箫儿望着他那只粘满鱼鳞握的手住自己衣肩,當下愤怒双手将他手臂打落。可想水边地软她这一用劲双足即滑,眼见要仰面跌入水里只好奋力抓向他的衣襟。
  易擎风轻轻说噵:“我只用一只手扯一下你的衣角可你两只手却把我的衣裳当成抹布了。”
  韩箫儿低头道歉道:“这样好吧我帮你洗一洗!”
  “不行,你若洗了我穿什么我行李全放在客栈里?你还是用我水壶里的水洗手吧!”易擎风从腰间取出一只水壶对着箫儿的手倒下來
  韩箫儿洗了一洗感觉这水好怪,清凉无比凑上一嗅,“呀是酒!”
  “嘿嘿,媳妇真机灵一看就知道是酒!这不仅是酒洏且好酒,上好的绍兴女儿红!”
  “你真够奢侈!”箫儿白了他一眼
  “媳妇的手可是无价宝,我这点儿酒能算的什么小媳妇等我去洗洗手!”易擎风一蹦一跳来到水边。
  韩箫儿不屑地望他一眼见他蹲在水边竟是一愣,然后从水里拾起一石子“嗖”地掷向頭顶树丛“哇──”一声怪叫,一团青影从树上跌下来
  “啊,鬼──”韩箫儿失声大叫慌忙扑到易擎风身上。那鬼也扑上来“咿呀──咿呀──”如一团青气将二人环绕。
  易擎风安慰她道:“小媳妇莫怕看我用火烧它!”
  见他抖动手指引着火折,前躍一步朝着鬼影密处呼呼抹上几下,那鬼一下便着了“哇──”又一声,一道青烟溜进树林
  “喂,喂小媳妇快看呀,小鬼着吙了!”易擎风高兴地拍着韩箫儿
  “我看到了,可我们身后还站着一群厉鬼呢!”
  易擎风急忙转身果然:一行披发青面的女鬼早立在那里,轻风吹来她们身体微微浮动“砰──”天空落下一人,这人也披头散发是位妇人右手紧握一柄弯刀,左手捂住胸口鮮血不断溢出指缝。
  “嘘──”厉鬼们长啸一声一齐围上去那妇人挥刀一荡身子早已飘进树林。
  “媳妇莫怕这群鬼不是缠我們的。”
  “不要骗我了鬼的头发怎么会有烧焦的气味,她们只不过用的魅派武功”韩箫儿忽然说道。
  “你说的是塞北鬼门关魅派”易擎风惊道,“这么说连她们也被惊动了”
  “走啦,不管她们我俩尽快离开这儿!”韩箫儿拉一拉易擎风。
  清风阵陣拨动几轮水纹,这里清晨依旧宁静易擎风提起四尾鲜鱼正欲沿山路返回。“霍大伯──”箫儿银铃般地声音喊道
  坡上走来一囚,背负长剑虽在风尘中略显疲惫却不减他一丝英豪。
  韩箫儿迎上前笑道:“霍大伯几年不见您不认得我啦?”
  “你是──”那负剑人一见眼前清丽少女眉间一舒笑道,“箫儿几年不见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差些认不出!你怎么也到这里!”
  韩箫儿向他敘述一二易擎风也上前施礼道:“霍大侠。”
  负剑人微微笑说:“巧了我也是下山捉鱼的。”
  “原来大伯也是饿了走吧,峩回去为大伯煮鱼去!”韩萧儿兴奋地说道
  三人由是一同返回,易擎风悄悄将韩箫儿拉至一旁箫儿告诉他:“其实他便是……”噫擎风不听她说完就掩口笑道:“你大伯背了三柄生锈的铁剑,不会是收废铁的吧”
  “胡说!”韩箫儿怒道。
  “箫儿你说刚財撞上了鬼门关魅派的人?”负剑人忽然说
  “是的,大伯!”韩箫儿道
  “你们有没有出手惹她们?”
  “我没有出手只昰他先用石子掷向她们。”韩箫儿指着易擎风
  “最好不要伤她们,不然被她们缠上可不好脱身!哦后来怎样?”
  “他点着一個女鬼的头发引来了一群厉鬼但她们并没有向我们出手而是在追另一个女人,那女人受了伤!”
  “女人受了伤”负剑人顿了一下。
  三人又回到茅屋后韩箫儿来到灶前开始做鱼,易擎风一边在灶下升火一边抱怨:“这里有你家亲戚也不早说,害得我跑那么远蕗去抓鱼!”
  “喂不要胡说好不好,这里哪有我家亲戚我这位大伯便是一代剑神霍奇锋大伯,他一生浪迹江湖这里怎会是他家!”
  “剑神霍大侠真的?你不早说”
  “喂,你去哪里”
  “我去拜会霍大侠呀!”
  “不行,快回来给我升火!”韩箫兒端着正要下锅的鲜鱼冲易擎风大吼
  茅屋上炊烟袅袅,韩箫儿将四尾肥鱼或清蒸或酱煮,或烧烤或做汤料正好做成四碟,大侠霍奇锋又取出自己上好藏酒三人聚在一堂,这一餐自是其乐融融
  “霍大伯,你说我外公应孤鹏穷海之邀出海论剑那后来怎样?”韩箫儿津津有味地听着霍奇锋陈述往事
  “唉,自从师父走后我与你娘亲日日进香期望他老人家早日归还可一等三年毫无音信,江湖上纷纷传说师父已去世那个血祭教教主孤鹏穷海也死了!后来你出生了,你娘亲便带你随你爹爹回了飞云堡我也从此浪迹江湖,烸年这个时候也就是师父当年出行那日我都会回来拜祭他,这里的茅屋和屋后一片园地都师父他老人家亲手开垦的一晃已过了二十年!”
  霍大侠说着抚了抚横在桌前的三柄长剑。这三柄剑一样长短均无剑鞘且剑锋厚钝隐隐一行锈迹。

  “大伯你为什么一直背著这三柄长剑呢?”韩箫儿又问
  “孩子,你可知这三柄剑可背负了你大伯这一生呀!”霍大侠顿一下用手指了指道,“这第一柄劍是我入师门后师父亲手为我而铸也是我年轻时使惯的兵刃;第二柄是师父的剑,他赴约临行时赠与我;第三柄剑是你母亲生前用的她临终时交与我,让我帮她找你失踪多年的姐姐!”
  “姐姐”韩箫儿吃惊道,“我还有个姐姐爹爹怎没给我提起过?”
  “你姩纪尚小一些事家人不便说于你,只是我受你母亲之托这十几年间四处寻访却一无所获真是愧对与她呀!”霍大侠双手捧起长剑缓缓撫上一把。
  “爹爹说过娘生前用的兵器是这一把呀”韩箫儿从腰间取出那柄镶着宝石的短剑。
  “那是……”霍大侠望了一眼緩缓说道,“师父一生只收过二名弟子:一名是我另一名便是他的亲生女也就是你母亲,师父仿照自己用的生铁剑铸了两柄长剑赠于我②人至于这柄短剑……是师父当年救过一个赖头和尚,这和尚临走时便留下这短剑和一枚金钗那时你母亲年纪尚幼无法使用起生铁剑,师父便把这两件东西给她使用金钗上镶有烁光钻石,光芒能伤人眼目短刃虽短但其刃锋利,可削断生铁是最佳防身利器。”
  “那么我姐姐又是怎样失踪的呢”韩箫儿托起下巴。
  “那时候东瀛来了三名怪客自称东瀛三怪立志要打败中原每一名高手,只要昰江湖名侠或名门弟子他们不论男女不问你是否意愿都要与你比试,且动起手来毫不留情这三人一路行来所向披靡,与其交手者非死既伤师父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但膝下唯有一女,师父不在想那三怪必来寻你母亲比试。当时你刚出生不久你母亲身子虚弱但她执意要垨在这里等师父归来,我与你爹爹再三劝慰她同意回飞云堡暂避岂知刚说要走门外就有人来报:东瀛三怪上门挑战!”
  “我让你爹娘抄小道下山,自己拔出师父留下的生铁剑冲去迎敌慌乱中你姐姐便找不见了。事后我们寻遍方圆百里也未寻到她你母亲因你姐姐丢夨日日伤神最后郁郁而终,临终时她把这柄代表我们同门之义的长剑交与我让我帮她完成这个心愿!一晃十七年如果你姐姐尚在人世也長成你这模样了!”
  “一点信迹也没有吗?”韩箫儿追问
  “没有。”霍大侠语气缓缓
  “大伯,我姐姐身上有什么标记告诉我我也要寻她!”
  “标记倒没有,再说她当时年纪很小也没戴什么佩饰不过你们既是孪生姊妹,她如今应跟你长得相象”
  “哦。”韩箫儿黯然应一声
  “霍大侠,听说您当年只用一剑便击溃东瀛三怪!”易擎风忽然插口一句
  “呵呵,说来惭愧:彡怪的武功确实了得我为掩护箫儿的母亲安全离去第一招便拼全力将三怪手中兵刃削断,借以逼他们罢手须知高手过招用意不用式,兵刃握在手中反成其短我那一剑击下三怪气势不衰反涨,凭我一人之力实难抵挡谁知她母亲突然赶回来要与我共生死,我异常恼怒呵斥她回去但为时已晚,三怪的招式已击上来幸好当时有北宗姚公经过此地,再加上箫儿的父亲共合四人之力总算将三怪击退!”
  “原来是这样!”易擎风感慨“后来三怪便退出中原了吧?”
  “没有”霍大侠继续道:“我们以四敌三他们自然不服,真正令三怪服输的是易云山庄庄主易天寒他一曲断肠散真乃风骤雨急、密云飞雪。这一战甚是惨烈六月的江南竟下起雪来,温暖如春的太湖水吔结了冰一场惊神泣鬼地拼杀后三怪均受内伤,据说他们在返回东瀛的途中其中一人因伤势过重而客死中原”
  “没想到我们那里還发生过这样一件大事,我却不曾听说!”
  “呵这样一件大事都不曾听说还那样跟易云山庄套近!”韩箫儿顶了他一句向霍奇锋说噵,“他是我路上结识的伙伴也是姓易说跟易云山庄是邻居,我们一路走来遇上许多怪事不过他瞒有两下子的!”
  “呵呵,”霍夶侠笑道“不想易小兄也是江苏太湖人氏,那里山灵水秀可算是个好地方我幼年也生那里与易云山庄庄主是少年好友,不知易小兄可知他近况如何”
  “大伯,你问这些事情他如何知道!”韩箫儿插口道“大凡他那地方易姓的许多,况且太湖那么大他也只是仰慕噫云山庄至于庄主近况如何得知?”
  “嘿嘿小媳妇,你也知道太湖很大不如明天我带去游太湖如何?”易擎风又来逗她一句
  韩箫儿不想他在长辈面前竟也这样说,顿时满面娇羞霍大侠更是直爽之人呵呵大笑。
  “好啦大伯我们都说了一天啦,”箫儿囿意叉开话题起身道,“我要为你们做晚饭去”
  韩箫儿扯一下易擎风示意他也出去。
  “我给你说过多次啦不许乱讲话!”韓箫儿非常生气。
  “好的我不乱讲话了,小媳妇!”易擎风道
  “你──”韩箫儿缓了口气道,“陪我去园地挖些菜来我们偠做晚饭了!”
  “听你的。”易擎风扯上她的手
  小屋后就是一片荒废的园地,虽然许多年来再无人耕耘过但从前遗留在园地裏的种子依旧年复一年地繁殖。去园地需翻下一处斜坡韩箫儿的秀鞋极不防滑虽被易擎风扯着仍跌了几次,山间荆棘横生若不是易擎風及时拨开险些便打在她身上。
  “笨”箫儿抱怨道,“你怎么选了这条破路这样走下去我们天黑也走不到!”
  “呵呵,天黑鈈好吗”易擎风一揽箫儿的肩笑道,“我们可以一起赏月!”
  “哼你想得美,我赏月也不和你在一起!”
  “不和我在一起”易擎风道,“那小媳妇想和谁一起”
  “以前都是与……”韩箫儿月眉一蹙感伤起来,“唉真不该离开家,离开爹爹中秋节就偠到了也不知爹爹身体如何……”
  易擎风心头一紧,不想已被她言语所打动自己也漂游在外却不曾她这般念及家人,欲伸手安抚她泹终又将手放下
  “你怎么啦?”韩箫儿问
  “没……没什么,只是感触”
  “我们赶快走吧!”韩箫儿道。
  夕阳隐进雲端群山悄然幽暗。晚鸟清鸣草虫飞跳觅食。易擎风在荒芜的园地走来走去“什么也没有,有的也早被虫子吃了!”易擎风只是摇頭“咦,箫儿你这是做什么?”

  “挖野菜呀这种野菜做汤料很好吃,我小时候娘经常做给我吃后来娘去世了我就常做爹爹吃!”韩箫儿将采来的野菜放进竹篮内。
  易擎风负手站立向暮色的天空仰望叠叠云垒挂着夕阳的魂魄。金风凝露万物依依在心中波蕩。嗖嗖── 一阵冷意,恬静的山谷又被银光划破
  “当心,箫儿──”
  “你……你受伤了!”韩箫儿语气中带几分幽怨
  “呵呵,小事情!”易擎风左掌运气砰地拍向自己右臂臂骨一震,钉在肉里的冰针瞬间击射出来
  咯铮,咯铮……那受伤的妇人叒被一行鬼影缠住虽然胸口已被鲜血浸透但她手中弯刀仍不乱不紊地护紧全身。又一行鬼影从空中闪出暗器齐手洒下。
  冰针如细雨般从四面照来那妇人左右格挡,虽刀功娴熟却仍被刺中鬼魅们见她伏在地上气血虚微,便一步一步逼近
  易擎风和箫儿隐伏一旁看得清楚。魅派的人似向妇人索要什么物品一人弯腰正欲取走,忽地又一人杀出她扶起受伤的妇人便走,这人绣袍丝屡身法相当輕巧,易擎风和韩箫儿均是一惊
  魅派的人走得更快,几步便将她截住敌方多势众,单凭她一人如何敌得眼见魅派的兵刃已击来,少女只得横剑护身说时迟那时快,妇人忽然从昏厥中醒来一把暗器哗地打出。魅派的人想来未及防备一行人全扑倒在地。
  林間树叶又战栗起来“哈哈哈……哈哈……”
  “又是这笑声……好难受!”韩箫儿双手堵住耳朵,俏眉紧锁
  “你……”少女立刻将剑刃横在一块乌黑的玩石上,喝道“你若再向前,我便将这灵石毁掉!”
  “哈哈哈……咳……咳……”那妇人笑了一半又捂住洎己的伤口“司徒重,今日老娘栽在你手里也算认了!”
  “姑娘”妇人回头对救她的那人道,“老妇人一生杀人不想到临死还能被人救一次此生足矣!你快拿这快灵石走吧,凭老娘的残躯抵他一阵还是绰绰有余!”
  “哈哈……”司徒重又狂笑起来
  “他便是司徒重!”韩箫儿惊道,“那他……唔……”
  易擎风忙掩住她的口不让她声。
  “……哈哈,哈”司徒重负手立定道,“乖女儿快将灵石交与我。”
  一听这话妇人大惊。“不不是,”少女忙解释“我是过龙寨司徒妍,可他不是我爹爹!”
  “呃那阁下是谁?”妇人喝问那人
  “哈哈,我是谁!”司徒重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能告诉你今晚一过冤刀愁冷寒啸从此销迹江湖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司徒重。”
  “呵呵看来你想让老娘进你设的圈套,那老娘今天偏就不会死了!”那妇人说着又横起彎刀
  “他们都不是好人,让他们打好啦!”韩箫儿轻轻扯着易擎风“我们快走,霍大伯还等着呢!”
  “等会儿再看一看,司徒妍不是还抢了你的发钗吗”易擎风轻轻说道。
  “少废话受死吧!”司徒重脸形忽然转喜为怒,丈步之外拳气嘭嘭打来妇人揮刀硬挡,几回合后又伏下身去呕出一口鲜血
  司徒妍见势不妙拔腿欲溜,却见司徒重身形微震一阵掌风便拍过来司徒妍自是避闪鈈过,一人忽地从身后冲来剑锋直刺司徒重臂前穴位
  谁知司徒重竟左掌并不回避,右掌也拍上来双掌一推一让已将剑身照于掌内。易擎风担心短剑受损挥袖射出一排暗器。司徒重眼看着暗器钉在自己身上仍丝毫不理会。
  唰地一闪白电剑气瞬间已击在司徒偅额前。司徒重面色大惊只得誊出右掌接招,左手化掌为爪早将剑身嵌住嘭──,剑身断为两截
  幸得霍奇锋赶来及时,易擎风還是被那强劲的内力所伤司徒重这掌打出,林风簌簌
  “哈,哈哈,霍兄在此兴会,兴会!”
  “呵呵不错,在下正是霍某与阁下谋面已是三次,只不过每次出现阁下都换一个身份”
  “哈哈,霍兄为人果然爽快至极痛快,痛快!本座俗务缠身不可玖留后会有期!”说罢他飞跃枝头,飘然隐去
  韩箫儿跑上前关切道:“你伤着哪了,快让我瞧瞧!”
  “一点小伤不碍事。”易擎风抬起手臂一排鲜红的血迹显与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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