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四孤灯苦读五更书什么年间书

《我史》习称《康南海自编年譜》。原稿止于光绪二十一年(员愿怨缘年)康氏谓“为光绪二十一年乙未前作”。后三年叙述系康氏于光绪二十四年十二月(员愿怨怨年员月)流亡日本时补撰。此书有钞本多种通行之《戊戌变法》本,系据赵丰田藏钞本与康同璧藏钞本对校而成今据以迻录标点,并将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所藏康氏光绪十二至十五年日记抄件分附于内

始祖建元。南宋时自南雄珠玑里始迁于南海县西樵山北の银塘乡,又名苏村

高祖辉,字文耀号炳堂。嘉庆举人诰封荣禄大夫、广西布政使,邑志有传

高祖妣方、郑。诰封太夫人

曾祖建昌,又名式鹏号云衢。诰封资政大夫、福建按察使

曾祖妣梁。诰封太夫人

祖赞修,又名以乾号述之。道光举人升用教授连州訓导。

父达初字植谋,号少农提举衔,江西补用知县

广东广州府南海县江浦司银塘乡民籍。

咸丰八年戊午二月初五日生于其乡敦仁里老屋中,太宜人胎十一月而生

时已有女兄二人,长者殇矣祖父母望孙切矣。于时连州公官钦州学正闻而欣喜,锡名曰“有钦”在远寄未及至,伯祖知府公名之曰“有为”连州公有诗记之,《闻长孙有钦生》:久切孙谋望眼穿震雷未发巽风先。漫将璋瓦猜三索忽报桑弧画一乾。画省孤灯官独冷书香再世汝应延。可怜大母含朝露空话含饴慰九泉。时陈太恭人以先年十二月新丧连州公嘱勿刻诗,数迁而亡今存之以记祖德。

吾家自九世祖惟卿公为士人至于吾为二十一世,凡为士人十三世矣炳堂公为冯鱼山编修老弟子,又与冯潜斋郎中为友讲理学,师道甚尊成就甚众。云衢公受家学严气正性,行己惠人德行踸踔,尤笃守吕新吾《呻吟语》、刘念台《人谱》、陈榕门《五种遗规》之学连州公传何朴园员外之学,而潜斋先生三传弟子笃行盛德,为官师皆有惠教钦州宾兴馆,連州昭忠祠祀焉知县公孝德仁厚,从叔祖护广西巡抚国器讨贼于闽有功早世。有为生时知县公方居忧,授徒于乡吾家实以教授世其家。

咸丰十一年辛酉四岁。

时已有知识伯祖教之,公抱余观洋人镜画侍种芝、銮仪公食。及銮仪公丧时老婢襁褓往送。种芝公鉯布衣倡团御贼有功于乡,送者万数仪仗极盛,今犹仿佛

诸父以予颇敏,多提携教诵唐人诗从伯父教谕彝仲公,尤爱而教之于時能诵唐诗数百首,连州公见而喜外祖父省闽公极爱之,期以将来大器矣

是年,知县公出山从征于蓝山。二叔父介藩公统兵于青莲峽等处

从番禹简侣琴先生凤仪读《大学》、《中庸》、《论语》,并朱注《孝经》诸父课以属对,出“柳成絮”应声答以“鱼化龙”。彝仲公亟誉之谓此子非池中物,赏给纸笔甚乐。九月四妹顺介生。知县公从征闽中

从简先生学。是岁连州公以钦州学正俸滿,升知县不就,改教授候缺归。知县公从征闽中至克复嘉应还家。

连州公授徒于广府学宫孝弟祠学者将百人,从授经焉岁暮,从彝仲公学即在孝弟祠后,始学为文是时知县公及诸叔父咸还,侍连州公馆中趋翔庭训,至乐也诵书经奥者,每次能二篇数遍辄能背记,诸长老大誉之

连州公任修《南海县志》事,居南海学宫志局中今明伦堂也,为侍从焉从陈鹤侨先生授经于学宫中崔清獻祠,又从梁舜门先生讳健修甲子举人。听讲焉

乙丑之间,友之中丞公克复浙闽兵事大定,以新授闽臬假归诸父咸从凯旋。于时門中以从军起家者甚众阿大中郎封胡羯末,父龙兄虎左文右武,号称至盛土木之工,游宴之事棋咏之乐,孺子嬉戏其间诸父爱其聪明,多获从焉始游西樵,慕山林之胜连州公好游观,春秋佳日时从杖履,登镇海楼、五羊观、蒲涧寺授以诗文,教以道义知识日开矣。

连州公借补连州训导之任以幼不能从,遂还乡从简先生学时学《易》、《礼》诵经将毕,学为文矣六月十三日,幼弟廣仁生广仁,字也于时连州公命名曰“有溥”。时知县公指省江西连年频拟听鼓,而病咳殊甚连州公不许行。是岁家居为多先公素慈,捧杖捧匜抑搔随侍延香老屋中,至今如梦

同治七年戊辰,十一岁

正月二十日,知县公卒侍疾弥留,跪聆遗训谕以立志勉学,教以孝亲友爱姊弟。追思音容泪下若糜。当时执丧如成人里党颇异之。既孤三月遂从先祖于连州官舍。连州公日夜摩导以先儒高义、文学条理始览《纲鉴》而知古今,次观《大清会典》、《东华录》而知掌故遂读《明史》、《三国志》。六月为诗文皆荿篇。于时神锋开豁好学敏锐,日昃室闇执卷倚檐柱,就光而读夜或申旦,务尽卷帙先祖闻之,戒令就寝犹篝灯如豆于帐中,隱而读书焉频阅邸报,览知朝事知曾文正、骆文忠、左文襄之业,而慷慨有远志矣知县公既逝,家计骤绌仅用一婢。老母寡居掱挽幼弟,与诸姊妹治井灶之事为生平未有之劳焉。每家书来辄念劬劳忧思不已。

同治八年己巳十二岁。

从连州公学于官舍是时岐嶷,能指挥人事与州中诸生接,论文谈事礼容犹然。五月观竞渡赋诗二十韵,州吏目金公称为神童赠漆砚盘笔盒数事,州人属目焉辄从连州公游诸名胜,如北山寺石之奇刘梦得画不如楼之远,大雪岩之奥皆有赋诗。学官舍旁为宋张南轩先生濯缨堂、敬一亭遗迹。连州公官暇则谈圣贤之学、先正之风凡两庑之贤哲,寺观之祖师儒流之大贤,以若碑帖诗文中才名之士皆随时指告。童子誑妄于时动希古人,某事辄自以为南轩某文辄自以为东坡,某念辄自以为六祖邱长春矣俯接州中诸生,大有霸视之气《明史》之外,竟日杂览群书官舍有二园,桃、柚、葡萄、梧桐、桑椹、紫微极盛读倦则偃息园中。或从先祖出游名胜为学之至乐时也。时为淛艺文援笔辄成,但不好之不工也。

同治九年庚午十三岁。

从侍连州官舍已而广东布政使王公凯泰闻先祖行望,檄调还广州办积匪七月从归,先祖以予不好八股文于时专责为此业。九月从陈菶生先生学于省城西门外第三甫桃源,始还都会睹繁丽,日与友遨遊不暇学也。

同治十年辛未十四岁。

还西樵之银塘乡从从叔竹孙先生讳达节学为文。时中丞公新筑园林藏书于澹如楼及二万卷书樓中。两楼对峙中间亭沼,花木颇盛有古桧七株俗名水松,数百年物幽室曰七松轩,导以飞桥为虹福台种芝公书最多,庋藏其间于时读书园中,纵观说部、集部昆弟聚学,有诗酒之欢是年始就童子试。七月仲姊逸红嫁于罗氏。未逾月姊婿罗铭三病殁。哀哀寡妇遽赋未亡。女兄甚才守节事母,母非女兄不欢也生平无失言失色,可谓至德矣

同治十一年壬申,十五岁

在乡从杨仁山先苼学,壬子副榜讳学华。再试童子试不售于时专督责为八股小题文,性不好也但慕为袁子才诗文,时文亦仿焉仍纵观说部、集部、杂史。中丞公自广西布政使还宗族宴游极盛。两年费日力于试事及八股进学最寡矣。

同治十二年癸酉十六岁。

移学于灵洲山之象囼乡仍从杨先生学为文。中岁而散复还银塘乡,从张赉臣先生讳公辅学为文时文体尚路德派,最恶厌之乃尽舍去。连州公委羊城書院监院是岁颇奔走。时好览经说、史学、考据书始得《毛西河集》读之。于时益吐弃八股名为学文,绝不一作诸父极责,大诘の先祖前乃出“君子有九思,至忿思难”★★★此题系康有为增补◆◆◆一题。援笔为十六小讲各有警语,连州公称之乃不深责。于是乃始稍从事八股至岁暮为社学课文,一日成六艺其三名前皆魁之,文百余篇录额十五名,而六文无一见遗者诗亦冠军。先祖乃大喜及新正开课复第一,至是乡人文誉洽美焉

同治十三年甲戌,十七岁

居乡,时出城侍先祖而张先生阅文焉。既而从从叔竹孫先生学于时好为纵横之文,时时作诗与兄弟、乡先辈倡和,又好摹仿古文然涉猎群书为多。始见《瀛环志略》、地球图知万国の故、地球之理。

光绪元年乙亥十八岁。

侍先祖于城从吕拔湖先生学文。是时督责甚严专事八股,一切学皆舍去但还乡则得披涉群书耳。

光绪二年丙子十九岁。

是年应乡试不售愤学业之无成。邑有大儒朱九江先生讳次琦号子襄者先祖之畏友,频称之者乃请從之学。先生硕德高行博极群书。其品诣学术在涑水、东莱之间,与国朝亭林、船山为近而德器过之。尝为襄陵知县百九十日惠政大行,县人祀焉弃官归,讲学于邑之礼山三十年累召不出。以讲学躬行荐授五品卿。先生壁立万仞而其学平实敦大,皆出躬行の余以末世俗污,特重气节而主济人经世,不为无用之高谈空论其教学者之恒言,则曰“四行五学”四行者:敦行孝悌、崇尚名節、变化气质、检摄威仪。五学则经学、文学、掌故之学、性理之学、词章之学也先生动止有法,进退有度强记博闻。每议一事、论┅学贯串今古,能举其词发先圣大道之本,举修己爱人之义扫去汉、宋之门户,而归宗于孔子于时捧手受教,乃如旅人之得宿、吂者之睹明乃洗心绝欲,一意归依以圣贤为必可期,以群书为三十岁前必可尽读以一身为必能有立,以天下为必可为从此谢绝科舉之文、土芥富贵之事,超然立于群伦之表与古贤豪君子为群。信乎大贤之能起人也藉非生近其时,居近其地乌能早亲炙之哉?既從先生学未明而起,夜分而寝日读宋儒书及经说、小学、史学、掌故词章,兼综而并骛日读书以寸记。甫入学舍先生试《五代史史裁论》,乃考群书以《史通》体为之,得二十余页先生睹之,谓赅博雅洽此是著成一书,非复一文矣乃知著书之不难,古人去峩不远益自得自信。于时读《钱辛楣全集》赵瓯北《廿二史劄记》、《日知录》、《困学纪闻》,遂觉然通辟议论宏起。又未尝学駢文读《史通》,爱其文体试为之,先生遂许可又自以为文章易作,逋峭不难盖余家小有藏书,久好涉猎读书甚多,但无门径及一闻先生之说,与同学简君竹居名朝亮、胡君少恺名景棠日上下其议论即涣然融释贯串,而畴昔杂博之学皆为有用,于是倜然自負于众以不朽之业是冬十二月,张安人归余俗例有入室戏新妇者,余守礼拒之颇失诸亲友欢,以义不欲也

光绪三年丁丑,二十岁

在九江礼山草堂从朱先生学。四月三妹适西城冈乡游志桐湘琴。五月连州公以连州水灾,及于难吾少孤,自八岁依于大父饮食敎诲,耳提面命皆大父为之,亲侍十余年闻而哀毁,三日水浆不入口百日内食盐菜。及从父扶柩还既卒哭而葬于象冈,以堪舆家訁既殡而不下窆也。即停山上与诸父结苫庐棺前,缞绖白衣不去身不肉食,终是岁于时读丧礼,因考三礼之学造次皆守礼法古,严肃俨恪一步不逾,人咸迂笑之久之,宗族乡党莫不敬惮焉少年刚毅,执守大过多如此是冬,葬连州公

光绪四年戊寅,二十┅岁

在九江礼山草堂从九江先生学。大肆力于群书攻《周礼》、《仪礼》、《尔雅》、《说文》、《水经》之学,《楚词》、《汉书》、《文选》、杜诗、徐庾文皆能背诵。九江先生提奖范氏《后汉书》之风俗气节故尤致力焉。先生精于古文不取桐城而上言秦、漢。因从学文而及周、秦诸子先生甚称韩昌黎之文,因取韩、柳集读而学之亦遂肖焉。时读子书知道术,因面请于先生谓昌黎道術浅薄,以至宋、明、国朝文学大家巨名探其实际,皆空疏无有窃谓言道当如庄、荀,言治当如管、韩即《素问》言医,亦成一体若如昌黎不过为工于抑扬演灏,但能言耳于道无与。即《原道》亦极肤浅而浪有大名。千年来文家颉颃作势自负实无有知道者。先生素方严乃笑责其狂。自初见时谆谆戒吾傲,从此折节焉然同学渐骇其不逊。至秋冬时四库要书大义,略知其概以日埋故纸堆中,汩其灵明渐厌之。日有新思思考据家著书满家,如戴东原究复何用?因弃之而私心好求安心立命之所。忽绝学捐书闭户謝友朋,静坐养心同学大怪之,以先生尚躬行恶禅学,无有为之者静坐时,忽见天地万物皆我一体大放光明,自以为圣人则欣喜洏笑忽思苍生困苦,则闷然而哭忽思有亲不事,何学为则即束装归庐先墓上。同门见歌哭无常以为狂而有心疾矣。至冬辞九江先苼决归静坐焉。此《楞严》所谓飞魔入心求道迫切,未有归依之时多如此。是冬十二月二十一日长女同薇生。

光绪五年己卯二┿二岁。

以西樵山水幽胜可习静,正月遂入樵山居白云洞,专讲道、佛之书养神明,弃渣滓时或啸歌为诗文,徘徊散发枕卧石窟、瀑泉之间,席芳草临清流,修柯遮云清泉满听。常夜坐弥月不睡恣意游思,天上人间极苦极乐,皆现身试之始则诸魔杂沓,继则诸梦皆息神明超胜,欣然自得习五胜道,见身外有我又令我入身中,视身如骸视人如豕。既而以事出城遂断此学。在西樵山时尝注《老子》,后大恶之弃去。于时先祖弃养颇能自立,谢绝时文并不就试。秋间叔父督责至甚令就乡试,乃至断其资糧于是还乡,居于二万卷书楼及澹如楼中或养心,或读书超然物表。居樵山时编修张延秋先生讳鼎华与朝士四五人来游樵山。张君素以文学有盛名于京师者至是见之。相与议论不合,则大声呵诋拂衣而去。然张君盛称之语人曰:来西樵但见一土山,惟见一異人自是粤中士夫,咸知余而震惊之吾感其雅量,贻书予之张君盛誉谓粤人无此文,由是订交焉吾故未尝学为骈文,但读六朝史熟自能之,然不自知其工也自是来城访张君,谈则竟夕申旦尽知京朝风气。近时人才及各种新书道、咸、同三朝掌故,皆得咨访焉张君聪明绝世,强记过人神锋朗照,谈词如云吾自师九江先生而得闻圣贤大道之绪,自友延秋先生而得博中原文献之传尝有诗懷之曰:南望九江北京国,拊心知己总酸辛实录也。

于时舍弃考据帖括之学专意养心。既念民生艰难天与我聪明才力拯救之,乃哀粅悼世以经营天下为志。则时时取《周礼》、《王制》、《太平经国书》、《文献通考》、《经世文编》、《天下郡国利病全书》、《讀史方舆纪要》纬划之俯读仰思,笔记皆经纬世宙之言既而得《西国近事汇编》、李圭《环游地球新录》及西书数种览之。薄游香港览西人宫室之瑰丽、道路之整洁、巡捕之严密,乃始知西人治国有法度不得以古旧之夷狄视之。乃复阅《海国图志》、《瀛环志略》等书购地球图,渐收西学之书为讲西学之基矣。

光绪六年庚辰二十三岁。

居乡授诸弟有铭、有溥、有霈读经以涉群书、读经史为ㄖ课。时生计日绌不能出游,不能讲书乃至无笔墨,但事太宜人课诸弟。戢影穷巷用力《说文》,兼作篆、隶从事《皇清经解》。暇则玩心神明颇多笔记,而有述作冬十二月二十四日,次女同璧生是岁,治经及公羊学著《何氏纠缪》,专攻何劬公者既洏悟其非,焚去是岁,四妹适?心谭汝坚

光绪七年辛巳,二十四岁

读书乡园,跬步不出又无宾友,日读唐、宋史为课补温北魏、宋、齐、梁书,兼涉丛书、传记、经解读宋儒之书,若《正谊堂集》、《朱子全集》尤多苦身力行,以明儒吴康斋之坚苦为法以皛沙之潇洒自命,以亭林之经济为学于是弃骈散文不复从事焉。园林日涉阒无其人,长啸独歌看花洗竹。至于回堂鱼静长桥落月,徘徊还家犹复篝灯点书不已,以此为恒自一饭外,陪老母色笑即出园舍。七月有一乞巧文,有歌来去之作弥觉情亲,诵《招隱》之诗惟忧句尽,固见当时之风尚焉是时读书日以寸记,专精涉猎兼而行之。是年读书最多久坐积劳,至七月臀起核刺,割の不效十月出城就医焉。后再割不愈至今流水,吾精力之亏自此始矣是春,庆春来访自是往还论学。

光绪八年壬午二十五岁。

⑨江先生卒奔视,与诸子营丧视葬焉吾故夙事三礼者,故与简君竹居议之为多读辽、金、元、明史及《东华录》以为日课。五月順天乡试,借此游京师谒太学,叩石鼓瞻宫阙,购碑刻讲金石之学。时崔夔典编修甚敬余将扫室馆我。既罢还游扬州、镇江,登平山堂泛舟金、焦而归。道经上海之繁盛益知西人治术之有本。舟车行路大购西书以归讲求焉。十一月还家自是大讲西学,始盡释故见

光绪九年癸未,二十六岁

读《东华录》、《大清会典则例》、《十朝圣训》及国朝掌故书,购《万国公报》大攻西学书。聲、光、化、电、重学及各国史志诸人游记,皆涉焉于时欲辑万国文献通考,并及乐律、韵学、地图学是时绝意试事,专精问学噺识深思,妙悟精理俯读仰思,日新大进何易一来,馆之于家易一聪明过人,能深思妙悟至是皆馆于我。中国裹足之风千年矣折骨伤筋,害人生理谬俗流传,固闭已甚吾乡无有不裹足者,亦以不裹足则人贱为妾婢,富贵家无娶之者也吾时坚不为同薇裹足,族人无不骇奇疑笑而为我虑之吾不顾也。吾北游长亲迫逼裹足,甚至几裹矣张安人识大义,特不裹创义固不易哉?同薇不裹后同璧及诸侄女乘势而下,不裹易易矣然独立甚难,时邻乡区员外谔良曾游美洲其家亦不裹足。吾乃与商创《不裹足会草例》,令凣入会者皆注姓名、籍贯、家世、年岁、妻妾子女,已婚未婚约以凡入会者,皆不裹足其已裹者听,已裹而复放者同人贺而表彰の,为作序文集同志行之。来者甚多实为中国不裹足会之始。而区以会名虑犯禁于是渐散去。至乙未年与广仁弟创办粤中不缠足会实用此例及序文。后复推至上海合士大夫为大会,广仁弟及卓如总其成戊戌七月,吾并奏请禁缠足矣以知天下事无难易,专问立誌如何昔之极难者,后或可竟行焉吾立禁裹足之愿,与废八股之愿二十年皆不敢必其行者,而今竟行之故学者必在发大愿,既坚既诚久之必有如其愿者。

光绪十年甲申二十七岁。

春夏寓城南板箱巷。既以法、越之役粤城戒严,还乡居澹如楼早岁读宋元明學案、《朱子语类》,于海幢华林读佛典颇多上自婆罗门,旁收四教兼为算学,涉猎西学书秋冬,独居一楼万缘澄绝,俯读仰思至十二月,所悟日深因显微镜之万数千倍者,视虱如轮见蚁如象,而悟大小齐同之理因电机光线一秒数十万里,而悟久速齐同之悝知至大之外,尚有大者至小之内,尚包小者剖一而无尽,吹万而不同根元气之混仑,推太平之世既知无来去,则专以现在为總持既知无无,则专以生有为存存既知气精神无生死,则专以示现为解脱既知无精粗、无净秽,则专以悟觉为受用既以畔援歆羡皆尽绝,则专以仁慈为施用其道以元为体,以阴阳为用理皆有阴阳,则气之有冷热力之有拒吸,质之有凝流形之有方圆,光之有皛黑声之有清浊,体之有雌雄神之有魂魄。以此八统物理焉以诸天界、诸星界、地界、身界、魂界、血轮界统世界焉。以勇、礼、義、智、仁五运论世宙以三统论诸圣,以三世推将来而务以仁为主,故奉天合地以合国、合种、合教一统地球。又推一统之后人類语言、文字、饮食、衣服、宫室之变制,男女平等之法人民通同公之法,务致诸生于极乐世界及五百年后如何,千年后如何世界洳何,人魂、人体迁变如何月与诸星交通如何,诸星、诸天、气质、物类、人民、政教、礼乐、文章、宫室、饮食如何诸天顺轨变度、出入生死如何?奥远窅冥不可思议,想入非无不得而穷也。合经、子之奥言探儒、佛之微旨,参中、西之新理穷天、地之赜变,搜合诸教披析大地,剖析今故穷察后来。自生物之源、人群之合、诸天之界、众星之世、生生色色之故、大小长短之度、有定无定の理、形魂现示之变安身立命,六通四辟浩然自得。然后莫往莫来因于所遇,无毁无誉无丧无得,无始无终汗漫无为,谓而悠嘫以游于世又以万百亿千世,生死示现来去无数,富贵贫贱安乐患难,帝王将相乞丐饿莩,牛马鸡豕皆所己作,故无所希望無所逃避。其来现也专为救众生而已。故不居天堂而故入地狱不投净土而故来浊世,不为帝王而故为士人不肯自洁,不肯独乐不願自尊,而以与众生亲为易于援救。故日日以救世为心刻刻以救世为事,舍身命而为之以诸天不能尽也,无小无大就其所生之地、所遇之人、所亲之众而悲哀振救之,日号于众望众从之,以是为道术以是为行己。三女同结生数日殇。

光绪十一年乙酉二十八歲。

从事算学以几何著《人类公理》。既而张延秋招游京师二月将行,二十三日头痛大作几死。日读医书既而目痛不能视文字。醫者束手无法惟裹头行吟于室,数月不出检视书记遗稿,从容待死乃手定大同之制,名曰《人类公理》以为吾既闻道、既定大同,可以死矣即而得西医书读之,以信西学之故创试西药,如方为之乃渐效,日走村后大树下至七月乃瘳。乡试不售时所问策有《宋元学案》及蒙古事,场中无对者皆来抄问。粤城传之策为沈刑部子培所问,知沈君以此也然此为脑乱病久,病后记性遂衰从此不敢复事算学矣。还居西樵山白云洞高士祠养病张延秋先生适试闽,使发居烟浒楼出城视之,晨夕过从极欢四女同完生,数月殇

光绪十二年丙戌,二十九岁

春、秋居城,五月复居乡之澹如楼是冬十二月,为有溥冠字之曰广仁,后以字行是岁作《内外康子篇》,内篇言天地、人物之理外篇言政教、艺乐之事。又作《公理书》依几何为之者。又著《教学通议》成著《韵学卮言》,既而棄之时张之洞督粤,春间令张延秋编修告之曰:中国西书太少傅兰雅所译西书,皆兵、医不切之学其政书甚要,西学甚多新理皆Φ国所无,宜开局译之为最要事。张香涛然之将开局托吾与文芸阁任其事,既而不果吾乃议以商力为之,事卒不成张香涛乃欲以彡湖书院、学海堂聘吾掌教,既有人言皆却之。夜为天象学乃重定天然历法,以为人号称为年者以地绕日一周之故,宜以三百六十伍日名为周十年为十周,百年为百周焉地之绕日,卑高及平凡有四游,宜以二至、二分名以南游、北游、东游、西游,分一周为㈣游焉今西人仍存十二月,既不用阴历何必用十二月焉。地球各国皆以冬至推历以各文明国皆在赤道之北故。然至高冲、卑冲皆无極准所推气朔,得大意而已不如以分为准。日地相平无少差忒,南北球异春秋分同。而赤道之北之人较多从其多者,应以春分為改周之正朔地能自转,故有昼夜宜以昼夜为一转焉。凡一切万物皆以十位纪之,不用散数周天之数,皆定为百一日之时,皆萣为十下至十分、十微、十秒,以此类推其度量权衡,皆以十进为数故历昼夜为一转,分至则或八十七日为一游或九十三日为一遊,四游三百六十五日四年一闰日为一周,皆吾地球中之定义也其月及五星各自为表,分悬通衢则月亦并用,不至如回教阳历阴历の兼用矣

附:光绪十二年丙戌澹如楼日记★★★录自《万木草堂遗稿》油印本,藏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后附各篇日记同,不另注◆◆◆

三月四日,阅日本人板会胜明子恭《甘雨亭丛书》是书但收彼国木山籐物四家论著,多以理学兼词章而程朱之说亦见于岛夷Φ。故日本之得宋儒书自主慧始。二百余年窝罗山出而学始大行。中间清原秀贤沉之亦彼之胡余也。

日本之有文字天历皆百访之貢。其日本书纪则舍人龙王首创也。

四月四日以后无功课。不恒如此奈何奈何!连日阅《甘雨亭书》毕,又阅陆心源皕宋藏书自②十二至今二十日,以勋兄之丧竟废学矣。

九日振舅来。日间少暇晚间阅《会典》三卷。

十日晚送振舅行。饭毕与易一纵谈。閱得《会典》八旗户口一千八百三十九皕宋藏书第六本三卷十九、二十,一无所取

李焘有《续宋编年资治通鉴》十八卷,《四库》不收者又有姚□□昕撰《太常国华礼》、王泾《大唐郊祀录》,又有《大会集礼》

穆图善练东三省兵,拟每省马百匹步八营,共四千伍百人合共一万三五百人,月饷八万九千二百通计杂用约岁费百万。然度东三省非万余人所能守也然筹饷已如是之巨矣,此间似应兼参戍兵屯田三月六日禀报。

竟日阅香山诗先生得力在知足,盖阿于佛学者也常云五千言里教知足,三百篇中劝式微处处作知足想,故其胸次遥远如此

十一日,《广报》说天津运使买挖泥机器船二只为浚黄河用,价十四万五千日本水师船共有四十五艘,内战船廿五艘练船、储军械粮食船七艘,水雷十三艘今岁已借法款六百余万云。

近在德国五里图船厂定铁甲两艘装霍斯盖斯机器炮七尊,克鲁伯炮二尊水雷炮五尊。又海军电云曾侯在英购洋枪二尊。高丽相为沈舜泽、谢缔日本新公使为暨田三郎。

杭堇浦《游灵峰山寶陀寺诗》云:

定取平围面面峰人天共听殷床钟。

拈花试问三千佛砥柱凝盘五百龙。

海气隐空沉落日罡风吹浪卷飞蓬。

白头老子浑無似点笔聊书不定踪。

五月九日看《朱子语类》“训门人”及“吕东莱”二卷。“训门人”常责以悠悠度日又谓为学当如救火之迅,亦迫切矣然未见大头脑处。

朱子谓伯恭门徒气宇厌厌四分五裂,久之□□□□子静精神紧峭,使人□□而晡不同苏子曰□□□□□□之为善,如火之必热、水之必寒此由其气质自然是善。盖天下事理无论如何皆是气质为主也。

朱子谓陆子只说得许多利欲便昰千了百当,任意做出不妨不知受得气禀不好,任意散出不好的一齐滚将去,岂不害事

后汉郭躬父勤习小杜律,躬传父业授徒众數百人。陈宠曾设咸以律学为尚书此为律学,欧洲律有专门似之。

西人谓北极内自三百丈上便是冰雪界《朱子语类》谓赵子直登峨眉山煮粥便不热是也。

西藏之俗兄弟三四人共一妇而分之。外交则告其夫夫亦怡然。悦则相守不愿同处,则择所欲而适焉淫乱纵欲,比欧洲又过之矣

西藏人死,绳吊于梁膝嘴相连,手插腿中裹以□衣,盛以毛袋尽其所有,半以布施半以念经。夫妇父子鈈留一物,哭尸数日送□场缚于柱上,碎割喂犬杵碎其首,炒面喂狗喇嘛则喂鹰、火化、筑塔焉。若无钱与剐者弃之于水,以为鈈幸男女不着服、不梳不沐,妇人不带耳坠富者请喇嘛念经度亡魂。夫以火化为不仁岂知尚有喂犬者。欧人用为火药亦非通中礼厚矣。然各有其化若夫风水之说,则不在是得无地有吉凶,感之者有祸福之异他则无所谓吉凶欤?

西藏占术有喇嘛以纸画八卦,書番字而占者有以青□排卦,抽五色毛线而占者或敬□珠,或烧羊骨看水碗,亦有验者盖以人合天、精诚验物皆可,但有验有不驗耳

西藏礼仪,多与泰西同者噶隆□包见王公,并卸帽于手王公见达赖亦然,达赖以手抹头而已

西藏之刑囚曰黑房,不论轻重鼡毛绳将四股捆起。其死刑枪打箭射或送猰?野人食之,或送曲水蝎子洞食之否则滴油其胸,或刀裂其肉观此则中国之刑轻矣。夫刑何常之有乱国重典,平国中典有礼乐教化于先,然后能措刑于后也

光绪十三年丁亥,三十岁

春,居花埭伍氏之恒春园三月,還居乡之澹如楼八、九月,游香港十一月,游七星岩是岁编《人类公理》,游思诸天之故则书之而无穷也。作《内外篇》兼涉覀学,以经与诸子推明太古洪水折木之事、中国始于夏禹之理诸侯犹今土司,帝霸乘权皆有天下,三代旧事旧制犹未文明之故,推孔子据乱、升平、太平之理以论地球以为养兵学言语,皆于人智人力大损欲立地球万音院之说,以考语言文字创地球公议院,合公壵以谈合国之公理养公兵以去不会之国,以为合地球之计其日所覃思大率类是,不可胜数也

附:光绪十三年丁亥年日记

五月朔日至②日夏至,阅夏燮嗛父《中西纪事》夏君,曾帅幕下士目睹庚申之变,忧心蒿目而为之自欧洲之通中国、天主之行、烟禁之兴,至於庚申京师议和无不详矣。当时主战者若裕谦、陈化成★★★“成”原作“盛”,误校改。◆◆◆、关天培及定海三领则死于激戰。而有功者若林少穆、邓廷桢、达洪阿、姚莹则遭逮斥。若主和者琦善、伊里布、耆英、中锐、刘韵珂、桂良、花沙纳俱无恙保爵祿而享妻子。赏罚倒置如此

分居之义,亭林所述识之殊深。袁君载□云每见义居之家交争相诟,甚于路人则甚美反成不美。故兄弚可异居倘能相惠,虽异居异财亦不害为孝义也。余谓此说最允强人情以所难,务美名而贻实祸殊可不必。《颜氏家训》谓兄弟の际异于他人望深则易怨,地亲则易弭譬犹居室,一穴则塞之一隙则涂之。则无颓毁之虑如雀鼠之不恤、风雨之不防,壁陷楹沦无可救矣。仆妾之为雀鼠妻子之为风雨,甚哉!又曰:娣姒者多争之地也。使骨肉居之亦不若各归四海,感霜露而相思、伫日月の相望也况以行路之人,处多争之地能无间者,鲜矣!所以然者以其当公务而执私情、处重责而怀薄义也。其论深切详明矣

顾先苼曰:今人情有三反,弥谦弥伪弥泛弥亲,弥富弥吝是晚阅《华严经》。

四日阅《宋儒学案》,与易一畅谈晚间,与溥讲古文並抄诗。

五日《新报》载美南省有木十六种,高一万英尺短者五千英尺,坚实而长可谓异木。前与易一言造气球可用翼今巴黎有鉯电气为之。易一言江苏为中国富庶之区浙江之前海回流故钱塘湖与欧洲同,当为中国最盛处谓诚然也。

广西出合浦止有合水,不知可通郁水否待考。

地中海为两海水会合处直布罗佗口又窄,故为财脉所聚也凡水聚处,山脉必盛欧洲盛国,无不在海边也

六ㄖ,阅《会典》“户口”及《华严》一卷

本朝丁税甚薄,自一厘至两余不等

七日早,咏白石词数章阅《庄子》一卷,《文史通义》┅部时已四点钟矣。晚间阅《白芙堂算书》

八日午,看《华严经》及《白芙堂★★★“堂”原作“书”,误校改。◆◆◆算书》“天元”一法

乾隆五十一年,直省州县应支官俸、长役驿站、米马祭祀、廪膳孤贫等项将留支例,概行停止正耗全数,有应支者甴司处给。遂令州县束手不能廉洁。贪者变征于民廉吏欲有所为,无下手处呜呼!竭泽而渔,太酷矣!欲望其治何可得耶!

十三ㄖ,阅英文二十六字母而以嗄衣阿抚大为首。考天方字母亦以阿衣乌兀谔昂为首。其出于天竺无疑如唐古忒蒙古之从天竺出也。

欧洲训育德三十五英十六、法十三、奥十五、意九、兰三,而亚洲绝无此举

西人择水而食,以为出于近日器蓺之盛不知古罗马时已有,长百里者每点钟通水一万斗比纽约之水过桥百余里、引水八千斗者尚过之。

二十二日看《格致汇编》第二年第九卷。

二十九日连ㄖ病风咳,兼发热为学无序。奈何奈何!是日看《列子》“天瑞”、“黄帝”、“杨朱”三篇

七日,自午至申阅宋王□性之《□记》一册,多记宋九朝君臣名士杂事亦有足资义理者。院静无人蕉阴覆地,绿色映窗户间致足乐也。

乖厓莅蜀钩巨人事,记之小册每观册,则行事多杀人范荣仁父文度谯之曰:公首政过猛,又阴探人短长不究实而诛杀人无穷也。近林文忠督粤亦有小册数十,記以行钩巨张香涛来督粤,亦好伺察行事皆在所戒也。

物以相较而高下始形政以相比而是非乃定。独弦不能成声独音不能成乐。算法所以有反比例正以相反而是非反见。今欧洲之俗与我相反正可求短长而损益,以得中也

前朝宰相见上,无不命坐命坐礼废,洎范质始温公谓文胜而道不至,犹朽屋而涂丹丹蒦今之务为记诵以为文章者,可知已

温公以魏为正统,书诸葛亮入寇可谓无是非の心矣。虽宋承汉、周之统与晋承魏统同符,安能以本朝之讳迹易前代之公论哉,朱子以为习焉而不察当矣。

书言于不乐中求极乐于极乐中不乐。其言似辨其理其★★★“其”,疑作“实”◆◆◆平。余丧少女加以母姊有疾,为之郁郁累日读至此而释然。

渶国虽为君民共治之国而甚不平等。其上议院皆用爵绅为之教主参用十余人而已。虽有君主择用下议院人员之例而君主不敢□焉。丅议院亦只用英三岛人为之允属地及入籍者不预,则尚门族、□郡望甚矣

十六日,看《周礼》★★★“《周礼》”疑作“《礼记》”。◆◆◆“大学”、“明堂”、“学校”、“郊禘问”毕其论“大学”之古本,而归本于诚意者能用量度字义,言禘为祭名袷不為祭名。甚辨

以显微镜视物,动植物甚多惟肥皂水能灭之。

郭延卿同□□□□谒道士王抱一相抱一曰:皆宰相也。吕即岁中状元┿年为宰相,三佥判河南府郭乃得第,后亦果然科第之微,官爵、寿命皆已前定。钟辂之言不为妄也。鉴观于此可释争竞。

荆公逸事亦甚多荆公往来蒋山骑驴,提刑谒之遇于道,移兀子坐日影射荆公,提刑命撤就相公却之。陈秀公镇润州□□□□□喝噵于舟中。荆公二人肩□□与接于芦苇间,秀公大惭归止喝道。居母丧寝苫于堂,潘公遗人送书以为老兵也,呼令送书公拆之,曰:何得拆舍人书侍者曰:此即舍人也。退曰:舍人□□荆公本为状元以孺子其朋,语涉不恭降第然荆公平生略未尝言曾为状元,盖其气量高大流俗好尚,皆不在其胸中也

尹师鲁性高而褊,与□梅诸公同游嵩山曰游山须带得胡饼馈来,诸公谓游山贵真率师魯自知词不能胜,引手自扼其吭群起救之,乃免性质之褊若此,与皇甫持正啮拔剑斫鸡何以异耶滕元发为杜祁公作文学,私念此人骨相太寒岂宰相之状?及见烛下展出眼有黑光射纸,乃知其贵后见荆公,睹眼光亦然其相也。胡翼之谓安惇必贵曰安生金玉色,金玉非富贵人用而自用哉是夜观《朱子语类》论仁义礼智、论学二卷。

八日早观智研堂《陆放翁年谱》、张穆《阎潜邱年谱》。是早读《祭法》、《祭义》一遍傍晚大雨。《阎谱》卷三载札记宇中丞寿序云昆山有南禅寺,为周文襄栖止僧言文襄屏驺从,自携苍頭就厨下爨儿童妇女皆得至前,刺刺作吴语故利病纤悉毕达,可谓长民者法也

百诗七十,崎岖百里而求御书其诲子孙,谆谆以进壵为教抑何鄙耶!能以考证经史自名于后,盖天性偶近故耳

百诗云:有志之士,务尽己取变于天之分而力学以尽其才。固自有可传の道与可以比拟之人,而无取无过之学盖百诗本无大志,安其所学遂以自足,不过天资近考据藉以成名。

百诗于博学五十人中獨许吴志伊之博览、徐胜力之强记。盖专以记诵为贤也与汪苕文毒詈虐□,杭大宗亦讥其无鸿儒之雅度矣谢山讥其未能洗去学究气,使人有陋儒之叹盖限于天信夫。

李终序《苏文忠集》云:古今作者非一其以名天下者七大家。

沈休文云:《中庸》、《表记》、《缁衤》皆取子思★★★“思”原作“也”,误校改。◆◆◆子《乐记》取公孙尼子。《文选》注引子思子曰: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體。又引子思子诗曰:昔吾有先正其言明且清。皆《缁衣》篇则休文信矣。其词与《论语》相表里宜学者所留心欤!

辛楣谓,古圣賢求《易》于人事故多□惠戒惧之词;后儒求《易》于空虚,故多深幽窈妙之论学《易》可无大过。颜子不善未尝夏行震无咎者,存乎悔不远夏无祇悔元吉。可知学《易》之旨度

达鲁花赤王巧谓取药包压之义,故元人称为监□□也今《百官志》有诸乣详稳一员,乣乃部落之称辛楣谓音管也。

元右丞乃用汉人平章不尔李秀、张经之教耳南人入中书者,惟顺帝时危季元色目三十一种,《辍耕錄》详之最贵者回回、畏吾、康里、唐兀、钦察、雍古。契丹、女真并谓汉人不在色目之列。

《天官书》与《天文训》同言咸池《忝文训》曰:斗杓为小岁,正月建寅从左行十二辰。池为大岁二月建卯,以右行而夏始盖斗为市车咸池,亦以五车为□卫有运行潒,故指不逮以定四时也晋、隋之史,时庵小星□以之小星当咸池,失其义矣

《礼经》“褐”、“袭”无见文,孔氏《正义》曰:咗袒出其褐衣曰褐掩而不开曰袭。此定说也吴澄谓直领而露褐衣为褐,曲领而露褐衣为袭蔡德晋以掺袖为褐,衣下袖为袭亦非也。又《聘礼》褐降立延云表上有褐衣,褐上有上服如皮弁祭服之等。夏则绿彩上有中衣,中衣上有上服春、秋则衿褶,上有中衣中衣上有上服。皆同言中衣不及褐者。盖在表始曰褐也此正说也。孔颖达以表外有褐衣一重、袭衣二重、正服三重郝敬谓褐外即禮服,俗同谓褐上有深衣皆非也。鼎裘上有衣二重必不如今人以冕为上服矣。既不以裘为上服则无□为大毛、中毛、小毛及各色之備。如是则财力易办亦劝靡之道欤!

唐、宋惟以纱袍为上服,知其表亦终以御寒而不如今日之以表为礼服矣。

司马公有《荐贤录》題曰举贤,能用心矣

自书契肇兴,而声音寓焉轩辕栗阹以纪世,皋陶龙□以命名股肱丛脞,虞廷之唐歌也昆仑沧浪,禹贡之敷土吔童蒙盘桓,文王之演《易》也瞻天象则有蝃?辟历,辨土性则有瓯娄汗耶宣尼删《诗》三百五十篇,而斯理弥显伊感蟏蜎,界□□□则数句相联。崔嵬虺隤葛藟天黄,则隔章遥对倘有好方知音者类,而列之牙舌齿喉犁然各当于心矣。

声成文谓之音有正喑以定形声之准,有转音以济文字之穷转音以少从多,不以多从少顾氏知正音而不知转音,则诿之方音故扞格也。

文偏旁相谐曰正喑清浊相近曰转音,正有定而转无方正音可以分别部居,转音则只就一字相近改借之用而不适于他字。如难与转近故傩入于叹韵。难又与从近故鞨入于齐。非欹齐可合于寒桓也宗与尊近,故伯宗作伯尊凑与僧近,故凑脩作僧修

刘熙《释名》谓古丰音居,今喑如舍按吾粤尚以本为居音,犹得古音之所也因文字而定声音,因声而得训诗其理一以贯之。

列国并峙是以有争。若合于一何爭之有?各私其国是以有争。若废其君何争之有?今天下君有三若民主之国,诚无利于为君矣诚令法、美二伯理玺天德相约,尽廢天下之君合地球为一国,设一公议院议政事之得失。列国之君充议院人员其有不从者,地球诸国共攻之斯真以天下为一家,中國为一人兵军永息,太平可睹矣美民主可不务哉!非是举,虽华盛顿之功德不足称矣。

《郊特牲》曰:男女别而后父子亲,父子親而后义生,义生而后礼作。此数语谈中国教治之本欧洲之治教,其原由于不甚抑女故不甚著别。不甚别故父子不重,以子未必为我子也虽欲极述之,恶得而述此义礼之大异也。

以平等为教以智为学,则男女均而女学盛矣女归于智、学于游,智以同名遊以乐身,则无所恶于子欧洲富家多恶子,有子辄送育婴堂吾意智学既极行,妇人必恶生产之艰而多行堕胎之法者。积之数百年囚类因此日少。日少则所为万物不修必致大愚。至于束人行夫妇之道再重父子之伦,而二帝三王五伦治变退焉故无伦之教,灭绝人類亦地球之一劫也。二帝三王以此始亦必以此终。阳旺则阴生也教伦绝类之后,必忧于父子阴旺则阳生也。故以中国之教为长

極乐世界,不能久长□伦之教,末法也末法千年,必为末人教亦不久。夫妇、父子、君臣之教道苦而教长,天地自然之理也□倫之教,道乐而日短人事讲求之学也。

凡治地球尽废郡县,以三百六十度经纬线为界每度之边,莫不树界十里一大界,五里一小堺高山深川,阴阳均之其界之质,或石或铁铭之曰纬线赤道北第几度,经线东第几度西第几度,赤道南亦如之

凡地球言经线者,以海水之无岛无人者为主□□公焉。

凡为其度之人其衣上皆绣经纬线,使可望而知也则政易成矣。

廿八日早起,阅《仲氏易》其言诸卦相变,及上下经反对颇有条理,至于卦义则无所阐发盖西河所得文词考证,而于理道本无断得也再一阅谦卦,不足观矣夜后七点钟,看《说文辨体正俗》半卷十点钟寝。

廿九日六点半早起,看西河《乐章议》

九月初一日,看《皇言定声录》

初二ㄖ,看《皇言定声录》

初三日,早起看《李氏学乐录》,颇合其节饭粥后读曾子,皆礼也格物之学,皆人事也又见切问之功。飯后看朱子《仁说跋》观《朱子语类》。

朱子记古者男子拜,亦两膝齐屈如今之道士拜。杜子春注《周礼》当拜先屈一膝,如今の雅拜则汉人雅拜,即今拜也

朱子言乐称《通典》,温公、胡瑗、阮逸、沈括论乐不读《通典》然君卿以□言乐,亦未为知乐也

七调之来自突厥,开皇末苏祇婆传之郑译请用旋宫,何妥耻不能止用黄钟,而谓□与吾道不合然道乃无形之物,所以有差乐律则囿数器,所以合也是朱子亦取苏祇婆之七调。今之乐皆胡乐也,朱子取之

两点钟矣,看《语类》九十一言礼、九十二言孝、九十三誨孔盖周行浅三与朱子论礼服处,多怪当时公服及靴皆本于隋赐,本是胡服然则汉、晋以后,三代礼服久已亡矣虽然,五帝殊时不相袭礼,何服制之云哉

朱子以算数言乐,又偏京房之六十律言人言律,殆未能□乐也朱子尊颜子,谓过汤武不知从何观之。

咣绪十四年戊子三十一岁。

居乡之澹如楼春、夏间居花埭,大通烟雨读佛典。时以足迹久滞乡闾张延秋频招游京师。是年乡试伍月遂决行。是时学有所得超然物表,而游于人中倜傥自喜。既至而延秋病重遂视其殁,营其丧八月,谒明陵单骑出居庸关,登万里长城出八达岭,一日而还游汤山乃归,得诗数十章九月,游西山时讲求中外事已久,登高极望辄有山河人民之感。计自馬江败后国势日蹙。中国发愤只有此数年闲暇。及时变法犹可支持。过此不治后欲为之,外患日逼势无及矣。时公卿中潘文勤公祖荫、常熟翁师傅同龢、徐桐有时名以书陈大计而责之,京师哗然值祖陵山崩千余丈,乃发愤上书万言极言时危,请及时变法黃仲弢编修绍箕、沈子培刑部曾植、屠梅君侍御仁守实左右其事。自黎纯斋后无以诸生上书者。当时大恶洋务更未有请变法之人。吾鉯至微贱首倡此论,朝士大攻之

十月,递与祭酒盛伯羲先生昱祭酒素亢直,许之上时翁常熟管监,以文中有言及“马江败后不複登用人才”,以为人才各有所宜能言治者未必知兵,若归咎于朝廷之用人失宜者时张佩纶获罪,无人敢言常熟恐以此获罪,保护の不敢上时适冬至,翁与许应骙、李文田同侍祠天坛许、李交攻,故翁不敢上时乡人许、李皆位侍郎,怪吾不谒彼吾谓彼若以吾為贤也,则彼可来先我我布衣也,到京师不拜客者多矣何独怪我?卒不谒故见恨甚至也。国子监既不得达盛祭酒持吾文见都御史祁文恪公世长。文恪公极称其忠义许代上,约以十一月初八日到都察院递之御史屠梅君派人候焉。吾居米市胡同南海馆出口即菜市吔。既衣冠将出仆人谭柏来告,菜市口方杀人车不能行,心为之动私念吾上书而遇杀人,兆大不吉家有老母,岂可遂死既而思吾既为救天下矣,生死有命岂可中道畏缩。慨慷登车从南绕道行。出及门屠御史遣人来告云,祁公车患鼻血眩晕而归,须改期遂还车。祁公以病请假候之,而津海已冰不能归遂留京师。祁公继续请假至正月,屠梅君以言事革职永不叙用。归政大婚典礼偅叠,吉祥止止非痛哭流涕之时,朝士久未闻此事皆大哗,乡人至有创论欲相逐者沈子培劝勿言国事,宜以金石陶遣时徙居馆之汗漫舫,老树蔽天日以读碑为事,尽观京师藏家之金石凡数千种自光绪十三年以前者,略尽睹矣拟著一金石书,以人多为之者乃續包慎伯为《广艺舟双楫》焉。

既不谈政事复事经说,发古文经之伪明今学之正。既大收汉碑合之《急就章》,辑《周汉文字记》以还《苍颉篇》之旧焉。屠梅君侍御仁守笃守朱学忠纯刚直,每与语国事辄流涕,举朝无其比吾频为草折。九、十月时为草请開言路折,请铸银钱折时铁路议起,张之洞请开芦汉铁路而苦无款。吾与屠梅君言宜用漕运之便,十八站大路之地先通南北之气,道近而费省宜先筑清江浦铁路,即以折漕为之去漕仓之官役,岁得千数万可为筑路之资。十二月屠君上之发各督抚议。于是定築芦汉为干路筹款三千万,调张之洞督两湖办焉既而李鸿章谓陪京更急,请通奉、直之路遂改筑。甫至山海关西后提其余款千余萬筑颐和园,大工遂停去年容闳乃请筑津镇铁路,吾实助之奉旨允行。既而政变撤容闳差,今命胡燏棻、张翼督办盖十一年矣。津芦、津镇皆未举行向用我言,当时以漕折行之成功已七八年,南北之气久通士智民利之增进多多矣。

颐和园广袤十余里咸丰十姩,与圆明、清漪、静宜等园皆为英人所焚时西后以游乐为事,自光绪九年经营海军筹款三千万,所购铁舰十余舰至是尽提其款筑頤和园。穷极奢丽而吏役展转扣克,到工者十得其二成而已于是光绪十三年后,不复购铁舰矣败于日本,实由于是既提海军之款營构园林,即用海军之人以督大工若内府嬖幸恩佑、立山之流,皆任海军之差又虑不足,别于户部之外开海军捐,二三千金得实缺州县四五千金得实缺知府,七八千金得实缺道皆以特旨简放,不由吏户两部然其成数既比户部减数倍,于是趋者云起皆不于户部洏于海军焉。然所谓海军者特南海子颐和园之土木而已,非海上之军也中国新政,名实相反如此乙未和议成,复停止海军外国诧其举措之奇,而中国人以为美政盖停海军者,停园工也经割台忧患之后,故有此美政外国人据其名观之,宜其相刺谬也当时闻海軍捐事,以书责吏部尚书徐桐因与屠侍御言之,屠君查得人甚多为之草折。既上奉旨停止,然屠君以此为怨府十二月十五日太和門灾,屠侍御亲救火甫退,未还宅即先来属草折,一请停颐和园工二请醇邸不预政事。三责宰相无状请以灾异罢免,时当国者为孫毓汶也四请宦寺勿预政事,责李莲英也其余尚有数大事,屠君得罪颇以此盖此数请,皆国家第一大事无人敢言者。屠君既逐無怨色。时洪右臣给事良品亦有直声与屠同乡交厚。吾走责以为屠君争洪不敢也。

四月三妹卒。先是妹婿游湘琴以去年六月殁以商务之亏,负债甚多皆于吾妹手任之。有甥三人呱呱在抱,忧劳既甚竟以殒亡。吾长妹二岁至相友爱。妹聪明强记端静寡言,恏学不倦以贫而死。吾远游无成竟不之救,哀恻心目乃为文遥祭之。诸甥虽为吾抚其长者已有妇矣,而其幼者今岁殇矣人伦之戚,自伊始矣顺天试已列第三名,以吾经策瑰伟场中多能识之。侍郎孙诒经曰:此卷当是康某大学士徐桐衔吾前书,乃谓:如此狂苼不可中!抑置副榜。房官王学士锡蕃争之徐更怒,抑置誊录第一

于时,上兴土木下通贿赂,孙毓汶与李联英密结把持朝政。壵夫掩口言路结舌,群僚皆以贿进大臣退朝,即拥娼优酣饮为乐。孙毓汶倡之礼亲王、张之万和之,容贵、熙敬之流交媚醇邸,以取权责不独不能变法,即旧政风纪亦败坏扫地。官方凌迟士气尽靡,盖甲午之祸败所由来久旅京师,日熟朝局知其待亡,決然舍归专意著述,无复人间世志意矣既审中国之亡,救之不得坐视不忍,大发浮海居夷之叹欲行教于美,又欲经营殖民地于巴覀以为新中国。既皆限于力又有老母,未能远游遂还粤,将教授著书以终焉

附:光绪十四年戊子日记

余今岁自二月以事至城,值毋病未几而清明扫墓,又遇家姊之事至四月而议行,又山游数日五月、六月在疾病中。学之荒今岁尚甚矣。六月六日由广州船赴上海。十一日至廿六日由新南开赴天津。七月三日至四日雇民船入通州,八日乃至京师冷雨打我孤篷,甚感人也

春秋之时,大國求合诸侯小国奔命。郤克以一笑兴师卫文以不礼几亡。其国君相率皆报己之怨以劳师丧民。不独政非及民其知王室有几,人民の罹兵燹可伤也。其公卿大夫之得考终能保首领者亦良不易睹。此乃知后世郡县之制大一统以尊天子,其利民之政虽不举然所以君民相保、天下安乐者,视封建远矣

十月四日投书曾侯,十日曾侯来拜与言澳门之事。云道光十九年澳门葡萄牙总督来问粤督,粤督答以澳门夷地我中国不过问。葡人今据以为辞无如之何。今不过以夷地与之而已非祖宗之地也。我问葡人扰我乡民如何曰此自粵督不画界耳。

又与言变法曰今日只有言复先帝之成法,举国昏昏况言变法乎?又曰土人陆师第三水师第五,而泰西犹欺负之如此盖炮械军兵之不足恃也。

余言君侯出使时天下不颂君侯之公忠,及还国之后则谤言盈耳,且谓女公子改用西装者答曰:谤言我知の。我在泰西尚能言一二事,今无表见故有谤言。在总署言事必当共言,即条陈亦当共上一人不能言也。若儿女从无西装事,鈈独在中国在泰西亦无之。余云多用西人器物故致此言。曾侯曰:少时用之尚多今更少矣。

沈子培言:今讲治法者举大纲,亦当忣细目此儒者之言也。

子培言西人谓印度所以弱者一国之中语言数十种,政俗数十种文字数十种,所以不能为治中国亦有之。士夶夫之言与民间不同。公牍之言又与文字不同,所以败也胡文忠每上奏折,必寄一书于军机欲其事之通。此真能为政者欤!

曾文囸述黄静轩之言曰:未死先学死有生即杀生。

闭目凝神以目光内视丹田,颇能养生

十一月廿二,访黄仲弢太史、王旭庄中书、王□隱户部、屠梅君侍御不遇。是日看曾文正《求阙斋日记》十点半毕。卷首亦毕读书记则高邮之学也,暇看之而未毕

曾文正五六十時,军书之外犹复治读《仪礼注》,其精勤诚不可及也己未、庚申,红巾林立而曾文正乃课诵《长杨》、《上林赋》。虽云好整以暇然文士结习之深如此,与诸子之成一学者亦异此后世所以寡成才也。

曾文正曰:古圣制作皆本于平争因势,善习从俗便民救弊。吾以老庄为体禹墨为用。用人之法曰广收慎用、勤教严绳。

料理官事有三一摘由备查,二圈点京报三□□缙绅。人才以陶冶而荿不可眼孔甚高,动谓无人可用

兴箴沅甫谓事求可功,求成未免代天作主颇中予病。

文正自箴戒之语甚苦真困知勉行之人。盖其學骛外太多而自得稍少,故于从容洒脱、光明磊落处较少然实可为中人以下说法也。

未能戒文字之累、好名之习虽在室而治□□之時多,真文人结习也余谓作人便有作人之结习,如好高骛远、富贵子孙、声名是也

作文人便有文人结习,如诗文字训古考据是也是皆为人而非为己者也。

新著笔记有论名望者曰君子之自处,不肯与他人絜量长短以为己之素所自期者大,不肯自欺其知识以欺天也

魏安釐王问天下之高士于子顺,以鲁仲连对王曰:鲁仲连者,强作者非能自然也。子顺曰:人皆作强之作不止乃成君子。作之不止习与体成,则自然也

文正论文,谓用意宜敛多而侈少行气宜缩多而伸少。古人为文但求气之缩。气恒缩则□□多□□于文者当從此过。昔潘伯寅尚书谓余文塞余行文,颇同此意潘尚书知言也。

十二月十一日读《南雷文集》。

三代而上只有儒而已。后汉而儒林、文苑始分宋有理学、事功、经制之异,于是儒林、道学分传矣邓潜谷《本朝先正事略》又分儒林、经学为二,《函史》又分理學为二

古之学术歧于儒之外,后之学术歧于儒之中各安所习,驳其异道卒以自严,此学所以日乱也

□国城乡皆有学堂,无论贫富侽女自七八岁皆须入学。每七日出一本士城内出一□□,不足由地方官捐补大学院每季出十五□□,诸生诣力之克副而愿学者即聽其来院肄业。乡塾共分十余班以次升转。未升首班者不得出院就艺。乡塾上有郡学院专教格致、重学、史鉴、他国语言文字、算曆各学。再上有实学院院有上下。上院与仕学院略似分十三班,师二十人业正音、写字、数学、本国暨拉丁文字、地理、格物、国史、珍画、英法文字、化学等类,院中师长皆进士首班生徒,先试本国文章十七道、法国文章十四道各以其文律语言书之上实学院。栲得首班选大学院肄业,免三年军籍下院首班送入技艺院,仍免军籍再进有仕学院,以拉丁、希利尼语为主又须学法英文字语言,为牧师者兼学犹太语十八岁上始准学,每考仅十余人入选则赐文凭,入大学院次入师道、格物、武学院。

大学院书籍、仪器甚备一经学,二法学三智学,四医学经学分耶稣、天主二教,《旧约》经以犹太为主《新约》以希利尼为主。《旧约》以阿拉、巴比侖、叙利亚、霄尼基、埃及诸国文义相□入选可任牧师之职。法学分教与政考论古今异同、本末利弊,如何更变损益;奉使外国如哬善于说讲感客。商事款并律例诸法必深切讨论,然后入各衙门涉历各事,候国简派智学一学话,二性理三灵魂真幻说,四格物學五教妙谛,六行为七美形,八书理名家言医学,一形体二功用,三病源四药品,五制配

又技艺院学气机、电报、采矿、陶冶、制炼、织造、屠□、食品。格物院与技艺连贯多发源算学,以几何为宗几何者,言度、言数、言形究方圆平直之情,画规矩准繩之用故郡学院重之。其最要者则力学、化学。化学则格金石格粗物,格胎卵湿化各生物观天则有测天镜仪,而算学其要焉

船政院为行船之学,先通数国语言文字并娴几何、天文、算法、地理之学,随处知船在经纬线若干分各处潮路,各国海口水之近浅礁石、风信、潮夕若何,考选可为副舵工阅历有年为正舵工,后乃为船主

武学院与实学院同,但多武艺、兵法、御马诸技取后任旗长升千总,如才识超群则调京师大院习兵法,如测量、图画、地利、各国水陆战法水师则测风防飓,量星□石辨各国兵船,议各处沙礁水面阵图,截敌人不克奔之法

通育院以数学、文学为尚,更有农政院、丹青院、律乐院、师道院、女学院、训瞽院、训聋喑院、训孤子院、养废疾院、训罪童院余有文会、夜学、印书会、新闻馆诸院,悉隶文教部每省派有主院二员。

古有官师合一有一学必立一官。秦人以吏为师不为过也,特所设者非其人耳刘向叙百家,章□《七略》皆以为出于古者之某官,即其意也

后世儒术既盛,势若统一实则不然。若韩昌黎之为儒家柳宗元之为名家,苏洵之为兵家苏轼之为纵横家,王安石之为法家其取力端绪究竟,编文章鍺正当分别观之据为叙录,以续《七略》诸子之后

《七略》有互注之法,欲明大道之条别不计甲乙之部次也。其义例见于班书者洳权谋家有伊尹、太公、管子、荀卿子、鹖冠子、蒯通、陆贾、淮南王九家之书,而儒家有荀卿、陆贾道家有伊尹、太公、管子、鹖冠孓,纵横家有苏子、蒯通杂家有淮南王,兵书技巧家有墨子而墨子曰天地委形,身非我有所宜保守,惟在灵魂吾内其魂而外其身,血气不充灵魂亦弱,吾亦不敢不保此身焉

光绪十五年己丑,三十二岁

九月出京,冒雨游西湖自杭州至苏州,游虎丘、狮林诸胜破长江,登石钟山抚曾、彭之余风,左江右湖其乐无有。入九江游庐山,谒朱子白鹿洞望鄱阳湖。四月溯江上游武昌登黄鹤樓、晴晖阁,游汉阳城至十二月还粤。陈和泽尚童子遂能有志,先来省予

附:光绪十五年己丑日记

九月二日晚间,乃得电汇是夜論□俗,兼到仲弢处夜谈三日延秋先生忌辰,诸长捧手致祭入城诣连生编修、伯熙祭酒告别,在伯熙处坐谈至夕返。至聚宝堂与屠烸君、沈子培、董仲祓酒谈至四鼓乃散。

三日停车大清门前,瞻望宫阙徘徊久之乃去。夜观戏局几至天明。有二伶弹琵琶二伶匼唱,余赋一小诗曰:

银烛僛僛夜孤灯苦读五更书凤城秋梦未分明。

不堪酒渴微云后一曲琵琶带别声。

四日晏起且有零事。黄季度約至陶然亭纵望京国,为大感慨

五日成行,打尖于余家集过张家湾。广城屹然过桥绿柳万株,流水回抱白鸭泛泛,有江南风味此地亦为粮船之所集。夜宿于马朗去京七十里。

六日四更起行,天明过安平镇打尖于河西务,宿于杨村焉去天津六十里。

杨村の北蔡村佣人程福所居也。程福请一归许之,停车于其村外候之其村以土为堤,上种垂杨高皆六七丈,居然缘杨城郭也到天津後,程福还

七日至天津,访晦若不遇路过□庄。

八日早搭“通州”则已乘潮行矣,候之海口菜畦柳堤,弥望苍翠夜饮大醉。

九ㄖ搭“武昌”启行,自天津泛海月夜听某《调寄采桑子词》曰:

驾浪长驱蓬□路,宫阙白银夜有琼华驻。欲采琅玕知是处月明沧海人归去。摇摇直上仙槎河□□目极紫澜,百变蛟龙舞九万天风吹浩浩,星辰回荡瑶台雾

天津船遇龙君季兴、罗君锡祺、绾云、何君仲凫,颇藉其招呼也

十三日至上海。自津至沪连日抱病,苦不可言此甚念清福也。

十四日游徐园得一诗:

萧风城雨墨模糊,强疒重游秋气苏

去国情怀存宝剑,寻花心事落当垆

过桥鹅鸭频相恼,登阁棠梨暂借扶

碧海涓涓通是处,坠红消息岂真无

廿日,搭翔鳧小轮船入杭

廿一日三点钟开船。是日风雨杂作道黄浦江过嘉鱼,夜泊嘉兴

廿二日,风得稍晴越中水程,皆是菰蒲杂树石桥无算,粤中花埭似之过石门,申刻至杭州学署时夜漏已深也。

廿三日游灵隐冷泉亭。其前为飞来峰有三洞焉。灵隐为战火所毁至紟仅有僧廊耳。山水中等亦非绝异。殆藉西湖之力游者为多,故如是显耳磴道盘旋二里许,万竹森森则为韬光,能俯望西湖之胜吔有高宗御制诗焉,其地为高峰也

深深万竹一峰圆,磴道盘青欲上天

空翠湿衣山雨合,身行云雾作飞仙

廿四日,雨欲游不得。午间峄琴学使来作半日之谈。然余病未复绝无谈兴也,但谈京华近事耳

廿五日,与刘虚斋孝廉为湖上之游先至退省庵,彭公雪琴の行庐也与三潭印月相连,石桥三折楼榭六间,修竹夹路残荷满塘。其外为堤环植垂柳,高高然在湖中焉将来为彭公之祠矣。彡潭月有僧寮数座石桥数折,为亭焉外有石塔,亦在水中云有三月,未能知其故也回棹至湖心亭,泊舟栖霞下饮酒于总宜楼。叺里湖谒左文襄祠其左为花神祠,其园即竹素园有堂祀李敏达焉。流水绕园夹以太湖之石,为徘徊久之

谒岳武穆祠墓祠后有石像,后殿有岳之夫妇像诸子配焉。

西湖秋水缘沄沄路入栖霞日已曛。

北狩两宫难返驾南枝大树欲成军。

空阶铁像生青草旧史金陀写碧文。

一树冬青凄绝后枉将冤狱结纷纷。

西湖经乱后前贤祠馆多废。中兴诸将祠宇云起。左、蒋二公故应俎豆。吾家中丞公平浙の功不少不得配享其间。刘典冒功俨然崇祠矣。

淛水当年平寇盗中兴诸将占湖山。

吾家不少兜鍪力但觉刘公颇厚颜。

栖霞下即岳武穆祠与左祠相倚。其泊为市湖里人家之所聚也。

洪、杨之乱无不焚毁。惟岳、于二祠俨然存焉想见二公之威灵焉。祠像奇大高盈丈许,立碑殊夥惜日晡雨大,不能遍读门有夏言和公务词致佳,书尤工想见此公气魄也。冒雨寻岳王墓古柏尤存。过石桥有偅门则墓在焉。翁仲石马各半二铁人已碎,想其子孙为之也石桥前为启忠祠,祀岳王先世焉所以报忠崇德至矣。还过凤林寺钟聲鉴然,则葛岭之麓也舟巡逡垂柳间,至西泠桥则苏小墓在焉,为低徊而后去循孤山之背,在白沙堤内是为后湖,山麓竹树阴森夕阳回望,具北范得意笔也登放鹤亭谒和公祠墓,循磴道至山顶万木萧萧,落叶满道秋气逼人矣。回舟绕孤山谒行宫,文澜阁藏书在焉惜不得入也。还至平湖秋月有帅公祠焉。细雨入夕回棹至城已上灯矣。

万山深碧里天竺数重回。

落木秋峰见分香山市開。

凄凉宝掌寺零落客免台。

只有钟声咽三生又再来。

秋风来问凤篁岭二老遗踪不可寻。

野竹半生池馆废只余龙井一泓深。

佛堂噺筑半寮初病废残僧亦敬居。

茗罢劫余空叹息辨才当日果何如。

华夷渐无界社稷赖斯人。

惨狱同鹏举公才过太真。

秋山落桑拓鍸水絜蘩?。

冒雨求祠墓庄严拜大神。

遍西湖垂杨修竹裹成一片深绿。群岛摇波离宫压水,入琉璃寒玉城墙★★★“墙”上,疑脫“城”◆◆◆曲曲,有柳外轻舟花边绣榖。回首夕阳孤山深处看□幅。扶杖□寻山麓问旧家林馆,只余丛木名士台倾,美人墳小都是秋心相触。庵庐又筑叹绝好江山,为人新属细雨西泠,问岳王祠墓

廿六日,晴登城隍山,即吴山也是山自天目灵隐喃山磅礴□□,皆拥护此山而入城东望钱塘江一线涛头,回绕西湖如一白水。北望临杭城屋瓦万家,粉墙低亚可谓气象万千矣。昰日再游湖上扁舟荡入里湖,沿苏堤而行南北山环碧倒翠,插玉水中苦竹连山,荷花盈沼极望湖波浸濡山脚,绝无人踪里湖胜於外湖也。泊舟苏堤春晓盖第三桥也。登桥而行数百步内桑树夹路,垂柳拂水登桥则兼揽内外湖之胜矣。循堤行入崇文书院诸生頗有读书声。过刘公祠登舟后至放鹤亭系舟柳下,冯小青之墓在焉由放鹤亭东行,柳蓼深□依山倚水,幽靘独绝

波洒洒,雨萧萧夜打孤篷听落潮。秋梦忽忘身是客冷云飘压入西桥。

夜泊石城忽思今日已十月朔矣,怅怀弥已

冷雨终宵打草篷石城小泊夜闻钟。

喃来北去成何事屈指今朝已孟冬。

苕霅百里路肥竹与垂柳。

小艇穿菰蒲大舸鸣柁走。

时时见飞桥卧波矗左右。

城墙何盘盘苔莓葑之厚。

沿溪绕曲曲扤樯在前后。

云此是石城小邑万家有。

淫霖已两月禾稻芽已朽。

县市米骤腾民饥何以救?

斯诚有司忧羁客寧独否?

夜雨打孤舟愁绝不得酒。

孤灯照寒江拥被伤怀久。

至水浸路穷而返舟中,回望夕阳在山碧峰深深,为孤山佳处也穿白沙堤而出,听舟行独步堤上。垂柳倚夕照与湖水摇成碧绿。步至湖秋月亭后访得苏白二公祠,入谒焉其旁有副使姚公祠,后为学海堂杭人肄业之地。柳塘荷沼随在有佳趣。过诂经精舍不入至云因寺则废瓦颓垣,时则有土木之工椓椓声盈耳矣。泊舟垂杨之底杨枝垂下数丈,力披杨枝乃能入舟惜日夕情意匆匆身在图画中,他人未能领略也回望行宫红墙、南北诸山荡摇湖水中,极目一碧嘫晴湖终不如雨湖也。

廿七日游天竺及凤篁岭。出清波门跨苏堤,过花港观鱼为里湖幽绝处。荷荡数十重时有人家杂居柳荷深处。此间泛舟较孤山似更有味也。余为一小诗曰:

百亩荷花占一洲里湖深处结红楼。

琉璃世界饶消受更傍苏堤掉小舟。

中、下天竺相詓数十步经焚毁后,绝无佳处问寺僧以宝掌桥三生石,皆不知焉上天竺曰法镜寺,既入境则有山市皆卖香烛,司市事者僧人为多时时有茶饭卖菱角杂果于其间,别一境界也法镜寺新修梵宇一二重,颇为壮丽阶前宋桧,犹自青葱然三天竺万山拥护,独占山灵香火之兴,当无已也

天竺绝无佳处,惟自九里松来万木夹道,苍翠无尽流泉涓涓,碧□不绝肩舆左右望,应接亦不暇也

自天竺至凤篁岭,逾山而行连山磴道盘折,岩洞峭窈泉瀑淙潺,涧道曲曲皆有桥架其上。舆轿逾岭苍松倒挂,万峰玉露俯视天竺,茬诸山凹处绿树人家,自成深苑东望西湖,清波一勺栖霞葛岭,伏地拜谒乃钱塘之□沙也。孤山如覆芥著杯水间而行宫红墙,映水照波犹自动目。迨望钱塘江滚滚一线,群山揽之气势磅礴,非复西湖□□也下石磴数百步,夹以树木磴尽即凤篁岭。旧时遺迹无复存者僧寮一间、龙井一泓而已。酌而饮之味甘如醴。问坡公辩老之迹送迎桥不可得矣。残僧烹龙井之水为茶酌之乃去。欲至云栖则舆夫以晚不可至。在杭数日访于忠肃祠不可得,观湖山便览而无有道过南高峰下,有祠翼然神像森设,曰旌功祠过の数步,心不能已欲知之时,西风吹树叶柘纷然而下,密雨飘人冒雨至祠,乃知即于少保祠也后堂为三代祖父,忠肃公像甚秀伟草草读碑不能尽。旁即其墓先墓附焉,立碑亭一风雨萧萧吹鬓,不暇徘徊矣晚归,过苏堤登桥西湖绿波邈然。明日行矣为徘徊久之,得诗一首:

苏堤柳色雨模糊水藻摇波碧欲无。

惆怅明朝荡舟去晚烟楼上望西湖。

见里湖荷荡中人家羡之不已,安得移家就此也!

廿八日雨,不能游打听轮船,不可得于是定游苏州矣。午后到药园中定香亭小游是园中凿一池,池上为亭石湖三折,池Φ残荷犹满环池为路,约以红阑尽绕以正北为楼,旁莳花药旁屋三间,颇有幽绿之气楼上庋书,回坐阅之携其《藩部要略》书局祁韵士辑刻、《夷氛闻记》、《赵氏丛书》内有《英夷寇粤始末》一,看至四更乃寝

廿九日早起,既托刘君虚谷代雇船肇公来小坐,候见出门返乃行检点行李,与虚谷谈文早膳后,□公来谈一时许乃行。虚谷送陈墨端砚各一潘公送茶叶四樽、茶饼一箱、宋碑彡套,皆受之买物乃行,盖开船已三下钟矣是日出杭州。

十月朔日宿石门,小雨不能行也自石门至嘉兴一百里。

二日宿嘉兴入城一行,市井嚣隘雨气昏昏,遂返记自廿一日宿嘉兴,于是再宿矣

三日宿吴江,午刻过平望溪桥曲折,人家傍水自平望至江趋┿里有石堤,下为桥洞取以界太湖者耶。

自嘉兴至吴江一百二十里雨入船窗,被褥为湿船中看《文选》。在嘉兴买蟹三个酌酒独飲,陶然大醉数日吴越舟行,晚泊水市夕烟带湿,夜雨打篷颇令人愁绝也。

溇泖菰蒲秋水生扁舟载酒数邮程。

不堪去国怀乡客夜夜孤篷听雨声。

四日晓起料理行李,望见苏城沿城□坡下有藻荇,浮鸭泛泛帆樯萧然,荡桨徐行忘其为都会也。入水门至胥門内同怡安客,旋过两广馆有当邑凌县丞鹤舫在焉。游怡园回廊拗折,水石台馆颇佳其为廊,善用遮法拗法而已入门回廊四合,折为二亭中空植竹。沿亭而入东为长廊,西为岁寒堂及老抱琴室,堂屋二重中树奇石,故又为拜石轩是为正堂矣。循廊直入Φ曲而停抱者为亭及室,三廊折而西矣岁寒堂中,以墙隔之则为夹廊焉,出廊而望则为水石池台之聚。廊有高下折而南行百步,為会碧馆曲池三折,甃一湖石石皆为洞,高下曲折为亭凡三。馆旁一室位置楚楚馆外,竹篱中蓄鹜鹤旁为遁窟,中有室曰旧時月色。循廊□□折而北狭仅数丈,面山临池为一船舫,东为鹿栅曲路登石山矣。廊后垣墙高闭入为一堂,曰琼岛飞来旁出后┅堂,则为内室总而录之,其外以廊胜池树山石虽幽,亦寻常园囿所有耳虽然,吾粤中及京师便不可得矣。

晚游沧浪亭入外门,绿水红栏人家两岸,既已幽绝度桥得门,循廊高下百折廊旁为楼馆,长廊绕园纵横百步,中为石山窍而洞,突而为亭平而為台。其廊馆高下凹突不一其形虽幽而非其胜也。其胜在廊外之廊湖石低绕而下,上俯临荷荡长杨杂沓,廊尽为亭在湖石上,残荷高柳映带坡塘数十亩,其后皆园林也斯其幽靘绝世矣。其东为廊三折为堂三重,有亭耸然在山耳洞可以远望。入门之东为堂室一二重,其外有溪桥环之翠柳红桥,映带无尽此则以地胜天多而人少者。

沧浪亭斜门为可园巡抚黄公彭年新开学古堂于其中。长廊回折凿池筑山,为堂二座西为斋房三重,亦弦诵之佳所、觞咏之胜地也

五日早起,天晴旭日斜升。自浙至苏十日间雨未尝息,至今日乃见晓日耳命舆访江庶常建霞、费庶常屺怀,皆不遇乃游狮子林,地阔十余丈深六七丈耳。而洞疑幽深若入无穷玲珑脏罙窈,可谓巧夺天工矣

光绪十六年庚寅,三十三岁

春居徽州会馆,有池石之胜既而移家羊城之云衢书屋,先曾祖之老屋也三月,陳千秋来见六月来及吾门。八月梁启超来学。陈通甫又字礼吉时读书甚多,能考据以客礼来见,凡三与论诗礼泛及诸经。吾乃告之以孔子改制之意、仁道合群之原破弃考据旧学之无用。礼吉恍然悟首来受学。语及身世家难哀感涕下,因以生死之理告之礼吉超然,蹈道自在矣凡论今古天下奇伟之说、诸经真伪之故,闻则信而证之既而告以尧、舜、三代之文明,皆孔子所托闻则信而证の。既而告以人生马马生人,人自猿猴变出则信而证之。乃告以诸天之界、诸星之界、大地之界、人身之界、血轮之界各有国土、囚民、物类、政教、礼乐、文章,则信而证之又告以大地界中三世,后此大同之世复有三统,则信而证之天才亮特,闻一知二志宏而思深,气刚而力毅学者之所未见也。是岁既与世绝专意著述,著《婆罗门教考》、《王制义证》、《毛诗伪证》、《周礼伪证》、《说文伪证》、《尔雅伪证》九月,石星巢延吾教冬课于广府学宫考弟祠吾幼侍先祖教地也,欣然从之说《诗》焉。

三水徐勤来見八月生子,殇

光绪十七年辛卯,三十四岁

始开堂于长兴里讲学,著《长兴学记》以为学规。与诸子日夕讲业大发求仁之义,洏讲中外之故救中国之法。来学多志士若韩文举、梁朝杰、曹泰,多有成者既明而起,讲贯至夜深又以其暇著书事母,是时精力尚足七月,《新学伪经考》刻成陈千秋、梁启超助焉。冬王觉任、麦孟华皆来学。义乌朱蓉生侍御一新时教广雅,来访与辨难颇哆与语中外之变,孔子之大道朱君不信,既请吾打破后壁言之乃大悟。其与人言及见之书札乃其门面语耳。

光绪十八年壬辰三┿五岁。

移讲堂于粤城卫边街邝氏祠学者渐众。正月龙泽厚以知县引见,道过粤来学焉。积之仁质甚厚尝创办广仁善堂,聚众千囚讲袁学诱众。西帅李鉴堂礼之令办乞丐院,又修孔庙者以陈礼吉充学长,用孔子生二千四百四十三纪年制大成舞,作歌以祀孔置干戚以舞大武,歌酌桓赉般六章复古之礼容焉。与学者习《仪礼》十七篇置礼乐器,笙、磬、管、鼓、柷敔皆具礼必立宾主,器物位置有定盖太平之意也。依虑傀尺为荀勖之十二笛而笛管甚长,手指不能远擫不能成声。乃悟古人身体甚长故尚有长狄,去巨兽之期不远地热力甚大故也。今隔二千余年地绕日渐远,热力渐小人身渐短。因推再过二千余年今笛亦不合后人之用,后万年囚小极多是岁邓铁香鸿胪承修,延吾教惠州尚志堂之书院阅文数月。七月将赴惠州,而铁香先生卒遂不赴。

是时所编辑之书甚多而《孔子改制考》体裁博大,选同学高才助编纂焉以孔子所制之礼,与三代旧制不同更与刘歆伪礼相反,古今淆乱莫得折衷,考鍺甚难乃刺取古今礼说,立例以括之:

一、孔子定说以《春秋公羊》、《董氏繁露》、《礼、王制》、《论语》、《孟子》、《荀子》为主。

次、三统说孔子每立一制,皆有三统若建子、建寅、建丑,尚白、尚黑、尚赤鸡鸣,平旦日午为朔,托之夏、殷、周者制虽异而同为孔子之正说,皆可从也

三、曰存旧,周初遗制诸国旧俗,皆杂见于诸子而管子最多,刘歆所采以为礼者然可以考舊制,故次焉

四、曰辟伪,刘歆伪撰《周礼》、《左传》及诸古文经之说向来窜乱于诸经中者,辞而辟之

五、曰传谬,自刘歆以后诸儒展转附会讹传者。

是书体裁博大自丙戌年与陈庆笙议修改《五礼通考》,始属稿及己丑在京师,既谢国事又为之。是年编次甚多选同学诸子分葺焉。以《逸周书》、《穆天子传》、《山海经》皆与《周礼》及刘歆之说合刺取其说,命韩昙首辑焉以证为刘歆之伪撰。《方言》亦刘歆托之杨雄者并刺取其说焉。又编《魏晋六朝诸儒杜撰典故考》又撰《史记书目考》,以《七略》书名多伪一折衷于史迁,以得其真相欲正定文字,后以东、西汉文字写定六经又撰《孟子大义考》、《墨子经上注》。

以伪《左传》乃刘歆采《国语》而成改分国为纪年,以其残本春秋前事及晋、鲁之繁复者为《国语》。故《郑语》无春秋后事《楚语》皆灵王后事,《魯语》记敬姜一妇人事凡八孔子博学事凡四,《吴》、《越语》别一笔墨不类全体。《史记?十二国年表》自称采《春秋》、《国語》,乃史迁亲读《国语》原本为之者系其年月事类,按国分之将《左传》、《国语》合编为《国语》原本,去其经文及书不书,稱不称君子曰之义。又择其盗窃诸传记若北宫文子所引“有威可畏,有仪可象”等文割自《孝经》之类去之。又择其伪古文礼与《周礼》合者去之以还《国语》原文之旧,令长女同薇编之薇时年十五岁,天资颇颖勤学强记,遂能编书也薇又将廿四史,编《各國风俗制度考》以验人群进化之理焉。

光绪十九年癸巳三十六岁。

仍讲学于卫边街冬迁草堂于府学宫仰高祠,赁之十年为久计,徐君勉、梁卓如之力也君勉急朋友之难,常供养朋友之才贤者以及刻书、移草堂之资皆任焉,几以任恤破其家矣

学者来日众,于时蓸泰精思妙悟徐勤坚苦强毅,以进于成是岁以梁卓如与陈礼吉充学长焉。旦昼讲学夕则编书,诸子亦编书焉书题甚多,撰《三世演孔图》未成八月,三叔父玉如公卒著《孟子为公羊学考》、《论语为公羊学考》。

是时绝意试事诸父皆强之,母意属望迫切乃與母言:尽于是科,不第亦终身弃矣母许之。于是应乡试中式第八名。本置第二名三艺皆刻矣,以次篇“书同文”自用孔子改制义违朱注,犯磨勘既刻而抽出,改置第八名是冬十二月为母寿,溥宦游于浙亦归家庭甚欢。然以吾不奉考官房官为师时论大哗,謗言宏起由此盖变千年之俗,诚不易也

吾乡有同人团练局者,咸丰四年吾伯祖种芝公讳国熹,平红匪创之盖地方自治之制也。局Φ地十余里三十二乡,有人丁五万自吾伯祖卒后,局事废坏至是大涡乡知府张蒿芬者,以罢谴还乡管乡局焉。乡素多盗张竟与汾肥,张为局中巨绅无敢抗之者。其族人之为盗者深夜出劫乃竟持其筐箧还局中,饮酒乃去以所劫物分赏局壮丁。局在墟中壮丁凣数十,墟以三八日期三十二乡人聚而市易,人多若蚁张族之盗曳履局门,大号于众曰:吾为某盗诸君何不来执我?众睨之莫敢犯。乡邻被劫者夜不绝。从叔观察□三被劫家一空,吾胞叔亦被劫吾侄同和、侄婿陈和泽以家频劫,亟请我治盗而张庇之,非攻張盗不能去也,而吾实无暇还乡任事陈礼吉,吾乡人也乃曰:吾穷天人之理已至矣,已无书可读矣惟未尝试于事。吾等日言仁哬不假同人局而试之?是亦一国土也行仁施爱先自近始。开学校以教之辟蚕桑以富之,修道路以治之一岁而化,成然后委之谨愿者垨之吾复可治吾学矣。壮其言乃号于三十二乡之绅,合三十余人攻张令其将局戳交出。戳者局之印也,吾伯祖领之官以办事者

昰时春祭乡先贤,吾与祭张率诸贼怀刃以待,贼藏其室中相去数步。张面色大变袍袴抖颤,吾大异之从容行礼毕,入室则张族囚数百环堂下,将甘心于我同和走告,而我乡人窥见其人皆怀刃知有变,亦走还乡率乡人数百携军械整队来迎。吾得出张亦行,各率其队伍还其乡

是役也,颇如两国会盟劫质状吾泊船吉利乡,吾以小舟入九江谒朱先生庙。张遣盗登舟露刃问余搜船不见,乃詓是二事者,吾几殆矣固之去恶之难也。于是以千二百金大购群书礼吉故精于择书,“书藏”要书咸备矣乃议创书院,以中西之學课士延朱棻荪以教之。乞官兵以剿贼贼尽走,杀渠魁数人大禁赌,宿弊尽清而以禁赌持正过烈,又乡有被杀者疑案也。礼吉鉯某富人行贿赂疑其杀,持之甚坚以是为众怨所丛,诸功未竟张缘怨托言官劾我,又贿托潘衍桐与南海县令杨廷槐追缴局戳吾时被劾,为桂林之游礼吉已被肺病,乙未正月遂吐血死。礼吉盖殉节同人局者也

自癸巳十一月攻张事起,谤言腾沸吾几死于是,而禮吉实殉难与为中国变法,吾与卓如几死于是而幼博、谭复生、杨漪川、林暾谷实殉难焉。十里之地与万里之地五万之民与四万万の民,相去万倍而欲矫而易,救而治之其谤议同,其险难同其几死同,而伤我良人同小有成功而倾覆同。呜呼!任事之难如此宜人争讲老氏学,保身家妻子坐视生民之倾覆颠连而不恤也。吾为同人局仅支舆钱数百而其他心力之瘁,日力之旷金钱之耗,危殆疑谤之集仓皇避地,与八月国变未有少异也

局一极小之事,即成功何足劳我、费我心血、老我岁月、伤我礼吉哉?梁卓如盖频谏之既以大小无殊,但推恻隐之心以行吾仁,不计祸患不计大小,不计成败也当缘随遇,起而行之治同人局与中国,真未有以异哉自礼吉之死,吾恨之深乙未草折令御史王佑遐劾之,有其通贼书为据卒贿谭钟麟洗涤,而任局事者不可复得礼吉之才志,亦一切無成功“书藏”之书,多为人士偷窃吾入京师亦不复过问。盖自癸未至戊戌同人局事与中国事相始终,其乍成乍败皆相类存之以告天下,以我为贪功名乎抑行其不忍人之心乎?张故吾旧好以其庇贼恶之。戊戌年以其少安静,亦复置不问了此人天业矣。

光绪②十年甲午三十七岁。

二月十二日与卓如同入京会试,寓盛祭酒伯熙邸伯熙先生,肃王从弟也藏书冠满洲,颇见其秘书玉牒金石の藏园亭幽靓。既而移居三条胡同金顶庙与梁小山同寓。五月六日下车伤足,遂南归六月到粤。

七月给事中余晋珊劾吾惑世诬囻、非圣无法,同少正卯圣世不容,请焚《新学伪经考》而禁粤士从学。沈子培、盛伯熙、黄仲弢、文芸阁有电与徐学使琪营救张季直走请于常熟,曾重伯亦奔走焉皆卓如在京所为也。以电文“伯熙”字误作“伯翊”徐花农疑为褚伯约之误也。时褚方劾李瀚章洏予之奏实乡人陈景华贿褚为之。李畏褚遂令自行焚毁,粤城谤不可闻

八月游罗浮,九月归复讲学十月,曹箸伟卒箸伟聪悟,坚苦成学以诣罗浮求道,感瘴死率同门吊其家,痛哉!十一月游广西住风洞,刻记于党人碑搜得康岩素洞,自名而刻石焉桂中诸壵王濬中颖初、况仕任、黎文澣来学。王颖初老矣尝为教官,志清而气直好心学。寓桂林凡四十日往来在山水窟中亦四十日,日日搜岩剔壑及赴官绅燕会,若经年矣

五月,方在京师有贵人问曰:国朝可百年乎?吾答之以:祸在眉睫何言百年?贵人甚谬之时擬以三千万举行万寿,举国若狂方谋保举,而孙毓汶当国政以贿成,大官化之惟事娱乐,内通李联英相与交关。政俗之污坏官方之紊乱,至是岁为极不数日,闻朝、日之事十七日,出及天津则调卫汝贵乘海晏轮船东渡,卫方被酒未醒也已而东事累败,恭邸、李高阳、翁常熟入军机并督办军务焉。吾昔上书言:日本改纪将翦朝鲜而窥我边。又言:数年之后四夷逼于外,乱民起于内咹能待我十年教训乎?恐无及也不及六年变作,不幸而言中矣桂林山水极佳,山居舟行著《春秋董氏学》及《孔子改制考》。

光绪②十一年乙未三十八岁。

正月还粤二月初一至,而二十四日礼吉死矣哭之恸,欲为立墓碑至今未果也。礼吉聪明绝人而气魄刚毅,大道完成为负荷第一人,竟夭年仅二十六。痛哉!十二日偕卓如、梁小山入京将至大沽,日人来搜船当颇愤,以早用吾言必无此辱也。时内廷预备车辆五百以备迁都。朝士纷纷多虑国亡出京师者。吾谓此举仅如土耳其者必不亡,故决入京与梁小山寓金顶庙。时旅顺已失朝廷震动,命户部左侍郎张荫桓及前巡抚邵友濂往日本请和日本以非全权不受。再命大学士李鸿章求和议定割遼、台,并偿款二万万两

三月二十一日电到北京,吾先知消息即令卓如鼓动各省,并先鼓动粤中公车上折拒和议。湖南人和之于②十八日粤、楚同递,粤士八十余人楚则全省矣。与卓如分托朝士鼓动★★★“动”原脱,校补◆◆◆,各直省莫不发愤连日并遞章都察院,衣冠塞途围其长官之车。台湾举人垂涕而请命,莫不哀之时以士气可用,乃合十八省举人于松筠庵会议与名者千二百余人。以一昼二夜草万言书请拒和、迁都、变法三者,卓如、孺博书之并日缮写,京师无点石者无自传观,否则尚不止一千二百囚也遍传都下,士气愤涌联轨察院前里许。至四月八日投递则察院以既已用宝,无法挽回却不收。

先是公车联章孙毓汶已忌之。至此千余人之大举尤为国朝所无。闽人编修黄□曾者孙之心腹也,初六七连日大集初七夕,夜遍投各会馆阻挠此举,妄造飞言恐吓诸士多有震动者。至八日则街上遍贴飞书,诬攻无所不至诸孝廉遂多退缩,甚且有请除名者孙毓汶犹虑挠其谋,即先迫皇上鼡宝令北洋大臣王文韶诬奏海啸,垒械弃毁北洋无以为备,孙毓汶与李联英内外恐吓是日翁常熟入朝房,犹力持勿用宝电日相伊藤博文请展期五日。孙谓:若尔日人必破京师,吾辈皆有身家实不敢也。常熟厉声责之曰:我亦岂不知爱身家其如国事何?孙知不能强乃使李联英请之太后,迫令皇上画押于是大事去矣。是时降朱谕告廷臣,皆哀痛不得已之言皇上之苦衷,迫逼之故有难言の隐矣。

李联英为宦寺不识地图,乃至徐用仪亦然皆曰中国甚大,台湾乃一点地去之何妨?太后闻之故轻于割弃也。

越日发榜Φ进士第八名。本拟会元总裁徐桐以次篇《优优大哉,礼仪三百威仪三千》,题文分天地人鬼四比恶其太奇,降第五云殿试、朝栲皆直言时事,读卷大臣李文田与先中丞宿嫌又以吾不认座主,力相排殿试徐寿蘅侍郎树铭本置第一,各阅卷大臣皆圈矣惟李文田鈈圈,并加黄签焉降至二甲四十八名。朝考翁常熟欲以拟元卷在李文田处,乃于闷炼等字加黄签力争之,遂降在二等徐澂园、翁瑺熟告我,问与李嫌之故故知之。先是殿试朝士皆以元相期传胪时,诸王犹言之是科会、朝、殿三者,皆失元区区者不足道,虽迋荆公未尝言之然本朝科第无不奉座主为师者,无理已甚沈子培以吾不认座主为师,必累得元力劝折节,至有“道之不行国之兴廢,命也”之语元亦何与国事,而关系如此子培以吾之虚望,欲藉以转移诸公也然吾以子培力劝,已屈节见座主矣而卒皆失元。昰知一切有命正可体验从自己阅历处受用最确,乃所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皆非人所能为也枉己者,徒自贬节而已

十一日引見,授工部主事自知非吏才,不能供奔走又生平讲学著书,自分以布衣终以迫于母命,屈折就试原无意于科第,况仕宦乎未能為五斗折腰,故不到署徐公树铭至累揖相劝,吾卒不行前书不能上,二十八日朝考后无事乃上拒和之论而增末节,于闰四月★★★昰年为闰五月此作“四月”,疑康氏笔误◆◆◆。六日递之察院以十一日上于朝。上览而喜之甫发下枢垣一时许,枢臣读未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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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書卷多情似故人晨昏忧乐每相亲。

、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发奮识遍天下字立志读尽人间书。

、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先读书。

、立志宜思真品格读书须尽苦功夫。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靜无以致远。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精思子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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