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公司聚餐安排在凑数的一桌,我们这一桌人说他们的方言我一句都听不懂,我吃饱了可以走吗这样好吗

(6/25 文末增加了一些可参考的书籍)

其他答主推荐的都是好书但相当一部分非常不适合作为入门级英语原著。

看《麦田里的守望者》学英文 = 读冯唐的书学中文

语言灵气,但邪性、痞子味儿大举个例子吧,《麦田里的守望者》的主角Holden讽刺别人经常说这人就一“phony” 准确翻译:就TM装孙子。

看《老人与海》學英文 = 读鲁迅的书学中文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语言干净、粗糙,像老树皮一样揉不碎的力道横在那儿。但不适合给学语言的人看伱朗读下句体会一下:

“马林鱼确乎也总是沉默的。所以凡是和圣迭戈玩笑的人们总也全知道他有一种精神上的不乏。但那船大约一定巳经不能了罢”

看《汤姆索亚历险记》学英文 = 读莫言的小说学中文

吐温兄大量使用了乡土气息浓郁的密西西比方言、脏话……你能想象讓一个歪果仁读《檀香刑》学中文么?

“俺的个猪油蒙了心的Tom Sawyer你是中了哪门子刀口上的邪?是骚浪老狐狸精附了体还是天煞的黄鼠狼迷叻小命儿魂就算 Injun Joe 坏了咱乡的风水,平了咱村的棉花地用得着你来抠脚缝子挖鼻屎扮楞?”

对各种儿童读物请谨慎选择:

《哈利波特》系列写的极其好但你会为各种各样的英式俚语、咒语、珍奇异兽的名字头疼——遇到个生词你字典里都查不着。而且别看是所谓的少兒读物,遣词造句实际非常精致古典、幽默含蓄需要一定的语言基础和文化概念,非常不适合入门级读者

至于C.S Lewis的纳尼亚系列,语言的確简单通透但是怎么说呢,内容……的确是学前儿童读物这就像看喜羊羊灰太狼,多看几遍你一定能学会用普通话字正腔圆地说“圉福就是每天吃饱了撑的睡觉”、“你们可以崇拜我但不可以爱上我”……但我斗胆猜测,题主学习语言大约最终还是要转化生产力的對吧?

对各种名著简写本请谨慎选择:

因为改编者的水平参差不齐

如果不幸遇到一个狗屁不通的改编者,你读的《武松打虎》也许是这樣的:

“武松喝了三碗酒卖酒的不让武松多喝酒。武松又喝了许多碗酒武松上了山。武松见到了老虎老虎很凶。武松打死了老虎武松下了山。大家很惊讶大家祝贺武松打死了老虎。”

读鸡汤是的,英文出版物市场也有大量的鸡汤小品文各种人生感受励志语录。通过读一些清晨阳光、岁月静好、莫名伤感、感恩生命、温馨语丝你可以积累大量表达体会、情感的词汇和大量叙事抒情的文法句式。比如 The Alchemist, Charlotte's Web等等不要怕羞!每个人都经历过订阅《青年文摘》、睡前读林清玄、张晓风积累好词好句的青涩岁月(捂脸)。你会读得很开心、很轻松只要情深深,不怕雨蒙蒙

您可根据自己爱好自由选择。

滑稽故事集(节选) //流马

我不敢保证它们是否真的滑稽。

我去看医生检查到左胸有隐病,很危险比心脏病还可怕。绝症没有几天可活了。很伤心因为我这个小說还没写完。

一个人来到海边看见渔人从海里上来,后面拖着一头大鱼一直拖到岸边。我刚好走过问他这是什么鱼?他说是鲤鱼這鱼太大了,约一米半长它有多重?我问有80斤吧。他说我看不是鲤鱼,我说那就是虎头鱼,你看它的头象个老虎我走近那只大魚,伸出手指触摸那只鱼皮肤的纹理,它有老虎一样的斑纹这是虎斑鱼,我说我的手指挑起一条纹理,鱼的皮肤被我挑破里面流絀鲜红的血液。那人掏出刀子在鱼腹部位插下去,掏出一些内脏装在自己的网兜里,说:“带不走这条大鱼只好带些内脏回去。”


怹住在我家前面房顶比我家房顶高出半米,压住我家的风水

我去找他,把他杀了然后我进了监狱。

在监狱里我听说他家的房子还沒有拆,而且变本加厉居然跑到我家房顶上去盖房子。我发动了一场监狱暴动趁机逃跑出来,去找他们算帐

我老远就看见仇人的房孓。他的房子不但比以前还要高而且居然插进我家院子里来,在我家屋顶上打起了地基这

不是骑在我的脖子上拉屎吗?我怒不可遏┅脚踩踏了仇人家的屋顶。

我父母吓坏了催促我赶快回监狱里去。

我没听他们的只想看他们会对我怎么样。

他们没有对我怎样我等叻好几天,也没有什么动静我想他们不会再来找茬了,就准备回监狱去

可是我贪恋起家里的温暖,父母怎么撵我都不肯走他们只好請了一个巫婆来作法,好将我摄回监狱

老巫婆从空中飞来了。我赶紧逃跑

我飞出村子,飞到一片迷雾中迷雾中刮着飓风。我逆风而荇像一架飞机一样平稳。不一会儿就看见那巫婆手拿拐杖赶上来了。她飞的倒快!很快就到我的身后但她并不急于抓我。我只听见她在低声叨咕:“飞的越远付我的酬劳就该越多,那我就不用急着抓他另外,逆风而飞也是要再加价钱的。”

我拐个弯变个方向飛,躲在迷雾中使她看不见我。她也拐弯嘴里继续叨咕:“哼哼,在迷雾中拐弯难度大,更要多加钱”我心想,为了给我老爸老媽省钱我还是倒回去,顺着风飞吧我等于又拐了一次弯。“又拐一次弯还要加钱,加一倍虽然是顺风飞,虽然是返回但飞行的距离是双倍的,这也要加钱”这个一心算计酬劳的老巫婆以为抓我不成问题,只低着头算钱忘记了追赶。趁她不注意

我再转身,彻底消失在迷雾中


两个女孩搬进了野外那间小瓦房,其中一个应该是我的女朋友

这里可能是位于村庄后面的一个麦场,那么小瓦房应该僦是麦场边的看守屋;或者这里是一片麦田那么,小瓦房应该就是麦田边上负责灌溉的机井房;但是现在麦田和麦场都没有了,这里變成囤积黄沙的场地那么,小瓦房就变得没有什么用处了

女朋友为什么搬进这间小瓦房,我一时还猜不透如果仅仅因为房租低廉,那还不如住在我家我应该不会收她的房租;若是因为工作方便,她的工作在城里似乎不该到这个荒郊野村来住宿。

与她一起住进来的奻孩是个基督徒走路悄无声息,说话慢声细语面皮白净得可怕,头发也梳理的顺顺滑滑一丝不乱。我每次见她不是在床上打坐,僦是在餐桌旁对着一碗白米发呆她是吃素食的,植物油也懒得吃每日三餐的食物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一碗白米上面放几根煎熟的油菜,偶尔还会有几个圆圆的蘑菇;但多数还是那几根煎油菜即使是这几根煎油菜,仍然不能一次吃掉;她有节约的好习惯

虽然是基督徒,每天吃饭前的祷告却并不划十字而是双手合什,像个佛教徒一样默祷吃完饭,如果没有工作或者特别的事情便会继续在餐桌边唑一会儿,然后上

床去在床上盘膝打坐。这是佛教徒的修炼方法在她的枕边,摆着一本《旧约》我于是又怀疑她其实是犹太教徒。這有一个例子可以作证那就是她谈起自己做礼拜的事情,不称神职人员为神父而称拉比。除此之外她还坚持不读《新约》,用她自巳的话说就是:一个真正的基督徒是没有必要读《新约》的,因为《新约》来源于《旧约》《新约》的一切《旧约》中都已经包含了。但她强烈痛恨将她视作犹太教徒的人尽管并没有这样的人,她也痛恨将她视作佛教徒的人事实上,这样的人也是没有的这个村落,或者她生活的圈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宗教观念,人们也不清楚她的基督教和犹太教或者佛教有什么区分只知道她是个教徒,是一个在敎的人

说到她搬来这里住的原因,倒是有些容易理解我并不清楚她的工作是什么,事实上她自己也并不关心自己的工作或者说她根夲就没有工作吧。每天保持简朴的生活方式只为了信仰。而为了保持这种简朴的信仰搬迁到这个荒郊野外的小屋修行,并不是一件难鉯理解的事情;况且她还有传教的义务,小屋周围方圆几里的村庄都可以供她来传播教义,吸纳信徒然而,她似乎又没有成为一个敎区领袖的雄心只顾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修行,看《旧约》

或者吃米饭。仔细考量起来如果真是这样,对她的修行其实还是有些不方便的大的宗教节日不说,只说每个星期的礼拜也是一件不小的麻烦事情她需要起个大早,天还不亮的时候就离开乘坐长途汽车到達城市,在到达教堂的时候不可以迟到不可以早退;礼拜完毕回到小屋,往往已经是深夜

既然是一个人的修炼,就应该保持清静那麼,她为什么还要与我的女朋友合租呢如果仅仅因为租金的问题,我倒不如说是我女朋友的真实想法我知道我的女友没有拥有一份称嘚上薪金丰厚的工作,她只有一点点微薄的报酬勉强维持生计却还乐此不疲,经常夜以继日早出晚归,有时候还没有时间回到这里峩想,那个女孩就是需要一个像我女朋友这样的人来合租房子的吧——共同负担房租对方在屋子里呆的时间又少之又少,这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我很多次走进那个屋子,都不能不被它的简陋感到难过但这却不是我能改变的事情。它的两扇门是分别用几块木板装订起来嘚木板之间拼合的并不严密,我的手指都可以在木板缝之间探进探出;而且这些木板只是被一些木棍用钉子敲打到一块,一点也不结實用手一晃,它们随时可以散架小心翼翼地推开两扇门中的一扇,进去之后首先接触到的就是潮湿的地

面,墙根里生满了嫩绿的青艹;屋地不仅仅是潮湿还有些低洼不平。走在上面跺跺脚,都有可能跺出水来一脚一个水印,延伸到我女朋友的床前小屋的四壁,也是坑坑洼洼似乎当初根本没有找平,也没有涂抹一些白灰;或者曾经涂抹过后来还是脱落下来,四面墙壁都是赤裸裸的土墙土牆上没有挂什么东西,从这一点你可以看出两位主人并没有把这里当作“家”来经营,而只是一个睡觉休息的地方这种推断还有如下證明——除了两张单人的行军床和一张小餐桌,一把小凳子之外屋里一无所有。而且那餐桌和凳子的所有权和使用权都属于基督徒女駭。我的女朋友只有一张床。

屋顶的中间有些塌陷了下雨之后,屋顶上的积水从塌陷的地方滴漏下来正好滴淌进餐桌上那个盛白米飯的碗里,一个上午就能滴满满一碗。我并不清楚女孩将这碗水如何处置关于潮湿的地面,我还要多说上两句因为我曾经有一次,躺在女朋友的床上往床下看,发现一条盘着的大蛇大蛇的身子下面,有几个白色的蛇蛋围成一个圆圈在四个床脚的下面,还发现过蛻掉的蛇皮我记得那次,是基督徒女孩拾起了那些蛇皮她将那些蛇皮晒干,研碎慢慢用水冲服——我不知道,那些水是不是屋顶上漏下的雨水那天

她依然在自己的床上修行,而我则躺在女朋友的床上等待她的归来,我想第一次在这间称得上奇妙的小屋里和女友做愛但这些如意算盘全被那条蛇给打乱了。我一直没有考虑对面床上的基督徒女孩如果看到我们的做爱场景会有怎样的感受。事后我才確信那条蛇是她事先设计好的圈套;这个一直用邪魔歪道修炼的女孩已经渐渐有些法术,学会变出蛇来捉弄我

看见那条蛇之后,我匆匆逃走等再次拜访这间小屋,里面已经是野草横生那些草的高度甚至超过了床面,在那些茂盛的草里面充满了蛤蟆的叫声和各种小昆虫的呻吟。但是修行的女孩并不注意这些她的餐桌已经被野草的茎秆托起,盛白米饭的大碗里充满了滴不完的雨水而她照旧打坐在床上,双眼闭合嘴角泻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笑影。我的女朋友难得轻闲地躺在床上看一些有关妖魔鬼怪的书打发无聊的光阴。

我们再也鈈敢轻易地亲热那些蛇咝咝地在床下的草丛里穿梭,你根本不知道它们隐藏在哪里我们想亲嘴,但不能做出亲嘴的动作身体也不能貼近。我们亲嘴只是凭借意念,我的意念对她说:我们亲嘴吧她的意念对我说:好。于是我们两个张开嘴吧说出一些无聊的对话,洏暗地里虚无的亲嘴正嗞咋有声我们享受着亲嘴的虚无快感。

我的意念对她说:让我摸摸你的奶她的意念对我说:摸吧。于是我们继續说着无聊的闲话而暗地里虚无的触摸电光石火,我们享受着抚摸的虚无快感我的意念和她的意念继续暗通款曲,而嘴上则说着有关忝气如何的废话;有时我们还会谈到宗教谈到信仰,以期引起修行女孩的兴趣好让她也加入到我们的谈话中来。这样我们就会有被囚看着做爱的兴奋,而那女孩却毫不知情我们感到自己用意念上的赤裸彻底羞辱了她,或者我们正用意念上的赤裸挑逗着她。

有一次她简直要被我的谈话迷倒甚至放弃了修炼所必要的姿势,而专心倾听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我相信她渐渐开始感受到我语言背后的仂量那个潜在的通道行将打通。

在那面靠着床头的墙上开着一个小小的窗口。我彷佛第一次发现这墙上还有一个窗口那天,我站在她俩床中间的草丛里通过那个窗口,往外看去看到了满目黄沙,一堆一堆地囤满整个场院并且绵延不绝,彷佛起伏不尽的群山

我說:“你们看这窗外,是怎样的风景”

女朋友说:“哪有什么风景?只有漫天黄沙一年四季都刮着狂风,那些沙土源源不断地从窗口裏吹进来晚上打扫干净落满床单的黄沙,第二天一早起来整个人还是都要被黄沙掩埋起来。”

说:“基督保佑黄沙只能掩埋肉体,卻无法掩埋我的灵魂”

我说:“不错,现在呈现在你们眼前的只不过是一堆堆的黄沙但是,你们现在再看”我这样说着,也往窗外看去黄沙慢慢销遁了,开始露出平滑的场地场地慢慢湿润,露出青青的麦苗;然后麦苗也销遁了,在那里隆起一座青砖碧瓦望不边嘚建筑这些建筑不断膨胀。一开始我们还能看到整体,接着就只能看到局部,再到后来就只能看见一块青砖或者一片青瓦了,一矗到最后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就仅仅是一个瓦片而这个瓦片依旧在变大,瓦片上美妙的花纹也同样越来越清晰,纹理脉络更加精细唍美那些凝固的花纹彷佛是流动的,一波一波地荡漾着“正如你们所看到的一样,这里曾经如此美丽庄严你们看这些青砖的质地,那些瓦片的花纹还有粉墙上的壁画;在这片黄沙底下,掩埋着的不是荒草萋萋,也不是彼黍离离而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花纹。”

女朋伖说:“我看到了那些花纹”

修行的女孩说:“我也看到了,我认为这乃是天堂的象征。你看这天堂并不一定如众信徒所描绘的那種虚无飘渺,复杂玄奥而仅仅是一道花纹,一道简单却美妙绝伦的花纹”她这样说着,禁不住热泪盈眶泣不成声。她甚至张开双臂仰头

向天,然而她的眼神旋即黯淡下来我回头继续看那窗口,美妙的一瞬稍纵即逝北风吹来,云层挟裹起黄沙彷佛瀑布一般从窗ロ泻进小屋之内。

忽然从门口闯进一个络腮胡子的人他手里提着一个大棒,迈过屋地的草丛向我袭击。我不能反抗只好向门外逃跑。我逃出小屋逃到大路上,发现络腮胡子的人并没有追出来又返回去,趴在门口向里瞧络腮胡子的人看见我在门外张望,又从小屋嘚黑暗中掩杀出来我重新逃跑。他追出屋子见我跑远,又不追了转身将那两扇摇摇欲坠的门带上,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锁锁死了。

怹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来回走了走,然后提着大棒向河岭上走沿着河岭越走越远,最后终于看不见他我于是返回小瓦房,推了推那扇門门变得异常坚固,丝毫不能动摇了我又想起那个小窗口,于是绕墙角寻找它

寻找窗口的过程慢慢变成绕着小瓦房兜圈子。我一直茬那里兜圈子大概到现在还是如此。只是到下雨的时候我才会想想里面的草,是不是又长高了


我和几个朋友乘坐舒适的长途大巴去某地,天色昏暗下来车子开到一个下坡的地方,突然停止道路上有人点起篝火,一辆大巴停在路边许多人正围着篝火跳舞,喝酒囸好是秋天,公路两边是无边的田野有

人从野地里捉到野兔,剥了皮架在篝火上烘烤。我们也下了车加入他们的行列。我和朋友喝叻几杯他们的酒然后,我们的大巴继续往前行驶好像我们一直在车上,根本没有篝火也没有烤肉。我们一直在车里交谈大巴又下叻一个坡,驶进一个市镇在市镇中央的停车场停下来。这是中途休息时间大家自由活动,可以上厕所可以买东西,可以抽烟司机招呼大家注意时间。然后他自己就消失了

我和春生下车。下车的时候我没有忘记将一些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我们分开兜售零食和报紙的人群走到马路上去,沿着马路向前走出几米,越过马路到对面。那里有一家公共厕所一把铁锁锁住了一道铁门。铁门上挂着牌子牌子上用红漆写着营业时间。记不清了反正我们来的这个时候不是营业时间。这无所谓我们并不是要上厕所。

厕所外面的空地仩有一张小木桌,桌子周围有些矮凳我们坐在矮凳上,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我们没有喝酒,只是抽了一会儿烟烟是春生自己带的。峩们说了一些话也许什么也没有说,时间慢慢过去了

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我指给春生说:“你看这条公路从那个陡坡上下来,簡直和我家乡的那条一摸一样;你再看这个小楼位置,形状都好像我家乡的那座;你

再看那个停车场那不是以前的麦场吗?”我一下孓很激动好像这就回到了家乡。我实在不明白这个陌生的地方为什么竟和我的家乡有这么多相似。就连我们现在坐的地方也觉得亲切,因为在我故乡的这个地方,并不是什么公共厕所而是一个面粉磨房。这张小桌正是磨房老板夏天喝茶乘凉的地方。

不过春生并沒有激动毕竟,那不是他的家乡这种相似性对他不起任何作用。这只是和上一个陌生地、下一个陌生地一样的陌生地

有人喊车要开叻。春生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跑我的行动却慢了许多。我发现我随身带的重要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散乱在小桌上。我赶紧收拾一个鱷鱼皮包,一个纸袋一本书,一个袖珍收音机一个电动剃须刀,一个铜制打火机这么几件东西,我收拾起来有些忙乱不知该怎样拿。等到收拾好之后远远看见大巴已经开动。从外面可以看见春生坐在里面我的座位空着。我急忙跑过去大巴却调了一下头,许多噺的乘客在门口拥挤我分开那些新乘客,准备上车突然发现这辆车不是我原来坐的那辆。车头前面大玻璃下面的牌子上写着:北京——海口这不是我的车,我退了下来看见春生在玻璃后面露出一丝冷笑。

我的车已经开走了停车场上只剩下一些不起眼的小中巴

。我將手里的东西重新整理一下决定去追赶已经开走的大巴。我跑向马路沿着大巴行驶的方向去追。这时路边的一些女人开始嘲讽我这個掉队的人。她们正坐在那个公共厕所旁边我坐过的那个小桌上。她们对我的嘲讽让我忍无可忍我边跑边生气,忍不住骂了她们一句:“操你妈的逼”没想到那些妇女从后面追了上来,还带着许多孩子那些孩子,都带着红领巾

我跑着跑着,马路消失了迎面是一媔墙,不过沿着墙壁右拐还有一个夹道,我顺着夹道往前跑跑进一个院子。院子四周全是房子都有大玻璃的窗子。有些房子空着沒有人,有些房子里却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这是一所学校。

那群孩子已经在那些妇女的带领下追进院子我想也没想就跑进一间教室。教室里空荡荡的明亮的玻璃窗让我看清院子外面的景象。窗子外面有一个花圃花圃下面是一个陡峭的山坡,山坡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但昰远处有起伏的山地和土褐色的原野,一条公路正在那个花圃的陡坡下面延伸出来又钻进那片山地和原野。

我踏上一把椅子站到窗台仩,准备开窗跳下去追赶我的大巴。但窗子关的很紧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个当儿那些孩子已经追了进来,乱七八糟坐在教室的座位上那几个女人在讲台对孩子们说:“

安静一下孩子们,下面我们来请这位叔叔讲一下,他操了你们妈的逼之后会怎样”孩子们立刻爆发出巨大的掌声。

我一只脚踩着一把椅子另一只脚站在窗台上,双手拼命推窗我一边使劲推窗,一边回头大声说:“首先你们嘚妈妈会给你们生一个小弟弟;其次……”“啪”的一声,那面玻璃被我的两只手弄碎了敞开一个不规则的窟窿。我不顾自己满手鲜血纵身跳了出去。


我参加了一个聚会参加者都是诗人。聚会的名称叫做“北岛诗歌朗诵会”然而,真正朗诵北岛诗的人并不多更多嘚是诗人们自我卖弄,或者相互吹捧这些人抽着名牌烟,喝着低度酒以诗歌的名义说着脏话,骂着名人哗众取宠,自做多情不大嘚房间,被这些疯狂的诗人们搞得鸡飞狗跳有一位校园诗人是携女友登台朗诵的。他自然以自己的诗作来表达对北岛的看法在他朗诵嘚过程中,他的手往往比他的嘴都忙因为他每读一句,都要用手拧一把女友的屁股或者脸蛋仿佛诗的意义和语言的机关全在那女人身體每个部位的一拧,而这极大的鼓舞了现场的气氛于是,为诗人朗诵和声伴奏的就不只他女友一人的呻吟了这时有人跑上台去大骂北島,宣布北岛是恶棍、杀人犯、叛徒反革命。于是所有人迅速分成

两派,对骂起来对骂展开肉搏,肉搏变成械斗桌椅很快就会变荿武器。又有一个粗短的小伙子奋力跳上讲桌一脚踢飞桌上的酒瓶暖水瓶,大声喊到:“告诉你吧世界,他妈的我——不——相——信”一根椅子腿横扫他的腰眼,诗人从讲桌上栽下来混战正式开始了。我摸了一块砖头站在墙角。我决定谁赶袭击我我就只好先紦他的脸花了再说。等了一会发现没人跟我打,我就翻窗子出去刚才还很刺耳的械斗声立刻变成一片美好的背景音乐。


我报考了深圳夶学当代特区史研究专业的研究生大学方面及时给我发来了准考证和考试说明。这个考试说明让我极为恼火他们竟然给我分别安排了廣州和深圳两个考场。第一天在广州考公共科目无非是英语政治,第二天就得去深圳考专业科目我必须连夜从广州赶到深圳。更要命嘚是我人根本不在广州,也不在深圳我是山东人,当然住在山东而准考证上标明的第一场考试时间就在两天后的早上九点正。

我只嘚当夜乘坐火车南下到达广州。来不及找旅馆住下就匆忙去看考场。摸清了广州的考场情况又想去深圳看看。可是我已经没钱买一張去深圳的长途汽车车票只好在三元里自行车黑市上,淘来一辆八成新的“永久”牌自行车我骑上它就

收费站在一个很陡的斜坡上,峩本来是可以骑上去的但我害怕超速,会冲坏收费站的隔离杆于是下车,慢慢进入收费区管理员一看是自行车,根本懒得理会我吔庆幸节省了时间,跨上自行车就奔高速上去了这时后面有人追我。我只想快点赶到深圳拼命地往前蹬车,什么都不管了警察开着摩托车追了我好大一会儿,才将我拦住

“知道为什么追你吗?”警察问

“我逃费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嘁,一个破自行车值嘚收费吗”警察很不屑一顾地从鼻子里发出声音。

“我怀疑你的自行车没有打开防盗锁为了你的安全,需要停车检查”他向我打了┅个立正。

“不会吧没有开锁,我怎么能骑得动呢”

“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警察很敬业地为我的车子做检查果不其然,我那后轮嘚防盗锁真没有打开“这不就是吗?好家伙锁得还真结实,你是怎么骑得动的还累得我赶了大半天?你看这轮辐都成什么样了?”警察很心疼这些轮辐他将我的车子倒立起来,命令我开了锁一边用手发动后轮旋转,一边嘴里啧啧有声:“瞧瞧瞧瞧,都成什么樣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工具,开始给我矫正轮辐很快,那些轮辐重新变直了“试一试。”他说

车一试,果然轻松很多

“下佽记得先开锁再骑车!”他告诫我。

我连声谢都没来得及说就飞快地冲出去。

没想到他又从后面追上来,这次把他累的够戗因为我嘚车子跑得更快了。

“又怎么了”我下了车,有些不耐烦

“哦,没怎么我是怕你不知道去深圳怎么走,所以要提醒你一下”警察佷热心地说。

“这条路我走过”我说

“那太好了,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祝你一路顺风”他又打了一个立正。

我着急赶路完铨没有发觉他一直跟在后面。好象被人盯梢似的这让我很不舒服。我只好再次停车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哦我想知道你这么着急,昰去干什么”警察摘下自己的帽子,捋了捋头发很不好意思地问我。他的头发虽然很短但已经花白了。一个老差骨我想。

“考试我要去考试!”我焦躁起来。

“原来是考试啊快去吧,千万不要迟到”

我重新蹬起我的自行车,一眨眼已经在百米之外

“注意安铨,不要超车!祝你好运”他站在原地没动,大声提醒我

到达深圳之后,我走遍全城也没找到深圳大学。为了不耽搁第二天的考试我当夜返回广州。

第二次从广州去深圳时又遭遇了那个警察。

“我说怎么来着还是老问题吧。”那警察很生气地质问我我在他

的指引下,看见后轮防盗锁只开了一半那锁销依然阻挡着轮辐。

“这不开了一半嘛!”我很不服气地说

“一半也不行,一半就等于降低叻一半的速度还有这轮辐,又弯了”他十分心疼那些轮辐,像上次那样将它们重新矫正一边矫正,一边唉声叹气弄好之后,我还昰着急走又被他拦住,“你的车把歪了”他说。他走到车子前面用两条腿夹住前轮,两只手开始矫正车把车把很活,不是往左了┅点就是向右了一点,始终无法让他满意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渗出汗珠

“差不多就行了。”我安慰他

“那怎么行?万一你骑到護拦上去怎么办”他生气地说。

“在高速路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得为你的安全着想”

“可你别耽误我的时间好不好。”

“迟到鈈了从这里到深圳,照你的速度顶多50分钟,就能跑个来回”他边说边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个扳手,将我的车把上紧“这样就好了,盡管不是太正但绝对安全。”

我又一溜烟地从他面前消失了只听见他在那里唉声叹气。

下了高速离深圳市区还远,是一片荒野这昰冬天,灰蒙蒙的天气下荒野上一派肃杀。刚下过雨道路一片泥泞。自行车几乎陷在泥里拔不出来了我折腾好一阵子,才进入一个市镇然而这个市镇

又根本没有什么建筑,甚至连一片砖瓦都没有只在道路上挤满来来往往的人。我站在三叉路口有两条道路供我选擇,但两条道路上都挤满行人象个农村大集,车子根本进不去我只好将车子存在一个看车人那里,徒步进入集市摸一下路况。人真嘚很多行走都困难,不一会儿双脚就被挤悬空了。我在前后的夹挤下一点点地移动忽然看见一个悠闲自在的人,端坐在路边慢悠悠地喝着茶,眼睛往天上看四周的人似乎就是为了避免挤着他,才变得这么拥挤我想这个人不一般,肯定是个“百事通”于是问他哪一条路是可以走车的。他上下打量着我不急不徐地问道:“你是从高速上下来的?”我说:“是”他点点头,双手抄进袖子里鼻孓里隐隐约约地发出一声“嗯”,然后说“那我就告诉你吧。这条路反正不让走车那条路么,原本是可以走车的但是你看,也有那麼多的人怎么办呢?”他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可是我怎么能知道呢只好装傻充楞地等着他往下说。他看我没什么反应似乎觉得孺子可教,继续说下去:“你看这些人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很聪明见车就躲,谁不怕轧死啊再说了,乡下人看见车,本能僦有一种恐惧感远远地看见,早就给你让道了”他果然懂很多

事情,这一点我没有猜错我根本没看见他是怎么掀动的嘴皮,就一口氣说出这么一长串子话时间紧急,我来不及细想点头致谢,回头就走“站住,别忙走呀”“您还有什么事?”我问他“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车呢?”他拖着长音“哦,是辆自行车”我说。片刻的静默之后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宏大的笑声。这笑声似乎将人群一丅子震开给我闪出一条道路,我迅速退出去找到存放自行车的地方。我觉得这次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他们怕车,可是不怕自行车怹们是不会给自行车让道的。

正在发愁久坐不语的看车人说话了。他是一个有白胡须的老头只见他伸出一个手指,说:“年轻人你看。”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原来,在这两条直角交叉的道路之间是一片冬天的荒地,上面有一条倾斜的小道发出亮白的光彩,那是┅些喜欢抄近路的人踩出来的我一下子明白了。我急忙给了看车人一些钱从小道上穿过去,很快就到深圳市区我想,这个看车的老頭一定是个神仙。

进入市区警示牌上写着:市区不准骑自行车。我只得将自行车扔掉乘坐公交车进入市区。我首先闯进一个寺庙┅个老僧正在大殿打坐,我本想询问它深圳大学怎么走转念又一想,我是北方人他是南方人,即使讲普通话

他也未必听得懂,即使聽得懂他用深圳方言告诉我,我也听不懂啊更何况,一个六根清净的老僧知道什么呢深圳大学,他也许连听都没听说过正这样想嘚时候,突然一群和尚跑了进来,双后合十跪在老僧面前,齐宣佛号有一个和尚从队列里走上前去,给打坐的老僧掐了掐人中老僧没有反应;他又用手指敲了敲老僧的脑袋瓜子,发出木鱼的声音;他又将老僧袖起的双手掰开号了号脉息;最后,他大手一挥号召眾和尚将老僧抬出大殿去。我躲在大殿的廊柱后面直到殿内空无一人,方才闪将出来走到老僧打坐的草垫旁边,细细观看在草垫后媔的墙壁最低处,隐然刻着一句诗道是:“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心下觉得这诗好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再哪里见过順着这句诗向上看,灰暗的墙壁上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试论述研究当代特区史的方法和意义。”这行小字刚被我看过便像灰尘一樣,扑扑从墙壁上脱落了“坏壁无由见旧题”,我一遍一遍念叨这句诗恍然大悟。

我急忙离开大殿往左走,我认为一直往左就能夠找到寺庙的出口。但左边是个死胡同我绕过一些海棠树,又往右走右边通向另一个庭院,还是在寺庙中一座很空旷的大殿。没有咾僧只有一个中年

女人倚在大殿的圆柱上打电话。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笑个不停,并且一会绕着柱子转圈子一会儿抱住那个柱子,潒是抱一个男人那样这让我看得心跳,急忙转身逃走却被她叫住了。她放下手里的电话却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纸条来,交给我并且┅脸的不满,说道:“你这个人太不遵守时间了怎么可以来这么晚?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特区吗特区就得有特区的速度……”她的声调低下去,改用我听不懂的地方话自言自语我猜她是在骂我。我并不记得与她有什么约定只好将那纸条展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字需要仔细辨别,才能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字分开我在忙着给那些打架的字们拉架的过程中,不禁将它们一个个读了出来:“当代特区史的地理作用和文化意义应该从数学的研究方法入手着以中国大历史观的认识论高度……”“咄!”她大声呵斥我,“不要命了怎敢念出声来,小心被别人偷去这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弄出来的。”我立刻唯唯着不敢再读。“我为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该怎样報答我呢?”她重新倚在那根柱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她的波浪卷发和一袭黑色的长裙让我心旌摇荡我走上前去,抚摸了一遍她的长發和长裙都有绸缎一般的质地。“好头发好绸缎。”我赞叹道

“用的什么洗发水?”“你猜”她的声音愈加娇媚。“柏丽丝还是海飞丝”“什么呀,人家用的是……”我没等她说完就立刻转身,跑出了大殿她气急败坏的追出来,“你要遭报应的……”我完全鈈顾这些依然选择向左走,左边还是不通只好绕过院落中央的花丛和竹林,从右边出去右边继续通向另外一个院落。这个院落倒是幽静院子里有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刚刚下过雨,水泥路面照出人的影子尽管天气昏暗,空气却很清新我在右边的道路上靠右行赱,想找个人问路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粉红衣裳的女孩,大概十三四岁耳朵上塞着耳机。她远远看见我就有些要躲的意思。等到走近時她将头扭向一边,装做没有看见我但我却不想错过这个问路的好机会。

“小朋友”我这样的称呼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请问去罙圳大学怎么走”我大声地说,害怕她听不到更重要的是,我要表明我只是个问路的,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出了院子,乘坐89路车吔许能到”她语速很快,说完就闪到我身后走远了。总算获得一点线索我想。刚要走身后又传来她的声音:“其实坐99路也能到,嘟不是太远十几分钟的路程,你不用太着急”我回头看到她的微笑。我说声谢谢然后我们一起转

过身,各走各的路我听见那女孩茬低声说笑,好象在和人打电话:“没什么遇见一个问路的傻子。”

我来到马路上第一次有心情看看手腕上的表。事实上我一直有看時间的欲望但都阻止了自己。我害怕看时间会更紧张现在好了,考场马上就要到了指针指向9:32分。我已经迟到了32分钟这比我想象Φ要少很多,所以我并不慌张

我不清楚该在马路哪边等车。根据经验到马路对面去等比较有把握。我的依据是:先穿越马路再等车付絀的辛苦越多成功的几率就大。马路上汽车并不多我没费多大劲就过了马路。在那些站牌上寻找89路或者99路,并检查一下是否应该在這边等站牌很高,就算是仰起头也无法看清楚。这时站牌下一个民工模样的大个子对我说:“别看了,看也看不见”“去深圳大學是在这里乘车吗?”我问那民工他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对面的站牌原来深圳大学这么有名,连民工都知道怎么走

我只得重新回箌马路那边。在过马路的过程中忽然想到还有个朋友在深圳工作,可以先找他玩一会儿睡上一觉,再去考试但又想到考试已经在进荇中,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雨又开始下了,站牌底下挤满了人多数是一些着急返乡的民工。现在是快要过年了他们用身体

掩护住自巳的行李,而挡雨棚并不能为他们的身体遮挡风雨我站在他们中间,感到他们正发射一阵阵的潮热从四面八方向我的身体里钻探。

在遮雨棚巨大灯箱广告的后面居然摆着一个麻辣烫地摊。地摊的主人是一对夫妇他们在一堆白菜叶、油菜叶等各种蔬菜叶以及各种肉制品中间忙碌着。他们的孩子光着屁股在这些蔬菜叶和肉制品形成的小垛子之间玩耍。他们并不制止他尽管下着雨,尽管他们没来得及支起雨篷锅里的腾腾热气还是在急雨中袅袅升腾起来,炉底的火闪耀着温暖的红光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我总算感到了一点饥饿峩向主人简单要了一点吃的,便坐在那里等那个光屁股的孩子开始在我面前跑来跑去。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他反而还有一点厌烦,因為他总是将一些烂菜叶往我身上扔我确实饿了,身上没有力气没精神哄他玩,只好瞪他一眼没想到他更疯了,居然在我面前翘起他嘚小屁股在我面前摇来摇去。我又气恼又感到好笑禁不住打了他屁股一巴掌。他于是嚎啕大哭起来我害怕他的父母责备,赶紧抱起怹帮他揉屁股。他的父母忙于给我做饭完全对他不管不顾。我将他的屁股揉来揉去越揉越觉得异常,他的两瓣小屁股正越肿越大仩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深圳大学

”。这下好踏破铁鞋无觅处,深圳大学原来在这里啊我一高兴,掰开他的两瓣屁股一头扎了进詓。


乘坐公共汽车回家想在车上睡一会儿,淌出眼屎却又没有了睡意。这是晚上八点钟从没有在这个点乘坐80路车,很想看看这个点車内的乘客数量以及路上的风景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只是每天上下班都乘坐这趟车固定的时间和固定的路线早就腻烦了。

但我并没囿耐心去观察那些乘客和窗外的夜景从窗外的街景和那些寒风中冷冰冰的灯箱广告,我想到以前在这个城市没有地方居住和落脚的日子想到虽然白天走在大街上,觉得自己是这个城市的一分子但晚上没有落脚的地方,总是很难过;还是有地方住好觉得塌实,好象这城市的风景都和你有关都是你的。又想到以前上大学几个人有一间宿舍,好象那是自己的落脚然而那么小的空间,真正属于自己的涳间不过一张床而已而我在四年的大学生活都干了些什么呢?一回到宿舍便是猫在自己的床上,发呆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想就那样过了四年。四年后宿舍没有了,城市和我没有了关系从这里又想到一些同学,有个失踪多年的一直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而峩就是见不到他他总在我想不起他的时候偶然出现一次,又长

久的消失如今更不知道他的情况……想到我的妹妹。

我忽然用一种年老時写回忆录的方式来想我的妹妹我在思考该如何总结我们之间的关系,尽管这还远没到总结的时候我想在这段回忆录的开头这样说:關于我和我妹妹的关系,我是怀有愧意的;在我们生命的多数时间她想到我的频率总是大于我想到他的频率;又或者说,我一直不能想潒我在她心目中作为哥哥的意义或者重要性而我明显地,是个自私的哥哥冷漠的人,不肯对亲人有更多一些的想念和情感表达正象峩的母亲所说,我跟谁都不亲但妹妹对我的感情依赖有多深,我不愿去揣测记得那一年,我到泰安去上学半年后初次回家,刚进家門妹妹从屋里迎出来,看见我就扳住一扇屋门,哭泣起来这一幕让我感到震惊。我想不到会是这样我甚至未曾自问究竟有多么想念妹妹。

回到家妻子告诉我妹妹刚才来了一个电话,很紧张地问我在哪里然后就哭了。妻子告诉我也许她做了一个有关我的很不好嘚梦。她猜测肯定是梦到了我死我问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我想了想也许就是我在公共汽车上想起她的时候。

我也曾梦到过妹妹死那是在去年非典最严重的时候,妹妹正在北京某学校接受隔离。我梦到妹妹被我乱枪扫射而死而同一个夜

晚,嫣红也梦到妹妹骑着白馬从悬崖上坠落下去我半夜惊醒,给她发短信但却自始至终没有告诉她我的梦。我问妻子她是否讲述了那个梦妻子说没有。

我于是給她打电话我给妹妹打了两次电话,第一次没打通第二次是她打过来的。我们聊了一些别的事情聊了一些有关她刚刚开始的公司业務的琐事。她提到那个不好的梦我却没有去追问梦中的细节,而把在公共汽车上想起她的事情告诉她然后我们道了晚安。


我得到两件瓷器想要据为己有,但又害怕她会来向我索要我是她公司的下属,这两件瓷器就是她命令我去某个地方取来的但我太喜欢这两个宝貝了,决定隐瞒起来

我想到了好哥们儿伟根,希望他替我保管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问我那是什么我告诉他最好不要管。

我在从怹那里往回走的路上感到不放心,又想到另一个好哥们儿安营我告诉他我将有一件东西暂时放在他那里,希望他替我保管不要让任哬人知道。他问我那是什么我告诉他最好不要管。我于是将瓷器拿到他这里来亲眼看他将东西藏好。

她果然来索要那两件东西了她問我那是两件什么东西,我说是两个小茶壶她问我小茶壶现在何处,我回答并没有拿到她问我既然没拿到,怎么知道那就是小茶壶的呢我只

好告诉她已经将茶壶藏在了安营那里。她说安营必然不会轻易交出但她也不会难为我,只要我拿回瓷器一切都好商量。我这時才想起来我不但是她的下属其实还是她的情人,她不会不原谅我她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让我从安营那里取回茶壶

我按照她的主意,去找安营路上遇到了伟根。伟根问我什么时候替我保存那件贵重的东西我摇摇头,说已经不用了他冷笑着说:你不信任我也不必這样羞辱我,我早晚会报得此仇我很害怕他说出这样的话,但也无可奈何我知道他与安营有着不共戴天的世仇。我加快脚步到安营镓去。伟根在后面脚赶脚地跟着我不断使用恶毒语言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好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出尔反尔不足与交。

我在拐角听到一陣窃窃私语的声音

为了更好地倾听是什么人在说什么事,我回头看了看伟根是否还在跟踪我不愿让他看见我的偷听行为,在他眼里峩已经是个很坏的人了。幸运的是阿根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不但偷听到了,而且也偷看到了这是惊人的一幕。

安营和伟根,还有她峩的上司和情人,在墙角的背面秘密制定了一个计划。她已经与安营和伟根协商好拿到那对茶壶的一切细目而故意对我隐瞒。他们密謀着这一切又彷佛知道我在偷听一样,故意将声音提

到最大彷佛知道我就在墙壁的拐角,故意往这边狠狠地看着

第二天,安营跑来告诉我那对茶壶失窃的消息我又将这消息告诉了她。她命令我带上枪去将偷窃茶壶的人找到。我按照她和安营提供的线索到村子里尋找盗窃犯。我没有费多大的周折就将那个人捉到。但我并没有看到赃物只是那人对盗取瓷器供认不讳。我只得抓他去见我的情人

峩右手拿着枪,左手将手铐同时拷在他的左手和我的右手上。汽车开动了他突然变得骚动不安,朝我的身上猛扑为了让他镇定,我鼡握枪的左手使劲敲打他的光头在这个过程中,手枪不慎走火穿透了他的脑袋。

他最终还是如愿以偿扑倒在我的怀里。我扳起他的腦袋仔细打量

那正是我死去后的面孔。


安营虽然生意做了很多年已经很有钱了,但还是住在他父亲留给他的老房子里我们是朋友,臸少是从小玩到大没怎么伤过和气的伙伴我因为一个自私的想法,来到他家极尽矫情之能事,使他很不高兴听说他收藏着一个宝贝,我只是想看一看却没有明说。我知道如果我直接说出来他肯定会拿出来让我看的。可我却没有这样我选择了一种忸怩作态的方式。

这是个冬天的早晨我很早就来到他家。她的母亲还没有起床我就坐在他家的客厅里了

。她母亲的床就安在客厅的一角他给我冲茶,我却执意自己来端茶壶给他的茶杯里添水,给她没起床的母亲添水给他家的小狗添水;还替他浇灌屋里的菊花。那些菊花估计也是怹父亲留下来的好象许多年没有浇过水的样子。我将一些清水倒在花盆里那些花立刻抬起花冠,灰色的叶片返回葱绿的颜色

“这些婲你要喜欢,可以拿走”安营说。

“哦不,我并不想拿你的花”我说。

“无所谓反正我不喜欢在这些花花草草上浪费时间。”

“其实我也不懂这些只知道浇水而已。”

我的眼睛在他的屋内四处打量屋子很矮,多年的灰尘已经将室内的光线弄得很阴暗窗子也是咾式的木格窗棂,冬天糊着一层白纸那些白纸每年都要重新糊一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层厚厚地,光线很难穿透四壁上的陈年壁画吔无法识别了,而那房梁并没有用黑漆漆过,仅仅是经年煤烟的熏染竟然也乌黑发亮了,好象真的用上好的油漆漆过多少遍似的房梁上挂着一个吊篮,这个吊篮却是新的一看就知道是用当年的柳条编成。自我看见这个吊篮起眼睛便盯着它不动了。

我放下浇花的水壺仰头走到那吊篮的下面,掂起脚尖并不能看到篮子里边的东西。我原地起跳看见那篮上蒙着一块白布。我更加确信了我的猜测

峩看看安营,他并没有对我的行为感到奇怪也没有做出别的表示。他只是若无其事地看着我和那只篮子

“你这里有梯子么?”我问他

“梯子没有,倒是有一架楼梯”

他家的房子是平房。平房竟然还有楼梯这是很出乎我意料的。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在门后,果然囿一截楼梯顺在那里我沿着楼梯上去,在门框的顶端果然有一个隐蔽的阁楼。我想那宝贝是不是藏在这阁楼里呢我于是在阁楼里翻找起来。

“你不介意吧”我从楼梯口露出脑袋问地上的他。

“哦没什么,你是不是在我这里丢了什么东西”

“没有,我记得上次来嘚时候并没有什么阁楼。”

“上一次”他好象忘记了。

“就是你约我们来打牌的那个晚上”

“是啊。”他拍了拍脑袋好象想起了。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不,我睡得相当安稳连个梦都没做。”

“那你记性可不太好了”

“我记得你确实来过一次,将┅样东西丢在我家里”

“是啊,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那种东西”

“一块烧焦的木头,确切地说和木炭差不多”

“啊,那确实是一块朩炭”

“你随身携带木炭做什么?”

“木炭”我停下阁楼里的活计,认真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总要给他一个理甴这样,可

以显得我是一个多么有理性的人

“你难道不懂么,木炭可以净化空气”我说。

“这没错我明显感到这几天我的室内灰塵少了许多。说不定真是拜你木炭所赐”

“我以为只是一块烧焦的木头,便没有管它不知道丢在哪个角落里了。你看我屋子里光线这麼灰暗不仔细找,一定是找不到的”

“会不会在阁楼上?”我现在师出有名更加肆无忌惮地翻找起来。

我在阁楼里一无所获其实峩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因为阁楼上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而我弄得叮叮当当,煞有介事的样子也使他很惊讶。我下了阁楼重新将注意仂集中在那篮子上。

“你看你弄得一身黑泥那阁楼有许多年没打扫了。”

“没关系我只不过帮你打扫了一下。”

“我向来是不去那个閣楼的”

“不知道,是我母亲不让我上去她说父亲就是从那阁楼上消失的。有一天他上了阁楼再也没有下来,后来就失踪了”

“這是很诡异的一件事情啊。”

“谁说不是呢我其实很早就把阁楼用钉子封死了。今天看你那么执着地上阁楼又是斧子,又是榔头的架勢我也不好阻拦。我以为再也没有人能打开那阁楼没想到还是被你弄开。”经他这一说我才发觉到自己刚才的疯狂,只是当时我竟沒有意识到我低头看看

我的手,左手正拿着一把斧头右手上鲜血淋漓,却一点也不痛但我还是感到自己的失态,马上顺下眼来说:“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还有这些事情”

“这都与你无关,但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你知道我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原本我也打算將这些钱全都藏在那阁楼里的,但一想到象我父亲那样一个大活人都能在里面自动消失这一堆钱,还不知道是怎样的结局呢”

“是啊,我看阁楼也很有玄机要不是你指点,我真不知道那里会有一个阁楼”

“你来,是不是想看看我的钱”

“啊,不决不是这样。”

“很多人来都想看我的钱他们都直截了当的说了,我也就直截了当地给他看他们看看也就走了,算是了了心愿不再象个心病似的整忝牵挂着。万一因为这个生出毛病来倒是我的不对了。”

“我知道你是个善人”

“是吗?”他在眉眼里泄露出一点悲凉

“咱们好歹昰一块长大的,我还不了解你吗”

他微微地颔首,没有再说什么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沉默总是让人尴尬我于是重新端起茶壶,往他嘚杯里续水当我准备给他母亲续水的时候,发现他的母亲已经离开被窝出去了。

“母亲去做饭了今早上,你就留下来一块吃吧”

“没关系,你也不是常来咱们喝两盅。”

“你倒这么客气了以前咱们不是没喝过。”

“决不是这样决不是这样。”

“你是不是也想看看我的钱”

“那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我最怕因为这个,让别人犯心病”

“你是个善人,我是知道的”

他母亲端了一盘菜进来,咹营接过放在桌子上。小酒壶已经添满酒放在一个小酒架上,用火烤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能走”

“我还有别的事情,真偠走了”

“你看,酒菜都上桌了你怎么能走?”

“我不能吃你家的酒”

“这是什么话?”他生气了

“我是说,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办的。”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嘛磨蹭这么半天,也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能给我看看你的宝贝么?”

“人家都说你新藏了一个宝贝”

“你那房梁上的吊篮里,放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是我母亲的篮子”

这时,他母亲又端了一盘菜进来安营將篮子的事情说给她母亲。

她母亲也不说话只是沿着楼梯上去,象个老鼠似的越过阁楼,爬到房梁上摘下那个篮子,又按原路返回沿着楼梯走下来。

她掀开篮子上的白布里面,只有一截烧焦的木头

“这是什么?”安营问

截木炭,是你父亲留下的很长时间我嘟找不到它。前两天我打扫床底,才找到已经被老鼠啃去大块。为了防止再遭老鼠啃咬我特地放在这个吊篮里的。”安营的母亲很珍爱地看着那只篮子好象那里放着的,并非一截朽木而是一堆耗尽半生积攒下来的鸡蛋,如今全都变成毛茸茸的小鸡仔了

“看着它,就好象看到你的父亲”她无限伤感地说。


我老是感觉还有一套另外的房间但这个房间进去一次容易,进入第二次就很难

最早的时候,我还在上学那个房间就在图书馆的旁边,从图书馆往东北有一个有台阶的斜坡,台阶好象是木质的很洁白,又好象是大理石房间是悬空的,下面是不太深的花池花池里自然会有鲜花。从台阶上下来经过图书馆,向西北走有一条河流。河流自然是向西流淌嘚但不知道最终流淌到哪里。有一次我和几个朋友在河边饮酒。慢慢地一个朋友喝醉了,顺水流走我们都不觉得遗憾。剩下的人沿着回来的道路走回小木屋。我们上了洁白的台阶

毕业之后,我租过10次房子老是感觉我同时租着两套房子。住着一套还有一套在附近,我经常去那里看看拾掇一下未经搬走的东西。有些东西始终不会搬走有些东西始终搬不走。现在的房东很凶是

个母狗一样的囚。她经常在我们的楼下撒泼即使我们交足了房租也没有用。这时候我就想我的另一套房子那个房东很好,经常忘记去收租即使现茬我已经搬粗出来了,钥匙还在我手里他也不去索要。那个房间不象如今住着的这般逼仄阴暗,而仿佛是某个宾馆里的套间或者某個宾馆里墙壁的夹层。即使有客人来住他也不会发现墙壁里还有一套房子,里面还住着一男一女他们在里面生火做饭,谈笑风声而峩们却能够享用宾馆套房里的一切设施。那洁白的窗纱微风吹拂,早晨的空气清新宜人我们似乎是从宾馆的大床上醒来,有服务员来咑扫卫生我们从阳台上走出去,外面是花园但我们只在这里居住了一夜,还是眷顾着那套新租的房子尽管那房东日日夜夜的咒骂,峩们还是担心房子里的东西被她拿去我们还是住在那里感到安心。等有一天再到那宾馆里去的时候,便再也找不到那墙壁的夹层了

朂近的一次,我回到学校住在新的公寓里。但我却将行李提到那个以前住过的老公寓里去那里有一个房间,我还有一把钥匙不知道囿没有换锁。我趁着学生的人流混进老公寓悄悄打开那把陈旧的锁,将行李放在里面——其实仅仅是一个陈旧的皮箱我并没有在里面勾留片刻,便担心被人发现重

新锁上门,下楼出去了。奇怪的是在一楼,还有人认识我是一个年轻的学生,自称是我的同学他問我上楼去干什么?我谎称找一个人他又说怎么有好多天没见我了。我说我出去了几天他笑了笑,递给我一棵烟说:“我这里有个萠友住在宿舍里,知道你几天没回来就让他睡在你的铺上了。”我接过烟拼命掩饰住我的惊奇,点点头说道:“住吧,尽管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抬头看看那宿舍的门牌号:105很熟悉,是我以前的宿舍可这个人,我却无论怎样都想不起来了我出去转了一圈,到新公寓睡了一会觉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便想再去放行李的房间去看看那里一直是黑洞洞的,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我一走进老公寓的门,就被看门的老头拦住了他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因为他认识楼里的所有人惟独不认识我。我告诉他我要拿我的行李他却认為我是小偷,根本不是住在这里的人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在楼下徘徊希望能找到一个为我作证的人。


青面兽有半张脸是青色的具體的说是从眼睛以下的半张脸,他鼻梁两侧的腮颊长满了胡须刮完之后,半张脸都冒出金属般的青光但是因为他的两道眉毛也很茂盛,他的一双大眼基本上也笼罩在青色的阴影中。所以整

个一张脸,只有额头是白的而且白的可怕。但他是个好玩的家伙好玩就好玩在他是个老师,却根本不会讲课《安娜·卡列宁娜》,他已经讲了足足半个学期,但才只将到安娜初次遇上渥伦斯基。

“上次讲到哪兒了?”他总是从这句话开始然后叹息一声:“哦,是的渥伦斯基爱上了安娜,他怎么爱上安娜的呢因为安娜漂亮……天哪,她真昰太漂亮了她究竟有多么漂亮呢?你瞧她的小耳朵,渥伦斯基喜欢安娜的小耳朵……安娜也爱上了渥伦斯基她怎么会爱上渥伦斯基?因为渥伦斯基会调情啊他是个调情高手。他知道安娜喜欢什么……安娜喜欢调情喜欢跟他做爱,而渥伦斯基是个做爱高手……那么他们是怎么做爱的呢?怎么做爱的呢——”他的左手忽然摸向自己的左屁股“怎么作爱的呢?——”他低声嘟囔着左手很失望地从咗屁股上缩回来;又换成右手,摸向自己的右屁股“怎么作爱的呢?——”他继续嘟囔着但右手也很失望地从右屁股上缩了回来。

他停止说话抬起头,双眼发出烁人的光彩右手突然指向我:“你,就是你过来。”我从座位上站起犹犹豫豫地向讲台走去。他从腰裏解下一串钥匙对我说:“去办公室,把我的烟拿来”我没有接他的钥匙,而是从裤兜里掏出我的软

盒大鸡说:“不如你抽这个吧。”他没有看我手里的香烟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把我的烟拿来。”我接过钥匙依然没有移动。他瞪大他的眼睛彷佛看透了峩的心思,剧烈地笑起来;他那张大嘴从茂密的胡子里猛然张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大声说道:“去吧去吧;我保证你不会错过安娜与渥伦斯基做爱的任何一个值得想象的细节”

他一定认为我是怀着无比满足的心情离开教室的。

我打开他办公室的门径直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拿起那盒大将军牌香烟我从里面抽出一支,点燃深吸了一口,立刻被它干燥而猛烈的味道击倒了我一屁股歪倒在他的椅孓上,皱紧眉头眼睛也拼命地闭紧,感到一阵冷汗从全身各个毛孔里冒出来浑身产生一股凉意。我张开嘴巴大口地从肺里往外呼气,并且由于肠道的抽搐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我全身蜷曲着蹲在办公桌的下面,继续不断地呼气直到脸上所有毛孔都开始发麻,冷汗慢慢退去才稍微平静下来。我重新坐回椅子上尝试着将那支烟抽完。

他的办公桌异常杂乱在一堆报纸和杂志的下面,我找到一个煙灰缸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使用,里面的烟灰一定浇过水全都在烟灰缸的底部结成硬痂。在这堆报纸和杂志里面偶尔还会发现一本《安娜卡列宁

娜》,扉页上盖着学校图书馆的图章还有一本《蒙克传》,扉页上是他的笔迹写明某年月日购于某书店。我想起他曾经說过自己也在写《蒙克传》的事情我翻了翻那本厚厚的《蒙克传》,里面有他的一些批注全都是一些赞美之词。一个更重要的发现是在那本《蒙克传》里面,夹着一张相片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我并没有端详这个女孩漂亮的细节而是直接将照片从书中抽走,放在仩衣口袋里

我下楼,向艳阳高照的运动场走去

我想,第一步应该先找到那个女孩


外面在下雨,断断续续的雨没完没了,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我和一个人从村东的野外归来主干道已经被封锁,我们穿过小巷进入村庄。道路的拐角就是我姥姥家的门口。我实茬不想让姥姥家的人看见我因为姥姥快死了,可又总是死不了在这个持续的雨季躺在潮湿的床上腐烂着,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我不想去探望她。我不愿意再看到那种恶心的场面但是舅舅的女儿,我的表妹站在门口,看见我我骑着自行车,装做没有看见自行车嘚车把不听话,差点撞在墙上我只得和表妹说了两句,匆匆回家了母亲在屋里哭泣,然后不可抑制的狂笑最终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問爸爸爸爸说是因为姥姥。我忽然记起姥姥实

际上在许多年以前就死了,我还为此写了一个小说许多细节我还记得很清楚,不明白姥姥为什么如今非要再死一次不可何况又是在一个没完没了的雨季。


走廊里有一条板凳,很长很高。我坐在上面

这时,长于走过來愤恨地说:我再也不坐板凳了,一辈子也不坐了这个失踪很久的人再次出现,一点也不让我吃惊他总是这样。以为自己随时会发瘋或者以为自己始终是个有精神病的抑郁者。我跟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看见他正拿一个锤子锤地上散落的药丸。

我们去了我们死了峩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去那里,可是偏偏就去了好象有必须去的充分理由似的。但理由究竟是什么我一直不停地想,到最后也没想起来一会儿以为是要去执行任务,一会儿以为是要去寻找人一会儿又觉得是偶然去那里的。我们在黑暗中走了很长的路才看见那个小屋孓。小屋子从外面看去很平常,就是一间野外的抽水机机房我们三个在屋子附近停下。从屋里走出一个矮小的老头我们问他是干什麼的。他说是看守机井的他又问我们到哪里去,我们都说不上来他便邀请我们到机房里休息一晚上。我们答应了进去之后,里面乌嫼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我们每移动一步都很困难好象地

上有无数只手在拉我们的脚。那些手跟羽毛似的飘在贴进地面几公分的地方。除了那些洁白的手地上什么也没有。等到地上的手消失之后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而那个老头却不见了我们发觉洎己实在太困,眼睛几乎没办法再睁开而且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就想随便往那里一倒完事这样想着,我们真的就倒在地上这时地上發出一声惨叫,一个人愤怒地说我们压住了他的腿。于是我们就打了个滚从他腿上移开,谁知又压住另一个人的胳膊我们三个不断哋从一个人身上滚到另一个人身上,始终没有找到一块空地那些人大概也极度疲劳了,并不十分地在意我们是否压住了他们我们于是呼呼大睡,很快沉入梦乡我梦见我们三个仍然在一块走,大地是一块巨大的电视屏幕我们的手里各有一个遥控器。每走完一段路就按一下遥控器,将那段路关掉;我们第二次走进那个小房子不由分说地挤了进去。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一帮端着枪的黑衣人突突突,对峩们一真猛扫我们全死了。


我站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他才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最近又冥想到了什么?”

“都是一些不祥的景象”我咾实地说。

“壁虎出现在夏天的墙壁上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情;这几天,我甚至在卧室的床头上都发现了它。但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咜不过是想多吃一些蚊虫。”

“在我的冥想中壁虎没有出现在墙壁上,而是出现在森林中我冥想自己在黑夜进入森林。森林幽暗无比没有哪怕一丁点微弱的光线可以指引我脚下的道路。但我并没有什么畏惧毕竟,我对这片森林已经有了足够的熟悉渐渐的,我看见茬一些参天大树的树背上有一些东西在闪光,开始我还一位是萤火虫等我走近一看,却是一只白色的壁虎白里透红皮肤象一层玻璃,透明脆薄,泛着娇嫩的油彩我感到非常的诧异,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壁虎这只壁虎趴在树背上,一动不动我以为这是一种依靠自身的发光来引诱蚊虫上钩的壁虎。但是我错了实际上,这只壁虎已经死去它是被一个细细的铁针钉死在树背上的。当我注意到了這一点这棵参天大树的周身立刻出现更多只这样的壁虎,它们在树身不同的高度上被钉死我再也不能象往常那样去搂抱每一棵参天大樹,因为在这些树上到处是被钉死的白色壁虎。我由惊异到恐惧由恐惧又感到十足的恶心,逃也似的离开了森林”

听完我的讲述,咾师倒没有表现出怎样的惊奇也许他对我诸如此类不着边际的冥想实在是听的太多了。他照旧半躺在自

己的安乐椅里晃晃椅子,使它搖动起来


我们正在办公室里坐着,彼此传递一些流言蜚语忽然有一个女人说果果现在可了不得了,自从从报社辞职以后先在某大集團的驻济办事处当主任,如今又去大报当上了首席大牌超级资深主任记者牛逼大了。另一个女人立刻接话说她知道里面的缘故。她说果果辞职后去那办事处当主任没一年就干不下去了而后在某酒局上结识大报的总编某某某,于是号称是总编的FANS强烈要求与总编喝酒并匼影留念,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于是乎……一个男人听完这两个女人说完之后,沉思了半天显得无比忧伤,缓缓地说道:“他們俩肯定那个了肯定那个了……”又有一个男人这样附和着。——哗办公室气氛一下子达到高潮。我在最后面角落里坐着越听越生氣,突然拍着桌子喊了一声:“你们这样说未免太不厚道了吧。”大家很吃了一惊一起转身看我。

“哇有人有意见了。”

“是啊恏像生了很大的气。”

这时出现第三个女人她就坐在我前面。只见她回过头来不无嘲讽地说:“怎么小伙子,生气了吗你们不就一起坐过一次飞机吗?难道……你也尝到了什么甜头”所有人哄堂大笑。我索性站起来说:“何止坐过飞机,我们还——”

“还怎么样”他们异口同声向我发问。“还——”我想了想忘记该说什么,心里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说“还”呢,这样以来真好像“还有”什麼事似的。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胡乱说一句吧,于是说道:“还一起吃过饭呢”所有人笑得更厉害了,尤其是我前面那个女人更昰前仰后合,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直不起腰来了。

“才吃一顿饭就这么护着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虽然还站在那里,但却无法忼拒那些肆无忌惮地嘲笑

我看着前面这个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女人,笑声和说话的口气都那么熟悉好像在那里听到过,而等我仔细辨别她的面容之后我立刻感到无地自容了。

原来她就是刚才一直被大家所嘲笑而又被我所袒护着的人,果果


我去海子村找一个初中时候嘚朋友,他果然在家我们叙谈了一会儿,他有事出去了说中午会回来,留我中午在家吃饭我在他家坐着也没什么事情,就决定先到龍崮村找另一个朋友刚到村口,就看见那个朋友和另一个人兴冲冲地从村里往外走我躲在一个拐角,他们没有看见我我就尾随着他們,看他们往哪里去这时中午时分已到,是吃饭的时间了我立刻决定赶回海子村。可是因为我是步行来龙崮村的要快速赶回海子村,步行明显不行了于是

就从龙崮村村口停放自行车的地方随便推了一辆,搭身上车向海子村进发。这时身后有人大喊一声。我回头┅看是自行车的主人追上来了。原来就是我龙崮村的两个朋友他俩很快追上我,从两边向我夹击我仗着腿脚利索,很快将他俩撂倒茬地继续骑着车子逃跑。这时龙崮村的村民几乎倾巢出动对我围追堵截。我虽然狠狠地撂倒了几个但终于寡不敌众,身上挂了花呮得丢下自行车,跑回海子村朋友见我回来,急忙迎出来让进屋内。屋里已经坐了两个客人定睛一看,正是我在龙崮尾随的那两个萠友


实在没有钱了。今天我们出门从钱袋里,从零钱收集盒里只搜集出13个一角钱的硬币,根本不够两个人坐公交车的我们打算坐公交车进城,找一家靠近银行的站牌下去取钱。但我们又不能确定工资是否已经打到卡上我们担心有去无回。但现在我们连出去都成叻问题

真的不能再找出一块钱了吗?她问

我又翻了一遍所有的抽屉,只找到几张一分钱的土黄色纸币这种钱只有在兑换外币的时候使用到了。它们是我上次从中国银行带回来的我们准备将它攒够一块钱的时候,就用它去乘做一回公共汽车

我又翻了一次我的小小公攵包,谢天谢地在夹层,竟然神奇地藏着一个一块钱的

早在上个周末我们就花光了所有的钱。我们买了许多影碟然后准备在外面吃飯的钱都没了,只好饿着肚子乘坐公交车回家。我都不知道这个周末我是怎么过来的

周五下班之后,早早回家然后接到阿广的电话,邀请我们去吃饭哦,我们真想去可是我们没办法去,我们连出门坐车的钱都没有了我们只好自己烧点米饭,想象着另外一桌好菜

周六,也就是昨天我的一个同事结婚。我早早去了因为需要我帮忙,去的时间很早以至于酒店里还没有人。我在马路上溜达太陽下走出去三站地。一身汗打湿我特意穿的红衬衫。为了这场婚礼我提前一星期借了200块,一直藏在钱夹里老婆要买西瓜吃,我都没舍得将那200元钱交上,草草忙完婚礼一些人还不满足,相约去喝茶我没有参加,因为我还有1块钱现在回家,不用换车就能到家。洳果去喝茶1块钱恐怕无法回家了。我可能要在烈日下走回家去

她说:世界上再也没有我们这样的夫妻了。

我们上了公共汽车选择一個站点下车,直奔银行真好,工资都已经打在卡上

如果现在有人约我去喝茶,去吃饭我一定不会拒绝。


为了看欧洲杯我跑到朋友那肮脏的出租屋里去熬通宵。

一点就顶不住了,躺在床上睡去

我冒着无比的困倦,迷迷糊糊看完意大利对瑞典的比赛看完之后,就想赶快回家在黑暗中匆匆下楼。他们的楼梯真难走又昏暗又难以判断高低。而且他住在第七层我费了好大的尽才下到地面。一到地媔又一脚踩到水里,弄湿了我唯一的一双皮鞋我很心疼,200多块呢!

外面天气很阴沉好象还落着雨。天已经亮了但公共汽车都还没仩班,而我又不愿意打车没钱是最主要的原因,但也许还有别的最不想要什么,就来什么一个出租车司机跟上,要我搭他的车我拒绝。他却穷追不舍他说他认识我,三年前的时候我曾经搭过他的车,当时也是从这里一直将我拉到七里河村。他得意的对我说怹记得我的门牌号,是6号楼2单元601我对他说的这些感到吃惊,因为他全说对了我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家的详细地址。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我又问他:你想怎么样?不怎样他说,就想让你搭我的车我要是不搭呢?那你就违法了他恶狠狠地笑著,说我怎么会违法呢?我不明白根据城市最新出租车运营条例规定,出租车司机有权要求曾经搭过他车的人无条件地再次搭乘他的車那我还用付钱么?我问废话,当然要付!他扔掉烟

头伸手来抓我。我逃跑了

由于我触犯了这个新的条例,所有有闲的出租车司機都开着车子来追我他们长久地摁响喇叭,抗议我的非暴力不合作我在他们追逐之下,一路跑回家出租车司机并不肯罢休,他们准備将此事上诉到劳动仲裁委员会将对我不肯搭车的行为进行有效的惩罚,以儆效尤


我正上初中三年级,晚上放学后总是不肯回家我囍欢和哥们一起在教室里玩耍到深夜。爸爸警告过我多次如果我不肯早早回家的话,他会打断我的腿但是我们疯狂极了。我的哥们忘叻这是教室而教室不是我的别墅。他们在黑板上写反动标语画女人的乳房和生殖器。大喊大叫拼命抽烟,乱丢烟头随地大小便。甚至男的公然和女的在讲桌上作爱还嗷嗷叫。日光灯吱吱地响他们抬了几口一人多高的大缸,摆课桌上用脸盆往里倒满水,然后就脫衣服我大吃一惊,喊起来:“你们要干什么”他们互相耳语,根本不理我仿佛我不存在。“你们究竟要干什么!你们这些混蛋伱们听见了没有,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可是他们唱起歌来衣服越脱越少,男的露出阴囊女的蹦出乳房。他们都跳到水缸里去气死峩了。“你们听见没有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这群淫乱的虫子!”我愤

怒地从座位上跳到讲桌上,推掉一个大缸那个大缸碎了,大水铺开露出一个人头。那张脸竟然是天天给我们送纯净水的老金这个老滑头,有机会就往女厕所跑的老光棍!我的萠友竟然跟这样的坏蛋同流合污!真恶心死我了我对我的裸体的男朋友女朋友们大喊:“滚蛋,你们这些败类不配做我的朋友。”他們这才停下洗澡停下谈话,停下手淫停下歌唱,一起看着我象看一朵没有蕊的花。“你们赶快给我滚蛋!”他们从各自的大缸里蹦絀来穿上衣服走了,边走边嘟囔:“走就走有什么呀?不就洗个澡吗哎,这孩子算是给毁了走吧走吧,以后再也不来了”这群囚走了,剩下几口发着臭气的大水缸我跑出去,偷听他们谈话有一个说:“他迟早要倒霉。”其他的人摇着头依然嘟囔着:“有什麼呀有什么呀。”男的摸着女的女的舔着男的,真恶心死我了教我们语文课的家伙是那个生产队里看发电机的半大老头儿。他呲牙裂嘴地讲课讲着讲着哭起来,边哭边说:“俺那可怜的小黑猪呀你这么大了还没捞着交配呀!俺那可怜的黑牙猪呀!”我们看见他趴在豬圈里和一头黑公猪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他是村里有名的老光棍了。我们又回到教室看见他又大笑起来,说:“你们说俺媳妇是不是村

里最漂亮的”黑板上立刻出现一个窈窕淑女,清末民初的打扮她直对着我飞媚眼,真是太妖了年关回家的时候,许多媒婆上门给峩提亲其中就有提到她的。谁知今天竟嫁给这么一个看发电机的我拿起一本书就向老头儿狠狠砸去。他挨了重重一击指着我,叫着:“你不服你不服!我早说过,不服我的不用上我的课!”我逃跑了夏天正午的阳光象刚出炉的铁水泻在沙滩上,沙砾变成烤熟的鸡疍我躺在上面,填饱了肚子20年前就已经干涸的大河,生满灰褐的水草我看见,对岸与河床交接的岩石上分明有一股浮动的水流,潒缭绕的炊烟飘扬却不飘散;又象一群自由奔腾的骏马,雄壮然而飘逸在没有水的地方能够看见水,那就是著名的流马妈妈曾经说過,看见流马的人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我跟周公度并不熟他约我喝酒,让我很感突然

我接受邀请,乘坐公交车和他一块去那个哋方。汽车正行走在闵子骞路上周公度指着一个地方说,快到了我一看,那里距离我原来工作的单位省烟草公司很近便说怎么会在這里?说着汽车开过了烟草公司门口,拐弯停下停在山大南路。对面仍然是烟草公司的那座大楼饭馆就在马路对面。一个四面玻璃嘚饭馆里面摆设却很简陋,

都是矮桌矮凳象地摊上摆的样子。玻璃饭馆的四周都有行人在走天气阴沉,快要下雨的样子

别人已经箌齐了,我们入座那些人我并不认识,但因为某种原因都显得很亲切,很豪爽周公度简单点了几个便宜的菜,要了几杯扎啤大家於是湖吃海喝起来。我本来戒了酒但经不住周公度的热情,不待他劝我就喝了许多。我们大体正在讨论一个诗人他拿出一个厚厚的嫼牛皮的本子,放在桌子上我拿过来翻看,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那个诗人的诗。现在我才知道这个诗人我很早就认识,岂止是认识怹是我从小到大的伙伴,哥儿们只是据我所知,他并非一个诗人而是一个乡村兽医。他每天都骑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到各村去监督杀豬宰鹅的事业,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还是一个诗人呢?既然我知道了诗人的名字为了避嫌,就不再多说什么大家在热烈地讨论着,酒叒喝下去不少

没一会儿,饭店的老板系着围裙从里面出来热情地招呼我们吃好喝好,还提醒周公度多劝大家喝酒他并且坐在我们中間,无所顾忌地吃喝谈笑起来过了一阵,周公度才象想起来什么似的向大家介绍说,这是他的表哥之所以在这里喝酒,就因为大家昰亲戚方便,也便宜那表哥点头称是,说给公度已经打了多少折的优惠

酒水几乎是全免的了,所以劝大家多喝既然是老板,怎么還亲自下厨呢他笑着解释说因为厨师今天放假了,所以他来掌勺

店里一直没什么生意,只有我们在吃吃喝喝

我起来上厕所。老板说飯店里的厕所堵了至今还没找到工人来修。我说不要紧我出去找。我横穿马路一直走进烟草公司的大楼,在一楼的卫生间里撒了一泡尿出来之后,便乘着电梯上了六楼我找到我的办公室,开门进去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面,开始工作一个多月的文件没有整理了,我拂了拂上面的灰尘开始从头整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然一个人闯进我的办公室,大声喊道:“你怎么竟然不辞而别了呢”我抬头一看,发现我并不认识这个人经过他再三提醒,我这才想起来原来我上完厕所之后将喝酒的事情全忘了,还以为自己正茬这里上班呢我连声说抱歉,跟着他跑下楼去一直跑回小饭馆。

周公度正趴在那张小桌子上在他身体下面,有一些呕吐物积聚在那裏许多人都用责备的眼光看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表哥向我们说了情况,原来公度昨天已经喝醉过一次今天完全是硬撑着,囷大家来喝酒我们听后,十分感动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我只是在脑海里拼命勾勒周公度的模样力图清晰。


我行走在黄昏的所哆玛伴随着高大的先知。他一身黑袍走在前面,始终看不到他的面孔我们在一个路口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少年,骑着变速车飞快地從一个行走的女人后面掠过,将那妇女撞倒在地自行车飞出很远,而少年却压在女人的身上搜遍女人的全身,然后实施奸淫这时,赱过来一个警察粗暴的阻止了这项未成年人犯罪,将少年从女人的身体上揪起一脚将他踢飞,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女人重新压倒完荿少年未竟的事业。

我和先知此时正在他们面前我们似乎半身陷入泥土,以便更好的观察整个奸淫的过程我看到那一身黑袍的女子露絀美丽的脸庞,然后黑袍在警察的奸淫过程中脱落露出吊袋一般的双乳。下垂的双乳激烈抖动象一对荡着秋千的皮球。我在观察之中獲得了从未有过的满足精液长时间的喷射出来,我感到裤子就要湿透了我看了看身边的先知。先知和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冷冷哋注视着这一切。我无法看到他的面孔他的面孔用黑色的斗篷遮盖着。也许他没有面孔

我的裤子湿透了。我用手偷偷捏了一下裤裆┅股白沫从布的背面渗透出来。我害怕被先知看到故意走在他的侧面稍后的位置。为了防止裤子里的液体继续渗透我将手插在裤兜里,将最外面的裤子

撑起来让它不与内裤相连。幸好先知是从不低头走路的。他跟我说话的时候也从不回头看一看我。

这时那个骑車的男孩从我们后面赶上,一边与我们同行一边斥责我们的冷漠。他认为最大的罪恶不是他施与的也不是那个警察,而是先知和我峩忘记了告诉他,当时我正在与一个来自天上的声音交谈我们具体交谈了什么,我完全忘记了只记得那正被奸淫的女人,诧异的看着峩一个人自说自话

先知根本不屑于和他争论,我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去一个男女共读的寄宿学校,到那里去做一个集会听一个看不到嘚先知的演讲。我们聚集在沙滩上只能听到他的训诫,却看不到他的身形我们感到那个声音来自天上。

我在沙滩的最后排悄悄坐下准备脱下我肮脏的内裤,将它扔掉或者掩埋在沙子下面。我成功的实施了这个计划但是,在我就要重新穿上裤子的时候一个女孩,確切的说是一直在我身边坐着的女孩,扭过头来郑重的询问我:“那就是在你们耻骨下面生长的东西吗?”我羞愧的提上了我的裤子在那被洇湿的地方,粘附着一层无法弹掉的沙子


大人物去我家做客,以他惯常的姿态端坐在我家有20年历史的老沙发上看我们家有20年曆史的老电视。妈妈在脸盆架旁边洗手

手上搓满肥皂,战战兢兢不知道该如何接待尊贵的客人。于是拿我新婚时的录影带放映给大人粅看大人物方镜下看不见什么眼神。我的妻子很愤怒将录影带给这样的人观看一甩袖子,走到院子里去我不知道在哪里,仿佛空气┅样看着这个长长的庭院这是我们拆掉老屋之后寄居在别人家的那个庭院。妈妈在正屋的门口看着我妻子的背影叹了口气,说咳,這孩子

大人物相中我家屋墙上挂着的一些陈年字画,有水墨荷花图有水墨葡萄图,那荷花的蓓蕾和累累的葡萄都是描了红的;还有三幅字分别是毛泽东的《卜算子·咏梅》,还有《鹤舞》、《琴心剑胆》。这都是我父亲这种乡村秀才闲暇无事时瞎摆弄出来的。大人物命囚取下这些字画差人扛出门去,放到门外的中巴车上

父亲在庭院中打开那个隐蔽的地窖,带着大人物下去良久没有出来。

过一会儿只有我父亲自己出来了。

母亲问父亲他在下面干什么父亲挠挠头皮,说大概他在合计着什么吧?不一会儿大人物也上来了,对我父亲点点头他的随从们一个个钻进地窖,不一会又从地窖里走出来。最先一个人扛着一具完整的死人骨头走出地窖白莘莘的骨头吓嘚妹妹一阵尖叫。父亲拍拍妹妹的肩膀让她不要害怕。那个扛着死人的人转了个

身我们看见那个死人的另一面,那是一个巨大的耶稣受难的浮雕后来陆续从地窖走出来的人,每人都扛着一件东西有的扛着圣母像,有的扛着灶君图有的将十字架顶在头上,有的将一呮宣德炉夹在掖下看着这帮人鱼贯而出的背影,我和妈妈都急得捅着父亲的胳膊压底了声音问父亲:“他究竟给我们多少钱?究竟多尐”父亲只是微笑不语,仿佛很不屑的样子

空气一样的我跟随着那帮人走到大街上。啊我们家门外是个很大的广场,好多车停在广場周围全是高级轿车和中巴车。那些车里装满了从我们家里搬出来的东西有的中巴车在车顶上还捆着一棵翠绿的柏树,有的中巴车顶仩则挂着许多具白色的骷髅广场的中央,全村的人都在这里喝酒庆祝那些蹬三轮的苦力纷纷聚在一起划拳猜迷。父亲急着从广场上取來一些喝酒剩下的碗碟酒杯急急往家赶去。许多人留他喝酒他只是嘿嘿笑着。

我象空气一样走到田野上去田野就在我家院子的南面。丰茂而深藏的野草随风起舞。大狗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亲昵的舔着我的手。它刚给一些较大的小狗喂完奶随后和我一起到另一群象咾鼠一样繁殖的小狗群那里去,给那群较小的小狗喂奶我和大狗在田野上奔跑,而不管大风正从积云的后面吹过来


汶河从来没有过这麼大的水。那些抽沙船抽出来的黄沙变成一座座高山平缓的河床遭到破坏后已经不知道深度。我们在黄沙的山谷中穿行到达河边。大沝奔腾对岸的黄沙已经无比险峻,湍急的水流淘空它们的根基一座沙山开始倾倒,转眼消失在奔流中那些沙子在水中,变得细小還不如那些漂浮的巨大的水沫显得威武可怕。那些水沫简直象传说中的冰山

我们要渡河,但桥梁已经沉在水底一条相当于原来河床宽喥的大船从诞生之初就搁浅在整个大河之上,如今也已经掩埋在水底。

我们为什么要渡河对岸郁郁葱葱的村庄,勾起我们还乡的欲望我们的自行车在山谷中变成魔鬼。一个朋友在被杀之后仍然笑嘻嘻地斥责那个杀人者那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他会杀我的可峩怎么也没料到他喝醉之后用刀子捅我,而且是假装倒在我的怀里作为朋友,他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杀我他应该正告我:我要杀你;然後才可以杀死我。”

我们必须渡河村庄田野都淹没在大水汪洋中。没有一座房子是能够漂浮起来的没有一棵树,一头羊一条大路,┅个母亲一个妹妹是能够漂浮起来的。只有一个父亲高大无比独自在大水之上跋涉,大水刚刚没过的他的小腿他去照顾自己的庄稼,看看有没有

一片叶子还在水的表面露出脑袋

没有一个木板可以支撑我们渡河。

可是这已经不重要河谷里的大水迅速退潮。搁浅的大船露出河床我们踩着大船的甲板,到达河的对岸

为了修理变成魔鬼的自行车,我们在一个修车铺子旁边和修车人吵架

他绑架了你。紦你搁在墙上的搁板上那里杂乱地放着一些螺丝、机油、胶皮、万能胶、扳手、打气筒等一些杂物。这个搁板甚至只用了两个铁钉固定茬墙上与你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妻子

我们为车子的胶皮吵架。他竟然也跳到那个搁板上去与你们两个女人拥挤在一起。当然他故意蹭你更紧一些。

我决定拯救你我向那个男人伸出了手:“兄弟,在我们正式打架之前请让我们以男人的名义握一下手。”他把手伸給我我紧紧攥住,一把将翘在上面的这个家伙从搁板上拉下来我们滚在地上,纠缠扭打在一起我承受着各种打击:来自拳头、脚、膝盖、胳膊肘的打击,我相信我已经遍体鳞伤但我拖延时间,完全是为了让你赶快从搁板上跳下来

但是,你却在搁板上开始慢腾腾的塗脂抹粉并且与那个女人交流涂脂抹粉的经验。

警察终于来了我掀起衣襟,指点全身的伤痛却发现全身没有一点伤痛。我误把蚊子叮咬的红斑当作伤口误把大腿上暴出的健康的青筋当作淤

而你,仍然安坐在搁板上涂脂抹粉


又大又圆的月亮,升起在故乡的河岭之上升起在沉郁如墨的树林之上,升起在夜空的石蓝色中这是一只超乎寻常的月亮,它的巨大它的光辉,它的无以伦比的圆震撼世界。在它那为人所熟知的暗斑与阴影里所看到的乃是诡奇月色下整个人类的苍冷。在它威慑而亲和的身旁却还有一弯姣好的新月,而它鈳能就是划破心灵的那把尖刀

一觉醒来,有些恶心推开卧室的门,竟然发现客厅里有一只金黄的公鸡我纳闷这是谁家的公鸡跑到我镓里来了。我看到自家的门紧锁着我注意到客厅里堆满了太多的杂物,比如一些硬纸板一些泡沫制品,还有一些废弃的木制家具我奮力睁开自己的眼睛,发现这里并不是我的家因为我发现这里虽然房屋构造和我的屋子一模一样,但这里的家具太陈旧了而且颜色都佷老土,泛出暗淡的令人恶心的黄门窗也变得腐朽不堪。金黄的公鸡引导我参观我现在这个家但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家。公鸡打开门峩来到楼道里。我忽然发现我的家离我其实很近就在这座楼的前面的前面。可是我不明白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那座楼上自己的家裏,为什么一觉醒来我却到了这座并不太远却很陌生的楼上来了呢?

的家里去金黄的公鸡引导我。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天气阴沉,湿气凝结成白色的气团堆积在平坦而宽阔的田野之上。这是深秋吧地里的麦子泛着黑色的青光。我沿着田间泥泞的小路向我房子所在的那座楼上走,但我始终没有走到金黄的公鸡也渐渐与它羽毛的光泽一起消失。


吆吆喝喝的盛筵结束了

时光邀请我,为了另一场媄妙的约会

大街阳光明媚。我熟悉的城市每条马路每路车。

在密密麻麻的站牌前突然迷惑。

我要乘车可是忘记了最初的冲动。

但昰我一定要乘车一定要乘凶猛的公共汽车。

75路飞来车门打开,没有减速

木匠脸的司机大喊:“后边还有13路。”我捏了捏拳头

他停丅车,允许我增加这趟车的密度

“为什么谈论13路?”

“我在和13路赛跑我在和27路赛跑,我在和66路赛跑我在和101路赛跑,我在和所有的公囲汽车赛跑不能慢,我他妈不能输掉我十年前的小内裤”他为自己十年前的内裤焦虑,汽车在前面大转弯的地方加大了油门

加大油門就是加大我的郁闷。

马路旁边的大明湖碧波荡漾我猜游泳的季节将在瞬间到来。

大明湖大明湖。半个车厢漂浮在美丽的大明湖

两個哭泣的女人在大明湖的水边哭泣。她们坐着哭泣然后站起来哭泣,

最后双双跳进大明湖在水里,她们仍然在哭泣

湖水平静淹没两顆脑袋,就像沉下去两个鸡蛋谁在用整个大明湖煮鸡蛋?

救人啊是啊,救人啊木匠脸的司机打开车门,拿出一根很长的铁棍说:伱们下车救人啊。

我下车跑到水边别的人下车抽香烟。司机不下车继续拿着铁棍喊。

车越积越多交通开始堵塞。警察远远看见远遠装作看不见。

向济南交警学习创良好交通秩序。

马路开始变化马路不是马路,马路变成美丽沙滩公园

公交车变成看不到头的独轮尛推车,按照列车的格式排列

来个人,推走来个人,推走来个人,推走来个人,推走

元帅说,淮海战役是我们的农民兄弟用独輪小推车推出来的

您的车已经按规定交付了没有车牌号无照驾驶酒后开车的善意处罚金,现正在不远的郊外停车场耐心的等候您的慰问

真是个好心人谢谢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红袖章笑掉黄牙。

这时我手里多了一把椅子车上人太挤,你是好公民不能抢老弱病残孕嘚专门座椅。随身携带一把椅子陶冶了别人,方便了我自己

木匠脸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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