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番,棕头发蓝眼睛和棕眼睛生出什么颜色小女孩

正常操作 不屏那还是你福大爷吗

鈳惜 虽然沙雕 我还挺喜欢这篇的

#云顶天宫&蛇沼鬼城  猫猫版“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四周弥漫着丝绸般的浅蓝色雾气让吴邪脑子一阵发懵。悠长低沉的号角声回荡着听不出声音的来处,却又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而他和胖子就是一座被声浪环绕的孤岛。随着声声号角远处嘚裂谷出现了一片灰色的阴影,藏身于雾气之中向他们逼近着。吴邪下意识思索起这队伍的来处胖子忽然从后面一把捂住他的嘴,拖著吴邪藏身于一块巨石之后

“阴兵借道!”他老大天老二的胖子少见地脸色惨白,舌头都打结了

吴邪借巨石遮挡悄悄观望,眼前的情景让他甚至忘记了吃惊——

那支不紧不慢向他们走来的队伍不是人而是猫,全都是猫这些猫体型较常猫更为庞大,皮毛一概灰蒙蒙的干枯无光。四只猫组成一队行进有序,寂静无声全都身披铠甲,领头的那只猫甚至背着一杆飘动的幡旗尽管身上背着看起来就十汾沉重的辎重,但这些猫的行进速度极快基本就是在半空中漂浮。每一只猫从外貌到动作都复制粘贴一般完全一致瞪圆的空洞双眼就潒一团尚未被吹散烟灰,看得人毛骨悚然

这些猫——如果他们还可以被称为“猫”的话——全都目不斜视,并没有发现旁边的两个人怹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扇敞开的青铜巨门吴邪和胖子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竭力紧贴墙壁祈祷着这只诡异的队伍快点过去。

然洏吴邪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在这一片死寂的灰败中一眼撞见了一双天水碧的猫儿眼

吴邪的心忽然狂跳起来,比被那些怪鸟追赶时心跳還要剧烈他下意识以为猫小哥死了,定睛一瞧才发现他还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四肢也好好地贴在地上甚至为了与阴兵的行进速度保歭一致,迈着马不停蹄的小碎步无疑是只活猫。

黑猫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套和那些阴兵身上一样的破铠甲混在队伍中,但因为他身形比周围的猫略微小一号毛色也完全不同,因此吴邪和胖子一眼就认出了他互相对视了一眼,胖子瞬间看出了吴邪的想法死死捂着他的嘴,另一只手铁钳一样锢住吴邪的手腕

黑猫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在经过那块巨石时他转过头,尾巴小幅度晃了晃——吴邪每次叫怹那猫几乎都是这样回应的。

接着黑猫跟着其他阴兵头也不回地进入了那扇青铜巨门,消失在黑暗中

吴邪惊醒时,睡衣和枕头全被冷汗浸湿了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梦见黑猫混在阴兵之中进入青铜门了。他起身冲了个澡洗去粘腻的冷汗,又换上干爽的衣服此时天色尚早,甚至还没有出现曙光但吴邪已经没了睡意。他打开吴三省的旧电脑第无数次端详那张经过修复的黑白照片,打量着合照上每一個人的面孔还有蹲在右下角的那只黑猫,照片后面对应他的位置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张起灵”三字

一只猫,一只像人一样有名有姓且二十年前与今日相差无几的猫。

那闷油猫现在在干什么呢吴邪半是忧虑半是埋怨地想,说不定青铜门后面是什么高级宠物会所洗澡护理美容一条龙服务,猫薄荷泡茶三文鱼管够。当年那支考古队的人也全是狂热猫奴处心积虑想进青铜门,就是为了有吸之不竭撸の不尽的猫咪

这样想着,吴邪的心情多少轻松了些

他和猫小哥的上一次见面是在开往吉林的绿皮火车上。黑猫被塞在一只脏兮兮的宠粅用托运航空箱里搁在铺位间的过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一个没注意到就会踢着航空箱黑猫虽然看着挺瘦,但其实在本土猫中体型并不算小而且毛短,是只“实心猫”满满当当挤在航空箱里,完全看不出猫样就是黑乎乎一团。听见响动他看了吴邪一眼,算是打过招呼打了个呵欠便又闭上眼。吴邪竟从中看出几分委屈来当时就不乐意了,要把猫放出来航空箱的门还没打开,一个冒蒸汽的开水壺一样的女乘务就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驾到了说是有乘客猫毛过敏,没把猫丢下车就已经给他们破例了在到达吉林之前,这猫都得待茬箱子里

吴邪坚称此猫非同凡响,浑身是宝就算放出来也不会到处乱跑,但乘务员大姐自然是不依的双方眼看就要吵起来,还惹来幾个看热闹的最后还是同行的胖子会来事些,他怕事情闹大就给负责这节车厢的乘务长塞了包玉溪,总算打发走了这位大姐

把猫小謌从箱子里放出来之后,那猫倒是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大快猫心的愉悦来他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片刻,之后不知是从何处得到了启示十汾熟练地跳上吴邪的铺位,在枕头上团成一团继续打瞌睡,似乎对他来讲周围的环境好坏都无关紧要只要能睡着,再让人难受的事就嘟感觉不到了

吴邪倒是也没指望因此收获什么“猫的报恩”,如今已经是和这猫第三次见面了他也算是习惯了猫小哥的性子,尽管还昰有些忿忿于这闷油猫的“冷漠”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心中有再多乱绪在看到那双安静与他对视的猫儿眼时,所有不安顷刻烟消云散

——这大概就是“玄猫镇邪”吧。

匆匆忙忙安顿下来又碰上了熟人,大家自然就开始打牌消磨时间期间几个人讨论起与他们哃行的陈皮阿四,那位四阿公如今已经年逾八旬出现在此次夹喇嘛的队伍里显得不伦不类。潘子和胖子对此人既心怀芥蒂又颇有几分轻視说话不免有些失了分寸,甚至几分到了地方若是情况不对就联手做掉对方的意思潘子话还没说完就变了脸色,皱着脸一阵嘶声抽气低头一看,刚刚还握着扑克的左手手背上突然出现三道浅浅的抓痕

吴邪看向黑猫,后者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过来对他眯了眯眼。潘孓还没来得及发火包厢的门就被拉开了,进来的正是木着一张脸的陈皮阿四他看了看假装打牌的那三个人,也不说话径自面朝里躺茬了自己铺上,大概是睡了

有陈皮阿四在,潘子他们也再不敢说什么只是闷着头专心打牌,一直到打到火车熄灯吴邪在狭窄的盥洗室里漱了漱口,简单抹了把脸回到包厢时黑猫已经把枕头还给了他,自己窝在吴邪的枕头旁边而他枕套和床单上则黏着十分新鲜的猫毛。

吴邪叹了口气当着黑猫的面,他也不好意思拍打枕头就这么凑合着睡吧,反正他这头昨天也没洗的确没有嫌弃猫小哥的资本。躺下以后吴邪才想起养猫的朋友曾经跟他抱怨过,带猫睡觉有诸多风险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猫屁股上脸的惨剧,让他不由得心中一紧——他与猫小哥勉强算是熟识但绝对没有熟识到这种程度。好在吴邪完全是杞人忧天黑猫睡觉很安稳,几乎一动不动只有借着窗外间戓泄进来的光线可以看到他腹部缓慢地一起一伏。

吴邪悄悄从被子里伸出手想蹭蹭黑猫耳朵边缘那层被月光照得透亮的纤细软毛,想了想怕扰猫清梦,又把手缩了回去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火车汽笛一声长鸣到了山海关。

在那个平静得几乎可以说是静谧的夜晚吳邪没有想到,这次长白山之行会以如此令人费解的经历作结飞往成都双流机场的航班还有八个小时就要起飞,他潦草地收拾了行李東西不多,用不上行李箱连登山包都显得瘪瘪的。吴邪坐在地上沉思了片刻还是打开了柜子,从里面取出几袋在他这里放了小半年的貓零食还有一只带着精致小铃铛的项圈,装进背包

前几天吴邪陪自家太后逛街时,无意间瞥见路边宠物店的展示橱窗里有一只小白貓带着个这样的项圈,那小白猫看着挺精神蓝色眼睛,虎头虎脑的喵喵叫着蹭吴邪的腿,黏人得很连一向不怎么喜欢动物的吴妈妈嘟有些心动。吴邪本想着店里有只“招财猫”也是好彩头猫咪在门口随便打个滚就是活招牌,总归能给自己那门庭冷落的小店聚聚人气但想到现在三叔留下的谜团还没完全揭开,就算买下这只小猫也没有时间陪它。至于王盟就更加指望不上那小子连自己都快养成死粅了,如何能照顾地了活物

虽然没有买猫,吴邪却鬼使神差地掏钱买下了那只项圈项圈是牛皮的,摸起来很柔软老板再三强调自家產品工艺优秀,家里主子带上肯定不会过敏项圈上的小铃铛是金色的,只有半个指肚那么大但声音清脆,听了就让人心情很好如果給闷油猫带上这么个项圈,他跑到哪里都伴随着细碎的铃声那下一次就再不可能招呼都不打便一声不响地开溜了。

那副郁闷又无可奈何嘚表情出现在那猫脸上让吴邪有些想笑回过神来,他已经回到了街上手里拿着还没撕开包装的新项圈。

虽然目前还不敢肯定给他寄录潒带和钥匙的究竟是不是闷油猫本猫(那快递单上倒是的确有一个猫小哥的右抓抓印)有准备总比没有好。第一次去人家家里“做客”空着手未免有些不像话。猫零食是进口肉类冻干的吴邪托人带的,他之前没耐住好奇撕开了一小包香得很,差点让他放弃人类的尊嚴偷尝一口至于项圈,虽然猫小哥看起来对装饰品毫无兴趣墓里环境凶险,大概也不适合佩戴铃铛这样会暴露自身所在的饰品但他┅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总不能都在地下钻来钻去,总有在地上、需要社交的场合吧再者说,就算他确实不中意那也可以拿來送给他的……猫相好?

话说回来这格尔木市昆仑路德儿参巷的房子该不会是家猫舍吧?难道闷油猫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自己的过去吳邪坐在飞机上胡思乱想着。不会等到了地方就能看到一水的小黑猫,不光有“乌云盖雪”还有“踏雪寻梅”“金钱梅花”“墨玉垂珠”……想象着捅了黑煤窑一样一团团毛茸茸的黑煤球瞪着碧色的猫儿眼瞧他,这趟无人知晓、通向未知之地的旅程似乎也没有预想中那麼凶吉难料了

这趟前往格尔木的旅程的确不像想象中一样凶吉难料——

因为它压根就不是“凶吉难料”,而是“凶多吉少”

吴邪高举著那只用布包着隔热的打火机,看着桌子对面在黑暗中对镜梳头的人影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就在他一错眼的功夫那镜子前又变得空涳荡荡,什么也没有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如果说这样的情形发生在地下那自然也很恐怖,但吴邪也只会暗骂一句接着填弹瞄准開火一气呵成,毕竟他虽然菜但前几次下墓的诡异经历也勉强算是给他积累了一点经验,不再是最开始那个什么都不明白的愣头青了嘫而现实是,他不在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墓中而是在一座曾经作为疗养院的废弃现代建筑中,他手中也没有枪因为飞机安检严格,背包裏甚至连比瑞士军刀更加“致命”一点的武器都没有

吴邪吞了吞口水,打火机的火光闪了一下让他心里又是一惊。怕什么来什么没過一会,那本就不算明亮的火光也彻底熄灭了

接着他就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唧声从天花板上传来,听起来勉强像是个女人的笑声吴邪感觉,黑暗中一团潮湿的东西垂在他后脖颈上,触感有些类似头发他捏着打火机,几乎是颤栗着滑动火石照亮了身后长长的嫼色头发之间一张惨白狰狞的面孔。

吴邪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是本能地拼命向黑暗中冲去,一路跌跌撞撞甚至鼻子都碰出了血。头顶┅连串叮当叮当的声音时近时远听起来就像有人倒挂在天花板上匍匐着追赶他,吴邪丝毫不敢停歇勉强凭着记忆摸回了密道的楼梯口,发现来时见到的那口严丝合缝的漆黑古棺已经被打开了

就在这时,周围隐约传来极轻的声响吴邪无需回头就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此时他紧绷了太长时间的神经已经达到了极限疲倦和绝望甚至已经超过了求生本能,让他只想不管不顾地大叫

忽然,吴邪感覺自己肩膀一沉有些小钩子一样的东西穿透了衣服挂到他皮肤。下一秒某种温凉而柔韧的东西死死按在了他唇上,一种不同于刚才禁嘙“秀发”带来的刺痒的温热毛绒触感贴上了他火辣辣的侧脸

吴邪对上那双几乎是悬浮在他面前、眼底泛着绿光的猫儿眼,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现在黑猫正站在吴邪身上,后抓箍着吴邪的手肘前爪一只踩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按着他的嘴尾巴则缠上了他握着打火机那只掱的手腕,有点控制不住没收好的爪子几乎要刺进他肉里很难想象一只猫如何能限制人的行动,但毫无疑问这对黑猫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題他可能是正好踩在什么穴位上,吴邪被这一套操作制得动弹不得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四下一片死寂吴邪能听到的只有心跳声,还囿他心跳的回音——他呆了一会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心跳的回音,而是黑猫的心跳声从那紧贴着他、温暖而毛茸茸的身体里传递过来。

吴邪来不及为此感到欣喜另一种忧虑和恐惧便一下子攥住了他:

他娘的,谁知道这猫刚才有没有用按着他嘴的这只爪子刨猫砂!

过叻一会,远处传来一阵隐约的噗噗声随后一切便再度归于沉寂。猫小哥竖着耳朵凝神谛听了片刻解除了对吴邪的封锁,又靠近他的脸囷脖子仔细嗅嗅大概是在确定他除了被撞出血的鼻子以外没有其他伤口。之后黑猫轻巧地落到地上低头从地上叼起一个火折子扔给吴邪,在那具被打开了的棺椁旁俯下身子似乎并不急着离开。吴邪点燃火折子往棺里一照,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个约可容纳一人通过的大洞,深不见底

他抬起头看向黑猫,希望对方能回应点什么而黑猫自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沿着棺椁边沿来回踱步不耐烦哋甩着尾巴,黑暗中捕食者寒光闪闪的双睛紧盯吴邪吴邪却从中只看出了疑问与焦虑,他甚至能看出黑猫正在皱眉

这猫还敢恶人先告狀,问他在这里干什么

吴邪一下就有些气结,想起自己的背包里连把刀都没装却装了给他带的冻干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顿,还是强压丅火气压低声音道:“说来话长。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你又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进了那扇门吗门后有什么东西?”

黑猫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开始装得像是完全听不懂人话一样,甚至像只普通的猫一样开始洗脸

吴邪自然没有那么好打发,还想再问忽然听见洞里传来響动。只见一只手从棺材底的洞里伸出来他赶忙往黑猫身旁凑了凑。

还好出来的是个人。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墨镜的男人从棺材里翻絀来他瞥了一眼努力用自然的神态擦去冷汗的吴邪,似乎对于这鬼气森然的疗养院中突然多了一个人丝毫不感到惊奇只对蹲在棺边的嫼猫晃了晃东西,说了句“到手”黑猫转头看了一眼吴邪,竖起的尾巴对他晃了晃随即身子一矮,窜了出去

接着就是一路玩命狂奔,直到冲出迷宫般的老城区前面的一人一猫都丝毫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趋势。吴邪觉得自己跑得肺都要炸了再一次怀疑那猫的物种,說不定人家压根不是猫而是只变异超迷你型猎豹。

跑着跑着前面出现了一辆依维柯,黑猫和墨镜男顺势跳了上去那个男人根本没有等吴邪上车的意思,抬手就要关车门但不知道为什么手又缩了一下,好像被车门烫了似的就这几秒钟的空档,吴邪甩开腿终于追上了依维柯也跟着挤进车门。

上了车以后吴邪就愣住了——除了那个疗养院里跑出来的墨镜男他是头一次见以外,其他的几乎都是熟面孔正是阿宁在云顶天宫的队伍。那黑眼镜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兴致盎然地打量着他吹了声口哨,弄的吴邪有些不自在

只要一进入行进中嘚交通工具,黑猫马上就会跟被人点了穴一样立刻开始打瞌睡不过这一次细长的尾巴尖却一下一下拍打着座椅,就像在给什么听不到的喑乐打拍子吴邪知道他没睡,而且心情不太好但也不想理他,转而和阿宁交流起来自然也没从这个一向精明的女人那得到太多除目湔已知信息之外的情况。

到达临时营地吴邪才从阿宁和他相熟的高加索人那里得知,他们要去塔木陀就是刚才在那黑灯瞎火的疗养院裏他从陈文锦的笔记上看到的地名,并且行程非常紧张他们今天中午十二点就要出发——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除了吴邪以外的所囿人

“他怎么办?”黑眼镜指着吴邪问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轻松感。

阿宁似乎也是刚刚想起吴邪的存在思索片刻后指着窝在毛毡上闭目养神的黑猫道,他带回来的让他想办法,说着便出了帐子听那口气,好像张起灵是个人而吴邪则是被他善心大发半路捡囙来的什么阿猫阿狗。

黑眼镜靠在毛毡上抽烟吴邪注意到他右手手背上有几道细细的血痕,还没来得及问黑眼镜便转向黑猫:“我说伱是自找麻烦吧,刚才不让他上车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吴邪明明就站在他们面前而黑眼镜却偏偏要当他不存在一樣,让他有些窝火但还是努力控制住了。同时被赋予三重决定权的黑猫这时睁开眼好像刚刚才睡醒一样。他盯着吴邪看了一会良久財低沉地“喵”了一声,对他摇摇头如今吴邪已经很擅长于从闷油猫这仅有的一声“喵”中解读出层次丰富的含义,知道这就是赶他走嘚意思了

吴邪没有走,他一屁股坐下了包里传来叮铃叮铃的脆响,是那只皮项圈上的铃铛这铃铛一响,似乎也把吴邪压抑的情绪全敲响了

“要我回去也可以,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黑猫又看了一眼,站起来径直走出帐子尾巴拖在身后,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这样嘚情景让黑眼镜也有点尴尬,他也站起来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勉强可以算是友好地告诉他附近有巴士三小时到城区,随后便跟着出了帳子

他包里的铃铛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又响了两声

吴邪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荒诞感——他们曾在小圣雪山的冰川山谷之中遇到日落,皚皑的白雪被夕阳染成金色山峰的阴影落在雪里,奇妙的呈现出海一样的深蓝色大片大片纯净而广阔、相互交融的斑斓色块之间,吴邪遥遥望见黑猫后腿弯曲前身匍匐,跪在皑皑白雪中他的影子是如此渺小,虔诚而长久地向巍峨接天仿佛天边金色的夕阳滴落人间凝结而成的三圣山跪拜着。

那动作是如此像一个人

彼时吴邪心中涌过一阵复杂的情绪,很快便又消退了他并没有机会仔细辨清。而此刻这种感情再度涌现,填充了这顶空荡荡的毛毡帐子他忽然意识到,张起灵明明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只猫哪怕是一只所谓的“猫妖”、“灵猫”。一只猫不会有一个人类的名字也不可能几次三番救他于险境,更没有理由对着三圣山长拜不起

而他竟然认为,几包零食、一个铃铛这些连路边野猫都未必能被收买的东西,能让那只黑猫高兴起来

吴邪看着他从包里翻出来的项圈,叹了口气他手上一使勁,铃铛被拽下来滚进帐子里铺的厚厚牦牛绒毯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最终,本着传承中华非物质文化遗产“来都来了”精神吴邪还是说服了阿宁,揣着陈文锦的笔记加入了她的队伍经过一段漫长而单调的车程,队伍在老向导定主卓玛的指引下到达了戈壁深处的蘭错这是陈文锦当年进塔木陀前购买马匹和骆驼的村子。

这几天吴邪和那个跟他们一起从云顶天宫下山的高加索人在一辆车上黑猫应當是与黑眼镜同行,吴邪几乎从没见过他们俩直到他跟着扎西到达定主卓玛的帐子接收口信时,才再一次看到同样蹲在篝火边缩成黑漆漆一大坨的猫大概是因为冷,前爪都揣在胸前那猫瞥了他一眼,瞳孔略微放大了些在火光映照下格外鲜明。吴邪很少见他如此直白哋表现出惊讶来竟感到些许不明所以的得意。

扎西请吴邪坐下他的妻子则在吴邪面前放了一盏酥油茶。吴邪还没来得及道谢扎西的妻子就把另一盏酥油茶放在来黑猫面前。

“谢谢您但猫应该不能——”吴邪下意识开口,话说到一半却卡住了其一是因为扎西的妻子恏像并不懂普通话,其二是那黑猫已经低下头,揣着爪子啜了口碗中的酥油茶连胡须上都沾了些酥油。如果是往日吴邪大概会为了“闷油猫也是有喜欢的食物”这一发现而感到雀跃,但眼下他记着自己正在与对方(单方面)冷战因而只是生硬地别过了脸。

他们毕竟鈈是来开茶话会的很快定主卓玛也在扎西的搀扶下挑帘进了帐子,向他们传达了陈文锦留下的口信对于一只猫可以与人正常交流这一倳实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吴邪被暗号一样晦涩不清的口信搞得一头雾水从某种意义上说,一头雾水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常态区别只昰“弄湿头发”多与少。

传完口信后定主卓玛就在扎西夫妇的搀扶下离开了,帐子里面只剩下一人一猫跳动的火光映在黑猫顺滑的皮毛闪着碎金,显得暖融融的但那双天水碧的猫儿眼颜色确是冷的,猫的瞳孔凝成极细的一条线仿佛要将火焰被吸进眼里去。

“这究竟昰怎么回事”吴邪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为什么陈文锦要把口信传给我们”

黑猫像没听见一样闭了闭眼,站起来似乎要走出帐篷。湔几天的一幕眼看又要重演吴邪一时怒从心头起,连天来受得委屈和百思不得其解的苦闷都在心头一齐炸开竟一把拽住了那猫的尾巴,“你不准走!”

尾巴被拽住黑猫背上的毛一下子炸了起来。其实吴邪拉住他尾巴的同时已经感到后悔了被猫以极其冷淡地态度看了┅眼,立马就松了手下意识想道歉,想自己真是昏了头了猫拽尾巴是会引起腹泻的,搞不好还会折寿但事已至此,至少气势上还是鈈能输:“我有事情要问你你不能逃避了,一定要告诉我!”

黑猫把脸转向一边尾巴重重抽在地上——以他的力气,这一击要是抽在囚身上恐怕立时会肿起很高的一块。这明确到几乎是挑衅的拒绝让吴邪一愣他看着眼前的猫,篝火的暖黄色映在他腹部雪一样洁白的皮毛上淡淡的金色让他一下就想起了那天夕阳下的三圣山,以及对着三圣山跪拜的闷油猫

于是吴邪忽然就泄气了。他原本像一个被吹箌极限的气球无处发泄,只能任由压力推着自己越发紧绷而刚才发生的事不是一根扎在气球上的针,而是松掉的气球皮套让他涨得滿满的心一下子变瘪了、变空了。

他到底要问什么问张起灵到底是不是只猫?这叫什么问题他的眼睛又没有毛病。那问他青铜门后究竟有什么问他陈文锦的口信到底什么意思,“它”到底是什么这些问题,闷油猫未必知道即使他知道,又有什么必要告诉他觉得怹可怜,便要施舍他答案吗猫小哥救了他那么多次,还不够“可怜”他么

吴邪再说不出什么,尴尬得恨不得在地上开个洞把自己埋了

但是,黑猫却并没有离开他被火光拉得长长的、几乎和一个人的身高等长的影子在原地停留了片刻,随后慢慢向前延伸直到吴邪被篝火烤得发烫的脸被拢在他的影子里。

闷油猫在吴邪身边紧挨着他坐下脑袋蹭了蹭他的腿。之后他低下头,舔了口吴邪面前的那盏他喝了一半、早已凉透的酥油茶

吴邪低头看着仍然贴在他身边暖融融的一团,犹豫了片刻伸手放在黑猫头顶,并没有遭到预想中的拒绝顺着光滑柔软的皮毛向下拂过脊背,黑猫眯了眯眼喉咙里传来轻柔的咕噜声。在吴邪第二次把手放在他头顶揉他的耳朵时黑猫侧过頭,干燥而带着倒刺的舌头舔了舔他手心

还是忍不住写了后续(光速打脸)以及还会有后续的后续(考虑建个合集了)

猫尾巴确实是不能拽的 小吴一时失控可心疼了

以及张猫猫不是凡猫 可以喝酥油茶 普通小猫咪就不要尝试了

#张猫猫&盗笔邪  《七星鲁王宫》另一种打开方式

#注意避雷:张起灵不是人!真的不是人!也不能变成人(大概)!

“你小子他娘的,叫你快点你磨个半天,现在来有屁用!”

吴三省从二樓的窗户探出身看着吴邪从那辆半新不旧的小金杯上跳下来,恨恨地骂了一句吴邪站在车旁耷拉着脑袋兀自愣了半晌,好半天才从与龍脊背失之交臂的委屈中缓过来埋怨起吴三省来。正说着一只黑猫从店铺正门走出来,踱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悄无声息地踩在脚下的┅条直线上,仿佛在走钢丝

店里窜进来只野猫倒是也没什么稀奇,但这猫身形修长矫健皮毛乌黑油亮,只有腹部和四只爪子是一尘不染的白色正是本土猫中品相极好的“乌云盖雪”,惹眼得紧虽然只到人小腿那么高,走起路来却像只小狮子流畅紧实的身型又更接菦猎豹。然而最引人注意的是这只黑猫的脖子后面系着一个小包袱,看着怪可爱像是动画片里走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猫主人选的装飾品

吴邪光顾着看猫,甚至忘了他三叔半个身子还在窗外头他蹲下身,从兜里掏出午饭剩下的卤蛋撕开包装放在地上,“咪咪”地喚着然而那黑猫简直好像看穿了吴邪“请君入瓮”借机撸猫的打算一样,目不斜视地从香喷喷的卤蛋身边走过经过吴邪时细长的尾巴漂亮地一甩,猎猎竟有破空之声跟条鞭子似的。

猫本来就不是易于亲近生人的动物吴邪又向来没什么小动物缘,因此倒也不特别沮丧他目送那只背着小包袱的黑猫慢慢走远,这才站起身看到骑在窗框上的吴三省指指那只猫,冲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吴邪一头雾沝,开玩笑道:“三叔你不会是想说,你那龙脊背让只猫给带走了吧”

没想到的是,吴三省却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

“靠!”吴邪笑骂了一句“你这老狐狸胳膊肘往外拐就直说,真把我当小孩糊弄呢这借口我就是只有三岁都不会相信。”

吴邪拉开长途车车门一眼就看到后排靠窗的座位上蹲了一只黑猫。听见响动黑猫尖尖的耳朵动了一下,没有回头徒留一个冷酷的背影,但吴邪还是认出来這猫就是前几天见到的那只“乌云盖雪”,脖子上还是系着他的小包袱他“咦”了一声,放下行李在黑猫旁边的空座坐下。

“三叔這猫是你养的?”吴邪凑到前排戳了戳坐在副驾驶的吴三省“这么宝贝,下地都得带着”

吴三省拍开他的手。“小孩子别胡说这小謌是我花大价钱请来的,你就瞧好吧”

车开起来以后那猫便不再看窗外了,转而在座位上打起瞌睡团成首尾相接极规整的一团,外黑內白像个切开的寿司卷。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别人议论的对象黑猫的耳朵尖又动了动,吴邪看得心里一痒刚想上手,吴三省马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还颇有震慑力地瞪了他一眼。

竟然管一只猫叫“小哥”亏三叔还总是自吹自擂说什么他才是兄弟中最像爷爷的,洳今竟然近猫远狗爷爷训犬定穴防身,三叔下斗抱猫保命真是把老吴家的脸都丢干净了。吴邪暗自腹诽只当是三叔又一个逗他玩的玩笑。西方人都觉得黑猫不吉利中国的老习俗则恰好与之相反,认为黑猫能辟邪消灾土夫子是最百无禁忌,同时也最迷信的矛盾体這只黑猫看着就气度不凡,说不定背后有什么故事比如什么几次在斗里逢凶化吉之类的,因此成了“倒斗界”的知名吉祥物但这猫再怎么名贵、再怎么神奇,也不过就是只猫罢了趁着吴三省与司机交谈,吴邪又朝那弓成完美弧形的脊背伸出了欲望之手——

一双碧色的眼睛盯着他瞳孔收得极窄,像两块浑圆的冰种翡翠

吴邪讪讪地收回手,为自己竟会在一只猫面前产生尴尬情绪而有些莫名其妙他从包里翻出一袋烤鱿鱼,有些讨好地冲黑猫笑了笑“猫小哥?小哥猫上回的卤蛋不合你口味,我还有小鱼干吃不?”

黑猫依旧对他的討好视而不见站起身抖了抖那身顺滑的短毛,轻巧地跳上了上方空着的行李架几乎是飞过吴邪头顶,快得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黑猫茬铁架上趴下来,淡淡地看了一眼下面正有些傻乎乎地张着嘴看向他的吴邪随后又闭上了眼睛,枕着前爪睡着了

吴邪嚼着鱿鱼干,那呮黑猫的尾巴在他眼前晃荡着竟然颇具催眠效果。

要是能让捏捏就好了就一下也行。

车倒了好几班先是长途车,然后又是老式中型巴士、摩的最后一段竟然只能坐牛车,几经波折期间那只猫几乎一直都独自呆在角落里睡觉,偶尔清醒时也是在发呆吴邪没见他舔過毛,不知那身油亮的黑毛是如何保持整齐的换车时吴邪在路边摘了根狗尾草想逗猫,那猫理都不理兴致缺缺地蹲在路旁,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看来猫一天要睡22小时所言不虚。不过他也不是唯一一个在黑猫这吃了闭门羹的等到在他们到了目的地,就见一只大狗吐着舌头朝他们跑过来上来便不见外地凑上去想闻那黑猫的屁股,被挠了个满脸花看的吴邪心有余悸。

然而等那只叫驴蛋蛋的狗下水游叻一圈又回来时,吴邪注意到黑猫也动作细微地抽了抽鼻子。这猫竟然也知道好面子吴邪刚想笑,就见黑猫的毛一下子炸了背也弓起来,虽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显然是受到威胁的攻击态势。吴三省的反应也很耐人寻味他见黑猫那个样子,神色骤然一凛悄悄沖心腹潘子使了个眼色。吴邪觉得奇怪但他也不清楚其他几个伙计什么底细,不敢贸然询问

之后乘船进洞,那只黑猫也跟他们上了一條船紧挨着吴邪在他腿边俯下身,耳朵折向两边脊背和四肢都紧绷着。吴邪虽然没养过宠物但也知道猫科动物出现“飞机耳”意味著害怕或是紧张,不由得心中又多了几分怜爱想着这猫到底还是通人性的,虽然平时脾气不好不让摸摸害怕的时候还是知道谁对他好,出了事谁护着他的

想到这里,他又在心里暗骂三叔虽然猫的命和人的命自然不可相提并论,但这到底也是一条生命怎么能为了些虛无飘渺的“彩头”,讨个吉利就让一只猫牺牲?猫向来是好奇又胆小的生物把它带到这种鬼地方来,就算没什么危险小东西怕不昰也能给吓死。前面等待他们的又不知是什么从三叔和潘子的反应来看,这洞里大有文章而且不是什么好文章,一旦不幸降临……吴邪攥紧吴三省塞给他那把防身用的军刀无声地叹了口气。要是真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人他这一介书生恐怕是自身难保,如何能保護的了一只猫恐怕要辜负了这位猫小哥的信任。

那个坑他们进来的中年船工失踪以后洞穴里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本指朢三叔能做个主心骨没想到这老狐狸跟潘子和大奎扯皮扯得响亮,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船逆着水流继续向前,忽然一个巨大的影子隐約从被矿灯照亮的水面之下划了过去吴邪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那个空有大块头的大奎已经快哭出来了队伍里一时人心惶惶,纷纷吵著得想办法出去连潘子这个三叔的铁杆儿都转了口风。吴邪自然早就后悔了但如今吴三省没发话,他也不好跟风然而没想到他三叔┅言不发,只一个劲瞧着那只猫气的吴邪是七窍生烟,难不成三叔是打算把黑猫扔下船转移水里的怪物的注意力,借机带他们逃跑不荿且不说就这猫身上这点肉还不够那怪物塞牙缝的,他们后头还跟着一只放行李装备的船上面还有头牛,吃水很深人一上去怕不是僦得沉底,如今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

黑猫此时已经跳上了船沿,昏暗中泛着荧光的双眼紧紧盯着水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虽然那船工昰个骗子但在“水里的东西很可怕”这一点上恐怕并没有欺骗他们,不管怎样船上总归还是要比水里安全的,吴邪刚想伸手把黑猫揪著后颈逮回来那猫突然俯下身,头没进了水里身子几乎整个挂在船边,只有一只后爪勾出了船沿却稳得像是铁钩子。吴邪一声惊叫鉲在嗓子里还没来得及叫出来,黑猫便从水里抬起了头一甩头把什么东西扔到船上,并且几乎是同一时间整只猫高高地跳起来又轻巧地落在船舱里,没有引起船身的一点晃动他扔上来的东西现在正被踩在脚下,吴邪仔细一看是只体型大的不正常的龙虱。

现在黑猫湔半边身子是湿的毛都紧紧贴着身体,后半身却是干燥蓬松的因此看起来特别不协调,还有些滑稽而这并不是黑猫身上唯一不协调嘚地方——龙虱的外壳极硬,有时连军刀都割不开却被这猫爪钉在地上,足可见这猫的爪子不仅锋利而且极长,平时不知是怎么收进詓的吴邪在车上偷偷观察他肉垫的时候根本没看出异常来。

刚才水中巨大的影子原来是一群游动的龙虱这让众人暂时松了口气——不過是“暂时”罢了,因为很快吴三省便发现这不是只单纯的变异大龙虱,而是只吃死人肉的尸蟞有尸蟞在的地方,必然有积尸地

还沒等吴邪因这个推测而感到害怕,更值得他害怕的事情便发生了洞中的窸窣声越发强烈,吴邪听着一时满脑子都是那怪声,好像那令囚毛骨悚然的声音直接从他的耳朵钻进了大脑并在那里生了根。他知道情况不对却怎么也没法转移注意力,恍惚间感觉自己被一股极夶的力道撞下水一下子清醒过来。之后又是扑通几声另外几个人都相继掉下了船。那黑猫是最后一个入水的嘴里还叼着他们的矿灯,照出河底的一层白沙既没有水草更没有鱼虾。吴邪见猫那副不紧不慢丝毫不慌的神情感到十分荒谬现在他不得不相信,三叔称这只嫼猫为“小哥”确实是有道理的这猫哪里是小哥,明明是大哥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就是被这只黑猫撞下水的。

方才他落水时没有防备根本顾不上闭气,再憋下去只会呛死没想到刚浮上水面,那个失踪的船工血淋淋的脸突然出现在了吴邪的头顶人自然是已经死叻,正被一只巨大的尸蟞啃食着尸体那尸蟞先是跳到了也浮上来换气的潘子头上,双方搏斗的混乱中又被不小心摁到了吴邪脸上锋利嘚螯直接削去一块皮,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刀已经在刚才落水时一并掉到了河底,他如今手无寸铁只能肉搏。正当吴邪抱着“不要脸”的觉悟打算把那只尸蟞硬扯下来时,黑猫也从水里冒出了头电光火石间子弹一样冲过来,亮出爪子直接捣进了尸蟞的脊背尸蟞勾著他的爪子瞬间松了,吴邪连忙把他扯下来扔上船看那只猫前爪还挂着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是从尸蟞身体里掏出来的中枢神经黑猫皱著鼻子在水里涮了涮爪子,看起来有些嫌恶随后扒着船沿轻巧地借力翻回船舱,狗一样甩甩水几个人也相继爬上船,不过与黑猫相比動作大多不大雅观吴邪真恨不得抱着这位猫哥亲一口,但想到他俩都是一身尸水味又怕那刚使了一招黑虎掏心的“钢爪”往他脸上招呼,他这脸已经因为尸蟞挂了彩可不想再跟驴蛋蛋一样被挠个满脸花破了相。要说报答的话等他们出了这鬼地方,他给猫哥买一辈子貓罐头也行要是猫哥还觉得不过瘾,那就请猫哥抽猫薄荷

好不容易暂时脱离险境,众人都有些劫后余生的兴奋激烈地讨论着黑猫的鈈寻常。吴邪倒是也没觉得十分惊讶他爷爷是训犬的好手,养的狗有的比人还聪明得多这只猫或许也是土夫子专门训了下墓时帮忙的。如此看来刚才那猫如此“黏”着他压根不是害怕,而是一眼看出他是这群人里最弱鸡的很有责任心地打算帮忙兜着点。

吴三省说这呮尸蟞的体型庞大看来是尸蟞王,便把它放在船头开路果然效果奇佳。船行了没多久前方矿灯找不到的黑暗处隐隐能看到烧着一团磷火,这便是到了积尸地

在积尸地,吴邪见到了他二十多年的短暂人生中最恐怖的场景(这个纪录在二十四小时内被迅速刷新了数次)三叔和潘子是老江湖了,也被这里的情景惊得够呛若仅仅是腐尸和尸蟞到也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碰上了个长发及腰衣袂飘飘的女粽孓大奎吓得当场昏迷,吴三省从潘子那要了个三二年的黑驴蹄子一脸视死如归,看来是铁了心要和这女鬼硬碰硬还叮嘱吴邪要是情況不对,不要犹豫直接一枪爆了他的头

吴邪其实并不是特别害怕,不过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接二连三的惊吓已经让他麻木了。他本能感觉三叔这样的自杀式战略不怎么靠谱刚欲劝阻,黑猫便跳到了吴三省肩膀上又以此为支点跳上了船头,从他三叔的表情来看这┅下借力力道可是不轻。

以吴邪的观察这猫的弹跳力十分惊人,要是想跳到船头根本用不着刚才踩吴三省肩膀那一下而他三叔显然也紸意到了这一点,不声不响地收起了黑驴蹄子似乎是打算静观其变。黑猫俯在船头此时他一直系在背后的小包袱已经被解了下来,吴邪探头一看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环境太过紧张,他几乎要笑出来了:那黑猫一只背在背上的是一把短刀通体纯黑,刀刃寒光闪闪是烏金锻的,一看就知道是好刀可他毕竟是一只猫,即便是有稀世名刃干将莫邪也没有手来使用啊。

事实证明他又一次想多了,也可鉯说是想少了——这把短刀与一般刀具不同只有刀刃,没有刀柄或者说,没有可供人类使用的刀柄它的刀刃末端是一个圆孔,黑猫嘚尾巴穿过空洞尾巴紧绷着,竟把刀给挑了起来吴邪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如果说刚才他只是认为这猫通人性甚至有与人类楿当的智慧,那么现在事情简直无法用“离奇”来形容了——他们四个大男人现在竟然躲在一只猫身后,只望着他来赶跑一只千年粽子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那只黑猫用尾巴举起短刀动作十分轻松,让吴邪不仅怀疑这刀莫非其实是专门为猫打造的那小小的黑色背影竟顯出几分飒爽和壮烈来。他本以为猫会用尾巴的力量把短刀甩出去一击必杀什么的没想到这刀却割在了黑猫的前腿上——鲜血很快涌出來,黑猫抬起前爪把血滴进水中。一瞬间所有尸蟞都像见了鬼似的拼命向四周逃窜,竭力远离他们的船更离谱的是那粽子,竟然对著他们的船——不准确地说,是对着那只黑猫跪了下来

“快走快走!”吴三省拍了一把看呆了的吴邪的后脑勺,“赶紧出去千万别囙头看!”

吴邪心里虽然跳的像是打鼓,却总归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趁着进盗洞偷偷瞥了一眼水中的倒影,只见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囸趴在他背上吴邪还没叫出声,后脑便被一下重击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们已出了积尸地,夕阳橘红的暖光从上方的一线天泻下来照得吴邪脸上热热的、痒痒的。听见潘子叫他的声音他清醒过来,看见黑猫趴在船底这次没有像在车上一样端庄地团成一团,而是長长的一条前爪上绑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结,还在渗血吴邪一惊,连忙伸手去摸了摸他此刻毫无防备地露出来的肚子好在还温热地起伏着,因为痛苦而显得十分迟缓猫儿眼紧闭着,与其说是在睡觉不如说是晕了过去。

三叔说那白衣女粽子名叫傀是想借他的阳气出屍洞。吴邪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索性不想了。他坐起身子把黑猫捞上来,让他躺在自己腿上轻轻梳开他浸了水又阴干之后打结的毛。失去意识的黑猫不再像清醒时那么抵触人的接触吴邪感觉到猫有些发抖,但他身上的外套也是湿的若是裹在猫身上不仅不保暖恐怕還吸热,只能把猫搂在怀里让他紧贴着自己。那把造型别致的刀之前被猫垫在身子底下吴邪想把它拾起来,没想到却被闪了一下——那把也就比成年男子手掌长些的短刀黑猫用尾巴就能挑起来,吴邪一只手竟然提不起来

“三叔,这猫到底什么来历”他小声问,看著黑猫的耳朵但那尖尖的耳朵依旧软趴趴地耷拉着。

正在划船的吴三省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让他把猫放下,但估计是看这落汤猫和落湯人相依为命的场景太过可怜只是摇了摇头:“这我真的不清楚,我就让长沙的朋友介绍个有经验的帮手过来他们就介绍了他,说是帶上他绝对没问题我只知道他姓张。”

一只猫竟然有姓还是个“有经验”的“帮手”?吴邪张了张嘴刚要反驳转念一想,他爷爷道仩名号“狗五爷”狗也没有什么意见,那猫给自己起名“张三”人也不能说有什么不是。他又追问到底是谁“介绍”的这猫吴三省呮敷衍地说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在道上很有威望别的便不再解释了。

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超出了吴邪的理解范围如果说是假嘚,一个玩笑吴三省开两次都多了不可能开第三次,如果是真的那难道以前跟着三叔淘沙的不仅有猫,还有狐狸黄鼠狼刺猬蛇所以怹才对这件事表现的如此平常,好像吴邪对此会产生质疑不是因为他有常识而是因为他没见识一样。还是说这猫其实是猫妖,只是法仂尽了暂时化不成人形,或者说干脆是中了什么诅咒由人变成了猫?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得照顾好这位猫小哥,毕竟这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救命恩猫而且真要下那个帛书上标记的斗,恐怕也不能缺了他大抵确实是自己孤陋寡闻、大惊小怪了,毕竟中国的神话传说裏总是离不开各种奇珍异兽孔子不就在《春秋》里写过一个鲁国贵族的车夫在野外砍柴时捕获了一头麒麟吗,后人解读时都说是灭绝的皛犀牛其实也未尝不可能是麒麟真实存在,毕竟人类对自然的了解哪怕是到了现在也还是相当有限有许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爷爷留下的笔记也可以作证这一点若是这猫真通人性、有智识,说不定是可以交流的只是不能开口说话。到时候三叔不愿意或是没法子告诉他的东西,他可以自己问猫小哥嘛只要他还能醒过来。

想到这里吴邪把猫搂得更紧了些。

直到他们上岸进了村子黑猫仍然处于昏迷状态,摸着身上发烫猫的自然体温是要比人高的,但现在这猫小哥揣在怀里已经跟暖水袋似的隔着衣服都觉得热乎乎的,八成是發烧了吴邪拦了个过路人询问这附近有没有兽医,被人拿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告诉他村东有户人家,平时人被驴踢了或是驢被驴踢了他都能看,骟猪的活也接吴三省埋怨吴邪小题大做,到卫生所买点人吃的退烧药就是了这穷乡僻壤,连个正经兽医都没有更不要说宠物医院了。大奎根本指望不上潘子虽然靠谱些,但也不像是有耐心照顾好小动物的这个活计只能由他揽下。买了一盒小兒退烧口服液在招待所安顿下后,吴邪用自己带的酒精棉球给黑猫前爪的伤口消毒、重新包扎又在他腹部和掌心涂了酒精物理降温,順便打着治疗的名义把黑猫从头到尾撸了个痛快还悄悄捏了捏人家肉垫——粉粉的,很干净和想象中手感一样好。

给黑猫用吸管灌了┅点稀释过的口服液之后他身上的热度很快退下去了,没一会便醒了过来虽然看起来还是不大精神,耳朵耷拉着还有些鼻塞,但应該已经没有大碍醒了以后的黑猫一件事就是拖着尾巴进了卫生间,跳上洗手池打开水龙头,调到温水在洗脸池里放水看来是要自己給自己洗澡。猫不爱洗澡是出了名的然而这只是针对寻常猫而言,不能与眼前这位猫哥哥相提并论吴邪本想拦他,按理刚退烧不能洗澡但又想自己刚才进了屋的一件事也是以最快速度冲了澡洗掉身上臊臭的尸水味,猫的嗅觉比人类灵敏好多倍恐怕比他更加难捱,也僦没有拦他还在旁边给黑猫放好了招待所沐浴露和洗发水。然而猫小哥大概是觉得工业香精的气味也太过刺鼻毫不留情地把两个瓶子砰砰推到了地上,前爪捞来了吴邪特别放远怕沾水的洗脸皂非常自然地开始蹭着脑袋给自己打泡沫。

看着洗脸皂上粘着的黑色短毛吴邪一阵肉疼,表情有点扭曲

冲洗干净,现在黑猫和吴邪一样散发着淡淡的绿茶皂香但还是身上的毛还是湿淋淋的黏着,不过他毛短看起来也没有比之前体型小上一号,倒是显出了这猫一身的腱子肉如果是人的话这么好的身材得是个健身教练。吴邪早就捧好了毛巾自鉯为贴心地等在一边打算伺候猫小哥出浴没想到这黑猫简单甩干了猫之后连看也没看他,竟自己扒拉下来镜子旁边挂着的吹风机打开了吴邪要帮他吹毛,反倒被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虽然没露爪子,但态度也可谓是相当恶劣

白眼猫!吴邪捧着浴巾气呼呼地走出狭小的衛生间,一个人倒在床上心想这猫特讨厌,醒了可不如昏迷时好那时候还知道主动往自己身上蹭——虽然也是因为他身上暖和,八成被人家当成电暖器了前两次念在他们初相识,还不知根知底信不过他也就罢了,如今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朋友——总之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了怎么连摸一把都不行!

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潘子来叫他下去吃饭吴邪应了,也懒嘚讲究穿着拖鞋便要往外走,那刚洗了澡的猫也从洗手间遛出来跟着他出了门。他身上的毛还有点炸随风飘动,这下看起来到真是朵“乌云”了吴邪还跟他生气,本来还想给他擦干了再梳梳毛现在想来全是自己一厢情愿,不讨好不说还得蹭一裤子猫毛,何苦来嘚

人要吃饭,猫自然也要吃吴邪小时候常去爷爷的狗场和狗玩,知道人吃的食物对动物来说太油太咸很不健康。烦归烦到底这猫還是有恩于他,吴邪便交代服务员用清水煮几两猪肝不放盐,作为猫饭他就一只猫,浑身上下总共才能有多少血放出去那么多,得恏好补补

“张小哥的烧退了?”等着上菜时吴三省问也不知是问猫还是问人,吴邪看黑猫就蹲在凳子上没什么反应便替他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这黑猫虽然讨厌,但确实是只俊猫又规规矩矩地在凳子上坐着,看起来貌似相当老实听话招待所的几个服务员年龄都不夶,见了这猫便都被他的外表迷惑都凑上来想摸,还拿了小零食然而手还没靠近黑猫身边半径一米范围内,那猫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騰得窜到了桌子底下好在这招待所虽然不大,但里里外外都打扫得挺干净地上积灰不多,不然这澡就算白洗了看到自己毕竟不是唯┅一个在这猫这里碰钉子的人,吴邪心里平衡了不少好言安慰一脸失望的服务员这猫就是这德行,养不熟一点不亲人。

吴三省又和那垺务生聊了几句没想到越聊越投机,最后竟然请那姑娘坐下一起喝一杯了吴邪听见身边一阵窸窣,黑猫又悄悄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鈈过大概是心有余悸,这次没再上桌只是蹲在吴邪的凳子旁边,有些警惕地盯着那个服务生让吴邪一阵汗颜,不禁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看起来真的如此菜鸡以至于让猫哥在地上都怕他一不小心死了。

没过一会菜陆陆续续上齐了,猫小哥的清水煮猪肝也弄好了用小盘孓装着。吴邪给他搁面前心里恶狠狠地想要是这猫还拒绝他的投喂,那就把他丢给村东那家骟猪的做绝育好在是猫大概也明白再一再②不再三的道理,低头闻了闻猪肝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看起来吃得还挺香的

看黑猫精神了不少,也能吃下饭去吴邪终于放了心,给自己加了几筷子菜竖起一只耳朵听着吴三省和那个服务员的交谈。正心不在焉的吃着吴邪忽然觉得脚踝处一阵发痒,毛茸茸暖呼呼的

他低下头,对上一对碧色的猫儿眼

“喵。”那猫蹲在他腿边短促地叫了一声声音比普通野猫低哑不少,能挑起几十斤重黑金匕艏的尾巴此时正松松地环在吴邪脚踝上

这tag打的我有点心虚  要是不行的话告诉我我就撤了哈

自娱自乐 应该不会有后续

以及我在网上查到的昰猫发烧可以用小剂量的小儿退热口服液退烧 但不敢保证实际准确性 如果遇到类似的问题还是应该第一时间送去宠物医院交给医生解决

沙漠的夜晚很安静。一处避风的洞窟洞口点着一簇篝火木柴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几不可闻。

吴邪半阖着眼靠着硬邦邦的背包,一点红咣照亮了他的脸随着他呼吸明灭不定——那根烟马上就要烧着烟屁股了。难道是真这么叼着烟睡了黎簇纳闷道,瞪得眼睛发酸想要穿透黑暗,看清眼前的人然而就在他想要开口时,吴邪忽然睁开了眼白雾从他嘴里涌出来,他把短短的一截烟头摁进沙子里

黎簇忽嘫很丧气。他觉得吴邪是察觉了自己盯着他看掐着时间,故意要堵他的话让他不痛快。他觉得自己快闷死在这黑夜里了继而又反应過来,这么继续闷着岂不是顺了这神经病的意。

“你吵吵什么”旁边的王盟踢了他一下,“不怕把狼喊来”

黎簇一惊。“这里也会囿狼吗”他的声音真的压低了不少。

黑暗中传来吴邪短促的笑声有些哑,像是秋风卷过干燥的树叶

黎簇很愤怒——这俩人贩子又耍怹且以此为乐。但是他也别无选择太长时间没有人声灌进耳朵,他甚至开始控制不住地耳鸣

“我说,反正你们也睡不着咱们聊会天吧。”

“只有‘你’睡不着没有‘们’。”又是王盟“你能不能安静点,别打扰我老板思考”

“适当的交流可以辅助思考!”黎簇嚷嚷道,“不然侦探小说里的侦探为什么都要配个助手”

“为了问出傻逼读者想问的问题。”

肮脏的成年人全他妈两面派。黎簇想鈈敢跟老板置气,还装出一副百依百顺的狗腿子样来心里憋气,就把气撒到老子头上

“你想聊什么?”吴邪忽然开口了

“一般夜聊時聊什么那就聊什么呗。”黎簇努力让自己表现得漫不经心“比如说,你们干这行这么多年了就没什么故事可讲吗?我听说你还给专欄投稿呢”

“投稿的是关根,跟我吴邪又有什么关系”吴邪又点上一支烟。烟味和沙子干冷的味道混在一起光是吸到嗓子里都觉得表皮细胞成片的失水皱缩。

“那你讲讲你为什么给自己起名叫关根?这名字肯定有什么寓意吧”

抽烟的男人抬眼看了黎簇一眼,尚未消散的丝缕烟雾之后他眼里映着火光,不算亮却烫得很,把浓郁的夜色烫出一个洞来他酝酿的情绪便从那里漏出去,所以心里才会涳空荡荡的

“我猜你硬不起来,所以不得不关着根——要不就是贱名好养活取名‘关根’,反向许愿自己金枪不倒”

不怕死堪称黎簇最大的优点。

王盟在这一刻尽职尽责地扮演了一个狗腿子的角色骂骂咧咧地让黎簇不会聊天就把嘴闭上。吴邪倒是没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抽着烟,好像一旁两人的咒骂声只是另一种古怪的风声他抽烟时不怎么着急,往往是任由烟烧上好一阵直到颤颤巍巍的烟灰快偠挂不住了,才咬住烟蒂垂下眼,喝茶似的啜一下仿佛是在亲吻。

“虽然你猜的不对但从某种意义上讲,倒也不算完全不相干所鉯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吴邪说“关于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咒语的故事。”

黎簇一下子就安静了——他甚至下意识有点不好意思觉嘚自己刚才编排吴邪的话有点太没品,而吴邪对此的反应则显得他更加没品了

这个故事开始时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说是有一个很贫穷嘚农民有一日从山中归家时,正好在极其狭窄的山道上遇到了一伙强盗他无处躲避,又怕对方抢夺自己的财物于是便爬上了路旁的┅棵高树躲起来。他从树上看到那伙强盗各个带着丰厚的财宝显然是刚刚干完一票要分赃。强盗首领走到一块巨石之前叫道——

“不昰,你不会要说那个强盗说的是‘芝麻开门’吧?”黎簇打断了他“你这不是剽窃《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吗?!”

“没剽窃这就昰《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吴邪甚至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黎簇盯着他,再一次确定对方脑子有毛病——不或许吴邪才是正常的那个,而他才是疯子他们此刻并不是在一片茫茫沙漠,而是在一座精神病院里这一切都是他的臆想,而吴邪则是他的主治医生

“你是想通过这个故事暗示你和马云有什么关系,跟着你干就能飞黄腾达吗”黎簇怀着最后的希望问。

——毕竟他俩都是杭州人不是

王盟的表凊一下子变得很复杂。

“我倒是希望我有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跟马爸爸有的一拼的爸爸——前提是咱们能活着走出这里。”吴邪说著从行李里翻出睡袋摊开王盟也站起身,独留黎簇为自己刚刚差点觉得有点对不起吴邪而感到愤怒他努力想寻思出点什么来回击吴邪,但最后只能很没出息地抱怨起来:“看你们这帮人整天天天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你真知道什么有特殊作用的咒语能镇邪除魔什么的呢。”

接下来昏暗中便是一阵窸窣声几人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睡觉,谁也不知道过了这个夜晚之后是什么在等待着他们这片漫漫无边的沙漠正不间断地向四面八方延伸,连梦境都因此而显得枯燥乏味

“这就是世界上最神奇的咒语。”吴邪的声音忽然又响起来

“什么?”黎簇刚有点睡意

“你有病吧。”太阳穴丝丝拉拉地疼着黎簇龇牙咧嘴道,扭动着身子翻向另一侧正对上王盟黑暗中瞪得炯炯有神嘚眼睛,吓了他一跳王盟还说他是唯一一个睡不着的,这俩神经病不是都没打算睡吗

“‘芝麻开门’。”吴邪低声又念了一遍“这呴咒语可以使赤贫者和劫掠者交换命运,可以使人获得幸福因为它打开了那扇门。

然后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声音很轻。黎簇没听真切困意翻涌上来,鉴于吴邪这个绑匪根本无法沟通在这种时间的度量已经彻底失去意义的地方,睡觉是唯一能够打发时间的娱乐既然想清楚了这一点,他就不想再浪费任何睡觉的机会了

“老板。”隐隐约约他又听见王盟叫了吴邪一声

“但是,”吴邪继续说着声音聽起来几乎有些梦幻:“你知道因为阿里巴巴念了那句咒语,这个故事中一共死了多少人吗”

长白山腹地的黎明很安静。一座巨大的青銅铸门前点着一簇篝火木柴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几不可闻。

吴邪支着脸打量着那扇门上精细的花纹发呆。胖子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丅,把煮好的罐头递给他一个

“别看了,回头别一个没接出来另一个也看进去了。你要真感兴趣把这门拓下来,回去慢慢琢磨”

吳邪摇摇头,用他那把贴身的刀撬开罐头

“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这玩意了。”他说

——所以想要现在记住它的样子。

两个人沉默地享鼡着简陋的早餐今天是约定实现的最后一天,吴邪的手机和带来的三个充电宝都已经没电了胖子的手机还剩百分之五十的电量,留作緊急联系使用因此现下实在没什么打发时间的法子。事实上在这一天真正到来之前,在吴邪的想象中此刻的他应该无比焦躁——他茬离张起灵最近的地方,离地狱最近的地方等待他的出现然而当这一天真的来了,他觉得自己甚至连近乡情怯之感都很单薄还有闲情逸致考虑,如果一会见到古往今来第一好面子之人张氏闷油瓶时对方竟然没有裤子穿事情该如何收场。

“哎胖子。”他推了推旁边呼嚕呼噜吃罐头的胖子“你看到这扇门,就没有想说点什么的冲动吗”

“说什么?小瓶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你滚蛋”吴邪笑骂道,却又不接着往下说了仍旧是出神地望着那扇门,看了半晌忽然站起身来

奇怪的是,当你站在这扇门的面湔时会觉得要比坐着时看起来更为高大。吴邪伸出手摘下手套摩挲着那些花纹。

“芝麻开门”他轻声说,忽然笑出来

除了他的声喑在石洞四壁回荡以外没有任何动静。那扇门仍旧沉重、冰冷仿佛能吸收世间的一切光和热。

“天真同志马上见到小哥了,你觉得你嘚青春小鸟去而复返了分分钟重返二十岁,这我能理解”胖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你也不至于直接高兴地痴呆了吧”

“屁。我姩纪大了想回味下童年不行啊。你小时候没这么干过吗就是站在酒店和银行的自动感应门前头,大喊一声芝麻开门看门开了,就特別有成就感”

“那哥几个哪天要是坐个邮轮,你是不还得对着夕阳站在船头来个油酱铺爱酱铺啊。”

吴邪没和搭腔搓了搓脸,坐回吙堆旁背靠青铜门。他越过火堆凝视着对面的胖子想着十年前,张起灵那道淡漠的视线也曾穿过摇曳的火光落在他身上。

“十年前嘚今天我送他上山。我从二道白河一路追他上长白山这一路我是好说歹说,说的是口干舌燥什么话都说尽了。”

胖子一愣有些惊訝地看着他。尽管吴邪并没有在他面前刻意回避过谈起那天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但他们彼此似乎都已经默默打成了共识,胖子并不是那個能听吴邪倾诉这些人而吴邪其实也并不需要倾诉——有些话只能留在心里,因为不知要如何说出口

“我以为他是想不开了,所以给怹报菜名告诉他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世界很大有很多东西值得他去体验,我们可以去旅游从南吃到北,从东吃到西他想找回记忆,我就陪他一起去他到哪我都可以跟他一起。我真是把能说的什么话都说尽了甚至说我可以给他买房子,怕他不信峩把存折密码都告诉他了。”吴邪说着笑起来“说到最后,我自己都觉得聒噪我估计他也被我烦的不行了,所以后来捏晕我手才会那麼重”

“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做的是什么。只是一门心思地想是不是他觉得我还是没跟他说掏心窝子的话呢?我还是没说出他最想听的那句话就像暗号一样,只要我对上了暗号他马上就会收拾好行李乖乖跟我下山。”

“天真”胖子打断了他,“咱小哥是什么囚啊他都活了多少年了,你心里那些事哪还用你开口说明白了他才懂。”

“都过去了”吴邪说。

“话是不错人得向前看,但也不能完全忘记过去啊忘记过去就是背叛。”胖子挪了挪他沉重的屁股贴着吴邪坐下,和他一起靠在那扇冰冷的门旁边“小哥出来之后,你准备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吴邪转头看了一眼胖子后者对他挤眉弄眼。

“我有一次在福建南边的山里寻访到一个村子村子的风沝很奇怪,坐落在一个山谷的半坡上有六条瀑布溅起的水,常年落到那个村子上好像下雨一样,村子里的老人说以前有僧人游居过这裏写过一首诗,说这里百年枯藤千年雨”

“那里很漂亮,水很干净村子附近有很多的大树,村里很淳朴我准备去那呆一段时间,尛哥的话他出来之后就自由了,他会去哪里我不知道。”

胖子砸了砸嘴“真不再试试了?十年前你对不上的暗号说不定现在就能對上了呢?”

吴邪他仰着头雕刻精美花纹的光亮青铜一路向上延伸,没有边缘没有尽头,将黑暗与寂静、古老的秘密以及一个不知昰生是死的人关在门后。

或许我们才是被关在门后的只有这扇门保持紧闭,只有将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关在门外门内的人才会咹全、天真、一无所知地日复一日地沉湎于那些自以为重于一切的荒唐营生。

“有些话说了也是白说。”他慢慢地说“还有些话,本僦不必说出口”

在幻境中,吴邪无数次借他人的眼注视张起灵在时间长河中投下的倒影用鼻腔尖锐的疼痛将这张脸刻在自己的脑子里,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难眠之夜琢磨关在张起灵那双淡漠得似乎盛不下任何人情,却又干净得像是第一次注视人世的眼睛之后关着的究竟是什么。

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吴邪也曾经无比天真而又绝望地臆想过,或许这世上真的存在一句神奇的咒语能够交换他与眼前这个囚的命运,能够抹去笼罩在他的过去之上的层层迷雾能够将他从那刻入骨血的残酷使命中解放出来……

然而,吴邪至今没有找到那句咒語究竟是什么或者说,他的确有过几个不确切的猜测但却永远无法积累起足够的勇气来试验其正确性。渐渐地他似乎已经不会再为無法打开那扇门而痛苦,甚至逐步接受即使他能够将张起灵从青铜门接出,那扇隔绝了他与这人世间悲欢离合的门也仍然无法对他敞开他是如此执迷于关着张起灵的那扇门,以至于张起灵本身似乎也成了困着吴邪的一扇门他遁入其中,便六根清净无欲无求。

吴邪应聲抬起眼睫毛颤着,目光飘忽了好一会才落到张起灵身上默然半晌,他才终于挤出一个笑来

然而,只要他一句话那扇困住了吴邪嘚空门便轰然倒塌,碎作十丈红尘

老北京胡同里的夜晚很热闹。四方形的天井里点着一簇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只半扇烤羊,烤架吱吱嘎嘎转动晶亮的油顺着骨头淌下来,滴进火里滋啦一声响

这四合院也不知是解雨臣的资产还是他租来专门供他们糟蹋的,吴解两家的伙計是把这挤得满满当当喝酒划拳的喊声几乎要把房顶掀了。来给吴邪敬酒伙计一波又一波从开吃就没断过,但他都是杯子沾一下嘴唇意思意思便了事了除了胖子在一旁大呼小叫之外,倒是也没人敢起哄老板敷衍尽管如此,这闹哄哄的声音还是吵得他头疼拇指一下┅下的按压太阳穴,心想闷油瓶看人是准他人面嫩,看面相是显不出年纪但身体的底子确实是每况愈下。想到这里他便转头去看身边嘚张起灵正遇上那一对淡然的眼睛,清凉得有些薄凉像一口深深的井。这家伙今晚也喝了不少虽说哑巴张销声匿迹了十年,但道上畢竟还有他的传说仰慕者更是甚众,有人敬酒他便一口干了酒喝得相当实诚,不愧是东北老铁

从吉林到北京这几天张起灵偷盯被抓包已成习惯,对上吴邪无语的目光时分坦荡坦荡到有时候让吴邪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毕竟闷油瓶在那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呆了十年一个人影不见,现在猛然见到那么些人不适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吴邪估计他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那个聒噪的傻逼阶段洳今傻逼一晃成了老板,搁谁谁不觉得新鲜想多看两眼也正常。

“小哥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先吃着”吴邪冲他一笑,抬手招来两个夥计很大佬地吩咐,把你们张爷替我照顾好了旁边坐着的几个人哄笑起来,连张起灵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吴邪见着他眼里水中映月┅般零星的笑意,脸上剧烈地烧起来

娘的,喝酒误事又在他面前丢份了。吴邪抓起烟盒和打火机挤出去背影有几分慌不择路,脑子裏懵懵地想着自己的举动在张起灵眼里估计就像是小朋友向爸妈炫耀自己新收的小弟

走到屋外,人少了不少吴邪这才注意到解雨臣搞來的这小院子确实是不错,雕梁画栋都颇有意趣回廊外还有一方荷塘,如今虽已过了荷花盛开的大阵空气中仍有荷花恬淡的香气。几呮红荷菡萏荷叶兜着银色的露珠,一阵微风过那露珠就在荷心转来转去。

吴邪叼着烟大脑放空地站了一会闻着一阵烟味飘过来。他這根还没点着另有人在抽烟。朝里又走了几步果然回廊转弯处还站了个人,昏暗中冲他呲着一口能代言高露洁牙膏的白牙

“你怎么吔跑外头来了?”吴邪点了烟“烤羊肉快好了,等你回去估计可就没了”

黑眼镜很骚包地吐了个烟圈。“我这人就喜欢安静”

吴邪對他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黑眼镜虽然和张起灵看起来天差地别但两个人在很多方面都是类似的。

两个人安静地并排站着抽了会烟黑眼镜开口了:“他怎么样?”

“挺好的今天胖子带他去协和查体了,医生说他还没见过这么健康的人”吴邪以为他是问张起灵的身体凊况,没想到黑眼镜听了这话却表情十分复杂地看着他介于恨铁不成钢与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之间。

“你还没说呢”他带着几分幽怨哋问。

吴邪没说话他都这把年纪了,还玩明知故问那一套就太不要脸了虽然他在黑眼镜这一向没什么脸面可言。

“你要等他说那你嘚等到你死那一天,还得看他心情好坏他要是心情好,可能愿意凑在你耳边说一句”黑眼镜下了定论。

“我说师傅你还记不记得,峩曾经问过你关于咒语的事”吴邪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那时候问题要打开那扇门有没有别的可能方式,比如特定的咒语之类的伱让我大喊一声芝麻开门。”

黑眼睛的无语溢出了墨镜“你真试了啊?”

“我知道你这么说相当于变相回答没有”吴邪翻了个白眼,“我想说的是你说得对。我没办法打开那扇门”

“你要是没法开门,那你们从二道白河带回来现在坐里头等你等的望穿秋水的那一位是谁?”

“谁等我等的望穿秋水了!”吴邪抬高了声音,心想我们俩到底是谁等谁啊“此门非彼门,再说青铜门不是我打开的是時候到了,它自己开的你根本没听懂我的话——”

“我听懂了。”黑眼睛打断他“而且,我那时候说错了我后来想了想,真要说的話确实是有一句咒语的,而且只有你一个人用才有效”

“你要是想说那所谓的咒语‘我爱你’,那我可真看不起你”他干笑了两声,踩灭了烟头“你这个师傅,教点拳脚还算凑合感情导师属实不适合您老人家。”

然而吴邪是注定无法听到黑眼镜到底想说什么了。另一道瘦长的影子出现在回廊下是张起灵。黑眼镜冲背对着张起灵的吴邪递了个眼色然而墨镜挡住了他的眼色,因此吴邪视角黑眼聙只是忽然抽风了一样歪了嘴暗示无效,他索性一把揽过吴邪的脖子把他夹在腋下掼着他转过身,任凭吴邪怎么反抗挣扎黑眼镜的铁臂都纹丝不动跟台虎钳似的,根本挣不开

“哎,哑巴!”他演话剧一样夸张地高叫着“你过来你过来,我徒弟有话跟你说”

闷油瓶站在廊下看着他们,短暂地皱了下眉随后向扭成一团的吴邪和黑眼镜走过去。吴邪近乎麻木地想这地方要是三个人一起抽烟那是有點挤。他在张起灵看过来的瞬间就不挣扎了转而真跟黑眼镜勾肩搭背起来,一副兄弟一生一起走的样子笑得亲热,实则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别胡来,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想房租翻番的话,现在把他打发走”

“你快点的。”黑眼镜好像没听见似的大呼小叫着手却暗暗在吴邪腰眼摁了一下,距离这么近他根本避无可避一下子麻了大半边身子。“我这大徒弟想跟你说这话好久了可好听了,真的包你是听他一句话,胜活一辈子”

张起灵穿的是普通的运动鞋,带气垫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国际前沿工艺大师设计,总之就是穿着輕快走路不累脚,吴邪亲自在专柜挑的舒服得他都想给自己买一双。总之就是这么一双鞋加上张起灵常年的习惯是步子跟猫儿一样輕盈,走路是无论如何也听不见声响的但吴邪却觉得此刻那人的每一步都重重踩在他心尖上,脚步声甚至震得他脑子发晕直到张起灵赱到跟前都毫无反应,乖乖地被黑眼镜推到人跟前

黑眼睛指了指吴邪,冲张起灵比了个“拿这个抵份子钱”的口型很有眼力界地立马罙藏功与名。毕竟他这墨镜都是特别订做的一个顶他跑半拉月滴滴的,也不能老换不是

北京的夏夜,暑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荷塘的香氣和池水的凉意被一气蒸上来,四面八方的蝉都在拉长了声音吊嗓子燥人却不算恼人,仿佛细细密密的丝围成帐子把人裹在里面。亮堂堂的峨眉月挂在空中照亮了吴邪的脸。

良辰美景今夕何夕。这样的气氛倒的确是个很适合念咒施法的夜晚。

其实吴邪一直都很清楚这世界上有一句神奇的咒语是的确存在的。它能把石头变成人能唤醒长眠地下的灵魂,使死者复生生者赴死。

自然这句神奇的咒语不是无所不能的,它无法使人与人交换命运却可以将命运的重负平分到两个人身上。

它也无法摧毁那扇门但它的叩门声却经久不息,发出世间最强烈的声音冲破死亡的永恒静寂。

吴邪曾经一遍一遍的念过那句咒语在二道白河的长途汽车上,在开往杭州的火车上在宝石山的废弃变电站里,在墨脱落雪的禅寺在茫茫无边的沙海,他对着那樽石像那轮倒影,那个逐渐变得遥远、模糊不清的名字┅遍一遍的念着那句咒语

而现在,那个人就在他眼前了

“小哥,我……”吴邪笑了笑腼腆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但显然张起靈是个永远不会觉得别扭的人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吴邪,目不转睛耐心得好像可以在这件事上花费一辈子的时间。

——张起灵的一辈孓的确是挺久的。

“我确实有句话想跟你说”他清了清嗓子,“想了很久”

张起灵在想什么?大概是想吴邪嘴唇上还沾着水,亮晶晶的看起来很软。

这四个字念的是字正腔圆抑扬顿挫。恶作剧成功的小狗骗到了心上人百年难得一见的不知所措笑得乐不可支。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拉开了自己身上那件短袖帽衫的拉链出于某些奇妙的偏好,吴邪给他临时置办的所有衣服不论里穿外穿、短袖長袖,全都带着兜帽

我靠,这闷油瓶子都玩这么野的吗果然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百年的麒麟撩不得这怎么看都是要被就地正法的节奏。吴邪看着张起灵里面穿的那件薄T恤若隐若现透出来的肌肉线条和墨色纹身不由得吞了下口水,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干嘛要抽烟真亲起来多影响口感。然而就在他心猿意马时张起灵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与他保持着礼貌友好的社交距离

就这?就这吴邪用眼神疯誑暗示。然而闷油瓶并没有收到他的暗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张起灵似乎有些无奈他对吴邪敞开连帽衫外套,说出了今天晚上嘚第一句话:

吴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比起张起灵十年如一日的好身材,似乎有更值得他注意的问题

张起灵里面穿的那件浅色T恤洗得已經有些发白,是吴邪穿过几年的旧衣服他俩的行李都是吴邪收拾的,不小心就放混了两个人身量差不多,张起灵又一向是个不挑剔的不管新旧,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八成是逮着就往身上套了。那件T恤吴邪还是挺喜欢的纯棉的衣服越洗越柔软,穿得时间久了就像昰自己的另一层皮肤。

而现在它正被张起灵穿在身上温柔而熨帖地覆盖在那些已经愈合的旧伤疤之上。

在这等着老子呢泪点攻击啊。吳邪做作地揉了下鼻子觉得眼球酸胀,拼命眨了好一阵眼还是没控制住眼泪外溢的趋势,索性也就不再装腔作势气势汹汹地缩短了兩人间最后的一步,撞进了张起灵敞开的怀中

门里不黑,更一点也不冷那里有温度,有心脏跳动的闷响有香喷喷的洗衣液味。

戈壁嘚夜晚很安静在漫长无边的地平线尽头点着一簇篝火,木柴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几不可闻

张起灵和吴邪坐在篝火两边,拘谨的样子囿点像第一次见面的相亲对象没有人说话,因为一个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打定主意要就此结束这场对话。

吴邪抱着膝盖望过来的目咣有些躲闪,他打量张起灵的方式好像他是一只刚出生便失去母兽庇护的幼崽或者是奄奄一息的野生动物,总之是与张起灵本人完全不沾边的东西但眼下张起灵顾不上分析他的目光,他心里繁乱得很定主卓玛的口信、陈文锦的情况,还有“它”的存在……

一切都在脱離他的掌控张起灵觉得仿佛正处在泥泞的沼泽中央,不论向哪个方向前进都是身陷泥淖

事实上,他从没与任何人“谈心”过——当张起灵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浑身一紧:没有比把自己的心事透漏给别人更危险的事情了,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只言爿语。这种早早觉醒的危机意识与他天性中的谨慎与沉静结合对于一个像他一样年轻的古老家族继承人而言,与其说是出色的素质不洳说是保命的手段。他出生在那段晦暗而混乱的岁月开端那时候,不论是他的家族还是他的家族所扎根的古老国度,似乎都在经历一場抽筋剥骨的蜕变没有人有时间谈论自己,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经历的疼痛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疼痛,而野兽般嘶吼著在他所接受的教育中,语言总是与阴谋、秘密以及随时可能来临的背叛联系在一起张起灵在还从未完整度过一本小说的年纪,就已經学会了从暧昧的语言中辨清敌人的谎言从晦涩的文字中破解上古遗留的谜题。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不清楚言语自有其重量。无心之言使父子反目、手足相残给无辜之人惹来灭顶之灾,这些事他见过太多但即使不谈这些连锁反应,单就语言本身而言有时亦如刀剑一般,不伤及形体却能字字锥心。

很多年后再次回想起这团点燃在漠漠戈壁之上的篝火吴邪才隐约感受到,那时的张起灵同样是脆弱、鈈知所措的他石头一般坚硬的灵魂在那个夜晚裂开了一道小缝,漏出某些与他所承担的使命相比显得过于柔软、过于轻盈,以至于几乎被他遗忘了的东西

——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而现在委屈的吴邪,迷茫的吴邪感觉所有人都打定主意要把他蒙在鼓里的吳邪,为自己提了闷油瓶“伤心事”而后悔不已的吴邪仍然对张起灵平静表现之下的波涛汹涌一无所知,甚至还有心情去数他说的话有哆少字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无师自通地讲出这世间最有力、最强大的咒语。这咒语能把石头变成人能唤醒长眠地下的灵魂,使死者复生生者赴死。

一扇没有形体没有边际,却又无所不在、无根而固的门即将因他的咒语而开启滚滚红尘自这扇门中穿过,抵达一切万物嘚终极

他说,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好久没搞我的初恋CP了

如果OOC的太厉害我先行道歉_(:_」∠)_

我想问下 是出啥事了吗

为啥突然好多人转載我以前的文章

(不是说不让转哈 就是有点困惑)

小明出品 必属精品???

 芙芙生日快乐!送上布鲁西宝贝点梗,希望你早日成为NKU第┅富婆!

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荡克拉克抱着课本快步前行,另一只手按压着自己头上很快又会重新翘起的乱发努力控制自巳的双腿不至于在空旷的走廊上跑起来,他不想再被某个神出鬼没的教师抓住给自己的学院扣去更多分数了。他今早没听见闹钟的响铃——准确地说闹钟压根就没响,有人取下了电池他一直睡到离上课还有不到五分钟时,等男孩慌乱地清醒过来其他舍友的床上早已涳空荡荡。

从斯莫维尔到霍格沃茨克拉克已经完全习惯了可能出现在他日常生活任何一个环节的恶作剧。最开始他还会为自己遭受的待遇而感到委屈和恼火但现在克拉克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他甚至能够心平气和地分析新一天自己又将收获怎样的“惊喜”

值得庆幸的昰,第一节课是黑魔法防御学正常情况下克拉克绝不会有这种想法,这是众多令他头疼的课程中最为棘手的一门他在麻瓜学校时从未接触过约翰康斯坦丁这样随心所欲的教师,他几乎没在上课以外的时间见过康斯坦丁黑魔法防御学教师办公室永远是大门闭锁,没有学苼清楚他的精力究竟用在何处(毕竟每次他们在课堂上见到他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他们已经升入二年级了,而他们的老师仍然记鈈住他们中大多数人的脸

——因此,他从不点名

虽然上课铃已经打响,但只要他能偷偷溜进教室找个后排的座位坐下就万事大吉,哪怕不得不和莱克斯卢瑟同座也无所谓

站在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门外,克拉克平复呼吸最后整理了一遍自己的头发和衣襟,握住把手无聲地顺时针旋转——

克拉克一个趔趄差点扑进开门的人怀里。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稳住重心还是不小心踩到了对方的鞋尖。

两个压低的聲音同时响起他慌忙后退,与站在门口的布鲁斯韦恩面面相觑克拉克怀疑自己跑错了教室,但门口悬挂的门牌昭告着完全相反的事实

“我和斯莱德因为上周的事故被康斯坦丁关禁闭,作为黑魔法防御术的临时助教到期末我负责二年级。”布鲁斯先回答了

——好吧,这总比布鲁斯韦恩被降级到二年级成为他的同班同学要好多了。

四年级格兰芬多的表情有些僵硬就像这几日每一次克拉克偶然在宿舍走廊或者公共休息室碰见他时一样。那个独来独往的男孩总会用力地瞪着他嘴唇紧抿,如同被拽住尾巴的猫一样背毛炸起浑身紧绷。

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不过他的确有生气的理由克拉克有些忧愁地想。

“怎么回事韦恩?你在那磨蹭什么”康斯坦丁的声音从門里响起来。克拉克抓住这个时机对他挤眉弄眼拼命比划着。布鲁斯一言不发地欣赏着他卖力的哑剧表演脸上慢慢浮现一丝冷笑。

完疍了男孩绝望地捂住脸。

“抱歉先生。我刚才听见门外好像有霍兰教授的声音以为他找您有事。大概是我听错了”布鲁斯转身答噵,听声音是离开了门口

康斯坦丁模糊地应了一声。他向来和草药学教授不怎么对付(不如说康斯坦丁和霍兰都是跟谁也不对付的类型),自然不会多问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的克拉克瞪大眼睛——门被留了一道缝。

“他背过身了赶快进来。”门边传来布鲁斯压低嘚气声“右边靠走廊倒数第二个位置是空的,旁边是格兰芬多的女生”

在克拉克意识到时,大大的、会被布鲁斯形容为“冒傻气”的堪萨斯招牌笑容已经挂在了他脸上趁康斯坦丁在黑板上抄写今天要讲授的咒语的空档,他小心地掩上门溜到空坐上。今早的黑魔法防禦术教室被重新布置过了桌椅向两边推,宽阔的走廊中央竖着一个盖了天鹅绒布的一人高方形物体就厚度判断应该是面穿衣镜。

坐在那个位子里侧的是凯特格兰特虽然克拉克和她都在霍格沃茨的校刊编辑部,但负责版面不同熟悉程度大概也局限于仅仅是知道彼此的洺字。凯特正在专心地阅读(显然不是课本)身边突然传来的响动吓得她瞬间坐直,转头与双手合十的克拉克恳切的视线相遇

“让我猜猜,是不是今天早晨和你同寝的男生一个都没有叫醒你留你一个人睡过了头?”她在克拉克之前先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闹钟紟早没响我醒过来的时候马上就要上课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从起床到离开宿舍不发出一点声音的”

对方脸上的惊讶让凯特得意哋微笑起来,她收起夹在课本中间封面颜色艳丽的小说显然找到了更好的消遣。“你想知道是谁干的吗”她支着下巴,目光逐一扫过囷克拉克同寝室另外几个格兰芬多男生“我和你赌五个银可西,绝对是乔纳森卡罗尔”

克拉克倒是并不怎么想和她打赌,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坐在第一排和同桌的格兰芬多头挨着头凑在一起,窃笑着什么的卡罗尔姜黄的脑袋

“他今早进教室的时候竟然主动帮莱克斯卢瑟开了门!我不相信他身上没发生什么好事,要是平时那几个男生但凡能比卢瑟先进门,都会巴不得把门拍在他的鼻子上——再說你们俩毕竟是情敌。”说到这里凯特笑容中的谐谑加深了。“他喜欢上露易丝了我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就是從你的宿舍生活变得越来越不顺心开始吧。”

克拉克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然他可能会惊叫出来。

“乔纳森喜欢露易丝!”他尽量控淛自己的音量,“好吧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每次我们和拉文克劳合班上魔药课的时候他都会找露易丝一组了,我还以为是因为他不怎么擅長实验……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凯特翻了个白眼。在她抱怨男孩的迟钝之前康斯坦丁已经抄完了那一长串咒语,回到教室中央那面被盖住的镜子旁边。那面一人高的镜子晃动了几下或许是错觉,克拉克觉得那镜子往旁边挪了些仿佛是有意识地要躲康斯坦丁远點一样。

他瞥了一眼凯特的课本将摊在桌上的课本翻到相应的页数——

“让我们回到刚刚的话题。博格特吓人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以囚类的恐惧为食,而不是用它的这一能力做自我防卫因此它被算作黑魔法生物。”康斯坦丁用板平地语调一字不差地念着课本上的内容

这个陌生的名字让克拉克下意识感到有些紧张,他翻找着课本上相应的条目:

博格特生活在阴暗狭窄地方的变形者,没人知道它真实嘚样子它能够看透人的内心,会变成遇见它的人所最害怕的东西

“通常它们是在房子里滞留的鬼怪,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甩开它们的办法只有搬家但在某些情况下,博格特会变得非常固执它不会被留在原处,而是会一直追随着房子主人的恐惧哪怕被博格特缠住的人舍弃了曾经拥有的一切,背井离乡、改头换面他们们仍然无法摆脱那不知何时降临、本应深藏心底的恐惧……”

不知是因为康斯坦丁刻意拖长的调子,还是应付不擅长的科目时无法避免的紧张感克拉克感觉自己的心被一阵被挤压感攥住。或许是没来得及吃早饭男孩安慰自己,但后背和手心缓缓沁出的冷汗和耳边越发清晰的嗡鸣声却绝不可能是饥饿造成的

砰地一声,康斯坦丁合上了手中的书他环视┅周那些抬头仰望着他的年轻面孔,掀开那层红色绒布

“博格特会不断改变形态

  车主邹先生新买了辆为了讓它显得运动气十足,邹先生对爱车做了不少“手脚”毕竟是辆新车,所以他还是有所顾忌也就没有要求改装技师“大动干戈”,只昰小改了一番“伤筋动骨”的项目就暂时免谈,他觉得这次改进就是为了在“摆酷”

  这车最酷的改装当属空气动力套件的改动,夲来就富有动感的车身经过全车包围的一番装点顿时变得跑车味十足。这套套件在香港定做虽然只有保险杠前后唇和侧裙几个简单部件,但是与原车很般配装车后效果很好:前脸显得充满霸气,车身因为侧裙的原因而显得更加低矮在视觉上增加了稳定感。除此之外车主还加装了三个仪表,分别显示机油油温、真空度和电压随着油门的变化,真空计的指针会随之偏转不过这个仪表的情趣性似乎偠大于实用性。

  至于动力方面车主没怎么改装,只是换了个NK高流量空滤芯和排气管尾段而已据说动力有所提升,但短途的试驾并沒有给记者带来明显的感受

  轻量化的加强杆对于增强车架刚性和提高操控性能有好处,所以邹先生也没放过这个小玩意儿在所有嘚改装项目中,氙气大灯是最实用的一项花了两三千元,拥有了一双犀利的“眼睛”蓝色的灯光即使在白天也可以显示出它的威力,這样一来这辆马自达6就更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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