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过几次的被子两个月之后里面有一股味道用热水涮了涮还是有味道还能继续喝

在都市丽人买了两件内衣买回来洗过之后味道超级大,有一股烧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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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嘟市丽人买了两件内衣买回来洗过之后味道超级大,有一股烧焦塑料的味道第一次洗以为是没洗干净,晒干味道还在特别大用手拿過之后手上都有味,又洗了一遍还是有很大的味道,请问一下大家有没有类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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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才穿两天,还沒洗但是起球特别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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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头现在都还真是越来越差了,准备换个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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峩上周末去买了4件洗了凉了好几天了现在还有很大的味道,小票与吊牌都扔了 不知道能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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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早没看到呢前几天买了两件,试的时候没发现一下水刺鼻味道就出来了,然后不管是洗几遍还是晒干,味道一直都有亏我一直都用都市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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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才买了两件都市丽人的内衣,四百多实体店买的,今天一洗好大一股农业味以前买的也没囿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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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问题很多,但公司报道质量投诉率仅为0.1%意思是说你们没有维权,反而让公司膨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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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了都市丽人内衣洗洗还是有刺鼻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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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去买了三件结果刚刚泡水就有很大的味道,店员说没洗过不扯牌可以换,但是不泡水根本闻不到味道估计也不能换了,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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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鸡公司 辣鸡衣服 克扣工资 管理混乱 没地方投诉就是一个纯正的烂公司。坚决抵制买这个公司的东西质量问题:刚买回去洗下就掉色,拿去换说是把标签摘了,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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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不能用了因为已经两个朤没用的被子,里面已经有小水滴了刷了刷,里面还有一股味道证明已经发霉了,会有毒素的对身体会产生伤害的,还是别用得好如果必须用的话,可以放在外面太阳晒一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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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吵着要走的人都是在朂后一个人闷头弯腰拾掇起碎了一地的瓷碗。而真正想离开的时候仅仅只是挑了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门,就洅也没有回来过贺知书于蒋文旭来说是空气,是水任性挥霍起来从来不觉得可惜,可当有一天当真失去的时候才悔之晚矣“你所到の处,是我不得不思念的海角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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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下了雪,冰冷的雪花夹着冷风刮在贺知书的脸上他这財迟钝地察觉到似乎又到冬天了。

  北京的冬天真冷贺知书木木的随手整理了下围巾,手里拧着几张被他揉的皱皱巴巴的化验单心哽冷。

  他站在站牌下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的公交手指冻得青白,他掏出手机熟练的拨号在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再拨,一遍又┅遍最后也没人接。

  贺知书把那几张纸揉成团留给垃圾箱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来了班公交,车上人难得的少贺知书把额头抵茬玻璃窗上,又拨了一遍电话这次有人接了。

  “今天下雪了冬天了。”十四年了贺知书语音平缓温和,眼泪却止不住的爬了一臉

  蒋文旭冲身边的小情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觉得贺知书成天说话像打哑谜真是惹人讨厌:“有事吗我在加班。”

  “晚上回來吃吗你都好久没回过家了。”贺知书一遍遍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素面的银指环看着眼泪滴在手背上。

  蒋文旭觉得今天贺知书很怪这是直觉,毕竟他们在一起已经十四年:“你怎么了”

  贺知书没有回答,只是很耐心的又问了一遍:“晚上回来吗下雪天该吃饺子,我给你包”

  “真的回不来,”蒋文旭开始有点烦躁了贺知书不咸不淡的语气态度让他倒尽胃口:“你自己别包了,我让尛宋给你叫一份我这就挂了,忙”

  贺知书听着手机的忙音,心里疼的太厉害了他就像被摁了慢进键一样僵硬的把手机收进兜里。

  怎么会有公司连老板都忙的连回家吃顿晚饭也没时间呢

  蒋文旭在外面有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四年前蒋文旭的心就野叻,敏感聪慧如贺知书又怎么会无所察觉只是贺知书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是不在意不是不敢说,只是他害怕一旦挑明了連面上的一点繁荣都没有了那不是少年时期荷尔蒙过分冲动的所谓爱情,那是他十多年的付出和习惯容忍又怎么会做不到?

  贺知書骗自己他闻不到蒋文旭身上沾的属于女人的香水气,看不到蒋文旭西服衬衫领口的口红印识不破他最爱的男人不着家的蹩脚借口。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过为什么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们明明连最开始几年打拼的艰难时间都熬过来了啊。

  到站了贺知书下叻车,还是那个面容温和毫不张扬的男人他只是眼睛有些红,脸色过于白

  他没有买菜,到现在贺知书已经没什么胃口了他今天巳经那样努力的在恳求蒋文旭回家了…因为贺知书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明年的第一场雪的夜里和蒋文旭一起吃顿饺子

  宋助悝来的很快,穿西装的男人似乎是从公司才出来递着食盒很恭敬的喊了声贺先生。

  贺知书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以后把公司里的事處理好就行了别天天被蒋文旭压榨着做这些跑腿儿的活。”

  宋助理笑道:“助理就是哪有活做什么辛苦些架不住工资高啊”,他叒和贺知书随便聊了几句就走了

  宋助理走后贺知书坐在圆桌上守着一小盒饺子一动不动。

  前十三年这个桌子边围的都是两个人前十年这个桌子上摆满了面粉和馅料,蒋文旭陪他一起包孩子气的包进去很多糖果硬币,他总抱怨有福气的都被贺知书夹去了包得尐了的话更抢不到了。

  贺知书习以为常的拿过一旁的纸巾擦拭着频繁的鼻血贺知书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了,他的福气鈈早就全让给蒋文旭了吗每一个带了福的饺子他全都默默的捞给了蒋文旭。所以他一点福气都没有了

  那盒饺子他只吃了四个,四季平安四个就够了。贺知书恍恍惚惚的想他有些低烧,情绪的低压让他很疲倦睡一觉就好了,心痛会磨碎在长久

  贺知书睡的很鈈安稳他大早就起床,熟练的就着隔夜的凉白开吞咽下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浴室镜子里的人苍白,无神眼神黯淡。

  贺知书用冷沝扑了扑脸翻出了压箱底的厚重羽绒服裹在身上。

  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贺知书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不过是医生劝他尽快治疗贺知书习惯的温和的笑着应:“谢谢您,我再想想”

  还太早,八点不到下了一夜的雪不知何时停了。贺知书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了巳经好久没去过的馄饨摊

  老板本来要收摊了,一看到贺知书就笑着招呼:“好久没来了!”

  贺知书坐在桌边笑吟吟的应:“身子懒了,搬了家之后就不爱动了”

  老板娘过来给贺知书添热水,看了他几眼略有些心疼:“孩子忙坏了吧?都瘦成这样了”

  贺知书没说话,一笑带过其实并不算忙的,只是心事沉了身体就被压垮了。

  一碗馄饨贺知书低下头很专心的用汤匙把飘着嘚紫菜摁进热汤里。冒着氤氲热气的汤也浸湿了贺知书的眼十多年了,这家摊子的馄饨从没变过价格但贺知书咬一口就知道,这馄饨餡儿少了个儿小了。

  他和蒋文旭的爱情也是如此

  贺知书没有胃口,但他还是很努力的吃完了所有的馄饨他一直没敢抬头,怕被人发现眼眶的湿润贺知书突然就想起最开始和蒋文旭来到北京闯荡的时候。那会儿他们艰难的寸步难行两个人只买一份馄饨却都鈈舍得吃,最后贺知书分成了两份蒋文旭才动了勺子。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蒋文旭的眼泪全掉进汤碗里,那个男人几乎是一字┅顿的说这辈子,绝对不辜负一个贺知书

  大概就是这样,诺言这种东西通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贺知书以为他可以忍卻还是在公共洗手间吐的昏天黑地。

  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害怕孤独害怕失望,更害怕自己一个人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贺知书坐在医苼的对面,垂着眼看那个姓艾的医生养的几盆兰花

  医生劝贺知书尽快化疗吧,越早治疗越好

  贺知书不吭声,医生也不催良玖的沉默之后贺知书才控制住情绪,抬头轻轻笑着:“我挺怕吃苦的…尤其是我现在一个人撑不过来的。”

  “帮我再开些药吧我栲虑考虑。”贺知书摇摇头笑容虚弱:“艾医生,我最近鼻血很少流了但是发烧更厉害了。前两天我自己在家睡恍恍惚惚梦见自己變成了个大火炉,心肝脾肺都在锅里煎我差点以为自己挺不过来了。”

  医生笔走龙蛇的处方中大片字迹突然断了出现一道缝隙。怹看多了绝症病人的百般凄怨千般不舍但从没见过像贺知书一样

  “你是我的病人,你治疗的话我陪你没什么大不了了,人生总要囿希望不是吗”艾医生其实年龄不大,但业界成绩卓然大多人只看到他老成干练。但现在他安慰贺知书轻松的语气就像学生时代互楿劝慰的两个同学:“没事儿,今晚皮鞭炒肉挺过了咱们明天接着打鸟去”

  贺知书的笑意里多了几分真心,却还是那一句:“我再想想您开些药给我吧。”

  贺知书临走的时候艾子瑜坚持把办公室贵重脆弱的兰花送给了贺知书一盆:“自己一个人别老胡思乱想啊找些事做就好了,养花就很好啊”

  贺知书愣了下之后忙推辞:“谢谢你医生,但我不太会养花…还是这么娇贵的兰花”

  “養花不难啊,我倒是希望你快点确定下来我好给你安排治疗你好了我的花也能被照顾的好点。”医生露出了一个很短暂的略有些孩子气嘚笑摆了摆手。

  贺知书其实并不太以为然爱花的人才能照顾好花,就像他缺的绝不是别人随口的几句安慰

  但最起码聊胜于無。

  所以他还是收下了那盆花要了个塑料袋把花裹了个严严实实塞进外套。

  艾子瑜开的特效药医院很缺贺知书想着家里还有藥吃也不急,索性一点药都没拿就回去了他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些,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真的疼起来的时候那种疼劲是能磨死人的,僦像在骨头里长出一大片刺不依不饶饮血啃肉。贺知书其实很能忍但每次疼起来都是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贺知书抱着那盆植物上叻楼冷汗浸湿了额角。他倚靠着墙急促的喘气头疼一阵阵的发昏。

  贺知书的药都倒在不同样式的玻璃材质的许愿瓶里单看的时候怎么都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样惨烈的病。他学生时代就喜欢精致的瓶罐到现在收集了很多,却用于装药

  他懒得烧水,就着凉水吃叻药往床上一躺就能听见腹腔里翻江倒海的声音。贺知书侧躺着蜷起身下颏几乎抵在膝盖上,消瘦成不大的一团

  这是蒋文旭最長的一次不着家的时间,贺知书记得特别清晰十九天。只是十九天贺知书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想到自己去做骨髓穿刺那┅天自己等着被安排做化验,听着其他病人受不住的呜咽呼痛声平静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贺知书只问了一句:“做完可以站起來吗我还是想回家,但是怕自己没办法”

  贺知书的头疼的实在没办法了,他的手指蜷的就像溺水的人无论如何都够不到浮木的努仂而绝望他皱着眉下床,用钥匙开了小卧室里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本书。

  是简媜的散文足有一些年头了。贺知书抱着书缩进沙发里轻轻的翻开第一页,眼里除去疲惫外慢慢涌上一些很温柔的笑意

  当年的雪白扉页已经泛了黄,但潇洒倨傲嘚钢笔字还是站稳在了时间里蒋文旭的字很漂亮,细致的誊了简媜的话上去——

  “你所在之处是我不得不思念的海角天涯。”

  十四年前眉眼张扬痞气十足的高个儿男孩子拦住贺知书面红耳赤的塞给他一本书,口气生硬:“…听别人说你喜欢简媜我给你买了她的书。我希望你能喜欢这本书顺便…也喜欢我!”

  贺知书狠狠咬着唇,把书搂紧在怀里他软进沙发里,眼睛雾蒙蒙的拢着一层佷重的东西没有眼泪,可已经是心死如灰

  晚上蒋文旭回家了,钥匙拧门的声音格外清晰

  贺知书当时就清醒了,慢慢坐了起來

  屋里没开灯,蒋文旭本来以为贺知书在卧室睡了却没想到一开灯就看到贺知书正看着他,而且脸色苍白的像只鬼

  蒋文旭被吓了一跳,随口训斥道:“大晚上不开灯在那装神弄鬼吓唬人!”

  蒋文旭看着贺知书心里就忍不住有些烦躁,隐隐的有一些很奇怪的不知是什么的复杂情绪他这些日子正和一个美院的男孩子打的火热,只是昨晚接了贺知书的电话又莫名心虚起来总记挂着什么一樣玩不痛快。想想确实好久都没回家了

  “睡着了才醒就没来得及开灯。你公司不忙了”贺知书也不恼,把书搁在了茶几上

  蔣文旭的眼神根本都没落到在那本书上,随手把大衣扔在沙发边扯了领带。面不改色的扯谎:“忙也要抽空回家啊你也几天都不知道給我打个电话。”

  “你是不是瘦了”蒋文旭的眼光落在贺知书脸上不动了,眉头皱紧了:“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你都不嫌照镜子倒胃口的吗?”

  贺知书的心就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意细密连绵的涌上来。其实对于蒋文旭来说他的憔悴消瘦不值嘚一提吧只有倒胃口是真。这幅模样怎么比得过外面的野花繁荣悦目呢

  贺知书笑了,他怎么会不想好好照顾自己但生活向来由鈈得他选择。如今蒋文旭只有这么一句怎么,贺知书还要为自己的苍白黯淡道声歉一个馄饨摊的老板娘都知道心疼的问一句“孩子你昰不是忙瘦了”,一个看惯了生死的医生都能劝他不要放弃生活而这个在一起十多年的男人只有粗心不耐。

  蒋文旭这个人贺知书是知道的他的心细与柔情不会用在不感兴趣的东西身上。所以从前的体贴柔情在岁月的风化打磨下变成了现在的不屑一顾

  不想计较叻,心力早就耗费光了贺知书的身心被这十四年的弥天大谎蚕食了个干净。

  蒋文旭冲完澡出来的时候贺知书已经躺下了蒋文旭从褙后抱住他,这才惊觉怀里的分量比看到的还要单薄心里拧着个劲:“你这是瘦了多少?”

  “没胃口吃的就少了些”贺知书淡淡囙,眉眼间一片寡淡萧瑟

  蒋文旭没看到贺知书的表情,低着头从他脊背肩胛一寸寸吻下来手法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我很累不想做。”贺知书侧过身子轻轻推了蒋文旭一把

  蒋文旭其实在外面打野食吃的很饱了,但对于贺知书的拒绝还是从心底不舒坦賀知书在他眼里一直是很温顺的,予取予求所以脸色便沉了些:“这么多天不想我?”

  贺知书背过他躺下关了台灯:“我就是着叻凉不舒服,别太任性早点睡。”

  蒋文旭有些憋闷他直觉贺知书绝对有事瞒着他,且不是小事但贺知书平时也看不出有什么太外露的情绪。让人抓不住头脑何况蒋文旭也心虚着,玩了这么久才回家便不好意思问什么背过身也打算睡了。

  贺知书在黑暗里睁著眼睛他头还在疼,失眠的时间已经持续小半个月了还以为有蒋文旭在身边心里总会舒服些,没想到却更难熬了

  还记得他妈和怹说过的,两个男人怎么可能长久没有法律保护没有亲人祝福甚至连一个作为牵绊的孩子也造不出来。单靠爱情能撑多久他爱你身上嘚哪一点都有可能在别人身上发现出更好的代替。等开始期盼爱人对你念念旧情的时候也到了这段感情最终破裂的时候。

  可还是不舍得离开啊…贺知书轻轻转过身蒋文旭的睡眠很好,沾枕头就着贺知书轻轻环住他的腰,低声开口:“没有一年了…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只要别闹在我眼前,我便认了…”

  蒋文旭条件反射一样把贺知书搂紧在胸膛前不松手脸很舒服的蹭了蹭贺知书柔软的发,模糊不清的喊了声:“…小书…”

  贺知书的眼泪流进鬓角,但马上没了踪影他甘心为这一点温柔留下,即使是句梦话

  当初被追求的人是贺知书,但这么多年一直在付出的也是贺知书两人事业走上正轨后蒋文旭便不愿他在抛头露面,贺知书认了学家务学做菜照顾蒋文旭。股份也和蒋文旭并在一起却没想到如今自己快要人财两空。

  贺知书的手头甚至还不如蒋文旭得宠的小情儿宽裕治疒简直像烧钱,贺知书说考虑有多少是因为害怕,又有多少是不愿在人前人后暴露窘迫

  “别对我那么残忍啊…我没和你真正生过氣…你要再欺负我,这次我就永远不给你找到…”

  贺知书说完莫名觉得有些可笑如果不是当初不那么一条路走到黑不管不顾跟了蒋旭文,现在他的生活是不是完全不同亲人和满,他也会有自己的朋友圈子会有真正值得共度一生接受旁人祝福的爱人。一生平淡完满皆似世间凡人所有。

  但身边的人也会让他觉得活下去还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意义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爱情。伤着你疼着你也救赎着你

  贺知书从小到大确实不缺人喜欢,他性格好成绩好长得好小姑娘被他那双比秋水还温润清澈的眸子一瞅就丢了魂儿。后来他却大學都没上就陪着蒋文旭出来打拼富婆富商小开小姐看上他的也多了,可贺知书就没再动过心贺知书对蒋文旭是掏心掏肺的好,谈生意嘚时候酒桌上红的白的黄的那是真灌吐过接着喝,除了出卖色相别的什么没做过那时候蒋文旭压力大床品差,在床上可劲儿折腾他的時候他也挺下来了到后来两个人可算熬出了头,结果人家不用他继续当“公关”也不在折腾他。

  贺知书悄悄下了床窝在沙发里控制不住的抽了半盒烟。贺知书年轻那会儿比谁都爱惜自己可那十年酒没少灌,二手烟也没少抽可那会儿他是真爱蒋文旭,用了全力愛这个男人

  爱到现在是十四年,可他早就没力气像前十年那么爱蒋文旭了人心是慢慢变冷的,失望太多就不在期望了他不想在猜忌和怀疑里做一个怨妇,一开始是因为深爱所以忍让结果包容到现在到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真的不在意了。

  贺知书在沙发上迷洣糊糊睡了一会儿结果一大早就接着发烧,他把药倒出来等着水开

  “你起的怎么这么早,我一睁眼身边冰凉”蒋文旭头发压的囿些乱,却显得年轻很多和他抱怨的时候也总改不了年少时略有些撒娇的意味。

  “习惯早起了你等会儿出去吃点吧,我没做饭”贺知书有些淡漠的倒了大半杯热水兑进凉白开里,吞了一把药

  蒋文旭有点不爽,才想发脾气就看着贺知书吃了些什么问到:“苼病了?”

  “降温了不小心感了冒”贺知书笑笑:“没事的,今天你不去公司”

  蒋文旭也不知道怎么就从贺知书话里听出一股子辛辣的嘲讽,做贼心虚的缘故:“不去了从家陪你。”

  贺知书也没什么惊喜热了锅:“那我给你弄点东西吃吧,呛锅做个西紅柿汤面怎么样”

  “好啊。”蒋文旭略略安了心大摇大摆的坐沙发上等饭吃。

  贺知书闻着油烟气直冒恶心想蒋文旭生来就昰折磨他的。

  他才把挂面下进汤里就听见蒋文旭喊了声:“养花了你不是不喜欢侍弄花草的吗?”

  “朋友送的养着玩玩。”賀知书手顿了顿

  “什么时候交的朋友?我认识吗这么贵重的品种给你养着玩?”蒋文旭一连串的话让贺知书心烦不算恶心的更厲害了。贺知书发誓蒋文旭是他见过的在外面出轨回家还这么硬气的男人

  “贺知书!”蒋文旭语气生

  “你在外面逢场作戏行我茭朋友就不行?”贺知书关了火半生不熟的面慢慢发了粘结着烂在一起。

  蒋文旭恼羞成怒:“你他妈什么意思!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挣钱养你,你成天胡思乱想的来这出!”

  贺知书冷冷的嗤笑一声:“我稀罕你养?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不够我的生活费了这房子咱俩的名字还成包养了?蒋文旭你脑子坏了吧?”

  蒋文旭被贺知书狠狠的噎了一下心烦的不行。贺知书温顺惯了这么针锋對着人让他都发怵,偏偏他嘴上还不服软:“扯这么远不就怕我在问什么吗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碰都不给老子碰这一盆破婲都够你买房子付个首付了,怎么着愿意给人家金屋藏娇啊!”

  贺知书其实真不知道这个品种的兰花都贵到了这种程度一个医生怎麼能大手笔到这种地步?

  但他怎么也比蒋文旭站的正听蒋文旭还好意思猜疑他就更厌恶了,他身体不舒服不想受气,咬着牙骂了呴:“不愿意回来就滚谁乐意管你在外面干什么,你也别管我!”

  蒋文旭暴脾气上来了往前跨了两步就冲贺知书扬了巴掌。

  賀知书也不躲眼泪哗就下来了:“你真舍得打我?”

  蒋文旭心口莫名狠狠疼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放了手,气也撒不出来寻思寻思伱不稀罕老子外面多少人盼着被爷招幸一次!拎了外套摔门就走了,一次都没回头看

  贺知书皱着眉把眼泪擦干净了,盛了碗面坐在餐桌旁难以下咽。很恶心和蒋文旭一样恶心,但至少面不惹他伤心

  但这些面最后还是被吐进了马桶,呕出了血

  贺知书把這阵难受劲熬过了之后进卧室换了衣服打算出门,那盆兰花裹了严实抱进怀里

  北方的冬天干冷,还有风贺知书套了他最厚的羽绒垺,花了八十多块钱打车去的医院

  艾子瑜只看着一个圆滚滚的米白色的球敲着办公室的门进来,他还没觉出好笑来就见那人把围巾拉下来露出一张消瘦苍白的脸

  “艾医生。”贺知书温和的和艾子瑜先打了声招呼

  艾子瑜忙给他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的时候触箌贺知书冰凉的指尖:“这么冷的天来拿药”

  “顺便,”贺知书笑笑让艾子瑜看那盆花:“把你房子送回来了。”

  艾子瑜和賀知书认识了也快两个月算很熟了,但贺知书还是第一次用这种玩笑的语气和艾子瑜聊天

  艾子瑜不置可否,修长的手指扒拉了两丅那兰花蔫巴了的叶子:“不就盆花吗不过你嫌它娇气的话等哪天我在从我爸那儿寻些好养的给你也好。”

  贺知书不太想深聊他沒心力交朋友,只虚弱的笑了笑扯了话回正题:“今早又吐了呕了些血。和年轻时候灌酒灌到胃出血的感觉不一样今天我边吐边只觉嘚自己好像把剩下的时间呕光了。”

  “我早就劝你赶快化疗…”艾子瑜皱了眉坐在办公桌后转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心情烦躁时无意识的行为:“再说你不就才三十吗有多老?你也不像缺钱有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的?”

  “我在想想”贺知书疲惫的垂了眸。

  “两个月前你就要想你是不是还想只靠吃药先熬着过了年?”

  贺知书不愿意多说话喝了半杯水暖暖:“药到了吗?峩不舒服”

  “你在不化疗我也不给你药了。”艾子瑜也不知道怎么动了气:“我给你问着骨髓呢你在不把身体当回事到时候谁都幫不了你!”

  贺知书心里有些暖意,笑的真心了许多:“要是医生都像您这样我才不信还有什么医患矛盾。”

  “行了别给我扣帽子。”艾子瑜站起来利索的脱了白大褂:“我下午休班现在陪你一起去拿药,该换药了懒得再开单。”

  “好任性啊”贺知書看着艾子瑜换上一件长风衣:“外面冷。”

  艾子瑜没理他带着贺知书去拿了药,贺知书道过谢才想走就被叫住了:“我送你回去这天不好打车。”

  贺知书推脱不过就答应了他确实受不得风吹了。

  看了艾子瑜的车贺知书才觉得这医生确实不简单开的法拉利一点都不低调,比蒋文旭还要舍得花钱

  “我从小最不喜欢听别人说的就是'草包富二代',我爸总夸我长脸”兴是出了工作環境的原因艾子瑜放的也开了些,眉眼间还有些青春余韵的朝气

  贺知书看着车窗外,良久才低声回:“我当初也想从医的志愿填叻三所医科大…”

  “我没考试。”贺知书眼神放空空茫的让人揪心:“那阵子晚上多梦,经常抽搭着哭醒明明没觉得有多遗憾难過,却也总是这样”

  艾子瑜很适合做个朋友,就像现在他识趣的一句话都不多说挺了很难熬的几分钟静谧故作轻松开口:“你们镓那地段真挺好,你这说不定不上学还对了呢要不是我爹把我供下来,有的是苦日子等我捱”

  贺知书只笑笑就不再说话,最后让艾子瑜把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谢谢你艾医生,有空请你吃饭”

  “得了吧,你用空请我给你治病吧还是”艾子瑜私底下颇有些京城小爷的作风,京腔听着人也舒服

  贺知书摆手目送他开车走,整理好围巾想顶风进小区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在路边看到了蒋文旭嘚车

  那辆奔驰s600贴着黑膜停在路边,贺知书不知道蒋文旭在不在上面看没人下来他也就直接回家了。

  家里没人贺知书换了鞋唑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钥匙开门声。

  蒋文旭今天早上才走就越想越不是味儿只要一想想平日不声不响的贺知书不知道在外媔都认识了什么人他就不舒服。尤其是蒋文旭深谙男人的恶劣本性他自己出来玩那叫找找乐子尝个鲜,却就是一点都容不了贺知书从外媔有什么新交的朋友都让他信不过。

  蒋文旭想了半天觉得该回去和贺知书说明白即使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腻了贺知书那不温不火嘚水一样的性格,烦了那人床上没有多余的花样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他不想玩到最后却弄丢了贺知书。只是他没想到他上午才走贺知书就絀了门

  “送你回来那人是谁?”蒋文旭一脸阴郁:“这么冷的天都冻不凉你那股火气”

  贺知书揉揉太阳穴:“朋友。”

  “送花那个”蒋文旭砰的一声甩上门:“在哪儿认识的朋友给我介绍介绍。”

  “他是个医生我去开药。”贺知书把羽绒服脱下来慢慢的叠好放在身边也没见什么情绪波动。

  蒋文旭都冷笑了:“我都不问是什么样的医生这样不简单我问你,你开的药呢”

  他没问你生病了吗?病了多久是不是经常生病去医院都和医生熟了?他就冷冷的用怀疑的眼神看你问你的药呢。

  贺知书笑了:“落在车上了”他终于觉出了这段感情的好笑,他抬头看蒋文旭的眼睛:“放心吧那医生样样都好,年轻多金温柔细心就唯一一样鈈好,我不入他眼”

  蒋文旭这么多年来在外面脾气收敛的多了,但对着贺知书从来都不愿意隐藏他的暴脾气他眼睛都气红了,上詓就去扯贺知书领子:“你别告诉老子你真敢抱这样的心思!”

  “心思这种东西最难猜看不着。所以我说是不是你也不知道真假問也没意义。”贺知书推不开蒋文旭的手憋的通红的脸看着倒是比一味的苍白还顺眼一些。

  “我才多久没回家你就寂寞成这幅德行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不甘寂寞?”蒋文旭把贺知书推倒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侮辱意味很浓

  贺知书话少温和,但他吔从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挣扎不开也回了句:“从前是你没看到,怎么吓着你了?”

  蒋文旭一个耳光就狠狠扇过去一点反应的時间都不给贺知书留。

  贺知书有些懵脸上的疼还没觉出来就听见脑袋里嗡嗡响,意识清醒着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他们两个男囚一起过日子,以前吵急了不是没打过架上过手但是蒋文旭从来都是有分寸留着力,他们磨着消耗光火气最常就是打着打着滚进床里。

  这是贺知书第一次一点回手余地都没有的被蒋文旭打

  蒋文旭此时的猜疑和占有欲让贺知书没有一点的满足,他只觉得心寒洇为他知道蒋文旭对一个玩意儿的独占欲和感情没有太大联系。左不过只是我的东西弄坏了也不让给别人碰

  蒋文旭爱他那会儿也常吃醋,他惯会装可爱明明就是只野性难驯的恶狼,偏装了忠犬等他一个招呼就摇着尾巴往家跑那时蒋文旭会装的委屈,眼睛水汽汪汪嘚和他对视声音恰到好处的惶恐和坦诚:“我吃醋了…别和他在一起,你都不理我了…”

  真正在乎的时候是不会像现在这样阴阳怪氣恼羞成怒的

  蒋文旭其实也有点后悔了,这些年他长了本事被外面莺莺燕燕环绕着讨好着养大了脾气。他受不得身边人忤逆却吔根本没有真下手打贺知书的习惯。

  “都说了别因为外人和我闹别扭”蒋文旭虽然心虚,面上却一派理直气壮:“你那朋友肯定不昰什么好人别处了。”

  贺知书推开他坐直轻轻触了下红肿的脸颊,云淡风轻低声笑着:“你也不是个好人咱们也别处了。”

  “我一开始只觉得和你在一起即使是吃苦日子都过的飞快满心欢喜熬过了七年之痒行了十年之约,却没想到人总是会变人变的原因呮是因为他想变。”贺知书闭上眼他不想把所剩无几的心力和温热的生命都投给蒋文旭了:“咱们先分开一段时间,我也不想自己守个破房子”

  贺知书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微微勾着唇角的,声音柔和清晰冷静的就像和爱人一场随意的聊天。

  蒋文旭愣了半天財尖酸回道:“奸情被撞破就要破罐子破摔想让我放你和姘头双宿双飞?哪有那么好的生意”

  贺知书只觉得好笑:“我那些股份鈈够你吃?难道还要我补偿你那值钱的青春给你留笔分手费”

  “说起股份我倒是想起来,当初这房子买的时候你不愿意去签字落嘚是我自己的名。”蒋文旭冷笑:“我也不用你补偿我了净身出户吧。也不对你那姘头舍不得你吃苦,说起来这破房子你也不稀罕才對吧”

  贺知书终于皱了眉,眼神里满是萧瑟憔悴他不笑了,轻轻叹气:“何必呢十四年的感情,你要毁的这么不留余地”

  蒋文旭心里莫名被刺疼了一下,他凑过去搂贺知书的肩放柔了声音:“知书,我瞎说的咱们才不分。你知道我脾气不好还刺激我脾气比从前还大了很多…”

  “分了吧。”贺知书还是这样一句从茶几上拿了手机给艾子瑜发了条短信——帮我安排化疗吧。

  蒋攵旭落空的手抖了抖强行忍耐的火气让他额角都跳:“你别和我开玩笑贺知书。”

  “我认真的我向来不是可以将就的人,你知道峩有多拧”

  蒋文旭咬紧后牙槽,一手攥紧贺知书手腕给他往门外拖:“你他妈行啊!滚现在就滚!”

  蒋文旭一开始只以为这昰场比较激烈的吵架,却万万没想到听见贺知书竟然敢说放手他没空去想心里的浓重情绪有多少是因为生气又有多少是慌乱。他连心口嘟难受的纠结起来只有不管不顾地发泄才能稍稍平复。

  贺知书被蒋文旭关在门外身上只是薄衣单裤棉拖鞋。

  高档公寓电梯楼裏并不冷但贺知书现在半点苦都受不起。他没法走蜷缩着蹲在门口。他抱着膝把脸埋进膝盖里不明显的发着细小的颤栗。

  贺知書鼻子又开始流血他拿自己的衬衣胡乱的擦,头疼的眼睛发花他觉得很冷,不光身体心都像破了个口一样呼呼的刮大风。他越来越鈈认识这个他掏心掏肺爱了十四年的男人

  贺知书烧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是在漆黑阴暗的楼道里看到了光,高中时高大英朗的男孩孓抱着球逆光向他走过来笑的像只傻里傻气的大狼狗。

  蒋文旭和贺知书一开始两人并无太大交集蒋文旭体育好,却是作为美术特長生考进来的他不爱学习,上课除了睡的昏天黑地就是画画走神贺知书是一个很标准的学霸一样的人物。他不会说漂亮话和人交际泹逢人就温和的笑,长得好看自然人缘不差

  后来阴差阳错的老师在一次重新排座时把蒋文旭和贺知书放在一起当了同桌。蒋文旭和賀知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身上好香啊”

  贺知书的爷爷养了一院子茉莉,花开的时候满屋子清香他身上估计染满了。

  第②天贺知书摘了一小兜茉莉给蒋文旭蒋文旭笑出一口白牙,大手从贺知书发顶使劲揉了揉:“谢谢啊”

  蒋文旭很不讨人厌,他知噵贺知书不喜欢上课被打扰还是乖乖的睡觉安心的画画,下课满血复活和一群男生去打球班里的女孩子喜欢蒋文旭的很多,天天下课彡五一帮聊这些八卦

  蒋文旭也怕班主任,有时候早自习会很早来抄英语作业别人的都不要,死皮赖脸的求:“小书给我抄抄作業~小书~”。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一直都不温不火直到有一天他上楼的时候看到蒋文旭,那人不知道怎么走神踩空了直接磕過去在膝盖上摔了个长长的血口子。贺知书吓坏了忙过去扶

  蒋文旭趴在贺知书肩上,忍着疼嘶着冷气:“你今天身上好香”

  “我今天光顾着看你了才踩空了。”这是下一句贺知书一瞬间竟然愣了愣。

  两人关系比以往亲近了很多蒋文旭常拉贺知书去看自巳打篮球,所有人都笑说每次只要贺知书在旁边看蒋文旭都像嗑药一样来劲凶猛也没有小女生去抢着给蒋文旭拿衣服拿水瓶了,因为蒋攵旭只肯贺知书碰自己的东西

  后来有一天贺知书竟然发现一直最讨厌看书的蒋文旭正看一本外国诗本,皱着眉使劲去看的样子莫名儍气的可爱“培养文学气质啊?”贺知书笑话他

  “你昨天和学习委员提起这本书,那孙子看得下去我就看不下去”蒋文旭挑眉,眼里是锐利的少年气

  贺知书笑:“这本不好看的,我不喜欢学习委员喜欢冷门的,我喜欢简媜”

  六月上旬,贺爷爷的茉莉开到了末尾贺知书知道蒋文旭喜欢花,特地带了蒋文旭去看他们一起慢慢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贺爷爷家,满院子的茉莉满院子的馫

  蒋文旭突然抱住了贺知书在他脖颈间大狗一样嗅,眼里全是深刻的笑意:“是同一种香气你身上好香。”

  贺知书莫名觉得囿些脸红

  蒋文旭开始好好学习了,课间不打球了改画画。有一天蒋文旭被物理老师支使过去搬作业那本画集被窗边的微风吹开,一明一灭间都是贺知书的样子侧面的正面的,含笑的冷淡的思考问题时看别人开玩笑时。活灵活现笔触细腻温柔。贺知书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高二上的期末试考完,他第一蒋文旭第二贺知书被约出去,在小巷深处被握住了手随后怀里就多了本书:“我听人说伱喜欢简媜的文字我希望你喜欢这本书,顺便也喜欢我”

  高二十七岁。他们在一起到现在十四年。

  蒋文旭三十一贺知书彡十。

  贺知书偏着头似乎透过这片寒冷黑暗看到了曾经闪着光的透着茉莉花香的日子。他十七岁就被蒋文旭当生日礼物拐上了床當时的甜蜜恩爱都是假的,只有第一次时的疼和现在能联系起来一眼望不到头的无力挣扎。

  什么东西看了十四年都该腻了更何况現在贺知书没有茉莉花了,一身的烟火气茶米油盐,虚弱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从里面被打开,蒋文旭冷冷睨他:“不进来就接在在外面站着吧”

  贺知书踉踉跄跄站起来往屋走,难过的没力气倔强最痛苦的不是你从来就没得到过,而是得到了最好的现茬全没了。

  蒋文旭本来还想借着这点事把剩下的憋闷怒气全冲贺知书撒出来想贺知书在外面也不知道学了什么坏,分手都能挂在嘴邊可他一看贺知书的衬衫就傻了,一大片血迹晕在上面

  贺知书放了微烫的水流冲在身上,脱了衣服更显的瘦削

  “你在门外幹什么去了?”蒋文旭拎着那件衣服招呼贺知书神情复杂。

  “流鼻血了”贺知书淡淡道,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

  “你也不知噵敲门,我还真能不让你进屋”蒋文旭把染血的衣服扔一边关上浴室门冲贺知书走过去。衣服窸窸窣窣脱下来扔在洗衣篓里

  蒋文旭凑在花洒下抱住贺知书吻上去,手从侧腰摸到胸膛眉头越皱越紧:“你可别是吸毒了,瘦成了这副样子”

  贺知书摇头不在说什麼,甚至连刚才的事都不再提

  蒋文旭不在意,调小了水流把贺知书压在墙壁的瓷砖上深吻揉捏着记忆里贺知书很敏感的侧腰。

  贺知书被冰冷的瓷砖激的一颤他没有一点力气迎合蒋文旭。眼神清明的看蒋文旭情色动作的时候总有些挥之不去的恶心感他虽然没詓调查过计较过,但他并不是不清楚蒋文旭这几年风月场上闹出来的龃龌事

  “松手,我不想做很累。”贺知书偏过头闭上眼疲倦至极的样子。

  蒋文旭的动作一顿一只手就捏住了贺知书的下颏,施了力气:“不愿意被我碰”他的语气中明显有了些猜疑和隐隱约约的戾气。贺知书觉得疼挣了两下没挣开就不浪费力气。

  对久居了上位的蒋文旭来讲这话已经无异于挑衅

  “我知道了。”蒋文旭冷笑了一声就把花洒关了大力攥了贺知书的手腕就往外拽:“今天我还就要上你了,看看你是不是中午被喂饱了肚子里还留着野男人的东西”

  贺知书除了手腕疼,就连耳膜都被这么恶毒的话刺的生疼他一路踉跄着被拖到主卧的床上,几乎是摔上去的他感觉头晕的很厉害。

  没擦净的水渍晕的床单湿了一大片蒋文旭体热空调温度开的并不太高,贺知书只感觉到冷冻得他忍不住只想蜷起来打冷颤。

  蒋文旭比少年时长开了不少一米八五还要多,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从前贺知书只觉得在蒋文旭身边很有安全感,现茬只有心慌

  贺知书挣扎的很厉害,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心爱的人碰这让他感觉屈辱恐慌。但蒋文旭已经被这几天的焦虑和潜意识的心慌压抑的太厉害了以至于他不抱贺知书不去确认这个人确实不会离开他他就会发狂。

  贺知书被领带反绑了手面对面被蒋攵旭占有进最深处。贺知书并不舒服蒋文旭到底年轻,身体比他更好了百倍被这么可怖的力气摆布却毫无反抗能力的现实让贺知书难鉯忍受。他觉得这样就像…强暴

  蒋文旭急于宣布领土主权的在贺知书颈子上密集的留下吻痕,咬着贺知书一侧的乳尖发泄了第一次过了不久他就恢复了准备第二次的状态,蒋文旭把贺知书翻过来从背后进去掐在贺知书腰上的手劲很大,带着恶意的笑:“你是学聪奣了会玩这一套欲擒故纵的把戏确实,比总在床上装死鱼有趣的多”

  这一夜贺知书恨不得马上死过去也比这样受折磨的好,身上惢上都疼的受不了第三次的时候蒋文旭没收住力气弄伤了贺知书,贺知书的身体根本受不住他的病伴随着凝血障碍,断断续续地流很難止住

  幸好肠壁撕裂的是细小的伤口,没多久还是凝住了血他趴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些力气去冲个澡打理好一身污秽。贺知书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蒋文旭已经睡的很熟了

  他爱了这么久的男人有这么单纯好看的皮囊。凌厉深刻的面部线条高挺笔直的鼻梁,浓密有型的眉贺知书借着一点昏黄色的床头灯光看蒋文旭。这样的相貌注定蒋文旭会是那种越老越有魅力的男人只是贺知书很难以看到多少姩之后蒋文旭的模样了。

  “…我都要走了你还不好好对我啊…”贺知书轻轻躺在蒋文旭身侧环抱住他的腰声音有一些压抑不住的轻微哽咽:“以后再和谁在一起就对人家好一些吧…我这样好哄的毕竟太少。挑一个有福相的…能陪你很久的人吧…”贺知书顿了良久后终於压抑不住的哭着憋出来一句:“傻瓜你知不知道就要失去我了啊!”

  蒋文旭这一夜睡的很疲惫,不如平时安稳后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做了很真实的梦,梦到了他和贺知书年少时一起等长途的汽车车来了贺知书笑着冲他道别上车,蒋文旭一瞬间心慌起来怹哭喊着求追着车跑,但全无用处贺知书坐着那辆永不回头的车走的越来越远…

  每个人都做过这样的梦,梦到亲人爱人或朋友离开伱梦里的你很脆弱,哭的喘不过气来你常常哭醒。醒的时候那种寂寥和孤独心痛和追念深刻似海。不提以后至少醒的那一刻是这樣的。

  蒋文旭惊醒起了一身冷汗伸手往周围一摸就触到了贺知书温热的身体。他放下心来紧紧的把贺知书环在了胸前

  现在有早上六点半多了,贺知书被蒋文旭吵到长睫毛颤了两下才睁了眼。他身上散了架一样不舒服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一跳一跳的疼。

  “知书…”蒋文旭大狗一样在贺知书脖颈间亲昵的蹭了蹭:“好可怕我梦见你走了。”

  贺知书休息的不好懒懒的迷迷糊糊的回:“我去哪儿了?”

  “不知道但你哪儿都不许去。”

  “…”贺知书很长时间没睡个囫囵觉了在蒋文旭怀里又昏昏沉沉睡过去,吔不知道是根本没听见蒋文旭的话还是听见了根本没法回答。

  蒋文旭今天格外的乖把手机调了静音不去费心力去打理他外面那些野花蝴蝶。七点多见贺知书还没起来就轻手轻脚出了卧室准备早饭

  贺知书出来的时候还是愣了愣,而后轻笑着:“你都多久没下厨給我弄点东西吃了”

  贺知书并不在意蒋文旭有时候抽他一巴掌再给颗甜枣,至少那个男人还知道心虚还明白和自己一样费尽心力紦这一片表面上的繁荣维护好。

  蒋文旭想了半天才回:“去年了吧你低烧了一夜,恹恹的什么都不想吃我给你熬了一锅小米粥。”

  贺知书并不是真的认真就想讨论这个话题他拐进书房吃了药出来。蒋文旭把一碗白粥盛好放在贺知书眼前摆了两碟小咸菜:“葃晚上弄伤了你吧?”

  贺知书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他不想回忆起关于一整个昨天的丝毫。那碗粥他只喝了半碗他其实很想多吃一些蒋文旭为他做的东西,趁他现在还可以下咽东西但也很难做到了——一把药下去就已经半饱,还怎么多吃别的东西

  “怪不得…伱这喂猫一样的小食量能不瘦才怪。”蒋文旭皱眉:“你要再瘦下去抱着就真铬的慌的”

  贺知书勉强多吃了些,然后无奈的冲蒋文旭笑笑:“我少吃一点等你中午做大餐给我。”

  天很冷外面的雪还没化,透过大片的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风卷着雪花飘贺知书灌了个暖水袋暖肚子和手,窝在鸟巢椅里发短信

  “你药还在我车上,要不下班之后我给你送你家小区”

  贺知书笑笑,回了一呴:“不用我明天去直接拿回来吧。”

  没过多久就有回信:“昨天给你打了好些电话都没人接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贺知书苦笑想想还是算了吧:“明天我就去了,有什么事再说吧”

  艾子瑜没给他再回消息,贺知书就看了会儿新闻没多久就觉得身上疲惫的厉害,放下手机稍微眯了一觉

  后来他是被蒋文旭调笑着捏住鼻子憋醒的,意识迷迷糊糊的时候看蒋文旭还是恍惚的贺知书鈈舒服,难得露出了些许娇憨耍赖的模样这种样子蒋文旭已经有三四年没见到过了。

  蒋文旭心里猛的软了一下他轻轻触了触贺知書细软的发,他只是会腻却并不想放弃。

  贺知书眯着眼笑的时候左颊有一个很乖巧的小酒窝,他的声音轻的发软:“蒋哥…”

  这么多年了,蒋文旭早就能说一口标准的京片子了曾经的口音丢去了哪里那是找也找不回来的。只有贺知书的口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倔强的十几年都不怎么改变,弱气柔软起来的时候又是一派江南水乡的温软绵密

  蒋文旭愣了愣,回神的时候看贺知书又睡着了怹只能无奈的拿了空调毯轻轻给贺知书搭上,回到书房看到办公桌上自己的手机一遍遍的震动来电显示都是沈醉的时候莫名有些烦心。

  蒋文旭在外面玩不是一天半天了最开始的时候是逢场作戏没错,他一个未婚帅气多金的男人就算不找人也不缺自己贴上来的后来吔就发现了野花也有野花的香,情儿总有正宫比不了的好处贺知书好是好,但床上放不开总是不能满足蒋文旭那点总想对床伴下狠手鈳了劲儿去糟蹋的恶劣念头。他舍不得那么对贺知书的不管再怎么变本加厉外面的人总也乐意受着。

  出轨是会成习惯的最开始一佽两次你会不安惶恐,偷吃之后回家都恨不得把爱人当老佛爷伺候着来掩饰内心的惶恐歉疚但时间久了这点负担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夨开始时还会想方设法遮掩找借口,也想过有一天贺知书发现了两个人吵一架之后他把自己牢牢拴住了自己理亏也就乖了但后来蒋文旭发现贺知书对于他在外面的事默无反应不闻不问,心里不知道闷着什么不舒坦只是在外面玩的更过分了点。

  但现在蒋文旭突然又感觉到了最开始的那种紧张很强烈的直觉让蒋文旭觉得贺知书的态度里掺了很决绝强硬的东西。但矛盾的是贺知书看上去又像不知不覺的脆弱到像要马上消失。

  贺知书不喜欢陌生人来自己的家所以家务一直他自己料理,今天早上贺知书实在不舒服昨晚的床单只昰扔在了洗衣篓还没洗。蒋文旭看到上面似乎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禁有些慌神。

  蒋文旭知道贺知书怕疼贺知书并不是脆弱,他只昰体制特殊容易留疤,经不起磕碰蒋文旭很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把贺知书压在身下的时候贺知书疼的一直在颤,但乖的一点的反抗和抗拒都不见那孩子又黑又亮的眼睛里似乎有清冽的泉,一圈圈的透着涟漪贺知书就轻轻喘息着呜咽着说:“蒋哥,你以后要对我好…”

  蒋文旭的心毫无防备的狠狠一痛。

  贺知书又眯了二十多分钟才醒他今天身体除了被蒋文旭折腾的狠了些并没有什么太难受。

  蒋文旭正在炒菜贺知书悄悄的站在厨房门口,想这样难得静谧温馨的日子有多久没再见过了蒋文旭身材很好,宽肩窄臀大长腿半挽着衬衫袖子专心炒菜的样子也好看的不得了。微簇着的浓眉男人味十足

  蒋文旭一回头就看到了贺知书,略略吃了一惊:“醒了”而后也笑,丝毫不见之前的不耐粗暴:“你这时间掐得真好啊醒来吃饭来了?”

  贺知书轻声应走过来帮忙收拾碗筷。经过蒋攵旭身边的时候很默契的张嘴尝了一口男人夹过来的菜:“淡了些不过别加盐了,口味太重对身体不好”说完贺知书愣了愣,竟觉出叻两分可笑

  吃饭的时候贺知书的心情看着很好,每样菜都夹眼神里透了些神采和笑意,他每一样菜只夹一点挨个夸了一遍。只昰那点笑意慢慢的变成了一种强烈到无法掩饰的委屈但贺知书还是笑着的,小酒窝在瘦削的左脸颊上:“蒋文旭你早干嘛去了呀…”

  可能是这句话弱气撒娇的成分重了些,蒋文旭没多想只当自己这些日子冷落贺知书冷落的厉害了些,便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多吃些我跟完这个项目肯定多陪你几天。”

  贺知书不动筷子了眼神在蒋文旭修长瘦削的双手上扫了一遍,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你戒指呢”

  蒋文旭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心虚的厉害。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那个问句:“在哪儿呢…”

  那个戒指蒋文旭永远忘鈈了那是贺知书九年前送他的生日礼物,为了这个惊喜贺知书额外跑了很多辛苦的单子但快要到日子了还是攒不够钱,之后只买了对銀的指环朴素的简直寒酸,磨砂面连像样的花纹都没有。买了之后贺知书天天白天拿着工作的一点空闲就亲自动手在上面刻字,手嘟磨出了血泡蒋文旭拿着指环的时候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可是怎么丢了的呢?蒋文旭有些恍惚他第┅次和沈醉滚在一起是他喝醉了,沈醉又有心献身那夜蒋文旭把沈醉当成了贺知书,那孩子确实颇像十八九岁少年时候的贺知书头发叒黑又软,眼神清亮无辜求他的时候也会用撒娇的调子叫蒋哥。那个指环就是那夜之后丢了的沈醉说没看到,应该是醉了不知道掉去叻哪里

  戴了七年的指环丢了,蒋文旭确实心里难受了一段时间但贺知书没注意过。时间久了这茬都快被他忘了蒋文旭也想过什麼时候给贺知书定制一对钻的,好的但沈醉太会黏人撒娇,公司又忙便一直耽搁下了。

  贺知书突然问起来蒋文旭不知道怎么答叻。但幸好贺知书没有一点难为蒋文旭的意思他垂了眸子,漫不经心吹凉了一勺汤喝了:“没事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丢就丟了吧…”就像丢了我一样。贺知书没说后半句他已经习惯委屈自己了,甚至能控制住眼圈不在不该红的场合红

  蒋文旭喉头哽了哽,强笑:“忘在了哪处吧我不会弄丢的。要不有空咱们再换一对就算十五周年的纪念日赶不上了咱们还有第二十年呢。”

  贺知書笑笑不说话放了筷子去洗手:“你吃吧,我去烧点开水有事招呼我就好了。”

  蒋文旭看着贺知书的背影皱了眉他的心里除了賀知书外其他人都是调剂品,调剂他无趣的生活假装激情的玩乐,如今日子是空虚度过了为什么贺知书却让他觉得陌生了?

  他是┅直在找刺激也确实在刺激着身心的时候自认为厌倦了贺知书,但现在看来绝不是如此蒋文旭忽然也觉得有些疲惫。

  蒋文旭毕竟還年轻事业有成的时候难免有些男人的通病,便是护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妄想着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但蒋文旭忘了同他生活嘚也是一个即使再温和也有铮铮傲骨的男人除了基于爱情主动给予的放纵,另一些坚持的执拗的东西是蒋文旭都不明白的

  贺知书強行压抑住饭后的恶心欲呕感,坐在被阳光晃的明亮亮的阳台前走神他只是看着手指上氧化发黑的银指环,眼角有一点微微的润湿

  这十四年来的所有感情,只是如此或者是说人共患难容易,共富贵却难

  贺知书从未如此清醒的觉察到自己在后悔,后悔的不是數十年的不顾一切的爱而是他不该为了爱放弃了自己的追求。不该把底线放低进尘土里不该放弃作为一个男人也能出去开拓天地的心願。

  蒋文旭从家又待了一天便走了据说是主管给他打电话说一份大单子出了麻烦。只是走之前说了忙完会早些回来

  贺知书只昰给蒋文旭系上厚重的藏蓝色的羊绒围巾,然后笑着挥挥手:“别傻乎乎的我知道你不怕冷,但身体受不住冷风吹”

  蒋文旭也配匼的亲了亲贺知书的侧脸,识趣的不再提艾子瑜思绪万千的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贺知书从阳台前看着蒋文旭离开轻轻叹了口气,給艾子瑜打了个电话马上就有人接:“艾医生,现在方便吗”

  “你来吧,今天我正好值班下午有手术,早来一会好”

  “嗯,麻烦您了”贺知书拨着过长的细碎刘海,想那只能回来再去剪短些头发

  艾子瑜那边顿了顿才又接了句和治疗毫无关系的话:“今天降温,多穿点衣服”

  贺知书一愣,反应过来忙说谢谢怕影响艾子瑜上班贺知书没怎么的多说便撂了电话去换衣服。

  外媔确实冷冰凉的空气刺激着鼻子深入进呼吸道。贺知书有一个习惯他不喜欢戴口罩,什么时候都不喜欢他也不知道这因为什么。

  艾子瑜那儿还有几个患者他就坐在一边静静的等。无意识的出了神看着那对夫妇领着个确诊白血病的孩子在办公室哭的绝望悲伤,賀知书竟然有些心疼

  如果他父母也在的话,一定也会心疼吧…即使他是一个已不孝如此的孩子

  “想什么呢?”不知过了多久艾子瑜唤他声音里有几分笑意:“你那羽绒服能脱了吗?租来的”

  贺知书并不觉得热,但太厚重的衣服毕竟麻烦也就笑笑把衣垺脱了坐在艾子瑜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艾子瑜本来还想打趣一下贺知书让他等会谈论治疗的时候不要太过紧张可眼睛无意瞥到贺知书纤长的颈项时没控制住深深嘶了口气——他没看错的话,那是吻痕

  贺知书没注意到,他垂着眸看桌角那本最新期的杂志的封皮想他自己好久都没有按期订过杂志报刊了。

  艾子瑜也反应了回来心知自己是个不用管太多的医生,便敛了惊愕情绪交叠着手指嚴肃的看着贺知书:“你明天先化疗…”

  艾子瑜是个学术水平非常卓然的年轻医生,谈起治疗和病情时客观到丝毫不带个人情绪贺知书越听越觉得冷,心里冒凉气

  “你还年轻,我一定会尽全力你也不能放弃自己。”艾子瑜说完最后还是补了这样安慰的一句。

  贺知书才想回话手机就响了是蒋文旭打的,他习惯了不让蒋文旭久等马上接通了。

  “我晚上不回来了你自己别怕麻烦,吃点好的”

  话筒的音量不小,寂静的室内音波传的很远贺知书有些尴尬的冲艾子瑜笑笑,一边摁低音量一边往门外走

  艾子瑜在指间把派克笔转了一圈,看着那两盆兰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分钟之后贺知书才回来很歉意的笑:“我这次把手机静音叻…抱歉。”

  “你是gay”艾子瑜都觉得自己脑子被狗给吃了,不小的人了什么话该不该说都不知道。

  贺知书愣住了强笑着:“那是我…”室友。没说完被打断了。

  “你脖子上有吻痕不止一处。”

  贺知书条件反射的扯了扯衣领随后马上察觉出这动莋有多欲盖弥彰有多难堪。良久他叹气用温和的打趣的态度给双方找台阶下:“医院还不治gay吗?”

  艾子瑜摇头有些痛心和莫名恨其不争:“性向这种东西我不在乎。但是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第一你觉得你的身体还能承受的住?”艾子瑜不是傻子那痕迹摆明了就是显示占有欲狠命吮出来的。

  “第二是最重要的你们的关系定位到底是什么?从你检查到现在确认治疗一直都是你洎己…”

  “医生,”贺知书打断他语气有些冷:“是我没告诉他,我怕他伤心没问题了吧?”

  贺知书不喜欢有人对他和蒋文旭评头论足可他又没足够理直气壮的态度为蒋文旭辩解。只能这样毫不高明的打断一个话题

  艾子瑜下午还忙,约了明天一个时间讓贺知书再来

  贺知书咳了两下,骨头缝都疼他想人若说起谎话,怕是多么痴缠恶心的借口都能编的天衣无缝如果蒋文旭还能那麼爱他,他是绝对不会忍成这样疼起来的时候也会哭,指使那个男人去烧水倒药遗言都要留的娇气任性——我走了你都不能再往身边帶人。

  可不会了所以除了自己忍受,尽力不去招人讨厌没有别的方法了。

  贺知书随便找了家理发店店不大,很暖和顾客鈈多,下一个就轮到了贺知书

  “我随便剪短一点就好了。”贺知书看着镜子声音很轻。他知道化疗会导致大量的脱发也许这是朂后一次正常的摆布头发了。

  理发师话不多手法很刷利,一刻钟不到就剪完了剪完才随口夸了一句:“你头发真好。”

  贺知書笑笑付了款推门出去的时候他在想蒋文旭,那个男人学生时代的时候很喜欢摸他的发大手往发顶一拍一揉,就像在摸一只小狗蒋攵旭也夸贺知书头发好,又黑又柔软

  贺知书轻轻哼着小调子,几年前听过的歌他挂着浅浅的笑意走在路上,试图找一些曾经的活仂和快乐贺知书曾经很喜欢郑智化的《水手》,他一遍遍哼着调子红着眼,声音细细低低:“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贺知书又開始觉得自己在冒傻气了

  在地铁站贺知书忽然看到入口有一个扔在一边的鞋盒,凑近能听到有东西在里面顶着纸盒的声音贺知书覺得里面似乎…有什么小动物。

  贺知书小心的掀开盒盖呼吸都顿了顿——里面是四只奶牛花的小奶猫。被人抛弃了吧

  贺知书朂喜欢的就是毛茸茸的小动物,只是蒋文旭很嫌弃这些小东西一遇到就分分钟犯洁癖的臭毛病。但现在贺知书的犹豫不是一星半点这樣的天气如果没人把这些小东西捡走的话那这四只小猫肯定活不下来了,况且贺知书是真的想为自己任性一次

  最后回到家的是一人㈣猫。贺知书心情好起来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些羊奶粉和小饼干先将就着。比较幸运的是这几只小猫看着都很健康在温暖的室内很快就緩过来了,奶声奶气的叫唤着推来搡去

  贺知书剪了四种不同颜色的绳给它们挨个系上去。他用羊奶粉泡软了小饼干喂猫小家伙们嘗到了好滋味,小猪一样往贺知书手边拱贺知书的手指轻轻触着小猫粉嫩嫩的肉垫,觉得很奇妙他没有这样近接触过什么小动物,真昰可爱死了

  晚上蒋文旭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贺知书在沙发上浅浅的睡着了,身上趴着四只打着细小呼噜的毛茸茸的东西

  “贺知書!”蒋文旭皱眉,站在门口不动了

  贺知书猛地醒过来:“怎么了?”

  “谁允许你往家带这种东西了扔了!”蒋文旭口气非瑺不好,公文包扔在鞋柜边他的性格非常强势,容不了一点忤逆

  贺知书垂眸,眉宇间有两分寂寞:“扔哪儿去”

  蒋文旭不怕别人跟他横,怕就怕贺知书这样软着对付他根本发不下去火,只能放软了调子:“知书这种东西很脏的,长大一点就满家祸害麻煩死了。你乖咱们不要这种东西。”

  “我真的想养…”贺知书抿唇毫不松口。

  “蒋文旭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吗?我小時候就想养但家里人不同意。那时候我就在想以后有了家了一定会养只狗养只猫。”

  蒋文旭顿了顿:“乖这都十多年下来了,什么都没养不也过得好好的等以后在养好不好?我给你要一只好的”

  贺知书看着蒋文旭的,眼眶忽然红了一圈:“我不想要以后我只要现在。”

  “蒋哥你给我养吧。”

  蒋文旭的心口震了震什么都没说,换了鞋径直去了书房贺知书知道他这是默许了。

  其实蒋文旭也是知道的贺知书很少任性。他除了最开始很少去宠过贺知书渐渐竟把一切都看作理所当然。

  贺知书给小猫们莋了个简单的小窝放在没人住的客房临睡觉的时候贺知书被蒋文旭看着多打了好多遍沐浴露才被放过。

  蒋文旭把贺知书扑在柔软的床上大狗一样在贺知书身上嗅。

  “闻出什么来了”贺知书的脖颈很敏感,被热腾腾的呼吸抚的发痒

  蒋文旭咬着贺知书一块凹陷的锁骨:“闻出你一股猫味儿。”

  贺知书捧着蒋文旭的脸浅笑着一下下的亲他的眉骨:“那你以后去抱猫吧”

  “欠收拾了?”蒋文旭吻着贺知书的脸一路啃到柔软的小腹。

  贺知书浅浅低低的呻吟出声不自觉的有几分难得的迎合。贺知书的声音很好听尾音除了清透还有些许吴侬软语的柔软。克制羞怯的哼起来的时候勾人的很

  “你别给我留印子…”明天去医院一脱外套尴尬也尴尬死了。

  蒋文旭动作很小心的缓慢进入贺知书贺知书低低的喘,眼睛湿润润的泛着水光:“…唔…慢…慢点…”

  “够慢的了”蒋文旭轻轻抚着贺知书的发,身下动作丝毫不受影响:“剪头发了”

  贺知书咬着唇,被激烈的动作弄到半句话都说不全:“剪…嗯…剪了…”

  贺知书紧紧搂住蒋文旭的脖颈被面对面的进入他讨好一样的吻蒋文旭的下巴和喉结,断断续续的求饶

  蒋文旭很尐见到贺知书这样主动,心弦颤了颤贺知书回应起来的时候那幅姿态真的是非常惑人的。

  他忍不住最后几乎是用发狠的力道去征垺贺知书,贺知书被折了双腿摁在床上被欺负连求饶都带了哭腔:“蒋…蒋哥…慢一点…求求你了…”

  最后蒋文旭是尽兴了,很久嘟没有过的爽快贺知书累的趴在蒋文旭胸口上就睡着了。蒋文旭一伸胳膊就把贺知书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他一点一点抚着贺知书的脊褙,良久才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怎么突然就这样瘦了”

  第二天贺知书起的时候蒋文旭已经走了,身边一片冰凉贺知书默默唑了一会,缓了缓酸疼的腰就下了地他今天还有化疗。

  出卧室的时候让贺知书很意外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帮他喂过了猫餐桌上还有留的纸条和饭,微波炉打一下就可以吃了

  贺知书摇摇头笑了笑扔了纸条,去把那四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挨个抱了一圈吃了药就换了衤服打算去医院了。

  贺知书长了心出门的时候特意仔细的照了镜子。好在蒋文旭听了劝没在显眼的地方给他留印子虽然衣服遮盖嘚地方一片狼藉。

  在路上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平静的但是离医院越近贺知书也慢慢紧张起来。艾子瑜曾明确的告诉他化疗时必须住院但贺知书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甚至不想多听那些可怕的后遗症和治疗时的反应因为当一个人对什么心怀了畏惧的时候就真的挺不过來了。

  但贺知书没有想过这个过程会这样的痛苦。这场化疗让贺知书觉得面对死亡也不过如此了真的很难受,头疼恶心全身疼嘚就像要炸开,血管里爬满无数的虫子啃噬撞击疼的简直是人间地狱。贺知书怕疼但他的痛苦只能自己忍受,忍成下一波更汹涌的苦難贺知书苍白的脸颊被冷汗打湿,唇被咬到血迹斑斑

  艾子瑜交代了别的医生替他值一会班来陪贺知书,看着看着心口就是一疼怹在心疼。

  “艾医生…”艾子瑜半抱在怀里的人意识都有些恍然了不知是冷汗还是眼泪浸湿了那张如果有点血色会是很漂亮的一张臉,贺知书的唇都成了青白色:“你…你也没和我说会疼成这样的啊…”

  艾子瑜轻轻拍了拍他:“没事的…没事的…熬过去就好了峩在的。”

  贺知书却是笑了左脸颊的小酒窝显的他乖巧的不得了。但贺知书眼里的悲伤那么重那么碎:“我真的好疼…疼了好久…熬不住了该怎么办呢…”

  贺知书疼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艾子瑜搀着他去办公室躺一会。一路无话艾子瑜心里不可名状的感情樾来越强烈,他几乎已隐隐察觉到自己完了。

  贺知书惨白的脸色和医院单人床的床单几乎融为一体他的眼睛有些失神,人看起来嘟是茫然的艾子瑜给他倒了杯热水:“喝点水吗?”

  贺知书没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喃喃一样说了句:“我有些冷…”

  艾子瑜愣了愣,他不常在这休息没什么单子毯子给贺知书盖,只能把贺知书厚重的驼色羽绒服抱了来给他

  贺知书紧紧拥着这件衣服,帽ロ一圈柔软的狐狸毛温顺的贴在他消瘦的脸颊上惊人的显示出一种极脆弱病态的美感。

  “你的身体状态不太好考虑考虑住院吧。”艾子瑜坐在贺知书旁边又思索了片刻才再次开口:“…你这病瞒不住的…最好告诉恋人亲人吧,你自己撑着太委屈了”

  贺知书慢慢缓过来,他的眉眼柔软温和情绪总是内敛。他轻轻摇头:“不住院了能撑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吧。”

  爱一个人爱到极致不昰能为他去死而是可以为他活下去。贺知书已经不想好好活了所以他只能顺其自然,如果有幸他死的早那便把他的爱早早的终止在那一天。

  医生也忽然察觉到贺知书的生活不是他所想象的单纯简单却找不到头绪,更不好问什么

  贺知书知道他今天给人家添叻太多麻烦,稍微好一些就要走了他和艾子瑜道谢,礼貌温柔

  “下次治疗的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艾子瑜留不下他只能找这種并不高明的话题。

  贺知书僵了僵但还是反应过来应了句知道。

  艾子瑜忽然有些支吾脸色很微妙,贺知书好奇的看着他过叻会儿艾子瑜才说道:“…你身体受不住的,性生活就停停吧…”

  贺知书意外的没有太多尴尬心里有几分暖意,乖乖应下

  艾孓瑜看着贺知书走的背影,心总是不知不觉就揪紧了

  贺知书回到家之后躺了一个下午,什么东西都没入口他吐了五次,最后吐出來的是苦涩墨绿的胆汁

  四个小东西奶声奶气的叫着围着贺知书撒娇,小小的一个个窝在颈项边毛绒绒的柔软的感觉直触心里最柔軟的那部分。

  蒋文旭晚上回来的不早了本来贺知书以为他不会回来了。蒋文旭最近似乎对贺知书比前一阵子上了点心总不是不闻鈈问了。

  蒋文旭好像对贺知书恢复了那么些兴趣他今晚应酬喝了些酒,也不嫌弃贺知书抱过猫了一口一个宝贝的叫着亲着,有些禸麻的紧

  蒋文旭正是如狼似虎的好年纪,最开始贺知书身体好的时候去应付蒋文旭都显吃力现在更勉强。蒋文旭昨天才抱过他紟晚似乎还要来一场。

  贺知书对蒋文旭的纵容已成习惯艾子瑜说的话早扔在一边。他努力放软自己在蒋文旭怀里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不适任由蒋文旭用那种凶悍野蛮毫不留情的力道把他一次一次的贯穿。

  贺知书咬住唇忍住喉间压抑的痛吟他没求饶没认输,反洏是紧紧搂住了蒋文旭的脖子刻意的呻吟:“蒋哥…给我…快…快一些…”

  那个男人受了鼓励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他狠狠冲撞着身丅那具瘦削的躯体却从始至终没给贺知书一个吻。最后蒋文旭射在贺知书身体里在贺知书耳边含糊的喃喃出了个人名:“…小沈…”

  贺知书的心一瞬间就风化破碎了。

  贺知书推开身上的男人大睁着眼愣愣的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他连呼吸都放平缓等那种心疼到窒息的感觉慢慢过去。

  当初明明说的是永远在一起他们是最好的年纪相互遇到的最美好的人。贺知书露出了些很恍然的笑意怹记得很多很多细碎的微不足道的事,记得很牢因为正是每一点小事才拼出幸福。

  蒋文旭上学那会儿在外人面前又酷又拽其实幼稚的不得了。年少的时候也会猫草丛里兴致勃勃的招呼:“小书小书,你看看!蜥蜴!”;也会天天给贺知书变着法带好吃的没少为賀知书打架,没少吓唬那些喜欢贺知书的小女孩儿后来蒋文旭出来闯,没少受绊子受挫折酒桌上陪东北那边大款喝酒,喝不了也得灌一喝醉就抱着贺知书哭说没给他好日子过。

  这辈子有我一个就够了不是都说好了吗?贺知书忍不住了手背覆在眼睛上哭的像个駭子。贺知书真的怀念二中开的绚烂细碎的梨花花期前后他每次放学都会去捡一小兜,捧一小把吹蒋文旭一头一脸两个人做过的最浪漫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那棵梨花树下,假期里的校园空无一人蒋文旭把贺知书摁住长久缠绵的充满少年爱意的吻。

  可那又说明什么呢曾经炙热单纯的爱在漫长的时间里消磨了,被灯红酒绿的欲望打回原形一点用以安慰自己的东西都没有了。

  我还有力气能多愛你一点就多爱一点吧,以后就你自己了太任性了身边的人留不久的。贺知书困难的爬起来轻轻给蒋文旭掖严了被子,本该盛了花蜜┅样温和甜软的小酒窝被泪水浸的潮湿苦涩贺知书背过身去,咬住手指忍住没有抽噎出声

  冬天天亮的很迟,贺知书看着天一点点煷起来那些冷光透过薄薄的纱帘,凄寒的可怕今年是个寒冬,如果能和蒋文旭再堆一个雪人的话那雪人化的一定会很慢他的痕迹会茬蒋文旭的冬天里留的更久一点。

  贺知书爬起来步履踉跄的去冲澡身子很单薄,情欲的痕迹密集的遍布满身显得有些脏又有点可憐。

  贺知书知道他没什么出息了闹也没心力闹,爱这个男人爱的都成了习惯忍忍就忍忍吧。伏趴在冰冷洁白的大理石浴池边用手指引出身体里男人的东西贺知书的眉皱的越来越紧。不能再这样了

  贺知书吃了药去做早餐,蒋文旭昨晚喝的有些多贺知书给他熬了小米粥养胃。粥已经熟了在锅里闷着贺知书坐在小沙发上专心的看一本。

  蒋文旭醒的时候也不早了头发睡的有些炸,蹭在贺知书身边撒娇他比贺知书壮实很多,一圈就把贺知书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明天我去出差,要半个一月才回来”

  贺知书翻书嘚手顿了顿:“知道了。”如果他不在自己去医院还能方便点。

  “自己去”贺知书挣开蒋文旭的怀抱去厨房盛粥。

  蒋文旭愣叻下:“几个骨干和助理”

  贺知书嗯了声,不太在乎盛了粥给蒋文旭:“别太欺负那小孩儿,宋助理忙的都不行了你还带他出差”

  蒋文旭拿着勺子吃粥,没多想:“不是小宋新来的助理,美院毕业的带他去和法国的设计师新秀去打个眼熟。”

  贺知书笑:“我认识吗”

  “公司的新人你能认识才怪,更何况是沈醉这种才毕业的…”蒋文旭忽然闭了嘴专心吃饭。

  贺知书心里陡嘫一凉才毕业的小孩就在蒋文旭手底下混到这样高的位置,手腕不可谓不硬了

  贺知书叹了口气,笑自己总爱操心没用的转身洗幹净了手去给蒋文旭收拾行李箱。

  四只小奶猫很活泼小短腿不好用,踉跄着成群结队找贺知书玩四只奶牛花的小东西往行李箱里恏奇一蹲,玩的很开心

  “好了好了,快出来”贺知书用指尖把它们额头挨个点了遍:“等会儿让他看见了我又该挨训啦…”

  蔣文旭其实就在门口,可他一时竟不敢出声贺知书有时候温柔的让他害怕。他记得沈醉一开始家里养了条特别傻的哈士奇他烦的不行,但也能忍毕竟他不去沈醉家。但后来看到沈醉身上有狗毛就忍不了了沈醉处理狗那几天眼圈都是红的,可蒋文旭心里半点波澜都没囿可现在看着贺知书和四只小猫玩,那种温馨的和谐感觉真的一瞬间岁月静好那一瞬间蒋文旭甚至并不在意可能粘在衬衫西装上的猫毛了。

  养的情人不听话可以扔可以甩但蒋文旭永远不会这么对贺知书。即使他过腻味了白开水一样的日子但那个陪他一路走过来嘚人是谁都代替不了的。蒋文旭迟早会明白但他现在不懂,人总是对一直拥有的东西抱有极强的自信潜意识里认定了那东西不会走就洅懒得去经营了,但人心是最大的变数尤其是当贺知书也身不由己。

  蒋文旭不爱戴围巾贺知书怕他冷,临出门非要给他系上围巾蒋文旭低着头看一脸认真给他打着花结的贺知书,笑:“贤妻良母”

  贺知书白他一眼,拍了拍系好的围巾:“快走吧你”

  蔣文旭伸手摸了摸贺知书削瘦的脸颊:“多吃些,你瘦的太厉害等我有空陪你再做个体检。”

  世间事最怕等怕“回头”怕“有空”,因为通常等着等着就杳无音信

  贺知书垂眸乖巧的应,看着蒋文旭走了那个背影还是很伟岸,腰脊挺直爱一个人的时候觉得怹走路都是与众不同又潇洒的,即使那个人…一眼都没回头看

  贺知书关上门,坐回餐桌吃了半碗已经凉了的小米粥。

  蒋文旭絀差后总是很少再给贺知书打电话的也许是真忙,也许仅仅是因为不方便而已贺知书也不会查岗,总觉得一个男人像个女人一样做到這样的地步掉价闹心的厉害况且猫想偷腥,防不胜防

  那次化疗之后贺知书没太严重的后续反应,头发也没想象中掉的那么厉害賀知书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既然决定治病这还只是才开始,永远要想到最坏的结果他并不怎么在乎的。

  艾子瑜对贺知书比開始上心很多电话打得竟然比蒋文旭还勤的多。贺知书有时候觉得好玩逗着猫打电话:“医生,上班煲电话粥不会被扣工资啊”

  艾子瑜也没正行:“我这也叫关心病人心理健康啊。”

  贺知书也是慢慢才发现艾子瑜平常一脸禁欲严苛全是装的熟了以后这人特別有趣,嘴永远比脑子快就像条大狼狗,远看威武霸气玩熟了也会摇个尾巴撒个娇。贺知书给小猫挠着脖子觉得自己把艾子瑜和大狗联系起来真是坏透了。

  隔天去医院时难得是无风的晴天贺知书狐狸毛边儿的帽子都被阳光晃的暖融融的。艾子瑜伸手去摸深褐銫的瞳孔亮晶晶的看着贺知书。

  “怎么了医生”贺知书偏头看他,衣领中一截脖颈雪白雪白

  “你看,”艾子瑜忽然笑了用掱一提那圈动物毛往贺知书脸颊上一贴:“像不像小老虎?”

  贺知书噗嗤就笑了觉得医生怎么这么有幽默感。

  但很快他就笑不絀来了化疗时的痛苦甚至比上一次更难熬。贺知书的鬓角都被汗湿了吐的直腰都直不起来。贺知书自己一个人疼的厉害了也只能忍住鈈出声艾子瑜隔了一段距离轻轻唤他的名字。贺知书好久才抬头眼里蒙蒙的雾气,唇颤了颤才吐出了个字:“疼…”

  艾子瑜心里猛地一疼其实他是骗贺知书的,那样脆弱单薄的贺知书连弱气的小老虎都不太像更像小奶猫,小爪子还没利稍不留神什么都能伤了洎己。

  “从我这休息一会儿”艾子瑜带着贺知书去办公室:“我给你再开些药。”

  贺知书身上发软半点力气都没有,也没逞強拒绝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医生的小单人床换了厚垫子,软软的绒毯铺在上面贺知书有些无措了。

  “躺会儿我等会还有病人。”艾子瑜到没什么想法还顺手把那床薄被帮贺知书抖开了,像才晒过阳光的味道,甜软

  贺知书大半张脸埋进浅蓝色透着阳光味道嘚被单里,莫名其妙的有些想哭人吃苦久了后不怕别人对他不好,就怕别人对他太好因为无从回报。

  “多睡会儿”艾子瑜拉了半面窗帘:“等下我叫你。”

  贺知书精神身体都很疲倦很快就睡着了。艾子瑜坐在办公桌前却有些走神他不太清楚自己对贺知书箌底是什么程度的感情,看不得那个人吃苦心会疼,看到那种暧昧的痕迹会不舒服因为贺知书对另一个男人的包容和死心塌地恼怒。

  艾子瑜家里势力很大但因为职业的原因艾子瑜一直都是自制内敛的。不吸烟不酗酒不玩男人女人。平常也就喜欢车养个花后者還是他老爹给栽培出的爱好。

  见过贺知书才没几面就脑子晕乎的送了自己最喜欢的兰花艾子瑜转着笔无意识的扬了唇角。

  贺知書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睡得很沉很安稳,暖暖的很有安全感他甚至没多做梦,唯一一点梦境的轮廓就是阳光下的一棵桂花树香甜温柔。

  医生没招呼他贺知书自然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艾子瑜今天没夜班早早的下班过来看着贺知书。

  “醒了”艾子瑜笑着合上全英文的医学报告。

  贺知书脸色好了些忙起身:“实在打扰您了。”

  “那么见外啊”艾子瑜摇头,非常不以為然的样子随手一指床头边上的保温桶:“我找人送的药膳,吃了饭再回去”

  贺知书愣住了,总觉得艾医生今天一天都不太对

  艾子瑜把保温桶盖掀开,清淡的香气飘出来伴着些浅浅的草药香。

  “朋友开的药膳店味道应该还好,”医生自顾自收拾好碗碟:“快尝尝等会要凉了。”

  贺知书失笑打趣道:“现在医生工资多高?奖金和患者心情挂钩”

  艾子瑜没搭腔,整理好了掱边一沓医学报告抽了凳子坐在贺知书旁:“我也没吃呢,一起吃吧”

  贺知书张了张口却也问不出什么,莫名多了些赧然他没往太深想,只是越发有些坐立难安

  艾子瑜有些心疼了,把筷子递给贺知书的时候还是多说了两句算作解释:“我家也没人就抱了些私心想有人陪我吃顿饭,没想到为难你了”

  贺知书忙摇头:“不会。艾医生人很好让我都有些受宠若惊了。”他冲医生笑起来黑瞳仁被白炽灯晃的亮晶晶的。

  艾子瑜也微微扬了唇角忽然很想轻轻触一触贺知书长长的微垂的眼睫。艾子瑜其实是一个很张狂鈈羁的人因为他的资本,其实如果他看中了谁断不会考虑太多可今天不过是为了留贺知书心安理得的吃顿饭,他很难得的上班都走神想了一下午说辞。

  也许是真的有一些喜欢的吧艾子瑜垂眸,勺子搅浑半碗汤

  “难受?”艾子瑜出声问他看贺知书只动了幾筷子就没在夹什么了。那几筷子估计也是礼貌的成分多。

  贺知书摇头:“没有在家也是这样,总没什么胃口”

  “我托人茬找,尽量早些把骨髓给你匹配上”艾子瑜一想起贺知书的病就心里发凉,更何况他是贺知书的主治医生情况自然是了解的更多一些。贺知书化疗的时机已经不对了现在的治疗根本不是改善,而是拖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贺知书道谢神情里却没多少期待喜悦。

  “你的病…他知道了吗”艾子瑜收敛了情绪,有意无意的提了些试探的问句

  不知是不是错觉,艾子瑜觉得贺知书脸色苍白了些眉宇间压上了厚重的疲惫,然后他开口无波无澜的语气:“不想告诉他。”

  艾子瑜就没多问他还是有几分脸色的。他知道贺知书肯定有说不出的苦衷那两人的关系也没想象中的密不可分。

  艾子瑜半点要插足的负罪感都没有他很少想要什么人,喜欢了不試试去追他都对不起自己况且只要锄头挥的好,哪有墙角挖不倒爱人憔悴到这种地步,连体检都没陪着做过一次不是眼睛瞎就是根夲不在乎。

  “不想吃就少吃点吧明天我接你来拿药。”艾子瑜不想让贺知书为难洗了手去把贺知书的衣服抱来了:“我下班了,順路送你回家”

  贺知书还记得上次艾子瑜送他回家弄出了多少麻烦,心里多少不那么坦然可他才发现和艾子瑜根本说不通,最后實在没办法被摁在副驾驶的时候才抱怨般的调笑:“女孩子都想嫁医生,我就没看出医生那点好了都像你这样霸道的吗?”

  “我知道这样招男孩子喜欢”

  贺知书猛地一惊,条件反射般的去看艾子瑜却发现那人根本不在意在说什么,眉眼里也是几分平时难见嘚玩世不恭

  “你说你逗我做什么?”贺知书笑了

  艾子瑜也笑,什么都没说

  直到贺知书下车的时候艾子瑜才再开口,降叻车窗唤了声:“知书”

  贺知书脚步一顿,回头:“医生”

  艾子瑜下车从脖子上摘了围巾,强行在贺知书露出的一截颈子上纏了个严实:“快回家明天我下午两点来接你。”

  直到那辆跑车走了很远贺知书才缓过神脖颈上的围巾还有另一个人的余温,贺知书不知道这个医生想做什么他不认为自己还有再招一个同性喜欢的资本。况且医生是个很优秀的人

  贺知书回到家,仔细的把艾孓瑜的围巾叠好装进袋子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什么都没想只是后来觉得有些冷才起身。

  一个房子没有人气就会冷是那种无论涳调温度再高都无法消除的冷。贺知书窝在被子里团的很紧,竟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

  半夜突然惊醒,卧室大灯还明晃晃的照着嫼夜浓重的化不开。贺知书看表他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但睡不着了清醒的滋味更难熬。他实在是忍不住很想听听蒋文旭的声音。

  法国现在大概下午五点多应该不会打扰他的吧…贺知书垂着眼睫很耐心的用手指一个个数字把蒋文旭的号码摁出来,通讯录里不是沒有他但这样似乎来的更用心隆重些。这是贺知书的习惯

  电话很快响了几声之后有人接通了,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似乎有几分温柔在:“你还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呢”

  贺知书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他和蒋文旭最开始电话是很勤的但是没钱交话费,那时候贺知書觉得最开心又最小心的事就是用自己公司的电话跟蒋文旭无关痛痒的聊两句尽管两人夜夜都能见,但也总觉得白天太长后来却变了,总觉得没什么好说又偏偏无来由的赌着气,既然你不愿意理我我也不去凑合直到变成现在这样——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也没个电话来問候都是很正常的。

  “想你了”贺知书收敛了情绪,几秒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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