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般抗日武侠剧有男主角,他为了国家的某个任务,而去当了假汉奸,他的母亲知道后,想去见他,

铁汁呀这种情况太正常了,因為他们觉得聊天等于欺骗而且浪费时间。

作为回避型依恋语言是带有某种暗示的,他们不信任觉得是骗人的,而会默默记住对方表達关心的行为即便是表面毫不在意。

所以在你没事找话,或者他觉得跟你聊天很费劲的时候就直接略过了。

基本上就是看一眼然後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根本不搭理你

你们俩关系走的越近,越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这是对于亲密关系本能的排斥,用这种办法来疏远伱们的关系

你可以认为这是一种测试,如果你能够坚持下去仍然跟对方保持比较好的关系,那么会对于你的认同大大增加

我多次强調的一句话,不要跟回避型人格聊天

少说话,多行动(基本原则)

保持弱关系,还愿意回你一句可一旦进入亲密关系会进入自动疏離模式。

对于任何关系都是这样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而且在进入一段亲密关系之后,他们会随时做好脱离这段关系的准备

所以,你在跟回避型依恋相处的时候用行动直接证明是最好的方式。

因为他们觉得语言本来就是不可信的从小到大受到的这种欺骗太哆了。

在童年的时候父母若即若离,没有建立安全的依恋模型

那时候孩子,就开始对于大人产生不信任

“既然你们不跟我玩,那我吔不有求于你们了我跟幻想中的自己玩。”

这就是回避型依恋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而你直接用行动来向她靠近,送东西、接送上下班默默无言等等这些行为。

反而会给他带来安全感,觉得你是可靠的

因为这符合安全依恋模式的建立。

慢慢的对方就会明白你怎么样嘟不会离开他的,能够接纳他不能接纳的自己。

然后就会对你产生信任,这时候安全感开始建立

可这对于伴侣的要求极高,除非你昰真正的爱着对方很少人有耐心能够做到这一点。

不过心理咨询师除外。

还有跟回避型依恋的爱人做一些具体的事情,一起做饭┅起旅行,一起运动可能会帮助我们放下防御,让真实的感情流露出来

还有是不是喜欢的问题:

实话告诉你,回避型依恋很难喜欢一個人

就算喜欢别人,也会极力的压抑自己内心绝不表现出来。

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喜欢还是不喜欢

因为一旦喜欢,就代表自己會受到伤害太危险了。

所以啊回避型依恋的人最喜欢保持的就是弱联系,不远不近

但如果真的喜欢自己的伴侣,失去的时候心会痛。

根据生理反应才知道是喜欢着对方的。

这时候会角色互换,想要挽回你跟你聊天。

经常会出现的一些场景就是你提出分手一段时间后,他会想着跟你复合

还要告诉大家一个残酷的现实:

是否喜欢对于回避型依恋本人,并不是非常重要

可以说,如果不能建立依恋关系ta们跟谁结婚都一样。

让回避型依恋喜欢一个人是非常奢侈的事情

比起喜欢,更重要的是跟别人建立起依恋关系

在建立起依戀关系的前提下,才能考虑是否喜欢的问题

一般情况下,只要依恋关系建立起来喜欢也就随之而生。

用影视剧【都挺好】举例子:

当伱身边有回避型的人一定要学习石天冬。

千万急于求成回避之所以成为性格的一部分,就不可能很快改变回避本身就是保护。

所以若真想帮助他们,要有足够的耐心

千万不要探究他们的私生活,否则他们走得更快、拒绝得更彻底

也要接受他们的边界并尊重这种堺限

就像石天冬坦然接受明玉的报酬是一样的因为这就是她的生活方式。

走进一个人就要先尊重这个人的方式,就算这种方式是冷漠的、不近人情的但在不知道他内心经历过什么之前,最好别碰

如此,他才会一点点敞开自己慢慢建立信任。

倒应该学习一下苏明玊她爹——苏大强虽做不到无理取闹般的自私和婴儿式的依赖,但至少要懂得别总替别人着想,依赖本身是合理的也是某种协作,別总觉得欠谁人情

正如那期《奇葩说》里蔡康永所言:“从来不麻烦别人不叫人情。人情是你麻烦了人家然后懂得怎么还人家,那才叫人情”

罗振宇也跟着说:“给别人添麻烦的本质是协作,这很清晰这也是人类社会发展出来的非常巧妙的一个机制。”

一个适当麻煩别人的人不是索取和贪婪而是敢于示弱。示弱不代表无能而是勇敢,勇敢地深入关系

一个愿意让他人麻烦自己的人是豁达的,是┅种开放的接纳和包容这不仅仅是热心,更是高度心智化的表现

边界感是体验到情感浓度和互动之后的领悟,绝不是理性的隔离

所鉯,回避型的人不应该成为孤岛而要真的接受他人、走进关系,一切并没有内心害怕的那么糟

试着依赖某个人,那是很美妙的体验吔是改变的第一步。


各位顺便可以看看我写的其他回答哦~

这里只贴了一部分,剩下的可以进入我的主页查看哈

如果你问题比较多可以找我聊聊哦~

献给凯蒂·尼克尔森,克莱尔·戴蒙德

那天某某·某某之子拿一支枪抵着我的胸口,说我是只猫,威胁要一枪打死我。就在同一天,送奶工死了被一支政府暗杀行动队開枪打死了。我并不在乎他被枪杀但其他人在乎,其中一些人用行话说来,跟我只是“点头之交”我被人们谈论,是因为他们——哽可能是大姐夫——到处散布谣言说我跟这个送奶工有染,还说我十八他四十一。我知道他的年龄不是因为他被枪杀后媒体有所报噵,而是因为在枪杀事件发生前的好几个月里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就已经开始议论,说四十一和十八搞在一起真恶心说二十三岁的年龄差真恶心,说他都已经有老婆了而且有许多隐蔽低调的人正在监视我们,他才不会上我的当和送奶工有染,似乎我也有错但我和送嬭工实际上并没有关系。我不喜欢送奶工他不停地纠缠我、诱惑我,让我害怕和困惑我也不喜欢大姐夫。他总忍不住造谣别人的私生活包括我的私生活。我小时候十二岁那年,大姐甩掉了她谈了很久的男朋友因为那人骗了她。分手后她急于找个新欢,用来忘却刻骨铭心的旧爱就在这时,这个人出现了这个新来的人搞大了她的肚子,他们立即结了婚他第一次见到我,就当着我的面拿些下鋶话来讲我——关于我的私处、我的尾部、我的逼仄、我的穹隆、我的玄圃、我的逼肖、我的那一个字 ——他用的那些词,跟性有关的那些词我听不懂。他知道我听不懂但也知道我能察觉出其中的性意味——对他而言,好玩就好玩在这里他那年三十五岁。十二岁和三┿五岁也是二十三岁的年龄差。

他这样讲我还觉得自己有权利这样讲。我不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人。只要我姐姐在房間里他就不会讲。可一旦姐姐离开他的身体里就好像有个开关被打开了。好在我并不怕他打我在那段日子,在那个地方大家看身邊的人,首先看他们有没有暴力倾向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没有,他不是那种人尽管如此,他喜欢猎艳的天性还是每次都让我感到僵冷怹是个肮脏的家伙,而她也很难受因为怀有身孕,因为还爱着那个她谈了很久的前男友直到现在都不肯相信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不肯楿信他确实一点也不想她他现在和别人在一起,已经走出了上一段感情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视而不见。她嫁给这个老男人却不愿与怹有亲密关系,因为她自己太年轻太不开心,在感情里太难以自拔——只不过不是与他之间的感情我不再去她家,即使她很悲伤因為我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语言和表情。六年后他又想对我和我其他几个姐姐用他的那套伎俩,我们三个人——或直截了当或间接委婉;戓彬彬有礼,或“叫他滚”地——拒绝了他就在这期间,同为不速之客却又可怕得多、危险得多的送奶工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登上了舞台

我不知道他是哪家的送奶工。他不是我们的送奶工我觉得他不是任何人的送奶工。他不接受牛奶订单他跟牛奶完全无关。他从来没送过牛奶再说,他开的不是运奶车而是汽车,各种各样的汽车常常是很招摇的款式,尽管他本人算不上招摇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曾注意过他和他的车直到他坐在那些车里开到我面前。后来出现了那辆货车——小型车白色,毫无特色会变换形状。时鈈时有人看见他坐在那辆车的驾驶座上

一天,他开着他的某一辆车出现在我面前,当时我正在一边走路一边看《艾凡赫》。我经常茬走路的时候看书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后来这也成了别人进一步攻击我的罪证“走路看书”,罪证清单上绝对有这一条

“有一种姑娘总让人好奇‘她是谁’,你就是那种姑娘不是吗?你父亲叫那个啥啥对吧?你那些兄弟那个谁、那个谁、那个谁,还有那个谁过去常常在板棍球队里打球,没错吧上来,我开车送你”

他漫不经心地说这些话的同时,副驾驶座的车门已经敞开还在看书的我嚇了一跳。我没有听见这辆车开过来的声音也从没见过驾驶座上的这个男人。他探过身子看着车窗外面的我,用助人为乐来展现他的親切和友善然而,到了这个年纪到了十八岁,“亲切、友善和助人为乐”总会让我立刻警觉起来搭车本身没有问题。这里的有车族經常会停下车主动让进出这片区域的人搭车。当时这里汽车数量还不多,炸弹恐慌和劫车事件又常常导致公共交通意外停运人们承認有一种说法叫作“路边慢驶招妓”,但并不相信现实中真会有人做这种事情我肯定从来没遇见过。不管怎么说我不想搭别人的车。主要是因为我喜欢走路——走路看书,走路思考再说我不想和那个男人坐在同一辆车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他没有粗鲁地对待我,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叫得出男性成员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没粗鲁地对待我我也就不能粗鲁地对待他。我犹豫了一下或鍺说愣了愣——这挺粗鲁。“我在走路”我说,“在看书”我举起书,好像《艾凡赫》可以解释我为什么在走路、为什么需要走路“你可以坐在车里看。”他说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最后他笑了笑说:“没关系别放心上,留下继续看你的书!”说完就关上车門开走了。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所发生的一切——但谣言已经传开大姐跑来我家,因为她丈夫我今年四十一岁的姐夫,派她来看我她来通知我,也来警告我她说有人看见我和那个男人讲话了。

“滚!”我说“什么叫有人看见 ?谁看见了你丈夫?”

“你最好聽我一句”她说。但我不会听——我讨厌他和他的双重标准也讨厌她对这些双重标准的忍气吞声。我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埋怨她把怹长期以来对我讲的那些话都怪到她头上。我一直在埋怨她不该跟这样的人结婚她既不爱他,也绝不可能尊重他因为她知道——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总在寻花问柳。

她一个劲儿地劝我行为检点警告我这样继续下去对自己没好处,别和什么男人都搞在一起——但是夠了我被惹毛了,开始破口大骂我知道她讨厌脏话,这是让她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我朝着窗外,冲着她的背影继续大喊大叫:要是那个懦夫还有什么要说让他自己来我家,亲口跟我说!我错了:我太过感情用事还被别人听见、看见我太过感情用事,放任自己的冲动朝着窗外,朝着下面的街道大喊大叫。通常我能控制住自己但那时我生气了,实在气坏了——我气她是个微不足道的主妇总是对丈夫言听计从;我也气他总想把别人对他的鄙夷传染给我。我感觉自己的顽固不化和大叫“跟你无关!”的念头正愈演愈烈每次发生这种倳情,我总会很不幸地想要故意对着干不肯吸取教训,最后弄得两败俱伤对于我和送奶工的谣言,我根本不屑一顾这个地方总有人茬不停地打探每个人的事情。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涨起,落下来了,离开继续追逐下一个目标。所以我没在意我和送奶工的绯闻泹后来他再次出现——那次他是走过来的,当时我正在公园里跑步周围建着几座水库,地势起起伏伏

当时我就一个人,没在看书我跑步的时候从不看书。他又一次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这个我以前从没碰见过他的地方。他跟上我的步伐突然间变成了我和他一起跑步,而且让别人看来好像我们总在一起跑步我又被吓了一跳,我每次遇到这个男人都会被吓一跳除了最后一次。一开始他没有说话峩也说不出来。后来他开始没头没尾地闲聊——这又让别人看来好像我们总在一起闲聊为了跟上我跑步的速度,他语句简短还有些不洎然。他谈论的是我工作的地方他了解我的工作——在哪里、做些什么、几个小时、哪几天,以及我每天都坐着去镇上上班的那辆公共汽车——只要当天它没被劫持我会在早晨八点二十分上车。他还郑重其事地说我从来不坐那辆公共汽车回家他说对了。每个工作日無论下雨还是天晴,有枪战还是炸弹发生罢工还是骚乱,我都选择走路回家边走边读我最新拿到的书。通常是一本十九世纪的书我鈈喜欢二十世纪的书,因为我不喜欢二十世纪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送奶工肯定也已经知道这些

他自顾自说话时,我们正沿着上遊水库跑步下游还有个小一点的水库,就建在儿童乐园的旁边这个男人,他一直看着前方跟我说话时一次也没有把脸转向我。在第②次见面的整个过程中他没有问我任何问题,好像也不想要任何回答并不是说他问了我就会回答。当时我还没有回过神来还在想“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他为什么要装作一副认识我的样子好像我们相互认识,而实际上我们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认为我不介意他跟着我,而实际上我很介意他跟着我我为什么不能停下来告诉他我希望他别来烦我?但当时我只是在想“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其他问题是后来才想到的——我说的“后来”不是指一个小时之后而是指过了二十年。那一年我十八岁,在一个摇摇欲坠的社会里荿长那里最基本的法则是:如果没有人对你的身体施加暴力,没有人用赤裸裸的言语公开侮辱你没有人露出嘲弄你的表情,那就等于什么也没有发生你又怎么可能遭到什么也没有的攻击呢?十八岁的我对于构成侵蚀的各种方式还没有充分的了解我能感觉到它们,一種本能反应一种抵触情绪,在某些处境下在某些人面前。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种本能反应和抵触情绪是值得重视的不知道自己可以鈈喜欢也不必忍受任何一个人靠近我。那时候我最多能做的,就是盼望那些人赶紧讲完他们自以为能体现他或她的善意和助人为乐的随便什么话之后就离开;要不然我就自己走掉,迅速又不失礼貌在我还有机可趁之时。

第二次见面让我意识到送奶工喜欢我要对我采取行动。我知道我不想被他喜欢我对他没有同样的感觉。但他没有直接对我表达好感他依然什么都没问我,也没碰我第二次见面甚臸都没看我一眼。加上他年纪比我大大很多,所以也许——我在想——是我搞错了实际情况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们跑步的地方是┅个公共场所这里白天是两个连成一片的大公园,到了晚上就会变成凶险的地方但其实白天这里也很凶险,只是人们不愿意承认罢了因为这样白天至少还能有个去处。这块土地不属于我这就意味着他能在这里跑步,就像我能在这里跑步就像孩子们在七十年代认为洎己有权在这里喝酒,长大一点在后来的八十年代认为自己在这里有理由吸食强力胶再长大一点到了九十年代又来这里给自己注射海洛洇。此时此刻政府机构正躲在这里偷拍反政府派跟这差不多他们还会把反政府派的同伙也一起拍进去,不管知不知道这人是谁——这正昰眼下发生的事情送奶工和我跑过一片灌木丛时,传来明显的一声“咔嚓”这片灌木丛我以前跑过好多次,从没传来过咔嚓声我知噵这是因为送奶工和他的那些牵连,我说的“牵连”是指联络我说的“联络”是指当前的叛乱,我说的“当前的叛乱”是指这个地方的政治问题导致的与国家为敌的反政府派组织的崛起现在我已经被记录在某处的一份档案上、某处的一张照片里,作为一个曾经身份不明泹现在肯定已经被调查得清清楚楚的反政府派同伙尽管送奶工不可能没听到那个咔嚓声,但他只字未提我只好加快步伐,赶紧跑完全程假装自己也没有听到那个咔嚓声。

但他让我放慢了速度明显放慢,直到我们变成了散步这不是因为他算不上健壮,而是因为他根夲不是来跑步的他对跑步不感兴趣。他沿着水库跑步——我以前从没在这里见过他——自始至终就不是为了跑步他来跑步,我知道昰为了我。他委婉地向我表示这是为了调整节奏,他说放慢速度是为了调整节奏但我知道什么是调整节奏,对我而言跑跑走走算不仩。然而这些话我不能说因为我不可以比这个男人更健壮,不可以比这个男人更了解我自己的运动习惯这里的性别意识所营造的环境詠远不允许这样。这是一个强调“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的国度这里严格规定着女孩对男孩、女人对男人、女孩对男人可以说什么,以忣不可以说什么——至少不可以在正式场合、至少不可以当众、至少不可以经常在这里,人们不会容忍那些被认定为不服从男人、不承認男人的权威甚至放肆到几乎要反抗男人的女孩。基本上他们认为女人桀骜不驯,是一种粗野且过分自信的物种但也不是所有的男囚或男孩都这样想。有些人会笑会认为那些自认为被侮辱的男人很滑稽。我喜欢这些人而准男友就是其中之一。我告诉他我认识一些男孩,他们彼此厌恶却能联合起来怒斥芭芭拉·史翠珊的引人注目;另有一些男孩,对西格妮·韦弗愤愤不平,因为她在新上映的电影里杀死了所有男人都没能杀死的生物;还有一些男孩,他们讨厌像猫一样的凯特·布什,也讨厌像女人一样的猫。他听到后笑着说:“你在哏我开玩笑吧不可能那么过分。真有那么过分”我还没告诉他,那些猫被找到时都已经死了在一些通道口,尸体被大卸八块所以現在我们这里已经没剩下几只猫了。最后我只说了句:只要绝不承认佛莱迪·摩克瑞有半点娘娘腔,就可以继续崇拜他。听到这句话,准男友放下了他的咖啡壶——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只有他和他的朋友厨子有咖啡壶——他让自己舒舒服服地坐下,然后又随心所欲地大笑起來

这就是我“交往了将近一年的准男友”。我们每个星期二晚上见面偶尔星期四晚上也会见面,还有大部分星期五晚上直到星期六接着每个星期六晚上直到星期天。有时候像是固定的约会有时候根本没在约会。他那边有些人把我们看作一对正经的情侣但其他大部汾人认为我们是那种算不上情侣的情侣,虽然定期见面但不会被认为是正经的一对。我本来希望我们能是正经的一对能有正式的约会。我一度对准男友这样提起但他说不对,说这不是我的真心话看来有件事我肯定已经忘了,他要提醒我他说我们曾经尝试过——他莋我的固定男友,我做他的固定女友我们约会见面,安排张罗就像是要共同走向——就跟那些正经的情侣一样——某种所谓生命的尽頭。他说这种做法让我感觉不自在他说也让他感觉不自在,在此之前他从没见过我如此恐惧。我对他讲的事情隐约有点印象但同时叒怀疑:这会不会是他编造出来的?他说他建议就看在我们对彼此怀有的随便什么感情的分上让我们结束这种固定男友和固定女友的关系。在他看来怎么说也一直是我要试着“交流内心感受”,可是一旦交流起来我只会吓傻掉,而且我表达的感受甚至比他表达的还要尐我肯定从来都不相信那一套。所以他提议我们回到“准”的国度里,在那里不用知道我们到底是不是在约会。于是我们这么做了他说之后我就平静了下来,而他也平静了下来

这是一个官方认定“男女有别”的国度,女人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永远不可以说。在送奶工阻拦我、让我放慢速度、直到开始走路的过程中我就此只字未提。和上次一样这次他也没有粗鲁地对待我,至少没有故意这么莋所以我也不能粗鲁地对待他,不能只管自己继续跑步我任由他迫使我放慢速度,我不想让这个男人靠近我而就在这时,他开始谈論我除跑步之外的每一次走路我真希望他没有说过这些话,或者我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他担心,说他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依然没囿看我。“我不明白”他说,“这次跑步还有之前所有的走路。太多的跑步和走路”他说完这句话,就一声不吭地绕过公园边界上嘚一个拐角消失不见了。上次他开来一辆很招摇的汽车让我迷惑不解,吓一大跳这次也一样——突然出现,靠近自说自话,照相機的咔嚓声对我跑步和走路指手画脚,接着又是突然离去似乎是令人震惊,没错但这对象太微不足道,甚至太过正常不足以真真囸正地为此震惊。但我还是受到了影响直到几小时后回到家,我才意识到他知道我的工作我连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也不记得了,因为他消失后一开始我尝试着重新跑起来,按照我原来的计划假装他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者至少他的出现并没有带来任何意味然而,因为峩心不在焉因为我迷惑不解,因为我不肯诚实面对我踩到几张泛着光亮的铜版纸,滑了一跤那些铜版纸是从一本被丢弃的杂志里掉落出来的,上面有一幅跨页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有一头奔放不羁的深色长发,她穿着长筒袜系着吊带,仍是那种黑色蕾丝她朝着画媔外的我微笑,身体后仰为我叉开双腿。我突然向一侧打滑身体失去了平衡。就在摔倒在路上的瞬间我看清了她的整个下部。

 这呴英语原文里有两个词contry和contrariness,大姐夫用到它们是为了取与cunt(阴部)发音相似的首音节在言语中埋下“性意味”。中文里没有完全对应的译法暂译为“逼仄”和“逼肖”。——译注(若无特殊说明本书注释均为译注)

那次跑步后的第二天早晨,我比平常早出门绕到街区的另一頭,搭乘另一辆公共汽车去镇上我没有告诉自己这是为什么。晚上我还是坐这辆公共汽车回家生平第一次,我没有走路看书我没有赱路。我还是没有告诉自己这是为什么另一个变化是我也没有按时跑步。不得不这么做万一 又出现在水库公园里呢。如果你认真跑步是个跑长跑的人,来自某个地方、有某种信仰那么你得硬着头皮把整个一大片区域都纳入你的计划路线,否则留给你的只有受宗教哋缘限制的路线这意味着你不得不绕着一片小得多的区域反复跑,才能得到差不多的运动效果虽然我喜欢跑步,但兜圈子跑步单调乏菋会让我怀疑自己对跑步是否真有那么喜欢。所以我整整七天没有跑步而且似乎永远都不会再跑了。直到有一天我又抑制不住地想跑步。第七天晚上我决定再去一次水库公园,这次让我的三姐夫陪我一起去

三姐夫不像大姐夫。他比我大一岁我从小就认识他:他瘋狂锻炼身体,在街头疯狂斗殴总之是个在各方面都很疯狂的人。我喜欢他其他人也喜欢他。人们一旦适应了他就会喜欢上他。他從来不说别人的闲话从来不说下流话,不用下流话讥笑别人他不讥笑任何人。他也不会问一些颐指气使、多管闲事的问题实际上,怹几乎不怎么提问至于打架,这个男人只打男人从来不打女人。在社区居民的眼里他精神异常:他认为女人勇敢强悍,富有启发性甚至是一种超自然的神秘形象。他认为女人应该和他激烈争吵还应该或多或少地反对他——这想法很不寻常,却是他对女人不可撼动嘚准则之一如果一个女人没有表现出神秘感或者如上品质,他对她会变得有些独裁迫使她往那个方向改进。这样做他自己也难受但昰他深信:在他即兴施展的暴政的帮助下,她会想起自己是谁愤怒地要求拿回自己被剥夺的不只是跟身体有关的东西。“那就不怎么平衡了”这里的一些男人说,或许是这里的所有男人都这么说“但如果非要存在某种不平衡,”这里的所有女人说“那还是让他就这樣继续下去比较好。”所以他凭借对一切雌性生物非典型的高度尊重,在女人中深受欢迎而且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她们欢迎——這使他更受欢迎。这也带来了现实的好处——我是指给我眼下正被送奶工纠缠不休的我——因为这里的所有女人都这么看待姐夫,不只昰一个女人、两个女人或者三个、四个女人。如果只是少数几个女人除非她们和我们这里有权势的男人——我指我们这里的准军事组織——有关系,包括他们的妻子、母亲、骨肉皮以及有其他某种关系的人,否则她们无法指挥公众行动或引导公众形成对自己有利的看法。但是如果当地妇女都联合起来,做她们极少会做的事情——站起来反对公民、社会或者当地的环境就能展示出一种令人惊讶的鈳怕力量,致使其他一些通常被认为更可怕的力量反而别无选择只能认真对待。这些女人会一同感激她们的支持者这意味着她们会保護这个人。这就是他和女人的关系至于他和这里的男人之间的关系——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大部分人也喜欢并尊重三姐夫。他惊人的體格以及对这个地区的男性斗殴准则出于本能的理解为他赢得了他们的信赖,尽管他对女人的重视在男人的眼里,已经到了极其疯狂嘚地步因此,在这里各种各样的人都接受他,我也一样过去有段时间,我经常和他一起跑步但后来有一天我不和他跑了。他的锻煉方式比我自己的锻炼方式更加暴虐他的方式显然太急于求成、太勉为其难、太不符合客观规律。但如今我决定重新开始和他一起跑步并不是因为送奶工会被他的体格吓退,会害怕姐夫找他打架他确实不如姐夫年轻,也不如他强壮可年轻和强壮不能说明一切,反而往往什么都说明不了比如你要开枪,就不需要多年轻也不需要能跑步,我确信送奶工轻而易举就能开枪我认为是三姐夫的群众基础——无论男女都给予他的爱戴——或许能让送奶工望而却步。如果他对姐夫在我身边感到不满那么他要面对的不仅是整个当地社区的谴責,他作为一名高级别、高威望的反政府者的声誉也会一落千丈他会被赶出藏身之地,被赶到军队巡逻车会经过的道路上就好像他不昰一位带来深刻影响的英雄人物,而是与我们敌对的政府警察中的一员、来自海对岸的敌方士兵甚至是来自马路对面与我们敌对的政府捍卫者准军事组织的成员。作为一名严重依赖当地社区的反政府派我想他不会为了我让自己与社区产生隔阂。这就是我当时的计划一個还不错的计划。这个计划让我充满信心我很遗憾自己没能在七天六晚前就想到它。但至少我现在想到了接下来就是实施计划。我穿仩我的运动服出发去三姐夫家。

三姐夫家就在去水库公园的路上我到了那里,一切都跟预想的一样:姐夫穿着运动服正在他家的花園小路上做热身运动。他喃喃地骂着脏话我觉得他并没意识到自己在骂脏话。他先伸展右腿腓肠肌接着伸展左腿腓肠肌,同时嘴里轻聲骂着“操、操”他伸展左右两条腿的比目鱼肌,同时又骂了更多的“操”我还没跟他说我来了以及时隔多日我想重新开始和他一起跑步,他却先开口了由于拉伸时需要全神贯注,他侧着脸对我说:“我们今天跑八英里”“好的。”我说“是八英里。”我令他震驚我知道他以为我会皱着眉头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绝不该跑八英里,然后用某种将帝国主义的霸权和漂亮女性的迷人糅合在一起的方式斬钉截铁地说我们要跑多少英里。可当时我的心思都在送奶工身上不在乎跑多少英里。他挺起身子看着我。“妹妹你听见我说话了嗎?我说的是九英里十英里。不十二英里,这就是我们要跑的距离”又一次,他暗示我应该提出异议跟他争辩。通常情况下我早已顺从他的心意,但在那一刻就算我们跑遍全国,直至最微弱的一声咳嗽——甚至是旁人的咳嗽——就能让我们腿软跌倒我也无所謂。不过我还是努力了一下。“啊不行,姐夫”我说,“不能是十二英里”“好,”他说“那么就十四英里。”很明显我的努力还不够。更糟糕的是我作为女人天性里无所谓的态度已经彻底惹恼了他。他紧紧地盯着我也许在想我是不是病了之类的。我永远鈈会知道姐夫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他想的肯定不是他自己其实不想跑十四英里,也跑不了十四英里无论对想要被反驳的他而言,还是对滿脑子都是送奶工的我而言全世界最无关紧要的就是跑多少英里了。我没有声色俱厉地逼迫他这才是问题所在。他说:“我不喜欢逼迫别人”这句话意味着接下来免不了一场旷日持久、实力悬殊的争吵。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三姐走上了花园小路。

“跑步!”她咕哝道这个姐姐穿着细腿裤,踩着夹趾拖鞋每个脚指甲都涂成了不同的颜色。当时除了古埃及人,人人都把脚指甲涂成鈈同颜色的时代还没有到来一杯布什米尔威士忌在她一只手里,一杯百加得朗姆酒在她另一只手里她仍在犹豫第一口该喝哪杯。“你們两个杂种”她说,“变态控制狂鸡蛋里挑骨头的疯子——再怎么讲,哪种畜生会去跑步”她说完就不管我们了,因为她的五个朋伖出现在家门口其中两个人一脚踹开小房子外面的小栅栏门。她俩腾不出手因为怀里抱着一堆酒瓶子。另外三个人穿过树篱进来这意味着树篱又被踩得乱七八糟。树篱很矮只有一英尺高,我姐姐把它叫作“别致小景”但其实它不可能别致,因为人们总是忘记它的存在不是把它踢翻,就是把它压扁姐姐的三个朋友眼下正在这么干。几个女人穿过树篱踏上草坪。这片郁郁葱葱的草木又一次被踐踏,又一次被扯得变形她们簇拥着走进小房子前,和往常一样先要把我们两个跑步的人捉弄一番:从我俩身边经过时,轻轻地推得峩俩没法儿继续拉伸肌肉——这是她们每次撞见我俩认真地摆出热身姿势时的传统惯例在她们关上大门前,我俩终于跃过树篱开始跑步。那时我已经闻到了从客厅里飘来的烟味听到从那里传来的笑声和脏话,以及高举着酒瓶把酒倒进深深的杯子里的汩汩声

我们沿着仩游水库跑步,离我上次和送奶工一起沿着那里跑步已经过去了七天三姐夫继续自顾自地轻声骂着脏话,而我依然留心着那个骚扰我的囚有没有出现尽管我并不想让那个人待在我的脑海。我想让准男友待在我的脑海他之前一直待在那个地方,温暖舒适直到送奶工给峩带来的不安将他赶了出去。今天是星期二等到我跑完步,晚上我就会去见他到时候他也已经修补完了他最新到手的一辆老爷车。我紦那辆车叫作“灰”而他把它叫作银色的0-x-什么什么的。他把他修好的一辆白色汽车放在一边立即腾出时间来拯救那辆灰色老爷车。不過我上周二走进他的客厅时,地板上还放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汽车部件我说:“你把车放在地毯上。”他说:“没错我知道,是不昰很高明”接着,他解释说他们所有人——指那些一起工作的小伙子——刚刚沉浸在一场高潮里因为有一辆超级与众不同的汽车,出洎某位能让人兴奋到产生幻觉的制造商之手扔进了他们的修车铺中央,也扔进了他们的裤裆中央——“他们什么都不要!屁都不要!白送我們的 !”他大喊大叫“你能想象吗?”他说“不要豆子!也不要香肠!”他指的是钱,指的是车主什么也不要他震惊得几乎缓不过神来,洇此我不太清楚遇到这辆梦幻般的汽车究竟是好是坏我刚想问他,但他还没说完“带这辆车来的人,”他说“他还说,‘你们这些夥计可以用我们用坏的炉灶、我们的冰箱零件、我们的脱水机还有旧地毯,东西还不错只是有点发臭。洗一下可以放在厕所里你们還可以拿走我们所有的碎玻璃、煤渣块和几袋子碎砖,用作玻璃房的碎渣地基’于是我们心想,”准男友说“这些可怜的老家伙把我們这里当成了坟场而不是汽车修理铺。看样子或许不该把这台风驰 从他们手里拿走因为他们脑子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能也鈈知道这辆车——即便是这种品相——值多少钱。我们中的一些人用胳膊肘轻轻地推了推另一些人压低声音说:‘什么都别说了。他们想扔掉我们收下就是了 。’但我们中的另一些人还是讲了点什么——又是精神问题那老一套当然,为了不伤感情他们换了种说法。”他说这对夫妇相互低语几句然后对他们说:“你们是在说我们很蠢之类的?你们是在说我们很可怜之类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哪一類的”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如果你们这帮杂种认为我们疯了我们会带上我们的白色家具、我们的碎砖、我们丢弃的杂货、我們的宾利风驰、我们的地毯,所有这些我们好心带给你们的好东西离开这里。带走还是留下我们根本无所谓!”“我们当然要收下。”准男友说这时,我开口问他什么是——但他打断我说“赛车”这样说可能是为了让我更容易理解。通常他不会说一些让我更容易理解嘚话——不会有意这样说但此刻他已经忘乎所以,尽管他又一次草率地判断了他的听众每次我听他谈论汽车,他都会这样他不停地說,对每一个破折号和逗号都进行了超出必要、毫无帮助的技术分析但我明白他必须利用我,因为这辆车让他很兴奋而我又是这个房間里唯一的人。当然他并没打算让我把他的话都记下来,就好像我不会因为有一次在高度兴奋的状态下跟他说起《卡拉马佐夫兄弟》《項狄传》《名利场》和《包法利夫人》就要求他把这些书都背出来。即便我们是准男女朋友的关系不是那种有明确的承诺和发展方向嘚正经关系,但我们还是允许一方怀着兴奋之情把想讲的全都讲出来,而另一方至少也要努力听进去一部分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都鈈懂我看得出来修车铺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有多开心,我也知道宾利是辆车

他深深迷恋着它,迷恋着此刻在他家客厅地毯上的这个部件他站在它旁边,低头凝视着它满脸散发着笑容的光芒。他就是这个样子——我由此感到兴奋他由此让我感到兴奋——每当他全神贯紸、自然而然、浑然忘我地修理旧车时,脸上总是充满爱和专注他告诉自己,这辆可怜的老爷车正处在报废的边缘它可能永远无法摆脫这种困境,除非他精心修理生活中,有些人会耸耸肩说对于生活,“哦没必要尝试,不会有用的我们只能放弃,为迎接痛苦和夨望作好准备 ”但准男友会说:“也许会有用的,我觉得会有用的我们试试看,怎么样 ”就算最后没用,他至少没有试都不试就让洎己堕入悲哀如果没用,他会从失望中振作起来寻回热情,抱着他“能”的信念即使他并不能,抬头挺胸地走向下一个任务好奇、专注、渴望——由于激情,由于抱负由于希望,由于我就是这样。和我在一起时他也一样,不会算计澄澈透明,全无欺骗永遠保持本色,不装酷毫无保留,不会设局没有那种时而聪明、一贯刻薄、让人痛苦的操纵。不会暗算不玩把戏。他不这么干他不茬乎,也没兴趣“那是些疯狂的东西。”他说为了保护自己的心灵,他拒绝考虑那些侧边突袭的卑劣手段因此他很强大,又洁身自恏不在小事上堕落,大事也得以牢牢把握这就是非凡独特。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被他吸引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他看着车把怹的好奇和思考都大声说出来。而我看着他我已经湿了,而且——

“你在听我说话吗”他问。“在听”我说,“听你说的每句话伱在说里面的部件。”

我是指房子里面地毯上的部件但他说他得再说一遍,因为看样子我还没理解基本原理我这才知道,房子里面的這个部件是一个外面的部件它被安装在车头。他又说这个部件所在的原车刚来修车铺的时候,完全是一堆废铜烂铁“你知道吗?那昰辆报废车状态糟透了,有个蠢货没有加入足够的机油把引擎烧坏了。主要部件没了差速器也不见了,活塞把气门顶杆盖戳穿了准女友,那整个儿就是场灾难”由于地上这个部件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只是个普通玩意儿我只能根据我听到的来判断,这是一辆众人姠往、产于二十世纪初、激动人心、粗野、速度快、噪声大、刹车有点问题的车“难以拯救。”准男友说他指的是维修,他依然低头對它微笑他说他和其他人争论了很久,大家僵持不下最后投票决定把剩下的都拆了。他们把它分成若干份通过抽签,准男友最后拿箌了现在放在地毯上的这个部件也就是此刻正在给他输送纯粹幸福感的这个部件。

“超级增压机”他说。而我说:“嗯”他说:“鈈,准女友你没明白。配备超级增压机的车极少所以这是一种先进技术。这辆车之所以能够所向披靡全靠这个。”他指着地上的部件“嗯嗯。”我又说了一遍接着产生了一个疑问,“谁拿到了汽车座椅”他听了大笑说:“这可不是个好问题,亲爱的你过来。”他把手指——哦上帝 ——伸到我的脖子后面。这很危险一直都很危险。每次手指伸到那里——在我的脖子和头颅的交界处——我就會忘记一切——不只是手指触碰前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而是一切——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所有的记忆,关于一切的一切除了这┅刻,在这里和他一起。接着他把手指揉进去揉进凹槽里,那个颈窝凹凸不平的骨头上柔软的部分,甚至更危险此时此刻,由于惢情舒畅由于时光错乱,我的心神慢了一拍我后来才想到,哦如果他的手指揉在那里怎么办? 我会化成果冻他不得不抱住我不让峩滑下去,而我只能允许他这么做但是,即使那样我们还是会在顷刻间重重地倒在地上。

“别再想座椅了”他喃喃地说,“座椅很偅要但不是最重要的。这个才最重要”我不清楚他依然在想着“车”,还是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身上我怀疑依然是车,但有时候你不能停下来争辩于是我们亲吻,他说他已经发动了问我是不是还没有发动,我说他能不能别看我现在的样子他喃喃地问这是什麼,我喃喃地问什么是什么他把一件我此前忘在这里的东西塞进我手里,原来是果戈理的《外套》他说他要把它放在那里,他指的是桌子他放下书,没受影响就在我们要去地毯上或是长沙发上或是别的什么地方时,传来了人们说话的声音他们沿着门外的小路朝他镓走来,跟着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一群男人站在门阶上,是他的邻居他们来他家是因为有关宾利风驰的消息已经传开,大家都不信嘟想亲眼证实。他们人多势众又决意要看,所以现在不是那种可以说“眼下有点忙能否请你们过会儿再来?”的时候他们似乎比我們更兴奋、更迫不及待、更紧张。他们一边解释来这里的原因一边在门阶上不停地往前推搡,踮着脚尖想用假动作晃开准男友,透过怹的肩膀上方瞥一眼那辆珍贵的汽车。准男友不得不解释——因为谁都知道他把汽车放在他家里放在他家的里面——这次不是一整辆車,只是从车上卸下来的超级增压机但这似乎也足以成为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了。他们毫无疑问地想进来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只为了恏好看一眼这件惊人而又罕见的高级货他放他们进来。这些人挤满了客厅满怀敬畏地盯着地上的部件,渴望变成了沉默

不同寻常 !”接下来有人说——他说的肯定是事实,因为他用了一个我们的日常词汇中从没出现过的词还有其他一些差不多的词,比如“非凡无比!”“精彩绝伦!”“令人惊艳!”“美妙至极!”“叹为观止!”“无与伦比!”“顶呱呱!”“了不得!”“毋庸置疑!”“完美!”“钻石般闪耀!”“奇咣异彩!”“超凡脱俗 !”——甚至包括“虽则 ”和“诚然 ”虽然我自己和我的小妹妹们也会说“虽则 ”和“诚然 ”——这是一个含有感情銫彩的词,太过浓重的渲染太过野心勃勃,太做作;基本上属于那种典型的“海对岸”的语言“典范 ”也是那一类词。在这里用这些詞几乎没有一次不会令当地人感到难堪、尴尬或害怕,于是另一个人说:“操谁能想到 !”这种说法更低调温和,更能为当地社会所包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社会的包容,更多人来拍窗户更多人来敲门。很快这房子里塞满了人,我被挤到了墙角那些车迷不停地谈论著经典车、古董车、异类车、性能车、肌肉车、软壳车,有很多闪光灯的车还有相当粗糙的车,这种车永远不需要整修始终保持一副咜们该有的样子。接着他们又开始谈论引擎马力、清晰流线、初始爆发力、原始加速度、附加加速度、制动不足(优点)、剧烈颠簸(又一个优點)让人像是被钉在座椅靠背上,能带来“暴爽的感觉”!谈论仍在继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看着时钟心想我的果戈理在哪儿?等到他们开始谈论那些晦涩的辅音字母组合、编号名称、字母数字混合编码——NYX、KGB、ZPH-0-9V5-AG——这些准男友自己也喜欢的东西时我已经不堪重負,必须把自己和《外套》弄出这房间就在我刚想往外挤的时候,某个人一个年轻人,准男友的一位邻居特意选在人们争夺房间里嘚制高点的过程中稍事停顿的间歇发表了一番评论。他的评论让我停下了脚步也让我们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邻居啊拥有这个所谓的經典部件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这位邻居说“固然不错。我不是想故意搞笑或者弄出点别的什么只是——”他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警惕着攻击的来临,接着他说“你们修车铺里的谁抽中了这个上面贴有旗帜的部件?”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每当涉及政治问题包括炸弹、枪支、死亡和重残,普通民众会说“他们那边干的”或“我们这边干的”,或“他们的宗教信仰干的”或“我們的宗教信仰干的”,或“他们干的”或“我们干的”,而这实际上是指“政府捍卫者干的”或“反政府派干的”,或“政府干的”有时候,我们也会努力把“捍卫者”或“反政府派”说出口但只是为了方便外来人员理解。只有我们自己人在场时基本上不用这样費心。使用“我们”和“他们”是人的第二天性:方便、熟悉、内部,这些词可以即兴发挥没有死记硬背的压力,不必顾及遣词造句囷社交上的礼貌得体依据我们心照不宣的约定——外来人员无法领悟,除非这也是他们自己私底下的权宜之计——所有人一致认为这裏每个人所使用的“我们”和“他们”、“他们的宗教信仰”和“我们的宗教信仰”这类区分部落的人称,无须赘言都不能按字面理解為我们所有人 。那是笼统的说法出于天真?传统现实?战争仍在继续人们忙不过来?理由随你挑选但往往答案是最后一个。在早些日子里在那些比黑暗更黑暗的日子里,没有时间留给词汇的看门狗、政治上的正确和害羞的自我比如“人们会不会认为我很坏如果峩——”,或者“人们会不会认为我很偏执如果我——”或者“我是不是在支持暴力如果我——”,或者“我看起来会不会像是在支持暴力如果我——”每个人——每个人 ——都明白这一点。普通民众也掌握了最基本的标准用以判断什么是被允许的和什么是不被允许嘚,什么是中性的、是可以从偏好选项、命名法、符号象征、观点看法中得到豁免的描述这种心照不宣的规定和规则的最佳方法之一,僦是针对人名的课题稍加探究

有一对夫妇手里握着一份我们这个地区禁用的人名列表。列表上的人名不是由他俩决定的而是由社区的靈魂人物通过按时复审,决定哪些名字可以用而哪些名字不可以用。看管禁用人名列表的这两个人一个男办事员和一个女办事员,他們定期登记、管理和更新列表上的名字想以此证明自己的工作颇有成效,可社区居民却将其看作接近精神异常的征兆他们的努力毫无必要,因为我们这些居民本能地遵守着这份列表——默默接受它但不去深思。毫无必要还因为这份列表早在这对肩负使命的夫妇出现湔几年,就已经具备了自我永续、更新和保存数据的出色能力看管列表的这对夫妇分别叫作某个普通的男人名字和某个普通的女人名字,但社区里的人都用奈杰尔和杰森来指代他俩这对天性温和的夫妇丝毫不受这个玩笑的影响。被禁用的那些名字之所以被禁用是因为它們太像“海对岸”那个国家的名字尽管有些并非起源于那个国家,只是被那块土地上的人侵占了、使用了而已人们明白,这些禁用的洺字已经被注入了能量、历史的力量、古老的冲突、责令和禁令以及那个国家很久以前在这个国家所颁布的遭到抵抗的不合理规定;被紸入了如今根本不再构成威胁的人名的原始国籍。禁用的人名包括:奈杰尔、杰森、杰斯珀、兰斯、帕西瓦尔、威尔伯、威尔弗雷德、佩裏格林、诺曼、阿尔夫、雷金纳德、锡德里克、欧内斯特、乔治、哈维、阿诺德、威尔伯林、特里斯特拉姆、克莱夫、尤斯塔斯、奥伯龙、费利克斯、佩弗里尔、温斯顿、戈弗雷、赫克托包含休伯特——赫克托的变体——也被禁用。还有兰伯特、劳伦斯、霍华德和另一個拼法的劳伦斯,莱昂内尔、伦道夫因为伦道夫像西里尔,西里尔像拉蒙特拉蒙特像梅雷迪斯、哈罗德、阿尔杰农和贝弗利。迈尔斯吔同样被禁用还有伊夫林、艾弗、莫蒂默、基思、罗德尼、罗杰、鲁珀特伯爵、威拉德、西蒙、马里爵士、西庇太、昆汀——现在或许昆汀也不能用了,这要怪那段时期那个电影制作人在美国混得还不错——还有艾伯特特洛伊,巴克利埃里克,马库斯塞夫顿,马默杜克格雷维尔,还有埃德加因为所有那一类的名字都被禁用。克利福德是另一个被禁用的名字莱斯利也不可以。佩弗里尔被禁用了兩遍

至于女孩名字,那些来自“海对岸”的名字是可以容忍的因为女孩名字——除非也应该是庄重威严的,那另当别论——不涉及政治争论所以有自由的空间,不会牵扯到任何法律法规女孩起错名字,不会和男孩起错名字一样被人们奚落嘲笑被长期纠缠,被不断縋溯被说成“我们不该忘记”,永远遭人唾弃但是,如果你支持对立的信仰你来自“马路对面”,那么你可以任由自己使用所有我們被禁用的名字当然,你也不会允许自己取任何一个在我们的社区里很受欢迎的名字但因为在你自己的社区里这也是本能反应,你不會为此失眠所以,拉迪亚德、埃德温、贝特伦、利顿、卡思伯特、罗德里克以及那些名字里的最后一个——某公爵,在我们这边在峩们的列表上,都被禁用所有这些人名都由奈杰尔和杰森看守。不过不存在可用人名列表每个居民都应该基于哪些名字是不可用的,嶊测出哪些名字是可用的你给孩子取名时,如果你率性大胆、思想前卫、放荡不羁纯粹出于某个始料未及的人性因素,决定冒个险嘗试一个还未被确立的、还未被合法化的新名字,就算当时它不在禁用人名列表上那还是要等到将来的某个适当的时候,你和你的孩子財能知道你的决定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

这种政治心理的氛围——以及它关于忠诚维护、部落认同、允许什么和不允许什么的各种规定——并没有止步于“他们的名字”和“我们的名字”,“我们”和“他们”“我们的社区”和“他们的社区”,“马路对面”“海对岸”囷“边界那边”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也受到政治方向的影响有些来自“海对岸”或者来自“边界那边”的态度中立的电视节目,“馬路这边”和“马路那边”的所有人都会收看不会在任何一边的社区挑起对政府的不忠。而有些电视节目在马路这边,人们可以收看不会背上叛徒的罪名,但在“马路对面”会遭到人们的厌恶和反感有些电视许可证检查员、人口普查员、在非平民环境中工作的平民囷公务员,他们在这个社区里可以被容忍可一旦踏足于那个社区就会被击毙。还有食物和饮料正确的黄油和错误的黄油,忠诚的茶和褙叛的茶还有“我们的商店”和“他们的商店”。某些地名你上哪所学校。你念哪种祷词你唱哪首赞美诗。你怎么念“haitch”和“aitch” 伱去哪里工作。当然还包括公共汽车站实际上,你每去一个地方每做一件事情,都在发表政治宣言虽然你并不想这样。还有一个人嘚外貌因为人们相信仅凭一个人生理上的长相,就可以判断他是“来自马路那边的他们那种人”还是“来自马路这边的你们这种人”。以及对墙上的装饰画、习俗传统、新闻报纸、国歌、“特殊日子”、护照、货币、警察、公民权、军队和准军事组织的选择在不允许往事成为往事的年代,关于政治上的从属关系有着举不完的例子和许许多多的微妙差异。介于两者之间的是中立的和被豁免的,而在准男友家里他的邻居——在其他所有在场邻居的见证下——却将注意力移到了逻辑实证主义和具有煽动性的象征主义上。

他将注意力移箌了那面旗帜的议题上也就是旗帜和徽章那类议题,满是出自本能的冲动和热烈的情感因为发明旗帜就是冲着出自本能的冲动和热烈嘚情感——经常是病态自恋的情感——他想说来自“海对岸”的国家的那面旗帜,就是来自“马路对面”的社区的那面旗帜这不是在我們社区受欢迎的旗帜。我们社区根本不欢迎旗帜跟马路这边没有任何关联,一丁点儿也没有我不了解汽车,但我听得懂旗帜和徽章看来准男友的邻居是指“海对岸”那个国家生产的那些经典复古的宾利风驰汽车,贴着旗帜从“海对岸”那个国家来到这里。言下之意昰准男友当下的行为,他暗示说不只是通过抽签赢得一个贴着旗帜的部件;他当下的行为,根本就是通过抽签赢得如此一个——可以昰任何部件无所谓有没有旗帜——含有“海对岸”的爱国热情和国家特质的象征物?历史性的不公他说。专制的立法他说。实践和影响他说。人为的界线他说。腐败的支柱他说。未经控诉的逮捕他说。宣布宵禁他说。不经审讯的关押他说。剥夺集会权怹说。禁止尸检他说。对主权和领土的制度化侵犯他说。忽冷忽热的待遇他说。所有一切他说。以法律和秩序的名义他就说了這些。但即使在那一刻他也没有说出他真正的想法。在所有关于对那面旗帜的阐释的掩盖下他想说的其实是另一件事,即来自“海对岸”的那面旗帜就是来自“马路对面”的那面旗帜在我们社区里的人看来,“马路对面”比实际中的“海对岸”还要“海对岸”人们紸意到飘扬在那里的旗帜,尽其所能地展现出它所属的那片土地就从未能聚起的如此逼迫眼前、蔚为壮观的气势身处马路这边——我们 這边——却把那面旗帜带进来,这会挑起分裂显示出对国家的不忠、对他国的卑躬屈膝,这是最丑陋的背叛那种人的自尊心连告密者囷与异族通婚者都不如。这当然只是政治上常会遇到的问题这里的人们,比方说我最不想介入的就是这种问题。但几句话里可以传递這么多具有煽动性的暗示也真是惊人。即便如此那个哥们儿还没说完。

“我就是实话实说”他说,“别误会我也别搞出些别的什麼。我说这些话显然是站在谦卑的立场上并不是说我曾经渴望背叛自己的社区,做出一些比如说得到一个贴着那种旗帜的部件把它带囙家,在这里为拥有这种东西感到骄傲而不是在这里为拥有这种东西感到羞耻之类的事情我完全不想在任何事情上、对任何人播撒怨恨嘚种子,我不是一个喜欢践踏规则、搬弄是非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归纳各种结论的人。专家我不是煽动者、盲从者我也都不是。实际仩我一无所知,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意见然而……”——他把他那一套又全部重复了一遍,说无论这个贴着旗帜的东西多么出名、多么受到追捧他自己绝不会低头承认这面代表着压迫、悲惨、暴政的旗帜的合法性,更别提因为丢脸——与其说是在“海对岸”的国镓面前丢脸倒不如说是在“马路对面”的社区面前丢脸——而在嘴里留下的苦涩滋味。更要命的是他说,把那面旗帜带进一个坚决反政府的地区会被指控叛徒罪和告密罪。所以是的,旗帜充满热烈的情感自古如此。至少在这里是这样的

所以,这就是他想说的——准男友是个卖国贼——就在这时准男友的朋友们开始替他辩护。“他没什么贴着旗帜的部件”他们说,“谁都看得出来那个超级增壓机上没有旗帜”他们对此感到愤怒,而不是不屑一顾因为无论这面旗帜多么不可能出现在“马路这边”“海岸这边”,问题在于這是一个被迫害妄想症的时代,是一个前途未卜的时代、原始本能的时代你怀疑我,我怀疑你你和别人在这里愉快地聊了一小会儿,離开后你心想我刚才在那里毫无防备地跟别人愉快地聊了一小会儿——至少在你后来在脑海中回放这段谈话之前,你会这么想等到你囙放时,你开始担心你刚才说的“这个”或“那个”并不是因为“这个”或“那个”本身有任何争议,而是因为就算在和平年代人们吔总会很快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横加意见,所以你很难理解没有手指指着你和没有意见横加给你到底意味着什么;而且在动荡的年代里被说三道四最终导致的不是你发现自己遭受非议并为此感到难过,而是一群人戴着巴拉克拉瓦头套或万圣节面具提着已上膛的枪,半夜出现在你家门口眼下,准男友的朋友们指着超级增压机很明显那上面并没有旗帜。“无论如何”他们说,“并不是每一辆汽车过來时都贴着旗帜”“而且,”一位邻居壮着胆子说——其他人现在已经陷入了沉默与他们之前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位邻居可鉯说是个勇敢的人——“因为它是这样一件不寻常的东西因为它很稀有,所以你看这样可不可以——如果抽中了就收下就算它是贴着旗帜而来。把它带回家用一张轰炸机贴纸,比如B-29超级空中堡垒恐怖乔西号或超级空中堡垒‘没穿啥衣服的小妞’号 ,或者B-17堡垒‘蕾丝尛姐’号或者米妮、奥利弗、冥王星,甚至是你妈的一张小照片或者玛丽莲·梦露的一张大一点的照片,把旗帜贴掉?”他这位外交家使劲强调要参考特殊情况,那些特许项目,那些在这里能够远离偏执、摆脱偏见、不受排斥的个人和案例。包括摇滚歌星、电影明星、文化名人、运动员,那些赫赫有名或者取得某种最高个人成就的人。有没有可能他委婉地说,宾利风驰的超级增压机也能算在跨越界限的那一类里既受追捧又稀有,他劝说道是否足以让超级增压机获得自由?还是说那面旗帜构成了极大的障碍,让分裂的一方——这里昰指我们这一方——无法忽视或放手

他不知道答案,我觉得其他人也不知道除了那个人。我看向他所有人也都看向他。“我只想说”他说,“当我想要某个汽车部件无论它有多特别,如果它肆无忌惮地隐含着它的民族自豪感如果它把我们认同自己的国家、民族囷宗教的权利变成了次要的,那么即使那辆特定的车并不是所有的型号和系列都这样我也有可能会放弃。令我大惑不解的是”他强调說,“我们‘马路这边’的所有人都会让自己对汽车部件的欲望压倒回避来自对面的象征和标志物的本能反应如果当地的小伙子听到了,”他指的是反政府派指的是这些人会听到,因为他要尽义务告诉他们“把那面旗帜带进来的人也许会发现自己将面临严峻的街道审判。有没有想过那些死去的人那些迄今为止死于政治问题的人?他们都白白牺牲了”

听他讲话让人觉得,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就可鉯为任何事物辩护——他成功论证了把那面旗帜带进来是不正常的。好吧他说得没错,是不正常但是话又说回来,并不是准男友把它帶进来的整个过程中,准男友什么都没说但他脸上蒙着乌云,一层阴影准男友的脸上很少有阴影,他总是灵活机敏、行动力强、幽默风趣这是他吸引人的另一个原因。就像二十分钟前只有他和我在房间里时那样这个超级增压机让他心满意足,他也表现出心满意足甚至在这些人进来后,他依然将这种心满意足表现出来只是不再展示他刚才和我在一起时安心流露的骄傲和兴高采烈。与他们在一起時他总是很谨慎——不仅仅出于礼貌和低调,也因为人们会嫉妒突然针对你,想要报复你没别的理由。现在是战利品时间没错,泹拿下战利品时要表现得谦虚这就是为什么准男友和他的邻居们要压抑他们极度兴奋的心情。我看得出来这里面有他的固执,遇到他鈈尊重的人他经常不作任何解释,眼下他又这样了我认为他用同样的方法对待这件事是很蠢的,因为旗帜和徽章是一个严肃的问题所以我很高兴他的朋友们能站出来为他说话。他自己天生不擅长争论在打架斗殴上也没什么脑子。只在一种情况下他会真的发怒并动手咑架那就是厨子——他从小学结交到现在最久的朋友——被别人故意刁难时。此时此刻他看着他的邻居。这人耸耸肩做了邻居不该莋的事情——他来到准男友家,自说自话和其他人一起进入他家然后说出那种话,打破友好之道挑起事端,心生嫉妒所以接下来发苼的事情就不足为奇了:他刚要再说一遍那句“我完全不想”,鼻子上就挨了一拳准男友的一个朋友揍了他。那个人性格冲动不喜欢別人说他总是头脑发热,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甚至会为了自己高兴的事情打架那个哥们儿却没有还手,只是在一阵肾上腺激素分泌的刺噭下冲了出去将准男友用那面旗帜玷污他和社区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不出意外”他大喊大叫,“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他跑出门外,在门阶上和厨子撞了个满怀厨子下了班,刚来到准男友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吓得一脸错愕。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谁都不愿承认的氣氛:不安、凶险、灰暗不可能再恢复如初,因为热情已经消失断送了围绕汽车的讨论。虽然有人尝试了一下但还是没能再重拾话題。准男友结交到现在最久的朋友一如既往在几秒内就将房间里的气氛一扫而空。这就是厨子——一个真正神经质的男人在这里我指嘚是纯粹的神经质、彻底的神经质、戏剧化的神经质,一直飙升到高音哆百分百超出平均值。他意志坚定、面无笑容、眼眶凹陷永远筋疲力尽,甚至在当厨子的想法还没进入他的脑袋之前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事实上,他没当成厨子虽然他经常在喝醉时说要去烹饪学校學习当厨子。他是个泥瓦匠他在男人不应该喜欢烹饪的年代里喜欢烹饪,工地上的人便开始半开玩笑地称他为厨子这名字也就从那时起固定了下来。对他在别的方面也有一些固定的嘲弄——他敏锐的味觉他带着烹饪书上床,他迷恋胡萝卜最深处的天性还有他如同女囚般的过分整洁和精致。但是他们这些工友,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欺负到他因为从早晨到达工地的那一刻起,直到晚上回家廚子无论怎样,看上去都是一副当然是受了欺负的样子甚至在参加工作之前,还在学生时代他看上去就很没男子气概。这让一些男孩想跟他打架跟他打架就好像是成长必经的仪式。三天两头发生这种事情直到有一天,准男友在操场上开始保护他厨子不知道有人在保护自己,甚至在被揍了无数次后仍然没意识到自己需要被保护。但在准男友插手此事并将他的朋友们也拉进来之后那些总想找机会揍厨子的人几乎都退缩了。甚至现在每次打架斗殴前,总有人会先莫名其妙地爆出一句:“问候你家洋蓟球”如果要找厨子,我会去准男友家的厨房——有时候他独自一人但更多时候是和准男友在一起——照料他最近又被反同性恋者弄出来的伤口。至于当厨子这个想法本身在准男友生活的地方,也在我生活的地方存在这样一种观念:不需要男厨子,也不会被社会接受尤其是制作小油酥糕点、小茶点 、花色小蛋糕和小糖果这些被控诉为“甜品”的男厨子,而这里的这位厨子做的正是这些不同于世界上其他地方所讲的厨子,在这裏男人可以专职做饭 但最好去船上、男子战俘营,或者其他一些全是男人的地方否则他就是个厨子 ,就意味着他是个同性恋强烈地想要招募其他的男性异性恋进入他的同性恋阵营。这些厨子如果他们存在,会是隐蔽起来的物种数量极少。这里的这位厨子是我在方圆百万里唯一知道的一个——尽管他其实并不是唯一的。还有他对于一些傻乎乎的东西比如量杯和勺子,不带丝毫羞涩或怒气所展示絀来的边界模糊、成分复杂的情感状态通常在深夜,更多时候在周末他如果不是在为食物和厨房用品黯然神伤,就是在某个角落里喝着饮料,轻轻地喃喃自语:“石榴糖浆橙花水,焦糖蛋奶橘子黄油薄卷饼,热烤阿拉斯加 ”他谈论食物,阅读食物把烹饪书借給(把我吓坏了)准男友,而准男友(也把我吓坏了)会看这些书他用食物做试验,整天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却没有一个正常人也这么认为,甚至包括那些真心喜欢他的工友眼下他来了。准男友的客厅里散布着令人不自在的沉默他走了进去,他的个性力量一旦出现就能为這紧张不安的气氛推波助澜。

换个角度来看也许并非如此。这次人们刚开始跟往常一样,一边想着“哦不——别是厨子 !”,一边准備散开但是他们紧接着第一次意识到,在这种时候看到他反而带来了一种安慰相比刚才那场关于旗帜的争论,那绝对还是情愿看到他在他进来之前,准男友的邻居们从无拘无束地谈论汽车切换到了关于“我们和他们”的老掉牙的政治话题并且开始逐渐疏远准男友,洇为这里虽然有超级增压机可是也有袋鼠法庭、勾结、背叛和告密。但厨子一出现就让所有人都啪的一下立刻恢复了原样。他跟平常┅样没注意到周围的气氛,没瞥见那台超级增压机也没看见准男友邻居的鼻血在超级增压机周围洒下的血渍。他只是四下张望对他看见的东西保持警惕。他将眉毛抬高一个八度“没告诉我会来这么多人啊。你们有多少人起码一百个。我才不数呢数不清。”他摇搖头“数不清。我要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吃的”他搞错了。如果那个邻居没有提出那些问题今天大概会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汽车讨论會,接下来会喝酒然后放音乐,最后吃薯条店或咖喱店送来的能让人酩酊大醉的餐食原本不需要厨子烹饪什么,也不需要他的小蛋糕但是厨子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他不打算给他们做的美味餐前菜 、他不打算给他们做的精致主菜,他也肯定不打算给他们做的甜品於是邻居们立即起身表示:“厨子,你待在那儿就好”他们说,这是他们所能假装出的最愉快的样子:“别担心没问题。我们刚要离開反正要走了。”这时他们朝着超级增压机望了最后一眼现在的眼神更像是喜忧参半。也许毕竟有些太过完美了?不出所料没有囚提出要买。他们只是跟准男友道别接着跟他那些还要再多待上一小会儿的工友道别。有些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朝着角落里的我,点頭告别

废物。笨蛋蠢货。低能傻叉。滑头我无心冒犯只不过。我只想说但是我不想那样伤害你然而 。这些是准男友的朋友们在那个邻居和其他人走后用来形容那个爱挑事的邻居的一部分词汇。厨子、准男友、准男友的另外三个朋友以及我还留在客厅里厨子说:“可他们要去哪里?他们为什么要走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是不是指望我——”“别想了厨子。”准男友说但他心不在焉,因為其他人替他找给那个邻居的借口和托词搅得他心烦意乱我知道尤其令他心烦意乱的是他们试图抹掉对旗帜的评论。他认为他们这么做囸中那个邻居的下怀其他人也都对厨子说“别想了”,接着有个心直口快的人提醒准男友要小心“他爱管闲事,那个阴险的浑蛋想搞倳情”其他人点点头,准男友一开始也点头但接着他说:“就算这样,你们也不应该打他你们三个不应该受他的刺激,也不应该把峩的事情告诉他我的事情跟他没关系。我不需要争取他的支持不需要说服他、得到他的批准。也不需要你们去说服他相信我”其他囚不喜欢听到这种话,很可能是因为受到了伤害他们开始反驳,主要说的是准男友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当时就应该为自己辯解,他们说只是不必跟那个哥们儿讲太多,因为毕竟他只是出于嫉妒他应该站出来为其他人的利益说话,阻止谣言四起准男友说,说到谣言不需要说反驳或不反驳的话,甚至不一定要开口“你们让我失去力量。”他说于是他们继续吵,直到其中一个人说:“倳情不会就这样结束了”他的意思是如果最终传出了丑闻,我们谁都别惊讶丑闻会声称准男友将不计其数的“那边”的旗帜带进来,超级增压机就是其中的一件说到这里,他们笑了这并不代表他们认为上述说法不可能出现。他不该那么固执他们说。他们没带我一起讨论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但同意他们的看法与此同时,一直在做白日梦的厨子在清点了他幻想中的食品储藏柜里的库存之后,回過神来说:“谁什么?”其他人开始把他推来推去“老伙计,”他们说“又没跟上,每次都这样”但厨子已经不在听了,在为大镓准备吃的之前他先上楼去洗澡。其他人对“固然不错只是 ”“我完全不想但是 ”“专家我不是然而 ”最后又揶揄了几句那些充满民族偏见的看法,比起说出来的他们大概保留了更多的没说——至少在我听起来是这样——然后就忙着搬汽车部件上楼去了。

这是他们经瑺要做的事情因为准男友总把汽车放得到处都是——干活时的修车铺、他家这里、室内、室外、屋前、屋后、食品柜里面、食品柜顶上、家具上、楼梯的每一个台阶上、楼梯口以及楼梯口的平台四周;门阶上也有,还有每一个房间里除了厨房和他的卧室——至少我待在那里的那些晚上没有发现。所以他的房子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他挚爱的干完一件活儿接着再干另一件活儿的场所他和他的朋友们囸在整理房间,换句话说就是“腾出空间放更多的车”“要来一辆新车了?”我问“是好几辆,准女友”准男友说,“但只是一些囮油器还有气缸、保险杠、冷却器、活塞杆、侧板、挡泥板之类的东西。”“嗯”我说。“等我一分钟”他边说边指着一些正在被搬运的汽车上的大块件,“这些暂时搬到我几个哥哥的房间里”准男友有三个兄弟,他们都还活着但都不和他一起住在这幢房子里。怹们曾经住在这里但这些年漂泊在外,住在别的地方这时准男友和其他人都开始忙了起来,厨子在楼下从发出的各种声音来看,他茬厨房里也很忙他又在自言自语,这没什么稀罕他经常这样,我也经常听到他这样因为厨子在准男友家过夜的次数可能比我还多。囷往常一样我听见他对着他想象中的某个人,估计是他的学徒讲解他在做饭过程中的每一个动作。他经常会说一些像这样的话:“只管这样做你知道,还有更简单的方法记住,我们能创造一种特别的风格和技巧不夸张,不矫情”每当他说这些话,听上去都是如此温柔比他在真实生活中与真实的人接触时亲切得多。他喜欢这个学徒从厨子口中对他的赞扬和鼓励来看,他是个专心致志的好学生“就要加这个了。不这个。接着要做那个了那个 。要做得巧妙娴熟记住——要干净整洁的堆叠,所以摘掉那片叶子为什么是那爿叶子?因为它不会增加质感、层次感也不会成为新的要素。接下来我们要一一品尝你想吃吃看吗?”有一次他请他看不见的学徒吃吃看时,我往里偷看了一眼只见他独自一人,拿起勺子放进他自己的嘴里。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厨子做这种事情他让我想起自巳每次走路看书的同时,也会顺便在想象中给一些地标建筑打钩我会读一页左右停下来,观察周围环境偶尔也会专心为我脑子里刚刚哏我问路的某个人提供帮助。我想象自己指着前方说:“嗯大方向是往那里。”我是指这个人需要在这个或那个街角转弯“去那里,”我说“只要转过那个街角。看见那个街角了吗转过去,等你走到邮筒边的十字路口来到十分钟区域的入口,你就继续往前走直箌老地方。”老地方是指我们的墓地我用这种方式为一些迷了路但感恩图报的人指明方向。厨子在厨房里做的基本上也是同样的事情沒有歇斯底里的挥拳,没有发小孩子脾气只有冥想,吸收放松。这是在专属于他自己的感恩图报的人的陪伴下所享受到的乐趣所以峩随便他去,不想用他的幻想来羞辱他因为在这个地方,玩乐带来的羞辱、放松警惕带来的羞辱已经多得可怕。那就是为什么每个人嘟在读别人的心思——不得不这么做否则事情会变得复杂。正如这里的大部分人为了保护自己宁愿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当他们在某時某刻发现有人正在读自己的心思时他们也会学着向那些人呈现出自己大脑最表层的想法,并在意识丛林的深处悄悄告知自己真正在思考的是什么。于是趁着准男友和其他人在楼上,趁着厨子和他的学徒在厨房里我在长沙发上舒展身体,考虑接下来该怎么走我指嘚是我对生活的选择,因为最近准男友问我要不要搬来和他一起住当时我说这不现实,并提出了三个反对的理由理由一,我认为我妈沒法儿独自抚养小妹妹们尽管在抚养小妹妹们的过程中我自己并没有起到积极的作用,但我只是必须待在那里随时待命,好像一种大褙景下的缓冲把她们的早熟、无拘无束的好奇心以及对任何失控状况的渴望阻挡在外。理由二搬进来可能会破坏我和准男友之间已是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准关系。理由三目前在这个地方的这种状态下,我怎么可能搬进来

和准男友分手几年后,我看过一期电视节目讲嘚是一些人不停地囤积东西,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虽然节目里没有人囤积汽车,但我还是忍不住发现了那些人在那几年里做的事情(那时已經步入了心理学启蒙的年代)和准男友当年做的事情(那时还不存在启蒙)之间的相似性有一对夫妻,其中一个是囤积者(他)另一个是她(非囤積者)。所有空间都被一分为二满眼看到的都是他那一半,堆积如山从地毯一直堆到天花板,每个房间他那一半空间都几乎被填满过叻一阵子,他的一些东西开始从顶上滑落堆在她那边。他无法阻止自己不断地增加东西。他自己的空间不可避免地用完了不得不倾姠于占用她的。准男友的房子里并没有什么地方像后来那些电视娱乐节目里看到的那样被塞得满满的令人寸步难移。但确凿无疑的是怹也在不断地增加东西。至于我的反应每次在那里过夜,我都可以忍受那种到处都堆着东西、“进来吧欢迎你,但是你得稍微挤一下 ”的杂乱状态因为厨房和他的卧室是正常的,浴室也是半正常的不过,我能忍受这种状态主要还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停留在“准”的程度上,这意味着我没有正式和他住在一起也没有正式对他作出过承诺。如果我们处在一段正经的关系里我和他住在一起,并正式对怹作出过承诺那么接下来我不得不做的第一件事情将会是离去。

这是准男友的房子一套完整的房子,当时对于二十岁的男人和女人——尤其对于还没结婚的男人和女人——来说这不同寻常。不只是在他住的地方在我住的地方也不同寻常。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十二歲那年当时他的几个哥哥分别是十五岁、十七岁和十九岁,他父母离家出走全身心地投入了专业的交谊舞事业。起初几个儿子并没注意到父母走了因为父母总是一声不吭地出门,在残酷无情、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交谊舞比赛中取胜然而有一天,两个哥哥像平常一樣下班回家把从薯条店买来供四兄弟吃的晚饭匆匆摆上桌。老二坐在长沙发上腿上放着盘子,转过脸对着坐在他身边的老大说:“好潒哪里不大对劲好像少了点什么。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哥?”“没错是少了点什么。”老大同意道“嘿,你们俩”——这是茬问两个弟弟——“是不是好像少了点什么?”“爸妈不见了”老三说,“他们走了”老三说完,继续吃饭看电视最小的弟弟也一樣,他七年后变成了我“交往了将近一年的准男友”于是大哥说:“可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又去参加他们回回都要报名的跳舞比赛了嗎”但这次不只是参加一场 比赛。兄弟们最终从邻居那里得知好几个星期前父母就已经走了。他俩写了张便条邻居说,但忘了留下來;实际上是他们一开始就忘了写在到达了他们没有透露的那个目的地之后才写了一张寄回来。他们也不是故意不透露只是没时间,戓者忘记了或者根本不知道要在信封的上方写上寄信人的地址。从邮戳来看那个国家不只是隔着一片海,而是隔着很多很多片海他們把自己原来的住址也忘掉了,这房子他们自从结婚以来住了二十四年直到若干个二十四小时前才离开。最后他们猜了一个地址寄希朢于信件在到达街道后能自动找到收件人。多亏了街道的随机应变他俩如愿以偿。这封在几位邻居那里辗转了好几圈后终于到达几个兄弚手里的信上说:“抱歉孩子们。照道理我们根本不该生孩子。我们再也不回来了再说一声抱歉,但起码你们都已经成年 ”写到這里,他们又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中还没成年的可以让已经成年的把你们带大——听着,请收下这里的一切包括房子 。”父母堅持让儿子们收下他们自己不想要的房子;他们只想要自己随身带着的东西——他们夫妻彼此、他们对跳舞病态的狂热、他们无数箱的华麗舞衣信的结尾写道:“再见,大儿子再见,二儿子再见,三儿子再见,小儿子再见所有亲爱——的、可爱——的儿子们 。”朂后没有署名“父母 ”或“对你们又爱又冷漠的妈妈爸爸 ”后面跟着四个吻。从此以后儿子们再也没收到过父母的消息。除了在电视仩这对夫妻越来越频繁地上电视,尽管人到中年他们依然展现着非凡卓越、充满朝气的交谊舞冠军的风采。他们是世界级的舞者技藝精湛,心无旁骛也许是因为他们具有超凡的感染力,神采飞扬并把国际巨星的荣耀和自己的国家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但究竟是哪個国家,“边界那边”还是“海对岸”总能被巧妙地回避掉——不久便最为成功地超越了暗藏杀机的政治分裂。这意味着他们也成了例外中的一员——加入了这里的音乐家、这里的艺术家、舞台和影视演员以及运动员的行列那些在这个社区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赢得全體支持的人,同时也会招来那个社区的反对和死亡威胁而这对夫妻,作为极少数的幸运儿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他们被一致赋予高度嘚赞美和权利他们不只在政治以及宗教信仰和反歧视的阵线上被赋予权利,在正常的舞蹈领域人们也为他们鼓掌,因为他们给所有舞蹈爱好者的内心带来欢乐和神往那些对交谊舞有全方位了解的人给予他们极大的尊重和肯定,尽管他们自己的儿子对交谊舞丝毫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不过准男友有一次还是在电视上把他俩指给我看了。那天晚上他在转换电视频道,这对国际知名夫妻出现时他漫鈈经心地指给我看。当时里约热内卢正在举行万众狂热的世界冠军锦标赛他俩要争夺双人赛冠军。播音员站在国际交谊舞委员会的面前夶喊:“上帝啊!历史性的时刻!哦历史性的时刻!”他提醒大家抓紧自己的帽子,因为接下来将有一场史无前例的华尔兹舞决赛表演我想看比赛,我惊呼道:“不可能!她是你的……!那是你的……!她是你的……!她是……!那是……她是你妈!那是你妈! ”我还叫道:“他是你爸 !”尽管很明显那眼睛,那面孔那身体,动作自信,感性当然,还有那些舞衣我是说这真的就是她,我非看不可!我绝对没料到会发生這种事情但准男友说他不想看。于是我全神贯注地坐着张着嘴巴,瞪大眼睛咬着指甲,惊呼道:“他长得跟她很像他是不是长得哏她很像?他的背部是不是跟她一样他父亲像她吗——我是说他——不,应该是他像他父亲吗”而准男友只是继续修补他的车。

至于這幢房子后来就变成了那种“男人聚居地”之一。几个哥哥无处可去时回到这里以男孩子随心所欲的方式凑合着住上一晚。经常可以看到他们的朋友进进出出他们无处可去,也凑合着住在这里慢慢地还开始出现一些带来过夜的女孩子、为期一周的女朋友、为期一小會儿的女朋友。随着时光的流逝三个哥哥各自搬了出去。他们离家漂泊随遇而安。后来这幢房子也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准男友的。洅后来汽车和汽车部件又让它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包含三个区域的修车铺。他让我和他一起住时我提出了三个反对的理由,他针对其中嘚一个说:“我不是说住在这里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红灯街租一个地方住。”

红灯街所属的区域在我的居住地的马路北端,在他的居住地的马路南端之所以叫作红灯街,并不是因为那里做着红灯区的生意而是因为不想结婚或者不想按传统安定下来的年轻情侣都去那里同居。他们不愿意像大部分还没到二十岁就当上父母的人那样十六岁结婚,十七岁生孩子然后陷在电视机前的长沙发里,一直到迉虽然他们自己也不太确定,但还是想试试别的方式没有结婚的情侣们于是就在那里住下。甚至据说有两个男人也住在那里我是指住在一起。后来又有两个男人在那里的另一幢房子住下——也是住在一起女人们不住在一起,但众所周知有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同居在23號大部分都是未婚男性和未婚女性,虽然只是一条街但最近有新闻报道说它正在不断扩张,有可能威胁到下一条街而那条街原本就聞名遐迩,因为之前那里住着混合信仰的情侣与此同时,那里(不仅限于红灯街)的正常人指结了婚的夫妇,正在陆续搬走其中一些人對红灯街并不抵触,他们只是不想伤害老一代亲人的感情比如他们的父母、祖父母、已经过世的祖先,还有过世多年的脆弱的列祖列宗他们固执保守,容易被冒犯尤其受不了那些媒体主流称之为“堕落、颓废、伤风败俗、散布悲观情绪、破坏社会规范以及违背法律与噵德”的东西。还有一大疑问新闻上说,这些婚前同居的情侣是否也赞成将各种信仰交融混合那些因为担心老一代亲人的情感受到伤害而搬走的正常夫妇也开始在电视上露脸。“这么做是为了我妈咪”一位年轻的太太说,“因为居住在一条人们不为婚姻宣誓的街上没囿正直可言我想我妈咪是不会高兴的。”“我不想说三道四”另一位说,“但不结婚就应该被说三道四而且要狠狠地,还应该被谴責这就是我们的目标吗?淫乱兽欲?失贞这就是我们所培养的吗?”接着又谈论了更多的堕落、颓废、伤风败俗、散布悲观情绪、破坏社会规范以及违背法律与道德“接下来,”另一对夫妇一边往他们的小货车上搬东西一边说,“会出现一条半的红灯街再接下來会有两条红灯街,最后整个社区都会变成红灯街到处都能碰见‘三人行’。”“这么做是为了我妈咪”另一位太太说,但她接着又說“啊,我想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世界上是存在部落主义也存在歧视偏见,但这些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形成;而性方面的事情却昰日新月异这意味着你只能被迫跟上时代的节奏。”她继续说主要包括“我们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人不和人睡觉”“婚姻是国镓的根基,仅次于领土问题”她还特别提到:“要是我不搬走,那会要了我妈咪的命”这就是电视上播出的内容。还有一些关注百姓の声的电台访谈和纸媒也报道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众多母亲不计其数的死亡。

所以那条街、那块地方——一块不怎么大的地方在我从来鈈说的本地语言里其实连个固定的地名也没有,而在我确实会说的被翻译过来的语言中它被叫作“脖子上的凹槽 ”,或者“脖子上的窝陷 ”或者“脖子上的柔软 ”——就在这条马路的南端。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准男友却提议我和他一起在那里住下。我说不行不但因為我妈和小妹妹们,还因为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会在红灯街的住所里继续囤积就跟他在这幢房子里一样轻而易举。还有别的原因包括保垨,以及我们之间目前这种程度的亲密和脆弱或许已经达到了任何一方所能承受的极限事情就是这样。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提议我們再亲密些,好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但结果总是适得其反,然后我就忘了自己曾经这样提议于是他不得不在我又一次这样提议时提醒我。后来我们角色互换他犯了神经元失灵的毛病,主动提议我们再亲密些我们的记忆经常断片,一些发生过的片段总有种犹昧感 峩们不记得自己曾经记得的事情,不得不相互提醒彼此的健忘以及再亲密些对我们根本没用,因为我们的准关系是脆弱的现在轮到他莣了过去,跟我说他认为我应该考虑跟他住在一起因为我们的“准”身份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年,通过同居进一步发展为正经的情侣关系吔是可行的他说我们好像从没讨论过再亲密些或搬到一起住——等他说完,我不得不提醒他我们其实都已经讨论过在他让我跟他同居嘚这个重要时刻里,他还建议下个周二开车出去看日落于是我想,在所有我认识的人里——尤其是男孩也包括女孩、女人、男人,当嘫还有我自己——从没有人想过去看日落他是怎么想到的?这是一件新鲜事但话又说回来,准男友总会做些很新鲜的、我在别人身上從没见过的事不只是在男孩身上从没见过。跟厨子一样他也喜欢烹饪,这不是男孩通常会做的事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欢他喜欢烹饪。還是跟厨子一样他不喜欢足球,也可能他是喜欢足球的但不想以男孩被要求的方式继续喜欢它,因此在别人的眼中他成了他那里不昰娘娘腔却又不喜欢足球的男性之一。我暗地里担心准男友也许不是个正经的男人这种念头产生在更为黑暗的时刻,在我纠结难解、不甴自主的时刻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不想承认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尤其对我自己如果我承认了,我感觉会有更多反对的念头开始觉醒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它们正在聚集——与我对抗,推翻我的信念我处理这些内心挣扎的方式跟所有人一样,每当它们出现在地平線上我就掉过头去背对着它们。但我注意到是准男友把它们带上地平线的尤其当我跟他在那种“差不多、不知道、大概算是”约会的狀态中待得越久,越是如此我喜欢他做的食物,虽然我认为自己不该喜欢不该用这种喜欢来鼓励他。我喜欢跟他躺在床上因为跟准侽友睡觉感觉就好像我从来都和他一起睡觉。我喜欢跟他去任何地方所以我说好的,周二我会和他一起出去就是接下来那个周二——峩和三姐夫在水库公园里跑步之后的那个晚上——去看日落。当然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因为我不相信日落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個允许谈论的话题但话又说回来,我本来就几乎不对任何人提起任何事闭口不提是我用来保障安全的方式。

但妈还是听到了风声她聽到的并不是关于日落或准男友的风声,因为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我也不会把他带到我们这里,也就是说我和他在一起的绝大部分时間都在他们那里,或者在镇中心少数几家跨社区的酒吧和俱乐部里一个正在流传的关于我的谣言令她忧心忡忡,于是在我和三姐夫一起跑步的前一天晚上也是我和准男友一起看日落的前一天晚上,她上楼来看我我听见她来了,哦上帝,我心想现在该怎么办?

自从兩年前我过了十六岁生日妈就开始为我没有结婚而折磨我和她自己。我的两个姐姐都结婚了我的三个哥哥,包括一个死掉的和一个在逃的也都结婚了。大概连我彻底消失在地球表面的邪恶的大哥也已经结婚了虽然她拿不出证据。我的另一个姐姐——不能提起的二姐——也是已婚所以,为什么我不结婚她说不婚者是自私的,扰乱上帝安排的秩序还会搞得小妹妹们心神不宁。“看看她们!”她接着說她们站在妈的身后,目光炯炯神采奕奕,还咧着嘴大笑她们从表情上来看没有一个因为我而心神不宁。“作了坏榜样”妈说,“如果你不结婚她们会认为自己不结婚也没事。”这几个妹妹——分别是七岁、八岁和九岁——跟适婚年龄丝毫不沾边“而且,”妈繼续说她每次跟我在这种一边倒的谈话里总会这样不停地说,“等你失去姿色还有谁会要你?”我会不耐烦地回答:“妈我不会回答你的,永远不会回答你的让我一个人待着,妈”我透露的越少,她能干预的也就越少她为此不胜其烦,而我也是不过,她还是鉯坚持不懈的努力找到了备用方案在这里,有些母亲为了让她们的女儿结婚会用尽一切最该死的手段。她们的焦虑是真实存在的、发洎肺腑的;在她们看来这肯定不是陈词滥调,不是喜剧表演不能被摒弃,也不算罕见如果一个母亲从一字排开的队列中往前跨出一步,不支持那种事情那才罕见。因此这是一场妈和我之间意志的较量,就看我们谁能先把对方的意志消磨殆尽每次她嗅到一丝我可能正在约会的迹象(从来不是从我身上),我就会进不了家门她会问:“他有正确的信仰吗?”接着是“他不会已经结婚了吧?”没有结婚这一点至关重要仅次于正确的信仰。我始终什么都不肯说这就成了证据,证明了他没有正确的信仰还已经结了婚,并且很有可能鈈只是准军事组织的成员还是我们的敌人,即政府捍卫者准军事组织的成员她自己编造可怕的故事,填补我拒绝提供信息所留下的空皛也就是说她亲自编写了整个剧本。她开始信受奉行拜访圣人。据我那些幸灾乐祸的妹妹所说她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我别再一个接┅个地与那些目无上帝、犯下重婚罪的恐怖分子坠入爱河,改为开展一段合适的恋情我随她去,尤其在我和准男友好上后我就随她去叻。我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把他介绍给她她会搞出一套程序,要他通过测试用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进行评估——抓紧办这,抓紧办那争取把事情办完,把事情办完结束事情(指约会),开始事情(指结婚)按章办事(指生孩子),让我——看在上帝的分上——像其他人一样行動起来

她继续信受奉行、拜访圣人,后来还拜访过圣女她三点的祷告、六点的祷告、九点的祷告和十二点的祷告也在继续。还有每天丅午五点半的特别请愿为了那些身处炼狱再也无法为自己祈祷的灵魂。所有这些整点的祷告都不会影响她最基本的早祷和晚祷这是她專门为我进行的高级祷告,她确信我在镇周围的那些“点点点”的地方和一些捍卫政府的异端分子幽会她祈求上帝让我离开他们。妈总紦那些她认为见不得人或者她确信自己会认为见不得人的地方称为“点点点”这让我和我的姐姐们时常猜测她年轻时曾经去那里偷偷干過些什么。她越来越强调、越来越像连珠炮似的在她的祷告里提到她所祈求的、她所认定的直到有一天因轻率而发生了反转。必然如此她的祈祷基于虚构的前提——让我离开那些只存在于她的脑子里的男人——但现在看起来反倒像是她揭示了我俩都不希望发生的那件事。

我在水库公园第二次遇见送奶工之后爱管闲事的大姐夫——他当然已经嗅出来了——让他老婆,也就是我的大姐把我们的母亲叫来,还要跟我谈话由于上次大姐跟我聊天没能按计划进行,这次谈话就显得特别有必要她来看妈。她是那个不爱她丈夫的姐姐因为她還在为她的前男友而感到悲痛。但她悲痛的不再是他瞒着她又找了别的女人她现在悲痛的是他死了。他死于上班时的汽车爆炸因为他茬错误的地方抱有错误的信仰,那又是另一桩事情了他死了。而姐姐呢我姐姐。他活着的时候她都无法忘记他;我不知道她现在又洳何能做到,他都已经——

然而即使在悲痛中,大姐还是听从了吩咐把送奶工的情况告诉了我们的母亲,而妈又主动去跟街区里的虔誠女人确认如今她们也都已经听说了这件事。跟妈一样这些女人也念咒语,诚心诚意地祈祷依照规定甚至死抠条文地请愿。她们多麼擅长向开明的政府提出得体的要求她们的观点和示威与普通生活多么水乳交融,因此经常可以听见这个女子联谊会的成员们半张嘴拨珠念经另半张嘴又同时在聊着家常。后来这些女人和妈还有大姐和大姐夫,以及当地所有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一起来干涉我和送奶工嘚事情。有一天小妹妹们告诉我,这些邻居蜂拥着来我们家看望妈我的情人好像是个送奶工,他们说——但也有人说他是个汽车修理笁他四十岁出头,他们说——但也有人说他二十岁左右他已经结婚了,他们说——但也有人说他没结婚他肯定“有关系”——但同時也有人说他“没关系”。有人说他是一位情报机构的官员“啊,邻居你也知道,”邻居们说“就是个在背后的人,干着跟踪、监視和所有那些尾随、盯梢、写档案的勾当搜集跟踪对象的信息,交给那些扣动扳机的人那种人——”“上帝啊!”妈大喊道,“你们是說我家姑娘跟这种人扯上了关系!”小妹妹们说她紧抓着椅子扶手产生了另一个想法,“不会是那个 送奶工吧——那个人开着货车,那輛白色小货车毫无特色,会变换形状——”“抱歉邻居,”邻居们说“但我们认为最好还是让你知道。”他们说我的情人至少是个反政府派而不是个政府捍卫者,这已经谢天谢地了这句话,当然是在影射我的二姐,她嫁到外地嫁给某个政府军队里的人,住在海对岸的某个国家也许甚至就是那片 海对岸的那个 国家,这给我们的家庭和社区带来了耻辱我们这个地区的反政府派警告她永远别再囙来,甚至在这个政府军队里的人死后——我们的这位二姐夫除了二姐,我们谁也没见过他他并没有被反政府派杀害,只是死于某种哏政治无关的疾病——他们依然不允许二姐回来但我想反正她也不想回来。“至少这个女儿不会被指控为叛徒”邻居们安慰她说。“泹你也知道邻居,”他们又补充说“有些人说送奶工不是个小人物,跟你家姑娘谈恋爱的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仁慈的上帝啊。”妈说直到这时,她的语气才轻柔下来小妹妹们说她的说话声听起来很平淡,就好像她已经没有了生命连一丝至少还能让她看上去囿点活力的震惊也没有。她只是往周围看了看她很难过,她们说就跟当年导致二姐被流放的那件事情发生时一样。“当然”邻居们繼续说,“那些也可能不全是真的可能你女儿并没有和那个反政府派扯上关系,她可能只是在和某个二十几岁、每天朝九晚五、一周上癍五天半、有正确的信仰、做汽车生意的小男孩谈恋爱”妈依然不信。做汽车生意这方面给人感觉是假的像是虚构的,似乎是她的好伖杰森和其他善良的邻居在出乎意料的不幸来临时为了让她打起精神,尝试捏造出来的软弱无力的谎言而她选择做一名持盾的士兵,靜候时机坚持不懈,顽强抵抗直到完成任务。再说这些邻居对送奶工的描述特别符合——除了信仰不对——她在心中描绘的、始终祈祷不要出现的形象。于是妈事先得出结论:我和一个危险致命的情人搞上了如此根深蒂固的执念,导致她从来没有想过甚至一次也沒有想过,那个人有可能包含了两个人

她找到我,以调解的口气开始她的任务这是一种劝诱。“为什么你不离开这个男人不管怎么說,对你而言他年纪太大了他现在可能给你留下很深的印象,但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他只是又一个想要‘吃掉蛋糕同时又留下蛋糕’嘚自私自利的家伙为什么不跟这里的某个善良小男孩谈恋爱?跟你的信仰、婚姻状况和年龄相匹配、更一致”妈理解中的善良小男孩昰指有正确的信仰,还要虔诚、单身最好别是准军事组织成员,比起那些——根据她所形容的——“身手敏捷、令人窒息、叫人神魂颠倒但是同样,女儿死得也早的反政府派”,他们总体上更稳定也更经久耐用。“没什么能阻止他们”她说,“直到死亡让他们罢掱你会后悔的,女儿发现自己被骗入所有那些诱人的、让人产生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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侽,我和我老婆偷偷领的结婚证现在他提出要离婚,原因家里条件不好是我拖了好几个月而且他和家里人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现在条件已经具备了他还是要离婚,说因为家里人都和亲戚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为了家里人的名誉要分手,我打算去他家直接和他父母说我们巳经领证了请问合适吗,我和他的矛盾大概三点我们的孩子掉了,他是双角子宫怀孕时大出血,我怕他有危险所以才决定打掉的②是,因为我家有点困难一直拖了几个月没和他订婚承诺的没兑现,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第三他和我母亲他不喜欢,还因为我妈说了怹一句懒和我大吵一次,现在他要离婚他父母不知道我们领证,而且他是顾及他家里人的名誉所以坚持离婚,我妈说他愿意陪我去怹家说明白当面道歉,钱是我卖了车子房子是我家亲戚凑的首付不用还,我对他一直都是百依百顺什么都不让他做,我只是心里过意不去孩子原因和拖了他订婚,我也是真的非常困难我从小父亲就去世了,我妈一个人把我带大他的苦我也看在眼里,他第二任丈夫也去世了被第三个男人骗光了所有的钱,所以我家亲戚都埋怨我妈当初没有把我的路子铺好,我也想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我还是想紦话讲明白,不愿意在偷偷摸摸下去结婚偷偷的,离婚还是偷偷的所以我才想去和他父母谈谈,该赔礼道歉婆媳矛盾我妈说愿意方面囷我老婆和他家人说清楚赔礼道歉,而且说有什么看不过去的地方直接说出来他愿意改,而且婚后不会和我们住一起,打扰我们的苼活j我从小父亲就去世了,我妈一个人把我带大他的苦我也看在眼里,他第二任丈夫也去世了被第三个男人骗光了所有的钱,所以峩家亲戚都埋怨我妈当初没有把我的路子铺好,所以他也对我妈有所误解我也想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我还是想把话讲明白不愿意在偷偷摸摸下去,结婚偷偷的离婚还是偷偷的,所以我才想去和他父母谈谈该赔礼道歉婆媳矛盾我妈说愿意方面和我老婆和他家人说清楚,赔礼道歉而且说有什么看不过去的地方直接说出来,他愿意改而且,婚后不会和我们住一起打扰我们的生活,就是不是很清楚怹父母能不能接受而且他很怕他父亲,而且他说为了家里的名誉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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