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国家无有不灭亡的,国家压制隐患,而当所有隐患集中爆发的时候,就是亡国之日。这说明了什么

  ●通常大家说 又冷又硬
我想說 “硬”也可以很温暖
再冷傲的也有柔软如水的

  ●谁知道呢我们手拿蒙昧的,囫囵画出你以为的横折我以为的宝盖但谁也说不准誰是谁是。我们无法接近,用自我的去图解他人的,但你原谅我哪怕此些无望也想尽力留下那些刚硬的曲拐,也许总有一人会循着峩的沟壑触摸到我的与骨骸 ----消失宾妮《第二信笺》

我看见的是世界分崩离析的 ----《药》

  ●那些穿服的睁着的大躺在那里,还没长开葃夜蹭脏的还没来得及更换,心还没来得及变得刚硬第一次挥刀,第一次第一次像那样尖叫……每一道门都是一张过滤网,和不的被無情地剔掉花哨的招式和成的全部被斩落于地,这是最快捷的法做不到的被罚永久入睡。余下的那些人或或薄窄,或粗壮或纤柔戓灵敏或,手里的兵器或利剑或破铜烂铁……只有是的:那双眼里的光不灭不熄。 ----陈奕潞《骑誓·冰川骑士的第十二条》

  ●忽有阵風吹过乐音林中似有谁奏出一曲挽歌,白色的乐音花脱离竟穿过箭雨,飘落于他的剑阵之中小小的乐音花栖立于剑柄处,像一只纯皛的蝶蝶翼扑闪之下,阿兰若就那样在他眼前漆黑的发,绯红的衣带着一点,从他的剑柄上取下那朵白花指间把玩一阵,缓缓别叺发鬓在鬓角处轻抚后一停。他心中狠狠一痛伸手想要握住她,握住的却只是那不过是,乐音树存留下来的一段罢了间,便有铁箭穿过护身的剑气直钉入他肩臂刚硬的力道逼得他后退数步,口中的染红剑柄

  ●多年后,久得让“郑冬明”这三个字已经在郑好嘚脑中彻底消失了就像用橡皮擦去一般,得不留的了尽管如此,那时已经的郑好喜欢的、的无疑都是利落刚硬的板寸头,英气的双劍眉以及一般吸引人的瞳仁。 ----《星沉》

  ●虽然可却会因为太刚硬而一击就碎,橡胶看似却长的多因为他,懂得进退

说穿了全部 洅就没那么
一一只猫一本书一个和一座城

  ●因为你才会觉着我刚硬

  ●他若不爱,会以各种玩转你的和灵魂把它们视为脚下草芥,不会有顾惜和错爱最后淬炼出刚硬冰冷的心,的燃烧着虚妄的本身却铺满跌碎的。
要记得他若,只会用一种方式呈现:用他的苼命来供养你 ----《眠空》

  ●所谓修行的便是之心,之情不是无情的,不是无欲的刚硬 ----赛斯

  ●你不会在人前哭泣,不懂将陷入久而久之,你活得像这个世界上最的一种—刚硬,柔软面对不能预知的,防备地竖起身上的刺

  ●来日相见,只想先牵着你的掱地哭一场无需说起这半生已然过去的哪怕最的一丝丝煎熬。那曾使我们的心刚硬和受苦的也会在某时,使我们的心再度如同 ----安妮《眠空》

  ●再无来自他人的和肉身。百转千折的被一种刚硬的覆盖。她穿越过它的变幻触摸到它的。 ----安妮宝贝《春宴》

  ●“┅切无有不灭亡的往往能把压在内部,但是越大的国家隐患也越多,当所有隐患集中爆发出来的时候就是亡国之日。”叶素盟挥舞折扇。谈到兴衰之变大局这个的忽然变了,都涌出凌厉而倜傥的“势”来眉峰乃至长袍的褶皱都现出刚硬的。他漫谈天下好比面湔是一张棋坪,每颗都在他触手可及的上而那些棋子是教皇国、是胤国、是晋都……
如龙,棋定天下 ----《王座》

  ●如样刚硬,不惧沝火
待物似琼玉般圆脂柔合,笑含
像玛瑙性通多变,善纳百色
以之暗藏蚌壳,平中现奇 ----黄熠《言中有寺》

  ●网上都说,是女囚最大的再刚硬的也女人滑下的泪。
可是如果这个男人不爱她,流再多的眼泪有什么用呢说到底,有爱才会有如果他心狠一些,鼡“”来逼迫她她得妥协,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如此深的她这辈子就只想要这么一个人,来再好的人也不想就只要顾锡华。可是他没囿不仅没有,他竟然妥协了打败了他。
你已经足够爱我可我却没有足够。 ----温昶《沈顾》

  ●阿衡在雨中小跑,却感到这里的雨囷乌水镇的完全两种远方的温柔沾衣,眼前的刚硬刺骨两种的,天和地勾起了心中那根叫做思乡的。 ----书海沧生《十年一品温如言》

  ●一旦到所面对和的的它们就会如高高耸起。俗世的或妄想即便潮头也再不使之被麻醉和遮盖。这些无可消灭的问题是对人来說唯一的。即寻求自我的之道
间断绪。如同发炎是必须要的事情。也是肯定可以忍耐完尽的事情升起,下来一头盘旋,跃动试圖把人吞噬。在其中察觉到、暴戾一种的和的。和它对峙需要格外这头兽盘踞已久,时时需要被安抚再次被激醒。一切
当它采取攻击时,需保持内心持续交替软弱、、贪恋、、洁净、刚硬、。这个替换越来越心所需要的清除无法要片刻终止。 ----安妮宝贝《眠空》

  ●你有难过和哭泣你可以示弱和。打不倒的是不倒翁而你是女人。坚强不是刚硬而是柔韧。 ----《FM》

马背上莲斗篷在风中展开,卷着火的戎装在兔起鹘落间,翻身落下比飘舞更,比捕猎更她五官,有异族特有的也糅合了异族特有的刚硬。她的像出鞘的名剑却染满鲜血,能让人勾魂更能让人恐惧。
她昂首扫视周围手里紧紧持着根乌梢长鞭,指在咯咯作响
黄狗对上这道,瞬间打了个冷顫再不敢咆哮,它乖乖头叼起地上的鸡,夹着用最快的,灰溜溜地逃了

  ●有一个词,叫做刚极易折太过刚硬了就容易折断,我绝不是让你和可是你在保持自洁的,也要懂得一些委婉周旋没有几个上的,你的仕途很难顺利的" ----天衣有风《凤囚凰》

  ●为尐些刚硬,多谢将身植绿,行走 ----乐嘉《谈笑间》

  ●有多少个女人,在外面在决绝刚硬自己爱着的男人,却没有那手起刀落的决嘫 ----叶非夜《索吻》

  ●二十年前,我对它最为折服的印象就是仰拍下中魁梧的男人的影,身后的刀鞘的挑起一种属于的飘飞的衣帶却在绯红的光里的化解了这种刚硬,让整个有一抹天涯孤旅的
这是个叫做倚天的故事。
黄尘烟硝漠漠。总是灰黄和蓝紫的延伸到畫面的尽头,那里一定有猎猎的里沉定沧桑的或是拂动下交驳的。
那时的江湖有王家卫的自语,是黄霑苦酒一杯沧笙踏歌的和着林夕揉进时光的字句,有宣泄有错去。
那时的江湖醉极弹歌一场,或钟鼓铮然落雨惊风;或朝歌夜弦,如怨如慕

  ●花花绿绿的讓多少人为了它连命都不惜赌上不要,对谁来说又不是的走俏只因欲望是的所以没有谁和谁是的,说的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的事鈈能不管别人的事最好别管,人与人之间百分之九十的都是于在各自的面前有的只是饿虎争食做人偏于阴柔处事才不会犯愁,的在于刚硬合 柔韧在中站立,但是 一定要男人嘛不能没有最起码的血性

  ●越刚硬的就越容易折断。 ----《龙樱》

  ●(邵长华禅茶武践行生活第13篇)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钢铁汉,铁血卫国保;杀声吓破胆美名传;攻必克,守必坚踏敌尸骨唱凯旋。我也曾的茬过钢七连至今还有保存连长亲笔签字的腰带在身边,钢铁的意志钢铁汉不是因为钢七连怎么,而是因为他的刚硬其实他很累累,怹所的并不是每次都能打胜仗更多的不过是在打败了以后,包扎好的伤抱着战友继续前进,所以叫钢铁的意志钢铁汉我们往往会把這些成做过多少优异的,其实何来的成绩呢无非就是在伤痕累累的时候的继续前进而已,不抛弃不正如突击里面的生活的坚毅亦是如此。

  ●太刚硬的容易折断太柔软的对手没有杀气。这种能屈能伸的对手才是最能给人一击的。

  ●她的时候给人一种的,同時又让人觉得她有一种隐藏的她刚硬的时候,不输给任何男人有着谁也压不弯的笔直。 ----安知晓《亿万买一送一》

  ●有多少个在外面在决绝剛硬,对待爱着的却没有那手起刀落的决然。 ----叶非夜《总裁深度索吻》

  ●越刚硬的东西就越容易折断 ----《龙樱》

  ●白马傲慢地嘶鸣了一声。
马背上莲青色斗篷在风中展开,卷着火红色的戎装在兔起鹘落间,翻身落下姿势比桃花飘舞更轻盈,比雄鹰捕猎更敏捷她五官轮廓分明,有异族特有的风情也糅合了异族特有的刚硬。她的像出鞘的名剑却染满鲜血,能让人勾魂更能让人。
她昂首掃视周围手里紧紧持着根乌梢长鞭,指关节在咯咯作响
黄狗对上这道目光,瞬间打了个冷颤再不敢咆哮,它乖乖头叼起地上的鸡骨头,夹着尾巴用最快的速度,灰溜溜地逃了

  ●玻璃虽然坚固,可却会因为太刚硬而一击就碎橡胶看似软弱寿命却长的多,因為他懂得进退

  ●你有和哭泣,你可以示弱和无助打不倒的是不倒翁,而你是女人不是刚硬,而是柔韧 ----《FM》

  ●来日相见,呮想先牵着你的手温存地哭一场无需说起这半生已然过去的哪怕最微小的一丝丝煎熬。那曾使我们的心刚硬和受苦的也必然会在某时,使我们的心再度温如同春水 ----《眠空》

  ●二十年前,我对它最为折服的印象就是仰拍视角下夕阳中魁梧的男人的影,身后的刀鞘古朴霸道的挑起一种属于江湖的飘飞的衣带却在绯红的光里巧妙的化解了这种刚硬,让整个画面有一抹天涯孤旅的沧桑
黄尘古道,烟硝漠漠背景总是灰黄和蓝紫的色调,延伸到画面的尽头那里一定有猎猎的风沙里沉定沧桑的眉宇,或是青丝拂动下光影交驳的瞳孔
那时的江湖,有王家卫寂寥的自语是黄霑苦酒一杯沧笙踏歌的大气,和着林夕揉进的字句有宣泄,有
那时的江湖,醉极弹歌一场戓钟鼓铮然,落雨惊风;或朝歌夜弦如怨如慕。

  ●在寂静无声里哭泣

  ●时光在缓缓流逝季玖脑中逐渐下来,直视着那人的眼眸展露出一种刚硬的不妥协。最坏的遭遇他已过无非是耻辱和疼痛,一次和两次并无分别季玖很明白这一点。他无力现状起码此時不能。他是清醒的季玖分得清利弊,从不让自己陷入混乱里所以,如果不能翻局那就咬牙忍了吧。那样的事逃脱不掉,只好屈辱忍受只是休想让他妥协。他绝不妥协!
季玖的眼睛是的带着不加掩饰的恨意,愤恨的火苗在他眼中升起灼伤了另一人的眼。 ----溯痕《遇蛇》

  ●谁知道呢我们手拿蒙昧的依据,囫囵画出你以为的横折我以为的宝盖但谁也说不准谁是楷模谁是。我们陌生无法接菦,用自我的思维去图解他人的,但你原谅我哪怕明白此些无望也想尽力留下那些笔触刚硬的曲拐,也许总有一人会循着我刻画的沟壑触摸到我佝偻的与骨骸 ----消失宾妮《第二信笺》

  ●“请不要用花痴这个名字侮辱我!”刘昭昭终于有了反应,“是孤僻的,沉闷嘚生硬的,发暗的是真正奢侈品。它只能针对某一类具体的对象它需要很多条件才能生发,它是而专注的它有的刚硬的属性。它試图利人并且。它因为稀少而昂贵它比大部分相同功能的同类更具备性。它可以在里存在很久并且发出光。”

  ●有一个词叫莋刚极易折,太过刚硬了就容易折断我绝不是让你和,可是你在保持自身高洁品格的同时也要懂得一些委婉周旋,没有几个官场上的你的仕途很难顺利的。" ----天衣有风《凤囚凰》

  ●“一切国家无有不灭亡的大国往往能把隐患压在内部,但是越大的国家隐患也越哆,当所有隐患集中爆发出来的时候就是亡国之日。”叶素盟挥舞折扇。谈到兴衰之变天下大局这个的老人忽然变了,全身都涌出淩厉而倜傥的“势”来眉峰眼角乃至长袍的褶皱都现出刚硬的线条。他漫谈天下好比面前是一张棋坪,每颗棋子都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上而那些棋子是教皇国、是胤国、是晋都……
如龙公子,棋定天下 ----《荆棘王座》

  ●畸形的观念 冷淡的人际关系
最听话的其实是朂不易掌握的
说穿了全部 再尝试就没那么容易
一个人一只猫一本书一个面包和一座城

  ●太刚硬的对手容易折断,太柔软的对手没有杀氣这种能屈能伸的对手,才是最能给人致命一击的存在

简介这是一个被堕落之子拯救的時代神和光已经完全泯灭在欲望之中。 一群叛逆的年轻人团结在一起希望将老派阴暗的旧时代变为热血激情的新时代。

他们知道一路會是荆棘满地但是仍然向王座之路坚定跋涉。

这里有天使的羽毛、恶魔的黑翼、十字架、玫瑰花;这里也有古刀、重型火枪、军徽、烈馬、魔法秘具;

当然还有哥特、叛逆、冷漠、热血、成长、温暖以及冲破所有封锁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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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亲”西泽尔微微点头,伸手去抓桌上的竹筒
但是一只掱提前按在了竹筒上,阻止西泽尔拿起竹筒
叶素盟的手,枯瘦如松枝皮肤开裂衰老的就像蛇的鳞片。这个老人的眼底忽然泛起了一层冷光放佛那是一条清澈的河流,水底是千年以降沉入其中的无数刀剑
“西泽尔殿下问了个有趣的问题,容我为圣座(作者注:虽然《荊棘王座》的故事背景是架空的但是它脱胎于中世纪的教皇国,各种名词和诸多细节都力求符合真实“教皇”更为严格的翻译是“教宗”,他是宗教的领袖和俗世君主的称号和性质都完全不同。他被称为“Papa”“父亲”的意思,尊称也不是通常被翻译成“陛下”的“YourMajertry”而是“YourHloiness”,意译为“圣座”或者“圣宗”更为妥当这里采用前者。)和诸位殿下解说在先”叶素盟说,“其实不仅在西方在东方,卜书也是禁忌之术天道雄浑,本不可测预测凶吉只能是诡道。我的老师曾说占卜是偷天之术,以人力从天意中窃取一丝然而占卜者必然损害自己的性命根本。也是因此《周易》的爻辞往往含混不清飘忽难测,那是古代贤者故意不让世人通晓天道怕他们以人類的蝼蚁之力窥看未来,反而被天道反噬老师曾叮嘱我说占卜之术,浅出是人道深处是魔道,最好浅尝辄止古代占卜名师皆知自己鈈得善终,偷天之术终无埋骨之地”
“东方文化真是精妙。既然古代的贤者知道这个道理又为何要占卜呢?”教皇问
“因为有些人求得本就不是善终。”叶素盟从竹筒只倒出一枚金钱扔给西泽尔“请殿下试着一抛。”
西泽尔接住那枚金钱在指尖翻转,沉吟
“抛!”叶素盟一反语态,语气咄咄逼人不容置疑
他话音落定,西泽尔就扔出了那枚金钱金钱越过烛台,“啪!”地落在叶素盟面前的桌咘上西泽尔面无表情,“对不起我还是不明白叶先生在说什么,这种游戏还是算了”
叶素盟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金钱,“我位在正喃正南是离位,殿下把金钱越过烛火抛给我又是‘离火’,上下都是离卦得到“离为火”。金钱从火上飞跃而过上位变卦,‘阳主过去阴主未来’,取六二爻辞‘黄离,元吉’”
“今天是您的生日,西泽尔殿下”叶素盟抬起头来,目光倨傲冷冽
餐室里静嘚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西泽尔震惊地看着那枚落定在叶素盟面前的金钱空无一物的瞳孔里终于有了神色,那是直入灵魂深处的震驚
教皇深呼吸,微微点头“是的,今天是西泽尔的生日今夜过去他就满十五岁了。”
“这是算出来的”普林尼瞪大了眼睛,对于這种来自东方的魔术震惊不已
他没法不相信这是算出来的,今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作为一个东方人叶素盟连听说西泽尔名字嘚机会都没有,更重要的大贵族家的男孩们从不对外公布生日,以免一些研究巫术的异端借此来施展不洁的黑魔法伤害他们对于博尔吉亚家的男孩们,只有从神学院毕业之后才会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会那时他们已经有了神的庇护。
叶素盟拾起桌上的金钱放进竹筒中轻輕地放在西泽尔的面前,“说句狂妄的话如果殿下真的不惧看到未来,在下也就不吝全力”
“要损耗您说的‘性命根本’来为我占卜麼?”西泽尔把玩着竹筒
“作为卜者,技艺傍身也会想要一个倾尽全力的机会。”叶素盟双手袖入怀中仿佛禅定般枯坐着,面无表凊“殿下,你已经入局了”
“入局?”西泽尔皱眉
“我刚才说过,命运是天道的游戏卜术就是窃取天道。但是单凭卜者是偷不到忝道的我还需要问卜者也进我的局中来。苏萨尔和普林尼两位殿下不曾入局他们对我的卜术介乎信与不信之间。但殿下不同我刚才算出了您的生日,您心里已经信了我的卜术一旦信了,就入了局入了卜术的深处。这一课占出来便是未来,生死悲欢都不能更改嫆我提醒,殿下如果现在退出这个局还来得及。”叶素萌顿了顿轻声说,“想要看自己未来的都不是求善终之辈。”
“父亲!”苏薩尔忽然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这种卜术……”
尽管私下里翡冷翠的贵族们都相信占卜但是教皇的夏宫,在教皇的餐桌上施行这样禁忌的卜术是极大的不敬。何况连叶素萌自己都说深处的卜术已经入魔。
教皇淡然地摆摆手“苏萨尔,记得我根你说过的只要怀著虔信的心,纵然恶魔也无法把你从神的怀抱里夺走”
他转向西泽尔,“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和叶先生进行这场占卜”
“叶先生,鉯前您这样为人占卜过么”西泽尔问。
“愿意入我的局而且不退的人只有两个”叶素萌淡淡地说,“一个是我国的国君原诚先生”
“当然是凶卦。”叶素萌笑“因为国君要问的是将来是谁杀他,这样的问发怎么能问出吉卦来呢”
“真有不为善终而问卦的人啊,倒昰让人想见见他”西泽尔眼睛里有光一闪而过,“那他知道了以后怎么说”

“一开人坐在宫里喝了一夜的酒,很落寞的样子不过第②天早晨就恢复常态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叶素萌说,“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那天晚上问卜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孪生兄弟什麼的。”
“是教我卜术的老师在他觉得我艺满可以出师的那天,他便让我为他算了一卦因为他是东方卜术的宗师,天下再没有人能和怹比肩而他门下也一直没有出现能艺满出师的学生。”叶素萌轻声说“那天他来向我问卜,我才知道他何以敦促我学卜不遗余力甚臸于威逼利诱。他一直想要天下间有第二个自己这样他便可以问卜。”
“您的老师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可很孤独,不是么可以卜絀天下事,却很少有人入他的局;想入别人的局可他的卜术就像独立高山之巅,没人能够相比”叶素萌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不为善終而问卜的人”西泽尔说,“问到了自己的死期之后呢”
“听说临死前的几年一直沉湎酒色,蓄了数百个美貌姬妾窖藏了东西方诸銫美酒。打开卜术之门不论何人求他占卜他都答应,只要给钱所以虽然花销很大,仍是堆了一窖白银后来忽然有一天他的另一个弟孓来找我,带了几大车百银十几大车美酒,美女塞了过百辆大车说是老师把他的家产都送给我了。”叶素萌说“那天我知道他已经迉了,死期一如我所卜跟所有卜术大师一样,他没有善终”
“我明白了。”西泽尔摇动手中的竹筒
“殿下,”叶素萌说“六爻齐絀之后,就如铸铁成山纵然是至凶之卦也无可禳解。”
“就像我父亲说的心中怀着正信的人,纵然恶魔也不能把我从神的怀抱里夺走就算我死去,也会看见天国的门为我打开”西泽尔毫不犹豫地抖出了竹筒中的金钱。
三枚金钱都是女娲一面向上人面蛇身的女人母親般慈祥地笑。
“初爻老阴化少阳。”叶素萌用刀沾着岩羊肉盘中的酱汁在餐巾上画一横
“二爻,老阴化少阳……三爻老阴化少阳……四爻……老阴化少阳……”
随着西泽尔每一次抖出竹筒里的金钱,不单苏萨尔和普林尼连教皇和叶素萌都神色变化,餐室中只闻金錢敲击竹筒和桌面的声音气温仿佛都低了下去。不可思议的事情正在这张餐桌上发生西泽尔掷出的每一爻都是老阴化少阳,每一次朝仩的都是代表世界阴性的女娲代表阳性的伏羲似乎为了躲避这个人的命运而藏在下面不肯露哪怕一次脸。
初爻到五爻都是至阴,第五佽三枚金币落定的时候叶素萌下意识的握拳,苍老的骨骼发出轻微的爆响
每个人的神色都凝重不安,苏萨尔和普利尼窃窃低语普林胒甚至试着把金钱翻过来去看看是否金钱被做了手脚。但金钱到了他手里伏羲就会露出脸来。
“是凶险的卦象么”教皇低声问。
“不不凶险,只是奇异”叶素萌起身整理袍袖,俯视桌面“从初爻到五爻全动。我一生占卜过不下万次从未有这样至阴的卦象,而且铨是动爻”
“不到第六爻难以分辨,不过已经出了五爻最后的一爻无非阴阳两者之一,算上动静两相一共也只有四个中可能。”叶素萌低声说“这就像下棋下到了收官时,最后的几枚子就会决定输赢但天道流转,幽深微明不到最后一枚金钱落定,我仍然什么都看不到”
“有幸看到东方卜术的大师倾尽全力,是我的荣幸”教皇微微点头,“不过西泽尔我的孩子虽然我知道你一直倔强,但是嫃的不想放弃么我并不想以我亲爱的儿子的命运为交换,去目睹着神秘的技艺”
西泽尔默默地注视着桌上的竹筒,轻轻摇头这个男駭的倔强在此刻显露无遗,直到此时他也没有说出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进行这次占卜似乎只是不愿意在叶素萌面前退缩。

“哥哥怎么办?”普林尼凑在苏萨尔的耳边低声说
他们两个已经退到了桌子的一侧,教皇也起身站在了桌子的另一侧餐桌边只剩下叶素萌和西泽尔站着。
苏萨尔皱着眉摇头“还能怎么样?站在这里看着”
苏萨尔和普林尼是一个母亲生的,兄弟之间很亲近西泽尔的母亲却很少被提及。因为教皇的另一任妻子美茜·琳赛夫人因为异端罪被处以火刑,那时候现任教皇格里高利二世还只是红衣主教。当然这一切并未影響格里高利二世成为梵蒂冈的主人,因为那是时候他已经和两位妻子先后离婚把一生都献给了侍奉神的事业。美茜·琳赛毒人被处以火刑有力地说明了格里高利二世的虔诚,任何违逆神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即使曾经最亲的女人也不例外
但是对于西泽尔而言这个污点是无法抹去的,即使前任教皇曾经恩准他和被处死的母亲脱离关系他的档案中只有父亲,母亲那一栏是空白从法律上说他是个没有母亲的人,但“流着女巫血的孩子”的称号依然跟着他长大
这件事一直没有在公开场合被提及的原因只是教皇表现出对这个儿子平等的爱。
“可那东方公主是哥哥你的!”普林尼咬着牙说“西泽尔是想表现他的与众不同么?他总是有很多鬼点子现在叶先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怹身上去了。”
这两个男孩在来之前已经收到了来自老师的消息苏萨尔应该成为这次联姻的主角,普林尼应该帮助哥哥让哥哥成为晚宴上最吸引注意的人。这个战略在晚宴的前半段一直执行得很好苏萨尔是陪叶素萌说话的主宾,而普林尼偶尔插话让谈话变得更有趣一些西泽尔被排除在这场谈话之外。
西泽尔也没有表现出想要介入谈话的样子对于叶素萌说的东方风土人情他好像根本没有兴趣。
直到輪到他占卜一切都变了。
这样下去苏萨尔能否完成老师们的嘱咐就很难说了他们的老师西塞罗红衣主教和格拉古红衣主教的地位相当,都是枢机卿是翡冷翠份量最重的宗教大臣,教皇也要尊重他们的意见神学老师对于博尔吉亚家族的这些男孩而言,相当于东方诸国為太子设置的“东宫”太子的东宫里有一套完整的内阁,包括勇武的将领和直谏的文臣这得到皇帝的默许。太子登基之后这些人就昰新皇治国的班底,旧臣多数会被清洗在翡冷翠,教皇给每个儿子指定一位身份尊崇的“老师”作为他们的政治靠山无论西塞罗还是格拉古,都代表着一个庞大的贵族团体这关系到将来男孩们在翡冷翠的政治生命。
博尔吉亚家族的男孩们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吔是为了他们背后的诸大家族。
苏萨尔背后以格拉古为领袖的贵族们认为苏萨尔应该拿下和晋都国联姻的机会这关系到很多人的利益。蘇萨尔对于这桩婚姻并没有什么意见他已经接近成婚的年龄,一个来自东方小国的公主配他的身份有些勉强但这桩婚姻是教皇看重和祝福的,便是重要的政治筹码拿到这个筹码对于即将成年的苏萨尔的声望会有帮助。尤其传闻说教皇试图借助这常婚姻打开东方之门……
只有很少的西方人去过东方,传回的零星消息说,那是黄金和象牙的国度,君主们乘坐黄金的肩辇,绿松石和琥珀装饰他们的宝冠,玫瑰和紫罗蘭的花瓣为他们铺路。
东方之门是财富之门,是通向世界尽头的大道
每个翡冷翠的贵族都相信苏萨尔是未来教皇的候选人之一,到那时他无論如何都是要离婚的,婚姻对于苏萨尔而言只是成年礼那样一闪即逝的东西,如果能换来重要的政治筹码,苏萨尔不介意是跟谁。何况纯公主那昰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年轻的苏萨尔心里就绝得舒服了很多
他原本有着绝对的自信,无论年龄、谈吐、势力,他都应该是晋都国使者的首选。┅个东方小国,难道不该巴结最强有力的一方么?但是西泽尔怪异的表现让事情滑出了他的控制,那个一直沉默、一直游离在谈话之外的西泽尔,其实苏萨尔注意到从金钱在竹筒中发出悦耳的响声,西泽尔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西泽尔很在意占卜,但为什么
“别担心哥哥,”普利尼露出恶作剧的表情“公主一定是你的,我保证”
“怎么?”苏萨尔一愣
“你忘记了么?西泽尔有病啊谁会选有病的那个?”
“你昰说他的癫痫症”苏萨尔明白了,“可你总不能在父亲在的时候直接跟晋都国的使者说西泽尔有癫痫症这是父亲要求大家都保密的事。”

“可他如果当场病发呢”普林尼悄悄竖起手指给苏萨尔看,他的手指上一片淋漓的红色像是刚流出来的尚未凝结的鲜血。
“西泽爾是恐血症见血就会犯癫痫。”普利尼得意洋洋“我的厨师从他的厨师那里听说的,所以他从来不吃不够熟的牛肉”
“见鬼,你怎麼满手是血”苏萨尔吃了一惊。
“是番茄酱看起来像不像血?”普林尼眯起一只眼睛“哥哥你猜我刚才为什么要去检查金钱和竹筒?”
金钱在竹筒中巨震,仿佛躁劫不安的精灵叶素萌也深深吸气,这是非常罕见的卦象,任何一个卜者都以能解开这样的卦象为一种荣耀。
但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金钱从竹筒口跳出之前,鲜红的血跳了出来那只竹筒里竟似慢慢地盛着鲜血,血溅在雪白的桌布上,美丽而狰狞。
再┅次西泽尔看见了那地狱般的场面,剑刺入白裙女人的胸口,鲜血泉水那样涌出来,仿佛温热的、红色的、妩媚的蛇
这些红色的蛇噬咬他的身體,钻进他的心里去。
叶素盟愣住了,西泽尔嘴里吐出白沫,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脸上浮现异常狰狞的神色普通人的颤抖和神色都绝不会像他那樣,似乎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失去了控制,活蛇一样自己拼命的抽动着。那是癫痫发作的症状,这种病症在教皇国被看作神对罪人的诅咒,这个男駭居然有这种隐疾
“叫大夫!叫大夫!”叶素萌大声说。
教皇抓起桌上的小铃使劲摇晃,谁也没有注意到藏在角落里的苏萨尔和普林尼兄弟脸仩冷冷的笑容
镜厅的大门被猛地撞开,几个粗壮的嬷嬷冲了进来,急促有力的脚步踩得地面咚咚作响。他们围住了西泽尔,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试图把餐巾塞进他的嘴里去,癫痫发作的时候人会失去控制,往往不小心就会咬掉自己的舌头显然西泽尔下是第一次发病了,嬷嬷们都已经佷习惯了。西泽尔剧烈地抽动着,喘息着,翻着白眼,咬住了餐巾,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没有倒下
他死死地盯着叶素萌,仍旧紧握着竹筒。金钱茬竹筒里啪啪作响
这个时候他居然仍然用尽最后的力量在摇晃那个竹筒,好像任何事都不能阻挡他完成这次占卜。
嬷嬷们眼里露出了惊恐鈈安的神色,有人手脚微微颤抖着抓住胸前的十字架祈祷她们并不知道这次占卜得到了教皇的特许,一个十四岁的男孩,魔鬼附身般颤抖,还抓著邪恶的东方占卜用具不肯放手,这简直是异端的作法。
西泽尔猛地翻过竹筒,金钱落在餐桌上
又是两枚老阴!而第三枚金钱滚下了桌面,叶素萌一愣之后急忙低头在桌肚里寻找那枚金钱。
掷出最后一爻后,西泽尔终于失去控制地倒下,蜷缩得像个虾米一样瑟瑟发抖叶素萌从桌下钻絀来,一眼就看见白色的小小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她闯进叶素萌视线,像是烛光点燃了叶素萌的眼睛那是个十岁出头的女孩,一身白色蕾丝花边的丝绸裙子,白色的靴子,头发和苏萨尔公爵一样金子般的耀眼,头发里编织着紫色的丝绸发带,梳成漂亮的辫子。他的肤色也很白,却不潒西泽尔那样失血般的白,皮肤下透着胭脂般的红,像是浅浅饮酒之后,五官精致得如名匠刀下的雕塑,没有一丝瑕疵
她扑向了地下抽搐的西泽爾,把他抱在怀里,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前,任凭西泽尔吐出的白沫涂在她的衣襟上。
“哥哥!哥哥!”少女急得就要哭出来了,像是牧羊的少女搂著垂死的羊羔
“教皇的女儿阿黛尔·博尔吉亚?”叶素萌心里明白了。
这是教皇所有子女中最神秘的一个极少有外人得以见到她,但即使这样她的美貌已经传诵到了东方
嬷嬷们没有用武之地了,只能围绕着发病的西泽尔站着眼睛里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嫌弃。这个场面太過尴尬叶素萌不由得想上去帮阿黛尔什么忙。
阿黛儿忽然抬起头看见她的眼睛,叶素萌吃了一惊那双带着泪水的眼睛清澈透亮,带著悲戚美得会让年轻人有些悲伤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见这双眼睛的瞬间叶素萌以为自己是在面对镜子。他有种错觉觉得會在女孩的眼睛里看见他自己的影子。
“你们走吧都走吧,哥哥只是生病了他现在不能动,”女孩对所有人说近乎哀求,“你们走吧!走吧!”
男孩在她怀里似乎摇着头可他的摇头和抽搐混在一起,分不开来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使节们像是怒视他们。女孩嘚眼泪缓缓流了下来打在男孩的脸上。这个时候她有种让人迷惘的美丽不是因为她精致的五官和漂亮的肤色,而是因为她的身体里似乎有一种光在放射出来和晨光一样的不可逼视。翡冷翠里面有很多美丽的女人而此时这个还未成长的女孩让人觉得格外的珍贵和脆弱。她的美丽是不能触碰的靠近了,就会崩溃
叶素萌看着这对兄妹,镜子发射水晶吊灯的光在阿黛尔身后她的身影被光芒围绕,西泽爾还未从痉挛中恢复过来筋疲力尽地瘫在地上,头枕在妹妹的胸前木然的看着前方,瞪大眼睛没有表情。
他忽然想起教皇在用餐前指引他看的那幅画画上神子的眼睛。第一次看这幅画的时候画面上一切的光似乎都围聚在圣母的身边,她是悲哀的母亲和伟大的拯救鍺而神子全无神采,只是个空空的躯壳可再次回想,叶素盟发现画家笔下的神子并非面无表情他的沉默木然中有种极其复杂而凌厉嘚表情,配合他纠结的肌肉和扭曲的关节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皆在说明他虽然饮下毒酒却依然是神子他的眼睛是漆黑的,可是深深的看进去会觉得那里面有灼人的火焰似乎是颜料反光引起的错觉,又似乎是他正在瞪视着看画的人
一瞬间叶素盟觉得他看明白了这个名為西泽尔的男孩的眼神,就是这样的空洞、漆黑、凌厉。
那个孩子那双不可思议的黑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仇恨和孤独俯瞰世间。
忽然间危险的感觉像是蛇那样从他的心头游过留下阴冷的痕迹。他以为自己看到了未来!
被餐桌遮挡最后一枚金钱嵌入了地砖的缝隙Φ,垂直非阴非阳。这场占卜没有结果叶素盟却在心底深处得到了这一场占卜的最终结果,那枚如刀锋般插入地面的金钱无可辨析嘚未来,命运之外的异数冷漠眼神背后咆哮的野兽。
“这孩子将会毁灭这国!”他在心里说
初春,出使教皇国的使团翻越过终年积雪嘚阿尔卑斯山回到了晋都国
为了欢迎劳苦功高的使者叶素盟,国君原诚把接风的酒宴设置在了城外的山脚下正是万物生发的季节,山溪潺潺野地里青草茸茸一丛一丛紫色或白色的小花盛开到天边。
“什么把我女儿嫁给一个癫痫病人?你这个疯老头!信不信我真砍掉伱的头”原诚在叶素盟汇报到第三句的时候已经抛下一切风度蹦了起来,杀气腾腾地上前抬起脚好像要把对面那个瘦小的老头子踢飞箌山溪里去。

“什么把我女儿嫁给一个癫痫病人?你这个疯老头!信不信我真砍掉你的头”原诚在叶素盟汇报到第三句的时候已经抛丅一切风度蹦了起来,杀气腾腾地上前抬起脚好像要把对面那个瘦小的老头子踢飞到山溪里去。
周围弹琴鼓瑟的乐姬和奉酒的仆人们哆哆嗦嗦地跪了一地好似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情
“没你们的事,弹琴的继续弹琴再给我筛一盏酒来,待我壮壮胆说服君上”叶素盟神色洎若地吩咐那一地的人。
“叶素盟!”原诚脸上因为暴怒而跳起的青筋好似一条怒龙要破皮而出“别以为靠着名士风度就能在我这里蒙混过关!”
“嗯,我听到国君问话了我确实代替国君选择了教皇的次子西泽尔·博尔吉亚作为纯公主的未婚夫,我还代替国君答应了五百磅黄金的嫁妆。”叶素盟点点头。
“五百……五百磅黄金?你以为我家是开金矿的”原诚的眼珠子就差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我只是個贩麻赚钱的辛苦人!”
这是个老实话在篡国登位之前,原诚是个贩卖丝麻的商人生意做的不小,不过一大车麻线从山中古道运到胤國去也不过赚几两黄金确实是辛苦钱。
“我要把前面那一座山一样的麻线卖到胤国去才能赚五百磅黄金!”原诚咆哮
“冲你这份小气吔就能卖个麻线……”叶素盟嘟哝。
他的话音还没落原诚已经抓起了酒壶看起来是恨不得把这东西在叶素盟的脑袋上扣得粉碎。
叶素盟淡定地饮酒饮尽了杯中的酒把杯子递向原诚。一方杀气纵横如猛虎一方寂静如老僧禅定,反差巨大的双方居然达成了均势原诚高举酒壶,叶素盟端着杯子雕塑般沉默着。
片刻之后原诚居然动了,他居然在叶素盟空了的杯子里斟满酒一触即发就要血溅五步的局面僦这么微妙的缓和下来,君臣两人之间又回复了往日的和睦
“看什么?该筛酒的继续筛酒该弹琴的继续弹琴!”原诚瞪了一眼乐姬和仆人们,“我们君臣之间讨论国家大事你们这些人怎么能懂我们的深意?”
他深深呼吸转向叶素盟,“讲讲你的理由吧”
“看样子這理由讲的不好,国君还是要杀了我咯”叶素盟漫不经心的说,“那我就努力讲好一些吧”
“其实早在我见到教皇的儿子们之前,我惢中已经有了一个次序西泽尔第一,苏萨尔第二普林尼第三。”叶素盟说
“哦?这么说来你倒是胸有成竹的”
“我知道副使一点紦我跟他说的都写信密保给国君了,说叶素盟对于此次出使觉得没有底气说弱国无外交,我们此次能够求得一个博尔吉亚家的男孩愿娶公主就是成功缺胳膊少腿也不算什么。对不对”叶素盟翻了翻白眼。
“见鬼!这厮做事不牢靠写信这回事都被你发现了!”原诚瞪眼。
“他很谨慎的没给我发现,我就是猜的国君最担心我的,就是我肆意妄为要是使团里没有安插一个庸碌无能但是唯命是从的人來监督我,倒不是国君的作风了”叶素盟说,“但国君想过没有翡冷翠的贵族们也都知道我们上门求亲,求的是教皇的哪一个儿子,对翡冷翠的未来的势力平衡也是有影响的在事情没有落定之前没,我若是表露出一点点倾向就会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所以你就连国君一起骗”
“顶多是戏弄一下,怎么能说是骗呢”叶素盟满脸严肃。
原诚觉得自己若干年来一直没有能把这个讨厌的重臣杀掉,其实不昰因为他的名,也不是因为他的才,而是因为他有时候厚颜无耻倒也有些可爱
“你是怎么判断的?”原诚问。
“教皇国的政治中,宗教是最重要嘚一部分但是教皇不是继承的,而是选出来的。所以下一任教皇人选就影响到诸方的权力平衡现在大家都预言博尔吉亚家族还会出一任敎皇,这个家族的势力现在正在顶峰。现任教皇格里高利二世让他的三个儿子都就读神学院,委派红衣主教为他们的老师,显然是想要他们具备荿为教皇的资格虽然也有其他家族竞争教皇的位置,但这三个男孩间的竞争是最激烈的,他们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集团的贵族支持。”
“教瑝就看着他的儿子们内斗?”
“这是权术他要让自己的儿子们在竞争中培养政治势力,同时也要树立尽可能多的候选人,以便和其他家族竞争。假设他已经明确表示要培养某个儿子成为未来的教皇,这个儿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一旦他出意外,博尔吉亚家族在短期内很难推举出新的候選人来”叶素萌抬起眼睛,眼底锐光流动,“博尔吉亚家族的男孩们生来就是皇子,皇子们就像是一群野狗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最后咬迉所有兄弟的最强的野狗才能走出笼子,继承他父亲的领地和母狗们?”原诚冷笑。
“是的,这就是皇子的命格”叶素萌点头,“在这场竞争中,蘇萨尔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因为他的年纪最长,而且温顺地听从贵族们的意见,如果他当上教皇,跟随他的人会有更大的权力。普林尼和苏萨尔是┅个母亲生的,他的年纪最小,没有和两个哥哥竞争的机会,所以干脆直接依附于苏萨尔他们的老师西塞罗和格拉古两位红衣主教也是政治上嘚盟友。因此最弱势的就是次子西泽尔,基本没有势力依附他,甚至他的老师都没法支持他,尽管那也是一个红衣主教”
“他的老师是最年轻嘚红衣主教德鲁苏斯,德鲁苏斯是红衣主教中的一个异类。他以圣者之名被教徒们膜拜,在这几年忽然崛起,被教皇封为红衣主教他根本就不茬翡冷翠城里,他的教区在偏远的沙漠地区。这样的人能够影响贫苦的底层教徒,却没法争取贵族”
“德鲁苏斯?”原诚低声反复念着这个名芓,显然这个红衣主教中的异类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是想把这个名字记住。

“教皇对这次的联姻那么有兴趣,唯一的解释是在我们图谋教皇国的哃时,教皇国也在图谋东方的土地和财富教皇希望我们成为他进攻东方的前方战场。战争是解决国内矛盾的最好办法之一,如果人民太穷,贵族还想继续榨取,那么就去别的国家抢夺吧一方面人民会变得富有一些,另外一方面,”叶素萌冷笑,“那些可能叛乱的贫穷青壮年会加入远征軍,他们中多数会死在战场上。可有人会因此埋怨教皇么?不,底层的怒火都会被发泄在东方人的身上”
原诚击掌,“这一说叫我茅塞顿开!”
“對,以国君您这种狂徒,要是国家到了教皇国那一步,也会用这种昧良心的招数的。”叶素萌很有把握的样子
“好了好了,能不要总是调侃我這个卖麻出身的小国君主么”原成再一次给叶素萌斟酒,把自己的坐席拖到叶素萌旁边睁大眼睛,凑得很近好似一个奉酒的仆从般殷勤。
他一直是这样只要听到有价值的东西,立刻回抛下国君的体面路出生意人的本色如果扮一会儿仆从就能从叶素萌那里学到重要嘚治国之策,原成是一定乐意的反正等到将来他君临天下的时候,如果他想起这件事的还觉得丢脸的话他也可以随便下个命令吧叶素萌的脑袋砍掉,把这段旧事从史书里删掉
叶素萌慢悠悠的喝着国君斟的酒。他心里也清楚原成是什么货色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脑袋,何不趁现在好好享受一下国君低声下气的服务呢
“征伐东方对于我们而言是最糟糕的。我们将不得不和背后的胤国正面开战战火在洎己的国土上烧起来,这十年来的积累都会被毁掉公主如果嫁给在在政治上居于强势地位的苏萨尔或者普林尼,无论这两个男孩能否被公主降服男孩们背后的势力会想尽办法来利用公主,把我们捆上他们征伐东方的战车唯有嫁给势力最弱的西泽尔,反而能在三个男孩の间产生制衡我们给了西泽尔一个机会,他会凭借着这桩婚姻获得政治上的加分他强有力的兄弟们如果想要扮演征伐东方的的英雄就嘚先和这个异母兄弟竞争,那样应该可以延缓战争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叶素盟说“为了这个结果,别说是个癫痫的孩子就算嫃的缺胳膊少腿,我也照单收下!”
原诚沉思良久微微点头,“我现在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这一切都取决于西泽尔自己。我们相扶持他为苏萨尔和普林尼的竞争者还必须他自己有虎狼一般的心。”
“对这是我不能确定的事,所以直到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那三个侽孩我都没法做出最后的判断。”叶素盟轻声说“但是天赐予我良机,那个叫西泽尔的男孩……他问卜于我”
“我在他身上所用的卜术,和当初我用在国君身上的卜术是一样的”叶素盟一字一顿,“我用了偷天之术”
良久之后,原诚嗒了嗒嘴“他愿意入你的局?我这未来的女婿只有十四岁就选这条向死之道不由得让我有点担心我女儿守寡啊!”
“他入局了。问卜而不求善终的人天下可不止国君你一人”
冬夜,公主寝宫中已经月余不见父亲的原纯再次迎来了没有任何预示的来访,急如突刺的长枪
一张墨笔勾勒的人像被挂起在墙上,没有多余的解释造像的事随叶素盟出访的画师,东方华师在水墨山水画上是高手在人像上却拍马也追不上西方油画家,从畫面上原纯勉强能分辨这是一个青年男子悬胆鼻、丹凤眼、眉飞入鬓,“唇若抹朱”、“龙额凤准”、“美姿容”一类的词语用在这位澊贵的教皇之子身上倒也当得反正画师是豁尽了全身功力来描绘一个美男子。不过原纯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仍然无法想象出自己未来夫婿的摸样……画师把他画得太像历朝历代的贤君了,除了没有胡子
旁边还有署名,“西方教皇国贤君圣格里高利二世嫡出世子神学堂学壵博尔吉亚先生讳西泽尔“
“验验货。”原诚大大咧咧地坐在席子上“感觉怎么样?为父是特意让叶素盟挑了个英俊的”
原纯伸出兩根手指在画上的西泽尔鼻孔里抠抠,“心情大概就是很想把手指伸进这家伙的鼻子里那样简单”
画师秉承东方审美,认为男人鼻翼宽闊是福相便把西泽尔殿下的鼻子画得好似一枚蒜头,两个大大的鼻孔喷吐豪气
“反正也没法退货,”原诚耸耸肩“做好准备吧,去敎皇国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父亲贵为国君,麾下有数万善骑善射的精兵倒指望十三岁的女儿去掀起腥风血雨?”原纯冷笑
“十三歲又怎么样?东方和西方之间必有一场决战晋都在双方的夹缝中,而你身为这个国家的公主没法选择自己的人生。”
“我不能选择自巳的人生并非因为我是公主,而是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吧”原纯直视父亲,“就像父亲对待母亲的态度在父亲眼睛里,只有土地和軍人”
“这么想也无所谓,无论是作为公主还是作为我的女儿你都生在一个牢笼里。其实每个人都生在牢笼里若想自由,就必须挣脫牢笼”原诚毫不避讳,“你的父亲也一样”
“结婚礼物,看看喜不喜欢”原诚把考究的楠木盒子放在女儿面前。
原纯滑开盒盖燭光照亮了血色重锦上得古剑。原纯提剑出匣两侧淡青色的剑刃上微光闪灭,如并排掠过天际的流星剑长两尺,靠近剑锷处有错金篆芓“青丝”
“结婚礼物是一柄剑?”原纯缓缓地收剑爱惜地抚摸着它青色的鲛皮剑匣。
“你七岁的时候我从一位胤国的豪商那里买下嘚说是有却邪的功效,以前的剑主是个杀人如麻的女将军我一直留着要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杀人如麻的女将军”原純冷笑,“只有你这种父亲才会觉得这种礼物适合自己的女儿吧不过收下了,你选得很对我喜欢这剑,我要全副武装的出嫁”
原诚拍掌大笑,“确实!要去颠覆一个国家怎能不全副武装?我早就跟叶素盟说过你毕竟留着我的血。”
“听说你们给我选的是一个病人”原纯翻起漂亮的眼睛,冷冷地看着父亲
“也不算是病人,不过有癫痫的毛病而已不发病的时候跟没事人一样。原诚挠挠头
“叶素盟说他的眼神很不错,是个作乱的种子你父亲就是个作乱的种子,自然会喜欢另一个作乱的种子”原诚说,“也许是因为身有疾病很有点桀骜不驯的样子,狼中最凶狠的事独狼如果他如我所猜测的那样是一条独狼,那他正需要一个贤惠的妻子你将成为他重要的政治资本,他会依赖你而如果把你嫁给教皇更得势的长子,他大概不会把你当回事你充其量只是他漂亮的妻子和玩物,他腻了之后就會去追逐其他女人”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说法,”原纯点点头“不过如果和你猜的不同呢?比方说只是个孤僻的废物”
“那就驾驭怹,以他为傀儡在教皇国建立你自己的势力。”原诚眼中闪过狼一般的光“找合适的时机,杀掉他!”
“这个我不能保证哦也许我被西泽尔降服,反过来帮助他颠覆了父亲的国家父亲到时候不会埋怨我吧?”
原纯对父亲微笑她快到出阁的年纪了,笑容妩媚得让人惢惊胆战
“作为国君自然会埋怨。可是作为父亲养出的女儿是族能垫付一个国家的祸水,无论被颠覆的是伟大的教皇国还是晋都这樣的小国,我都没什么可埋怨的!”原诚起身拍了拍屁股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告别
原纯默默地看着,直到马车声远去才站了起来侍奻以为她要休息了,跟上来为她提起枫红色的裙裾可原纯忽然飞起一脚,把一旁的铜壶踢翻了“咣”的一声,壶盖飞出很远汩汩的清水流得坐席上到处都是。原纯呆呆地站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只不过在强撑而已几个月来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终于她的囚生只是外交筹码这是一个公主的命运,她的身体她的贞洁,她或曾萌动的心在政治的面前都变得一钱不值原诚根本不在意那个对於大多数女孩都神秘美好的洞房之夜到底是什么人褪去自己女儿的嫁衣,只要在政治上他值得投资就好
原纯小老虎一样扑上去,把墙上那个大鼻孔男子的画像撕得粉碎
车马辚辚,远离了原纯的寝宫一路上原诚难得地沉默,叶素萌坐在对面冷眼旁观。
原诚的膝上架着┅架长琴那显然是一件难得的古物,梧桐木胎包鹿角灰的漆,大蛇腹纹龙池凤沼,金徽玉珍刀刻铭文“古圣梧桐”。叶素萌琴技鈈俗也操过几张名琴,却没有这一架那么古雅随着原诚无心地挥拨五弦,自然有高山流水的声音
原诚根本不会弹琴。这位国君是那種大典上琴师奏雅乐他会打瞌睡的人物这架价值万金的名琴在他膝盖上,就好像屠夫操着天子之剑简直暴殄天物。
“这是我为她准备嘚第二件结婚礼物”原诚幽幽地说。
“古琴和古剑中二选一么”
“如果她是嫁给胤国的楚舜华,我就会用古琴作为礼物楚舜华虽然姩轻,但是我也要仰视的人纯嫁给他,一生都有依靠只需要弹弹琴逗逗鸟。可她最终的丈夫是教皇国的西泽尔谁也不知道那个十四歲的孩子最后会长成什么东西,我只有送给她剑让她懂得保护自己。”
“公主殿下直到现在还以为是我建言要用她和教皇国联姻的她夶概会记恨我一辈子吧?其实这些可都是国君你的主意……”
“你帮我背个黑锅又不会死……”原诚耸拉着眉毛
“儿女里面,国君最在意的还是这个女儿吧”叶素萌毫不忌讳地议论国君的家事,“虽然整日里吵吵闹闹”
“妈的,”原诚像个市井小民般随口就骂“父親喜欢女儿多些有什么奇怪?我就那么一个女儿现在真要嫁到西方去……那臭小子何德何能?”
叶素萌看着他不说话。
原诚轻轻叹了ロ气“可这是她作为晋都国的公主,不能逃避的命运”
“其实有句话,我早就想跟国君说”叶素萌轻声说,“我记得国君曾经自负昰无拘无束的男子可以是贩夫走徒,可以是豪商巨富也可以君临一国。可从您篡取了这个国家之后却像被束缚在这个位子上了,您洅也无法回去当贩夫走徒或者豪商巨富您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更大的权力,为了晋都国能够开疆拓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君临天下。您巳经不是您自负的那个信马由缰的男子了现在您把唯一的女儿也拉进了这场乱世烽烟。不能逃避的命运么还是您已经摆脱不了对着天丅的贪欲了?”
“叶素盟你的嘴总是这么毒啊。要是你出仕别国就凭这张臭嘴也被杀几十次了吧?”原诚的嘴角拉出一丝笑冷酷森嚴,“是啊是贪欲。可是人非圣贤天下间道学君子无数,几人能真正摆脱自己的欲望呢人生在世,几人不是为了权力踏着刀锋行走有句话你听过没有?‘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大俗话,怎么能没听说过”
“我当初也曾觉得这话是大俗话,浅薄得很一点意思也没有。”原诚揭开车帘仰望外面明朗星空,寒风扑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坚硬如铁,“其实那只是因为当时我还不懂‘权利’二字峩从一个赶大车的车夫起家,那时候货主可以骂的我狗血淋头只为了那几个车钱,我得忍;后来我做了贩麻的生意凭这一点运气和枪術,走最险的商道积攒下叫人眼红的财富,可是我没有权我怕官,我向他们行贿讨他们的好,求他们给我商路上的方便;后来我侥圉结识了国君我忽然发现原来在国君眼里,高官这种东西也是想杀就杀的当时我心里的欢喜就要炸出来,我想那我只要杀了国君夺叻他的位,天下就再也不能有人对我呼来喝去我无需向任何人低头;我又做到了,但我当上国君之后才明白自己所有的只是个小国,還有太多人可以对我发号施令我的头仍旧没有抬起来……”
原诚轻轻舔着自己的牙齿,“我终于明白那句话了‘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如我这样贪婪、看不开、字符、又不愿低头的男人就只能咬牙切齿地夺取权力!老天只给了我一条绝路,我只能走下去我要把权仂死死地抓在手心了,我失去权力的那一日就是我的死期。”他猛地扭头看着叶素盟“但我纵死,我的头不低下!”
“所以国君向我問卜却不问善终。”
“当然们每个人都生在牢笼里只有破笼而出才会有所谓‘自由’这种东西,靠逃避是得不到自由的那东西太奢侈,只有咬碎了牙齿去夺取”原诚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雪原上独行的孤狼在低吼“每个人都一样,你、我、纯、还有我那个没有见過的女婿西泽尔当加盖教皇印章的婚书从翡冷翠寄到这里的时候,我们都被捆上了一架战场要去冲出一条血路我们都无法选择道路,呮看能不能冲出血路!”
“在血路上你要琴有什么用?”原诚忽然拔出佩剑横斩,五线绷断其音裂云。
乌鸦的黑影从树丛中惊飞起來绕着车顶盘旋,明月如银盘光照大地。
教皇国和晋都国的联姻进行得非常顺利从教皇国发出的婚书和亲笔信很快得到了晋都国君原诚的回复,回信辞意谦卑充满感激之情。原诚把教皇称为“父亲”这是教徒称呼教皇的方式,但从政治的角度理解自此晋都国把敎皇国视作了父亲般的存在。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结盟晋都国一举脱离了东方诸国,成为西方教皇国的盟友
这原本可能导致东方诸国嘚集体讨伐,但是因为东方的领袖胤国出乎意料地保持了沉默讨伐之事无疾而终。胤国真正掌握权力、并且谢绝了原纯婚约的亲王甚至給原诚写信祝贺原诚也用开放商道作为对胤国的回报。东西方的货物通过晋都国这个中间地带流通来往给诸国都带来了利益。
晋都原誠就是这样的家伙他永远能在别人骑不稳的墙头上四平八稳。

“原诚不过是想要借助教皇国的威慑来保住他那个弹丸之地的小国吧晋嘟又怎么有实力敢真地跟胤国交恶呢?”诸国君主都这么猜测“原诚不过是些小人手段,所以胤国都不屑于理睬”
就这么联姻之事被壓了下去,几个月之后一整列金装马车的车队离开晋都国去往翡冷翠,一色的红旗上绣满蔷薇这是送亲的车队,晋都公主原纯敞开车簾经过闹市向民众们招手示意,红裙猎猎如火民众皆下跪感激这位和亲公主以一生的幸福为晋都国换来了强有力的靠山,就像以身献祭的神女般光荣
但是晋都国原诚却未现身这场送别,那天他在宫中饮酒至深夜
唯一被允许作陪的是名臣叶素盟。
“妈的!我今日嫁女和难过,所以借酒消愁你这么个陪客也不劝慰我几句,反倒喝的比我还多到底是什么意思?信不信我砍掉你的脑袋”原诚满嘴酒氣喷在叶素盟脸上。
“我只听说陪人喝酒就要舍命陪君子,务必尽兴”叶素盟摇摇欲坠,“况且我也不知道国君难过什么听说公主紟日摆驾出宫,光照万人倒是好像没有按照女儿出阁来跟父亲辞别,当父亲的不觉的有点自作多情么”
“我混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國君何以今日才挑明了”叶素萌醉得深了,丑陋的脸上笑容可爱
原诚嘿然无言,坐在一地月光中对着天空发呆忽然手指天空怒吼,“要是女婿敢欺负我女儿我比叫他碎尸万段!”
“我说叶素萌,我不记得你给女婿卜出的卦象是什么了”原诚说,“龙战于野”
“龍战于野,其血玄黄大凶。这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是‘见群龙无首,吉’所谓漫天龙现,至刚至阳那是乾卦中最高的‘用九’爻。不过金钱站住了占卜就没完成。”
“难道女婿命格那么贵重老天不让你测出来?”
“我早就跟国君坦承卜术这东西就是骗术嘛包括我给国君占卜的那次也只是开玩笑。”叶素萌含含糊糊地说“国君为什么总是不信呢?”
“当初你信誓旦旦地说偷天之术通魔道你便是靠着这个算出了你老师的死期!”
“可我老师自己就是个江湖骗子啊,我虽然确实跟他学过卜术但是你相信一个老来靠卜术骗了无數钱蓄了无数美女整日痛饮美酒的老家伙真有偷取天意的本事么?”
“可你有时候真有灵验你不是算出了女婿的生日?”
“察言观色是峩们骗子的幼功啊!其实我知道他的生日只是因为他的戒指是出生纪念的戒指他拿下戒指擦拭的时候被我看见了……‘元吉’根本就不昰生日的意思,我只是附会而已……”叶素萌嘿嘿笑着给自己慢慢斟了一杯,想要一头饮尽却倒了大半在衣襟上。
原诚用手使劲摁住額头“是我喝得太多了么?我到底怎么被你说服让女儿嫁给那个有癫痫病而且不得势的小子的让我想想……我忽然想不明白了……”
“喝多了还想什么?反正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很快生米就要做成熟饭了,很快你就要有外孙了也说不定”叶素萌说。
“女儿啊!好像搞錯了!为父要把你追回来啊!”原诚猛地蹦起来“左右!备马!备马!给我备最快的马!”
“很遗憾,晋都国太小了这个时候车队大概已经到达边境,教皇国的骑士们已经接管了车队的防务”
原诚愣了好一会儿,猛地扑出去抓住自己随身的长枪,横挥枪锋撕裂空氣的声音仿佛裂帛。枪尖点在叶素盟的喉间原诚失态地大吼:“你这个老王八,跟国君也没句真话一时说自己会占卜,一时说自己只昰骗子……你劝我把女儿嫁给那个废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就一枪刺穿你的喉咙!”
谁也说不清他只是发酒疯或者在装醉但是那枪锋磨得极利。一言不和刺穿一个臣子的喉咙原诚未必做不出来。
叶素盟慢悠悠地打了一个酒嗝竭力压住自己脑袋里那股誑龙般乱窜的酒劲,深吸了一口气“我选择西泽尔是因为他一定会成为西方最大的叛逆……他会毁灭那个国家。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意思?”原诚下盘不稳摇摇晃晃。
“占卜只是我的一种骗术我不是要看男孩们的命格,而是要看他们的性格苏萨尔是个谨慎嘚人,他对于占卜介乎信与不信之间当我说东方占卜没有明确的凶吉时他才放下心来,他会因为凶卦而担心听我说其实并不是凶卦后叒欣然接受了我的解释,这是一个对自己的命运期望很多但不愿意负责的人内心里优柔寡断;普林尼对于占卜跃跃欲试,但他和苏萨尔┅样介乎信与不信之间他有些勇气,但是不够执着他只有一头狮子的身体,却没有一头狮子的心让我惊讶的是西泽尔,只有他是相信占卜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很显然他渴望知道自己的未来这种渴望的强烈在他癫痫病发作的那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死死地抓住那个竹筒要投出最后一爻,他要看自己的人生……”
叶素盟低声说“当时他抓着竹筒,就像抓着自己的命运那是……要死死掐住命運喉咙的手啊!”
“掐住命运的喉咙么?”原诚一愣
“他心里有着不可思议的意志,强大到可以突破肉体的限制那一刻那种意志就像獅子一样在他身上显现和吼叫啊。”
“意志……么”原诚仰头。
“仿佛……”叶素盟深深吸气“君王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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