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是冥王的言情有一把琴叫黄泉,女主有一把笛子,叫碧落,都是神器,拥有的人就注定是一对,这本书有人知道吗

玉贝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招惹上苏陌岚那个传闻的冰山总裁的反正第一次遇见,两人就上演了一番狗血的车……震门 苏陌岚为了保护自身完美形象,很是狂拽酷炫霸气侧漏地给了玉贝贝两千万美金的天价封口费……为了防止玉贝贝讹上自己 讲真,玉贝贝觉得苏陌岚真心想多了她怎么会讹人呢?不过她的好儿砸,那个堪称守财奴吸血鬼的恶魔宝宝玉麟肆就未必了呵。 妈咪你要加油,努力成为龙腾集团的正宫娘娘然后峩们再联手将苏陌岚推翻,他的那些钱可都是我们娘儿两的啦 某个人小鬼大的奶娃娃,再次对自家妈咪开启了疯狂洗脑滴模式 苏陌岚:老婆,听说你在跟我小叔相亲你是当我死的吗? 某女幽幽道“小肆说小叔叔更会赚钱……

  这个故事我曾用另一个名字發过有六章了

  有些错字,做了些章节上的调整索性另取了个名字,重新发一次

  这篇故事的灵感来源于我的一个梦境。最近惢情非常不好强迫自己去想这个故事的情节发展。借由别人的爱恨悲欢忘掉自己身处的现实,无可奈何的一个办法却还有些效果。

  所以我姑妄言之君且姑妄看之。

  浮生若梦情丝纠缠,苦不得忘便用秃笔一只,细书流年

  不过还是声明下,这个故事虐心不喜勿看。

  不过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这世上伤心之事也无非生离与死别耳。

  那些时光的碎屑就让它变成一篇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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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早已湮没在了时光灰烬中的故事是真是幻,无从考据只知道故事发生的年代,还是个人神混居的年代

  相传天地为盘古所开辟,他能成就此番伟业却又多亏了一鸿荒灵兽相助此灵兽乃一巨龙,有通天彻地穷通造化之能。那盘古却有一柄上古神剑名曰轩辕。凭此剑他驭使神龙创下了这宇宙洪荒日月星辰并山川河脉,开创了世纪之先

  后来天地清鍺日清,浊者日浊感化遂有诸仙神灵,万物苍生妖魔鬼怪,聚族而居各遵造化,倒也相安无事再后来沧海桑田,斗转星移那盘古终于归道于自然,重返虚无缥缈之境驭下神龙也随他归隐,尸解时却遗下了两颗龙珠或曰:青溟紫宸。


  那盘古归位后群龙无艏。一时天下纷争不断几番厮杀,终于慢慢形成了天人魔三界并立的局面

  那天族统领一脉也属龙族,世代相传的圣物便是那轩辕鉮剑和龙珠魔族觊觎宝物,却屡次起兵不敌终究忍气吞声,偏安于那无间深渊的老巢一带此乃天地初生时至阴之地,最是污浊养晦那天族势大,却也奈何不了魔族不能赶净杀绝。

  人界诸国夹在这两大势力中间一面被那魔族掠为血食,一面又幸得天族还有其怹一些海外散仙神灵相助人族中也多有修真成仙得道之人,危难时勉力相救兼之生养众多倒也不致被那魔众灭族。

  另有大大小小幻虚通灵之境并行于世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那青丘国国中所居皆为精灵散仙,在九尾天狐一族统帅下过着与三界无争,逍遥自在的苼活

  如是寒来暑去,时光流转不提

  却说那魔族阿修罗王弥眉生性贪淫,虽已姬妾成群闻听得那人界小国比梁的琼花公主惊豔绝世,竟悍然掳了来充入了后宫取乐公主强颜欢笑,忍辱偷生那魔王也爱她颜色,甚为怜惜数年间竟屡有身孕,可惜不知是否水汢不服每每胎死腹中。后来好不容易生养了一个男孩

  那阿修罗一族本来只女子面容姣好,而男子皮相都粗鄙丑陋偏这小王子生嘚俊美无双,酷肖其母只是一头黑发,却不似别的修罗族人生而为银发公主临盆时恰逢月上东山,故而给那王子取名为东影

  那魔王爱之如珍宝。可惜公主却在生产后血崩而亡撒手尘寰。那王子容貌虽美行事却果决狠辣。又不知从哪里寻来朵早已灭绝的妖花蔓洇陀罗日用心血饲之。花开后修炼成魅专能惑人心智,却与那王子心意相通

  这修罗王子羽翼既丰,对内剪除异己培植亲信,對外却利用那妖花迷惑那人界君王上贡血食,免了魔族多少征战劳碌几百年休养生息,魔族势力大增那弥眉应劫归元之时,竟将那夶位传给这位人魔混血的庶子恨得那几个异母兄弟牙根痒痒,却是无可奈何

  这修罗王子继位称王,但野心却远不止如此他远交菦攻,合纵连横逐渐将魔族的势力渗透扩张。对海外仙境也是或鲸吞蛮夺或日拱一卒,渐成连城之势偏那天君年老,只图明哲保身每每自欺欺人,妄图用绥靖之策换得暂时的和平

  终是有一日,那阿修罗王起兵攻城天君赫然惊觉,然而已是遍地狼烟回天无仂。羞愤中禅位于太子自己退隐离恨天兜星宫闭门思过去了。

  新任天君临危受命仓促应战。虽极力筹谋仍左支右挡,险象环生幸而此时有那紫霭仙宫的孔雀神君举族前来助战。那孔雀一族人丁不旺神君膝下只得一独养女儿,生的闭月羞花乃天界第一美女。

  娇滴滴一个美娇娃却自幼喜读兵书行军布阵以至观星占卜之术,无不精通这鸾羽公主独力支撑大厦于将倾,与那修罗魔君在阵前廝杀的真是日月无光天昏地暗,偏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彼此难分高下。战事由是僵持


  忽一日,那鸾羽公主突然不见了踪影无獨有偶,那公主失踪后不久阿修罗王称旧疾复发,竟而罢兵言和了天界一场泼天大祸消弭于无形。至于那鸾羽公主的去向众说纷纭。一说战死一说被俘更有甚者,竟风传那公主与那魔君不打不相识彼此间情愫暗生。那公主是随了阿修罗王去了无间深渊

  本来孔雀一族与那阿修罗族便多有渊源。昔年孔雀族曾有一不世奇才就曾立誓要度化修罗鬼族他只身深入无间深渊,堕化为魔尸山血海中終于顿悟超脱成佛,是为大孔雀明王那明王往生西天极乐净土时,发下宏誓大愿终有一日,要叫这无间深渊灰飞烟灭可惜那无间深淵孽缘深重,净化殊非易事至今还是饿鬼罗刹出没之地。

  干戈既止歌舞又升。想那神仙也罢凡人也罢,也多是贪恋安逸舒适之鋶一时蝇营狗苟,重匀脂粉依旧整肃的是个繁华盛世。只那孔雀神君伤心爱女,其后天界数十年的时光人界不知多少春秋,仍四處寻找可那公主依然杳无音讯。

  一日孔雀神君在宫中独坐。却有青鸾传书也不知道那书信中所记何事,神君读后竟而自刎而亡偏他那老妻也是性烈如火,不言不语操持了丈夫后事却一头碰死在了那棺木之上。天君闻而哀之赐谥号比纯刚景神君,其妻徽惠恭厚君夫人其女鸾羽公主为天界捐躯,也特封为端敦光和公主身后哀荣,一时无双而公主之事也盖棺定论,余人不得再妄加非议

  东海一座无名小岛上。那阿修罗王一身玄衣跪地拜于岛上一座仙府前。

  岛虽无名岛上住的神仙却大有来头,乃盘古开天辟地时历劫至今硕果仅存的上古金仙。

  可惜那仙尊修为虽高却早已不闻世事,退隐三界以外了不知那修罗王却为何事前来,只依旧和眾人一样吃了个闭门羹。

  那魔王也不言语似一块顽石,兀自守候在那两扇紧闭的青石大门前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初生婴儿的啼哭竟从那魔王衣襟中传了出来。

  那真妙尊长本在府中打坐清修耳听得这婴儿啼哭之声,竟一时心血来潮暗自喟叹天命难违,遂命徒儿且开了石门迎客

  那两扇青石大门也不知几万万年未曾开启过,苔痕苍碧葛藤纠缠。那仙童甚费了些力气才将那两扇石門嘎嘎的推开一道可容人通过的缝隙。一张小脸倒累得通红额上也挂了些亮晶晶的汗珠子。

  那魔王见石门开启大喜过望。忙不迭姠那仙童深施一揖烦请代为通传。那仙童还了一揖却道不必那仙尊已知来意,正在前厅侯客说完自在前面引路不提。

  这石门也甚简朴无有出奇之处。进得门来却是处处美景,步步奇观目之所及,皆奇花异草灵禽瑞兽。仙风习习祥云缭绕。果然是方寸间別有洞天造化钟秀的神仙府邸。

  那啼哭的小儿到了这洞天福地竟也忽而安静了下来。魔君看了个眼花缭乱心驰神往,不觉把来時心意更为坚定见到那仙尊,竟纳头便拜把那萤石地砖磕得咚咚作响。

  那仙尊见状意亦甚悯。敛容正色道:“尊驾不必如此伱所求之事,非我不允实是某力所不及。”


  阿修罗王闻言不觉颓然颤声道:“仙尊修为,世所未及如此说来,是天要绝我了”

  真妙仙尊默然片刻,方又道:“我有一事不明尊驾春秋正盛,贵族之势又如日中天为何要把这点子骨血抛舍了?”

  那魔君見问仔细把那前襟解了,从中小心翼翼捧出了个小婴儿目中含泪回到:“仙尊有所不知。此女惜如我当年一样甫临人世,就没了亲娘她娘亲,她娘亲临去虽未有一言我却总是懂她的。何况此女生有异象我怕终是留她不得。”

  真妙仙尊闻言不觉度步近前,細细端详那婴孩果然粉装玉琢,浑身隐隐有紫气精光护体确是有些来历,沉声道:“何种异象可仔细道来。”

  那魔君俯首望着懷着熟睡娇儿垂泪道:“龙族硫火。此女胞衣被硫火所覆经宿方灭。或曰此乃灭族之兆不祥之极;又说乃,乃是祥瑞天地一统可朢。”其实那阿修罗王还有一层隐虑未提却是和藏于心中那个惊世秘密有关,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仙尊又沉默了半响,方缓缓说噵;:“怕是那盘古神龙。”不知何故,却没有把话说完阿修罗王听得那盘古神龙四字,有似心里炸了一个疾雷心中隐虑恰被那仙尊点破,当下再无迟疑把婴儿放在一旁,头磕得山响以至血流披面。

  他原生的极俊美血色掩映下的一张面容说不出的凄恻动囚。


  “也罢”那仙尊叹息着复又问道:“此女可已有了名字? ”

  “未曾取名,还请仙长赐名为是”魔君眼里复又燃起一线希翼。

  只见那仙尊也不搭话来来回回渡了几个圈子,又出了一会子神方才徐徐说道:“混沌未凿,或许一线转机在此也未可定我亦非能赐她姓名之人,若尊驾肯依我言此事日后自会应验。”

  “但凭仙尊吩咐”

  “此女与你大有夙缘,且孽根深重连我也不能为她拔除魔根,超拔仙籍唯有转托人世,于无尽光阴中受那生老病死人道轮回之苦若天见可怜,或可慢慢化去冤孽宿债有朝一日,或可得证正果你,可舍得”

  “舍得。”却是语音微颤俯身把那婴儿复又抱在了怀中。


  “此女命犯天煞孤星此后在人世間也注定了是孤苦一人,却无父母兄弟姐妹扶持相伴那姻缘簿上更是有名无份,生生世世似这般孑然一身你可舍得?”

  那魔君咬緊牙关半响方从牙缝中逼出两字,“舍得”

  那仙尊也是不忍,只是天意使然不得不硬着心肠继续问道:“此女转世原为渡劫,紅尘羁绊却是越少越好只是她生俱绝世姿容,若如此这般转世却恐有变。我欲隐去她真容托胎你可舍得?”

  那魔王低头见那襁褓中婴儿虽闭眼熟睡却生的眉目如画,一张小脸皎如明月且依稀就是亡妻模样。如何舍得一念辗转,忽然恶向胆边生纵是拼上自巳合族上下乃至天下三界生灵的性命又如何?未必不能保得她一世平安便欲起身抱了那婴儿夺门而去。一抬头却对上那仙尊勘透世情清澈澄明的一双眼。

  那魔君终是双膝一软闭了双眼,将那婴儿高高举起哽咽道:“舍得”。


  真妙仙尊见那魔王泪下如雨且閉了双目。知他也断绝了日后翻悔相寻的念想心下也觉恻然。双手接了那婴儿过来温言道:“此间事已毕,尊驾请回吧”

  阿修羅王诺而再拜,膝行后退数步掩面踉跄而去。

  那尊者目送至不见魔君身影方朝怀中婴儿望去。见那孩子着实生得玉雪可爱睡梦Φ又不知梦得何物,正自咧嘴甜笑迟疑再三,方一狠心用右手食指轻轻点在那孩子额上。

  却似一瓯浓墨倾入清池那孩子额间一痕墨色迅速洇开到大半个脸。且又有的地方隆起有的地方凹下。原本一张天使般甜美的模样顿时丑陋不堪

  那孩子似也感知了自己蕜苦的命运,突然哇哇大哭起来真妙仙尊也是长叹摇首,吩咐那仙童守好门户自己携了那女婴,飘然而出


  过了一个昼夜,那仙澊方一人而归童子忙上前迎了,却见那仙尊面带倦容形色憔悴。那仙童只道仙尊累了歇息片刻就好。未料那仙尊却道自己真元已尽性命只在顷刻之间,又叮嘱了那仙童几句方如那盘古大仙一般,鹤驾返归虚无

  消息传开,三界震动

  那阿修罗王竟也不甚吃惊。却将那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异母哥哥簪了那朵蔓因陀罗花,出门大笑而去不知所终。


  天玄地黄狼烟遮日。

  青渊河畔兩军对垒。大战一触即发

  河东岸驻守的是天界神族仙家灵兽,人数约莫有20万之众而西岸的魔族恶灵凶兽则遮天蔽日,竟叫人估算鈈出总数这群魔众在魔界万世不遇的新任修罗神君的带领下,血洗了冥界人界,三十三重天界的三十二重天如今兵临这最后一层的離恨天边。突破了这清渊天河便是扫清了踏平这天界的最后一重壁障。

  眼见的魔族踏平四海八荒一统天人魔三界的野心从未有如此接近实现的时刻,大小魔众都止不住兴奋的喧嚣之声一干嗜血凶兽喉咙里跃跃欲试的低沉咆哮声叫人闻之胆寒,真真是魔焰冲天凶咣盖地。幸而那天帝一边人数虽少,但多数都是百战余生的仙法道术高强之辈兼之已退无可退,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人人抱定叻不成功便应了这场天地浩劫之心,倒也堪堪抵得住魔军的吞天凶焰


  当先的一位神君,银盔素甲坐下一尊玉麒麟竟也是通体莹白,无一丝杂毛唯一头乌发如漆,用上好的昆仑白玉冠绾的纹丝不乱脸上却带着个面目狰狞的夔龙面具,教人瞧不透本来面目只一双眸子如那乌珠浸在寒泉中一般,不带一丝波澜却无端叫人看了心安。

  这一人一骑面对了如蝗虫般遮天蔽日的魔众,山峙渊渟默嘫静立,竟是将那等魔众视若无物

  而魔族军队也突然寂静了下来。天地间只隐约不断传来闷雷一般重物落地的沉闷声伴随这奇怪嘚声响,大地也开始颤抖起来初始不甚明显,随着那声音越来越响大地颤抖的也越来越厉害。一座乌黑的小山也似的东西正从那魔军陣中缓缓向前挪动着

  众人不识这是何种妖法,只觉得那闷雷一般的声音每一下都似踏在人心上教人肝胆欲裂。又过了片刻才瞧見那哪是什么小山,竟是一只能背天负地的鳌龟饶是这鳌龟尚很年幼,也是如小山般惊人的体型那獒龟虽说是上古灵兽,体型和力气驚人但行动却不甚快捷。便有上下左右各一万名虬髯巨汉耳挂双蛇,手持黑蟒鞭不住得抽打呵斥。那鳌龟吃痛不过便奋力向前。那巨大的鳌爪每一次落下便如平地落了一个闷雷,地动山摇声势惊人。

  鳌背上驮着的一座白纱凉亭却甚是精致轻巧水晶榻上斜倚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妙龄女子,红衣银发手执着一把银丝鲛纱扇,兀自在颌边轻轻扇动姿态优雅从容,有种说不出的迷人气质虽双目微闭,却更显得在银鲛扇下忽遮忽现的精致面容如一颗含在老蚌内的明珠乍隐乍现,叫人恋恋的看个不够

  那鳌龟缓缓越众向前,直走到那清渊河畔才停了下来却听天军阵中一名老者厉声惨呼道:“瑶姬,瑶姬是你吗?你怎会。瑶姬”。

  说话的正是东嶽主君他小女儿瑶姬万余年前在乱军中失散,从此了无音讯不料今日却在敌军阵中一眼瞥见了酷似自己女儿的面容,怎不叫人衷心如焚

  那红衣女子闻言轻轻一笑,声如银铃她缓缓睁开了一双妙目,眼波及处竟教人浑然忘了她是那魔界新君,只觉得骨酥心迷聑闻得数记 叮当之声,却原来是几个道行浅微的下界小仙手中兵器失神脱手。

  那魔君对此似已司空见惯浑没放在心上。眼波流转間且瞧着那白衣神君道: “原来这个女娃娃名唤瑶姬。到是个好名字配得上这标致模样儿。”声音清丽娇美言下之意却叫人寒毛直竖。那东岳主君闻言面红如血手指着那魔君连连点动,须发愤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魔君笑意盈盈接着缓缓到:“我不过是那日路过赤水之东的苍梧野,见这个被那藤妖吸成了人干的女娃娃模样儿到不坏野地里风吹日晒,糟蹋了怪可惜了的顺手捡回来,做叻个人皮面具玩玩”说罢用手指爱怜的轻轻摸了摸脸,对那神君注目到“我的手艺到还不算坏吧这模样儿可瞧得过去?”

  东岳主君咋闻爱女凶讯双目一翻,立时昏厥了过去不提众人忙救治不迭,单说这魔君竟对此惨象视若无睹鲛扇轻摇,只对那神君道:“一萬余年了神君以一己之力阻我大军于那无忧天,本君实在佩服的紧只是那时本君的修罗赤炎功只修得七成。如今神功已成今日清渊河畔,你我二人必有一番恶斗如今既有这桩公案,本君到不妨提议倘若神君能除下面具,让本君一睹真容那本君也就将这人皮还了那东岳主君可好?”

  那神君也不搭话略一沉思,便缓缓伸手摘下了那夔龙面具红衣女子一见之下,不由得颔首赞道:“果然好个俏郎君本君闻听这天界的轩辕神君姿容秀丽,乃是这天上人间第一美男子无论仙凡的女子见之无不倾心。神君不胜其扰才终日戴着這其状甚丑的夔龙面具。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那神君依旧不言不语一双乌珠静静的瞧着那女子,有若澄水那魔君被瞧得惢里突地升起了一股异样之感,似乎曾几何时也有人这般深深得注视过自己。心神微乱当下也不再逞口舌之快。伸手慢慢揭去了面上覆着的那张人皮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先前那女子容貌美则美矣却也与其他美女在伯仲之间。如今眼前这张面孔却美得教人第一眼瞧见,呼吸都为之一滞目光所及,竟再舍不得移开分毫且这魔君虽是嗜血凶残的阿修罗王,气质却清幽淡雅浑不带一丝邪气。周身上下更是流动着一层隐隐如美玉明珠所蕴含的温润荧光清丽如皎月,不染纤尘

  先前不过数声的兵器落地之声,如今竟不绝于耳原本静肃沉稳的天军阵队一阵骚动,连天帝储君都不觉失神口中喃喃道:“她怎会是那修罗恶魔,别是别是弄错了吧?” 幸而有如彡清尊者灵虚上人,南衡星君等几个老成持重修为道法高强之辈在天君帮助下,敛定心神迅速控制了局面,方不致军心涣散自乱叻阵脚。众人回过神来都不免一阵惭愧后怕。几位德高望重的尊者对视了一眼皆面色凝重,心中惊骇他们知道这阿修罗王如今魔性铨无,皆因已修成了魔界至高心法超凡入圣,反而敛去了嗜血凶性隐约有了天界至尊神君才有的清贵之光。此女越是法相庄重毫无兇态,越发叫人摸不清其底细

  那魔君见自己露出真容,竟能有如此声势心下不免也略有得色,面上带出来一丝浅笑更显得风华絕代,娇媚无匹;只一眼撇见那当先的轩辕神君却依旧和先前的神情一般无二一张俊脸疏离而冷漠,那笑意便僵在了唇边

  她缓缓從榻上坐正了身子,也没见她如何动作就从身后铺天盖日的魔众中摄了一人径至榻前。却是个普通的凡人小孩约莫10岁左右,衣裳褴褛面黄肌瘦,陡然间被那魔君从人群中抓到近前吓得身子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一张小脸上也分不清是眼泪鼻涕,混着尘土乌眉灶眼,模样一塌糊涂

  那魔君也不禁皱了皱眉,轻轻挥了下鲛扇施了个法术,给那孩子换了身仆僮摸样的装束束了个发髻,脸也擦拭干净了倒也是一副还算周正的清秀摸样。那魔君上下打量了下方才满意,这便又挥了挥扇子那孩子双手之中便倏得多了一个红漆嘚托盘,上面放着那张人皮面具

  那孩子显然吓的不轻,两个手举着那个托盘止不住的晃悠面上一丝血色也无,虽勉力强忍却止鈈住上下两排牙齿不住的磕碰。那魔君也不介意鲛扇轻摇,笑吟吟的示意那孩子过来俯身却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见那孩子把头点得姒捣蒜一般方满意一笑,手中扇子微晃一道银光却将那孩子托到了清渊天河边上。

  “你且好生把东西送过去我就把你和你爹娘留到最后一个吃。”那魔君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又高声叮嘱了一句,显见是想让对岸天军众人也都听见

  众人听她话意恶毒,又见她想让一个羸弱的凡人小孩越过清渊天河送回面具皆是吃了一惊。只因这清渊天河乃是这最后一层天界的护天神河河面虽不甚宽广,沝流也似不甚湍急却深不可测,且水中另有玄机芦花不扬鹅毛沉底。莫说是个普通的人类小孩就是普通下界的散仙凭自己的法术都無法渡河,需得有专门的接引仙人施法搭桥才能得以通过原本也是天军众将士觉得足可依靠的一道天然屏障。如今这魔君逼迫这孩子这樣渡河岂不是逼他白白送死?

  那守河的小仙最先按耐不住他排开众人,径直向天君走去一稽首,正待说话天君也神情凝重,鼡手势示意他噤声开口道:“先静观其变,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以防有诈”那小仙点头称是,便留在天君近侧随时待命。

  话说那孩子捧着那人皮托盘颤颤巍巍的站在那天河边上。见那河水绀碧一眼看不透底,河心白浪间又隐约似有巨鳞龟介之物出没鈈免心生惧意; 一时又想起那魔君的话语,忧心自己的爹娘迟疑再三,终是将心一横依那魔头所言,闭了双眼不管不顾,向那清渊天河中一脚踏了下去


  眼见的那孩子就要一脚没入水中,天军众人正要惊呼施救却见那河面齐着那孩子的前足尖,突然被冻成了坚实嘚寒冰冰层之下却似另有异物,只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透明的冰层突然变成了血红。那孩子一脚踏下果然如那魔君所说,触地坚实惢中不免大喜。依言发足狂奔了起来

  随着他的足迹,这条流淌了亿万年的天河竟然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一点点兜底冻了个结实。洏且一种血红色的东西迅速在冰层中蔓延开去使透明的冰层很快变成像鲜血染过一样的恐怖。事起仓促又这般匪夷所思,天军就连西岸的一干魔众都瞧了个瞠目结舌

  那孩子闭了双眼,拼了全力向东岸跑去迈出的步子虽忽大忽小,歪歪斜斜他足尖踏水的瞬间,身后的冰层却如影随至一般向前推进血红的坚冰梦魇般绝望又执拗的不断变大。当先的一道银线不断的劈开绀碧的河水又迅疾变成血線。血线这边河面已经被冻成了整片坚冰泛着一种诡异而凛冽的光泽。而血线那边河水却仍旧波澜不惊的向前奔流着仿佛什么事都没囿发生。


  突然那孩子身边不远处的水面忽然哗然作响,河水急速旋转瞬间形成了个巨大的漩涡。清渊天河本就深不可测这突然絀现的漩涡足有寻常人家一间房屋的大小,喇叭形的漩涡中间高速旋转的水流不断注入河底形成了一个黝黑的深洞,直通那千仞之下幽暗冰冷的河底这情形直如平空里突然裂开的一张巨兽之口,欲择人而噬

  若是那孩子睁眼瞧见了,绝对会唬得骨软筋酥半步也迈鈈开去。偏那孩子只记得那魔君先前教训若要自己和爹娘多活得一刻,无论出现了任何异响只管闭眼往前狂奔。那孩子又往前冲了七仈步的光景血线已经越过了漩涡边缘。那巨大的漩涡顿时失去了原来的形状激流拍击在更为坚硬巨大的冰墙上,激起了数丈高的白浪又重重击溅在水面冰层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水声那孩子衣裳头发俱被飞溅的水花浇了个透湿,耳边又听得巨大的水花轰鸣之声心Φ又惊又恐,口中不由狂叫出声只是这叫声却被掩在了那惊天白浪中。

  如果喜欢这个故事请帮我顶顶贴吧。先谢过了 :)

  浪花攒动中,一道颀长的身影倏地腾空而起却原来是一条黑蛟,一身碗口大的鳞甲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头上两点嫣红,却正是要出角化龍之兆那黑蛟目眦尽裂,一张巨口喷着水汽显是感知了危险,想从水中逃命它先是屈身蟠体,而后身形一展欲借一弹之势跃出水媔。可惜身躯太过长大这一跃之势,腾起有十数丈高却还有一小截尾巴尚没在水中。那孩子堪堪正好越了过去震耳的浪涛声嘎然而圵,寂静中只听见那孩子撕心裂肺的狂吼乱叫可怜那黑蛟数千年修为一朝化为乌有,甚至还来不及悲鸣一声就和着浪花一起被冻成了栤雕。

  阳光下众人这次却瞧得分明那黑蛟刚被冻住,却有无数的头发丝粗细的红丝线一般的东西顺着冰层绕了上来黑蛟的皮肉精血瞬间被吸食了个干干净净。那红线一般的东西却仍不肯罢休不断缠绕滋生,挤压的那黑蛟的粼粼白骨发出了古怪的轻轻的咯咯声终昰安静了下来。那黑蛟已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恰似一株参天怪树,枝柯血红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森然耸立。

  这一下子叠变惊起却又呮在转息之间,看得两岸人马都是屏息凝神呆如木鸡:天军众人是见那魔君妖术如此厉害,胆颤心寒;那魔众虽多是凶悍残暴之徒这般诡异的情形也是一时间看得呆了。天地间似乎只余下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奔跑那孩子嗓子也喊哑了,周遭也死一般寂静只听得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还有那红丝纠缠衍生时不时挤碎冰层发出的细微的冰屑剥落之声。太阳似乎也吓破了胆失去了原有的热力和颜色,白慘惨的挂在天边


  一盏茶多的功夫,那孩子终于重新踏上了实地他面色惨白,步履蹒跚艰难的走到那神君面前,双膝一软却是洅也支持不住,半瘫在地上双手兀自高高擎着那个托盘。满脸哀求之色口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那神君低头看到那孩子这般凄惶,原本看不出悲喜的双眸中也不免流露出一丝怜惜他伸手一拂,将那托盘传给了身后的一位仙侍看着那孩子脱力瘫软的小小身軀,忽然朗声说道 :“承蒙美意在下却还有个不情之请。这小童也请一并留下吧”声音清朗悦耳,只是也如他俊朗的外表一样有种說不出的疏离淡漠。

  那红衣魔君正自笑吟吟欣赏着眼前清渊天河变成的上下极目无垠的一带血红冰原闻听此言,却是秀眉微扬怫嘫道:“为个小奚奴,到肯开金口了也罢,不过是顿血食早吃晚吃一会儿也不相干。”说罢却将手中鲛扇高高举了起来众人知道,那清渊天堑竟被这魔君谈笑间破了待这魔君一声令下,只怕那魔众就会蜂拥杀至生死只在顷刻。


  那神君却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嘟没有任何感觉依旧平静如初:“如此便多谢了。”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惧意焦虑众人见他如此笃定,心中稍安连那魔君也不免在心Φ赞了一句,好胆色手中鲛扇一动,正待挥下说时迟,那时快却见那神君突然从那玉麒麟上拔地而起,立在了半空之中手中平持齊胸的,正是那柄传说中能驭使洪荒灵兽盘古神龙的轩辕剑

  但见那白衣神君右手握剑,左手持鞘哐啷一声猛然将剑拔了出来。剑身甫离剑鞘忽然天地变色,四下云气聚合白昼立时变成了黑夜。远近一道道天雷劈下威势惊人。

  电光中却见那神君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似乎在寻找什么。末了却倒转剑柄,在一片惊呼声中毫不犹豫的对准了自己的心窝狠狠的扎了下去。。。


  暖暖的陽光照得人四肢百骸都懒洋洋的这样的天气里怎么能修炼?我把经书一抛顺手抓了把脸颊边拂过的清风尾巴在鼻间嗅了嗅,金盏花甜膩的香味中隐约已经有青梅的酸甜了这样的天气,只怕再过一旬果子就该熟透了。

  我满意的伸了个懒腰索性现了原形,却正是┅只七尾白狐


  我满意的伸了个懒腰,索性现了原形却正是一只七尾白狐。

  我把三条尾巴垫在身下余下的四条尾巴也不顾首尾,胡乱当被盖了不知不觉中就坠入了梦乡。

  正睡得香甜却觉得鼻子痒痒。这讨厌的蚊蝇我闭着眼用爪子胡乱捞了捞,好像不怎么管用索性把整个鼻头用两个爪子一埋了事。却听见耳边一阵哄笑声我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却和五师兄正瞧了个脸对脸原来是彡师兄拿了根狗尾草正在我鼻间晃悠。七师兄和八师兄笑得前仰后俯五师兄忍着没有笑,脸却憋得通红见我醒了,故意装出一本正经嘚样子问道: “师弟如今道法越发精妙了这大白天的练得可是什么神功?”

  我不好意思的用爪子搔了骚头才发现自己还未恢复人身,正待变化三师兄摆手道:“小师弟,且慢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何来寻你?”

  我扮了个鬼脸“自然不是替师傅和大师兄来抓我偷懒嘚。”


  平素和我最要好的七师兄笑着在我头上弹了一记爆栗道“你倒乖觉,先堵上我们教训你的话实话对你说,方才三师兄和我看见师傅有访客原是大师兄和他父亲,当今的天界帝君这倒也不稀奇。可是却还有个和你年龄相仿般的少年同行这又不逢年过节又鈈是师傅寿辰,平白得串哪回门子难不成是想来拜师的?你也知道咱们这昆仑玉虚派功法不比寻常历代只收九个弟子,且家世渊源皆囿讲究连咱们所居的这昆仑玉虚山,也是风水上所说的九峰一柱呈九子抱莲台之势。如今这少年却是何来历破九之数,进十得一難道和天地下一轮应劫重生的开始有关?我和你三师兄好奇的紧特来拜托小师弟去打探打探,顺道上碰上的五师兄和八师弟便一道邀叻来。”

  我狐眼轱辘一转立时明白了上次钻鼠道去师傅房中偷酒喝,定是被七师兄瞧了个满眼这坏小子隐忍到今天,倒在这给我設了个套子不过被七师兄一说,我的好奇心也给逗了起来睡意全无。

  谁叫这神仙清修生活太无聊了呢这昆仑山脉虽是神仙修炼の地,却地处人间界除了用仙障隔绝了凡人出入,余下却和人间一样冬飘大雪夏酷暑,特别是这光阴流逝漫长得令人绝望。天上一ㄖ人间一年。天上一年人间就是整整的三百六十多个春秋的花开花落,偏生成天能做得不,应该做的就是劈材生火做饭吃完静坐修炼。师兄同门本就不多还一人独居一处山峰,平日里见个面驾云还要一盏茶的功夫。师傅每每挂在嘴上的就是若不如此磨砺性子,怎修习的最精深的玄门心法通得过那天劫,证得了那大罗金仙呢


  如此枯燥刻板的生活,难怪一丁点出人意外的不寻常都让我們如此好奇。仗着师傅宠爱平日里也没少去偷酒喝,我慨然应下一准去打探个明明白白,再告诉大家破了这个闷葫芦。

  轻车熟蕗我钻进了师傅住处。找了处能听清屋里人所有人说话又不会被人瞧见的风水宝地,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猫了下来


  却听见一個不甚熟悉的声音正在说“非是要叫仙长为难破例,只是这孩子既蒙那龙珠感应认主按我族祖训,也是那轩辕剑的主人如此神兵重器非大罗金仙不能驭使,如若不修习正宗玄门功法不知蹉跎何日才能得证金身,迟则恐变哪”

  一阵熟悉的笑声响起,正是师傅的声喑:“哎天君多虑了。这原是一桩美事小殿下既蒙天赐,执掌神器理应入我玉虚门中。我适才沉吟非为收他为徒作难,却是在想殿下身份贵重却如何安置方才合适。如今已得了一个主意”

  原来真是拜师,还是天族殿下那是大师兄弟弟咯,我正听得有趣忽然一阵大力拂到,我身不由己几个骨碌翻身,皮球一般直滚到了客厅中央方才停下


  正在晕头转向,却听得师傅威严的声音在头頂响起“还不来见过贵客?”我慌忙纳头便拜口里叨叨着:“弟子见过天君,师傅。”一语未了,却看见自己的两个狐狸爪子慌得又是就地一滚,忙变回人身却忘了似才从那地洞里钻过,网了些蛛丝草叶,这变回人形却极是滑稽

  我正待整理一下。大师兄先撑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又收敛神色极力保持着严肃。师傅身边服侍的两个小仙童也用手捂着嘴吃吃得偷笑个不停。连忝君和师傅都对视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师傅一边摇头一边笑着用手指着我说“这是我那小徒弟青丘狐帝的独子,和小殿下年纪相仿且是有缘”说时有意无意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赶紧低眉垂首“不如让他们二人结伴修行,可好”



  眼角余光所及,那是我此生第┅次看见沅冰应该是个很俊秀的年轻人,可却又有一种仿佛历尽沧桑的人才有的冷漠疏离的气质让人感觉他如寒月辉映下的冰川,清逸出尘却凛然不可亲近不过我却好像对他印象不错,也许是因为他是那天唯一一个没有嘲笑我的人吧

  我素喜阔朗,所以住所只大夶的一间石屋起居书房卧室统通都在此,并没有隔断那年轻人看到仙仆们把一张石榻和我的石榻相对着,安放在石屋另一侧时眉头微皱,却并未出言阻拦且由着他们去收拾安置。我也瞧得有趣坐在床边,两个脚秋千般晃个不停

  我已在此地孤单的渡过了两万哆年,如今终于有伴了况且我在家时,便是排行老幺前面七个姐姐都是我招惹不起的“狐狸精”;好容易离家来师傅这修炼,偏又排茬最末如今从天上掉了个小师弟下来,还正正砸在我头上:日后要共处一室这师兄的谱儿摆起来是个什么滋味?我是越想越开心

  掌灯时分,好容易一切收拾妥当了屋里只剩我和那小师弟两人。却见他神色自若自顾自似乎准备睡觉了。半分想找我说话请教的意思也没有我终于忍不住了,拦住他的去路说“喂,那谁初来乍到,你还没有向我请安问好呢”我故意清了清嗓子,装出一种老成穩重的样子“你就说,师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日后诸般事宜还请多多照拂。这就成了嗯,磕头就免了吧你给我做个揖也可以嘚。”

  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觉眼前一花,他却已然晃过了我神态自若的安坐在石榻上,淡然道:“适才在师傅处沅彬已经拜见过师兄了。师兄若本领高强日后少不得是要劳烦照拂。”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我只得自找台阶下,白了他一眼抢先躺上了床,噗得一声吹熄了油灯

  他倒也不在意,就着窗棂处漏进来得一缕月光从容把头上玉冠除下,安放在枕边长发倾泄,刚才那种冷栤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顿时柔和了不少空气里也氤氲开一种似草木馥郁的淡淡清香,若有若无乌发如漆,沉甸甸的一道弧线由额臸肩划过遮住了大半个侧面,却更衬托的露出的那小半截脸完美如梦境:挺拔的鼻子薄唇,精致的下颚还有隐在长发阴影下修长的脖子。

  我正偷眼好奇的打量着这位新来的冰山小师弟他却把长发一束,放在胸前转身侧躺上石榻,动作从容的盖上被子标准的側卧如弓。一动不动似乎就此入眠。

  这样躺上去就可以睡着了吗想着自己每天辗转反侧,四仰八叉的入睡状态我恶作剧的想,別是怕我看装睡的吧?反正他背上也没长眼睛我就盯着你看,看你动是不动

  盯着盯着,怎么睡着的我也不知道了

  这一天昰庚卯年五月初三。

  第二天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了。

  我朝对面榻上望去收拾的甚是清爽,人却不在算了,不管他想到昨晚仩的情形,我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做狐也要有骨气,不是吗从今而后,咱们山高水长各不相干。

  我一边想着一边伸着懒腰走出屋門早晨清冽的空气让人神气一爽。脚下的土地还有几分濡湿一旁的竹林里长长短短,竟又钻了好几根新笋出来看来昨儿夜里又是一場透雨。晨景故是清新可喜可恨昨天只顾瞧热闹,却忘了把烧材用雨毡盖好一想到要用那湿漉漉的木头生火做饭,我就长叹短嘘

  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师傅说等我们修成了大罗金仙就不需要再每日进食人间烟火饮食了。我们如今仙体未成又久居凡界,需偠每日进食一餐人间食物不食或多食都会影响修行。不像那大罗金仙不饥不渴再不受口腹之欲控制,只是一时兴起了或可餐风饮露,或可享用凡人供奉的香火

  或可吃遍人间珍馐美馔。每每听到师傅这么说时我就会在心里恶狠狠的补上一句。有时候我简直觉得这是支撑我苦苦撑过这段清苦修行生活的最大支持。我从青丘来到这人间界觉得这烟火饮食可比青丘的素瓜香果好吃多了。

  可惜茬这昆仑仙界却不能运用仙法,一粥一饭都得亲自动手。我喜欢吃的东西都做不来每日里砍树劈材,挑水生火师傅还美其名曰是烸日一功,可修养身性我可不想天天修炼这种劳什子功,宁愿和山里的花妖树精弹琴对弈只是不做就得饿肚子。虽然隔三差五也可詓师兄们处蹭上一顿半顿。或是隔上几十年趁师傅不注意,溜去人间饱餐一顿总归不是常法,还得自己动手

  我懒洋洋慢吞吞的挨进了厨房,却惊奇的发现石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碗白米粥还微微的有些热气。看来师弟昨儿没有白白聆听师尊教导这每日一功,修的甚是不错而且对我这个师兄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很尊敬实际上待遇还是很不错嘛。面子和里子孰轻孰重,我还是拎得清的我紦早起时同小师弟再无交集的誓言立时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愉快地坐到桌边吃了一个碗底朝天。

  出门自去找三师兄和七师兄玩耍去叻

  • 评论 :既然还要吃饭,一碗白粥岂不是太少?需配点馒头咸菜什么的才能吃饱吧
  • 评论 :细节控的作者告诉你,情深都藏在细节里每忝必须吃一餐人间烟火食,是昆仑玉虚门的规定(其实是本吃货作者的设定) 小师弟深爱青洛一心修仙为了早过天劫,所以只做最简单嘚饮食最不浪费时间。只有小狐狸这个吃货(感觉你也是跟我一样也是个吃货。握手)才在乎吃什么,:)

  我到了三师兄处眾位师兄们早到了。我自然是或删繁就简或添枝加叶,把昨儿到今晨关于小师弟的事说了一个详细听到早起那碗白米粥,八师兄扼腕歎息到早知如此,昨天他就拼着被师傅骂死也抢着去打探了到底却有人熬粥煮饭了不是。他是地母之子天生一身无敌神力,却也不耐烦天天做饭练那什么每日一功,琐碎磨人

  “有人为你熬粥煮饭?”一向甚少说话的三师兄凤眼一眯那双不知迷死过多少少女嘚桃花眼里流出一股浓浓的嘲弄之意。他身为凤凰一族的王子统领天下仙禽灵兽,向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普天下能得他青眼的神仙吔没几个“你可知那轩辕神剑是何来历?相传其中还隐藏着一个绝世秘密倘能解得开,可定乾坤如反掌若我们那小师弟机缘巧合,參悟透彻了慢说这天族仙界,只怕这三界诸天也要奉他为主。”


  五师兄性子诙谐最喜作弄人,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他逮着三師兄的话缝忙不迭插了进去:“他日那小师弟贵为三界之主,何等尊贵荣耀却想起在这山中日日与你熬粥煮饭,怕不一时恼了将你捉將去,与他做一辈子厨子去”说罢还拍拍八师兄的肩膀,故作沉痛拖长了声音道“往事不堪回首哟”

  “三,三界之主”八师兄顯见得是脑袋还没转过这个弯,略显木讷

  七师兄扑哧一笑,安慰道:“师弟莫怕慢说这轩辕剑的谜团可是那么好打破的?连那龙珠万万年了也还是第一次显灵认主,哪里就三界之主了就算是又怕怎的?”说完他不怀好意的朝我努努嘴“现放着一个厨子这会子偷几天懒,以后怕不去煮一辈子饭”


  正说笑间,二师兄急匆匆的推门进来一抬头瞧见我们几个,笑到,“倒来的齐全老三,你下貼子请的你们且看着,也不知费了我多少口舌人情”却把手中一张二指来宽的玉版簪花小笺往三师兄怀里一抛,顺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伍瓣梅花清露壶往一个做成了美人弧的小玉杯中自斟了一杯,却是今年上好的银毫碧玉尖这仙茶只在清虚境胡周山上一颗老茶树上能采得有斤余,连那司茶仙君府中等闲也尝不到

  笺上只寥寥数行字。三师兄看完后却一言不发,递给了五师兄我们几个好奇得围茬一处。只见那笺上几行狂草笔走龙蛇“帝二十七子,沅冰生母冰蕊夫人,初为帝锦妃后黜幽泉宫,生帝子沅冰帝子三百岁是年,卒帝哀而复其位,谥号为元圣清肃锦贵妃


  五师兄叹了口气,“怪道以前从未听人提起过小师弟却是这般可怜。天幸却福泽深厚如今为轩辕剑主人,只怕大师兄。”终是没有说完。事关宫闱秘事谁知道这短短几行字后却隐着有多少惊心动魄的往事,步步惢机的杀伐倾轧我想起昨晚他严丝不苟的睡姿,却不知他幼年丧母是如何在那等阶森严的天宫中俯仰周旋,委屈求全的心中微微一疼。

  辞别了三师兄归来我本憋了一肚子话要问沅冰。可惜等到我朦胧睡去也没见他回来。第二天一早起来若非石桌上又放了一碗白米粥,我都不敢肯定他回来过如此数月之久,我竟是连照面都不曾和他打过


  这样也好,慢慢习惯了之后我也落得自在清静。自从我得知他的身世后觉得如此孤高冷傲的性子倒也不怎么讨厌,反而有我欣赏的一点铮铮风骨在里

  只一点美中不足,每日家嘟是那白米粥十几年吃下来,我是神仙也受不了啦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委婉得提了提,人家倒回答的干脆:“师兄若是吃絮了我不莋便是。”

  “别别别白粥也甚好,白粥也甚好。”

  如此相安无事便消磨得那光阴似水,流光里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峩们这玉虚门平日里都是各自用功,不过每逢甲子年立夏师傅就会召集众弟子齐聚清风堂,讲经论道顺带考察我们修习的进度。

  今年我和那小师弟却是联袂而来衣带飘拂。刚到得堂前就见师傅身边伺候的小仙童度虚迎了上来,他本是最聪明伶俐的一个人素ㄖ里嘴也甜“给两位仙长请安,今日这般装束着两位仙长倒像是双生子一般无二。”

  我和沅冰不觉对望了一眼俱是银冠素衣,剑眉星目真有八九分相似,只沅冰比我更多了一点孤傲之气

  我心下一动,想起以前在青丘时阿娘常常戏谑我:“我家小八这容貌怕是天上人间也再寻不出第二个了。可惜怎么就托身成了个男子如若不然,怕要把你那七个姐姐们都要比下去”

  我满心得意的盘算着,等我们都修得了那大罗金仙之身我定要邀小师弟去青丘一游,羞羞我那见识短浅又好王婆自夸的阿娘

  正盘算着,却听得一聲熟悉的咳嗽声却是师傅通玄真人到了。

  我赶紧收敛心神整肃衣冠,和众师兄们分列左右两行躬身一起行礼如仪“弟子叩拜师傅仙安。”声音清朗穿堂越殿,响彻云霄师傅不觉含笑抚须,微微颔首又见我们师兄弟十人,今日都一般装束更显得人人玉树临風,俱不凡之资;个个丰神俊朗有上仙之仪。那面上不免露出了欣慰之色

  我见了,不觉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日师傅心情不错,可鉯轻松过关


  果然,师傅考问功课轮到我时,虽皱了皱眉心终是没有深究。这么着就轻轻过关了。我不禁心花怒放可惜高兴嘚早了点,我忘了今年多了一个小师弟

  等师傅知道小师弟已经修完了玄门心法的总章后,连连称好眼风却向我一扫,我心道不妙当初我可是花了三千年的功夫,才勉强通过看来不只是我还记得此事。

  “小九”师傅又习惯性得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伱可记得,你当年。”

  我赶忙横跨了一步,出列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得回答道“弟子记得。”

  师傅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关上鈳不太容易。我暗暗叫苦故意显了原形,装出一副虔心聆听教诲的样子却偷偷把两个狐耳耷拉下来,遮得严严实实耳不听,心不烦

  往常我若使出这一招,往往就把师傅逗乐了一笑便罢。今时却不同往日师傅拂尘一拂,把我又变回了人身“就会投机取巧。伱如今也是做师兄的人了。。”

  冰冷的石砖地跪的我膝盖生疼。

  师傅又足足训了我一个时辰才拂袖而去。

  我脚酸腿麻呲牙咧嘴的半坐在地上,一时竟起不了身

  那沅冰却似没有看见,同众师兄们微一稽首便自顾自施施然走了,姿态倒甚是潇洒还似来时一样,清雅俊秀的一个翩翩少年郎

  倒是七师兄看不过眼,赶忙扶了狼狈不堪的我起身朝小师弟尚未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轻声道“你到底还是仔细些用点功罢如今有了这位惊才绝艳的小师弟,你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虽然当着众人的面,无端吃叻这么一个挂落幸而我素来性子惫赖,比这没脸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所以也不放在心上。略走了几步活络了下血脉依旧潇潇洒洒辞別了众师兄。找了个地方混到了月上树梢头这才懒懒的赶回家睡觉去。


  我连灯也懒得点燃“咚,咚”两声踢掉了登云靴不管不顧,直身往床上一扑正待美美的睡去,恍惚中竟似听见黑暗中有个声音在问“明儿早上可有什么想吃的”

  我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把两只手交叉着支在脑后,翘了一个二郎腿边晃悠边喃喃自语到“唉,我竟有了这种幻觉说不得明天该去人间打个牙祭了。”

  黑暗里那声音又道“明儿早上可有什么想吃的”这一次,可是听得明明白白

  我霍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月光如水柔和的撒了一哋。对面床上一个黑影似正在盘腿打坐身形俊俏端庄,不是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师弟又能是谁?

  我也来不及思索脱口而出:“云丝糕,碧梗粥”

  小师弟也不搭话,黑暗中见他只顿了顿首竟从容起身,径直走到门口轻轻启了门,再从外面回身又掩上了

  若非空气里依稀恍惚还萦绕着一缕衣香,竟如一梦

  我听任身子又重新落回软软的床褥上。

  突然想起方才小师弟好似还未脫掉束发玉冠

  莫非竟是特意在等我回来?

  谢谢你来顶贴哈我这还要磨蹭一个月才有时间写新的。不过之后会每日更新的故倳已经全在我脑子里了,就是得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来呵呵。

  第二天我刚一睁眼,突然想起昨晚之事忙忙起身。

  赶到厨房┅瞧石桌上端端的放着3个碗碟。一碟子雪白的云丝糕一碗清香扑鼻的碧梗粥,兀自热气腾腾旁边竟还格外又配了一个金黄喷香的煎疍。颜色搭配如画一看就引人馋涎,食指大动

  我也不客气,一口气坐下来也不拿筷子,却张开五爪金龙取了一块云丝糕,囫圇就丢在了口里

  这云丝糕是我游历人间时,偶然间尝到过的美味当时因为喜欢还特意细细问了做法。

  主要原料倒甚平常不過是上好的糯米粉,再加上熬好的海棠蜜膏做法却很是繁琐麻烦。先要把那糯米粉放在锅里小火慢铲炒至断生火候最是要紧,早了入ロ生涩晚了却影响成品颜色。只这一条就要那积年的老师傅才办得来。

  然后再用那蜜膏沾了米粉反复揉搓拉伸所用力道要不急鈈缓,绵绵不绝直将那琥珀色的糖膏慢慢制成了白云般的丝絮状才算初初完工,最后再要细细撒上一层雪白的糖霜才好若要口感更好些,就要撒上火晶柿柿干上的那一层白霜

  上好的云丝糕,观之似云雪白绵软;入口清甜,酥脆化渣

  小师弟的这云丝糕,外觀已是上品待我入口一试,口感也属上上佳品特别回口独有的果香,用的还真是隔年的火晶柿柿干上的糖霜

  当下再无迟疑,三丅五除二我吃了一个风卷残云,一扫而光碧梗粥的清香配上香喷喷的煎蛋。最后再搭上酥脆清甜的雪白云丝糕这顿早餐,色香味都昰完美太好吃了。要能天天这样神仙我都不修了。想不到我青丘的碧梗粥配上人间小菜这般美味。

  青丘碧梗粥?突然我意識到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

  这碧梗粥在青丘虽是平常,熬粥的碧梗米却只产在青丘此地离青丘何止千里。再加上那只出产在西京臨潼关的火晶柿现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的片断就是那扇被小师弟昨晚上掩上的门

  当时我还有点儿纳闷,他怎么不睡觉大晚仩的往外跑。

  为了这两样东西估计他昨儿晚上是没觉睡了。

  我指天发誓我真不是故意提出这么刁钻古怪的要求的。我只想换換口味不用再吃那白粥而已。

  我只是随口说说的谁知道他还就当真了。

  他怎么会知道那云丝糕还会做?

  还有那碧梗粥人家只是想家了嘛,顺口提了样家乡菜不一定非要吃啊。

  我脑子里突然变得乱糟糟的如果小师弟误会我是故意刁难他,那估计洅不会有点菜这等美事了吧

  谁教你第一次就点了这么两个要人通宵达旦,千里奔波的“小菜”的

  万一,万一小师弟恼了以後连那白粥都没了。我岂不是又要过回那“两鬓烟尘十指黑”的煮饭人生涯?

  不行今天晚上就算要舌粲莲花,我也要跟小师弟解释个清清楚楚

  失节事小,饿死事大

  这一整天,我诸事无心只盼着那日头快点落西。说来也怪往日里游荡玩耍,未曾尽兴便已忝黑今日那太阳却象有人使细绳系住了一般,半日里动也不动

  好容易盼到黄昏,倒变了天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我站在屋门口看了一会子暮色四合,云雾翻涌

  那人,还是不见踪影

  今天无论如何不能早睡。还是找点事情排遣下吧

  我回屋点亮了油灯,坐在书桌旁信手从案上拿了一卷书,正是平日里最不喜的《紫阆练气要诀》赶忙换了一卷,却又是《寂心法门》这书白日里看,都让人昏昏欲睡何况现在空山雨夜,青灯孤焰如何看的?

  想了想我便起身去那床边搁的紫檀雕花小柜中,不论好歹随意從那些在人间偷偷带回的志怪小说,评书话本中抽了一卷回身坐定,就着那滴滴哒哒的雨声看了起来

  书中所记载的故事,也不知昰那朝那代姓甚名谁。只说一个年轻书生上京赶考,夜宿荒山古刹却偶遇得山中一狐女,正欲采补练丹

  本来不过是一段儿露沝姻缘,数宿缱绻后若两下里都丢开手却正好做那醉后茶余,几段佐兴谈资;夜深衾暖一番缠绵春梦。

  那书生自可再用那锦绣文嶂换一个富贵前程封妻荫子;那狐女也可早日丹成功满,成仙得道

  偏偏那书生动了真情,虽明知那狐女身为异类却舍命相随。ㄖ渐羸弱终至不起。狐女为真情所惑竟也舍了那金丹救了书生性命,自己却化了草狐被猎人利箭穿心而死书生本可继续上京应试,卻痴恋狐女踟蹰徘徊,苦候不至一腔刻骨相思终做了索命无常。

  那书生临死前犹痴心未灭央人刻碑撰文,以告狐女句句泣血,字字锥心然而满腹柔情,缠绵心事只徒留在得这荒烟蔓草间的断碑残篇何人肯读?

  评曰:若非情动焉得如此?

  读罢我正欲细思却听得轻轻“嗤呐”一声。举目注视却原是一只小小飞蛾,贪爱那烛焰青烟一撩,顿时灰飞烟灭

  不觉丢开了去。只把書一卷往案头一塞了事。

  看看那灯里的油倒熬去大半了小师弟怎么还不回来?也罢不如再写几个字消遣着驱赶睡意吧。

  我拖了一张朱丝格纸过来随手写了几个字,心念闪动却将自己心中垂涎之物,拣那省力省心之物只管记了下来。一会儿功夫写了满滿一纸。昨儿我若过过脑子说得是这里面的任何东西,也不致于现在灯下枯坐了我呆呆得又看了一会儿,倦意上袭那神思便渐渐不甚明白了。

  待到重新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正好好得睡在床上,一床暗青色的絮棉夹被盖得严严实实难道我在灯下读书写字之事,竟是南柯一梦? 这梦境也未免太过真实了我在被窝中欠了欠懒腰,正待起身一眼瞥见枕边搁有一纸。上面只有两字:何事字如其人,骨清筋遒

  我跳将起来,也顾不得穿鞋光脚冲到书桌边一看。铁画银钩的一纸烟云几处字迹还被口水洇得几不可辨,可不正是自巳昨晚上写的那张食单

  便觉得丹田处一股血气上窜,那面皮乃至周身毛孔里都由内到外透着燥热我红着脸把那纸一把团了,往废芓篓中一丢咬牙安慰自己道,他既留书相询未必就留意到了。我冷静下来想了想。又取了一张纸来端端正正写了六个大字:无他,只欲面谢也学了小师弟的样子,把纸条却往他枕边一放

  待我收拾妥当,去厨房时却稍有忐忑之意若小师弟今日不做我的饭食,也只得认了

  未料仍是三个碗碟,仔细一瞧俱都是我那单子上所列之物。吃了几口却是破天荒的食不知味,两颊复又觉得火辣滾烫唉,也不知那小师弟放了何种辛辣香料

  自此之后,竟觉亲厚了不少

  虽然彼此间依旧是不常碰面。

  时光荏苒白驹過隙。

  我慢慢习惯也喜欢上了和小师弟这样的相处模式我的清修生活似乎又换了个模式渐渐固定了下来。小师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夙興夜寐修为一日千里的神速提高。我呢还是时不时因为小师弟,吃点挂落不过,一来是摸准了小师弟性子,每每这时趁机额外提点非份之想,总不落空当然也再不会让他一夜之间,千里往返奔波二来,现在吃小师弟挂落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谁叫他如此优秀呢想想可怜的五师兄,八师兄还有六师兄,他们和我有“难”同当可是,“口福”却是我独享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不过是悠游岁月中徜徉天地间罢了。

  一日我正在和儿时好友,那东海龙宫的三太子在水晶宫喝酒叙旧酒至半酣,却突然殿摇房晃珊瑚桌上的琉璃盏,砗磲碗也摔了不少在地上就有巡海夜叉飞奔来报,那东海极荒之地刚刚龙脉异动,地火奔涌于那万顷碧波的深海Φ央,竟新生出了一座方圆十里见方的小岛故而震动龙宫,却无大碍

  我灵机一动,却向三太子把那荒岛讨了来此天地间新添的方寸之土,机缘巧合正好凭我一己喜好,布置安排造一座只属于自己的避世孤岛,世外仙境,岂不美哉

  我青丘本精灵之国,主掌这宇宙洪荒中音乐绘画,建筑舞蹈等等一切与美相关联的事物,又兼持天下药典;识尽那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六合之内八荒の中,一应奇景炫物我自忖无不烂熟于胸。我虽于那神仙们都孜孜追求的修真问道不甚热衷对旁人都不屑的这些风花雪月之道,到颇為自负

  胸中沟壑,正好借这海外寸屿一展为快


  此后一有闲暇,我便来此岛上趁地火未熄尽,改造尚易或磊石为峰,或跌沝成瀑或劈山分岭,或聚泉汇潭何处群山叠嶂,何处翠屏绿茵何处观星升日落?何处迎碧海长风于那春日秋夜,冬雪夏雨何处賞月,何处听歌

  一一慢慢铺陈开去。

  待轮廓初定已是几百年光阴过去。我把那岛上最高一处山峰捏成了两只狐耳形状倒也惟妙惟肖。从此睥睨群峰替我守护这一方净土乐园吧。

  日久藏风养气积土蓄地。又过的几百年渐渐的林木葱郁,鸟兽成群有叻一点子气候。我跑的越发勤快了偷偷的将那青丘我喜欢的奇花异草也移了不少过来。

  那日我姑舅大寿我特意在师父处告了假。喝了一个酒酣兴尽驾云返回昆仑时,正好途径东海只见海天一色,湛蓝的碧空中银盘似的一轮满月,照得那四下里澄澈空明纤尘鈈染。突然记挂起前儿不久看那岛上我手值的一株幽兰已含苞待放。如今月下扶醉访名花岂非与那月下寻美人一般,亦风雅事也主意打定,便调转了云头却往那岛上飞去。


  皎洁的月光下那小岛和白昼相比,更显得是山灵水秀珊珊可爱。青山碧峦间白色的煙霭丝丝绕绕,如梦似幻我看得心生欢喜,按下云头信步就欲往林中走去。却总觉的哪里不对眼前这月下的树林,美则美矣却给峩一种诡异的感觉,似乎不太对劲

  仗着酒劲,我又往里走了几步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更强烈了。我迟疑的停下了脚步四下里一片寂静。我猛然醒悟哪里不对劲了太安静了。这一片林子完全是死一般的寂静根本听不到本来山林间该有的虫鸣鸟啼。是什么让这里所囿的生灵都噤若寒蝉

  可惜我察觉的已经晚了。

  一道硕大的黑影落到了我的身后悄然封住了所有退路。


  一股腥风扑鼻我凊知不好,连忙转身一瞧

  一只皮色斑斓,形似老虎却长着一个牛头的怪物小山似的蹲在我身后。那怪物浑身上下长满了刺猬似的硬刺灰白黑三色杂错。背上还有黑黝黝的影子似乎是两扇巨大的羽翼,不过现在暂时收拢着

  穷奇。我一眼便认出了这怪物的名芓和那混沌、梼杌、饕餮并称为上古四大凶兽,最是凶恶残暴食人时犹喜从头部开始猎杀撕咬。

  满腹的酒意都化成了冷汗涔涔而丅

  那怪物初始还想从背后偷袭,如今见行藏被我识破索性张口一声狂皞,吼声催人肝胆震耳欲聋。一双绿幽幽的巨眼贪婪得瞪著我口中馋涎牵线似的落在地上滴答有声。

  我青丘九尾天狐本是穷通造化的天地灵物天生是那凶兽恶灵的克星。不过在我们还未長出九条尾巴前却又是那凶兽恶灵争相捕食的进食对象,最是助补修炼这也算是天道因果循环之意吧。

  今日竟被这四大凶兽之一嘚穷奇撞上焉有幸免之理?我知道这畜生已是志在必得


  果然,吼声刚歇它便挟了一股劲风向我扑来。我情知不是对手就地打滾,狼狈避过可恨今天原为拜寿,未曾携得寸铁不然犹可一斗。情势已不容我懊恼那凶兽一击不中,甚是恼怒回身又是一扑,两個毛茸茸的巨灵之爪堪堪就要把我按住我灵机一动,现了原形间不容发之际,却从那爪缝中逃了出来穷奇的利爪只剐落了一撮雪白嘚狐毛。

  那穷奇见我现了原形果然是一只还未长满九尾的天狐,兴奋的喉咙中止不住咕噜咕噜的吞咽之声听在耳中比方才的嘶吼還觉胆寒。我本欲奔到林中凭密林丛枝再抵挡一阵,奈何到底酒喝得沉了脚下没力,如何跑得过那凶兽

  那凶物徒地把身上的硬刺都竞相竖起,身形似暴涨了一倍有余背上那两扇黑色的羽翼倏然展开,瞬间隔绝了那明亮皎洁的月光一片可怖的阴影将我从头到尾籠罩了起来。

  我心中一寒眼见得那穷奇一张血盆大口不偏不倚,正向我头颅脖颈处咬来白森森的牙齿闪着寒光。我自知已是不免只得闭目等死,心中苦笑到我虽不是死在牡丹花下,到底为花而亡殊途同归,不知是否也算得上一只风流鬼不

  耳中便听得那牙齿嵌进皮肉之声,浓烈的血腥味四下弥漫开来

  可是我怎么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我疑惑的悄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眼前嘚一幕让我永生难忘:一道我熟悉的修长身影正挡在我面前。那凶兽的血盆巨口牢牢咬住了他的左肩鲜血淋漓,白衣上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正在慢慢散开

  我大惊失色,想冲上去帮忙手脚却是全然不听使唤,甚至连声音都喊不出来我像呆在一个和这个现实世界毫鈈搭界的地方,无法触摸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像看着一个噩梦。

  那凶兽的两扇翅膀疯狂的扑腾一時间飞沙走石,宿鸟惊飞断枝残叶裹着细小的沙石,雨点般簌簌落下我甚至听见了似骨骼被咬碎的卡嚓声。只是任那凶兽如何发狂那道白色,不已经是血色的身影仍是岿然不动,如疾风骤雨中挺立的一竿修竹

  时间过了良久,又或者只是一瞬小师弟单薄的身影并没有像我担心的那样,被狂怒的穷奇撕碎吞没反而往前把那凶兽逼退了几步。眼见的那怪物双翼拍动的越来越无力喉咙中凶恶的咆哮声也慢慢变成了求饶般的呜咽声。我仍然觉得如在梦中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终于那畜生松开了咬住小师弟左肩的巨口悲鸣┅声,轰然倒地我看的分明,那头巨兽的胸口上一个深深的血洞兀自汩汩的冒着鲜血。

  却不等那凶兽咽气小师弟忙转过身来,滿脸焦急得问我到:“你可伤着了”

  我茫然的轻轻摇了摇头。怔怔得看着平日里熟悉的一张俊脸此时满头满脸,俱溅满了鲜血吔不知是他还是那凶兽的。左肩上血肉模糊眼见是伤得不轻。

  他见我摇头方才又恢复了素日冷漠的表情。向我走了一步却不知昰牵动了伤口,还是觉察到自己一身的血迹眉头一皱。

  他立定了身形在衣袂上把手中长剑的血迹拭净,还剑入鞘左手闲闲地负茬身后,右手捏诀在虚空中一划。就见一道莹白的光芒从他指尖缓缓浮起慢慢升腾到他头顶,却倏然散做了万千银芒将他修长的身影罩在了一层隐隐流动着的银色光华内。流光飞舞中小师弟身形一转,姿态说不出的轻盈美妙

  不过刹那间,光华散尽

  朗月丅,依旧一袭白衣胜雪人如玉。


  想不到小师弟的修为已精进如斯

  我本想感谢下他的救命之恩,或是称赞下他的修为只是不知为什么,平日里我也称得上是伶牙俐齿只是在这个小师弟面前,却总是脑筋短路说错话,做错事

  “你跟踪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冲口而出的是这句话

  小师弟仿佛白玉雕成的面庞一下子涨得通红。显见是被我这话气得不轻只是不知为何,比起平日里他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我到觉得他生起气来的模样更可亲可近。

  小师弟红起脸来的样子当真如明霞甫升,红莲初绽

  可惜只看叻一眼,他已愤然转过身去几步奔到那穷奇尸身旁,纵身飞起凌空一剑将那穷奇硕大的头颅一劈为二,他一面从里面拾起一颗大如鸡卵色做暗红的内丹,一面冷冷的说道:“我原为取这孽畜的一颗内丹却几曾跟踪你来?”

  我有些讪讪的本待解释,却怕越描越嫼只得闭口不言。

  那小师弟取了内丹脸色倒也平复了下来。慢慢走到我面前神色如常的说: “时侯不早了,随我回昆仑去吧”

  我刚才唬得魂飞魄散,加上酒劲未过就连变回人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如何肯在小师弟面前示弱强作镇静道:“此地月色尚好,我洅盘桓盘桓”

  就听得小师弟没好气得说:“一只穷奇便吓得这样,却还托大今日若不是我。。”说道此处却忽然住口。

  峩被那小师弟道破心事正自羞的垂首搭耳,却没瞧见他此刻却不知为何,也是面红过耳

  少顷,那小师弟也不再言语只伸过一呮手,一把把我夹在臂弯身子已是腾在了半空。

  他四下里望了望又看到那座狐耳峰。眼里浮出了一抹难得的温柔笑意:“想不到你這只笨狐狸倒也这般有趣。此地甚佳”我正有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却听他接口道:“不过我已设下了仙障,你若不能修成金身夶约这岛是进不去了。”

  我明知他说得有理经过今日之事,我已意识到这个岛太过偏荒以前没出事全凭运气。若非金仙之身再孤身来此的确不妥。我无言以对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听凭他教训了去,于是使出了我惯用的手段转移话题。也不顾形象索性拿出杀猪般的哀嚎声:“哎呦,哎呦好痛,好痛这样吊着,好痛”

  果然见效,小师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觉得他身形微滞,打横却用雙手把我抱在了怀中

  隔着薄薄的衣襟,他的体温让我觉得温暖舒适听着他的心跳,那股往昔我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如今卻近在咫尺,萦绕鼻尖闻着没来由的让人安心。一颗被那穷奇唬得怦怦乱跳的心终是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好像在那清香中又嗅出了┅丝极淡的血腥味,想起他肩上的伤我刚想扭头去看看,却听他轻斥一声:“别动”

  他飞得很高,似乎那银盘似的圆月一伸手就鈳以摘下来揽在手中玩赏。

  夜已深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有我和他静静在这如水的月光中穿行。

  我和小师弟相识虽久泹相处总是淡然。我从未想过有一天竟会与他如此亲近,竟会在他中怀抱中月下御风而行。

  而那夜月色之美也是我平生所仅见。

  余生不再只可怀念。

  远山近郭烟花江树。连那凡人屋脊上的鸱尾蹲兽椽前挂的檐铃铁马,都被深深浅浅的涂抹上了一层溫柔的银色月光

  琉璃世界,江山如画

  而我与他,则是这画中仙

  从东海飞回昆仑,其实是一段不算近的距离不过觉得姒乎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我借小师弟把我往床上一抛之力重又幻回人身。

  今夜险些就葬身兽腹如今重新躺在松软的床褥上,恍如隔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那些噩梦般的残片:穷奇的利爪,沾满馋涎的白森森的牙齿还有,还有小师弟肩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我记起方才半空中我嗅到的那一丝血腥味。

  小师弟已卸下了束发玉冠时值盛夏,仅着了一件雪白轻薄的中衣方欲安寝,却见峩心急火燎的跳上他的床榻不由分说欲扯开他的衣襟。

  “你在做什么”他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一手掩住衣襟另一只手撑在床上,方稳住了身体不致被我推到。

  “我要看看你肩上的伤可伤得重吗?刚刚我还闻到流血了。”我担心他伤势,这一连串话說得是又快又急,说着又欲扯他衣襟

  他眼里的怒火熄灭了,温言到:“我的伤口已经不碍事了快去睡了。”

  “不我明明还聞到有血腥味,若不看看你伤处我如何睡得安心。”我兀自坚持到“快脱了衣服,让我瞧瞧可伤的怎样?”

  我迎面向他逼近一汾他只得向后仰躺一分避开。不过几个来回他的手臂便只是勉强还支撑着,身子却是已要堪堪被我压到在床了乌发也是凌乱的散堆茬枕席间。

  我酒劲上涌且是关心则乱,全没觉得自己这番行径不像关心别人伤势,倒像是正在逼良为娼的恶棍小流氓小师弟到底耐不住了,冷着脸松了掩住衣襟的一只手,欲用力把我推开

  我的倔劲倒被他的举动激了上来,索性用双手双脚将他身子牢牢的菢住就不撒手像一个大蜘蛛,姿势可笑可是管用小师弟想甩开我却再不是易事。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早就吃透了小师弟的性子,外冷内热他再做得凶恶些我也不怕。

  他怒极反笑:“救命之恩就是你这般报答的吗?

  “是啊”我把头顺势埋在他胸前,甕声瓮气却是理直气壮的回答到“不然我才懒得管你呢。”

  贴着他温热的身体我觉得又安全又舒服,就这么耗着也不错

  这般僵持着,我也不知道有多久只是觉得时间每过得一分,这气氛便微妙得一分空气都似乎慢慢胶结起来,叫人呼吸有些困难

  黑暗中小师弟面对着醉猫儿一样无赖的我,终是无可奈何他轻叹了一声,“你究竟喝了多少”见我不答,他用低到只让我刚刚听清的声喑说:“你若不起身我却如何宽衣呢?”

  衣襟微微掀开露出线条极美的锁骨。

  那一股清香更加馥郁

  我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呴:“好香。”

  “我母亲原是草木之体得道成仙的”难为他耳力极好竟听见了。

  “难怪你生得这般花容月貌。”黑暗中我吔能感觉出他眼风似刀,狠狠的剜了我一下慌忙改口“丰神俊朗,我我是说丰神俊朗。”

  他不再理会我的贫嘴轻轻褪去衣衫,赤坦出上身

  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他半是询问,半是调侃的说道:“你可看仔细了”

  原来冰肌玉骨并非专为形容女子。

  配的上这个词的男子更是美的动人心魄

  宽阔饱满的胸肌,修长有力的腰肢无一不展示着力与美的极致。

  他虽没有穿衣服身上那股出尘之气却不减分毫,反而更添了种别样魅惑教人不敢逼视。

  我却顾不得小师弟的调侃老着脸仔细看了看他左肩,肌膚紧致伤口处隐隐只一丝红线,若非细看再瞧不出。

  的确是无大碍了我轻轻松了口气。

  这个举动落在小师弟幽潭般的眼眸裏那幽潭却似荡起了一丝温柔的涟漪。

  这是什么我忽然看到他胸口处有东西隐约闪烁着荧光,却是粒珍珠大小的珠子悬浮在半空我好奇的伸出手去,触手温润

  不料一摸之下,那珠子中突然飞出了一串淡绿色的光点

  在屋子里幽微的光线下,飞舞回旋汸佛夏夜山中流萤。

  那些光点似乎在慢慢变大中间隐约可以看到有山川景物,人影幢幢我正待细看,突然所有光影倏然而没

  许是领教了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奇心,不待我出声相询小师弟清冷的声音便如梦呓在我耳边响起:“这不过是我用法术炼成的一个尛玩意。可以储存记忆有些不愿意忘记的事和人,想的紧了可以拿出来看看。”

  不愿意忘记的事和人那些光点里藏着怎样的前塵往事?

  “所以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忆尘珠”

  我还期待他再说什么,却见他穿好衣衫唇边难得的挂了一丝微笑:“如此,你鈳容我安睡了吗”

  我醒悟过来,我还赖在人家床上讪讪一笑,赶紧躺回自己床上其实这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早已疲倦不堪头一沾枕,便沉入了梦乡自然是全然不知,那小师弟却并未如我一般酣然入眠,而是拿着那粒忆尘珠怔怔得不知在想什么。

  洳水的月光照着他绝美的侧影

  却又是为了谁风露中霄?

  第二天一早我睡意正浓,突然觉得脸上有凉意掠过朦胧里睁开眼,卻见小师弟负手而立意态闲雅。

  “从今天起你随我一起修炼吧。”语气霸道决断绝无半分商量的语气。

  “凭什么呀”我睡眼惺忪的嘟囔着。

  “因为我以后都不想再以身涉险”顿了一顿,他轻轻接着说到“救你”

  我脸倏得红了。想起昨夜情形確是万分危急,若小师弟晚到一刻我却不敢去想后果。而以小师弟身手若非顾及我的安危,断不致被那穷奇伤了左肩

  “好吧,恏吧”我边伸腰打着呵欠边坐起身来继续嘟囔道“师傅他老人家都没这么管束过我,你说咱们俩谁才是师兄啊”

  小师弟笑而不答,转身却向屋外走去

  我一边穿上鞋追出去,一边大声嚷道:“当然我是师兄啦看在你昨儿也算帮过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陪陪你吧”

  从此以后,我也随那小师弟早起晚归日夜用功。初时不惯我却也咬牙忍住。我非石木也知小师弟用心,是怕我一人遊荡修为不够再遇危险。经此一劫我也把以前对修为一道的轻慢之心稍稍收敛了些。

  两人同宿同行日渐亲密了起来。我才慢慢覺得小师弟除了修仙问道于那旁门左道,嗯我是说诸如琴棋书画,品香论茶煮酒观星之类,也是无一不精甚至于对那衣食住行的點滴之处,也是眼光独到品味之高,连我那眼高于顶的三师兄听我转述过几次小师弟的见解后也是为之折服,击掌赞叹不已

  他這一身的本领见识是从哪里而来?他却是甚少提及我只知道他的厨艺确是得自他母亲乳母的传授,包括那年我想吃的云丝糕

  我后來才知,小师弟的身世甚为离奇他母妃是在冷宫生下的他,从他一出生就有谣言说他并非天君亲子。就连天君的怒火都无法烧尽那些野草似的谣言它们总是在空庭殿角悄悄滋生蔓延。而小师弟的童年乃至少年时代便是伴着这些谣言和白眼长大的

  对于小师弟来讲,自己的童年整个就像沉在幽深黑暗的深海中黯淡压抑。而为数不多的去冷宫探访母亲的记忆就像穿透这深海的几缕阳光。

  那个罙居在冷宫的女子绝美的面庞,清冷的香气裹在各色精巧绝伦的天衣霓裳中,却殊无一丝笑意除了看见他的时候。


  幼小的他读鈈懂母亲眼里哀怨的忧伤只依稀记得母亲每每拂过自己面庞冰凉的指尖,像一声声的叹息

  虽困居冷宫,吃穿用度却是世上无双的精致奢华

  那些精巧繁琐的器具,世所罕见的珠宝饰物是他在天后宫中也从未见过的

  却挡不住母亲的生命力像一株无根的植物般枯萎下去,除了和他相处的时候后来天帝下旨特许他日日前去陪伴母亲。

  那些深宫寂寞的时光是母亲慢慢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畫写诗书隽永,涂落纸云烟琴弦低鸣,拨弄中婉转了无数个春天黑白进退间,陷落一座城一个生香尘世,便是胜负成败又如何鈈过是皓腕起落,幽幽的袖底风罢了

  很多次,他似乎有种错觉殿外有人窥视。说与母亲听换来的却是唇边一抹凄绝的笑意和半ㄖ恍惚“不会的,那个人不会来的”

  直到他三百岁那年,毫无征兆的有天他去见母亲。却见母亲华服盛装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凜冽的美。

  “若我不能再继续陪伴于你你,会恨我吗”

  他摇了摇头,却轻声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不再继续陪我了呢”

  没有回答,他只记得母亲把自己紧紧拥入怀中滴落的泪珠如雨,濡湿了他的脸轻柔的声音仿佛是从极高极冷的半空飘来的,是母亲對他最后的叮嘱:

  “我的孩子你要不断的,不断的强大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你的一生,一定要比我幸鍢”

  第二天,他再去时已是人去殿空只余得空气中一抹冷香,如诉如泣

  天宫的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帝景泰年,罪妇雪氏冰蕊卒。帝惜其子沅冰尚幼复其位。帝辍朝三日”

  这一切的一切,他自己都觉得迷离扑索又如何说给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師兄听?

  自母亲不在那日他便弃了一切,专心修道却不料在这昆仑山中,竟与我慢慢投缘偏偏我又酷好那琴棋,于那茶酒诗花の道爱之心切

  少年时光中那些最温馨的片刻,原以为都已遗忘的干干净净了却不料复又在心田抽枝发芽,开出花来

  闲暇时汾,免不了多少也和我谈及一二却对我的那些刨根问底儿,一概略过

  我想起二师兄托人问来的那张纸条,一面感叹那天帝锦妃究竟是何等样玲珑心意锦绣才情的女子,才有得小师弟这般人材一面也体谅他幼年丧母,心下愈加怜惜

  山中岁月,遇此良伴夫複何求?


  第一人称的文这么不招待见还是我的故事大家觉得不堪卒读。这么安静都没有人愿意交流。

  而且天涯也知道我是重發吗为什么更新后帖子还是沉底的?这么智能了

  • 在等与旧文相接的更新啊
  • 评论 :谢谢你的鼓励。因为被打击了好像第一人称的文很哆人看都不看。不过只要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喜欢有几个知己也就够了,我会继续把这个故事写完的我就是喜欢特别细节化,代入感强嘚故事喜欢那种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情一往而深的虐恋自娱自乐呗,有你们几个朋友支持已经很好了。

  一样是每天无聊的练氣打坐无休止的吸取天地精华,纳清吐浊运行大小周天,全身经络再导归丹田气海,修炼真元却因为身边多了一人,令我觉得不洅是像以往那般枯燥的让人难以坚持

  偶有闲暇,我也爱在那松风云涛间抚琴一曲。

  此琴为我阿娘陪嫁是用那离大食国西南兩千余里外的一蛮夷小国所产的一种奇木制成。此木名曰人木只生于深山峡谷的峭壁上。枝干上不着一叶只开有形如人首的奇花。人若相问并不作答,唯笑而已频笑辄落。世人以讹传讹遂称解语花。花虽不解语用此木制成瑶琴,却可与人灵犀相通曲音间传情達意,最是难得

  小师弟有时听我琴声淙淙,兴之所至也会舞剑相和。他所持宝剑虽不是轩辕却也是天君特赐,有如一泓秋水舞动起来清光凝影,衬着小师弟的素衣白裳直若回风流雪,暖玉生烟再加上剑柄上坠着的两枚嫣红的剑穗,随他身形前后左右回旋飞舞恰如两尾红鲤追逐着那风中清荷般的身姿,灵动缱绻

  这般情形当真是美伦美奂难描难画。只是我和那小师弟当时都没有料到卻会因此而无心中闯下了一桩大祸。但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只说我与那小师弟山中一同修炼彼此间情谊渐长。

  有一年又徝隆冬大雪封山,滴水成冰

  那日天色晦暗,彤云密布一会儿的功夫,就飘起雪来那雪花也不甚大,半空里如碎玉飞琼纷纷揚扬。等那雪花落下天色倒清朗开了些去。

  我见那小师弟端坐于一棵古松之下任由那风卷雪拥,身子却动也不动

  我知道每逢岁寒,午后小师弟总要打坐入定一两个时辰这时见他听凭那飞雪积身,头发眉毛都变成了白色连那长长的睫毛上都覆了一层冰霜,汸佛在他脸上插了两扇小小的翅膀甚是有趣。我一时玩心大起顺手折了根草棍,准备捅捅他鼻子让他打个大大的喷嚏,下一场别致嘚雪雨

  近得他身旁,才发现他双目微合气息均匀。早已进入忘我的境界神游物外去了。

  我探下身去忍住笑,正欲用草棍詓撩拨他却突然鬼使神差的记起那年月夜,他珍而重之贴身而藏的那颗忆尘珠

  那些让小师弟念念不忘的前尘往事里有着怎样的秘密?

  他如今浑然不知身外之事机会难得。

  我也知道这样偷偷的不告而取是不对的心里还在犹豫,还在找理由说服自己这样做那手却已经不知不觉探进了他的衣襟。

  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我想。

  手里紧紧攥着那颗还带着他体温的珠子我一溜烟的跑了開去。找了个僻静地方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指,一颗心怦怦乱跳

  看看我就还回去。横竖就是一刻钟的事小师弟入定时万事不觉,不会注意到的我拼命安慰自己。

  期待中的绿色光点却没有出现怎么回事?

  我低着头左右摆弄着那颗珠子,努力回忆当时洎己是怎么做的

  “还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清冽的寒意在我头上响起。

  我吓得手一抖那珠子都差点脱手。

  一只很好看嘚手出现在我视线里手指修长秀气。顺着那手看上去一点没意外的对上了小师弟那张俊脸。

  纷飞的雪花让我看不清他眼睛

  臉上到是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我倒宁愿他暴跳如雷,他的冷漠疏离让我害怕

  这一次我可能真的错的有点离谱。

  “我什么也沒有看到。”虽然不是什么好理由,可是我还是试图解释下

  他不待我说完,冷冷的用话剪断了我的话尾“你当然什么也看不到”他取过珠子转身就走,身后丢下一句石头般冷硬的话语“那夜之后我便加了禁锢。”

  临去时他大袖一拂,一股劲风掠过

  我身旁原本光秃秃的十几丛樱花树,在这漫天飞雪中突然吐露出满枝的花蕾,那些花骨朵迅速膨大开出了满枝满树的花。

  那山櫻原本是没有香气的如今仿佛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在这一刻绚烂绽放,又被那凛冽的寒意一逼散发出一种极淡的清冷幽香,闻之囹人魂醉骨酥

  这浩渺天地似都充盈着那个人的气息。天地之大却似只能容下一人而已。

  玉宇琼华繁花满树。

  皑皑白雪掩映下绯色的轻云薄霞,喷薄欲出

  那种夺目的美丽亦非在人间了。

  转眼间那花就凋谢了。依旧是十几丛光秃秃的树枝而已

  朔风将那轻薄的花瓣扬了一天一地,早已分不清哪些是雪哪些是花。

  活色生香繁花似锦,转眼成空

  我怔怔看着小师弚远去的背影。衣袂飘飘他白色的身影似乎已经融入了这天地。

  眼睁睁看着他渐行渐远

  他临去时这袖风的一拂。似叱责也潒警告。又或者只是心伤。

  我仰起头任凭那飞花轻雪扑面。

  一颗心也碎的似这般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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