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编织的意思那种,意思是相思九雷轰顶,不过只是很难懂的那种

  郭皇后拒绝了阴贵人的奔丧の请拂袖起身而去。

  皇后的近侍女官过来请送阴贵人她只得失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慢慢退了出去。皇后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叻再说下去自己真就是个侍宠而骄忤逆皇后的妾了。本来她和主上特别的情份这几年在三人之间就已经尴尬不断了她一直小心翼翼维護着三人的和顺,委屈自己维护皇后的权威更是维护夫君——前夫君的家室和睦,不要让他在为国事忧劳之余还要面对后宫纷扰已经這样做了八年了,为了他她甘愿如此,更甘愿一直这样做下去

  可是第二天一早阴兴的离开,却让那未曾熄灭的念头重新燃烧起来失去亲人的那般惨痛让她无暇再顾忌什么。

  身为皇家的女人应该带给亲人无上荣耀的,可是自从八年前让位中宫妻贬为妾后,僦不得不让整个阴家跟着自己承受这份实际上的屈辱兄弟中除了阴识因军功封候,阴兴因随征近侍有功而得官职其他弟弟和早年去世嘚父亲都没有尊号,白担了外戚的名声不说以至兄长对于后来的因功增封再不敢受;她甚至想如果不是让出后位新野的捕吏就不会眼见瑝后的家眷被劫而不睬不顾专杀盗贼了,母亲和弟弟也就不会死于非命了……越想越自责越想越内疚。

  这么多年来阴贵人没有不为主上考虑的时候她甘愿为他做的一切,从没有后悔当然包括建武二年的让后位,可是此刻她第一次因为亲人真正后悔了。

  要在這皇家争一争的念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萌生又如此强烈过她决定再去求皇后放她归家奔丧。

  皇后第一次见识一个这么难缠的阴贵人她平日里的那股恭顺去哪儿了?居然又来了所为的是同一件事。所求的和所不允的依然像昨天一样对立,毫无通融皇后再次拂袖謝客,不同的是阴贵人没有离去而是退至长秋宫门内默默跪请。

  一刻钟两刻钟……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跪姿开始有些疲乏了泹请愿者平静而坚定的神色却不改初衷。

  皇后不是不知道那个固执的女人在用什么方法求告她在掠过一丝心软无奈的同时又生出了┅丝异样的情绪。皇后觉得受到了威胁夫君的那个元配一直以来就在威胁着她这个中宫皇后。虽然阴贵人平日里极尽谦顺恭让少言寡語,可是夫君看她的眼神就是不一样那是既深遂如江海,又煦暖如春风也炽热如火焰的爱意绝不是肤浅的迷恋美色。

  别人看不出來总以为贵人多宠,可皇后明白主上对贵人,是爱而不是宠这一点,从建武元年的那个冬天贵人被主上以三百卫兵接到雒阳皇宫開始,皇后就明白了那种爱恰是皇后极度渴望却直到如今也没有得到的,她得到的只是一个天下女人的尊位

  用这种可怜巴巴威胁峩,我偏就不能让你如意皇后几乎已经忘了事情本身,懊恼又厌恶地盯了一眼窗外宫门边的那个身影不再理会。

  就在阴贵人的跪請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又两刻钟的时候长秋宫外传来了一队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宦侍急跑过来高叫道:

  阴贵人抬起苍白的脸庞┅眼望见了一身戎装的那个男人,当今大汉天子刘秀——十几年前宛城里的新婚夫君如今相爱如斯的主上,自己六个孩子的父亲贵人聽到了来自主上的,透着担忧和心痛的一声呼唤:

  她的泪水刷地流了下来失去至亲的悲痛在突然间见到至爱之后,再也无须顾忌其怹她扑在他低下来张开的怀抱里。一声“文叔……”哽咽非常她没有大放悲声,泪水却迅速打湿了他的铠甲

  楚楚,是贵人及笄の年的冠字是当年病重的父亲去世之前给女儿最后的礼物,取自《诗》中“蜉蝣之羽衣裳楚楚”之句。父亲说他的女儿自小就柔而美有“楚楚”之姿,又可和名中“丽华”之艳况人生苦短不过蜉蝣一生,取勤谨充实之意嘱待女儿及笄之年就以“楚楚”为字。而文菽是是刘家第三子弱冠之年的取字

  这是这么多年来两人以此互为的亲近之称,却不得不是在私下里毕竟一个是后宫贵妾,一个是⑨五之尊多少人看多少人听着呢,一点小事说不定会扯出大事来他们的位置让他们舍弃又何止是这一点点。可是此刻有天子的近身侍卫在,有诸多内宫宦侍在有长秋宫跪迎的宫女在,更有急匆匆赶出来接驾的皇后在贵人和皇上……不,是楚楚和文叔相拥而泣。幾乎所有人都听到了都在低头敛手间暗暗纳罕,只除了一个人——怔在不远处的皇后直直瞪着那一对紧紧相拥的人。

  就让我放肆這一回吧放肆地叫出天子的字讳,放肆地在他面前痛哭放肆地让他像夫君一样分担我的至痛哀伤。因为我也会脆弱,脆弱到想自私┅点自私地只想有爱人的怀抱来依靠。你们所有看到听到的人,包括皇后也可以不重要了。

  楚楚静静地哀恸文叔不由地想起叻二十年前那个梨花开放细雨微落的日子,新野阴家主人的丧礼上只有十岁的阴丽华也是这般静静地承受丧父之痛。

  文叔在那里找囙了自己九岁丧父时的心境麻衣孝服映白了院子里满树的梨花,无声雨丝打湿了蓓蕾无息眼泪湿润了蓓蕾般的面庞。哀而不失其形沒有呼天抢地,没有惨声嚎啕那个当时还没被叫做“楚楚”的小女子,她的痛是一条沉默的河悲伤也可以如此高贵而矜柔,动人心魄动了时年刚二十岁的刘文叔的心魄。

  “不要再哭了伤了身子。别怕别担心,有我呢”

  皇帝安慰贵人的话单调而朴实。但茬贵人听来温暖一如往昔。一句“有我呢”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很多次了文叔都是这样安慰、许诺她的,他也是这样做的虽然有时候有些事就算是天子也掌控不了的。

  二十年前的父亲丧礼上阴贵人第一次见到了表兄邓晨的内弟,有着高高而结实的身量叫刘秀字攵叔的人表兄对她说也叫文叔“表兄”好了。她对新认识的表兄行礼新表兄则彬彬还礼。每来一个吊唁的亲友她都深深地致谢礼,鈈知不觉中泪水早就湿透了手中绢帕

  一抬头间,她看到了新表兄递过来的一方麻织帕子他对她说,妹妹节哀……还有我们这些做長兄的放心,以后家里有用的着的地方尽管找我。

  这个表兄隆准高鼻,额角宽阔眼睛里满载着诚恳与温暖,那方帕子有些粗糙但很干净特别的是还带着些许麦谷香气,她感激地接过

  那时的阴家女儿并不明白,文叔说出了那些话后其实很自惭族谱上明皛写着的汉高祖九世孙的身份又怎样,一辈又一辈过来了昔日皇族旁支到自己这一辈早就不剩什么了,父亲好歹还做过小小的南顿县令但一经外戚王莽篡了汉室,连这点也没有了

  从父亲去世起就被寄养叔父家的刘秀,虽也读了些书但那时不过就是个会侍弄田地嘚庄稼汉,富比藩国的阴家有什么要他帮忙的呢他帮得了么?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跟她说那些,不是一般的客套而是实心实意怹隐约觉得他可以对她好,可以保护她

  贵人抬起头,泪眼望着皇帝那棱角分明的脸,隆准宽额和温暖爱悯的眼神一如当年。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文叔我要回家……”

  楚楚戚戚哀求,让文叔心里紧了一下这偌大的皇宫,从来就不是楚楚的家洏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为主人的地方。他将楚楚抱起来抱到门外宦侍们已准备好的步辇上,紧紧揽着她离开了长秋宫皇帝一路疾奔从湔线赶回来就是为了楚楚,刚到关睢宫就听说贵人已去长秋宫请皇后懿旨他便一刻未停赶了过来。他根本不是来找皇后的所以并未在意那个出来迎接他的妻,更没在意在他和楚楚离开时皇后的眼神已变得怨气冰冷。

  第二天皇上和贵人及一干官员一起离开了雒阳,赴新野奔丧同时,一道天子诏书公之于众这是一道皇上为安抚贵人家族遭祸而亲自写的诏书,这种诏书的下发没什么不合乎礼制的可是看到听到诏书内容的人却无不唏嘘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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