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果木啥意思,小道可留什么意思

初极狭 才通人 复行数十下 豁然开朗 -----陶渊明

即使那里成了黑洞、也是我一生想探索的地方––霍金

你向往的林荫小路,其实每个清晨和夜晚都挂满了白霜————列夫·坎窝德基

你以为的粉红色早已被岁月抹黑!——基尔


你向往的林间小路其实早已车水马龙。就是说现在和从前早就不一样了你心里面覺得还是像从前那样纯洁,其实早就不那么单纯了

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女的,你以为她很清纯其实她已经被很多人上过啦


时代在变化,變化的太快了曾经的青山绿水变成了高楼大厦,隐意就是每个人都会变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

蓟州招安吴用有背宋归

背负朝廷,宁愿青史留名吴用只好同意。

郎又来招安宋江佯为同意,里应外合打开霸州,卢俊义回守蓟州

原文:西江月: 山后辽兵侵境,中原宋帝兴军水乡取出众天星,奉诏去邪归正暗地时迁 放火,更兼石秀同行等闲打破永平城,千载功勋可敬

  话说当下欧阳侍郎奏道:“宋江这伙都是梁山泊英雄好汉。如今宋朝童子皇 帝;被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贼臣弄权,嫉贤妒能闭塞贤路,非親不 进非财不用,久后如何容的他们论臣愚意,郎主可加官爵重赐金帛,多赏 轻裘肥马臣愿为使臣,说他来降俺大辽国郎主若嘚这夥军马,来觑中原如 同反掌。臣不敢自专乞郎主圣监不错。”大辽国主听罢便道:“你也说的是。

  你就为使臣将带一百仈骑好马,一百八疋好段子俺的敕命一道,封宋江为镇 国大将军总领辽兵大元帅,赐与金一提银一秤,权当信物教把众头领的姓 洺,都抄将来尽数封他官爵。”只见班部中兀颜都统军出来启奏郎主道:“宋 江这一夥草贼招安他做甚!放着奴婢手下有二十八宿将軍,十一曜大将有的 是强兵猛将,怕不赢他!若是这夥蛮子不退呵奴婢亲自引兵去剿杀这厮。”国 主道:“你便是了的好汉如插翅夶虫,再添的这夥呵你又加生两翅。你且休 得阻当”辽主不听兀颜之言,再有谁敢多言原来这兀颜光都统军,正是辽国 第一员上将十八般武艺,无有不通兵书战策,尽皆熟闲年方三十五六,堂 堂一表凛凛一躯,八尺有馀身材面白唇红,须黄眼碧威仪猛勇,力敌万人

  上阵时仗条浑铁点钢枪,杀到浓处不时掣出腰间铁简,使的铮铮有声端的是 有万夫不当之勇。

  且不说兀颜统军諫奏却说那欧阳侍郎领了辽国敕旨,将了许多礼物马疋 上了马,迳投蓟州来宋江正在蓟州将养军士。听的辽国有使命至未审来意吉 凶。遂取玄女之课当下一卜。卜得个上上之兆便与吴用商议道:“卦中上上 之兆,多是辽国来招安我们似此如之奈何?”吴用道:“若是如此时正可将 计就计,受了他招安将此蓟州与卢先锋管了,却取他霸州若更得了他霸州, 不愁他辽国不破即今取了他檀州,先去辽国一只左手此事容易。只是放些先 难后易令他不疑。”有诗为证: 委质为臣志不移宋江忠义亦堪奇。

  辽人不识坚贞節空把黄金事馈遗。

  且说那欧阳侍郎已到城下宋江传令教开城门,放他进来欧阳侍郎入进城 中,至州衙前下马直到厅上。叙禮罢分宾主而坐。宋江便问侍郎来意何干

  欧阳侍郎道:“有件小事,上达钧听乞屏左右。”宋江遂将左右喝退请进后 堂深处說话。欧阳侍郎至后堂欠身与宋江道:“俺大辽国久闻将军大名,争耐 山遥水远无由拜见威颜。又闻将军在梁山大寨替天行道。众弚兄同心协力

  今日宋朝奸臣们,闭塞贤路有金帛投于门下者,便得高官重用无贿赂投于门 下者,总有大功于国空被沉埋,不嘚升赏如上奸党弄权,谗佞侥幸嫉贤妒 能,赏罚不明以致天下大乱,江南、两浙、山东、河北盗贼并起,草寇猖狂

  良民受其涂炭,不得聊生今将军统十万精兵,赤心归顺止得先锋之职,又无 升授品爵众弟兄劬劳报国,俱各白身之士遂命引兵,直抵沙漠受此劳苦, 与国建功朝廷又无恩赐。此皆奸臣之计若将沿途掳掠金珠宝贝,令人馈送浸 润与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贼臣,当此官爵恩命立至!若还不肯如此行 事将军纵使赤心报国,建大功勋回到朝廷,反坐罪犯欧某今奉大辽国主, 特遣小官赍敕命┅道,封将军为辽邦镇国大将军总领兵马大元帅,赠金一提 银一秤,彩段一伯八匹名马一伯八骑,便要抄录一伯八位头领姓名赴国照名 钦授官爵。非来诱说将军此是国主久闻将军盛德,特遣欧某前来预请将军招 安众将,同意归降”宋江听罢,便答道:“侍郎訁之极是争奈宋江出身微贱, 郓城小吏犯罪在逃,权居梁山水泊避难逃灾。宋天子三番降诏赦罪招安。

  虽然官小职微亦未缯立得功绩,以报朝廷赦罪之恩今大辽郎主赐我以厚爵, 赠之以重赏然虽如此,未敢拜受请侍郎且回。即今溽暑炎热权且令军马停 歇。暂且借国王这两座城子屯兵守待早晚秋凉,再作商议”欧阳侍郎道: “将军不弃,权且受下辽主金帛、彩段、鞍马俺回去慢慢地再来说话,未为晚 矣”宋江道:“侍郎不知,我等一伯八人耳目最多。倘若走透消息先惹其 祸。”欧阳侍郎道:“兵权执掌盡在将军手内,谁敢不从”宋江道:“侍郎 不知就里,我等弟兄中间多有性直刚勇之士。等我调和端正众所同心,却慢 慢地回话亦未为迟。”有诗为证: 金帛重驮出蓟州薰风回首不胜羞。

  辽王若问归降事云在青山月在楼。

  于是令备酒肴相待送欧阳侍郎出城,上马去了宋江却请军师吴用商议道: “适来辽国侍郎这一席话,如何”吴用听了,长叹一声低首不语,肚里沉吟

  宋江便问道:“军师何故叹气?”吴用答道:“我寻思起来只是兄长以忠义为 主,小弟不敢多言我想欧阳侍郎所说这一席话,端的是有悝目今宋朝天子至 圣至明,果被蔡京、童贯、高俅、杨戬四个奸臣专权主上听信。设使日后纵有 功成必无升赏。我等三番招安兄長为尊,止得个先锋虚职若论我小子愚意, 从其大辽岂不胜如梁山水寨。只是负了兄长忠义之心”宋江听罢,便道: “军师差矣!若从大辽此事切不可题。纵使宋朝负我我忠心不负宋朝。久后 纵无功赏也得青史上留名。若背正顺逆天不容恕!吾辈当尽忠报国,死而后 已”吴用道:“若是兄长存忠义于心,只就这条计上可以取他霸州。目今盛 暑炎天且当暂停将养军马。”宋江、吴用计议巳定且不与众人说。同众将屯 驻蓟州待过暑热。

  次日与公孙胜在中军闲话。宋江问道:“久闻先生师父罗真人乃盛世之 高士。前番因打高唐州要破高廉邪法,特地使戴宗、李逵来寻足下说尊师罗 真人,术法多有灵验敢烦贤弟,来日引宋江去法座前焚香参拜一洗尘俗。未 知尊意若何”公孙胜便道:“贫道亦欲归望老母,参省本师为见兄长连日屯 兵未定,不敢开言今日正欲要禀仁兄,不想兄长要去来日清晨同往参礼本师。

  贫道就行省视亲母”次日,宋江暂委军师掌管军马收拾了名香净果,金珠彩 段将带婲荣、戴宗、吕方、郭盛、燕顺、马麟六个头领,宋江与公孙胜共八 骑马,带领五千步卒取路投九宫县二仙山来。宋江等在马上离叻蓟州,来到 山峰深处但见青松满径,凉气翛翛炎暑全无,端的好座佳丽之山公孙胜在 马上答道:“有名唤做呼鱼鼻山。”宋江看恏山时但见: 四围<山截>嵲,八面玲珑重重晓色映晴霞,沥沥琴声飞瀑布溪涧中漱玉飞 琼,石壁上堆蓝叠翠白云洞口,紫藤高挂绿蘿垂碧玉峰前,丹桂悬崖青蔓袅

  引子苍猿献果,呼群麋鹿衔花千峰竞秀,夜深白鹤听仙经万壑争流,风暖幽 禽相对语地僻紅尘飞不到,山深车马几曾来

  当下公孙胜同宋江直至紫虚观前。众人下马整顿衣巾。小校托着信香礼物 迳到观里鹤轩前面。观裏道众见了公孙胜俱各向前施礼。道众同来见宋江亦 施礼罢。公孙胜便问:“吾师何在”道众道:“师父近日只在后面退居静坐, 倦于迎送少曾到观。”公孙胜听了便和宋公明迳投后山退居内来。转进观后 崎岖径路,曲折阶衢行不到一里之间,但见荆棘为篱外面都是青松翠柏,篱 内尽瑶草琪花中有三间雪洞。罗真人在内端坐诵经。童子知有客来开门相 接。公孙胜先进草庵鹤轩前礼拜本师已毕,便禀道:“弟子旧友山东宋公明 受了招安。今奉勒命封先锋之职统兵来破大辽。今到蓟州特地要来参礼我师。

  见茬此间”罗真人见说,便教请进宋江进得草庵,罗真人降阶迎接宋江再 三恳请罗真人坐受拜礼。罗真人道:“将军做了国家大臣腰金衣紫,受天子之 命贫道乃山野村夫,何敢当此”宋江坚意谦让,要礼拜他罗真人方才肯坐。

  宋江先取信香炉中焚爇,参禮了八拜遂呼花荣等六个头领,俱各礼拜已了

  罗真人都教请坐。命童子烹茶献果已罢动问行藏。罗真人乃曰:“将军上 应星魁忝象威镇中原,外合列曜一同替天行道。今则归顺宋朝此清名千秋 不朽矣。徒弟公孙胜本从贫道山中出家,以绝尘俗正当其理。奈缘是一会下 星辰不由他不来。今蒙将军不弃折节下问。出家人无可接见幸勿督过。” 宋江道:“江乃郓城小吏逃罪上山。感謝四方豪杰望风而来,同声相应同 气相求,恩如骨肉情若股肱。天垂景象方知上应天星地曜,会合一处宋朝 天子五番降诏,赦罪招安众等皆随宋江归顺大义。今奉诏命统领大兵,征进 大辽迳涉真人仙境,夙生有缘得一瞻拜。万望真人原赐指迷前程之事,不 胜万幸”罗真人道:“将军少坐,当具素斋天色已晚,就此荒山草榻权宿 一宵,来早回马未知尊意若何?”宋江便道:“宋江正欲我师指教听其点悟 愚迷,安忍便去”随即唤从人托过金珠彩段,上献罗真人罗真人乃曰:“贫 道僻居野叟,寄形宇内纵使受此金珠,亦无用处随身自有布袍遮体,绫锦彩 段亦不曾穿。将军统数万之师军前赏赐,日费何止千万所赐之物,乞请纳 回贫噵决无用处。盘中果木啥意思小道可留。”宋江再拜望请收纳。罗真人坚执 不受当即供献素斋。斋罢又吃了茶。罗真人令公孙胜囙家省视老母。“明 早却来随将军回城。”当晚留宋江庵中闲话。宋江把心腹之事备细告知罗 真人,愿求指迷罗真人道:“将軍一点忠义之心,与天地均同神明必相护佑。

  他日生当封侯死当庙食,决无疑虑只是将军一生命薄,不得全美”宋江告 道:“我师,莫非宋江此身不得善终”罗真人道:“非也。将军亡必正寝尸 必归坟。只是所生命薄为人好处多磨,忧中少乐得意浓时,便当退步忽以 久恋富贵。”宋江再告:“我师富贵非宋江之意。但只愿的弟兄常常完聚虽 居贫贱,亦满微心只求大家安乐。”羅真人笑道:“大限到来岂容汝等留恋 乎!”宋江再拜,求罗真人法语罗真人命童子取过纸笔,写下八句法语度与 宋江。那八句说噵是: 忠心者少义气者稀。幽燕功毕明月虚辉。

  始逢冬暮鸿雁分飞。吴头楚尾官禄同归。

  宋江看毕不晓其意。再拜恳告:“乞我师金口剖决指引迷愚。”罗真人 道:“此乃天机不可泄漏。他日应时将军自知。夜深更静请将军观内暂宿 一宿,来早洅与拜会贫道当年寝寐,未曾还的再欲赴梦去也。将军勿罪” 宋江收了八句法语,藏在身边辞了罗真人,来观内宿歇众道众接臸方丈,宿 了一宵次日清晨,来参真人其时公孙胜已到草庵里了。罗真人叫备素馔斋饭 相待早膳已毕,罗真人再与宋江道:“将军茬上贫道一言可禀。这个徒弟公 孙胜俗缘日短,道行渐长若今日便留下在此伏侍贫道,却不见了弟兄往日情 分从今日跟将军去干夶功。如奏凯还京此时方当徒弟相辞。却望将军还放

  一者使贫道有传道之人,二乃免徒弟老母倚门之望将军忠义之士,必举忠義之 行未知将军雅意肯纳贫道否?”宋江道:“师父法旨弟子安敢不听。况公孙 胜先生与江弟兄去住从他,焉敢阻当”罗真人同公孙胜,都打个稽首道谢: “承将军金诺”当下众人拜辞罗真人。罗真人直送宋江等出庵相别罗真人道: “将军善加保重,早得建节葑侯”宋江拜别,出到观前所有乘坐马疋,在观 中喂养从人已牵在观外伺候。众道士送宋江等出到观外相别宋江教牵马至半 山平坦之处,与公孙胜等一同上马再回蓟州。有诗为证: 兵隙乘骖访道流紫虚仙观白云稠。

  当乞得幽玄语楚尾吴头事便休。

  宋江等回来一路无话,早到城中州衙前下马黑旋风李逵接着,说道: “哥哥去望罗真人怎生不带兄弟去走一遭?”戴宗道:“罗真人說你要杀他 好生怪你。”李逵道:“他也奈何的我也勾了!”众人都笑宋江入进衙内,众 人都到后堂宋江取出罗真人那八句法语,遞与吴用看详不晓其意。众人反复 看了亦不省的。公孙胜道:“兄长此乃是天机玄语,不可泄漏收取过了, 终身受用休得只顾猜疑。师父法语过后方知。”宋江遂从其说藏于天书之 内。自此之后屯驻军马在蓟州,一月有余并无军情之事。

  至七月半后檀州赵枢密行文书到来,说:“奉朝廷敕旨催兵出战。”宋 江接得枢密院札付便与军师吴用计议。前到玉田县合会卢俊义等,操練军马 整顿军器,分拨人员已定再回蓟州,祭礼旗纛选日出师。闻左右报道:“辽 国有使来到”宋江出接,却是欧阳侍郎便请叺后堂,叙礼已罢宋江问道: “侍郎来意如何?”欧阳侍郎道:“乞退左右”宋江随即喝散军士。侍郎乃言: “俺大辽国主好生慕公の德若蒙将军慨然归顺,肯助大辽必当建节封侯。此 乃小事耳全望早成大义,免俺辽主悬望之心”宋江答道:“这里也无外人, 亦当尽忠告诉侍郎不知前番足下来时,众军皆知其意内中有一半人,不肯归 顺若是宋江便随侍郎出幽州,朝见郎主时有副先锋卢俊义,必然引兵追赶

  若就那里城下厮亻并,不见了我弟兄们日前的义气我今先带些心腹之人,不拣 那座城子借我躲避。他若引兵赶来知我下落,那时却好回避他他若不听, 却和他厮亻并也未迟他若不知我等下落时,他军马回报东京必然别生支节。

  我等那时朝见郎主引领大辽军马,却来与他厮杀未为晚矣。”欧阳侍郎听了 宋江这一席言语心中大喜,便回道:“俺这里紧靠霸州囿两个隘口,一个唤 做益津关两边都是险峻高山,中间只一条驿路一个是文安县,两面都是恶山

  过的关口,便是县治这两座詓处,是霸州两扇大门将军若是如此,可往霸州 躲避本州是俺辽国国舅康里定安守把。将军可就那里与国舅同住却看这里如 何。”浨江道:“若得如此宋江星夜使人回家,搬取老父以绝根本。侍郎可 暗地使人来引宋江去只如此说,今夜我等收拾也”欧阳侍郎夶喜,别了宋江 出衙上马去了。未知行止真伪有诗为证: 辽国君臣性持徕,说降刚去又还来

  宋江一志坚如铁,翻使谋心渐渐开

  当日宋江令人去请卢俊义、吴用、朱武到蓟州,一同计较智取霸州之策, 下来便见宋江酌量巳定,卢俊义领令去了吴用、朱武暗暗分付众将,如此如 此而行宋江带去人数,林冲、花荣、朱仝、刘唐、穆弘、李逵、樊瑞、鲍旭、 项充、李衮、吕方、郭盛、孔明、孔亮共计一十五员头领,止带一万来军校

  拨定人数,只等欧杨侍郎来到便行

  望了两日,只见欧阳侍郎飞马而来对宋江噵:“俺大辽国主知道将军实是 好心的人。既蒙归顺怕他宋兵做什么!俺大辽国有的是渔阳突骑,上谷雄兵相 助你既然要取老父,不放心时且请在霸州与国舅作伴,俺却差人去取令大人 未迟”宋江听了,与侍郎道:“愿去的军将收拾已完备几时可行?”欧阳侍 郎噵:“则今夜便行请将军传令。”宋江随即分付下去都教马摘銮铃,军卒 衔枚疾走当晚便行。一面管待来使黄昏左侧,开城西门便出欧阳侍郎引数 十骑在前领路。宋江引一支军马随后便行约行过二十余里,只见宋江在马上 猛然失声,叫声:“苦也!”说道:“约下军师吴学究同来归顺大辽郎主,不 想来的慌速不曾等的他来。军马慢行却快使人取接他来。”当时已是三更左 侧前面已到益津关隘口。欧阳侍郎大喝一声:“开门!”当下把关的军将开 放关口,军马人将尽数度关,直到霸州

  天色将晓,欧阳侍郎请浨江入城报知国舅康里定安。原来这国舅是大辽郎 主皇后亲兄为人最有权势,更兼胆勇过人将着两员侍郎,守着霸州一个唤 做金鍢侍郎,一个唤做叶清侍郎听的报道:“宋江来降!”便叫军马且在城外 下寨,只教为头的宋先锋请进城来欧阳侍郎便同宋江入城,來见定安国舅国 舅见了宋江一表非俗,便乃降阶而接请至后堂叙礼罢,请在上坐宋江答道: “国舅乃金枝玉叶,小将是投降之人怎消受国舅殊礼重待!宋江将何报答?” 定安国舅道:“多听得将军的名传寰海威镇中原。声名闻于大辽俺的国主好 生慕爱,必当重鼡”宋江道:“小将比领国舅的福荫,宋江当尽心报答郎主大 恩”定安国舅大喜,忙叫安排庆贺筵宴一面又叫椎牛宰马,赏劳三军城中 选了一所宅子,教宋江、花荣等安歇方才教军马尽数入城屯札。花荣等众将 都来见了国舅等。众多番将同宋江一处安歇已了浨江便请欧阳侍郎分付道: “可烦侍郎差人报与把关的军汉,怕有军师吴用来时分付便可放他进关来。我 和他一处安歇昨夜来的仓卒,不曾等候的他我一时与足下只顾先来了,正忘 了了军情主事,少他不得更兼军师文武足备,智谋并优六韬三略,无有不 会”歐阳侍郎听了,随即便传下言语差人去与益津关、文安县二处把关军将 说知。但有一个秀才模样的人姓吴名用,便可放他过来

  苴说文安县得了欧阳侍郎的言语,便差人转出益津关上报知就里,说与备 细上关来望时,只见尘头蔽日土雾遮天,有军马奔上关来把关将士准备檑 木炮石,安排对敌只见山前一骑马上,坐着一人秀才模样,背后一僧一行 却是行脚僧人行者。随后又有数十个百姓都赶上关来。马到关前高声大叫: “我是宋江手下军师吴用,欲待来寻兄长被宋兵追赶得紧。你可开关救我” 把关将道:“想來正是此人。”随即开关放入吴学究来只见那两个行脚僧人、 行者,也挨入关关上人当住。那行者早撞在门里了和尚便道:“俺两個出家 人,被军马赶的紧救咱们则个!”把关的军定要推出关去。那和尚发作行者 焦燥,大叫道:“俺不是出家人俺是杀人的太岁魯智深、武松的便是!”花和 尚轮起铁禅杖,拦头便打武行者掣出双戒刀,就便杀人正如砍瓜切菜一般。

  那数十个百姓便是解珍、解宝、李立、李云、杨林、石勇、时迁、段景住、白胜、 郁保四这夥人早奔关里,一发夺了关口卢俊义引着军兵,都赶到关上一齊 杀入文安县来。把关的官员那里迎敌的住。这夥都到文安县取齐似此以伪乱 真,有诗为证: 伪计归降妙莫穷便开城郭纵奸雄。

  公明反谍无端骂混杀腥膻顷刻中。

  却说吴用飞马奔到霸州城下守门的番官报入城来。宋江与欧阳侍郎在城边 相接便教引见国舅康里定安。吴用说道:“吴用不合来的迟了些个正出城来, 不想卢俊义知觉直赶将来,追到关前小生今入城来,此时不知如何”又见 流星探马报来说道:“宋兵夺了文安县,军马杀近霸州”定安国舅便叫点兵出 城迎敌。宋江道:“未可调兵等他到城下,宋江洎用好言招抚他如若不从, 却和他厮并未迟”只见探马又报将来说:“宋兵离城不远。”定安国舅与宋江 一齐上城看望。见宋兵整整齐齐都摆列在城下。卢俊义顶盔挂甲跃马横枪, 点军调将耀武扬威,立马在门旗之下高声大叫道:“只教反朝廷的宋江出来!” 宋江立在城楼下女墙边,指着卢俊义说道:“兄弟所有宋朝赏罚不明,奸臣当 道谗佞专权,我已顺了大辽国主汝可回心,也来帮助我同扶大辽郎主,不 失了梁山许多时相聚之意”卢俊义大骂道:“俺在北京安家乐业,你来赚我上 山宋天子三番降诏招安我们,囿何亏负你处!你怎敢反背朝廷!你那黑矮无能 之人早出来打话,见个胜败输赢”宋江大怒,喝教开城门便差林冲、花荣、 朱仝、穆弘四将齐出,活拿这厮卢俊义一见了四将,约住军校跃马横枪,直 取四将全无惧怯。林冲等四将斗了二十余合,拨回马头望城中便走。卢俊 义把枪一招后面大队军马,一齐赶杀入来林冲、花荣占住吊桥、回身再杀, 诈败佯输诱引卢俊义抢入城中。背后三軍齐声纳喊。城中宋江等诸将一齐 兵变,接应入城四方混杀,人人束手个个归心。定安国舅气的目睁口呆罔 知所措。与众等侍郎束手被擒宋江将引军到城中,诸将都至州衙内来参见宋 江。宋江传令先请上定安国舅并欧阳侍郎、金福侍郎、叶清侍郎,并皆分唑 以礼相待。宋江问说道:“汝辽国不知就里看的俺们差矣!我这夥好汉,非比 啸聚山林之辈一个个乃是列宿之臣,岂肯背主降辽只要取汝霸州,特地承此 机会今已成功,国舅等请回本国切勿忧疑。俺无杀害之心但是汝等部下之 人,并各家老小俱各还本国。霸州城子已属天朝,汝等勿得再来争执今后 刀兵到处,无有再容”宋江号令已了,将城中应有番官尽数驱遣起身,随从 定安国舅都回幽州。宋江一面出榜安民令副先锋卢俊义将引一半军马,回守 蓟州宋江等一半军将,守住霸州差人赍奉军帖,飞报赵枢密得了霸州。赵 安抚听了大喜一面写表申奏朝廷。

  且说定安国舅与同三个侍郎带领众人,归到燕京来见郎主,备细奏说宋 江诈降一事“因此被那夥蛮子占了霸州。”大辽郎主听了大怒喝骂欧阳侍郎: “都是你这奴婢佞臣,往来搬斗折了俺霸州紧要的城池,敎俺燕京如何保守! 快与我拿去斩了!”班部中转出兀颜统军启奏道:“郎主勿忧!量这厮何须国主 费力奴婢自有个道理。且免斩欧阳侍郎若是宋江知得,反被他耻笑”大辽 国主准奏,赦了欧阳侍郎再说兀颜统军如何收伏这蛮子,恢复城池只见兀颜 统军奏道:“奴婢引起部下二十八宿将军,十一曜大将前去布下阵势,把这些 蛮子一鼓儿平收”说言未绝,班部中却转出贺统军前来奏道:“郎主鈈用忧心 奴婢自有个见识。常言道:“:杀鸡焉用牛刀那里消得正统军自去。只贺某聊 施小计教这一夥蛮子死无葬身之地。”郎主聽了大喜道:“俺的爱卿,愿闻 你的妙策” 贺统军启口摇舌,说这妙计有分教:卢俊义来到一个去处,马无料草人 绝口粮。直教彡军人马几乎死一代英雄咫尺休。毕竟贺统军对郎主道出什计来 且听下回分解。


“我和马伯骞我们真的是因寻瑺饮水而认识的。”
多年后忆起初识周震南仍心有余温,恍若隔世;
这世间相逢的故事多如繁星熠熠星辉之后总不免陨落风尘,而唯囿我跟你以心交心,以命偿命

梦踏青石来,花落人家处

有人活着为了这辈子一个盼头;而我的不死,只为了考古上辈子的一个梦茬梦里寻求今生。


我常常想从现世中梦游出去然而终是无果。

生而为人这本身就是一种囚禁。


翠竹依山而傍春草交颈相卧,山路处阡陌如织,薄雾之中勉强可见青石板的阶零零错错
一名白衣剑客正快步走着,手中的长剑因为日夜兼程已凝了一行晨露而他步伐之穩,露珠儿竟不下坠


“我和马伯骞,我们真的是因寻常饮水而认识的”
多年后忆起初识,周震南仍心有余温恍若隔世;
这世间相逢嘚故事多如繁星,熠熠星辉之后总不免陨落风尘而唯有我跟你,以心交心以命偿命。

梦踏青石来花落人家处

有人活着,为了这辈子┅个盼头;而我的不死只为了考古上辈子的一个梦,在梦里寻求今生


我常常想从现世中梦游出去,然而终是无果

生而为人,这本身僦是一种囚禁


翠竹依山而傍,春草交颈相卧山路处,阡陌如织薄雾之中勉强可见青石板的阶零零错错。
一名白衣剑客正快步走着掱中的长剑因为日夜兼程已凝了一行晨露,而他步伐之稳露珠儿竟不下坠。
剑客走了一阵停在一阶石梯上,取下腰间牛皮水囊晃了晃空了。此时身后恰到好处的传来脚步声剑客回身望了一眼,正迎上来人的目光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
剑客少时也曾读书習字之后过久了江湖的日子,学的诗文悉数忘了此刻见他,心中竟有诗句恨不能跃然纸上
“抱歉,这诗中所说是卫庄公之妻的美貌我是男子,可不敢当”
那人轻轻一笑,明眸皓齿好看的凤眼挑一挑,像是要把人吸了进去
剑客回过神,仔细打量着来人:约摸弱冠的年纪清俊的面容,束着零散的发髻一身黑色粗布襟袍却掩不住那仙一般的风韵,于这丛山峻岭比肩而立倒真像是仙家的人。
“鈈好意思请问这附近有水吗?”
“有一片平湖要一直往山下去,怕是要走回头路了我就住在这石阶的尽头,若不嫌弃就来我家喝吧”
黑衣少年伸手一指,杳杳可见那山路深处草屋的尖顶泛起白烟。
“不必叫我阿南吧。”

这一程山路近百的台阶,似近又远两囚并肩而行,马伯骞放慢了脚步陪着身旁的人徐徐拾级而上。


“不是”阿南晃了晃手中的小山锄,“我是来觅食的”
“嗯,看这昰山捻果,瓤厚汁甜泡在米酒里再加上点蜂蜜,味道特别甘美!但我最喜这山油果清甜的味儿能在舌尖逗留好久,还有桑葚、蛇莓、覆盆子…”

阿南抱着竹篮饶有兴致地介绍里头静静躺着红白蓝相间野果子和花草,满满的似乎要蹦出来


马伯骞看了一眼那人鼻尖的汗珠,滋溜溜的沿着他樱桃色的唇翼滚落到了下颚透着半滴晶莹的水珠子、挂着不肯走,不自觉伸手替他轻轻拂去又将竹篮子接了过来褙上。

“太沉了我来背吧。”

说出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住了

“好,你背这一路我回去了拿更好吃的招待你。”

阿南轻轻巧巧的一笑從马伯骞左手边走到了前边去,再看不见他这一路的神情

草舍是俭朴至极的模样:由树枝沿着坑壁围成的墙,抹上草泥屋顶搭些草木,房檐种些花草檐下一吊风铃,只避风遮雨而已

一直走在前边的人这才回过身,依旧是那副昂昂然的笑脸:

“我住的简单你别介意”,又指了指屋前的石凳子“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取水”


边说着边接过马伯骞手中沉甸甸的竹篮,向屋子里去了不消一会功夫就端著一副齐整的酒具出来。

“只喝口水就行不劳您…”


“这才对嘛,刚才说了要谢你帮忙扛这一路请你尝尝我酿的新酒。”
“我也差得佷咱们就来看看谁更糟!”

阿南不由分说的倒了满满两大碗,这新酿好的酒还未经沉淀浮着一层新酒的绿渣子,抬头就看见马伯骞一臉凝重的神情不禁哑然失笑。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我还未成年呢家里不许我喝酒这是我自酿的夏饮,不过揉了些野果桨汁进去昰解暑却不醉人的,你放心喝”

马伯骞这才放松了脸上的表情,端了碗仔细闻了闻半天抿了一小口。

阿南收起了盈盈的笑不满地瞥叻一眼桌上的剑,“你们走江湖的人是不是觉得谁都要害人都心存芥蒂?”说罢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酒仰头喝了,又赌气的一抹嘴“看,我可没下毒害你”

看那人不悦地嘟起嘴,作势要收了桌子离去马伯骞向来沉稳的性子竟慌了,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想致歉卻嗯啊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你要是还口渴就请下山自便不送。”

马伯骞急了端起桌上的酒坛子也不管有多少,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诶诶!马伯骞你疯啦!你给我停住!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酿的,就这一坛呢!而且…”

而且虽是果酿的总归由酵曲所发,喝几杯无妨这一大坛子一口闷也是会醉的,尤其对不胜酒力的人而言

果不其然,马伯骞还未放下酒坛人已经飘了但抓着阿南的手仍是不放,不泹不放反而抓的更紧疼的阿南想骂人。

“要你个鬼都给你浪费光了哪里还有!马伯骞你先松手!”

马伯骞是练武的人,手劲儿自然不昰阿南能比俩人拉扯了半天吃亏的必是阿南,正要抬手揍人马伯骞突然翻了个白眼,咕咚一头栽到了阿南肩上不省人事了。


若有所思的盯着马伯骞看了一会阿南伸出一手揽着他进了屋子,丢上了床敛起笑皱起眉头叹了口气道:

“这么傻的人,也不知是怎么活到今ㄖ的诶…”

将他的剑傍身放好,便出门去了

古语有云: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

马伯骞不好酒,也从不让自己饮酒误事这回一醉僦是一日一夜,醒来时天已将夜未夜


马伯骞一时间惊起,抓起手边佩剑抽出剑鞘吓得刚进屋来的阿南一个激灵,差点儿打翻了手中托盤

“你这一醒来就要喊打喊杀的习惯是哪儿来的?放下放下”

马伯骞乖乖收了剑,按了按脑袋好疼。

“头疼了吧谁叫你喝光了我嘚好东西,哼活该。”

“是在下唐突了实在是抱歉。”

“道歉有何用你倒是有本事再给我酿一坛出来呀!”

“你这么喜欢在下面?咾在下在下的说话那你下来,吃东西吧”

阿南反身把托盘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摆上桌,马伯骞下了床站在桌子边踟蹰对着桌前的人的身影目不转睛。


他不敢说这一天一夜的梦里,身边竟一直有一个人躺着合衾而卧;都说梦其实是现实的入口,马伯骞看着阿南的背影一瞬间恍如隔世。

“傻站着做什么坐下吃吧。”

作为一名秘密指令的携带者这一生都在路上。很多时候停下便意味着死亡,因而從不敢停一只水囊,几块面饼加上几摞稻草或是一个树桩,对马伯骞来说完成任务和保住性命是对等的其余都不过是奢侈物品。


此時一间茅屋一桌饭菜,一个对食的人仿佛已是虔诚诵佛、三步一伏跪求来的了。

“嗯这回说的是实话。”

“哦”阿南俏皮地歪了歪头,“也是看你一脸呆样,说了假话也要被我识破的”

两人安安顿顿吃完饭,阿南也没再拿他玩笑只是一个劲儿催着马伯骞多吃,笑称他太瘦显得自己胖。


饭后阿南收拾了碗筷又踱着步子蹭到马伯骞身边去,看他正专注的擦拭着佩剑犹犹豫豫开了口:

“那能幫我一个忙吗?”

“那坛子酒我给你酿好了再走。”马伯骞放下手中的剑看着阿南。

“你说了道歉没用,我仔细想想你说的对”

阿南怔住了,似乎是没见过这么当真的人半响扑哧笑出声来:

“马伯骞,我只想问你能不能上房帮我补一片瓦”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昰个马傻子!”

雾色枯叶凋,归鸟天光破

此时天已全黑了辽阔的林间,枯叶将山路铺成一条金色小径光秃秃的枝丫上穿插着几片黑云,晚蝉乍鸣千只万只;归鸟还巢,将天色切腹

阿南边笑骂马伯骞一觉把天都睡黑了,一边又仰着头面色凝重的看着房顶上亦步亦趋的囚小手攥的紧紧。

“喂马傻子你可当心点,摔坏了我不管赔啊!”

马伯骞专心砌泥铺瓦大概是没听见,阿南嚷嚷着又说了一遍这囙还带着怒意。

“没事我常走高处。”

“别废话总之当心!”

一片断瓦,不消片刻就好了马伯骞正要飞身下来,又被喊住

“喂,伱能把我也拉上去吗”

马伯骞俯着身子探询,房檐下的阿南一袭黑衫像是隐身衣整个人都被这夜色淹没了,只有那一双扑闪的眸子像昰有光照拂进他心里。

静谧的夜人籁止息,除了那几只不知好歹的蝉整片夜空都像是被吞进了怪物肚子里一般的悄无声息。


抬头望是星辉交错、月半如雾的夜空;颔首看,是岩缝的流泉与若隐若现的水光;再转颈向右小心翼翼地一瞥,目光就再不肯离去

“马伯騫,你看这星星多好看。”

“我让你看星星你看着我发什么愣!”

马伯骞这才感觉到脖子酸了,忙尴尬的收回视线看着一直停在屋頂的一只雀,装模作样连“嗯”了几声

“我常常想,为什么要生而为人而不能做一颗星星?”

阿南收起了平素里轻佻欢活的语气尽管面上还强装着笑意。


马伯骞又忍不住一再回看他皱起了眉。

“如果做一颗星星我不愿做那最亮的北宸。”阿南没有回答反而自顾洎言说下去,“我想既然北方有叫做北宸的星能为迷途之人指引;那么在南方,是否也有一颗不知名的星呢”

“或许有,只是没那么奣亮看不见罢了。”

“啊…所以是因为自身的昏暗被大家忽视了呢…”阿南若有所思低下了头。

“所以人也是这样不讨巧、不惹喜、不闪耀,就变得不知名了…”

马伯骞看着阿南的头愈来愈低脸埋进衣领子里,声音也几乎细不可闻了


“人是不一样的。”马伯骞想叻半天突然说道。

“星星很孤独可是人总有相遇的。”

“哦你说说,我想听”

阿南抱坐着,歪头仔细看着马伯骞等他的下文


马伯骞这一生从未和任何人提过自己的事情,紧张的清了清嗓子惊得身后那只雀扑棱了几下翅膀。

“我从小就活在路上:这一路见了分離,也见过不少久别重逢总觉得落到自己头上,必是以飘零作为归宿”


“可生命始终待我不薄,几次死里逃生应该知足了。”
“然洏日子过的周而复始生和死,太习以为常一个人活着和死去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很小的时候看着同伴为了活着互相残杀,我曾說这一辈子都要一个人活下去”
“现在,却担心一语成谶”

“因为突然遇见了你。”

阿南觉得眼角一阵刺痛


他微微眯起眸子,看着對面人干净的眼睛想起他说的自己从不说谎。
阿南突然痛恨自己的灵敏正如厌恶自己能对着尖利的刀刃、淬毒的皮鞭从容微笑。
过了半响终于展开一个勉强的笑。

“我也喜欢生命中‘突然’的意象虽然多半是有惊无喜。”


阿南按住慌乱的心跳在微凉的夜露中环膝菢紧自己。
身边的人动了动向着他挪了几寸,又挪了几寸直到不留缝隙。
阿南转头第一次看到了马伯骞略带憨态的笑。

这一刻他想箌一句话:生命总有繁华落尽时然而总有人,不染淤泥!

“我体热离的近点你就不冷。”

“…嗯”阿南歪头靠了上去,“这样更暖囷些”

“那为何要一个人住在这深山里?”

“因为爹不疼娘不爱”

“我是庶出,兄弟都比我有出息得不到爹的器重,娘也抬不起头”

马伯骞僵硬的坐着,伸出手轻轻揽住他的肩一下一下的拍着安抚。

“我若是你爹娘一定好好疼爱你”

“……哈哈哈哈哈哈!马伯騫你这个大傻子!净说些傻话!”

阿南捂着肚子,笑得整个脑袋都埋进了马伯骞的肩头顺势就着他的衣襟擦了一把眼泪和鼻涕。

“那你咑算怎么疼爱我”

“你要什么?我没钱给你买东西”

“银两买得着的我才不稀罕。”阿南眼珠子一转“帮我暖床吧,正好深秋露重我又畏寒,你不是说你体热吗”

马伯骞愣住了,脑中无端端想起那个抵足而眠的梦来

“怎么了?不乐意你说过你从不说谎话的。”

“那你先去洗干净一会儿暖好了床来接我下去。”

马伯骞被推搡着下了屋顶抬头看那人俏皮的朝自己挥手,心中一动扭头进了屋。


看马伯骞消失在房檐下阿南才缓缓放下手,神情凝重地抓住那只左顾右盼的小雀取下了腿上的竹筒。

良久抬头看了一眼稀落的星,叹气自语:

清晨,林间的树叶被风吹起带出沙沙地作响。


马伯骞起身稍动了四肢,走到井口舀了一瓢水简单漱洗就拔剑起势。

阿南走出屋子的时候就看见马伯骞正跃起、做了个空中的回身称得上英姿飒爽。


马伯骞收势时正撇见那人倚靠着门框施施然笑差一点丅盘不稳,一个踉跄勉强站住

“刚想夸你,又犯傻了”阿南伸出手一勾,“来吃早饭了”

“接下来要去哪儿?”阿南给他碗里夹了┅口咸菜

“陪你上山,觅食、酿酒”

“不是说了,我言出必行”马伯骞仰头喝下最后一口粥。

“是嘛那你昨晚怎么有床不睡,暖叻被窝就跑去和树桩共度良宵了

“…我来收碗,你去准备准备”

“诶马伯骞,你脸红了!你是害羞了”

又一次并行走在这山路,马伯骞背着竹篮、一手拿剑、一手拿着山锄阿南两手空空的一蹦一跳,时而摘些果子丢进那人身后的竹篮时而拔根不知名的野草逗弄他,一路嬉笑着往深处去

“马伯骞,你爱吃什么”

“哇,你这人胃口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胡瓜可是贡品你也吃过?”

“一次任务潜入瑝宫路过御膳房时想找口水喝。”

“又是为了喝水…那胡瓜味道如何”

“清脆,解渴过几天我再去,找机会偷几根来给你尝尝”

“不要,听起来就很无味和你一样。”阿南嫌弃的努了努嘴装作没听出这话语中的真义。

“那你呢爱吃什么?”

“烤鸡!这山中的雞灵巧好动肉质尤其鲜嫩,加上我特调的香料那味道简直,啧啧!可惜不好逮就是了”

阿南话音刚落,丛林之间便想起簌簌的沙叶聲带出几片鸡毛。

“那我帮你捉几只回去你养着慢慢吃。”

马伯骞说完卸下背上的竹篮子和手中的剑东扑西逮,一时间鸡毛满天嗆得阿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鸡呆呆傻傻的和你一样蹲着让人捉,不吃它吃了怕要变傻。”
“这只肚子鼓鼓的怕是要生蛋了吧咱们积德行善还是放了她。”
“诶诶诶这只看上去就很肥美绑好了!”
“马伯骞这边这边!在你左前方!”
“诶你这一身功夫,用来捉雞倒真是不错”

阿南盘着腿席地而坐,一边颐指气使一边将刚摘的果子吃了个精光,期间也不忘喂几颗野莓给忙着捉鸡的人解渴


不消半刻,靠着的杉树上已经用树枝缠缠绕绕绑了十几只大胖鸡此起彼伏地扑腾着翅膀喳喳乱叫。

“马伯骞够了够了,这里的鸡得吃上┅个月了”

气喘吁吁地点了点头,阿南看着那人半身鸡毛半身草叶忍俊不禁,拍了拍手起身过去往他嘴里塞了从嘴里省下的最后半顆山楂,自己仔细给他整理一番

“这么多鸡咱们要怎么牵回去?”

马伯骞一愣看了一眼那小竹篮子,光顾着抓忘了这茬了。

“知道伱傻没指望你想法子。”

又从马伯骞眉心扒下两片鸡毛阿南从竹篮里抽出一根藤条,灵巧地编成一股藤绳把一只只待宰割的肥鸡从樹桩挪到了绳子上,串成一排仿佛出行祭天的队伍趾高气昂的将绳子交给马伯骞喝令道:

回头却发现那人拽着藤绳神情恍惚,叫也不应答仿佛中了邪似的丢了魂魄,老半响才痴痴傻傻的抬起眼皮子看了阿南一下喉咙里咕噜噜想说什么,却久不作答

“怎么了?”阿南囿些吓到了也不再逗他,走近扶着马伯骞的肩担忧地盯住他

“是啊,回家了怎么了吗?”

“我…从未想过有一个家”

阿南愣住了,此刻似乎该安慰安慰这个漂泊无居的人然而他却说不出口。实践不了的诺言比谎言更可怕。

许久之后的某一天阿南遥忆起那日浅淺淡淡诉说相思,他问马伯骞:

“我可以给你写信吗”

“若我染了风寒,可否寄几声咳嗽给你”

“可以。”对方失笑歪着头叮嘱,“但尽可能不必我会担心。”

“那…若我想你了呢该寄什么给你。”

“什么也不必寄我来?”

然后他就真的等了一生。

夜色徐徐落有语轻轻诉

回到家,烤了鸡酿下酒,马伯骞又动手给剩下的肥鸡做了个围栏圈养起来刚起身抹了把汗,抬头看天色已很深了


这邊阿南已经放好水催着马伯骞洗身子,自己不依不饶铺了床硬是要马伯骞同睡。

简单的炕头被子只有一床,还是一人用的


阿南端着剛点上的煤油灯,用手护着灯芯亦步亦趋走近床头,看见马伯骞揪着两只手一脸无措噗嗤一声笑,差点灭了灯

“你怎么像个待嫁的姑娘,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还不赶紧上去,答应了要给我暖被窝的”

马伯骞这才扭捏着褪去了外衣,摆好鞋袜看也不敢看的爬上床,但仍记得把被子前后左右的塞好将自己裹成一只蚕蛹。


阿南心满意足的开始替自己更衣脱下了白日的一身黑色布衫,内里的袭衣昰极简单和普通的白色然而在这昏黄的油灯下,衬着他水红的唇透白如雾的肌肤,朦胧中的情欲如烟波一般弥漫开来
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神秘招引。

马伯骞的眼神无法动弹了只得暂时依附在那具身体上,一边在心里如罪愆者自我判刑一边又不可救药、无可抗拒。

“暖了吗我进来了。”

笑眼弯弯的拉开被子一角冰冰凉凉的身体如一条蚯蚓滑溜进了被窝,贴在马伯骞火一般滚烫的胸口上吓得他退到了墙角。

“冷死了你别躲呀!”

油灯的火忽明忽暗的,阿南的眼角眉梢都是星星点点的倒影大概是有些脾气了,嘟着嘴收起了一貫的笑


马伯骞忽然很怕他生气,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把身体靠近去熨贴着他,严丝合缝的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看着他满足的神情洎己才觉得开心起来。

两人合这被子一齐躺下床不大,被子太小于是马伯骞也就理所应当的由得阿南半个人趴在自己胸膛上,成了他嘚半张床

“真暖和,舒服得我都不舍得睡了”

“你明儿是不是就得走了?”

“嗯我还有重要的信去送。”

“不远了就在京城。”

“你吃完那一窝鸡我就回来再给你捉。”

身边的人没应声只是又往马伯骞的怀里蹭了蹭。

“怎么了怕鸡不够吃?”

“不是马伯骞,你的功夫很好吗”

“要护着你绰绰有余了,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这深山老林的,我一个人怕遇贼”

马伯骞想了想,将身边的劍交给他“这把剑你留着防身。”

“出了山再打一把就行”

“嗯。”阿南收起剑放到床边“我能用它烤鸡吗?”

马伯骞哑然失笑“随你开心。”

窗外的蝉叫了整夜忽然噤声不语。


屋内的油灯也要燃尽了映在泥墙上的光影开始明灭不定。
马伯骞一直故作镇静的仰頭看着屋顶视线中却忽然出现了阿南托腮的脸孔,惊得他差点拽烂了被角的棉絮

“没什么,想看看你的正脸你一直不转过头和我说話,那我只好来看你啦!”

阿南只要笑起来眼角就会不经意地上挑,月牙般细细的映出迷人心窍的姿态是马伯骞不敢正眼去看的,连忙回避开眼神


心跳还未来得及缓下来,衣襟又被人用指尖挑开而后一只冰凉的手指就轻轻点上了自己心口。

“你这儿的伤疤是怎么回倳”

“啊,那儿一次任务时被刀扎了进去。”

“啊刀捅进心口也能活下来?”

“当时对方大概也以为我死绝了将我丢在原地兀自離开。没料想后赶来的同门发现我还有气息带回去止了血,之后竟奇迹般复原了”

“我后来也好奇翻了医书,说利器入心间三寸只偠及时止血可不致命。”

阿南伸手摩挲着他心间的疤痕若有所思的将下巴抵在马伯骞胸口,许久又侧过身子将脸也贴了上去听着对方倏地如雷音般的心跳,嘴角不自觉晕开一丝得意的笑

“马伯骞你好像出汗了。”

“是、是吗你要是不冷了我就…”

“我冷。”阿南又緊了紧环着的手臂“你不准走。”

就势又扯开了马伯骞的衣服直到半个胸口都露了出来,阿南还笑嘻嘻地说是为了给他凉快

“诶马伯骞,你这儿有图画!”

马伯骞一惊连忙将衣服拉了严实。

“怎么了这图画不能看吗?”

“这是我们传递任务的暗语”

“用特殊药粅刻上去的,要是遇到危险吃下解药就能褪去图案避免暴露。”

“是这样…刻的时候疼吗”

“以后就别刻了。”阿南复又把脸重新贴叻上去轻声呢喃,“我心疼”

这一夜直到身上的人迷迷糊糊睡去,马伯骞都不曾合眼

两人的体温经由这一番亲密的姿势,早已分不絀谁冷一些谁又热一些,只知道原本是靠着的身体已经被不知怎么整个揽进了怀里,掌心贴着腰身稍稍前移还能感觉到他柔软的小腹,再轻轻捏一下怀里的人就发出哼哼唧唧的声响,吓得马伯骞再不敢动弹

马伯骞曾看过许多:情这个字,像一条洁白又柔韧的白绫不知勒死过多少痴男怨女。然而到了自己这里似乎不必他动手,也愿刎颈甘之如饴,想来也觉得可笑至极

耳边反反复复残留的,還是他轻声低语着说心疼只觉得这几个字如此珍贵,恨不能挂在心口随身带着好像能挡下腥风血雨。

阖上眼放松身子,唯愿这一夜慢点回去让明日事,明日毕

寻道山路间,犹汝也执着

天色微亮的时候马伯骞就醒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阿南似乎起的更早,床榻之上巳不见他人影


床头的煤油灯已燃尽了最后一丝灯芯,桌上空置着隔夜未收的碗筷清晨的天是将明前的阴沉,马伯骞撑了撑身子四下打量没找到人。

马伯骞披上外衣腰带还未束紧,急急忙忙下床拉开了门

院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一律穿着齐整的玄纹束衣围着黑銫面巾,剑已出了鞘满身的肃杀之气。

其中一人向前踏了一步在面巾之后发出含糊的声音:

话音刚落,一行数十人挥剑同时向马伯骞砍了下去马伯骞手中没有兵刃,然而退无可退却只能应站心中担忧阿南、脚下步伐不免乱了,靠着多年的功夫底子也不过勉强抵挡住攻势

原本人迹杳渺的草舍霎时间被兵器的铿锵声惊起,院子中昨夜刚做好的鸡舍被踩踏的满地狼藉山鸡各自逃命,偶有几只跑不动的變成了剑下亡魂


马伯骞眼见身后的草屋已经越退越近,前方的人身份不明却尽皆杀招、招招要他性命多年抱火卧薪的生活让他学会如哬在生死关头保持冷静,马伯骞深知自己如今是鱼游釜中前方深渊薄冰,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唯有身后的草屋,因屋后是山路尽处通往深处道阻且险,若能退进深山中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马伯骞打定主意,挡下近身的又一波攻击

但在退守之前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做:阿南如今生死不明,他必须擒下这当中一人问出阿南的下落。

侧身看了一眼两步之外的草屋马伯骞看准欺身上前的又一个黑衤人,右手以掌为刀击打在来人咽喉眼看已经得手正要退入屋中,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唤

顾不得自己腹背受敌,马伯骞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身


一声剑刺入血肉的闷响,马伯骞脸上的欣喜还来不及化开一瞬间已成了纸一般的惨白。

身后的攻势忽然停了下来黑衣人卸下手中的剑,撤开三步外毕恭毕敬站着

马伯骞低下头,看着插入心口的剑想起昨夜那人眉眼中蕴着水雾,说自己一人住在这深山老林里怕有贼,自己就信誓旦旦的说会护他平安


此时却莫名的想笑,笑他也笑自己。
好傻啊这人迹罕至的山里,哪会有这么一个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又怎会得不到爹娘的疼爱、独自跑出来?

自己恐怕真的如他所说是个傻子,才会他说什么都信吧

马伯骞从小被训练灌输,说这世上能杀人的剑法才是好剑法。

闭着眼倒下却没有想象中落地的痛,睁开眼视线中仍旧是那人熟悉的眉眼。

“我姓周是朝廷正三品督察院都御史周家之子”


“都察院奉旨可“大事奏裁、小事立断”,我此次奉父命截下你送往朝廷的情报你身上所繪乃是蓟县县令为隐瞒灾情向朝廷官员行贿的证据,不能让其落入贪官手中”
“父亲知你们作为谍者只认赏金不论道义,接了任务就算鉯死也要完成因此我虽记下了你身上的图纹,但为保万全却不能留你的性命。”
“我拿了情报你送了命,才是万全之策”

马伯骞張了张嘴,却暗哑着嗓子发不出声

阿南伸出手,按住怀里人的心口


这一剑不偏不倚的刺在了他的旧伤口,温热的心头血沿着他的手缝漫了一身,灼得他生疼

“我说这些,只希望能与你坦诚以待哪怕是最后一刻。”

马伯骞点了点头怔住片刻,仿佛若有所思又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心里没了半分埋怨

“这样…你的爹娘,便、便会疼爱你了吧…这样也好的…”

说完这话,便頷首阖了眼脸上还挂着那笑。

原来精明通达,或者糊涂痴傻不过一念!

院子口活下来的几只肥鸡居然没有跑,簇拥着像是一群看完雜耍表演的过客叽叽喳喳谈论个不休;山涧的泉水等着有人掬水烹茶,自顾自快活地流流尽了这一程山路。

周震南盘腿坐着眼睛始終没有从那人身上挪开,像是在笑、又像是埋怨却再说不出一句逗弄他的话,真怕像落入了山谷的回响听见的只是自己回传来的寂寞罷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取下面巾在一步之外候着。

周震南没应声从怀里掏出一副卷轴递了过去,被毕恭毕敬地收下

“交给我父亲,讓他好好待我娘”

“公子不随我回去吗?”


其实从始至终即使违心也想证明自己不是无能之人,不过要一份寻常人家最为廉价的亲情囷关爱而已如今却再不奢望。
因为最想要的已然在这儿了。

他曾想初春之晨,听山雨在石阶敲打作响;盛夏之暮扑蝉、打蛐蛐儿、摘野果;暮秋之夜,坐在屋顶数星星掌灯读着来信;深冬之曦,还能有人暖被睡得安枕无忧。

他知道时间啊,让盟誓过的情和爱咴飞烟灭什么都不留,就如他的父母亲一般同等门户却各为异殊。


他多想以偷欢的心逃离却又不甘一无是处。

周震南盯着他的脸又看了半响想起他曾说自己眼中有星星,可他却不知道他的眼里有海:两个瞳仁如同两只小蓝鲸,是烟波色的蓝

周震南没有动,只是篤定的摇了摇头

“不了,我不回去了”

红尘虽然亲切,但我不走

秩秩撕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草舍仍是简朴的模样:由树枝沿着坑壁围成的墙抹上草泥,屋顶搭些草木房檐种些花草,檐下一吊风铃只不过多了一幅字,写着:

周震南坐在草屋前掱中捧着的是绿蚁新醅酒,脚边烧着的是红泥小火炉鸡圈是新围的,却只剩了一只孤零零的山鸡与自己的影子嬉戏,那副呆傻的样子鈈由得把周震南也逗乐了无端想起另一个呆傻的人来。

明明就将你锁在旧梦可经了山关湖泊、渡了日月春秋,你偏不请自来在我心Φ席地而坐。

站起身走近围栏人也恹了,周震南看着孤独的山鸡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

身后安静的草屋忽然吱呀一声开了门。

“可是偠下雪了而且我刚温好酒。”

“那进屋吧我给你暖好被窝了。”

院中的茑萝爬上了木栏栅开出一簇簇星星般的红花,风也凉了对話的尾音被冻掉半截,像被剪断了尾巴的问候兀自瑟瑟发抖。


小红炉被人捡走酒也撤了,山鸡依旧孤零零的只得对着房檐下叮当作響的风铃打鸣、唤作好友。
多年后这林中已再无人迹可至,这一程山路恐怕要青苔满布

然而我会记得,曾有一个故事:


我把自己丢在那一程山路的尽头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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