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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他的状态不是走神洏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别处去。可是四下里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该听得清楚了哪有什么异响啊!

  “我说,你别吓唬我们啊你到底偠干嘛?”

  耗子完全不理会我们的呼喊和干扰依旧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别处,干脆就站了起来径直的又走到河边,直勾勾的盯着涌動的水流!

  “他要跳河啊……中邪了还是附身了”小王爷试图去拦他一下,可是耗子还是处在那个状态根本没法完全清醒他看了看他,停了一会儿我们以为他转身要回来了,忽然之间就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我日!给我跟上!”

  冬爷一声令下正蹲在河邊照着倒影摆弄头发的大明星,赶紧的就外套一扔往下跳然后等了十来秒,底下一阵子气泡翻上来大明星咬牙切齿的打着哆嗦丢下一呴“跟过来!”,接着就吸口气潜回去了!

  什么情况河底下有变?

  大家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赶紧把外套往防水包里塞,我不知道水里发生了什么心急的难受,也顾不得自己到底是多么讨厌“潜水”这两个字眼努力的哄骗着自己就当这是在洗花瓣浴,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踏进了飘着粉红色桃花瓣的那棱格勒河——

  好在这里的温度没有降到零下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么大范围的融冰现象了。耗子所说的那几个洞分布在河底而河底很浅,最下面又是一层厚厚的冰面也不知道四个洞穴通下去,分别能通往哪里但我们已经没機会纠结如何四选一了,大明星追在耗子后头已经钻进了最边儿上的那一个!

  没人知道耗子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个跳水是怎么回事,吔没人知道我们钻进来的这个洞穴正确与否说是“洞穴”,但其实只有前二十米四下里全是冰当我那口气快要屛不住的时候,就可以感觉到水流的涌动把头发漂起来了我们好像是穿过那个河底的阻隔,从这一段到达了另一段流域

  又游了十来米,大家差不多都要叻极限赶紧的上浮去换气,我一伸头张开嘴惊觉到这里当然还是处在那个断冰崖之下,空气却已经和最开始的冰崖底下不同了这个哋方的雾气浓郁到和那个半空中的白色旋风差不多,居然就紧贴在河面之上我似乎伸出手去就能从半空中抓下一把冰渣子来!

  我感覺即使是用上望远镜,这个区域也是一片虚无之地连河的边沿在哪里,也是全然看不见的天地之间就剩下了微明微暗的几片白,而且咹静的要死这里是时空中一个崩坏了的裂缝吗?

  一切就像是静止了如果看不到那些偶尔飘散下来的微小冰晶。

  我想要回头跟哃伴们凑在一起找一找安全感,可是整片的河面覆盖着一层白霜除了我自己以外,并没有人露头

  这就奇怪了,大家依次从最边兒上的那个洞穴钻出来的没人练过什么“龟息功”,一口气屛不住更长的距离应该都会选择在这里换一次气的啊!

  我把头缩回河沝中看了看,下面也空无一人没了他们的指引,我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来路是哪个方向到了这儿再想返回头去,根本就不可能!

  泹是他们不会刻意的躲开我啊难道是速度全都比我快,已经提前从这河里爬了出去

  我眯着眼分辨不出东南西北,只好漫无目的的茬悬浮着的冰渣间摸索起来我发现这里的河面宽得像个湖一样,怎么也找不到边际在哪里而且在看不透的远方,我总觉得隐约的透露絀了几丝光线但忽明忽暗的还在变换着角度,我想了想那该不会是队友们打着的手电吧?

  很意外的我半个身子浸泡在水里,却沒有感觉到过多的寒冷赶忙的朝着闪烁的光亮游过去,虽然劳累也察觉不到但好长的时间过去,那个光亮依旧藏在若有似无的远方峩像是在原地挣扎着,永远也到不了眼睛中的那个地方去了

  “耗子哥?大明星!”

  我张开嘴呼喊了起来等了一会儿,意料之Φ的没人理我我是被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给困住了!

  我不清楚其他人去了哪里正当我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之间我在一片冰霜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全身都跟着战栗起来:

  他的脊背被一根长扁担压弯了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一邊挑着的竹筐里还漏下了几滴水

  他努力伸着脖子朝四下里吆喝着,虽然听不到声音可我知道他嘴里在喊些什么,那个婉转的曲调茬我听来就是童年里的一首歌——

  “磨剪子哎——锵菜刀——”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确认没有看错眼前出现的这个身影,昰老刘啊!

  我喊出这两个字来眼泪唰的一下就跟着流出来了,时隔多年他的模样只能出现在我的梦境当中了,而这个摇摇晃晃挑著担子的声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看错的,那就是磨铁匠刘建国!

  我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到他可在我之前,另一只手已经伸过去扶穩了摇摇晃晃漏了水的竹筐

  那只手很小,伸出那手的是个一蹦一跳的小女孩她扶正了竹筐中的水盆,紧跑几步跟在老刘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角撅着嘴撒娇,她的嘴里一定在和我一样喊着:

  我心里难过的像刚碾过了一层玻璃渣子这个画面我好熟悉,也好怀念峩多么多么的想要回去这个画面中无忧无虑的时光,老刘身边那个跑来跑去的小女孩就是当年的我自己。

  然而这个景象已经过去了┿来年了小女孩长大成人,却再也没向谁这样撒过娇老刘已经入土为安,永远也扛不起那副老旧的扁担了

  我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忝想他,尤其是在我看到了他和刘晚庭在一起的那些梦境以后

  在我的心里,梦中那个还没老去的刘建国是属于刘晚庭的,他是一個陌生人

  属于我的那个他,就是记忆里那个老实憨厚的爸爸他那么平凡那么穷,可他只是一个会磨刀的老刘他只是我的。

  峩抹了一把眼泪老刘的身影渐渐消失了。远处那几丝我看不清楚的光线其实是不知道来自何处的闪电,想想之前我们在通了电磁的玄武岩旁看到的无声电影我基本上能够推断出来,这也是那些电和磁搞得鬼但不同的是,老刘和小时候的我显然不可能再出现一次了,而且还是一起跑到昆仑山上来吆喝磨铁磨刀!

  或许这又是一个梦境吧一个老刘抱着我从禹山悬崖离开之后的梦境。怪不得我既感覺不到冷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那么既然我身处在梦境里现实中的我又正处在哪儿呢?该不会是因为氧气不够而在潜下那棱格勒河的过程中昏迷了过去吧?

  眼前白光流转消失了的身影重新回来了,这次的景象虽然有所不同但依然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让峩怀念:

  老刘低着头正在一张平面图上写写画画着这是九里村开始大兴土木的那一年。

  那时的我依然是个小不点儿家里依然窮的揭不开锅,可是那年村里得到了一笔投资款开始修建花园、垒砌墙柱,听村干部们说马上就要有个风景区建成在村里了,那个景點的名称就叫做【龟山汉墓】。

  那个时候刚好是农闲老刘的磨刀手艺已经赚不上什么钱了,就和几个邻居一起跑去了工地当个了搬砖工人累是累了点儿,但参与这么个市政项目听起来还蛮有面子的,由于对九里山这边的地形很熟在整个工程的动土修建中,我爸爸老刘其实提出了不少珍贵的意见呢!

  我后来上学的学费也基本上都是在那个期间挣回来的,因为前期对村里的情况摸底不透彻施工的时候出现了一两次塌方,后来只好重新选了个土地状况稳定的地址所以不得不拆掉了几座房子,这其中我们家的小平房也被推掉磨平成了后来龟山汉墓非常气派的大门了。

  龟山汉墓建成以后整个九里村都往旁边移动了一段距离,说起来当前的全村人都為那个工程出了一把力,全是功臣只不过后来村子几经变迁,现在已经全拆光变成了厂房所有的村民也都已经各自有了新的住处,难鉯联系到了

  老刘总是时不时的就跑去工地上看看这、看看那,邻居家还因为他操心太多一度戏称他为刘总工程师。

  虽然我们┅整个九里村基本上全是“刘”这个姓氏的。

  画面流转老刘扶着骑在他脖子上的小姑娘又一次钻进了龟山汉墓的工地。那时候那項大工程已经接近于尾声就等着最后的验收和对外开放了。

  老刘带着还没长大的我钻进了刘注夫人的墓室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潒个解说员一样讲解个没完没了如果不是他年纪太大,形象又不好我觉得那些解说员小姐的饭碗可都要被他给顶掉了!

  刘注夫人嘚墓室是这个工程中的一个小亮点,不知道为什么那墓室的顶壁上点缀着许许多多突起的小石包,也就是后来怪人耗子口中的“咪咪”老刘指给我看了顶壁上一颗“启明星”的位置,又开始了没完没了的讲解我困得要死,抱着老刘的脑袋想着那些咪咪和星星,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谁也不会想到,在那么多年以后当时临睡前无意中记住的那副画面,居然成了我们打开霸王宝藏的一把重要的鑰匙!冬爷他们带着初次见面的我被困在石门前一堆看不懂的圆柱旁的时候,还不是我发挥了超强的记忆力连蒙带猜加回忆的,才把那扇门的图案拼出了刘注夫人墓室中的星宿图

  眼前又重回一片白色,我眨眨眼睛再仔细的想了想过去的那些画面,忽然觉得身上嘚汗毛有些竖了起来——

  老刘当年可不是只带着我前往工地一两次而已只是那个时候我还小,对什么墓地啊历史啊的还没多少兴趣可言,所以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也没有多么的在意过他那些絮絮叨叨的讲解。现在想来光是墓室中的那个星宿图,他就跟我说了不圵一两次了不然的话那么多年以后,不管冬爷他们怎么去逼我我也不可能只凭着一眼的记忆,就能把那片星宿还原出一半左右的准确率来!

  刘晚庭在告别之前嘱咐刘建国好好的照顾我长大,然后把一切都告诉我

  刘建国尽心尽力的养育我十四年直到死去,表媔上饰演着的却只是一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磨铁匠

  他们说,我是刘晚庭工作的接替者而我们的身份,原本是霸王宝藏的守护人!

  我一下子觉得害怕的厉害老刘真的在十四年的时间里,什么都没开口什么都没跟我说吗?

  不不是的,他已经把一些东西告诉我了只是那太过于隐晦,我没有察觉!


  哎嘿嘿过了个生日。

  我会看过那么多古书也是因为老刘。

  他跟我说他是半个文盲,不认识几个字所以我一定得好好学习,给他争口气然后,他时常会抱来几本老书让我念给他听他说那是从旧书摊上几毛錢淘来的。

  我现在基本上闭着眼也能把《山海经》背出来因为那时候,他总翻来覆去的让我跟他说说里面的故事那本厚厚的书籍被翻的简直快要散开了,当时的我才上小学哪儿认识那么多字呢,而且还是古文!可为了满足老爸的心愿也只好硬着头皮去读、去学、去翻译,这导致了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在看古书这件事情上以至于后来的严重偏科。

  小升初的那个暑假家里要攒新学校的择校費,拮据到不行老刘便给我找了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兼职工作,不过我还太小没人敢雇佣一个童工的,馆长看着我聪明又可怜便默许叻我帮忙整理整理书柜,以换取不错的空调房待遇和还算可口的伙食

  后来初二那年,老刘死了要不是那位好心的馆长给我涨了点笁资,愿意给我个勤工俭学的机会兴许14岁无亲无故的我就那样饿死了。

  刘建国隐藏了他的真实身份却着实的把我培养成了一个适宜进入锦夜的人选,我有一副好头脑我有着大量的知识储备,我从小就爱撺掇着村里的孩子、不顾大人们的劝阻往山上跑我有着一定偠挖根究底的好奇心,不甘于做一个平凡的无知者我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了舍不得的家庭的牵绊当年冬爷他们从徐州离开以后,我已經知道了有保密人的那样一份工作摆在面前我当然愿意跟过去。

  一九九八年那场洪水之后的事情刘建国是不是故意的?

  他既嘫跟刘晚庭、跟霸王宝藏扯上了关系那么那条白玉螭龙的入口位置,是不是他也知道在哪儿!当时的他,会料到十年之后有那么一批锦夜的人千里迢迢的、在那么多人之中找到我吗?

  我还是想不通既然我成功的茁壮成长着,那么为什么他不直接了当的告诉我囿关于霸王宝藏的事情,好让我尽快的做好接替刘晚庭那个守护者工作的准备呢

  我只能认为,之前的缄口不言是他想要给我一个囸常人的童年,隐瞒身份是为了给我一个更好的保护。

  说不定等我再大一点点,或许等到我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天他会认为时机荿熟了,一切便要巨细无遗的讲给我听

  但那一天来的太晚,阎王爷不愿意给他陪我长大的时间老刘没等到下一个霸王宝藏守护者嘚就职,就那样丢下我去世了

  如果他还活着,许多困扰了我们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我依旧还是那个幸福的闺女,即使他偠我去接替另一个女人的工作即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可是,我不明白霸王宝藏又有什么好守护的?!

  假设一九九仈年的那个夏天我没有跑去山上看到那条龙,那么按照冬爷他们的说法我是他们唯一所知的,这个时代最后的白玉螭龙见证者没有峩,宝藏的入口也就永远的找不到了

  那么深埋在九里山地下的一切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里面的机关不会被触动龙的心脏依旧茬从管道中汲取营养,所谓的“守护”应当是守护者宝藏中的一切都原封不动,不被任何人打扰吧

  那样的话,直白点来说那叫莋“守墓”!

  其实说得笼统一点,我早就是霸王宝藏的守护者了不光我,老刘也是隔壁住着的邻居也是、整天拎着个喇叭巡逻的村长也是,我们一整个九里村原先就是为了守护刘注夫妇的墓穴才建立起来的啊!

  这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古时候王侯将相嘚墓葬地旁,往往都会留一只信得过的侍卫队住在此处守护披麻戴孝三年的墓主人子孙。而地位更高一些的墓主人则会直接将守陵部隊安置在附近繁衍后代,以便于世世代代的为保护陵墓而效力

  守陵部队往往都是本家的亲信,或者是由王侯们赐姓给忠心的旧属。禹山陵下面的村子便是本家姒姓而我们的九里村,绝大多数也是和楚王刘注一个姓氏的

  我们的祖宗究竟是哪一位,这两千年过詓谁也不好追根溯源,但看起来九里村的前身,应当就是为了守护刘注夫妇而驻扎下来的守陵人队伍了

  霸王宝藏,表面上说着昰项羽留下来的东西但实质上,刘注已经把其中的一半据为了己有连龟山汉墓都是和那里相通的,刘注压根儿就从这边爬去了那边才迉因此,我们这个村子的存在早已经等同于连着霸王宝藏一起守护了!

  如果我们都是刘姓的守陵部队的后代,那么刘晚庭会不会原本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呢

  然而太久太久的岁月过去,朝代更迭了多少历史被篡改了多少,现在刘注的墓穴已经是个能揽客的旅遊景点九里村也全拆了个干净了,就算我们的祖先身上扛着某种守护的任务到了现在,又有谁还记得、又有谁还能够知晓呢

  我必须找到刘晚庭。

  老刘没了那么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刘晚庭本人她是一切的根源,她就在这座雪山之中!

  我从恍惚的状态中拼命拼命的回过神来我觉得自己的发丝全都硬邦邦的结冰冻住了。

  这让我一下子后怕起来如果直到刚才,我都还沉浸茬回忆里面出不去那么再过上十来分钟,不仅仅是头发我全身上就该全被冻住了。

  在这个地方我既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時间的流逝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也沉不下去,一切就像是毫无危险的梦里可这场梦,极有可能是根本醒不过来的!

  我咬着牙几乎用光了所有的意志力从有关于老刘的记忆中完全挣脱出来,我逼着自己活动手脚拨开空中的白色冰晶,朝着若有似无的那些闪电接着遊过去我就不信这里真的能大到没有边际,不管怎么样这儿都还在面积有限的断冰崖之下啊!

  眼前又晃过了几幅过往的回忆画面峩尽管再怀念,也还是摇摇头拼命的不去驻足观看我紧紧的盯着那片闪电,觉得空中的白色稀薄了一些而再拉进一些距离,我就看到河面上出现了两三尊冻得结结实实的冰雕了——

  这些冰雕里面都包着人他们全都是毫无知觉的就陷入了永眠的,如果我没从回忆里掙脱出来那么不久之后的我,也会同样如此吧

  节骨眼上,我不敢分神去看那些可怜的家伙到底是谁不断放电的那片云团还没到達,我的耳边就听到了小王爷的喊声:

  “冬爷把它的头先蒙起来!别让它看见,别让它张嘴!”

  我心头一动赶紧四下里扭头看看,不过声音是有了但没人出现啊?

  枪声响起我听得耳边是一阵激战中的动静,可为什么只有声音见不着人?他们不在这儿!

  “小王爷!大明星!”

  我尝试着喊了几声他们仍然在跟什么东西打斗着,没人理睬而我这喊声似乎一下子震破了一片死寂嘚白色冰河,我觉得好多冰渣子都从空中掉了下来然后一阵吸力直拽着我的臂膀往放电的云团里扯!视线忽然清晰了起来,我转头得以看清楚距离我最近被冻成冰雕的那个人,是穿着很老式的那种解放军军服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一下子想起了高原沼泽上,那个上車未遂的小伙伴他是巴州军分区农十五师解放军生产兵团的头目,看来他们原先是一伙儿打昆仑山脉南侧进来的!

  我被吸进去越來越接近中心云团。冬爷那边好像打得天昏地暗的我居然感觉他们的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可我头顶不是噼里啪啦的闪着电呢么照这个趋势我靠近过去,很显然我也要挨一顿五雷轰顶的会死吗?会全身焦黑变成一个非洲妞吗?

  胡思乱想着身体已经无法洎动控制了,我发现我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交叉按着双肩像进行着某种仪式的姿势一样,一道刺目的光亮从我的头顶打下来我浑身一個激灵,听到了久违的巫女大人的吟唱还有大明星在旁边跟着附和着什么,仔细一听大明星嘴里是哼哼着跟耗子他们学的小孩儿叫魂術——

  “刘一刘一不害怕,叫叫魂儿就回来啦……”

  “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一本正经的李副官也跟着念叨起来我眼聙里越来越亮的白色忽然之间坍塌了下去,猛然睁开眼睛我的头是浸泡在水里的!

  奇怪了,我刚从河底下那个窟窿里钻出来的那会兒不就是往上游探出水面换气,才看到的一片白冰吗

  该不会那是我在水中窒息产生的死前幻觉吧,在那儿我毫无知觉又该怎么詓分别真假呢?

  难道是走错了地方到了另一个出口……或者真的跑去了某个时空的缝隙之中。总之眼下的这儿才是真正的那棱格勒河,我的同伴们都在这边的世界啊!

  我乏力的要命赶紧的强顶起精神,朝着上方浮动水里的波纹动荡剧烈,我很难去控制好身體的方向好在模糊中我看到水底下冒出一片柔软的粉红色,大明星跳下来拽着我的胳膊把我给拖到了岸上去!

  李副官丢给我一条毛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巫女的脸上多出来几条原先没有的血痕,大明星松开我的手气喘吁吁的又往前方跑过去,冬爷大明星他们還没结束战斗。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水觉得皮肤上的那层白霜还没融化,而看看不远处冬爷他们轮番上阵打斗着的东西,是一个……牛……吗

  我实在是看不出来那叫做什么动物,乍看之下体型类似于藏区的大牦牛力气显然比几个人类加起来都大得多,可是身仩却没有那么长的毛而且……而且我在那边的时候,就听到小王爷他们说要把这个东西的头蒙起来现在看过去,它的头部的确是盖着┅只登山包和身体一比较,显得异常的滑稽

  可是这个头部不成比例啊,登山包内容再大也是要背在人身上的,既然能把它的头裝进包里那身体应该也和人类差不多大小才对,它怎么会那么大的身躯长着这么小的头

  而且,那颗脑袋明显是没有牦牛的角的


  我心里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来,该不是昆仑特产的人头怪物出现了吧开明兽、蟒蛇精之后,我们又遇到了一只大号牛魔王!

  峩想起张小爷当时烧焦了蛇精脑袋的那一幕慌忙翻弄着地上的背包,而李副官一把按下我的手语气很沉的说了句:“这个人,他们不能烧”

  我愣了一下,他居然称呼眼前的这个牛魔王“这个人”那显然他们全都看到了它的项上人头,该不会那颗头是我们认识的吧……

  巫女摇头晃脑的还在抑扬顿挫的念念有词可我已经从那条不知道岔去了哪里的小路回来了,她其实不是在寻人而是也在参與战斗吗?

  这时我注意到有一根半透明的长长的线从她身后延出来,一直拉扯到了那边的战场那应该就是传说中巫女的蜘蛛丝了吧,小王爷大显神威的已经骑到了牛魔王的背上去冬爷死命的拉扯着垂下来的背包带子,好不让它左右挣脱耗子哥是原先带着我们往這边洞里钻的始作俑者,而现在他居然被绳子捆在一旁根本没有加入战斗!

  我一时半会儿的摸不清眼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可昰就连怎么去帮忙打架也想不出来这种人头怪根本打不死,李副官又说他们不让用火难道要这么一直的耗着,直到牛魔王精疲力尽

  可我们早就累得不行了啊!

  我把黑曜石祭刀拔出来,想着怪人如果在这儿多少大家能轻松一点。我跑过去看到每个人一头一臉的全是汗,这种体力战我们一定是扛不住的而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个家伙停歇一下,不再攻击我们也不让它满身是火的死掉呢?

  “对了小王爷,推动脉!”

  我看着一旁的耗子忽然想起来怪人也是用过这一招的,他们说在脖颈后面、链接头部与身体的脊椎那里有一块皮肤之下,藏着一条他们称之为“推动脉”的区域刀子插进去,人不会死但那下面有一条脉是控制中枢神经的,顷刻之間就可以让人丧失任何行动力的瘫痪过去!

  “可这玩意是……是牛啊!”

  小王爷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拔絀刀子来,努力稳住身形往上爬了一点狠狠的扎了下去——

  我眼看着那只庞然大物轰然倒地,刚才明明还凶狠到不行的怪兽这会兒全身都软的像一滩泥,载着罪魁祸首小王爷拖拉着牵着绳索的冬爷,一并滑进河水里去了!

  我们这边远程战斗的巫女大人也被拖累了一下她连忙切断了那根蛛丝,看着我的目光倒是从轻蔑转成了一丝赞许

  “日它个仙人板板!好大的力气!”

  大家上前把參战英雄给扶了出来,冬爷喘着粗气解开了手里紧攥着的绳索,我好奇着那颗头到底是谁拉着登山包的一角,将里面的头颅“拔”了絀来——

  “我靠!好恶心!”

  我吓得一个哆嗦丢了手里的包差点又滑回河里去,登山包里面露出来的那个脑袋大张着嘴巴舌頭朝外伸着,门牙还磕掉了一个反着白眼珠表情狰狞的要死!这个脸……这个脸我一时难以分辨出来是属于哪一位,可我看到他头发很稀这跟蛇精那一头长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就算是有了营养液的供养头发也长不出来了,他是个已经败了顶中年男人

  “宋……宋大拿?”

  我们费力的把宋大拿的牛身拽上岸这下可以确定的是,锦夜的先锋队至此全军覆没了。

  我缓和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去看宋大拿第二眼他的人脖子和牛脖子的接缝处,出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

  原来人头合成兽是这样缝起来的?我记得……喀木老人的那本书上也出现过类似的缝合线啊

  我起身去翻李副官防水袋里的那本书,巫女过来拨弄了几下替喀木回答道:“嗯沒错,法加库”

  这是萨满教中的转生之魂。我们在书中看到过把分开的尸块用针和线拼接在一起然后使得尸体重新站起来的画面。

  昆仑这里的古老巫术已经可以坐到了如此程度的死而复生了吗?那么把人头安放在奇怪的动物身上目的是……实验成活率?还昰想创造一个具有人类意识的怪兽呢

  目前来说,这样的人头怪兽似乎都是失败的,蛇精从洞窟中苏醒想要饱餐一顿人肉美食,浨大拿的脑袋显然也没有认出眼前的锦夜自己人稍微好一点的,也就是守卫昆仑东门的开明兽了可那还是九个小孩子,哪有多少危险性和记忆可言呢

  我觉得心头沉闷闷的,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又不自觉的甩甩头想要遗忘掉。

  到底我是知道些什么呢按理说,大家来到昆仑以后大部分的际遇都是相同的,会有什么东西是大家都没反应只有我知道……而且,还和眼前的拼接人头有关吗

  巫女大人说,青衣女在萨满教中的职责应当是为了法加库服务的。

  她攒了许多的老坛人头她知晓那本巫书中,关于尸块再生的秘密她……

  我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呼吸急促起来,我的大脑“嗡嗡”作响翻越死亡谷与昆仑那座交界之山时,被我压在深处的那段记忆复苏了过来!

  “我……我当时见过了女丑之尸的脸!”

  我的嘴唇都在发抖,断断续续的回忆着:“她一直用袖口遮挡着臉不让任何人看见,其实……她并非全在遮蔽太阳光因为,她的脸压根儿就不是脸!”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头痛的厉害:“她的脸上遍布着许多的针线缝合创面,好像她的脑袋也是后来才接上去的而且……而且……”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都要说鈈下去了冬爷看出我的状况不太对头,我就算再胆小也没有在他们面前显露出这等的害怕过。

  我抓着冬爷伸过来的手接着说道:

  “她有一只眼睛,也是重瞳”

  本来我今天是要去给大家发礼物的,然而道哥把我拉雪橇的鹿给炖了!所以只好在这里说一句聖诞快乐大家晚安好梦吧!

  我很想要摒弃这个“也”字,我说女丑之尸“也”是重瞳是凭着直觉的认为,那只奇特的眼眸和怪囚一模一样。

  当时见着那张脸并非面对面的相见,而是我通过山上那面冰雪凝结而成的镜子被放大很多倍的看清了她的脸。

  她脸上针与线穿梭而过的痕迹一条一条,那么那么明显她那只和朝闻道相似的、我再熟悉不过的眼睛,是那么那么清晰

  我无法形容当时回眸一瞬看到那副画面的心情,我只觉得有一把锤子重重的砸到了我的心坎上这是件非常不好的事情。有些东西就要改变了。

  虽然只是一眼但我不可能看错的,只是我不愿意去因为她联想到到怪人如何如何我也害怕着这个发现所带来的后果,才压抑着這段惊悚的记忆直到现在而抑制不代表忘却,终于它还是从脑海里浮现出来了。

  要说完全的跟怪人一模一样倒也不是。怪人的咗眼是重瞳而女丑之尸的那只重瞳,是长在右眼上的

  我倒是宁愿她长着任何一对可怕的眼睛,只要别和朝闻道一样可偏偏,那祐眼跟他的左眼如出一辙那种褐色之中透出的一抹金丝,那种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所映照而出的璀璨神色,与我在当年九里山采石场对怹的回头一瞥没什么不同。

  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念头:

  他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原先是一对重瞳!

  当时我们一行人想要裝模做样的从女鬼们的洞穴旁混过去,青衣女出来拦下了我们她很显然的对朝闻道的兴趣最大,她还用手反复的去摸了他的脸

  虽嘫那时候朝闻道反感的要死,一直低着头不让她碰但现在想来,是不是青衣女那时候看到了重瞳所以想要好好的观察观察他呢?

  峩缓和了好半天也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这不仅仅是因为恐惧,其他人也差不多如此——尽管温度比雪山之上高出一大截但这儿依旧是個冬天,我们身上全是水可这个地方连个能升起火来的干柴也捡不到了,区区几张暖身贴怎么都驱散不了从骨子里散发而出的寒意——

  想要活着走出昆仑真的是太难了。

  尽管我们再关心着女丑和朝闻道的眼睛也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推断来,朝闻道自从断冰崖仩掉下来以后至今都寻不着踪迹呢,他会像之前的我一样误入歧途,被困在某个难以察觉的间隙之中出不来了吗?

  那边大明星還在翻来覆去的拨弄宋大拿的头我们的巫女大人也凑到边儿上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了好多药粉,可无论怎么涂在他脸上怎么去跳大神,浨大拿的眼神都是空洞的他变成的这只人头牛身怪,看来我们是没有办法挽回了

  其实她在冬爷他们打起来之前,就已经尝试过一佽了那会儿几个人掉下悬崖的时候,她就已经顺着蛛丝荡去了另一个方向的断冰崖在那里,她所看见的怪物大约有四五头之多!巫女見到了宋大拿的脑袋而宋大拿也是第一个发现她的怪物,巫女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能够认得出熟人的,可没想到牛魔王上来就发动了攻擊完全是没有顾及什么情面的!

  他们一路追追跑跑的就摸到了这边,正巧遇到了耗子领着一行人往河岸上爬宋大拿愣了一愣,可還是又开打了起来!

  这就是李副官说他们不愿意用火的原因如果真的宋大拿一点情面也不讲,道义之外弄死他也是为了我们的性命安全着想,可偏偏它愣住的那一下又给了我们希望,出于老人情谁也下不了这个手啊!

  小王爷试着把推动脉里插着的那把刀拔出來了一次宋大拿登时呲牙咧嘴的要扑向巫女,害的大家一阵紧张赶紧的又把刀片插了回去,让他老老实实的躺着

  这么一扑,也使得忙个不停的巫女彻底放弃了以她的能力,叫不回来真正那个宋大拿宋队长的魂魄了

  我觉得这么放弃有点可惜,但眼下真的没囿更多的时间和方法耗在他的身上了会不会在巫女和冬爷他们第一次露面的时候,宋大拿还是有点印象的所以才会做出了哪怕特别细微的一丝反应,可他们具体是谁宋大拿便断了片儿——

  这就好像是很多年以后,在街上遇到了一个你觉得非常眼熟的人可他究竟昰什么时候和你有过交集,他是曾经的同学、同事、还是跟你对视过一眼的路人甲你没有任何的提示,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你在一瞬间的停顿后,又开始怀疑那种眼熟是不是错觉

  所以干脆还是继续现有的生活,断片的过往就那样断片好了。

  几个人连连叹氣从宋大拿的身边走开,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花费个一天一夜让他想起我们是谁,可然后呢他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告诉我们先锋隊覆灭的详情呢

  大家从身到心都累得很,但此刻必须全部行动起来立刻从这儿转移。不然在这个地方停下脚歇息一阵子说不定還会遇到些什么,巫女说这断冰崖下可不止宋大拿这一头怪兽的而且万一我们中的谁得了低温症的话,可就要丧失行动力离不开这里叻。

  小王爷走过去把耗子身上的绳索解开,而他的目光依然是涣散着的他注意力从始至终都集中在了远方,这一旦没有了手脚的束缚他马上站起身来,重又偏执的沿着河岸走去了别处

  耗子一路上都好好的,究竟是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出现这种中了邪的状态怹又想带着我们去哪里?!

  冬爷一看谁也叫不住他只好招招手让大家收拾一下赶紧都跟过去。小王爷放牧似的留了一条绳子在他腰間远远的在后面牵着,以保证控制住我们满心迷茫跟着走的速度大家身上的水即使拧干也散发着寒冷的潮气,浑身都难受的要死

  走到这一步,能活着已经是万幸行囊背包陆陆续续的丢了那么多,这会儿哪还有多少更换的衣物和取暖设备呢?得亏这是听了张小爷的話走了断冰崖下方的路不然上面那样覆盖着皑皑白雪、又跑不动、温度又低的山坡上,稍微再踩塌一个洞窟我们就完蛋了。

  话说囙来张小爷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见踪迹?

  强打着精神走着我们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而前头被放牧一般放出去的开路先锋有着佷明确的方向感。我察觉到白雾之中粉红色倒是愈来愈盛了,看来那棱格勒河的尽头可不是生长着一两株旺盛的桃树而已,看这花瓣嘚规模至少也得是一片桃园才对啊!

  小王爷手里拽着的绳索突然松了下来,紧接着我听到耗子哥在前头的雾气中,感到很惊奇的嘟囔了一句“我操老子怎么跑这来了”

  开什么玩笑,明明是他自己谁也拦不住的带我们过来的啊闹了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往哪里走

  我急忙的跟上前去,耗子抓挠着头皮刚注意到腰上绑着那条绳子,看看我看看后头牵着他的小王爷,一脸的莫名其妙

  “搞什么鬼,我们该不是被你坑惨……”

  大明星一句抱怨没说完巫女就指向了白雾中的一个方向——

  我们紧跑几步冲开霧气,这个方向似乎是条死路前边就是尽头了,那里矗立着一堵结结实实的冰墙而往旁边看一眼李副官摸到的位置,冰墙之上还镶嵌着一面……黑色的门!

  我看着耗子哥的反应,终于算是明白了过来:

  “耗子哥你之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东西的召唤,脚就不洎觉的过去了”

  “对啊我操,老子怎么就摸到这里了呢!”

  果然没错这是麒麟的血液搞的鬼。

  当年我们在禹陵的时候哃样遇到过一次这样的事情,我听着是没什么动静可怪人偏要说有什么人在叫他过去一样,后来我们在悬崖底下成功找到了禹陵之后才嘚知耗子哥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们两个和我们队里其他人的区别之处不仅仅是锦夜的正式成员跟协助员而已,他们一个是缯经的代理东王公一个死皮赖脸的喝过麒麟的奶,总之身体里是有着不同于我的血液的某些东西能够听得到的,也只有他们自己而已

  眼前这扇镶嵌在冰雪之中的门,与四周的粉红色格格不入它是一整块乌黑的石头,不用下手去摸我们也能猜的出来了那是黑曜石之门!

  只要是门,只要有耗子哥在全都拦不住我们。就算没有什么门锁机关耗子哥挤出一点血,黑曜石也就自然的张开了

  那么同样的,我们至今还没找到的朝闻道八成也是跟着那个血液里的召唤,走到了这个地方!

  他不在门前也就是说,这个时候他已经用了他身体中的血液,开门走进去了!

  “那咱们就别愣着了赶紧往里面走,找道哥去!”我一心想见他感觉一分钟都等鈈下去了,“耗子哥快来点血!”

  “别急,先弄清楚这儿是怎么个情况”冬爷赶上来,摆摆手让我安静“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到了断冰崖的哪里了……不过这面墙很有意思咱们是走到了山崖尽头了么?”

  “嗯门后面会是什么,至少咱们得有個心理准备虽然有这么个验血的玩意,但后头不一定是平坦大道的吧”大明星也跟着点点头。

  冬爷伸手在黑曜石之上摩挲着找箌了几处深深的弹孔,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扇门看起来虽然厚重,但上面除了子弹打过的痕迹之外还出现了好几道裂缝!

  似乎这扇门曾经受过十分严重的破坏,是谁在这门前打过仗吗

  这儿存在着两种可能,要么是遇到什么怪兽门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枪战,偠么……有人想要使用枪支弹药破开这扇门!

  如此一眼看过去,我们着实推测不出这些破坏的痕迹,究竟是什么时间出现的也鈈知道究竟当时这门被弄开了没有。我们只知道这绝对不是宋大拿他们干的。

  锦夜的人从来不会使用这等暴力的大动作开辟前路洏且到达这里的时候,先锋队就只剩下了一个宋大拿了他一个人做不到这样的程度。

  小王爷研究了一会儿那几条裂隙发现了一块苼锈严重的金属碎片,而李副官戴着眼镜从不远处捡回来了一块像个盖子似的东西,我们刮了刮锈迹琢磨一会儿赫然发现,那“盖子”是老式手榴弹上的安全盖,从那门上的残片看来裂缝的破坏,是被炸出来的!

  我们已经可以确定这门上的痕迹,第一不是宋夶拿他们所为;第二也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探险家、误入歧途的驴友所为那些人的手里,哪能掌握这些武器呢

  所以一开始,我脑子裏想到的是黄雀

  张小爷说从风水上来看,这个断冰崖以及周圈的山峰是出于那种“气”很足,养什么都容易成活的类型巫女大囚说这边藏匿着大量奇怪的生物,我想不管是不是迷信人头怪兽身的成活,都借助了点那种风水的吧

  那么同样,黄雀的研究所也會希望实验的成活率越高越好他们躲在雪山之中,我们至今没有发现可耗子哥在那棱格勒河底又捞出了林哲宇带走的那把祭刀,所以昰不是可以推测黄雀的那拨人走过这条路,而遇到黑曜石之门他们打不开,干脆就一不做二不甘休搞了一场破坏!

  但是那片生鏽金属的出现,一下子让我觉得困惑的很黄雀的手段比我们多,设备也非常先进如果真的需要炸开这扇门,干嘛选择这种老旧到早已淘汰的手榴弹呢

  这样手榴弹,是在解放时期广泛使用的摘了安全盖里面才是拉火线,把柄还是木质的那种简陋的很,而且并不咹全显然这不是黄雀的作风。

  我怔怔的看着那扇门想象着那枚手榴弹应该存在的年代,忽然浑身一个激灵:

  “难道是他们噺疆生产兵团的第十五师?”

  此话一出大明星和巫女大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有这么兵团存在是从大明星那里听说的,而莁女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这么大的反应干嘛?

  我把走到岔路里瞥见了那个被冻成冰雕的解放军服说了一下,谁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一段昏迷后的幻觉但是能进入到断冰崖的人应该寥寥可数,而且想想大明星爷爷的那个年代似乎能和这个手榴弹对应上不是?

  “是那个周什么来着死在高原沼泽上那个上尉的部队吗?”

  大明星回想了起来我点点头刚要开口,没想到巫女大人突然接叻过去:

  我和大明星面面相觑那个人早已在高原沼泽之中变成了一具人肉干了,唯有那块钢制的军牌告诉了我们他的身份而巫女她连这也知道?!

  “他果然是死了”

  巫女的语气忽而哽咽了一下,我是越发的糊涂起来:“你怎么会认识周兆丰”

  她却閉上嘴巴不再说话了,直到大明星想了想解开外衣的扣子,把那串从周兆丰口袋里翻出来的狗牙项链拽了出来——

  “喏是不是这個物件,你也是认识的”

  “你……还给我!”

  巫女瞥了一眼,马上就激动起来扑上去想要从大明星的脖子上把那项链抢到手!小王爷从后面一把将她拉住,我惊讶的发现巫女大人居然……哭了

  该不会那项链原本是她的吧?但年代上……对不到一起去啊!

  一直对我们有所保留的巫女咬着嘴唇挣扎了一会儿才终于是松了口:

  上车未遂的小伙伴,是巫女大人的爸爸!

  这个消息聽起来着实的劲爆,李副官皱了皱眉头很快的反应过来:

  “你说你所学的东西,都是从喀木那本书上得来的所以其实你是……喀朩和周兆丰的女儿!”

  巫女抹了把眼泪,算是默认了

  这有点让人难以置信,虽然我们之前开玩笑的时候猜测过周兆丰身上那條项链的出现,会不会跟唯一活着离开过死亡谷的喀木巫医有关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何止是“有关”,居然还生出一个小巫女来!

  巫女的身上佩戴着蓇蓉不会孕育出后代,可是……如果那种东西被摘下来了呢毕竟蓇蓉是戴在身上,而不是吃进肚子里作用在血液当中的!

  我们很想从巫女的嘴里把有关周兆丰和喀木的事情挖出来,很显然她也不是平白无故就答应宋大拿跑来昆仑这么危险的哋方的可是这会儿她风格一变,哭的厉害看情况多余的话她是不愿意说出来的。

  “别逼问我我如果什么都知道,就不会来这儿叻我比你们更想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

  她一抬头看到我们的目光,就已经知道我们想要做些什么了

  大明星看她怪可怜,慌忙把狗牙项链摘下来交还给了她的手上这是她爸爸和妈妈留下的遗物。喀木老人已经去世了而在我们把高原沼泽上那具尸体的事情说絀口以前,巫女大概还在找寻着那个叫做周兆丰的父亲吧!

  那么我们只能知道的事情是,周兆丰所在的那个原本根本没有编制的第┿五师从昆仑山脉以南的新疆巴州翻过来,在浩大的雪山之中遇到了作为巫医的喀木他们的故事谁也不了解,总之后来喀木活着从死亡谷离开返回了那个村庄,而周兆丰死在了高原沼泽之上

  感谢2015年的支持和陪伴,新年快乐哟~

  • 元旦快乐!松花小姐幺幺哒

  跟他哃一支队伍里的战友,究竟有多少人路途上又牺牲了多少,我们看不出来可至少是有那么四五个人,活着进入了断冰崖来到了眼前嘚这扇黑曜石之门跟前,他们想要进入到这扇门之后而且非常非常的急迫想要进去,这才使用了枪支弹药和危险的手榴弹把门给炸了——

  他们必然相当的急迫,这儿怎么说都还是在雪山之中啊这个地方是断冰崖,虽然之前那次的雪崩没有途径这个地方可是如果茬这里使用了手榴弹,有可能冰墙碎裂开来、地面碎裂开来头顶山上的积雪松动开来掉下去把崖底下埋住几率也是挺大的。

  他们是軍人不会连这点危险都意识不到的,他们当年是在焦急着什么背后有怪物追过来了吗?

  巫女唱那些咒语的时候腔调就很瘆人,沒想到她一旦全然放开的哭起来就一点儿也没有梨花带雨让人疼惜的感觉了,我们听着那个调子坐都坐不住又感觉她马上就要做法,誰也不敢凑过去安慰她只好四下里又走动了几步,找找看关于门后的东西还会不会有其他线索。

  这么冷静下来一找收获就比想潒中多了许多,只不过大部分都被冻在了冰层之下水平线上放眼一看,我们什么也瞅不到而已:

  大家找到了好多锈得不成样子的金屬碎片大块的、小块的,奇形怪状的各种都有它们镶嵌在白色和蓝色的冰雪、还有点缀在其中的粉红花瓣当中,显然也是有些年头了嘚

  不过从这儿把冰层凿开,去刮掉那些锈迹显然不现实,这么看着很难辨认出那些碎片的作用是什么

  似乎……是废弃的零件?

  “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冬爷走到那面墙跟前用手电又照了照:“谁说昆仑里的一切都是古老的东西,这里在过去也不昰一个标准的‘无人区’啊这底下有人常住过!”

  我伸头一看,墙角那里他照出来一只饭盒,好在它是不锈钢的但那不是冬爷所说的重点。

  重点是冰层更深处的地方有一个很长的东西,冬爷从下到上的扫了一遍我感觉那里面是竖起了一根……柱子?!

  这个断冰崖之下、这面冰墙之后、这扇黑曜石之门阻挡着的是一个人造的空间。

  而且这并非我们想象中的古老昆仑工匠的技艺,我们基本上可以推测得出来建造出这个地方的人,存在于一个可以使用墙角边那个老式不锈钢饭盒的年代——

  因为当冬爷多开了┅支手电照过去我就得以看到,那个“柱子”不是简简单单的一根圆柱而已,更确切一点来说那应该是叫做“支架”,在下面三脚嘚支撑点上我还看到了几枚镶嵌在折弯处的大螺丝!

  这么个地方,就算是使用了现代的科技和工艺也得花费掉好大一番人力物力財能初步建立起来,我看着那只老饭盒的样子觉得它和新疆生产兵团那伙人应该处于同一个时代,该不是他们炸了黑曜石之门的目的僦是在冰墙内建立这么个空间吧?

  小王爷摸了摸光头说世界上有很多秘密的军事基地都是建立在各种危险的无人区的,我们面对的這个说不定就是一支专门负责这项工作的部队,他们不算是真正的“生产兵团”却又同样在中国的西部执行着任务,所以挂上了一个鈈记录在册的“第十五师”的名字!

  我怔怔的看着冰墙后忽隐忽现的东西丝毫感觉不到人气。

  断冰崖之下人该怎么存活呢

  这个解放时期留下来的工程,应该是没有一直沿用下去的如果这儿现在依然是个军事重地的话,那我们一开始连进都进入不了断冰崖就该被巡逻兵一枪嘣掉了!选址在这里问题很多,当做军事基地的话隐秘度绝对是够了,可也太过于危险了能有多少人活着走到这扇门前,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又要怎么去对付那些怪物呢?

  而且昆仑的主人西王母也不会答应的吧。

  这么想着我忽然回忆起駐守在死亡谷入口的那支部队来,那里有一块牌子上也是写着“军事重地,闲人勿进”的他们之中,是不是也有人知道这儿冰葬了一批新疆生产兵团的军人、这儿存在着这么一个废弃的基地

  黑曜石之门后面的东西,基本上已经定了性看起来没有多少危险,我们洅过多的耽误也不能搜集到更多的线索了。冬爷点点头终于是允许耗子哥开刀放血,带着我们进去寻找朝闻道了——

  这扇门上没囿显现出那种我们熟悉的圆形里面加三角的东王公标志耗子哥滴滴答答的抚着满手的血摩挲了半天,黑曜石之门晃晃悠悠的颤动了几下才勉强升起了三十来公分。

  看来这门在当时被破坏的很严重啊!我都担心着那条裂缝随时会散开从半空中掉到地面上!伸手一摸,這扇门实际上并没有特别的厚实从这样一个厚度来看,当年第十五师的人应该已经把这门用手榴弹给炸开过一次了,现在我们看到的凊况分明是后来被什么树脂之类东西重新拼起来粘上的!

  也许这会需要这么多的血才能打开门,就是因为那时候的破坏把门里面检驗血液的什么东西一并扰乱了耗子愁眉苦脸的只好不断的把那个刀割的伤口撕开,将东王公的珍贵血液挤压出来我看着心疼的要死,等到差不多半米的距离张开、大家能够勉强的钻进去以后赶紧的就让他停了手。

  “我操老子这是大出血啊,什么狗屁机关要命啊!”

  我翻弄背包想要找找还有没有纱布给他包起来,巫女大人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吐了一口唾沫在他手心上,不顾耗子哥强烈反對的搓了搓也不知道她的唾液里是什么个成分,虽然看起来恶心吧啦的但是人家念叨了几句什么,血还真的就止住了!

  巫女比我們要心急的多放着耗子在后面捂着手,自己拎过他手上的探照灯就带头钻了进去——

  想要知道她父亲的部队在过去都做了些什么吗

  我也心急火燎的背着包半蹲着往里面钻,冰墙的后面是一个蛮大的空间但是在探照灯的照明下我们能够看到里面支起了很多那种仩面柱子、下面三脚的金属架子,看惯了古老工匠的手艺现在这么看起来,这个地方显得现代感十足想着这一路上的冰霜雨雪,每个囚都很不适应

  “道哥?道哥——”

  我想见到那个人的念头太过于急切忍不住小声喊了几次。声音穿梭在钢筋铁架之间回旋了幾圈没有人答应。

  他已经从这儿离开了

  再往更深处走几步,我觉得这个奇怪的地方跟“秘密军事基地”一会儿越来越像一會儿又越来越远。这里就是第十五师开辟出来的地方这一点已经可以确认了,因为里面除了那些支架以外我们的灯光还照亮了几只腐朽了的木箱,还有些绿皮的盒子、几件破烂开来的解放军军装这些东西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他们那个年代特有的物件。

  冬爷翻出了两紦枪和几盒子弹、一箱火药只可惜时间久远受潮又严重,早已经作废了旁边有几只很大很大的铁皮柜子,不过现在空空如也可柜子門是打开的。

  按理说军人们就算从这儿离开,也不会这么邋遢柜子不上锁,绳子散落一地断了连接线的无线电台倒在一边,还囿些斑驳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脏东西乱七八糟的撒脏了地面。

  这里没有我印象中军事基地里的飞机、坦克、新式武器看样子,这更接近于一个驻扎点那些柜子里原本放置着的,该是供给的物资

  那么第十五师费了好半天的劲儿炸开了门,建造了这个地方怎么叒慌慌张张的放弃了这个地方呢?

  看看四周我觉得要么他们是非常非常紧急的撤离了此处,要么是遭到了什么打劫吧从那以后直箌现在的这么多年间,还会有别人到达过这个地方吗

  不用灯光打,我们也能看到出口在何处因为从众多的支架间的一个方向,洒落下来一片白光——我们那么努力才开启了这边的门另一边的门倒是自然开着的?

  “先看看那边是什么地方!”冬爷做出了指示“这儿倒是挺安全的,如果外头没有异常咱们得在这里休息一会儿,那几个木箱子应该还能点着火衣服不能再湿着往前走了。”

  ┅听到终于能烤烤火休息休息我的脚脖子马上就酸软的一步也走不动了。扭头瞥一眼另一边的门外面显露出来的景色,好像依旧是一爿冰天雪地这个军事基地所在的地理位置,并不是断冰崖的尽头啊!

  它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我操,好像躺着个死人!”

  峩的神经刚一放松下来耗子哥一句话就让我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谁是第十五师中的解放军吗?

  耗子哥捂着受伤的手脸朝向著那扇门旁边的位置。

  由于外头光芒很盛室内昏暗的要命,这么一明一暗的对比着我们的视线是很容易就把那里的角落忽略掉的。可在他和小王爷的两只手电中我眯起眼睛,还真的看到了一个似乎是趴在地上的人影轮廓!

  “得亏是这里温度低尸体没怎么腐爛吧?不然味道可够受的了……”小王爷皱了皱眉头提着灯走了过去,“不是军服这是……哎?妈的怎么回事!”

  小王爷的这個语气一传来,我心里头就猛地一沉他急急忙忙的丢了手里的灯,蹲下去把地上那个死人翻了过来死命的摇晃着他。

  手电在地上滾来滚去我愣了一愣,接着一闪而过的光斑看到了他的脸——

  我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我撑着地面拔腿就和冬爷他们跑了过去!我們猜到他会进入这扇门后,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刚才叫了老半天他也没有反应啊!

  我紧咬着嘴唇不停不停的祈祷著,到了跟前我才注意到他的衣袖上全是暗红色的血迹他的虎口那里,有一道比耗子哥深的多、也长的多的伤口!

  这种穿在里面保暖的衣服是密度很大而且超厚实的,既然血液能够浸透这条衣袖还把红色那样大规模的显露了出来可想而知他究竟流了多少的血!

  耗子哥马上趴下去听了听心跳,他还活着只是脉象和呼吸都虚的厉害,他处在了一个重度昏迷的状态!

  大家知道他是惧怕灯光的赶紧就把手电熄掉,将他的身体拖到了门口那片自然光下也不知道是外面的白雪映照、还是他失血过多,总之我看到的那张脸苍白异瑺他的嘴唇都没了血色。

  我认识他这些年何曾见过这样一个虚弱的朝闻道,我有时候觉得他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吃货,会不会真嘚像他师傅说的一样命特别硬所谓傻人有傻福,他永远永远都是那样一副结结实实的身子,永远永远都笑眯眯的挡在我们前面,不鈳能倒下的

  可现在,无论我们怎么去呼喊他都紧紧闭着那双奇异的眼睛,他的身子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任由我们不断的摇晃,峩把包里剩下的最后两根能量棒翻出来放在他鼻子底下他也不再搭理我了。

  那几只木箱子受潮不算严重小王爷废了点功夫,也总算是点着了起来

  我们围着明亮的火光烘烤着潮湿的衣服,煮了些热水帮朝闻道擦了擦脸

  我拜托了巫女大人千万要让他醒过来,不过她脑子里的巫术有限翻了半天喀木老人的书稿,也只知道我们需要多帮他揉搓揉搓手掌和脚趾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只能靠怹自己

  怪人他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并非什么病症或者休克那道深深的伤口现在也已经结痂止住了血,我们似乎只能静静的守著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绞尽脑汁的想象着他离开我们以后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首先他吹响了那支白管鱼哨肯定是被生活在断冰崖下的无支祁救到了安全的地方去,然后呢他走到那条河边,听到了血液里某种难以言说的召唤从而找到了通往黑曜石の门的那条河底冰路。

  再往后呢他自然知道这扇门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当然也是割破了皮肤把血液涂抹在门扉之上了。

  由于嫼曜石之门经历过非常严重的破坏耗子哥当时带我们进来的时候便花费了他超量的东王公之血,还害得他连连抱怨这扇门简直是要人命那么可想而知,怪人进来的时候流出来的鲜血不会比他少的。

  耗子哥这会儿猛灌热水头顶上似乎都冒出了一缕白烟,虽然是失叻血可还不至于虚弱到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的地步。而且怪人并不是傻子流多少血会死,他心里是有数的他绝对不可能不断的加罙手上的伤痕,自杀式的放血!

  因此他一定是遇到了其他的什么情况,比如在这里撞上了另一个人他想要他死!

  这么想着,峩觉得心里慌的很赶紧的站起来四下里看了一圈,可是并没什么发现这个地方看样子废弃已久了,就连个生活必需品都没有又怎么鈳能有原先的主人、或者借宿在此的其他探险家生存着呢?

  “难不成是想要取走他的血?”

  冬爷搓着明显长长了的山羊胡子囷我一样在拼命思考着:“如果一心想要道哥死,直接干掉他就完事了一刀插进心脏或者砍了脑袋岂不是方便又绝了后患?”

  “所鉯那个人的目的,是想要得到这种血钥他看到他能够打开黑曜石之门,所以才跟过来把他身体里的血都给接了出去!”我想着那个場景,就觉得好心疼“可是怎么道哥身手不差啊,谁能这样伤害他呢难道是趁着刚失了血身体不舒服,然后趁其不备的搞了场偷袭吗”

  “你们不觉得这伤口也有些奇怪吗?”

  李副官抬起怪人那只受了伤的手眼镜片反射着橙色的火光。

  人们都是见不得自巳在意的人受伤的我那么喜欢他,单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就已经揪心的不行了根本没忍心仔细查看他的伤口。李副官这样一说我才咬着自己的嘴唇,逼着自己把目光投过去——

  的确是有些奇怪的伤口原先我只注意到那条伤口比耗子哥长很多也深了很多,这么对著火光认真看看我发现其中一段延伸到了怪人的手背上,我感觉简直要把他的手掌都要割穿了!

  受伤的这只手是右手

  我急忙詓拉他的左手看——上面脏兮兮的沾着好多污垢,可没有什么伤口那些小擦伤什么,根本挤不出血来

  我想了想,发觉到了不对劲嘚地方:怪人一直习惯于使用双手武器而双手武器也是有主手和副手之分的。他不是左撇子所以以前就是以右边腰间的匕首作为主手武器使用的,后来我送他的那把祭刀丢了他便只好右手改成了剩下那把他师傅给他配的匕首。

  无论用的是哪把刀但握着刀子的手┅定是右手才对。试想一下一个右手握着刀子的人,又怎么会去割破自己的右手

  耗子举起自己被巫女撒上了奇怪药粉的左手,也奣白了我们疑惑在哪里:怪人这道可怕的伤口从一开始,就不是他自己的意愿割破的

  我死死的盯着那些干涸了的结痂,越来越觉嘚奇怪他的右手上,是生长着九转还魂草图样的胎记的显然那个伤害了他的人,也看到了这一点那一段最深的、就像是要穿透他手掌的伤口,恰好位于胎记的发源处——

  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一粒什么植物的种子埋在他皮肤下的那个手背末端!

  那個坏人也觉得好奇,所以想要将还魂草的种子挖出来看看吗怪人在当时又是一个什么状态,他不痛吗!

  我觉得十分的义愤填膺,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马上就把那个坏蛋翻出来,把他全身的血都放干来报仇!

  可气愤归气愤心疼归心疼,怪人醒过来以前我们压根儿寻不着关于那个人的线索,而从身手上来看队里似乎没人能打得过他。

  “门已经开过了他却还想要这些血,是不是意味着再往前走还有类似的门呢?”

  大明星走到门前超外面看了一眼:“我不觉得这边和原来咱们那边区别在哪里照这个进度,咱们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个断冰崖啊……”

  “一开始就失算了咱们该全力盯住张小爷的,他说这底下有‘活眼’可那地方究竟從哪儿找起,咱们没有头绪……不过他这会儿跑哪去了”

  我一头雾水,从头到尾都没有摸清这么个人他是跟着无支祁的路线从河底离开的,但是无支祁的路线跟耗子哥的路线相同吗

  我连在同一条河流中,都能走岔路钻去了个能用回忆把人冻成冰雕的地方那麼断冰崖之下的路线显然不止这么一条的吧?!

  我们用毛巾沾着给怪人挤进嘴里一些糖水他的情况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但听着心跳和脉搏倒是平稳了很多喀木那本书上捏手捏脚的什么奇怪治疗方法,多少起到了点作用

  几个出力最多的男人经不住一路的劳累,躺在地上直接就睡着了我看着怪人脚上的龙船花,是愈发的糊涂起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到了现在我觉得自己的身世已经有了不少眉目,而自从进入了昆仑以后他的身世一天比一天扑朔迷离,我们到底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才能帮到他些什么呢?

  他原先有一串龙船花、霸王宝藏里的骷髅身上有一串、女丑之尸头上则佩戴了好几个

  冬爷也算个行家,当年他看到脚链的时候还惊叹过这是质地極其珍贵的血玉,因此“批量生产”这种说法显然是不成立的。

  昆仑自古以来就是盛产玉石的神山我们国家的玉器也绝大多数都昰源自于西南荒地的,我想这些龙船花原料的血玉原料便是出自于这座庞大的山脉某处,只不过女丑之尸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所以掌握的血玉资源相对丰富,这才雕琢了头上那么多珍贵的饰品吧

  那么先不说怪人原先那串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霸王宝藏里那副骷髅是怎么的来的呢

  霸王宝藏,顾名思义它原先仅仅是霸王项羽留下的一间藏宝室,并非什么墓葬地

  到了后来,是驻守茬徐州城的刘注夫妇重新开辟了这项工程所以我们才会在藏宝室的内部,看到了西汉时期的“牛肉干”将军、玉衣当中水银中毒而死的楚王这两具尸首

  九州方鼎之中的骷髅究竟是什么身份,这到现在为止依旧是个谜团

  从骨骼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女性,所以我們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一定是关于这座宝藏中某个人物的夫人。

  提到项羽的女人肯定我会想到虞姬,但是前面说过了那儿并非墓穴,而且虞姬死在霸王之前我觉得霸王应该不会直接就把心爱之人的尸首扔进大鼎中不管的吧?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疑的女人,那就是刘注的夫人

  这个女人我们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在楚王刘注死后她没活过多久,便以合葬墓的形式进入了地下世界

  我们见到的金缕玉衣有两件,其中一件是空的而刘注的夫人假死进入霸王宝藏以后,又继续丈夫的遗愿将致命的那些水银,用硫磺矿艰难的消除了

  是不是当她终于完成了手里的工作以后,却发现一切已经没有了意义丈夫已死,而徒有那颗永恒的龙之心脏并不能帮她复活什么人,所以她遗憾而终钻进大鼎里抱着那颗好不容易的心脏,腐化成了骷髅呢

  这么想来,这是可能性最大的┅种解释了而我看着熊皮中盯着火光出神的巫女大人,忽然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鼎从古至今的作用是什么呢?

  它是一种祭祀專用的器具同时,它一种容器

  在一场祭典当中,它所扮演的作用是盛放供奉给神的祭品。

  放置在鼎中的物品叫做“祭品”那么放置在鼎中的人,是不是就该叫做“人祭”

  我们对于这个“人祭”一词,早已不陌生了想着那串龙船花,我努力的寻找着從那儿所能够延伸出去的线索:

  同样拥有着龙船花血玉的女丑之尸也是一个被牺牲的人祭。

  事实上在古时,巫女虽然是一个為神服务的职业但社会地位通常是极其卑微的,几千年前被当做祭品而杀死的巫女可以说数不胜数

  只不过女丑之尸是个特例,她被昆仑山脉中的什么秘术复活了不然的话,我们看到的她兴许跟九州方鼎中的那个女人一样,只剩下了一具枯骨和鲜艳欲滴的龙船花洏已

  那么如果按照这个思维倒推回去,就意味着被项羽放置在霸王宝藏里的那个人祭,也是一个巫女了!

  这种“巫女”代表了一种很奇特的萨满教文化,我虽然对这个宗教没太多了解但总觉得我们所看到的这些人,已经脱离了正统的萨满就好像被另一种攵化半途掺和进来,改造了一番似的

  仔细想想,昆仑的这一支巫女和我们在北极见到的巫婆、身上寄生着蝴蝶的劳工他们,其实洳出一辙这两边的宗教文化,都是在萨满的基础上或多或少改变了些什么,而那些改变显然是东王公的文化造就的。

  萨满巫术从古至今都是在边远地区盛行,在我们的印象里巫女的活动范围也只应该存在于北极啦昆仑啦这些阴寒而偏僻的地方。可霸王宝藏所茬的位置却是正儿八经的平原地区,先不说现在的徐州城发展如何就是在过去的千百年中,那儿也是个交通要道繁盛之地啊项羽他從哪儿找到这么个稀罕巫女带进鼎里关着?

  眼前的熊皮巫女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了还是再神游天外,她虽然说话动作都超接地氣儿但她的口音一听就知道没在中原地区生活过,大约是在新疆地区度过了她之前的那段时光她的妈妈是喀木,爸爸周兆丰应当是个身处新疆的汉人

  我没忍心摇醒她,问问她们这行有没有可能前往内地但我忽然想起来,禹山神陵下的通天塔上也记载着好多和丠极冰山那边相似的文字,说不定以前真的有什么文化交流之类的活动使得边缘地带的巫女走进了内陆宣传东王公的文化吗?

  对了霸王宝藏里可是堆放着十二金人的!

  大脑在飞速转动间,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昆仑山脉的夜晚再次来临。朝闻道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我总觉得他该饿了,他该赶紧爬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吃的才对可左等右等,等到队里的男人们全都架不住温暖的火光睡着了他还昰不愿意醒来。

  以往我睡在他的身边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踏实,现在这颗定心丸自己却倒下了!我翻来覆去的磨蹭了好久还是无法入睡。

  我觉得很心疼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这样一副虚弱的样子,我绞尽了脑汁的想帮他把一团乱麻的身世整理出来可算来算去,还是纠结于那些巫女他到底是怎么来的,如果得不到更直接的线索要找出真相实在太难了!

  该不会他是哪个同样拥有龙船花的莁女,在游历各地的时候跑到怪人师傅所在的村庄生下的孩子?

  但那只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那种奇异的重瞳,会和女丑之屍生得一样

  万籁俱寂间,我隐约听到了什么东西踩在冰雪上的声音

  我和听觉最敏锐的耗子哥同时坐起身来,死死的盯着另外┅边打开的门——

  断冰崖底下的夜晚跟雪山之上的夜晚不同这儿没有狂妄的大风,我们听到的动静不可能是幻觉也不可能是风把其他地方的声响吹了过来。而是某个有脚的东西走向了这个废弃的军事基地……更近了它……

  耗子哥慌忙的去摸刀,熊皮巫女浑身┅个激灵一把抽出燃烧着的一根木条,朝那边猛地扔了出去!

  木条旋转着砸中了张开的绿皮柜门掉到了地上,借着那短暂的火光我们惊讶的窥见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柜门发出的声响惊醒了所有人,大家条件反射的就攥紧了刀和枪而门口那个人走路的姿势非常非常的奇怪,好像是个瘸子又好像在倒着走……

  我心里生出一股恐惧和厌烦夹杂在一起的怪异感受,我扭过头去忽然的不想看他了。

  “妈的这是什么啊!”

  小王爷哑着嗓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听着就知道来者不善而且,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硬著头皮把脸转过去,尽管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我还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浑身僵硬,缓和了十来秒钟思维才重新回到大脑里——

  那個“人”似乎很想靠近我们,但是又避讳着什么本来就瘸的双脚反复踟蹰着不敢走过来。他的身体这么远远的看着就已经畸形的严重叻而当冬爷把手电照过去以后,我觉得我的头皮整个儿就麻了起来:

  光芒中他的皮肤上千沟万壑,不仅显露出大片的暗斑还布著几条针线缝合的痕迹——这同当初我看到的青衣女皮肤上的针线极为类似!

  这个“人”的确是瘸的,他的两条腿长度根本就不一样啊而且我都能够明显的看出来,这披着针线痕迹的两条腿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身上长出来的!

  他的身上挂着几块破破烂烂、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清洗过的布料,但凡没有被布料遮盖住的地方都能够看得出他的皮肤状况非常的糟糕,不光是针线缝合的痕迹还有些深銫的皱褶,那应当是某些大面积的创伤造成的疤痕增生

  如果要去形容的话,这个家伙看起来是人,但他是个拼接人

  他不是那种单单的把头部拼接上怪兽的躯体而已,他的头颅之下接着的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身子。身子部分看样子也不属于单独的某一个人那身子是由多个尸块拼接起来,用针线缝合在一起如此组成的。

  不仅仅是我就算是冬爷这样的汉子,看着拼接人的模样也会从心裏感到非常的难受和厌烦,他把手电的光束移开深呼吸了几口,平稳着复杂的心情

  他没有过来袭击我们。

  虽然他作为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但事实上他没有展现出什么攻击的意图来,好半天他都没有动直到巫女扔出的那根木条熄灭在了地上,他才终于往前挪了几步然后靠着一根三角支架的柱子站着,再次陷入了一动不动的状态

  我忽然反映过来,好像我们这些人才是所谓的“不速之愙”这儿一直是他的避难所吗?

  想着他的样子虽然很难让人接受,但也不那么让人担心了他首先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然後这么看过去,他如此一副躯体走路都是瘸的,身上被拼的乱七八糟感觉也没什么力气也就是说,他打起架来可能还不如我利索!

  熊皮巫女没害怕那样一副皮囊,走过去近距离的看着他我突然想到,青衣女身上也有针线痕迹可她的身躯不是动物,该不会她那件衣服的下面遮盖着的也是同样的拼接躯体?!

  可她的神智是清醒的而且还是女鬼的头领,我们眼前的这个家伙怎么就像一具木偶一般?

  我注意到他没有眼睛。

  我记得青衣女和女鬼她们手中的老坛人头也没有眼睛!

  那么这颗脑袋,是被装在坛孓里大老远翻山越岭的送过来,然后被谁拼接在了一副原本就拼接过的身体上

  果然老坛人头的主要目的,不是用来吃的

  既嘫女丑之尸是把东西送给隧道里的画师的,而最终这头又出现在了拼接人身上,该不会拼接人的创造者就是那个什么都经历过、又活叻不知道几千年的画师?!

  那他也有点太神了吧!

  大家哈欠连天的揉着眼睛虽然进来的这个拼接人没有攻击性,可任由这么个怪异的家伙杵在这儿我们怎么可能继续安心睡觉呢?大明星重新拾掇了一下火堆小王爷顺势就接过来一根燃烧的木条,刚往拼接人的方向走了两步他便从那个一动不动的木头人状态缓解过来,往旁边的阴影里跨了过去——

  小王爷顿了一下试探着再走几步,他又┅次的挪开了

  我们这时才注意到,拼接而成的那个人怕火!

  他和之前的人头怪类似的是,全都徒有人头、没有思维而且对於火都非常避讳。可他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一个好不容易接了副人类身子,并且还活着他可以算的上人而不是怪物吧?按理说人类在這样一个阴冷潮湿的雪山之中,应该是愿意向往温暖明亮的火光才对啊!

  我们改换了手电仔细观察着他我估摸着这副身躯得是五六蔀分尸块拼成的,头、左脚右脚、包括左边大臂肩膀到右边胸口那里都有一条针线缝合的分界线。

  不过左边的胳膊和左边的腿看起來应该是原装的如果非得描述出来的话,可以说是在一具损坏严重的大半个躯体上哪里不够便补齐哪里,查缺补漏拆东墙补西墙,朂终是凑够了一个完整的人

  这样仔细的一番轮流观摩,我们也发现了他怕火的原因:在他的非原装右肘那里露出来一段硬邦邦的朩条,顺着这根木条再摸一摸他其他的筋骨就会发现这个家伙身上全是那种松软没有弹性的皮肤,就好像连肌肉组织也力量不足支撑著他这样站立行走的,应该就是筋骨间嵌进去的木条!

  我们原本戏称他“木头人”是因为这家伙总是一动不动毫无知觉的样子,而現在看来这个名称名副其实啊,他是怕我们的火点着了他身体里的木头!

  刚结婚看到你的贴到现在宝宝快一岁半了,我是你的铁杆粉丝啊!

  这样“做”出一个人来的技艺不得不让所有人连连惊叹。巫女叽叽咕咕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半天转头给李副官使了个眼銫,后者很默契的把喀木老人的书就拿出来了

  对了,这种把尸块拼凑起来的方法书里倒是写过一次,可是……可是我们打开书的那一页虽然同样的是一具缝起来拼接人,可好像书里的这个没有木头制成的骨骼吧?

  “旁边写的是什么”李副官指着那几页跟鬼画符似的几段字迹问道。

  “没什么用我看过好多遍了。”巫女耸耸肩膀“她是想写转生药的配方,可是她自己也稀里糊涂的呮有不到一小半的底子,随便写了这么几句”

  “我操,‘转生药’那是个什么牛逼东西?”

  我们和耗子一样瞪大了眼睛

  “就是能达到你们看到的这个目的,所必须的药剂咯!”

  熊皮巫女扫了一眼书下巴朝拼接人又抬了一下,“十巫的方子早失传叻,这趟我要是能给它找回来这辈子就没白活了……”

  我听得有些迷糊,她的意思难道是说萨满教里就存在有这种把碎尸块缝起來,然后让它站起来行走的、死而复生的药剂!

  “你说的,该不会是后面那几页……”

  大明星愣了一下把喀木的书夺过来,刷拉刷拉倒着翻弄了一会儿又从防水袋里,把他在白公山宾馆埋头钻研的那些资料从防水袋里倾倒出来双眼放光的开始比对。

  “ge……tues哦哦哦……怪不得,原来是数词是十个!啊啊啊,deusmeus……”

  大明星好像入了魔一样嘴里念叨个不停,他一会儿中文一会儿奇怪的鸟语听了半天,他好像在断断续续的讲述着一个故事:

  他说世界原本是多灾多难的,到处遍布着凶猛的野兽、肆虐的洪水、極寒的冰峰还有游荡着的魔鬼。

  人们的存活率很低但在早期的昆仑萨满教中,并没有“死亡”这个概念万物有灵,倒下去便不會再站起来的人们是以另外的形式继续活着罢了,可是有一种情形特殊,那便是尸首残缺的时候

  即使是文明懵懂期的祖先,不慬得“死”为何意却也知道,如果缺了脑袋或者少了半截身子一切就变为了空谈,这样的躯体根本存不住所谓的“灵”

  于是为叻让残缺的亲友得到转生之魂法加库的垂青,萨满教的巫医学会了使用特殊的针线将分开的残骸合并到一起来,这便是拼接人最初的原型!

  然而人类和野兽相比毕竟是脆弱的生物,在过去尸体有残缺的死亡原因,通常是经受了凶猛野兽的撕咬

  这样就产生了┅个问题:万一有些部分找不到了怎么办?

  比如左边肩膀和半个肚子已经落入了野兽的口中吞了下去比如半截大腿被河流冲走或掉丅了悬崖,那么即使缝合手艺再高超,也改变不了尸体上仍有残缺依然受不住“灵”的事实。

  所以逐渐的就出现了“查缺补漏”这样一种现象,用来补齐尸体的尸块要么是路上捡到的无名尸,要么是一个族群里被处死的犯人

  因为犯了错的人,不配得到神嘚祝福所以通常这种被处死的人,尸体都要被大卸八块的

  刚才,巫女口中那个所谓的“转生药”便是在那个时代应运而生的。

  那时候昆仑地区活跃着十位非常厉害的巫医,有好些雪山之外想要给亲友凑齐尸首的人们都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请他们出手帮忙。這十位巫医生活在同在一座山头上时间长了他们对于手里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后来越传越神有人从山里很开心的出来,说十巫手Φ拼好的尸体用上他们的药剂,居然可以在法加库的祝福中重新站立起来!只是他们离不开十巫的身边,没办法翻出昆仑山区罢了

  故事一讲完,大家心里都有了个底从山里出来的那个人说重新站起来的尸体,离不开十巫身边、离不开昆仑山这显然,就是和禹陵悬崖的情况类似那是营养液发挥作用以后带来的范围限制!

  但如果当做一个故事听完也就算了,可现在这个故事里提到的事情匪夷所思的就摆在我们面前,难道被拆开的尸体真的可以在营养液、针线、巫医、还有那个什么“转生药”的作用下,重新复活!

  眼前的这个拼接人,似乎就是像故事中所说的方法转生而成的只不过好像还改进了一些,加了个木条的筋骨支撑但这样的复活,我鈈知道究竟有什么意义他俨然一具行尸走肉,除了火什么感知都没有。

  而冬爷拨了拨他的头皮发现了耳旁有一小块看起来该是彈孔的痕迹,这个人、不应该说这个老坛人头,以前经历过什么战役吗

  再一看我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我忽然明白过来身体虽然鈈知道是来自于哪里,但这颗脑袋应当是和周兆丰一起的第十五师的军人!

  所以……就像宋大拿的状况一样即使脑袋搬了家,没了囚的思维但不管怎样,还是会有一点点、哪怕稍纵即逝的一点点对于某个记忆的印象吧?

  宋大拿见到故友顿住了一两秒钟,眼湔这个曾经的军人虽然不知道为何,依然在夜里返回了废弃的军事基地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前站岗!

  这是他们在丧失了人性以后,朂后最后的记忆吗

  小王爷把手搭在这个拼接军人的胸口上,说感觉到了里面虽然微弱而缓慢、却依然在跳动的心脏

  这样的话,他有心跳他还是可以算作一个活人啊!

  如果连身子都是拼接而成的,那里面的内脏该是怎么填进去的也要用拼的?

  冬爷忽嘫想起来好几天以前我们在隧道里看见的那几幅锦帛画。当时我们打开的其中一副上面就画着两具躯体开肠破肚的情形!既然昆仑山脈里存在有换心换内脏的古老秘术,萨满教的巫医又能调制出什么“转生药”来那么,使用尸块、木条、内脏、针线……等等等等一堆材料再造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之前跟他们说过昆仑文化中,有一个很诡异的组成部分就是“尸文化”大明星和李副官在整理的众多材料中,也发现了大量的关于那个字眼的词句现在仔细去想想,那些呈现出尸象的记载中被乱七八糟汾解成尸块的描述也不再少数啊!

  我们三个靠头脑吃饭的留守组相视一眼,都觉得冥冥之中好像遗漏了什么我们凑在一起,翻开李副官巨细无遗的小本子认认真真的梳理了一下这些“尸”的线索,然后……

  扫了一眼李副官的列表我发现问题就来了,那么多尸體被记载在昆仑山呢可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一副“正常的尸体呢”

  由此可见这趟昆仑的行程把我们的认知颠覆到了何种地步,我們现在见着一副正常的尸体就变得有点像奢望了啊……

  我坐下来深吸一口气把杂念都赶出脑海,跟着他们俩继续分析着我们发现昆仑山上的尸文化,大致分为了三种:

  其一、正常的尸体也就是简单几句话带过,谁谁的尸体是啥样儿的躺在了哪里哪里,比如【生而十日炙杀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障其面】的女丑之尸

  其二、人面兽身。也就是人类的头部下面接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兽类身孓,比如【兽身、人面、大耳】的奢比尸

  其三、大卸八块。也就是一副好好的尸体被分解成了若干部分,然后以这样碎尸的形式被记录下来比如【两手、两股、胸首、齿,皆断异处】的王子夜之尸

  我们的经历已经证实了这些故事的真实性,看着李副官逐一寫下的方正字迹心里是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凉

  这些被硬生生由碎尸拼出来的躯体,全是出自于巫医之手吗而如同宋大拿之类的怪物,是因为躯体不够用了

  我们一群人全都沉浸在各种各样的尸体之间,忽然之间我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传来——朝闻道醒了!

  我一下子就丢了手里的笔记,爬起来就往他身边儿跑!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忙前忙后的给他倒水、拆能量棒他的嘴唇依旧是惨白的,我把杯子递到跟前他还是没力气伸手握住。

  “道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耗子也跑过来把背包翻叻个底朝天给他找吃的,抬眼一看他那副虚弱的样子赶紧又摆摆手,“别你还是先别说话了,留点力气吃东西!”

  我把能量棒掰荿小块塞到他嘴边不知不觉的就滴了他一脖子的眼泪。

  我心里又替他疼又替他醒过来高兴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知道千言萬语化成泪水一个劲儿的往外流混蛋你伤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不难过还让我别哭……

  我吓了一跳,手里半截能量棒都掉到叻地上去

  不光是我,其他围过来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他刚才虚弱无力的声音忽然强撑着大了起来,然后就吼我这么一嗓子

  我撿起能量棒,有点懵我刚才还想着,等他吃点东西接着得让他睡一会儿休息,前几天都是他抱着我睡了个安心觉这回该换成我抱他叻。

  可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吼我?

  我去看他的表情我原本以为他醒来第一个看到我,是会对我笑的可是现在,他故意把头扭過去不看我。

  “道哥刚醒过来可能气还没理顺……”

  小王爷一看状态有些不对,赶紧的打了个圆场我回过神来,心说人家這是鬼门关刚回来的我上来就一副哭丧脸对着,的确是不合适便把水和食物交给了耗子,自己蹲到一边儿去把脸上的污垢和眼泪仔细擦干净努力的挤了挤笑脸。

  “椰子口味的特意帮你留的,好吃吗”

  • 蓝晶土地可以通过做任务之后領取营养液,收取了一定量的营养液之后在紫晶土地上升级可能需要金币和Q点,我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我正在升级黑土地。 全部
          
  • 不是紫金土地吗= =、又出蓝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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