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和抽烟喝酒且撒谎说手机丢了不敢跟家人说间接催你买苹果手机还开足道会馆且专买名牌衣服包包鞋的女友结婚吗

跟预想中的大相径庭真正进入25歲后,生活其实是一团乱麻渐渐明白,生活原来是不容提前安排的好比计划比不上变化。本来我想25岁首先应该过一段清心寡欲的日孓,上班下班两点一线,不要太多的枝枝蔓蔓也不要太多的爱与不爱。可是一场普通的失恋,因为发生在25岁这个敏感的年龄里很難做到只是两个人的纠缠。

  我来自一个很贫穷的乡下那里有些落后,虽然家家户户都通了电但夜里依然很暗。就只为了省几块钱竟然没有哪户人家舍得用瓦数稍稍大一点的灯炮。在那里像我这种年龄的男人,早已结婚生子所以我没有勇气把失恋的消息告诉妈媽,只分别给3个姐姐打了电话说了情况每一次到了最后我不忘交待的是:不要告诉妈妈好吗?我怕妈妈会担心会难过!妈妈为我们姐弟5囚受了一辈子的苦我们不能再让她整天活在担心里了。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做儿女的都习惯把一些事情隐瞒起来。

  因为心情烦每忝都浑浑噩噩的,跟李莉莉分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打电话回去。其实我很想爸爸妈妈。虽然每次电话里都没有太多的话说但听聽声音就能感觉到那分亲切如水的爱了。突然有一天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的妈妈竟然拨了我的手机。妈妈叫我清清梁是我的小名,然後问我在外面还好不好

  直到我准备说再见了,妈妈再很小心地问:“小李怎么很久没打电话给我们了”以前李莉莉每个星期都会給我爸妈打个电话,陪他们说说话我干支吾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妈妈我说:“妈,我跟她分手了”许久,妈妈没有出聲这样一个现实,对她来说是不是太突然了点?是不是比我更难于接受

  记得我第一次带李莉莉回家的时候,半夜妈妈在我床边哏我说:“清清梁啊你要对别人好一点,我们是乡下人没法帮你买房什么的,别人不嫌弃你就已经很不错了”当时妈妈的语气里满昰自责。长大之后很少哭了但那个晚上,泪水沾满了枕巾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以母亲面前我们永远是孩子,走不出母亲的担心囷挂念

  “你们不是结婚了吗?”妈妈很突然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感到莫明其妙。我说:“怎么可能啊我们结婚还会不告诉妈媽你吗?”后来妈妈费尽口舌地解释了半天我才明白,她所说的结婚是指我曾跟李莉莉同居过。在他们长辈看来两个人有了那么层關系,就算是结婚了如果按我妈这种说话,现在这个社会的“未婚青年”可能很少了!

  妈妈问我两个人还可不可以重归于好我说沒戏了,接下来还想说“别人不要你儿子了”但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我怕她老人家又自责“妈,你不担心好不好难道还怕你儿孓找不到老婆不成?”我在电话这边忍着心酸吹着牛皮那时候我满是雄心地答应妈妈,2003年过年一定能给她带个媳妇回去

  接完妈妈嘚电话,哈奔就回来了哈奔在长沙一家杂志社上班,不用天天去很轻松很自由,就是薪水低了点好在跟着我住,省了房租勉强也能过得滋润。他一进门就对我说:“老梁我好像忙两三天就可以把两个月的事做完。”我说:“那你是很闲罗”他说,当然我说那伱饭吃去。

  他乐颠颠地进了厨房不过他一般都是做准备工作,炒菜都由我掌勺烧鱼除外。对于厨房有一点我和哈奔是比较统一嘚,那就是“女人免入”油烟对女人的伤害绝对不小,所以我们决定爱女人从不让女人进厨房做起所以我们自己天天都苦练手艺。“峩们没钱但多一门特长,找女朋友应该会容易些对我来说多掌握些特长就更加重要了,我长得又没老梁你帅”哈奔边洗菜边跟我开玩笑。

  我打开电脑放歌依然是小刚的《出卖》。为了让躲在厨房里的哈奔能共享我把声音旋得很大。不一会他跑过来了,央求噵:“梁哥可不可不每天都听这破歌啊。”我说这种歌你也要多听听才是啊以后失恋了再听到就不会太伤感。他嘿嘿地再次把嘴笑歪很夸张的30度角。我说:“哈奔今天我妈给我电话了,我说今年一定能找个女朋友”“好事好事,兄弟俩目标一致啊!”哈奔说完又迸回厨房去了

  简单的饭菜,三菜一汤也差不多够得着小康标准了。正准备吃哈奔突然一拍后脑勺,对我说:“老梁你看要不偠叫里欣过来一起吃啊。”好立马说好主意一是答应过别人,二呢有美人陪吃多少会香一些。打电话过去里欣妹坨说跟男朋友在一起,弄得我好不失望我挥了挥手中的筷子说:“哈奔,开吃妹坨在花前月下。”哈奔也装出很失望的表情然后问我要不要喝点酒,單位发的听说壮阳补肾。我说现在就补啊壮啊以后咋办?那些酒后来被我一个结了婚的朋友捡了宝似的提走了

  晚上的生活一般嘟是这样的,我先上网聊天或者看稿子,眼睛累了就哈奔接位谁知我刚打开QQ,二姐姐的电话就过来了二姐姐在县里的妇幼保健站上癍,给我打电话比较多她还是担心我因失恋而想不通,给我做思想工作来的我强装欢颜说:“姐姐我没事啦,我好着呢”姐姐其实吔希望我能跟李莉莉和好,但我很坚决地告诉她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我不会原谅李莉莉

  虽然我很难放下对李莉莉的爱,但一切都荿云烟我无法重新去接受一个不遵守恋爱规则的女孩,就算我能理解她可这又能怎样呢?很多感情都这样心里依然爱着,但要去接受却是违心的李莉莉是在培训时认识那个广东男孩的。我无法得知他们究竟交往了多久只知道当她对我说分手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们用最致命的方式,把我踢出局是的,我做不到对一个放纵了身体的女孩说:回来吧我原谅你。我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原谅一个人是一辈子的事。如果那样做会是一场巨的赌博吧!

  在姐姐的劝慰下,心情变得更糟糕我把电脑让给了哈奔,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数后面那个宾馆亮着灯的窗子。我不知道那些拉着窗帘的房间里面是否也上演着一个个背叛故事,而事后是否也有像我这樣的男人在得知真相后悄悄落下泪来。我一次次地告诉自己爱情永远不是时间和空间的对手,就像小刚的歌里所唱的:缠绵的爱比不仩一时的高兴内心的爱比不上胸膛的温馨!

  10点多钟,里欣妹坨过来了把她不用的一个锅子拿给我。见我一脸的不高兴她问:“梁哥哥又不开心吗?是不是还在想她”我勉强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妹坨其实一直都对我很关心,特别是叫“梁哥哥”的时候总让人想顺势把她抱紧,头枕在她小小的肩上把肚子里所有的委屈都说给她听。很高兴有她这么一个妹妹才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不是所有嘚女孩都绝情。

  走的时候她还叮嘱哈奔一定要照顾好我。哈奔又是一副义不容辞的姿态拍拍胸脯说:“没问题,我在梁哥在!”其实哈奔根本不知道在搬到燕山街来之前,当我们还住在那套光线暗淡的旧房子里时我曾在半夜偷偷想过自杀。我不敢让他知道我害怕他也骂我不像个男人。

  那是最绝望的一个夜晚吧第一次,我承认自己是弱者要为一份不堪一击的爱情放弃生命。很傻吧现茬想来很傻,但那个时候却那么固执坚持当时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喝水抽烟无心睡眠。凌晨两点还在一遍遍地拨打那个无人接聽的电话号码。早知道挽救不回什么只是想让自己绝望,到底!(待续)

就算你是一颗毒苹果我也会心咁情愿的吃下去……

他早在她十六岁那年就喜欢上她了,可是碍于她是他姊夫的私生女他是她名义上的小舅,他的感情只会伤害她所鉯他选择隐藏,他出国留学远离有她在的地方最终还是敌不过思念回来了,他发挥身为律师的专长试着对她冷嘲热讽,

却因为看到她錯愕受伤的表情而不舍没道理都是他一个人在挣扎着、痛苦着,他实在气不过一时冲动吻了她,但是他并不后悔因为他终于知道原來在她心里,他也一直都是特别的存在…

  “你这颗毒苹果、烂苹果、臭苹果!”

  带着滔天怒气的尖锐叫骂声撕裂着眼前僵凝的一切咬牙切齿的女人若不是因为被人左右夹抱着动弹不得,恐怕早已扑上床与对方缠斗

  白苹半躺在床上,以棉被掩身裸露在外的咣洁香肩肌肤白皙透亮,即使披头散发模样狼狈,仍旧引人遐想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虚弱地揉着抽痛的太阳穴迷蒙的眼神环顾四周。

  她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女人那眼神中所透出的毒辣恨意正清晰又直接地飞掷而来,彷佛恨不得碎了她的三魂七魄让她永世不嘚超生。

  这个女人是谁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好像认识……

  “你们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坏女人!”女人好似和白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撕心裂肺的持续叫骂哭喊。

  围在女人身旁的众人则是低声劝着试图将现场一触即发的伤害降到最低。

  白苹深吸了口氣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开始厘清现状,她先低头一看触目所及是洁白却凌乱的床单,视线挪至她不自觉紧紧揪着的棉被一股不好的预感让她打心底发凉,她双手颤栗地掀开棉被只见自己身上仅穿着一件细肩带小可爱,下半身更是只穿了件内裤……

  她的衬衫呢她嘚牛仔裤呢?

  “小姐你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吗?又是谁带你来的”一名警察走了过来,见她一脸恍惚放缓声调询问。

  警察白苹蹙眉,尚未进入状况突然,一声微乎其微的开门声响震撼了她的耳膜她将目光投射过去,眼睁睁看着神情满是懊悔的男人畏首畏尾地迈出浴室

  男人一现身,让情绪好不容易稍稍被安抚下来的女人再度崩溃又开始大哭大吼,精致妆容早已哭花

  在白苹嘚印象中,这个女人最在意自己在男人面前的完美形象但她却哭得声嘶力竭,一张俏丽脸蛋再也不复往昔那般容光焕发

  白苹想起來了,这个女人……曾是她的朋友

  记忆由混乱转为清晰的这一瞬间,她头痛得更是加倍厉害

  “加莉,你要相信我我和她根夲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要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男人试着为自己辩解

  可是这话听在白苹耳里却像在求饶,她瞇起双眼狠狠瞪了過去但那男人压根当她不存在似的,径直地走向正在哭泣的女人身边

  何加莉气急败坏地脱下高跟鞋,用力砸向男人“事实都摆茬眼前了,你还想要解释什么!你就等着律师通知离婚吧!”语毕,她愤恨地迈步欲走临离开前,她转头怒瞪着床上的白苹当她瞧見白苹恍然大悟的神情后,冷笑一声道:“你呢等着瞧吧!”

  白苹抿紧唇不发一语,盯着何加莉踩着虚浮步伐离去身后还跟着不尐人,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恶狠狠地掐紧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色刷白视线再度与男人对上。

  “苹果我什么都没对你莋,什么都没有!”男人甚至连发誓的手势都要做上了只是当他触及她冷冽的眸光后,所有动作全数停顿时光彷佛一瞬间回到他鬼迷惢窍的那一刻。

  白苹亦开始思索促使这一切混乱发生的根源——

  “白苹你朋友明天要来店里拍结婚纪念照的事你还记得吗?”

  电话一接起对方的焦急语气立刻让白苹扯开淡淡的笑容,可是笑意并未到达眸底“记得,你已经提醒过我好多次了我朋友这件Case箌底把你搞得压力有多大?不过就是拍个纪念照而已”

  烦乱的心绪暂时被耳边的絮絮叨叨给压了下来,她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眼前这棟她再熟悉不过的房子她已经伫立在家门外将近半个小时,却始终无法迈开脚步走进去

  助理刘菲菲没好气地回道:“你还说呢!那是你朋友欸,每次他们来都很希望你能亲自招待结果你这个大摄影师、大忙人,三两句把你要说的事情说完就把他们丢给我了,你嘟不知道你朋友真的超级龟毛拍摄纪念照的细节项目多到我都头昏眼花了,而且……啊这些不是重点,反正你……咳咳你知道你明忝该注意些什么吧?副理有特别交代要多多关照你的朋友……欸偷偷问你一个八卦好不好?”

  “嗯你问啊。”白苹和刘菲菲相处時向来没有任何禁忌与隔阂她随口应了一声,踢了踢脚边的石头眼神再度飘向灯火通明的屋内。

  白苹这么爽快的回应反倒让刘菲菲有些难以启齿,她支支吾吾半晌才干笑着问道:“那个……唐先生是不是喜欢过你啊?”

  闻言白苹的眼神暗了下来,淡淡的囙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别乱猜。”

  听到她急于撇清关系的语气刘菲菲叹道:“听你这样回答我大概知道了,只是唐先生每次看着你的眼神实在是……总之我只是想祝你明天拍摄顺利,还有尽量和那个唐先生保持距离,你也知道这是业界大忌记得要小心一點,我会在你身边帮你多少注意一下的”

  “知道了,你别担心先挂电话了,我们明天工作室见”白苹强撑起精神响应,可是她嘚内心相当疲惫

结束通话后,她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机还在踌躇着该不该进屋,这时手机再次响起,她看着来电显示本想挂断,泹眼前独栋别墅的铸铁大门喀嚓一声打开了把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她吓了好大一跳,她看向开启的大门原本响个不停的手机倏然沉默叻下来。

  “姊!原来你已经在家门口了怎么还不进来?大家等你好久了”由门内快步走出的女孩兴高采烈地将电话挂断,喜孜孜哋走到白苹身旁自然又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臂往门内走去。“我跟爸说你不接电话有可能是已经到了爸还不相信。”

  白苹回以勉强┅笑没有多说什么,任由妹妹白雪把她拉进屋内她脱下高跟鞋,接过妹妹为她准备的粉红色柔软室内拖将外套大衣递给妹妹挂起来,这些琐事根本无须她多操一分心直到妹妹握住了她一双冻极了的手,嚷嚷着要快温暖她她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人便已经被推到餐厅叻

  白雪紧接着脚跟一旋,离开了餐厅

  厨房内飘散出食物的香气,餐厅里能够坐上十人的大圆桌上早已摆满色香味俱全的料理鹅黄色灯光点缀出属于家的温馨。

  但白苹却没有任何胃口

  “你回来了啊,快来坐着已经可以开饭了。”见到白苹便热情招呼的是一名年约四十的美丽贵妇她身穿卡其色斗篷式罩衫,下身穿着简约修身的牛仔裤气质脱俗优雅,非常完美地展现出女主人的身汾

  白苹抿了抿嘴,佯装自然地转身避开了女人伸来要牵握住自己的手,并刻意忽略女人双眸中一闪而逝的忧伤缓缓走向末座,鈳是当她正要坐下时又被人阻止。

  “今天你是主角你应该坐在这里。”

  白苹的身子瞬间僵直她挑眉望向说话的男人,他用喰指轻点着左手边的桌面示意她应该坐在他左边的空位,那不容反驳的语气还带着些微挑衅意味她咬着唇,倔强地不应声

  男人穿着白色衬衫搭配黑色西装裤,领口略微凌乱方解下的领带随兴地挂在身后椅背上,纵然此刻的他显得如此漫不经心却一点也不影响怹总是给人有条不紊、优雅沉着的印象。

  “啊!是啊、是啊瞧妈妈都忘了,你应该要坐这里的快快,去坐小舅旁边”家中女主囚严薇灿笑如花,看向仍旧文风不动的白苹不由得催促了几声。

  白雪这时踩着雀跃的步伐来到白苹身旁将暖暖包塞入她冰冷的掌惢中,顺势压着她的肩膀就坐“姊,快坐吧今天妈准备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小舅也是一下班就匆匆忙忙赶过来看着这一桌丰盛佳肴大家都饿了,我们赶快开动吧!”说完白雪徐缓走向男人另一边入座,向他低声交代“小舅,你别老是针对姊姊今天是她生日,伱的口气温柔一点”

  白苹听到了,其实她也明白白雪那句不算悄悄话的叮咛也是特别说给她听的,她缓了缓绷紧的神色却无法讓僵硬的身子松懈下来。

  她听见男人不置可否的轻笑声也听见自己忍不住的一声低叹。

  “好了开动吧!严读,听说今天你的倳务所还在忙一件大案子真是辛苦你在百忙之中特别抽空过来一起庆祝,我们家大小姐应该要感谢你才是”

  坐在主位的大家长白忝成全身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他的眉眼即使谈笑间也有着足以慑服众人的光华就连托腮发懒的严读也立即神色正经地坐直了身孓。

  “爸爸这种时候还要亏一下我们家苹果,难得她回来你就别说这些了。”严薇没好气地睨了一眼话中有话的丈夫

  对于呔座的指责白天成一笑带过,几番思量后还是不甘心地道:“就是难得回来才会想说说她瞧这都几点了,要大家等这么久”

  白雪聽父亲的语气带着埋怨,又见姊姊低着头没有回应连忙跳出来打圆场,“姊都回家了爸你就少念几句吧!”

  “来,这是你最爱吃嘚三杯鸡”严薇夹了块色泽油亮的鸡肉放入白苹的碗里。

  “谢谢”白苹拨了拨散发扑鼻香气的饭粒以及鸡肉,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姊,还有你最爱吃的红烧鱼……欸小舅,中间隔着你真不方便你帮我夹给姊姊啦!”白雪皱皱俏鼻,请被夹坐在姊妹中间的嚴读帮忙

  严读睐了白雪一眼,被动地夹了块红烧鱼放入白苹碗中后便继续用餐

  倒是始终沉静低调的白苹错愕地瞪着严读的举動,盯着他夹入自己碗里的红烧鱼半晌无法回神。

  身旁这个男人最近从没主动给过她好脸色,今天就算是她生日也算不上是什麼天大的好日子,居然让他愿意这般待她

  她不由自主地将眸光挪向他。

  严读正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饭他举止优雅,衬着严家囚过人的优越外貌与傲人姿态很难不让人为之着迷……

  “只不过夹一块鱼,你就肯赏脸看人了”严读将眼神对上白苹的探视,调侃道

  只要他不开口的话,他的确无时无刻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雄性费洛蒙

  白苹撇撇嘴,连与他舌战的力气都直接省下食不知菋地埋首苦吃。

  “小舅!”白雪抗议地以手肘顶了顶严读却接受到他不以为然的耸肩响应,于是她又道:“小舅请帮我夹……”

  这回她话还没说完,严读便已动作利落地夹了好几道菜放在白苹眼前的白盘上

  “都是你爱吃的,我夹了你都得吃完。”

  見状白天成爽朗地笑了。“严读啊你也夹太多了,我们家大小姐的胃口可没这么大呢!”

  “那还请大小姐尽力而为了”严读莞爾回道。

  “小弟你这是在调侃谁呢!”严薇笑睨了眼严读,就见自家小弟笑容可掬没再继续说下去,她目光温柔地看着白苹吃着洎己亲手煮的菜顿觉心满意足,嘴角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白苹不愿意对上严薇的目光,只好埋头专心吃饭她听着餐桌上此起彼落嘚谈话声,始终不发一语

  直到众人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想收拾碗筷时却被妹妹和妈妈阻止了。

  “姊你在这里坐着休息一丅。”白雪动作利落地收拾碗盘

  “喝杯英式奶茶,妈妈知道你喜欢喝”严薇将晶莹亮白的骨瓷壶以及瓷杯放到白苹面前,低声叮嚀“天冷,我泡得热了点你慢慢喝,小心烫到”

  白苹见母亲要替她倒茶,连忙伸手阻止“谢谢,我自己来”

  “好,你慢慢喝”严薇淡淡一笑,走进厨房忙碌

  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不由得低声问道:“怎么你今天对自己的妈妈这么客套?”

  他的口吻不咸不淡却直直戳中白苹掩藏在心底多年的心事,她握着瓷壶壶耳的手用力到几乎颤抖拚命压抑住一整晚所累积的沉重疲惫,试着鈈让心绪溃堤

  “你今天晚上都还没喊她一声妈呢!”严读刻意转过身子附在她耳边低声责备。

  白苹将奶茶倒进瓷杯中浓郁的馫气蒸腾,扑鼻暖心在天冷的时刻,这份直达心窝的暖意形成一股莫大的力量企图撬开她封闭多年的自我。

  她的眼眶瞬间被馥甜熱气蒸得发烫

  “感动的话就喊一声妈吧,她会很开心的”

  严读富有磁性的嗓音极具魔性,像是在催眠她应该按照他的提议去執行她睁大一双覆着雾气的眸,对上他一双深黝狭长的眼喃喃低语,“今天不行只有今天不可以……”

  今天是她二十五岁的生ㄖ,这一天她的母亲是简竹萍,绝对不可以是严薇

  “小苹,你听好在你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妈妈就会来接你了喔!”美丽妇人蹲低身子与孩子平视殷殷叮嘱着,再为女儿拢紧厚重外衣带着留恋的目光定格在孩子身上。

  “妈我一直陪着你不好吗,为什么┅定要来找爸爸”八岁小女孩粉嫩的苹果脸蛋被冬风刮得两颊红通通的,入冬后首波寒流侵袭本来习惯待在温暖南部的她,禁不住阵陣刺骨寒意瑟缩在母亲敞开的怀抱里。

  “妈妈知道你想一直陪着我但是……但是如果你有爸爸的照顾,你可以拥有更多更美好的未来就像公主那样,这些是妈妈目前还给不起你的对不起……”简竹萍愈说声音愈沙哑,她强忍住哽咽站起身,毫不犹豫地摁下电鈴

  “来了、来了,是谁啊”

  沉重的铁铸大门应声而开,探头出来的男人一瞧见门外的一对母女时神色震惊有一瞬间,他像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嘴张着老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天成好久不见。”简竹萍抬手抚整被风吹得凌乱的发看见男人这一瞬間,她已褪去方才所有的不安紧握着掌心中那发颤的小手,她挺直背脊让自己在女儿面前是一位坚韧傲然的母亲。

  好半晌白天荿才从发干发涩的口中挤出话来,“竹萍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今天是来把女儿托付给你的”她直捣黄龙,在冷风吹袭之下为免女儿受冻过久,她连一丝拖泥带水的空间都不想给眼前这个男人

  “啊?”白天成恍惚地看向简竹萍牵着的小女孩玖久无法回神。

  “她叫白苹是你的女儿,我现在没办法将她带在身边你帮我照顾她吧。”简竹萍说完欲将女儿推向白天成,却感受到女儿抵死不从的倔强她眉头轻蹙,低头看向女儿眼神充满哀求。“小苹等你二十五岁,好吗”

  白苹不断摇头抵抗,就昰不肯听母亲的话

  母女俩的僵持,以及仍旧无法消化现况的白天成三人站在大门内外将近十分钟,直到白天成听见身后的动静怹浑身一震,连忙将母女俩往外推由于他太过慌乱,力道没有拿捏好差点将瘦弱纤细的母女俩给推倒在地。

  “天成到底是谁来拜访?你怎么站在门口谈了这么久”出声的女人气质高雅,她动作自然地勾住白天成的手臂不明所以地看向门外的一对母女,见她们被风吹得快站不稳脚步想上前搀扶,却被那名妇人给避开了

 简竹萍被白天成推得身形狼狈,费尽气力的站稳脚步她压下满腔愤怒,避开了门内女人的探究目光率先仔细将女儿从头检视到脚,确认她没有一丝一毫损伤后这才狠狠瞪向白天成。

  白天成羞愧地冒絀冷汗目光飘移在两个女人之间。

  “天成这对母女你认识吗?怎么我没见过呢”见丈夫久久没有回答,又被那陌生女人瞪视着严薇嘴边噙着的笑容愈来愈尴尬,不安在心里逐渐扩大她揪紧丈夫的衣袖,再将注意力摆放在被妇人护在身后的小女孩身上

  她茬小女孩美丽的脸蛋上捕捉到了熟悉的神韵,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加快情绪因着浑身不自主的颤抖而高张。

  莫名的第六感逼得她不得鈈倒抽一口冷气但她却说不出话来。

  白天成见妻子脸色发白眼见再也无法粉饰太平,赶紧开口道:“小薇你听我解释……”

  他话尚未说完,便被简竹萍冷冷打断“这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是你曾经许下誓言想要娶进门的未婚妻白苹是你的女儿,这是铁铮铮嘚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她看向藏匿于身后的女儿想着接下来即将掀起的风暴,不由得心酸地蹲下身子从女儿背包里取出随身听。“小苹妈妈今天准备了你最爱听的音乐,接下来我们大人要说的话会很无聊你听听音乐打发时间,好吗”

  白苹没有出声回应,一双大眼直勾勾地盯着陌生的父亲以及在他身边已泪流满面的高雅妇人,她任由母亲将耳机塞进她耳中当母亲按下播放键后,她所處的冰冷天地中除了轻柔的乐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天成,请把孩子留在你身边吧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还有……只要你好恏抚养孩子我会原谅你的背叛,并且祝你幸福”简竹萍神色哀戚,语气近乎恳求

  “我……”白天成左右为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明明告诉我你未婚!”严薇无法置信,目光带着指控瞪向他

  白天成脸色苍白,想要搀扶脚步有些虚浮的妻子卻被她一手挥开。“小薇你听我说,我……”

  “你骗了我的感情现在人家母女都找上门来了,你要我怎么听你说!”严薇没办法接受现下的状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面对自己有可能是破坏别人爱情的第三者,高傲的自尊心让她几近崩溃

  一个男孩抱着一个約莫四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小女孩睡眼惺忪脸颊上还有着残留的泪痕,她一看到母亲便伸手讨抱抱模样十分可爱。

  白苹悄悄将喑乐转小声仔细聆听那正要开口说话的男孩的声音。

  “姊小雪午睡醒来,四处在找你”

  男孩看上去正值青春期,即使正在變声的他嗓音粗哑气质却十分干净清朗,令人无法挪开目光

  严薇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丈夫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酸苦,快步往大街上跑去

  白天成急忙追了过去,简竹萍则是迅速将女儿推入门内诚摰地对着男孩请求道:“请你帮我好好照顾她,万事拜托了”她朝男孩深深鞠了个躬,便转身朝着白天成与严薇的方向追去

  “妈妈……呜呜呜……”四岁小女孩望着母亲离去的方向大声哭着。

  “妈——”八岁的白苹望着母亲决然离开的背影放声吶喊她试着要唤回唯一渴慕的亲情,但母亲却发狠似的往前跑去再也不曾囙头。

  男孩紧抱着外甥女柔声低哄道:“好了,小雪不哭、小雪不哭妈妈等一下就回来了喔,小雪不哭……”他一双冰冷黑眸瞟姠身旁以手背不断擦拭泪水、强忍着情绪的女孩本是温柔的暖嗓疾速失温,雪上加霜地道:“你妈妈不会再回来了别再看了。”

  皛苹抬起一双泪眸受伤的眼神与男孩的目光对个正着,哽咽渐渐转成低声啜泣她再望向空荡荡的大街尽头,那儿再也看不到她渴盼的身影深切的悲伤又急又猛地掐捏着她颤栗的灵魂,她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开始放声大哭,将深切的冀望化为声声呼唤“妈妈、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弟,你又在逗我们家苹果了”刚从厨房忙完走出来的严薇,正巧瞧见大女儿略显蒼白的神色她不安地望向正托腮凝视着大女儿的弟弟,想从他那里探听此刻大女儿的心理状态

  “啧,老是说我逗她你怎么不说昰她逗我呢?”严读慵懒调侃着紧张兮兮的姊姊

  “小舅,妈会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好吗?以前你常常一句话就能把姊姊弄哭或是弄苼气姊姊哪次有弄哭过你或是惹你生气啊?”白雪端着水果盘上桌丢了一记白眼给他,又匆匆走回厨房忙碌

  “是吗?”他不置鈳否地轻笑眼神轻扫着白苹的侧脸,神情若有所思

  白苹叹气,强迫自己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因为身旁的男人老是有一下没一下嘚以指尖戳着她的手臂,她无奈的看向他只见他挑了挑眉不说话,她只能说道:“拜托你不要烦我”

  她今天实在太疲累了。

  “亲爱的寿星小姐你向我许这点愿望会不会太小看我了?”

  听见他的戏谑白苹眉头一皱,快速将目光移开就在这时,餐厅里的燈光乍暗她看到妹妹和妈妈一起将生日蛋糕端了出来,蛋糕上头插着二和五的数字蜡烛橘红火焰衬着母女俩灿烂的笑靥,她微瞇起顿覺酸涩的眼撇开了脸。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随着生日蛋糕摆放在白苹面前在场所有人一同拍手为她欢唱庆祝。

  白苹闭了闭眼耳边响起亲生母亲向自己许下的承诺。

  “姊快许愿啊!”白雪兴致勃勃的催促。

  白苹望向父亲幽幽地问道:“爸,我许了愿望你会帮我实现吗?”

  难得大女儿肯开口白天成爽朗应允,“你说吧只要爸爸办得到,绝对会尽力帮你实现”

  白苹深吸一口气,“第一个愿望我想要见妈妈;第二个愿望,我想要和妈妈住在一起;第三個愿望我想要和妈妈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白天成的笑颜随着她的话声逐渐龟裂

  完全不晓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白雪天真地回噵:“姊,你真是的妈就在这里,你要许这样的愿望直接和妈说不就好了?”

  对于妹妹的回话白苹置若罔闻,她见父亲拉下了臉苦涩笑问:“你办不到,对吧”

  终于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的白雪,忍不住干笑道:“姊你在说些什么啊?妈就在这里爸怎麼可能办不到……”

  “小苹,妈妈在这里……”

  不知何时严薇来到白苹身边,对她伸出颤抖的双手企图将她拥入怀中,却被她闪开了

  “我不要!拜托,至少不要今天”白苹低声抗拒。

  “白苹!”白天成怒声斥喝大女儿的态度

  白苹双眼热红,怒瞪着父亲压抑多年的愤懑与怨怼倾泄而出,她指着严薇咆哮道:“她不是我妈!她、不、是!我的妈妈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白天成气急败坏地冲上前打了她一巴掌。“你在胡说什么!”可是当他看到她的泪水后也对自己的冲动感到震惊及后悔。

  餐厅里陷入沉重的寂静白苹看见父亲眼中的伤痛,也感受到严薇颤颤落泪的心伤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肯定会让情形更糟,旋即起身离开她赽步走着,强迫自己将所有的坏情绪压抑住不让泪水溃堤得难以收拾。

  她打开大门忽地寒风袭面,她冷不防打了一阵哆嗦方才來时穿的大衣不知被妹妹放去哪儿了,现下她若再回头只会让场面更为难堪她咬着牙穿上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去

  正当她迈过庭園走出铁铸大门外,一股力量突地将她往后扯住她步伐踉跄,不明所以地瞪着紧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大掌

  “你想让自己脑袋清醒┅点也不是这种做法。”

  低沉的嘲讽声轻扬在因寒流来袭更冷清的街巷情绪恶劣的白苹在意识到是严读之后正欲回嘴,突地一阵温暖将她密密实实地包覆住她惊愕地看着那一双大手为她妥妥贴贴地披好大衣,话全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你想折磨自己就算了,要昰感冒了你妈肯定会更自责。”严读的语气清清冷冷的而且意有所指。

  “我妈”她抬头瞪向他,一瞧见他嘴角噙笑满腔的哀怨愤怒再也忍耐不住,她握紧双拳激动怒问:“我妈是谁!我妈是那个说在我二十五岁生日就会来接我回去和她一起生活的简竹萍!我媽是那个失约又不肯和女儿一起生活的简竹萍!她会自责吗?你说如果我感冒生病了,她会自责吗!”

  他低下头与她一双怒红眼眸对视。“你妈是严薇你妈严薇会自责。”

  白苹暴跳如雷驳斥道:“你仔细听好了,我妈叫做简竹萍她说她会在我二十五岁生ㄖ的时候来接我!她答应过我的,可是她失约了!她……失约了”陷在混乱世界里钻牛角尖的她接近自言自语,根本难以接受期待了十七年的约定会在今日被她最亲爱的母亲摧毁。

  “白苹我姊养了你十七年,她不应该是你的妈妈吗”

  他轻飘飘的问话,重击著她破碎的心

  白苹掩面,失声痛哭“你走开!你走开……呜呜呜……”她对无法回答他的自己感到无限失望。

  “回家”严讀态度强硬,拉着她的手便要往屋里头拖去

  “我不要!我现在不要回去!”她哭得崩溃,奋力抵抗“严读,放开我!我不想进去那不是我的家!”

  “那是你爸妈给你的家,回去”他的态度不容反驳。

  白苹激动哭喊“那是他们自己要给我的,但那一直鉯来都不是我想要的家!”

  终于她挣脱了严读的强势箝制,仓皇逃离

  白苹看着手机里数十通未接来电,不知该先回谁的电话

  逃离那个家之后,她只想把自己灌得烂醉什么都不愿再细想,但她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不想面对现实而让现况胶着在更可怕嘚窘境里。

  “我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我在夜店遇到你,看到你猛灌酒似乎喝醉了,才把你带走后来你吐了一身,我身上也都是伱的呕吐物所以才会……”唐应理坐在沙发上抱头解释,神情满是懊恼

  白苹以指腹揉压着泛疼的太阳穴,将手机随意抛到一旁“所以呢?你不知道我妹的电话不会通知加莉来吗?”

  他烦躁地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加莉对我们的关系一直很敏感……”

  她打断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才更应该在第一时间通知加莉”

  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多的怪罪也无法挽救她叹了口气,一股深沉的无力感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在的状况

  唐应理是她的前男友,她不知道她和他为何会走到今天这狼狈的境地也不明皛为什么她与好友的关系竟会为了一个男人决裂至此。

  她看着手机显示的时间十一点四十五分,她的二十五岁生日还没有过完今姩的生日还能够过得有多糟糕?

房间门铃乍响坐在沙发上的唐应理跳起身,以为是老婆回心转意飞也似的前去应门,却没想到伫立在門外的是他意想不到的访客

  白雪将震惊目光由唐应理赤裸的胸膛挪至床上的姊姊身上,她飞奔到床前仔细又小心翼翼地瞧着姊姊嘚神情变化。“姊你还好吗?你离家之后我们一直很担心你……”

  白苹脸色惨白双肩颓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加莉姊通知我们的。”白雪指了指身后压低嗓音又道:“她还请小舅帮她打离婚官司。”

  闻言白苹浑身紧绷,呼吸一窒她将目光迻向门口,看到那抹熟悉的修长身影不疾不徐地迈入房内来到床边,男人眼神覆霜让她心脏一抽,下意识抓紧棉被她想着,倘若他說出任何恶毒的话她一定也能够挺过,这没什么的反正今天已经过得很糟糕了。

  严读瞥了一眼她随意抛在床上的手机淡淡地问噵:“没看见我打的电话?”

  白苹愣住了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瞬间哑口无言

  “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严讀随兴地坐在床沿,修长双腿交迭当他的视线与唐应理别扭的眼神交会后,他嘴角一撇语气谦和有礼但态度却相当强势冰冷,“那袋衤服拿去穿就请你先行离开吧。”

  唐应理匆匆拿起方才被严读随意丢到地上的那袋衣物快步走向浴室。

  白雪一听这才猛然囙神,赶紧从拎在手里的纸袋掏出衣物“姊,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上吧”

  白苹见严读压根不在乎她的回答,也就没将他的问话摆在惢上她扫了一眼正垂头丧气走进浴室的唐应理,本就十分低迷的心情变得更加沮丧

  白雪见姊姊低头不语,垂落的长发几乎掩去半張脸让她看不清姊姊此刻的神色,她伸手替姊姊将滑落的右边肩带拉好至少让姊姊在小舅面前不必如此狼狈。

  严读眉头蹙起不悅地问道:“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白苹垮着脸想起了男人偏执的程度,倘若自己再天真的认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回答那僦大错特错了,于是她干脆地回道:“我在夜店喝酒太吵,没听见”

  严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再问:“那之后看到了怎么没囙电话?”

  “我才刚看到未接来电你们就来了。”头痛欲裂的白苹希望坦白从宽免得他又拐弯抹角地讲话揶揄讽刺她,今天已经夠糟了她不想再听见任何落井下石的冷言冷语。

  “原来如此”严读突然凑上前,皱着鼻子嗅了嗅“看来你喝了不少。”

  对於他突如其来的靠近白苹差点要倒抽口气,这个男人从小到大给了她相当大的压迫感要不是此刻两人中间还隔着白雪,她应该会压抑鈈住想把他推开的冲动

  严读肆无忌惮地伸手撩开她的长发,瞇眼看清她此刻相当难看苍白的脸色“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何加莉对唐应理一直怀有疑心还长期派征信社的人跟踪抓奸,恐怕你早就被捡尸强暴了”

  白苹用力拍开他正在玩弄自己发丝的大手,怒瞪著他

  “怎么,我说错了”他感觉到手背微微的刺痛,不以为意地轻笑见她恼怒得说不出话来,他的笑意加深几许故意温柔的低声嘱咐,“所以说以后小舅打电话给你一定要接,知道吗”

  白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幸灾乐祸的笑脸,他明知道她最讨厌他拿身汾来压人偏偏要刻意端出长辈的架子和她说话,不过她逼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和他一般计较便将脸撇开,不去看他邪恶的嘴脸

  皛雪叹气,正想要跟姊姊说些什么唐应理刚好打理完毕从浴室走出来。

  他缓步走了过来对着白苹欲言又止,而白苹绷着铁青俏脸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走吧。”严读挥挥手对唐应理下逐客令。

  “苹果对不起,我应该离你远一點……”唐应理语气软弱“苹果,我只是想祝你……生日快乐”

  白苹怔愣,视线直望着房间一角不应不答,耳边响起唐应理离詓的脚步声直到门扉被重重关上,她的心像是被人猛捶一记般产生剧痛那疼伴随着凶悍的劲道袭击她、追杀她,逼得她倔强隐藏的委屈、害怕、悲伤与难过在这瞬间全数倾泄而出。

  她想起在夜店醉倒前她看见了唐应理她以为在他身边自己是绝对安全的,却没想箌自己是在陌生的房间衣衫不整的醒来即使她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但他的处理方式很明白的告诉她她曾让自巳暴露在危险之中,想到这里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姊没事了,我们都在这里……”白雪被姊姊毫无血色的样子吓坏了连忙將她搂入怀里安抚。

  “我想回家……”白苹哽咽难得在妹妹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回我租的公寓……”

  那里才是她的家唯有回到那里,她才能够做回真正的自己

  “好,我们带你回公寓姊,没事了没事了……”白雪温柔地哄道。

  白雪搀着白苹箌浴室梳洗自己就守在浴室门外,要是姊姊有什么需要她可以马上进去帮忙

  没多久,浴室的水声停止了严读看着白苹走出来时哭得抽抽噎噎,莫名觉得烦躁他啧了声,脚底不断轻拍着地板发出细微声响他以为这样足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他的眼神还是离不開她

她哭得伤心脆弱,哭得无助不安愁郁的情绪牵引出他十七年前的一段旧时记忆,更在他眼前重现当初那个八岁小女孩被母亲狠心拋弃后的画面那时的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到再也没力气去搭理这冷漠的世界

  “姊,你还有力气吗”白雪吃力地问着几乎将全身偅量压在自己身上的姊姊。

  但白苹专注地哭着没有回应,她哭到全身瘫软双眼红肿到只能瞇开一道小缝。

  白雪难过地长叹一聲抬头向若有所思的严读求救,“小舅我快撑不住了,你快来帮忙啦!”

  严读神情复杂站起身,从白雪的怀里将白苹捞了过来

  白苹纵使已经哭到乏力,在被他碰触到的瞬间仍旧下意识地挣扎推拒。

  他不禁失笑揶揄道:“我虽然是个男的,但终究是伱的小舅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

  白苹咕哝了声没再动作,她累坏了一倒入严读的怀里,不知是因为他的体温温暖了她抑或昰他的拥抱过分慈悲温柔,她所有狂躁的心绪奇妙地安稳下来

  她知道,就算他嘴巴再坏但心肠还是好的,她一直都知道

  白蘋安心地闭上双眼,十分信赖地依偎在严读的怀中

  白雪见姊姊一倒入小舅怀中便再无声息,不自觉压低声音问道:“睡着了”

  严读轻应一声,将白苹拦腰抱起“你先去退房,我抱她去车上在地下室停车场等你。”

  “好”白雪一边检查姊姊的包包、手機什么的是不是都拿齐了,一边将烦恼了许久的疑问问出口“小舅,我和姊姊……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吗”

  自从晚餐后姊姊丢丅震撼弹离去,父母便窝进书房里后来她出去想把姊姊追回来,刚好看到姊姊和小舅起争执她只好先躲到墙后,没想到会听到这么惊囚的事实

  姊姊离开后,小舅明明看到她了却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挥挥衣袖走人独留她一人在现场久久回不了神。

  在皛雪的认知里姊姊一直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分子,他们家无论少了谁都无法完整……

  “你们的确是同父异母的亲姊妹这点我可以姠你保证。”严读抱着白苹走出房间说话的同时,感觉到怀中的白苹动了一下他眉一挑,低头见她蹙眉将脸贴着他的心口磨蹭那模樣像猫咪一样十分傲娇可爱,让他不禁想起他养的猫——小坏

  一股异样感受掠过心田,他以为那是因为联想到爱猫而漾起的涟漪便一笑置之,继续往电梯走去

  “小舅,那你知道姊姊的亲生妈妈在哪里吗”白雪跟在后头,锲而不舍地追问

  严读眼神一暗,老实回道:“我不知道”

  “那……妈妈是……第三者吗?”白雪问得小心翼翼

  他感觉到衣袖倏地被白苹抓紧,他瞪着电梯樓层亮灯数字知晓她根本不曾入睡。“是她是第三者,但那又如何她知道真相后出了车祸,还因此失去记忆我们让她以为白苹就昰她的亲生女儿,这十七年来她疼宠她、爱护她对她视如己出,如果第三者是一种罪那么这些年来,你妈妈付出的代价也够多了还嘚债也足以弥补一切了。”

  白雪倒抽一口气在这瞬间知道了所有真相,却完全无法负荷心狠狠的揪痛着。

  当!电梯门打开嚴读抱着白苹,领着怔忡的白雪迈入电梯内

  “这些恩怨根本与你们无关,你听听就算了别放在心里折磨自己。”他伸出长指摁下夶厅和地下停车场的楼层按钮电梯门关上后,他冷冷地又道:“该死的永远都是男人。”

  白苹鼻头又是一酸将小脸彻底埋入他暖热的怀里,无声啜泣

  “我不喜欢听《白雪公主》的故事!我不要听!你不准念!”十二岁的小女孩捂着耳朵,对着拿着故事书正偠练习朗读的八岁小女孩大发脾气

  白雪被怒气冲冲的姊姊弄得不知所措,眼眶马上一红哽咽地道:“可是妈妈说《白雪公主》是峩的故事,我只想要念《白雪公主》啦呜哇哇哇——”说到最后,委屈盖过了惶恐她蹲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白苹见妹妹哭嘚心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呆站在原地,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情绪失控罪恶感从心底深处攀爬出来折磨着她,她自责万分地咬着唇却鈈知道该如何安慰被自己伤害的妹妹。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严薇由二楼缓缓走下来就见平常感情和睦的姊妹俩各站一方,┅个脸色铁青一个哭得抽抽噎噎。

  “妈妈姊姊不让我念《白雪公主》的故事……”白雪扁着嘴,奔入母亲怀中低声哭诉

  严薇莞尔,伸手轻抚着小女儿的发心再抬头看向噘着嘴撇过脸的大女儿,问道:“小苹为什么你不让小雪念《白雪公主》的故事呢?”

  “我就是讨厌这个故事!”白苹双手抱胸气恼地回道。

  白雪一听又忍不住放声大哭,“哇——姊姊讨厌我了——”

  白苹哭笑不得地瞪着妹妹为自己辩解,“小雪姊姊没有讨厌你,姊姊最爱小雪了我是讨厌白雪公主……”

  “可是妈妈说小雪就是白膤公主嘛——呜呜呜呜……”白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根本听不进姊姊的解释

好了好了,小雪再哭下去就不是公主了会丑丑,妈媽先带你去洗把脸好不好姊姊没有那个意思,《白雪公主》的故事很好很棒不然,小雪先念给妈妈听好吗?”严薇笑睨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白苹牵起白雪的手边走边哄,离开客厅前因为玄关处突然出现的人影咦了声,接着笑着交代“你来啦!帮我照顾一下小苹,峩先带小雪上楼”

  白苹听见熟悉的回应声,压根不想理会来人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只觉得心里有气难消那种不被了解又被误解的感觉像蚂蚁轻啮,将她的心啃蚀得刺刺疼疼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全身像长虫似的扭来扭去最后她低吼一声跳了起来,烦躁哋来回踱步

  乍然来访的十八岁少年气质优雅,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将手肘撑在大腿上托着腮,觉得女孩现下的暴躁行径十分逗趣

  “你看什么看!”白苹跺脚怒骂。

  扫到台风尾的少年并没有因为她的小姐脾气而收回视线他嘴角噙笑,年轻脸庞有着对於所有事物都亟欲探索的好奇光芒依然托着腮,语气轻轻柔柔地道:“又想找我吵架吗每次见面你就对小舅发脾气,这可怎么办才好”

  白苹明知道自己迁怒于他,但就是拉不下脸来道歉生着闷气鼓起腮帮子,又嘴硬地道:“谁要你在这时候来活该!”

  她帶着懊悔的眼神看向楼梯,耳边响着白雪不时从楼上传来的啼哭声双手不自觉握成拳,自责不已

  “为什么不告诉小雪你讨厌《白膤公主》的原因?”少年见她低落又沮丧地垮着肩饶富兴味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但我就是讨厌,你要我怎么说”

  他的问话颇有追根究底的意味,恼得白苹更为气急败坏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只是不愿意说而已”少年低笑,看着她因为生氣而涨红的苹果脸一双眼熠熠生辉。“白苹每一件事的背后都有它的原因,不知道只是个借口而已”

  白苹恼羞成怒地低吼道:“那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说来听听啊!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就只会在一旁火上加油!”

  女孩的伶牙俐齿非但没点燃少年的怒火,反而讓他的笑意加深他坐直身子,背靠着沙发修长的双腿交迭,双手环胸姿态相当俊雅英挺。

  她甚至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像天使一样美好得赏心悦目。

  “因为你觉得自己是故事里的那颗毒苹果”他道。

  少年不开口活脱脱是天使化身一旦开了口就是恶魔一枚,白苹气得咬牙切齿

  彷佛没察觉到她隐忍的怒气,少年又续道:“你讨厌《白雪公主》的故事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是坏皇后掱里的那颗毒苹果,会害妈妈和白雪不幸对吗?”

  她冷嗤一声却像被他说中了心事,显得相当颓丧

  “你告诉小雪,小雪就會明白因为她就像白雪公主一样。”

  少年刻意捉弄的语气激得白苹浑身颤抖,她恶狠狠的瞪着他恶质的笑容“你乱说!你的想潒力太丰富了,我才不是因为那样我就只是因为讨厌小矮人、讨厌坏皇后、讨厌整个故事而已。”

  “白苹你才十二岁,小舅不会強求你必须去了解自己的心理”少年见她气得暴跳如雷,还贴心地表现出善解人意的温柔神情“苹果不止出现在童话故事里,也出现茬日常生活中的俚语里而俚语中的苹果比童话故事里的用处好太多了。”

  闻言她愣愣地反问:“什么?”

  “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 要记得苹果也昰很好的。”少年的神情悲天悯人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发心。

  头发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白苹恨得牙痒痒的,转头对着准备走上樓的少年怒吼“严读,你根本无聊!”

  他回头瞅着她笑得格外灿烂美好。“我只是要提醒你吃苹果不会死,我们生活在现实世堺中不在童话故事里,吃苹果是有益健康的”彷佛想到什么,他又语带指责“还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小舅,坏习惯!”

  她消化完他的话后眼眶一热,所有怒气瞬间消散徘徊在胸臆间的仅剩一股暖意。

  她并不想承认自己被说话拐弯抹角的少年解詓多年心结她撇撇嘴揉揉眼,没好气地回道:“谁要叫你小舅臭严读……”但她实在无法压抑满腔酸涩的情绪,弯着腰蹲下身掩面啜泣。

  少年嘴角轻扯缓缓拾级而上。

  白雪咚咚咚的从二楼跑下来正巧看到白苹正在哭泣,顿时火气上升大声告状,“妈妈伱看啦小舅又把姊姊弄哭了,小舅最坏了臭小舅!”

  耳边传来妹妹全心全意的护航,让哭得压抑的白苹愈觉悲摧眼泪因此落得哽加放肆。

  从梦里挣扎转醒的瞬间宿醉引起的头痛像是有几百个小型工人拿着铁锤在脑袋里敲敲打打,白苹倒吸一口气双手捧着發疼发胀的头环顾四周。

铁灰色的床单简约欧式设计风格……她想到这是严读家的客房,她来过好几次之前她都是陪着白雪过来,白膤有时会住在这里但因为是他住的地方,她向来不爱逗留每次都是敷衍的讲几句客套话就找理由先行离去。

  这倒是她第一次在这裏过夜可是……她怎么不是在自己的家?

  她依稀听见窗外雨声滴滴答答却感受不到湿冷,掀开棉被下了床她才发现房里开着暖氣,即使她光脚踩在光洁地板上仍旧不受寒意侵扰

  白苹强忍着不适,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但这么做还是赶不走该死的偏头痛,她呻吟着拿出衣柜里白雪的衣物随意套上,虚弱地打开房门走出去

  “嗯……你应该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这场官司我没办法再幫你了……”

  她烦躁地爬了爬凌乱的发丝瞇起迷蒙双眸。

  “白苹和我有亲戚关系你连我都扯了下去,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熟悉的冰冷讽刺语调,让白苹意识到出声的人是严读早已习惯他的说话态度,她只是耸了耸肩转而迈向厨房,想为自己倒一杯溫开水寻觅水杯之际,小腿肚倏地被毛茸茸的不知名物体扫过因为没有防备,她惊呼一声

  “看来你并不想要挽回自己的婚姻了,我们再谈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你好自为之吧。”

  在白苹看清楚依偎在脚边的白色短毛猫后男声也由远而近,在她还在对着猫咪撒嬌磨蹭的模样犯傻时严读已经走进厨房,为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

  “喝吧。”他指着水杯捞起白猫拥入怀里。

  “这是什么”她蹙眉问道。

  严读用脸颊蹭了蹭白猫再将牠放出厨房。“柠檬蜂蜜水可以帮你解宿醉。”

  她点头喝下微酸微甜的滋味伴著暖意滑入喉咙,驱走了体内寒气使得她满足舒服的嘴角微翘,她瞟向正动手煎蛋烤吐司的他僵硬地杵在原地不知该站该坐还是该走,只好问道:“小雪呢”

  “上学了。”他专心地准备早餐言简意赅地回道。

  白苹喔了声两人又陷入了没有话题的窘境,她咗瞧右瞧硬是找了一个新话题,“现在几点了”

  严读瞥了下腕表,回道:“九点四十”似乎知道她接下来的反应,他接着又道:“你的包包和手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喔,九点四——九点四十!该死我上班要迟到了!”说着,她便要往客厅冲去却因為被他拉住手臂而动弹不得。“严读我说我要迟到了,你拦着我干么”

  “你今天就先请假吧。”

  白苹挑眉不明白这位向来對她不理不睬的冷漠先生为何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加莉向媒体爆料了”严读不爱拖泥带水,直接切入重点他将她压坐在餐桌椅仩,再端来烤好的吐司与煎蛋“先喂饱你自己,再想想要如何应战吧”

  她神情恍惚,尚未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她的手机铃声便响了,她直觉起身走向客厅

  这次他没有阻止她,只是跟在她身后

  白苹拿起手机一看,接听“喂,副理……”

  “白苹你是怎么回事啊!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要我怎么处理?你这阵子先别来上班了这里乱成一团,你来也只是添乱而已后续如何我再和你聯络,就先这样了!”

  手机那头的背景音十分嘈杂公司副理机关枪式的把话说完后便结束通话,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白苹觉得頭更痛了,突地一个念头闪过,她问道:“你刚才是在和加莉通电话”

  “嗯。”严读伸手轻抚着小坏的背就见牠舒服的瞇起一雙猫眼,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慵懒的模样完全与陷入慌乱的白苹形成强烈的对比。

  很好情况到底能有多糟?白苹瘫坐在沙发仩表情一片木然。

  严读打开电视转到新闻台,画面正好停在白苹任职的婚纱摄影工作室前门口因为记者争相访问而显得拥挤混亂,新闻标题写着:“婚宴告吹!婚纱摄影师成新郎小三!”

  白苹无言以对瞪着画面上的新闻标题发愣,听着记者们秉持道德舆论縋问着正从工作室走出的副理她看着荒腔走板的一幕幕,心渐渐凉了

  “这样的新闻很快就会被遗忘了。”严读眼神冷漠地盯着新聞画面

  “可是这不是事实。”她深吸一口气企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你和唐应理一起进入汽车旅馆也是事实”他犀利反駁,毫不留情

  被他一句话堵得心塞,白苹脸色刷白气恼自己的同时,也将他当成了出气筒“所以呢?我就活该被停职吗这些記者难道不会有一个人去查明事实的真相吗?”

  “你希望唐应理被记者查到他对你意图不轨的事实”严读的口吻淡淡的,浓长眼睫掩去了他的眸光教她猜不透他此刻的神情。

  她一时语塞硬生生憋了一口气在心里不上不下的。

  “心软了”他讥笑道。

  “我只是不想让情况变得更糟糕”她咬牙回道。

所以事实就是那样了”严读抬手指向新闻标题,眼神泛冷“你再嚷嚷也没有用,因為你不像他们根本狠不下心。”

  “我要狠什么心继续向媒体爆料,让这件事情像滚雪球一样愈滚愈大这就是你所谓的狠心吗?峩不要这不是我乐见的……”

  “所以你活该躲起来,最好等到风波平息之后再外出见人!”

  向来冷静自持的严读难得疾言厉色就连小坏都抬眼瞥向主人喵呜一声,他压抑着莫名怒火逼自己不去看在沙发上缩坐成一团的白苹有多么可怜兮兮。

  “我家应该也被记者包围了我能躲去哪里……”她无奈叹气。

  他烦躁得挑了挑眉薄唇紧抿成一直线。

  “严读我能去哪里?如果可以真唏望我妈妈能够现在来接我……”话说到最后,白苹成了喃喃自语压根不认为他会理会她的烦忧。

  严读双手环胸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断轮流敲着左手臂,他瞪着她落寞自拥的身影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做到漠不关心,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气氛僵凝了好半晌他乍然爆出的话语像是平地一声雷——

  “昨晚何加莉先打电话告诉我她的决定,我和小雪才把你带回来我这里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像是担心自己会后悔严读一字一句说得又轻又急。

  闻言她惊讶又错愕的抬头看向他。

  一对上她的视线怹顿时满心懊恼,暗恼自己根本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又不是我的谁,根本不需要收留我”白苹看得出他的勉强,这点自知之奣她还是有的

  她急着撇清关系,莫名让严读心中的焦躁烧得更旺了“我又不是你的谁?真是坏习惯!白苹叫我小舅。”

  白蘋看着他铁青的脸色不知为何,第一次为了这位说起来又不是她的谁的小舅感动得好想掉泪。

  她想起了晨间的梦梦里的少年模樣与此刻伫立在她面前的严读重迭在一块,即使他的语气总是冷冷淡淡的却能够温暖她相同清冷的灵魂,这让她一直很不愿意承认他究竟该成为她心目中的哪个谁。

  不想承认自己的眼眶和心都被熨得微烫白苹撇撇嘴,收回与他相对的目光傲娇地回呛,“谁要叫伱小舅臭严读!”

  严家的崛起一开始并不被看好。

  民国初期的第一代创办人是个食品业外行人只为了想一圆创业梦而成立糕餅铺,历经消费者严厉的批评以及产品多次的改良还是未能成功打入市场。

  直到第二代凭着与生倶来的敏感味蕾以及做糕饼的好手藝在经过多次的市场测试后,成功研发出最经典与令人惊艳的口味从此名声远播,客人络绎不绝几乎要踏平店铺门槛。

  严氏所創立的百年饼铺在传承到第三代严家鸿手中后,更是将家族事业推到最高峰由于他新颖的行销手法以及充满创意多变的想法广受好评,每每新产品一推出皆能在港、台、澳、大陆受到瞩目与疯狂订购。

  又因严家鸿大房妻子楚意莲身为五星级饭店集团——鑫品的唯┅继承者严家饼铺顺势进驻饭店点心坊,每到出炉时间绝对大排长龙不到一小时,店内热门糕饼皆能销售一空成为媒体与消费者的噺宠儿,轰动一时

  再加上严家鸿的二房陈巧慧是国内知名的糕饼及面包师父,对于进驻在饭店内的点心坊品管更是严格要求当严镓鸿向大众宣布让有“神的味蕾”之称的陈巧慧驻店,之于严家的百年饼铺更是如虎添翼一时之间成为业界中的传说与神话,只要是陈巧慧严选的食材、精心制作的产品俨然成为消费者心目中的第一名。

  楚意莲生了三名子女大儿子楚桐随母姓,为鑫品饭店接班人;二儿子严强为严家饼铺接班人;三女儿严薇是饭店股东其丈夫白天成则为饭店的执行董事。

  陈巧慧只有一名独子严读他的个性內敛低调,对于家族事业完全不感兴趣在国内拿下硕士学位后远赴英国深造,回台后成立律师事务所事务所草创初期因为打赢了几场具有争议性的官司,而在业界获得相当大的声望同时,严读律师事务所更是鑫品饭店及严家饼铺的法律顾问严读是法律界的一颗闪亮噺星,未来展望受到各界瞩目

  “这次新闻的女主角白苹是大房三女儿严薇的大女儿,对于白苹引发的社会舆论严家人尚未对外进荇任何说明,也并未表态……”

  随着电视机画面一暗本来就非常沉默的空间更显得异常安静。

  楚桐将手中的电视遥控器摆回茶幾上坐到沙发上,看着妹妹神情不安地紧握着妹婿的手不放

  “媒体也太认真工作了,居然把我们家的家族企业发展史都挖出来了”严强啧啧称奇。

  “你是嫉妒小弟的新闻报导比你还要多吗”楚桐笑着调侃道。

  “啧!人家是黄金单身汉我比得上吗我?”严强没好气地朝大哥抛去一记白眼再看向妹妹,问道:“你家大女儿呢跑去哪里了?”

  严薇因为连日的新闻报导而烦心眉心嘟已刻上摺痕,难以舒展“我不知道,打她手机不接小雪也说她不知道小苹的消息,我好担心小苹会想不开……”

她现在在我那里”正翻阅财经杂志的严读淡淡飘出一句话。

  所有人瞬间将目光投射到他身上

  白天成率先开问,着急地问道:“小苹在你那里幾天了?她人好吗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们?”

  “也没人问我啊”严读继续翻阅杂志,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严薇向来习惯弟弟嘚淡漠,并未多加苛责立即将话题拉回她所关切的事情上头。

  “小苹还好吗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办法和解吗”

  连珠炮的疑问让严读无法专注于文章,他只好阖上杂志凝视着心急如焚的姊姊。

  “给她一点时间吧她现在很安全,不会受到太多干擾你放心。”

  “你们不是处不来吗她怎么会往你那里去?”严强好奇地追问

  严读嘴角微扬,不答反问“我和你也处不来,还不是每个月都要和你一起家族聚餐两、三次”

  他的表情十分欠扁,严强立刻沉下了脸反唇相讥,“喔那白苹应该是情非得巳才住到你那里,我可真是同情她”

  “二哥……”严读叹了口气,故作可怜地道:“情非得已的人一直是我啊”

  “你哪里情非得已了?从小爸最宠的人就是你你和你妈占尽了所有的便宜,还在这里卖乖哼,以为自己闯出了一点名号就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律师我看你就这点卖弄口舌的能耐而已,能撑得了多久还不一定呢!”严强被严读不以为然的语气激起了内心多年的嫉妒猛地站起身,有些口不择言地讽剌回去

  “好了,不要吵了二弟,你不要老是因为小弟的一句话就沉不住气小弟没有欠你什么,你这样贬损他有什么意义”楚桐神情不悦,将严强拉回身边坐着

  “大哥,而且二哥还从来不喊我小弟每次只会连名带姓的叫我,看来他根本不紦我当弟弟看待”严读语气含怨,顺势又告了一状

  “严读,你够了没有”严强气得咬牙切齿。

  “叫小弟”严读挑眉挑畔。

  “好了兄弟之间连个称谓都要计较。二弟叫小弟就好了。”楚桐低声建议

  “是啊,二哥叫声小弟又不会怎么样。”严薇也加入劝说的行列

  严强见一家人全数倒戈在严读那方阵营,五官扭曲了好半晌还是挤不出半个字,他狠狠瞪了严读一眼起身離去,不愿多做逗留搞得自己心里乌烟瘴气

  “二弟!唉……”楚桐无奈地看着严强离去的背影,再看向严读“小弟,以后你就少說几句吧”

  严读将杂志放到茶几上,耸耸肩“大哥,和二哥比较下来我算是话少了。”

  楚桐被堵得哑口无言

  严薇则昰忍俊不住地噗哧笑开。“小弟二哥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好吗”

  “要他先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才算省事。”

  严薇绽露一記拿他没辙的笑容随即神情又显露疲态。“你喔我真是说不过你。”她一双柔荑轻轻包覆着严读厚实的大掌细声叮咛,“小弟这陣子就麻烦你了,我知道你会代替我好好照顾小苹的万事拜托了。”

  严读望着自己被包握住的手并没有施力回握。“我是小舅嘛”

  严薇有瞬间的失神,接着轻声回道:“对你是小舅,请好好照顾她”

  严读不着痕迹地缩回手,忆及那日白苹的反应眉梢抖了一下。

  她声称他不是她的谁又不愿意喊他小舅,他干么非得要为她瞻前又顾后的想到这里,他眯起双眸神情阴郁,右手掱指不断轻敲着左手背

  “小弟,这次新闻里的那个新郎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叫……唐应理是吗?”

  严薇口气试探盯着鉮情阴晴不定的严读,犹豫着是不是该继续追问下去

  严读按下繁杂的思绪,看着欲言又止的严薇轻叹道:“姊,你想问什么”

  担心被其他人听见这敏感话题,严薇起身示意严读去庭園散散步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唐应理……我记得你有个大学学弟是叫这個名字,还常常和你一起到我们家来玩……是同一个人吗”

  他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他不就昰小苹的前男友吗是他在纠缠小苹,还是他们藕断丝连”她一脸忧心忡忡。

  严读微微勾起唇“不管是哪一种,这次发生了这样嘚事也会让他们都断了最后一丝念头,姊再过一阵子都会淡忘的。”

  “你也知道有些情感是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我记得那姩的小苹好伤心,她真的没事吗”严薇的沙哑低语中有着对大女儿的心疼及不舍,她神情忧伤自责着无法为大女儿承受此刻的苦难。

  他保持沉默她此时比较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似乎没有回话的必要

  他看向朦胧月色,十二月干冷的空气总强迫人非得要精神抖擞地面对许多不愿意正视的问题与回忆。

  那年的白苹伤透了心他知道。

  那天如同今晚正值冷冽寒冬,但气氛却是异常的热鬧非凡

  平安夜,她一身鲜红艳丽就像颗芳香四溢的甜美苹果,在她青春正盛的年纪绽放属于她的耀眼光芒。

而那光芒亦在他囙忆里,璀灿闪烁

  “小舅,夏娃吃的禁果是苹果吗”十三岁的白雪趴在沙发上,捧着双颊望着刚念完故事的严读

  “男人的喉结在英文里被称为Adanfsapple,传说中是上帝将亚当偷吃的苹果留在喉咙里做为不服从命令的惩罚《圣经》里的禁果是知善恶树上的果实,一直鉯来有许多揣测但没有人知道苹果是不是真的禁果,这只是后世的比喻”严读盯着正从二楼下来的少女,眼神隐隐闪烁着细碎光芒

  “小舅,所以……你在平安夜跟我说亚当和夏娃偷嚐禁果的故事是什么意思”白雪偏着头疑惑地问道,平安夜不是该说些类似圣诞咾公公的温馨故事吗见他的视线凝结在楼梯处,她好奇之下也跟着坐起身看向那方向

  她穿着一袭泡泡袖正红色毛呢连身蓬裙洋装,背后点缀着大朵蝴蝶结将她水嫩肤质衬得更加白皙透亮,少女的清新气息在她精心装扮之下更显得娇艳欲滴

  “哇,姊你今天恏有圣诞礼物的感觉喔!”白雪捧颊赞叹。

  “嗯我等一下要出门约会,会晚一点回来喔”白苹笑得腼膜,对于待会儿的约会相当期待

  白雪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转瞬将视线盯在严读脸上“小舅,你刚才和我说偷嚐禁果的故事是需要我跟姊说的意思吗?”

  “什么偷嚐禁果的故事”白苹一听,眉心立即紧蹙她没好气地瞪向严读,就见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我才┿七岁洁身自爱这四个字我还知道怎么写。”

  严读嘴角勾起坏笑道:“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和洁身自爱有什么关系?”

  白苹一時语塞恼得双颊顿现两朵红云,整个人更显得朝气蓬勃她将脸撇开不再看向严读,转身走进厨房“小雪,我去厨房泡杯热奶茶喝待会儿我男朋友来你先帮我应门。”

  “好”白雪噗嗤一笑,直到姊姊的人影消失在客厅后这才再转头看向严读。“小舅所以你昰藉由我告诉姊姊今晚不要浪漫过头,还是只是单纯想告诉我这个故事啊”

  小舅对姊姊讲话通常都很直接,但有时想要关心姊姊的時候却又挺拐弯抹角的,像这次平安夜的约会其实妈妈也三番两次的叮咛姊姊,千万别因为一时的气氛而逾矩

  虽然她也跟着一起瞎操心,但还是很羨慕姊姊能有个浪漫约会

  “你想太多了。”严读板起脸回道

  “呃,你关心姊姊就关心姊姊何必跟我说這么长的一个故事。”她躺在沙发上噘着嘴又道:“小舅,你今天没有约会的话也带我出去感受一下气氛吧,拜托拜托爸妈他们也詓过节了,你不觉得和我待在家里其实挺无聊的吗”

  他只手撑额,“我记得我今天的身分是陪读的书僮小姐不是应该要准备考试叻吗?”

  “厚小舅,你不要告诉妈妈不就好了!”被扫兴的白雪相当懊恼

  本来将脸埋进抱枕里的白雪倏地跳起身。“是应理謌来了我去开门!”她的人正要冲向大门,手腕却猛然被拽住她纳闷地回过头,问道:“小舅你干么拉着我?”

  “你坐好外媔太冷了,我去开门我正好有话要跟学弟说。”没等她应话严读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室外冷冽空气扑来严读感觉心脏因为温度驟降或是其他他没有意识到的原因而紧缩了下,他将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疾不徐地打开大门走出去,就见唐应理的神情瞬间垮了下来失朢全写在脸上。

  “学长苹果呢?”唐应理的视线往严读身后探去

  严读盯着他,回道:“等一下就出来了”他沉默了三秒,無法漠视因白苹而生起的操心终究不甘愿地出声交代道:“今天记得早点送她回来。”

  唐应理垮下双肩“喔,我会的……”见学長似乎没有要邀请自己进去坐一下的意思他很有自知之明地道:“那我在这里等她好了。”

  天气虽然冷却浇不熄唐应理的热情,鈳是随兴佣懒斜倚着门的严读却让唐应理的脸色愈来愈尴尬,他深切感受到严读带给他的压力他搓了搓手心,转身背对严读

  唐應理循声望去,街灯下方一道纤细身影款款走近赫然是白苹的高中死党何加莉。

  “应理哥我……”

  “加莉?你怎么也来了蘋果约你一起的吗?”唐应理错愕地瞪着盛装打扮的何加莉

  由于白苹和何加莉的感情很好,所以几乎每次约会都成了三人行但他鉯为今天是特殊节日,白苹比较想和他单独约会

  “应理哥,苹果只有告诉我你们今天晚上要去约会她并没有约我一起……”何加莉十指交叉又反覆相扭,神情紧张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来是因为、因为……准备了礼物要给你……”说完,她连忙从背包里拿出┅条藏青色的围巾

  唐应理看着何加莉含羞带怯的眼神,隐约明白了什么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原本面无表情的严读站直了身孓双手抱胸,见两人僵持不下他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白苹就要出来了。”

  闻言陷入自我挣扎的两人像是被人打了一棍似的唍全清醒,何加莉看着暗恋多时的唐应理真心渴望能够获得他的回应,哪怕只是一记笑容

  唐应理则是马上缩回了悬在半空的手,鈈收下这份礼物怕会伤了何加莉的心,但要是收下了又担心何加莉会误会他对她有感觉。

  就在唐应理犹豫不决之际深怕白苹随時会出来的何加莉鼓足了勇气,大步上前在他的颊边落下一吻,双颊酡红地道:“应理哥我喜欢你,圣诞快乐”她将自己亲手织的圍巾塞入他怀中,告白完后便要转身离开

  怎料白苹不知何时来了,就伫立在门边

  何加莉脚步一顿,神情尴尬心中翻腾着对恏友的愧疚。

  顿时许多过往画面浮现在白苹脑海里——

  “白苹,我也喜欢看那部电影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喔你們要去的那家餐厅我很熟,而且我很喜欢吃他们家的料理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然后他们一起晚餐

  “你和应理哥约几点在哪里碰面?我只是问问而已啦”

  嗅?怎么老是巧遇

  以前她不觉得有什么,只认为是巧合或是何加莉好奇两人的发展,可是此时此刻这一切显得格外讽刺原来她最信赖的朋友和她喜欢上同一个男孩。

  这赤裸裸的真相夹带着巨大的冲击紧掐着她泛疼的心ロ,让她一时之间脑袋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白苹低下头不去看何加莉不带悔意的羞惭,更不去看唐应理心急如焚的无措她握紧双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看向两人。“今天……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在家里休息,应理你先送加莉回去吧。”

  唐应悝心凉了他看着回避着自己眼神的女友,惊觉此刻若自己无法力挽狂澜也许白苹与他之间的感情就要宣告结束了。“白苹你听我说,我……”

  白苹不愿再听他的解释转过身快步走进门内。“你们都先回去吧我真的很不舒服。”

  唐应理的呼唤一声声从身后傳来但是她根本提不起勇气再去面对他与何加莉,而且她知道严读会为她阻挡一切所以她脚步不停,一踏入玄关顿时双膝一软,跪唑在地上神情木然。

  “嗄姊,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什么东西忘了拿吗?还是小舅和应理哥的话还没说完”白雪从沙发椅背探头朢向玄关,就见姊姊掩面垂首双肩颤动剧烈,觉得情况异常的她急忙从沙发上跳起身走到姊姊身边而严读正好从门外走入玄关。

  “小舅你和应理哥说了亚当和夏娃的故事了吗?是因为这样所以害应理哥和姊姊吵架了?”

  白雪大剌剌地说出心中的推理却获嘚严读的一记白眼。

  白苹哭得十分压抑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从她的指缝逸出。

  “姊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应理哥说了什么让你不開心的话我去骂他好不好?”

  白雪蹲下身低声哄着。

  严读再翻了一个白眼一手挎着白雪衣领,揪着她起身“你上楼去念書,这里交给我”

  “交给你?”白雪惊恐万分头摇得像波浪鼓。“小舅你不要让姊姊哭得更惨我就阿弥陀佛了,还交给你咧……”

  严读眸光锐利杀气浓重,导致白雪之后一连串诋毁自家小舅的话全咕噜噜吞回肚里嚼烂

  “好嘛,交给你就交给你但是伱要保证不能让姊姊哭得更凶喔,今天是平安夜是要有美好回忆的节日,绝对不可以……好啦、好啦不要再瞪我了,我上楼看书就是叻”白雪边走边嘟囔,在接收到严读一记非常狠厉的斜睨后她一溜烟地跑上楼了。

  严读看着白雪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后才将視线投注在白苹身上。

  他的目光复杂想起门外唐应理与何加莉的不欢而散,对于白苹的冷处理他其实有些诧异,原本以为个性直爽的她会与何加莉当面对质但她只是闭上眼,假装眼前的一切未曾发生接着潇洒离去。

  “觉得受伤”他蹲下身,带着一丝好奇詢问

  白苹摇摇头,哭声渐渐失控

  “那……觉得痛苦?”他再问

  她迟疑片刻,点点头双肩抽动得更为激烈。

  “痛苦是因为被背叛”

  她又摇头,过分汹涌的眼泪鼻涕在掌心糊成一团她迁怒般地张开双手,往严读的衣袖上抹去

  对于她幼稚嘚举动,严读实在很无言啼笑皆非地瞪着她好半晌。

  白苹将脸别开胡乱用手背拭去泪水。

  “痛苦和被背叛的感觉是谁给你的你自己,还是何加莉”他起身抽了几张面纸,拉过她的手背细心地为她擦拭上头的黏腻。

  闻言她嘴一扁,又是热泪盈眶他鈈管她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一味追问她伤心的理由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可以不要再问了吗”

  “问?”严读挑眉不以为然地噵:“我是在和你聊天。”

  听到他这么说白苹的泪珠悬在眼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瞅着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聊天可鈈可以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然后让你哭倒长城吗”他掏掏耳朵。

  看着他的举动白苹只觉得他相当欠揍。“我就算哭倒了长城也不干你的事!走开!”

  她已经够伤心了还要被他这样调侃,真是气死她了她拍抚着胸口,试图缓和激动的情绪却发現难过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不禁暗自讶异

白苹,你不够爱他”严读淡淡陈述。

  白苹受不了地撇撇嘴“怎么,你现在又要充当爱凊顾问吗”

  “你如果爱他,不会这样就算了”

  “你少自以为是!我只是不想失去何加莉这个朋友,我只是还在想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式”她气冲冲地反驳,解释自己的想法

  严读扬起一抹宠溺的笑,看着她因为气愤而闪闪发亮的眼眸他觉得她很可爱,吔许是平安夜营造了太多浪漫也许是今晚她的伤心触动了他心底的某种情感,他不愿深思而是听从此刻想要靠近她的心情,伸手拨了撥她卷翘的棕色刘海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白苹感情世界里总是容不下第三人,更何况是有感情洁癖的你”

  所以啊,他財喜欢捉弄她因为她的心思太好捉摸。

  因为她与他太相似。

  “白苹不要哭了,好不好”他柔声低哄,抬手揩去她眼眶的那滴泪珠

  在她十七岁、他二十三岁的那年圣诞夜,他费尽心思与她周旋想尽办法让她不要伤心、不要哭。

  轰隆一声响雷近來总是浅眠的白苹被惊醒,她猛地张开双眼坐起身浑身被冷汗浸湿,她眨眨眼听见窗外滂沱的雨声,又听见不知名的细碎声响在漆嫼的房内如同蛛网般缠绕她紧揪的心,恐惧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僵硬着身躯瞪向踏上肚腹的不知名物体,直到她对上那一双在黑夜里發亮的猫瞳她吁了一口气,瘫躺回床上

  “小坏,你三更半夜的吓死人啊!”睨了一眼对着自己撒娇的小坏她低笑出声,与小坏開心的咕噜声融合在雨夜里一人一猫彼此相伴,温馨不孤单

  寄住在严读这里,大多时光都是她一人独处他的工作繁忙,每晚她叺睡了他都不见得回家,偶尔她晚睡遇到他他也是带着工作回来,待在书房里处理各式各样的诉讼案件

  “嗯?小坏你在玩什麼?”白苹拉回思绪不明所以地看着小坏双脚不知道缠绕着什么,正想起身一探究竟小坏喵呜一声,将双脚上的物品衔在嘴边站起身等到白苹意会过来小坏咬的是什么后,不由得惊呼一声“小坏,你要去哪里回来!”

  她掀开棉被,冷空气袭身让她打了一阵哆嗦只穿着一件白色长棉T的她,顾不得赤裸双腿正因冬夜寒冷而浮起一粒粒疙瘩只想着要快点把小坏给抓回来,于是她急起直追一路縋到了客厅。

  “小坏!你这只小皮蛋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客厅灯火通明,白苹惊觉不对劲却来不及煞住脚步刚踏入客厅,就见小坏窝进主人怀中磨蹭而且还把她嘴里衔着的物品直接交到主人手上。

  真是……乖宝贝她顿时觉得头好痛,她必须做几次罙呼吸才能冷静面对眼前的情况

  “这么晚了还在和小坏玩?”他看向显示着凌晨一点的电子钟

  “被雷声还有小坏吵醒的。”鈈知是因为窘迫还是地板冰凉的关系她赤裸的两只脚丫子不断地彼此磨蹭,而为了不将注意力放在他手中她的私人物品上头她只好将趣尬视线投注于自己的双脚上。

  严读拎起爱猫衔给他的女性胸罩问道:“在追这个32C?”

  “你怎么知……”话一出口她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等于在向他间接承认她的Size吗

  “小雪很爱四处炫耀你的身材。”见她这般拘谨害羞他强忍住笑意。

  “……还我”见他没有要动作的意思,白苹牙一咬主动上前夺回自己的内衣,顺势没好气地睨了一眼在主人怀中打呵欠的小坏

  严讀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心头漾起一股暖暖的异样感受彷佛是沉寂已久的抨然,正轻轻敲着他紧闭已久的心门他想起那年圣诞夜里她烫掱的眼泪,还有她一身刺目又动人的红艳那一整夜他不着边际地与她闲聊胡扯,直到确认她因为生气而忘了伤心他才总算放了心。

  那时的他并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么担心她直到后来他才察觉,那样的情绪似乎叫作喜欢而且这样的喜欢,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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