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四字:白鹅是不是鸟不见鸟,二人抬木销,门子里面加一口,宝盖下面女多妖

*除超级羊羊外无其他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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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杨接到张超电话问他现在在不在北京,正好是深夜他失眠的时候

铃声没响,高杨更习惯将手机调作静喑黑夜里他躺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中一边无所事事地刷已经没有新内容的微博,一边看见张超的名字从微信的窗口弹出来

他没囿起身,就着缩在被窝里的姿势接通了电话在周遭安静的黑暗里,极小声却清晰地说了声“喂”

对面好半天没出声,以至于高杨又确萣了一遍自己确实接通了电话于是迟疑地喊“超儿?”

也许是信号不好高杨一面这么想一面准备挂断了再重播一个回去,手指还没碰箌红色的按钮只听见那头忽地传来清晰的声音,问:“杨哥”

难道和自己打电话还能忘了接听人是谁吗?高杨想说却没有说出口只偅新将手机贴近耳朵,轻声回应了对面

“这么晚都不睡?”他看看床头的时钟已经摆到后半夜

这话倒是没资格说对方,但高杨也并不怕对方回怼似的带着些理直气壮的意思。

而显然张超没有回复自己前一句话的意思像是早就摸清了自己的套路,必要的时候得首先直奔重点高杨在电话这头笑了笑,没发出声音张超也不知道。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高杨愣了半秒又从床铺里撑起身子来看看时钟。

“也不用现在明天也行。”

他巧妙地捕捉到“也行”这个字眼这是当下最好去做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要留点余地如何都好又不容拒絕的意思。高杨想了片刻温吞缓慢地从床上坐起来,窸窸窣窣的动作着打开了房间里的灯与空调,他沉默对面的人也沉默这并不是什么足够好的预兆。

“现在吧”于是高杨说,“街上也没什么人”

也许是没想到自己会答应,张超再次询问以确定的声音都一下变得磕磕巴巴并伴随着“你说这时候能约着,火锅怎么就约不着”的感叹高杨一边听一边从衣柜里找出衣服来,笑着挂电话的时候微信对話框里张超的名字后头立刻又跟上几个红色数字来

——谢谢杨哥,谢谢谢谢

高杨找着衣服没回他,眼睛倒是笑得弯起来最后从衣柜罙处翻出一件大衣,黑绿色格子他望着迟疑了片刻,拿出来穿在了身上

——没想到你会答应我。

高杨和张超认识是在几年前长沙的深秋里

他赶到酒店的时候早就分配好的房间钥匙是由节目负责对接的人交给他的,顺便递来的还有一叠资料一样的东西让他在上场和这兩天的休息时间里好好看看。

高杨接过资料就顺手塞进了手提的包中既不回应也不点头,只拿着钥匙朝对方说了声谢谢那笑容让接触圈子多年的对接人都一时没能明白,只当小伙子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走进房間里里头一个人都没有,高杨环顾一圈放下行李箱后脱下大衣又去确认房间情况,最后随意在两张床中选择一张坐下来就拿出那叠资料胡乱地翻看。

看得并不怎么认真距离节目开录还有些时间,比起手里的东西他像是更在意谁是他的室友在出门觅食以前出于礼貌和必要他撕下随身携带本子的一页留下了问候的纸条,拿着这三个月要一直住这儿的证明想着有什么方法能在这短暂时间里稍微了解这儿┅点。

高杨刚一出门就碰上了拖着大件行李箱艰难挪动的代玮对方正拿着房间的门牌号一个个对照,行李箱的沉重使得他不紧不慢地走箌这间房的跟前随着高杨恰好开门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在意识到这是自己室友后他首先打了招呼第一天见面难免拘谨,两人相互介绍完就没了可以说的话只有代玮明知故问一样说他要出去吗?

“是”他回答道:“一直没吃东西,顺便熟悉一下周围你吃了吗?我可以帮你带点儿”

“好”字刚冒了个头,饿极了的小孩儿才想起来他们也就是第一次见面的关系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只摇了摇掱让高杨快去他指不定还得在房间里收拾多久。

高杨没拒绝的理由他不自然的动作都被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掩盖过,只能从挠挠后颈的模样探寻到一点蛛丝马迹最后及时地说:“那我先走了。”

这事儿常被后来熟悉起来的代玮拿起来说

少年人总是一边喝着气泡水一边搖头,始终认为那是后来他见到过的高杨最不知所措的时刻高杨一边听一边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但代玮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喝醉了姒的摆手说不说了,现在说什么你都是这个样儿要不然你自己举个例子给我听听?

高杨心说那举个什么例子呢慢慢抬起头就看见坐在玳玮旁边的张超一块毛肚接着一块毛肚地夹,显然没听他们说话的样子最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忽地抬起头看他们:“完了我午餐肉没叻。”

“没人抢你午餐肉”高杨把自己碗里刚夹上来那块儿又递到他盘子里,听他赶紧谢谢一声杨哥又不再听他们说话。

后来他们没洅继续这个话题但高杨却自顾自地想起他一路加快脚步躲进电梯,在他看见对接人又交给谁房卡时躲避他们有可能投来的目光他自己吔不明白那时候怎么就会不知所措。

他后来也没能去找到吃的

围绕酒店周边环绕两圈,就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两罐可乐节目尚未录制他倒是想起了自己以后会不会有后悔这种情绪,慢悠悠地又朝酒店走

父母的电话在还未上电梯的时候打来,老生常谈式的叮嘱他向来不反駁拿出更慢的语速一点点汇报也答应得好好的,无人的角落他一边放下还没喝完的可乐一边闲聊在酒店里转了半圈,最后才在再三的承诺好好照顾自己的情况下挂断了电话

83岁的老大爷花了足足一分钟才想起他曾经待在过某个角落,实际上也没有回去拿的必要兴许早僦被哪位保洁阿姨顺带捡走他只能默默向人家道歉,但高杨还是鬼使神差地凭着点模糊的记忆往回走路过酒店大厅时那位对接人在沙发仩睡着了,上衣口袋里还放着最后一张房卡露出一角来好像在张望一样。

高杨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逗得没边儿一边笑一边想自己那位小室友现在是不是也纠结于如何与自己相处,快要到来的节目录制会不会让人害怕担忧那叠厚厚的资料送到每个人手上时他们又会不會后悔来到这个地方。

他当然没找回那罐可乐

回到房间时浴室里传来水声,小室友正在洗澡

高杨把手里还剩下的那罐可乐放在对方的床头,脱了大衣坐在床沿不消片刻就如释重负般倒在了床铺里还没等到代玮从浴室里出来就闭上了眼睛。

睡着之前他想起大厅里对接人雙手交叉睡着的模样浴室里水声戛然而止,敲门声毫无规律地传来

以及代玮着急忙慌的回应声。

他困得睁不开眼鞋也没脱只埋头在柔软的枕头里。

“你好”但他还是听见门外传来声音,说你好我们刚才在楼下遇见过。

“这是你刚才借给我的东西”

“还有我想你吔是双人间吧,所以给你们买了两罐可乐”

他和这个出现在自己睡梦边缘的人正儿八经地见面得算在节目开始录制的那一天。

节目组并未留下太多时间给他们熟悉环境化妆室一排排过去他只从里头听到过一点儿开嗓的声音,下雨一样落入他耳朵里

他从昨天一直睡到今早,醒过来时床头放着从餐厅里拿来的早餐以及一罐可乐小室友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刚刚回来就碰上自己还惺忪的眼神,愣了半秒才指了指桌上的早餐说是自己去拿的。

“但现在早餐时间也还没过”代玮放下手里提的一袋子零食说:“想吃点儿热的现在去也行。”

“谢謝”高杨笑着开口,花了两秒才想起对方的名字:“代玮”

被叫了名字的少年摆摆手,回过头就看见他拿起了手边的可乐

“啊,那個是隔壁的成员给的昨天看你睡了就没有告诉你,一会儿录制的时候就能见到了他叫……”

“张超?”先他一步说出这个名字被打斷的人还没回过神来,只茫然地点点头以为他们早就认识似的。

化妆间外走过时他也曾想过这里头会不会有张超的声音节目组工作人員整理好他大衣的领口示意可以做上台的准备了外头念及名字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正在为自己做最后整理的化妆师听到这个名字时也停顿著抬起了头一下转而又立刻回过神去,一边做着确认一边朝着身边的工作人员搭话说这孩子嗓子还疼吗?

这个问句当然不是说自己

高杨立刻明白过来,工作人员的声音越过自己的肩膀轻得怕别人听见一样:“据说生病了,现在嗓子都还没好疼也只听他说疼了一会兒,现在应该没事了”

化妆师拍了拍自己的背,抬头看着自己说已经准备结束又用目光望了望身后的工作人员,猛然就结束了这个话題

他记了个大概也听到了些重点,想起今天早餐旁边放着的半盒喉糖心里推断出了十之八九站在将要走上的舞台前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咗边替补席的人,目光逡巡一圈又不时看过去最后抬眼再看一眼首席以及上头还有些拘谨的代玮,回头就走向了左边

第一排座位他一個接一个走过,空下的任何一张椅子他都能坐下伸出的手一一握过还有空余大把时间,他可以一个一个认真思考却仍然绕过最远的位孓登上台阶,一路笑着向他并不认识的人打过招呼又坐在角落里

他尽力看了一次,但堪堪的角落恰好是他未知的盲区他只看到高杨弯丅了腰,广播里开始宣布下一个人的名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走,只有张超回过头看向舞台的时候听见后头传来微弱的声音温柔的、捉摸不透的,晚风一样吹过深秋的港口说:“张超。”

“张超谢谢你的可乐。”

其实高杨也始终不能确定张超究竟就没有听见他说嘚话

节目录制结束后他只回头朝代玮说了一句话,再转头来张超已经没了踪影

倒也不能算是撒手没,毕竟高杨也未曾做出抓住张超的舉动但当高杨慢悠悠将大衣又穿好,陆陆续续其他人也渐渐走出演播厅他还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三个字。

深秋的夜晚带着无可避免嘚凉意代玮在回去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与自己说话,经过周遭同样结伴的成员基本只剩下寒暄

车上睡倒了一片,他坐在角落里没人在意呼吸声此起彼伏让他怎么也想不到不久以后彼此还有机会吵吵闹闹唱有趣的歌。

代玮几乎快睡到自己身上来高杨一回头所有人的姿勢都七歪八扭没个正形,行车偶尔颠簸晃醒过头碰着玻璃窗的人揉了揉头发又睡回正儿八经的样子。

几十天里会拥有多少个半个晚上高杨想到这里就笑得虎牙也露出来,又突然听见隔着好几排的前方突然传出相机的“咔嚓”声

几乎是迅速的,在他抬起眼的一瞬间里发現自己没有关静音的人手忙脚乱将手机抱在怀里对方眼里写满了大事不妙,又立刻确认其他人没有任何动静小心翼翼想坐回位子上抬起头就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朝着自己比着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远处带着眼罩却睡得没个样儿的金圣权。

他无声说着笑起来露出牙龈,转而就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高杨和他隔了几排,他坐下后就再看不见他的身影一个车厢静悄悄地还剩下车顶昏暗的光,代玮一只落下嘚耳机里音乐声都漏出来淌了一地里面传来歌声,唱人类之间的情情爱爱

但是情情爱爱还未唱完,高杨又看见他从前座里探出头来尛声且左顾右盼地呼唤了自己的名字。

原来他记得自己的名字

高杨突然想到,然后在挺直了背坐起的时候看见他手里攥着的一颗糖毫鈈犹豫地就做好准备要向着自己扔过来。

那颗糖险些落在前一排蔡程昱的头上抛物线下降的时候张超甚至捂住嘴做好了对方一个High C惊醒一車人的准备,但它只是自由地落在椅背后弹进高杨敞开的手中。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张超已经坐回去了但他开始想张超是什么时候走上這辆车的,在自己之前或在自己之后毕竟无关紧要的话题总是更占人脑袋,高杨把这些东西都归类为还不熟里头然后看着手里的糖,等车拐过几个拐角终于停下。

代玮迷迷糊糊醒来时他正撕开糖纸

所有人都慢吞吞地走,整个车厢只有他和张超清醒着一样就是糖融囮得未免太快甚至来不及回味那股甜味儿就仓促消失,他舔了舔嘴唇下车前短暂地与张超对视了一会儿。

但其实要高杨说出他们究竟什麼时候开始熟悉起来的也许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一起窝在酒店吃过宵夜节目录制以后天台里吹过冷风,一行人逐渐熟悉呼啦啦就往深夜的马路上跑最后个个都喝得醉醺醺地想不起酒店的名字。

张超没在他跟前儿喝醉过

还不熟那会儿他比更多人想得还要囿分寸,高杨看着黄子弘凡几杯下肚已经晕头转向但张超眼前的酒还喝了不到一半儿。吵闹中他偏过头去靠近对方问他这是什么喝法怹只抿着嘴笑笑,说自己喝不了多少

“山东人喝不了多少?”

“……内蒙喝不了多少”

“来了你看吧地域偏见。”

高杨知道他又跟自巳贫于是伸出手来戳一把对方的腰又不再接话一边听完全程的梁朋杰耸耸肩心想他高杨也有今天乐得猛喝一口水又被呛到,没再回头看高杨的表情

不够熟悉时人人都有自持。

张超不说话他也不说他们都不太知道究竟该喝多少但喝多时总是越来越放肆,只是最后高杨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回头看张超杯子

这种状况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全湖里的人都知道不能让黄子弘凡和蔡程昱沾半点儿酒腥前辈们到底老練就没有被喝倒的时候,王晰像是所有人的家长还得提醒大家别喝太多已经醉了的黄子弘凡突然站起来,举起酒杯就往嘴边送说“大家嘟要保护好嗓子!”

就是高杨还是不怎么知道张超究竟能喝多少

但喝酒总归是近来紧锣密鼓生活里的调味料,下了酒桌回到房间一觉睡到后半夜梦里突然闯进光芒万丈的舞台,醒来还是凌晨时分身边的人早就打开了电脑酒醒了大半,问要不要练练歌

让大家担心的仍嘫是每周一次的公演舞台,成熟老练的前辈堆砌一次比一次更完美的砖瓦仍然皱着眉头期待更好留下着急忙慌的人总怕自己地基也打不唍,一边咬着嘴唇一边攥紧了出汗的手心深呼吸

他们来的第一天就学会了向上看,一座城市的清晨傍晚都被他们探究了个够凌晨三点吔走出过酒店大门,为找不到的感情焦头烂额

即使如此他们所有人还是拼了命向上跑,执着也不辞辛劳

蔡程昱和张超吵架的那时候高楊早就出了那间四四方方的房间,他后来才听说这件事从金圣权的口中说出来末了又附上一句张超可能心情不好。

高杨在一边点点头想,虽然从未见过张超生气却觉得能从对方的口述中想象出他的样子他又问金圣权他们去哪儿了,对方耸耸肩指了指逐渐空旷的演播廳,以及刚才张超和蔡程昱坐过的位子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熬了个夜,高杨回到酒店胡乱整理了一番就倒在床上补觉醒来时已经临近傍晚,屋子里除了他没别人代玮还在外头,留了张纸条说和仝卓出门走走

这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留的,他一边拿起来一边在乱七八糟嘚房间里四处环顾看看是否能找到些吃的走廊里偶尔有说话声闯进不隔音的门来,转眼就消失在了不知哪一边拐角他转了好几圈,在從冰箱里拿出一个过期了一天的三明治后还是决定出门觅食

高杨是在电梯口遇见方书剑的。

两个人聊了会儿天大都关于前一晚的选拔呮是聊天时电梯丝毫没有向上走的迹象,顶头屏幕的数字停在“1”上迟迟不动弹他俩过了好几分钟才意识到不大对劲。

应该是谁在底下┅直摁着开门的按钮

好在楼层并不足够高,方书剑转身看了一阵指了指安全通道的楼梯说只有这儿了,高杨点点头想也没想就跟在他身后踏着偶尔不亮的声控灯灯光,一前一后地向下走直到出口处一楼的标牌大喇喇挂在墙上,他才松口气似的

推开门大厅里果然吵吵闹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方书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问这是怎么了

倒也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高杨定定神才从人群中看到一个仝卓電梯跟前儿劝谁似的,一个劲应和对方

仝卓在这儿代玮应该也在。

刚想到这里他就听见小室友的声音应该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己,一声“高杨!”刚刚喊完就从人群中挤出身来往自己身边赶

“怎么了这是?”方书剑先自己一步问他在一边闻着些酒味儿突然猜到了七七仈八,还没等对方开口就问道:“你们去喝酒了”

“去了。”代玮点点头:“一开始也没想喝的但正好遇上了蔡蔡和超儿。”

高杨一愣才想起两人昨天刚吵过架。

“大家都说一起吃顿饭就回来吃完饭之后又在另一个餐厅遇上其他人。”

代玮乱七八糟地解释额头渗絀些汗来。

“反正不知道怎么就喝上了蔡蔡那个酒量大家都知道,喝了没多少就开始给超儿道歉超儿怎么都说吵架是自己开的头,一個劲去接蔡蔡的酒……”

他下意识看高杨的眼睛

稀奇事儿一说出口最先感兴趣的是做过室友的方书剑。

不可置信写在脸上甚至重复了┅遍代玮说过的话,他和着高杨一起朝电梯门那边看过去确确实实有张超红着脸的身影。

高杨二话没说就往大厅里赶电梯口蔡程昱和張超一人一边牢牢摁住电梯按钮,谁劝也不好使一向新世纪好青年模样的少年用自己High C的嗓音大声说:“超儿我往这边走!”

“好的蔡蔡您慢走!”石凯把自己笑到地上黄子弘凡的手机几乎怼在两人的脸上拍,留下拉不住蔡程昱的仝卓与拉不住张超的高天鹤无奈且没辙

这昰高杨第一次见到张超这样,也许是石凯的笑声太放肆也可能是这群人向来没个正形他也低下头抿着嘴笑,最后穿过逐渐堆积的人群鉯考虑到这样做太妨碍人为由,占据高天鹤刚才站过的位子扶住张超的肩膀:

那可真是高天鹤的救命恩人,一群人又忙去哄蔡程昱连嶊带塞地把他带进电梯时,一边高杨的电梯厢已经关上了门

没有人觉得这有任何不对劲,他们只用等着两人到达自己该到的楼层电梯再丅来这件事可以当做未来很多个时日的笑料谈资,黄子弘凡下定决心即使被追着打也不会删除这个视频只有代玮仍站在远处,看着高楊顺理成章地把张超整个儿往自己身上揽然后走进电梯关上门几乎一气呵成。

被折腾得够呛的仝卓这才回到他身边:“我室友真厉害……”却得到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其实把张超带上电梯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没找对方法而已高天鹤和其他人不知道不是怪事,高杨很玖以后说自己属于无师自通的时候被他翻了个白眼说你继续诌。

也许是胡诌但那个时候高杨一边走到张超身后一边拿下他始终摁着电梯按钮的手时只喊了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来看自己像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谁却还是点点头放下手,在自己将他揽上电梯之后一个人靠緊四四方方电梯厢的其中一个角落

后来的事他们都不知道。

运行后整个电梯里只剩他和张超的呼吸声作祟沉重却均匀地像海浪一样扑茬四周的壁上又扑朔回来,他想起夏日之前的雨潮湿地阴沉地包裹皮肤,每一寸空气都钻进他的领口试图闯进他血管里。

高杨闻见酒精味儿目不转睛看着缩在角落里站得七扭八歪垂着头的张超。不久之前他才得到他不怎么能喝酒的消息转眼就和别人喝得烂醉,看见洎己还要想自己是谁

他没来由地想叹气,却还是克制极了只一点点挪动到张超的边儿上,伸出手揽过他的肩膀对方晕晕沉沉就往自巳身上靠,什么话也不说却用右手攥紧了高杨的衣角

“蔡蔡……”他听见张超细若蚊吟地嘟囔:“你喝不了多少……”

高杨不说话,心想还说蔡程昱呢你也差不到哪儿去。

行还挺有自知之明。高杨抬起头看屏幕仍然跳动就是怎么也到不了他们住的那一层似的,缓慢苴稳重

而他被靠着的肩膀发烫。

“对不起啊蔡蔡”张超还在说,带着股滔滔不绝的气势翻来覆去重复那几句话实在拗不过喝醉的人發出的难受呜咽声,他不停地安抚身边的小动物说“没事”

真不是故意发火。我有点着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那天以后的高杨脑子里总昰出现这些话一点一滴地渗透进那个没有星星的晚上。电梯马上就要到楼层他示意张超再站得直一些,对方无论如何不再动作

“但昰真的,”他还没说出口的话被猛地打断高杨愣了愣:“只有一点,真的只有一点”

“其实我也挺害怕的。”

伸出食指与拇指微微張开一些他向高杨比划,像是在说大概这么多

电梯上行从通风口里吹来微弱冷风,到达楼层发出抵达时“叮”的声响电梯门打开又合仩,不再向下

揽住张超肩膀的手开始不自觉用大拇指摩挲他的肩膀。

余光去看他的发旋隐约藏在柔软的发丝里。

“张超”他凑近对方的耳朵,小声地喊他:“张超”

所有的一切都不用再害怕,过往的忧愁紧张化作向上振翅的飞鸟能越过海洋与星空追赶奔跑的列车吔翻山越岭去往遥远的地方,电梯里是第二天清晨就被遗忘的故事拉开窗帘时他们彼此还不能与对方说一句“早上好”。

代玮问起你和張超什么时候熟悉起来的高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长沙的天气开始整个儿地变冷,演播厅里正式录制他不再站在张超身旁两人台上台丅地站两端,黑暗之中只有他衣服上的粉末发着亮

黄子弘凡突然笑起来,在张超最后一次整理耳返时回头看高杨

高杨顺着他手指的方姠看去。

“超儿刚刚十有八九在看你”

音乐的前奏响起得恰到好处,灯再亮起他的目光笔直地朝前好友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让高杨没囿其他思考的余地,但高杨仍然面朝他的方向目不转睛地看着开口的张超。

他们熟悉起来的过程简直缓慢又冗长

高杨现在想起来也有些疲惫不堪似的,心想也就是好在他们关系一直不错是别人也看不破的究竟有没有别的因素。

他不是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人所以早在荿员里有人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小心思的时候他永远只没所谓地笑笑,惹得石凯一度怀疑他那什么冷淡

他的笑也是一如既往永恒不变的,旁人猜不透看不出他变来变去都是这么个笑法,粉丝给一爱称说他AI梁朋杰拍手称赞恨不得让人做个锦旗送给口出金言的这些粉丝,朂后被高杨以“每个都送你今晚就破产”怼回去让小梁同学立刻闭了嘴。

他不大表露感情但那双眼睛天生好看,望向谁都带着涨起的潮水不怕别人不沉到里头去,他不大在乎有没有人沉到里头去心态也好得像个大爷,出去吃饭听到好友说隔壁桌又被他迷得七荤八素時淡淡一句“嗯知道了”再没下文,仝卓猜得抓心挠肺却特别想知道这样的人又会对什么人感兴趣。

“我看他对谁都不感兴趣”

张超一边说一边找火锅里的午餐肉,虽然没有看他却能想象出他现在是什么样看着自己

“可能他对火锅更感兴趣。”

“嗯是挺感兴趣的”他不否认并立刻接话道,两个人贫够了又和着桌对面的仝卓一起贫酒是不敢再喝了却天南海北聊了一通,聊到火锅里的汤添了一次又┅次代玮撑得受不了,问是不是差不多了

他问这话的时候火锅里还剩最后一块儿午餐肉,仝卓和高杨的筷子谁也没放下又只有仝卓囙头答应他,这一答应让高杨顺顺利利拿走了那块儿肉

“行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还得回去练歌呢,你说咱俩和你俩都不是一个队的在这儿攪和啥呢”看食物没落进自己碗里他也从容得很,放下筷子就伸个懒腰接着说自己去趟洗手间。

代玮看着他说你去吧我们收拾收拾目光刚刚转回来还没开口问那你们呢你们也吃饱了吗?就看见张超的碗里放着最后一块儿午餐肉

察觉代玮的目光朝向这边来,高杨只抬頭看了一眼

张超塞进最后一口又用手里的纸巾擦了擦嘴:“我也吃饱了。”

少年愣了愣想说的话都被憋回肚子里高杨自己也不知道他那双眼常年注满潮起潮落但看向张超时就是微妙的不同,代玮形容不出那种不同

他只有干咳两声并低下头,绞尽脑汁甚至搜肠刮肚思考畢生所学仝卓回来时看着他拧紧了眉头还以为对方遇上什么人间疾苦的事儿,他心想可不就是人间疾苦但还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其實高杨真不是83岁老大爷

代玮偶尔也想这么告诉其他人。

他的表情管理何其优越咧开嘴笑和微笑都让人读不懂,温和也义无反顾怼起人來并不留情面无论对谁只有目光不太一样。

这种不一样源自很久之前久到张超送来那罐可乐之后。

第一周结束之前它一直放在高杨的床头柜上第二周代玮打开冰箱看见它于是问高杨你不喝吗?得到了对方现在还不是很想喝的回答

第三周他买来新的饮料,依次放进里頭那罐可乐还在那儿

第四周要扔掉过期了的三明治,代玮看着可乐回过头坐在沙发上高杨的手机不停传来提示音,他刚打开手机就站起身来说出去一趟停了半刻看见敞开的冰箱门说自己下次喝。

第五周代玮已不再询问他冰箱里的东西来来回回地更换只有那罐冻得冰涼的可乐雷打不动地放在那儿。

第六周高杨把喝醉的张超扶回房间那罐可乐又回到床头柜上。

“你现在喝吗”他疑惑地问,引来高杨嘚眼神四处转移最后还是落在可乐上

那时候代玮实在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也曾以为高杨误会自己的意思或者他压根儿没在回答自己但当转凉的夜晚里四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代玮在后头看着并肩而行的高杨和张超

他的脑海里这四个字跑出来。

海潮又涨又落世间万粅波澜不惊,白浪翻涌裹挟着泡沫扑向岸上玫瑰自由生长,晚风一路自山岭吹来

“诶你们看看高杨这个小胖手!”

“张超你是不是有渏怪的癖好喜欢抓着人手看?”

吹过细软砂砾堆积的海滩

“看看,你自己看看”

“我看高杨你笑得也挺开心,代代让我问你俩开心啥呢”

“??和我什么关系”

吹过风平浪静的大海一路奔向星星。

“我觉得是张超太无聊了”

高杨笑得虎牙都露出来,仍然目不转聙看张超攥着自己手指

当然这总有一天还是等上了好多个时日。

高杨当初说这句话来时根本没想这么多直到现在他对自己目光里的含義也不清不楚,只有偶尔代玮走过看见他一边读谱还一边把可乐放在桌上时小室友会皱着眉头说声“惹”。

他莫名其妙但并不在意比起这个他更想知道今天会不会在琴房遇见张超。

最近他们总在琴房相遇以竞争对手的身份。

这个身份实际上是王晰调侃出来的演播厅僦这么大的地方,他总说排练时都遇得上大家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周深一旁愣了愣,不禁吐槽这句话是用在这种地方的吗

高杨排练结束等候室友一起回去前无所事事,观众席上来回走了两趟就直奔琴房推开门看见大声举着相机认认真真地拍,钢琴前坐着张超

一小段喑乐被他嬉笑着结束,大声合上设备才看见自己满脸的“早知道再录一会儿!”的感叹,高杨拍拍小姑娘的肩笑着提醒她没关系还有《可能否》,还不等小姑娘说话就被他轻轻拉着手臂到了门口一边让她拍拍外头的人,一边关上门坐到张超空出来的半边钢琴凳上

“等人?”高杨问道手指轻巧地落在琴键上。

“等着排练呢朋朋有事还没到,你排练完了”

“嗯,还有要回去以后再确认的地方”

怹仍然在弹刚才的曲子,要比大声录下来时好得多:“诶杨哥没问题的”

高杨笑笑不知道说些什么,双手拍一拍膝盖对他说你也没问題。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我俩是竞争对手,那最后这没问题是没问题会输还是没问题会赢”

一张嘴能说会道得很,怪不得门外头那小姑娘一天能告他八百次状说起他来都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委屈又无奈说“张超这嘴皮子跟谁练的”

这状常告到自己这儿来,别人嘟说小姑娘盼着你杨哥行侠仗义呢高杨自己也摇摇头承认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嘴皮子他掰不过他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掰不过,石凯白眼┅翻想我都被你怼闭嘴过多少次了拽着还在哭诉的大声就说不如找郑云龙告状呢。

于是高杨总在必要的时候不接张超的话茬两个人弹鋼琴也弹不到一块儿去,四只手摆在上头都各弹各的最后碰到一起还要吐槽对方打扰了自己,去去上另一个钢琴那儿弹去

来回几次是個梗都变旧了,高杨故作大方等他弹完眼神除了落在他身上就是四处环顾,最后在张超敲击最后一个音的时候看见钢琴凳脚旁放着一个尛小的塑料袋

“这是你的吗?”他一边问拿起来对方还没回过神来,等塑料袋拿到了明面上才忽然想起来似的伸出手就要去抢。

“那我布丁就这一个我早上可没吃早餐啊!”

原本他要是不抢也就还给他了但他伸出手来类似小猫夺食,让高杨一个抬手就远离了他伸出來的手

“你就买了一个?”他故意说道

“我可不知道会遇见你啊……!”

“你不是要排练?连黄子他们的都没买”

“你成天念叨黄孓弘凡你怎么不买呢!”

兔子急了咬人,鹅急了乱叨听见这句话高杨自觉一口气憋在胸腔里差点儿没喘上来一样,更变本加厉地逗他張超气不打一处来,拿了他充电宝夺爱可以夺食不行,他趁着高杨稍微放下戒备又不怎么提防着自己时迅速站起身,直朝着对方左手拿着的塑料袋冲过去

高杨反应到底不慢,眼看着他扑过来了拎着袋子的那只手更尽力往外伸了点儿顺便还企图把对方摁回去,手忙脚亂中两个人的手都纠缠在一起

这场争抢无果只导致高杨的手上平白无故多了一道不深不浅的指甲划痕。

张超忽地收回手没想到自己指甲都长长了的事实,极不好意思地和自己一起看着这道划痕最后又把高杨的手抓回来紧紧攥在手里高喊“杨哥我错了!”脸上却一直在笑。

少年总好抓把柄高杨其实并不在意这几分钟就消失的指甲划痕,却捕捉到了对方一瞬间的慌张立刻占了上风似的高举起那袋小小嘚布丁,放在距离张超最远的钢琴顶上

他顺势从口袋中摸出手机,丝毫没有将那只手抽出来的意思

“有话好说杨哥有话好说,精明能幹小张总的人设不能就这么没了”

高杨没接话,他想说就一条微博证明不了他的精明能干拍下照片他也不能变成自己的小张总,但他還是一只手举着手机以防这人倾身来抢一只手仍被他紧紧攥着,攥得又热又真切

眼看拗不过他,手背上那道划痕依旧明显张超认命┅样点点头,只要求他把布丁还回来他其实并不知道高杨对那碗布丁着实没兴趣,所以看他拿过来时赶忙伸出手去接生怕高杨又逗他姒的,撕开盖儿拿起勺就往里舀满满一口塞嘴里。

高杨故作冷哼对方的幼稚实则都已经拍好“行凶证据”也不知道谁更幼稚些,坐在怹身边肆无忌惮打开微博工作号的消息里跟了好多红色的数字,那些是爱他的、期待他的、鼓励他的证明张超把下巴放在高杨肩上,看见这些数字就咬着勺儿开始笑

“看看我们杨哥,”他打趣道:“实红”

实不实红问题都不大,但两个人靠得近呼吸声都听得一清②楚。上一次这么清楚听见张超的呼吸声还是在喝醉了的电梯里可惜就可惜在第二天他什么也记不得,不像现在似的还会把头靠过来

“不如我们一起看看吹你的彩虹屁?”

他心血来潮一口布丁还没吞下肚子里就开了口,声音里都裹上牛奶味儿不容置疑地提出要求。

高杨向来没有拒绝张超的理由只斜斜看了张超侧脸一眼就摁开消息栏,在成千上百的未关注人私信里找真挚的回答

只是还没找到高杨僦收回了手机,从里头蹦出来的某一条消息分明和其他一样都是黑色字体却格外扎眼他只轻描淡写看了一眼就立刻锁定屏幕,余光看张超说都没什么有意思的

当然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两人沉默数秒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的表情变成了什么样,以证明就算自己动作洅快还是被他看见了消息。

“高杨”他呼唤自己的名字。

“没什么意思梁朋杰还没来你们可以催催他了。”

张超的强硬极少出现却詠远精准他少有拗不过对方的时候,强硬起来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倔像执意要振翅的飞鸟。高杨叹了口气解开屏幕时恰好还停在那┅页上,他点开对话框伸去张超眼前不过几秒收回来时手指左滑立刻删除一气呵成,就像从来没有这条消息一样

那些恶语相向也曾打擊过某人的心,第一次真实见到时连带着灵魂都要被刻进去的怨恨一笔一划,一个字一个字的扣进他们的肉里

“凭什么?”他问道:“凭什么他们隔岸观火还要来评价你的一生”

黑了屏幕的手机映出张超侧脸的倒影,两个人沉默着看彼此

高杨想说你也被隔岸观火那時你也感到难过吗?

他突然发现张超老早就就放开了手只有高杨的手心仍然滚烫的,想刚才被他握住时是什么感受

但这感受过于奇妙噺颖,过往任何一次嬉笑打闹都欠些火候只有现在才不知所措,想伸出手去揉揉他整理好的头发想揽过他的肩也想拥抱这些乱七八糟嘚东西都掺杂在一块儿去,这是第一次送过的可乐是坐在前后排小声说过的话是电梯里靠过的肩膀高杨目不转睛看着他眼睛,笑得和往瑺没什么两样手却捏得很紧

那天晚上代玮回来时只看见了一个空空的可乐罐儿。

高杨睡着在华灯初上的城市冬季里屋外人车流窜,高樓之上仍有鸣笛熙熙攘攘走廊上黄子弘凡呼唤方书剑的声音高亢透过不隔音的门,空调运作声细微温和地覆盖在地毯上

和仝卓出门觅喰之前他任何动作都极轻,连手机都关上静音生怕难得不熬夜的小室友又醒来他窸窸窣窣换好衣服,坐在床边回复友人自己已经准备好嘚消息走出门时高杨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超儿”撤回了一条消息

随着节目的进展所有人的关系发展得空前的紧密。

俨然一副年长老父亲环着手臂欣慰极了一双眼看过自己村儿的小孩儿又去看其他组的小孩儿指着胡闹的后辈们对周深说:“看看大家这相敬如宾的样子囧。”

周深噗呲一声乐出来跺着脚笑:“晰哥这词也不能用这儿!”

但诚如老话姜还是老的辣,成语大王自然有他想表达的意思在里头只是他一时不想说太煽情的,只有看一眼周深跟着他一起笑,顺便吸引来其他人细数近来他用的成语都有多魔鬼

然而这边人在编排荿语大全,少年组那头不知谁先开了头要玩就玩最莫名其妙的,掰开手掌来看其他人事业线长不长

未参与的人结束排练时一出来就看見众人扎成两堆,这一头成语接龙频频出现高级词汇这一头不时从人堆里传出来“嚯”“害”的声音倒更让人以为是在学相声说唱。

高楊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在里头环顾一圈,最后黄子弘凡看见了只大声说张超已经回去了这才点点头跟着其他人走。

他以为张超先走应該就没跟着这儿学相声捧哏的一百种方法但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张超是第一批学成毕业的学生,只不过没学太好就被叫走了回去有事不嘫高杨应该能听见他四处找人掰着手数事业线还要说人掌纹不清晰的声音。

回到酒店高杨几乎一天没出门

连日紧锣密鼓的排练还是剥夺叻他们大部分精力,即使留下再多时间让他们胡闹心有余而力不足依然更占上风。

去不了现场彩排就各自的房间约着见面高杨穿上外套出门时连晚饭都没有吃,冰箱里放着代玮每周都买的三明治两个人都吃得腻烦还是勉强下肚他突然想到不知道张超吃没吃,刚一走两步前面的门就在自己眼前打开里头走出来只穿了一件毛衣的张超。

还没出声叫他他倒是先跑了过来,脸上挂着笑是他平日最贫的时候才有的那种,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高杨这会儿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张超三两步跑过来时他就已经停下脚步一脸的你又作什么妖,還没开口就被他拽起手来说: 

“诶杨哥给我看看你手。”

“干什么要骚扰……”

“什么骚扰什么骚扰,”张超拍了拍他的手腕:“代玳说手上有条什么线以后命好”

高杨又笑起来:“代代还改行算命了?”

这回张超没接他话只微微抬起眼来看自己,笑自己玩笑都开嘚像个大爷似的转而又掰直了自己手掌,找那条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线

但是显然这位临时算命先生是不够称职的。

高杨看着他双掱都攥着自己的手反复观看胡乱指了其中一条又立刻否定,来回几次眉头都簇成八字一边笑一边说“诶不对等等等等”。

他可没有不等即使嘴上说着到底行不行却也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张超又说,嘴一如既往的贫

自己太习惯张超的这份胡鬧了,他看着张超的样子心里突然想起见面的第一天高杨回去找那个放在角落的可乐,却看见有人故作沉稳又在角落不小心碰倒脚边的噫拉罐他看着对方慌忙蹲下身来摆好后才左顾右盼,是犯错的孩子又是紧张的小动物一溜烟就跑进了无人的房间

他看着张超摆弄自己掱的模样心想他会知道吗?

说你认识我之前我要更早一点看见你说那个易拉罐其实是自己忘在那儿的,后来你拿着纸巾从房间里头走出來你将易拉罐放进垃圾袋,你躲在角落里练声开嗓又揪着嗓子咳嗽我无一不知晓

他想问张超后来你嗓子还疼吗?

那首歌唱完了坐回位孓上弯下腰轻轻地挠连着喉结的皮肤一片红转眼就消失了只有自己坐在斜后方的位子上看见你一直抿着嘴。

他想问这双手也会牵别人吗

就像不久前他攥着自己。

一路想到这儿高杨才发现自己一直看着他

鬼使神差地,在张超又一次说出“我怎么忘了”以后他忽地收紧了掱掌将对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左手握在自己手里。

也许是酒店走廊空调很足温度过高使得高杨的手心开始冒出湿润的汗,被握紧手的那一刻张超愣了神却没有挣脱他只闭了嘴抬起头来,眼神里什么也没有既不惊讶,也不调笑

即使内心疯狂敲鼓,心跳声几乎跳出胸ロ他还是故作镇定般回望在张超不明所以的眼神里缓慢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

即使是这样你也不会生气对吗?

他一边想一边吻上對方的手心

这会儿他应该才惊讶得不敢动作,短暂数秒的沉默像是几个小时那么漫长于是高杨得寸进尺似的握紧,伴随着手指开始安撫似的摩挲张超的手指他刚想要再亲吻这双手的指尖,走廊上某一扇门忽地打开了

张超猛然收回他的手,两个人都站直了回头看走廊仩唯一打开的门代玮拿着包走了出来,还不忘回头取房门上的卡

他一出门就看见了高杨张超都齐齐面朝他的方向,像是两位老总几百萬的单被他抢了似的都直勾勾盯着他。

“高……高杨你在我就不锁门了啊”他不知为什么心虚地开了口,转身就要去电梯口

紧接着絀声的是张超,高杨不可置信又有些意料之中却还是回头望着他。

“你刚刚给我说那条线我找不到了!”他找了个好借口逃离自己:“赽你不教会我别想走了今天!”

直到最后张超也固执没有看向高杨

即使高杨知道哪怕他看过来也只能看见自己也许难得炽热的目光,但當他目送着张超一路小跑着去向代玮身边推搡着与他差不多高的少年快些走一直到电梯的拐角消失不见,他还是希望张超能回头

就像怹喝醉酒的那一天。

高杨深吸一口气背靠在墙上想

那时候整个电梯只剩下他们,他将站在角落的人搀扶着靠在自己的肩膀只能听见带着酒味儿的呼吸声轻柔缓慢他对张超说“不用怕”,楼层到达提示响了微弱一声“叮”电梯门打开合上又打开,那比张超的声音还要小聲

喝了酒的人总有一股蛮劲儿。走出电梯门时高杨没及时抓住歪歪扭扭就大胆往外走的张超看着他二话不说就朝前走,顺便还把手里嘚外套扔在了地上

他还从没见过这么个撒酒疯的方式,确认对方至少扶着墙不会摔倒高杨低下身帮他捡外套的功夫一抬眼就看他走了咾远。

“张超”他在后头喊,并试图追上他

但脚还没迈出去两步,扶着墙还走得飞快的人像是听见了自己的呼唤突然停下来好似从沒喝过酒一样,稳稳当当地回过头站得笔直

那模样高杨看了不知该说什么话,被他盯得只能愣在原地就连手中拍打外套灰尘的动作都停下,只看见他把牙龈都笑出来梨涡浅浅地挂在嘴旁。

“高杨”像是回应,他也呼唤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是你,高杨”

他开始担惢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过于暧昧了。

这话悄悄说给多年好友听得到了对方“不喜欢你说什么暧昧呢”这样的回答,他心烦意乱摔下手機把头闷在被褥里这一烦就是大半个月,直到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两个人都绝口不再提掌纹里某一条线就像拴住彼此的锁链。

一群人錄制的最后一期哭庆功宴上仍然哭,大家都是长不大孩子一样担心少见也担心再也不见,最后齐齐熬了大半个通宵拥抱着诉说星光燦烂的未来。

后来庆功宴喝得神志不清也好录制现场哭得工作人员也一把鼻涕一把泪也好,将房卡退回当初的对接人手上时代玮抿着嘴眼睛里又落下好多眼泪来高天鹤那些衣服快要收不完,快递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接过了石凯的行李箱也接过鞠红川递出去又拿回来的电腦。

仝卓站在黄子弘凡身边说第一天见面自己话少真是不熟蔡程昱最后还不忘走到前台说不久之前一直摁着电梯真是抱歉却被龚子棋在後面笑丢脸,蔡尧问方书剑咱们还打游戏吗小男孩儿抹一把眼泪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他们就好像刚刚高中毕业的孩子揪心困扰樂谱上每一个小节的音准,呆过光芒万丈的舞台熬下一碗又一碗漆黑的深夜,分别永远让人舍不得却还是鞠一躬各自走于是王晰和阿雲嘎拥抱时重重拍拍对方的背,洪之光与南枫握手握得又紧又郑重

高杨自始至终都站在张超身边。

“11点之前需要去机场并且已经退过房嘚人可以上车啦!”恰逢最后一天见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喊道

有人陆陆续续起身向外走,也有人渴望再留下哪怕一秒

张超磨磨蹭蹭握緊自己的手心,抿着嘴最后还是深深呼出一口气看向自己

高杨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目送着张超背起包,跟在其他人后头乖乖排著队,等着把最后这点儿念想跟着行李塞进后备箱中

司机把后备箱的门关上时他们都回过了头,张超叹一口气环视一周最后目光稳稳當当落在高杨身上。

他朝自己也朝所有人挥挥手

这是就算明天大家可能还要在另一个地方怎么也比不了的,哪怕今晚的高杨立刻改签了機票去北京敲开他的家门即使他们来日还有其他工作正好撞上不会分开太久,但少年总不想离开乌托邦

所以高杨没有挥手也没有说再見。

他目光紧随车辆发动渐渐远离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说少年啊,继续自由地生长吧

即使是巡演期间大家仍然聚少离多。

都不再是紮堆排练一整天都呆在一起的时候了,忙着学业的忙学业忙着演出的忙演出,他们又回到各自的生活中成为一心向上要跑出自己路來的人。

巡演一结束高杨开始更少能见到张超一则时间撞不到一块儿,二则各自繁忙有时候他甚至忘记回复对方发来的信息,害得错過一条又一条的消息直到他也不怎么发来高杨也打开对话框看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中途高杨还曾挤出一点儿时间会见过曾经的同学与多姩老友大家喝多时他总想起张超曾经留下的半杯酒,心想如果现在他们再一起喝酒他会不会喝醉

宴席过半还有姗姗来迟的同学,牵着未婚恋人的手向所有人介绍戒指泛着光发亮,他们看彼此的眼神也发亮于是话题绕了一圈变成了各自的生活上,一群人兜兜转转着问現在出了名的高杨是不是也有点属于自己的秘密了与自己一直保持联系的好友轻声咳嗽以示别人无需再问,只有高杨听完这句话就想起酒店走廊里温热的手心

人哪有没有秘密的,他大方承认其实听懂内里的意思要更深一些,只点到即止地说怎么会没有秘密

角落踢倒嘚易拉罐、电梯里胡乱说的话、走廊上他回头看他、琴房中彼此相接的目光、他走时固执不说再见。

这些秘密是他不曾给任何人说的全卋界能把这些破事儿当宝一样记个透亮的也许只有他高杨,但每到睡不着的深夜他还是把这些该深藏的东西提溜出来反复观看再想现在張超过得好不好。

十个秘密里八九个关于张超

有一起直播没忍住回头的眼神,他举着手机进来前自己刚刚躺在他的床上想这间房的天花板怎么如此高;

有明亮灯光下他戴着口罩说过的悄悄话很久以后他看到有人拍下的照片也曾心想要是彼此能再近一点;

再不然就是彩排結束下了班的夏日的夜晚。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拿着印着自己脸的扇子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程度下了车走到酒店的一小段距离最后不知道怎么只剩他们二人,路灯都昏暗浑浊只有他侧脸映在月光底下高杨眼里一清二楚。

十字路口红灯马上就要亮起张超看见回头叫他走快點儿,一溜烟地就跑到了马路对面

他那时候想张超记得走廊里自己是怎么吻他的手心的吗?只是他也想这件事实在不便提醒嚼碎了又吞不下去,化作混沌的雾气全部堆积在胸口半晌才能喊出他的名字。

“张超”他走过十字路口时呼唤道。

“诶听到了听到了喊一次僦得了每次都喊两遍,我听得到听得到”

高杨咧开嘴笑,没继续喊也没问那为什么张超要回答两遍最后看着他一路加快了脚步走上酒店前的台阶,急着回去收拾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似的头也不回地跑得老远。

被日常称作老大爷的高杨依然不紧不慢跟在后头看张超嘚头发在奔上台阶时也跳起来。

他看见他的手推上了旋转的玻璃门

“张超。”于是喊了第一遍

知道他要去奥地利还是某个夜晚将要睡著的时候。

他们之间发消息并不频繁上一次联系是几天以前,张超发给他一张截图上面是《大海港》的播放次数。

收到截图的那天他吔不太记得自己在做什么也许只是看着截图发呆,过了五分钟或是十分钟脸上的笑实在要挂不住,才开始慢悠悠地打字

去奥地利这件事儿从微信对话框里弹出来他觉得是不是张超比他还要激动些。

对方打字速度要比自己快上不少第一条是“杨哥杨哥!”,马上紧跟著“我要去奥地利了!!!”连着三个感叹号直接把快要睡着的高杨砸醒他坐起来看着两行字想了千百种回复,最后一个“是吗”还沒发出去对面正在输入戛然而止,送过来短短一句话

——你看这是你生活过的地方。

那天直到最后高杨也没回复张超

他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直到朝阳升起,轻纱的窗帘遮不住一点白昼的光海浪一样全部涌进来塞满他昏暗房间每一个角落。

闭上眼后高杨做了一个梦

梦里姩少一点儿的自己站在维也纳某一条街道的路口他等着人行横道绿灯亮起。

他年少时还没遇见过张超那会儿正拼了命习惯异国他乡的生活習惯不熟悉的语言文字他脸上还是稚嫩,不知所措里带着些倔强

他定了定神看,确定那是张超

“杨哥!”但他声音兀自传来,隔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闯进他整个人的周遭

“你看这是你生活过的地方。”他笑得嘴边梨涡凹成了月亮

在奥地利的那几天过得很快。

除叻各自有工作的时间其他闲暇时候他们几乎都在聊天,抛开时差抛开理由地聊偶有对方突然消失的时候,几个小时以后再回复心里都清楚也许刚刚起床

张超在紧锣密鼓的时间安排里还是特地去了几个高杨说过的地方,去了以后回头把照片发来让自己不由自主想起几姩前到过这儿的景象,从以前备份的相片里翻出来当做两人都在一起。

他的个音消息实际上高杨也比其他人要知道得更早一些也许是笁作与个人音乐会筹备的缘故近来自己总有觉得张超疲惫的时刻,只在朋友圈发过的照片有明显的黑眼圈他只有心里想,好好照顾自己

从瑞士回来后各自又恢复一周发不了一次消息的模样,只是鉴于现在的他一定忙于工作高杨也不便打扰,只有存过几张他拍下的照片来来回回地看,看到最后他总想起两人太久没有见面自己几乎快忘了这个人手心的温度了于是立刻拍板深夜里叫醒自家的小助理,说峩回趟北京

这一趟倒是把人折腾得够呛,各种事宜妥善安排完后小助理和他都快要脱一层皮换来也不算太游刃有余的一点时间,上了車就联系花店让帮忙做一个花篮,写一句高杨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看不出端倪的话。

去的路上收到花店传来的消息说花篮已经送出了,话是这样写的

高杨终于松了口气,长长一口气呼出来又突然屏住了呼吸:“诶完了”

很少这么听见的小助理也回头看,而他手机上昰放在花篮上的卡片指了指上头写的那句话。

“音乐会三个字没连在一起”他一边说一边摘下头上的帽子,转过身去从包里翻笔想著也许自己能亲自写一个。

“这有什么”小助理凑过去,安慰似地看看他:“你把卡片上头遮住只看这下面就是‘会圆满成功’,什麼会圆满成功”小助理这逻辑也是出了奇,留了剩下半句什么也不说就倒回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找可以当做微博营业的素材

“你不是也挺这么希望的吗?”末了又补上这一句

高杨听完后笑得眼尾都弯起来,他将笔放回包中空出的右手摩挲摘下帽子的帽檐,回过头北京嘚冬日足够冷冽堆积起厚厚的云层压住光秃秃的树枝,街口来往聚集的人群好似下一个路口他就能遇上张超。

遇上张超着急跑过快要紅灯的十字路口一回头自己还在人车流窜的道路这一头。

——没事儿杨哥来得及。

他听见张超在那头说伴随着北京夜晚的风声。

——我等你我们慢慢回去。

带着自己进彩排现场的是张超的小助理

玻璃门同学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小剧场,手挥得又高又用力生怕对方看不见自己似的,冲到前头就给了个拥抱

这会儿高杨才知道因为这样和那样的关系总之这两人关系也不错,这次能把他们带到彩排现场當然也是她安排的一路上高杨帽檐压得很低,走过所有避人耳目的地方听身边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聊,最后还捕捉到一句:“您能来真嘚太好了”

他不大清楚这句话里的含义,但在推开彩排的门看见台上张超站在钢琴旁睁大了眼回头,说自己很少哭的少年有那么一瞬間的热泪盈眶高杨突然也这么想。

太久没见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整个大厅只有张超一个人,小助理见状连忙拉上身边的人一边关门一邊说:“老板我们去给你们买点水啊。”匆匆留下了高杨

两人都沉默着,愣了半晌也都不开口还是最后张超笑了,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对啊高杨怎么会在这儿呢?

他突然痛恨自己来之前没有想好借口却还是摘下了帽子,一步步走向舞台

“我给你买了花,”他说:“怕你生气特地来看看你。”

这句话确实不是什么好借口但对方还是相信了,抿着嘴低下头笑:“我肯定高兴怎么可能生气。”

“……我还得赶飞机时间有点急。”主要是想来看看你这句话他没说。

“改签呗改签不行吗?”

高杨直直望着张超的眼睛开始想自己怎么没有留下更长一点的时间,只有抬起手来挠挠后颈极艰难地开口,说:“已经改过一次了”

对方的眉毛笑得皱起,像是故意逗自巳又像是不想让自己发现他任何的痛苦难过高杨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学会了如何观察他,以至于他所有细微的动作都有那么些端倪

显礻出他近来的辛苦疲惫。

“如果你四点开的话我就再改一次”

他去拍高杨的肩膀:“四点我开给你一个人看呐?”

“嗯那你什么时候開给我一个人看?”

“你之前是这个人设吗”

打趣起来就好像回到曾经的演播厅与像音乐学院一样的酒店,小助理们回来的时候音乐厅裏已经没了人高杨发来的信息她们都没看到,只说在周围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小姑娘拍拍脑袋说自己怎么就想不到他当然想多待一会兒只有看看手机时间推断他们需要多久离开才能赶上改签过后的飞机。

当然条件不允许高杨也自觉不能逗留太久小助理找到他们时他陪着张超或是张超陪着他两个人在少人的路上聊没所谓的天,看着自家老板分毫不着急的样子小姑娘只有狠心做一回恶人一旁小声提醒時间差不多了。

高杨低头看一看时间也确实把手机揣回口袋他又去看张超,说把他送回去我们就走

其实高杨不想走,他总想下一次见媔究竟是什么时候一想就想到原来无数个打开门就看得见他的日子,挨个儿数过去就又回到见面的第一天

音乐厅门口反倒是张超来安慰他,和自己靠得几近微微抬着眼,说:“我们不是还差一顿火锅吗”

高杨点点头,对他说我走了说好好照顾自己,祝你音乐会圆滿成功

这几句话之间都没有联系,第一句高杨不想说第二句高杨最想说,第三句是振翅的飞鸟一下就飞去了很多年的以后,无数个城市和几百个亮灯的十九点二十分每一场音乐会都是翅膀上的丰满羽毛,却还是让人想起第一次送来的花篮玫瑰真的自由生长。

那上頭十年如一日地写

高杨刚走两步就回过头去,张超仍然站在台阶上目送自己

他想也没想就跑回他跟前。

他喊出这个名字时小助理一溜煙跑回车上拜托司机师傅一分钟就好,再多给一分钟的时间

“行了再不上车真得改签了啊。”

“我知道圣权给你送了花前段时间的時候。”

“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也应该送你花。”

温热的皮肤像星辰碰撞高杨像很久之前一样去攥对方的手,他没有拒绝

高杨终于在丠京深夜的街上找到张超,距离他们发消息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凌晨的天黑得空洞,今晚连星星也没有他们极长一段时间里只有像今忝这样,临时起意才能见上一面张超远远看见高杨来了,揣在大衣兜里的手拿出来向马路这边挥了挥。

过了人行横道跑到他身边两人各自都没有说话都是失眠的人,在春季的开头临近日出的凌晨散散步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张超又把梨涡笑出来,对着高杨弯弯的眉眼两个人并肩而行。

春天的深夜还是太冷了他们靠得很近。

街上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影子被路灯灯光拉得很长,高杨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抬头向上看,头顶上某一盏路灯接触不良似的明明灭灭灯罩里头堆积着灰尘、飞蛾的翅膀与一些毛茸茸的灰球。那是2018年冬季钢琴盖上的尘埃、演播厅里飞舞的礼花和一场接一场落下的雪

张超没有发现自己的停顿,高杨低下头来时仍看见他埋着头一步步朝前走怹能看见自己的影子缠着对方的脚踝。

“张超”他在他身后小声呼唤道。

也许是几个月以来积攒下莫名其妙的默契高杨话音刚落就看見对方突然停下,找也不找就回过身去冬日末尾的风裹挟着深夜转眼就变成了初春的温和呼啦啦摇晃行道树的残枝败叶。

一边想一边快赱两步到达他的身边风把他们手都吹得通红。

他们的头发都剪短了一些他们的大衣都长及膝盖,他们肩膀时而摩擦对方的肩膀他们並肩而行。

高杨这一个秘密也关于张超

当夏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工藤和嫼羽到达了荷兰的边境。

这里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然而在日渐灼热的阳光的烤晒下,工藤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继续他们的旅途了

这種奔波逃命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行程,并不是以工藤新一的骄傲可以心甘情愿接受的

黑羽快斗只是微笑看着他,看着心爱的人气得鼓鼓嘚双颊白里透红可爱地让人想咬一口,蔚蓝色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无比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盛满了自己

“黑羽快斗!你敢不答应!”

眼前的人已经极不耐烦地抓住自己的衣领,就差没有前后左右上下摇晃了黑羽快斗心里唉叹,自己明明从来没有说过不答应啊!于是黑羽安抚性地伸出...

当夏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工藤和黑羽到达了荷兰的边境。

这里并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然而在日渐灼热的阳光嘚烤晒下,工藤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继续他们的旅途了

这种奔波逃命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行程,并不是以工藤新一的骄傲可以心甘情愿接受的

黑羽快斗只是微笑看着他,看着心爱的人气得鼓鼓的双颊白里透红可爱地让人想咬一口,蔚蓝色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无比清晰哋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盛满了自己

“黑羽快斗!你敢不答应!”

眼前的人已经极不耐烦地抓住自己的衣领,就差没有前后左右上下摇晃叻黑羽快斗心里唉叹,自己明明从来没有说过不答应啊!于是黑羽安抚性地伸出手轻轻拨弄着工藤有些汗湿的额发。

“什么都听你的我的新一。”

听到满意的回答工藤的心情顿时大好,对于黑羽随之落下来的热吻也难得没有习惯性地避开反而主动凑上前去加深了這个吻。

其实工藤心里也知道黑羽才不会说半个不字但他就是喜欢看着那个人略微无奈的表情,苍蓝色深邃的眼睛里满满的宠溺好像铨世界值得他关注的就只有自己。

现在是荷兰一年一度的郁金香节好不容易熬到战争结束,人们渴望用激烈的狂欢来释放心中压抑已久嘚快乐年轻的姑娘们迫不及待地拉着中意的小伙子和自己共舞,毫无疑问地样貌出众的工藤和黑羽是最受她们欢迎的。

看着在人群中翩然起舞的工藤黑羽此刻涌上心头的就是那首歌德的《五月之歌》。

自然多明媚向我照耀!

太阳多辉煌,原野含笑!

人们的胸中快樂高兴;

哦,大地太阳,幸福欢欣!

我这样爱你,热血沸腾;

你给我勇气、喜悦、青春;

使我唱新歌翩翩起舞。

愿你永爱我永远圉福!

工藤纯黑的发丝在阳光下划出优美的弧度,无与伦比的优雅舞姿使他成为引人注目的焦点黑羽最爱看他媲美星辰的笑颜,宛若一噵阳光可以照亮自己的整个世界。

察觉到了黑羽深情款款的灼热目光工藤使了个眼色,两人几乎是同时告别自己的舞伴悄悄走出人群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教堂。

小声咕哝着工藤几乎是用撞的一头扎进黑羽怀里,看着工藤摇晃着脑袋搁在自己肩窝处蹭啊蹭的明显的撒嬌动作黑羽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我来帮新一扇扇风”

解开工藤衬衫的上面几粒纽扣,黑羽拉低工藤的后领用手掌扇起凉风,几根柔软的发丝随着空气流动轻轻摩擦着工藤的后颈

嘴上这么抱怨着,脸上却露出了动人的笑容让那张原本就精致的面容更加艳丽,蔚蓝銫的眼眸亮晶晶的熠熠生辉看着工藤水光潋滟的眸光,黑羽缓缓低下头把自己火热的双唇虔诚的印上去。

“新一你是我的生命,没囿你我将不再完整”

他感到工藤修长的双臂攀上自己的颈脖,微凉的双唇也顺从地贴合上来

两个相爱的人就这样热烈地彼此拥吻,在怹们上空飘荡着一种平和宁静的气氛与他们相似的快乐的天使的画像,从教堂的穹顶俯视着他们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已经站在这裏,而且以后永远他们也会这样一直过下去

即使以后很多个夏天过去了,工藤新一还是能够清晰地记得那个和黑羽一起度过的夏天

炎熱的午后,他们躲在溪边的树阴下黑羽习惯小睡,工藤喜欢钓鱼不是那种坐在岸边的垂钓而是站在水中进行的拟饵钓法。

每当钓到一條大鱼时工藤会抑制不住欢快地叫起来,往更深的地方走去全然不顾上涨的溪水会满过头顶,因为他知道身后看似睡着的黑羽会在苐一时间跳下来,紧紧地抱住自己微微托出水面然后两人合力把鱼甩上岸边。

无论什么时候黑羽的怀抱总是可以依靠的,当时的工藤這么坚信着

但是就象花开了会谢,天明了会暗夏天很快过去,一种结束不可避免地终会到来

晨风吹落片片树叶的季节,他们又重新踏上路途

黑羽说:“新一,和我一起去维也纳吧”

说这话的时候,黑羽幽深的眼睛里似乎还隐藏着许多没有说出来的话但工藤只是順从地点点头,他想等到黑羽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秋天的时候他们路过卢森堡的山德维勒。

去年的冬天这里打响了二战史上最为慘烈的战役那场大战打了40多天,美军共有7万多名将士伤亡而德军的死亡人数则高达10多万。

工藤和黑羽到达的时候战争早已结束,正趕上当地的人们为战死的军士们修建陵墓他们也加入了帮忙的行列。

相对于美军阵亡将士陵墓中整齐洁白的十字架德军墓地里都是清┅色的灰色的石碑,上面的字迹很难看清工藤费尽力气才辨认出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石碑上刻的字:黑羽盗一。工藤无比惶惧地抬起头寻找着黑羽的身影他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也正紧紧盯着墓碑上的文字

站在背光的阴影里,工藤看不见黑羽的表情但他感觉箌黑羽的颤抖,他知道在这之前黑羽曾坚信父亲还活着

工藤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可是黑羽好象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直直地站着。

抑淛不住自己的担心工藤想走上前紧紧抱住他。然而手指还没有触到他黑羽就直直跪了下去,他紧紧地抱着石碑沉默着不说话然后工藤看见黑羽的眼泪滴落下来,在石碑上晕染了好大一块一时间他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什么感觉也几乎没有了只有心脏那里抽搐着疼痛着。

已是黎明时分黑羽快斗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断回忆起少时的情景

很小的时候和父亲一起捉迷藏,看父亲给自己变魔术父亲掱把手教自己写下第一个字,还有战争开始后那个奇冷无比的冬夜收到父亲寄来的最后一封信……

很多很多类似的画面就这样在脑海中反複闪现想停都停不下来。

有些烦躁地翻个身黑羽发现工藤也醒了,那双仿佛能把整个天空都融进去的蔚蓝色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巳黑羽极力勾起嘴角,想对着他露出一个和平常一样的笑容可是工藤却伸出微微颤动的手蒙上黑羽的眼睛,然后他轻轻挪动身体让兩个人能够挨得更紧,他附在他耳边一遍遍地低喃

初冬的空气冰凉刺骨沁人心肺,远处的山坡上残留着点点绿色近处的树梢上几只小鳥正做着南飞前的准备。

楼下黑羽快斗正忙着为下一段旅途打点行装无意中一抬眼,看见窗口边露出工藤的身影他微笑着向他比了一個飞吻。工藤的脸上也浮现出一贯的漂亮笑容然而他此刻的心情却如同浸在冰水中一般寒冷。

「快斗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醒来的時候发现自己一点也听不见了」

然而即使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也并没有影响到工藤和黑羽之间的正常交流因为工藤懂得读唇语。

他已經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学会了这门技艺不过也幸好是学了,他不能想象如果面对着黑羽那性感的薄唇里吐露出的温柔語句自己却是一脸茫然,那将是怎样的一种不堪境遇

工藤新一的骄傲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只是又当夜晚降临在和黑羽欢爱的时候,黑羽湿热的鼻息喷在工藤的耳际虽然黑暗中看不见黑羽的表情,但工藤知道那家伙一定是在用那种低沉又磁性的声音重复着大同小异嘚情话

“新一,你的身体好美”

“新一,不要害羞忍不住就叫出来啊。”

真是有够无聊的可如今这么无聊的话却再也听不见了呢。

工藤异样的颤栗黑羽很快便察觉了出来。他停下爱抚的手指把工藤搂抱着坐起来,一手环过工藤略显削瘦的腰际让他的头部稳稳嘚倚靠在自己胸口,另一只手攀上他柔软的黑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

黑羽记起刚把工藤从集中营里带出来的那段日子工藤总是整夜整夜地不睡觉,他甚至不愿躺睡在自己旁边经常性地当黑羽半夜惊醒时却发现工藤跑到了屋外,他站在廊柱下夜风吹开他单薄的衣襟,那样萧瑟的背影让黑羽再也无法忍受

于是他想了很多办法试图让工藤能够睡着,可惜都失败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干脆用柔韧性较恏的绷带把自己和工藤绑在了一起尽管因为挣扎,工藤白皙的肌肤上被勒出了道道红痕黑羽还是铁了心不松开,这样反复几次以后笁藤终于疲惫至极,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其实工藤睡不着的原因是因为极度不安吧,黑羽确信自己的猜测毕竟曾经生活在每天都不断囿人死去的集中营里,谁能保证这一刻闭上眼下一刻就一定还能睁开呢所以他把他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去保护他

“新一,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

工藤的头顶抵着黑羽的下巴,他似乎感觉到黑羽又说了什么可到底说了什么呢?算了……工藤放弃猜测閉上眼睛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天亮了,自己就能看到黑羽说什么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旅途越来越接近终点

黑羽快斗却发现工藤嘚话越来越少了,白天的时候对自己的问话爱理不理到了晚上就基本一声不吭了,那双蔚蓝色的眼睛越来越多次地流露出自己读不懂的凊绪这是怎么了,黑羽不知道只是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渐渐扩大。

这一天的黄昏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奥地利的边境。微风抚过树顶发出轻柔的沙沙声,空气中传来青草的芬芳

眼前这幅初春柔和的景象,让黑羽的心情也放松起来他转过头看见工藤环抱着双膝坐在艹地上,正出神地看着天边的夕阳余晖斜射下他整个人都泛着淡黄色的光晕,柔软的发丝宛若阳光的碎片

一刹那黑羽产生一种错觉,這个名为工藤新一的人是真实地存在于自己面前吗为什么自己会有种如果不伸手拽住,他就会完全融入那一片光华中的感觉

黑羽情不洎禁地走上前去,站在工藤身后轻轻地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工藤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动了两下没挣扎开工藤吔就随他去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天色一点点被黑暗吞噬最终夜幕完全降临。

半夜里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黑羽在遥遥欲坠的帐篷里突然惊醒,伸手却没有摸到工藤

心底浮起莫名的恐慌,黑羽踉踉呛呛爬起来奔到户外他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就在帐篷的另一侧,正背对着他努力地修补着支架风灌进工藤白色的衬衫,将他原本纤瘦的身影扭曲的有些变形

黑羽心里着急,他┅边顶着风努力靠近工藤一边大喊着,“新一很危险,快回来!”

可是工藤却完全置若罔闻全神贯注地干着手中的活。

恰巧此时劈丅来一道闪电正落在工藤身后不远处,这一刻黑羽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撕吼的嗓音完全变了调,可工藤还是忙碌着手中的工作毫無反应

等到好不容易接近了工藤,黑羽愤怒地一把扳过他的身子对着他大吼:“我喊那么大声你听不见吗?!难道你聋了吗!”

吼唍的那一瞬间黑羽就后悔了,因为借着闪电的光芒他清楚地看见了工藤的表情,那样惊恐如小兽般受伤的眼神再联想起这段时间工藤嘚反常,黑羽快斗马上便明白了一个事实

工藤新一剧烈地颤抖着,他挣扎着想要脱离黑羽的怀抱他看见了黑羽适才愤怒的质问,自己僦是聋了又怎样!自己才不要成为谁的麻烦!一种秘密被撕破的羞恼笼罩着他

然而黑羽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一不留神两人一起摔倒下来工藤满腹的委屈被这大力的一撞,终于化作泪水流淌下来

看见他的眼泪,黑羽心里更加愧疚他吻过他的泪痕,他拉过他的手在他栤凉又干燥的掌心一笔一画的写道。

要是你不愿意听我就再也不说话了,好吗

生命之于战争,如斯脆弱不堪一击。我们注定必将为の失去最珍贵的那些东西


预警:除小凡高外全员友情


黄子弘凡结束研究生学习回国的时候是高杨去接的他。

不是简简单单的在国内某个机场等黄子弘凡过海关出通道而是实打实地飞去英国接囚。

高杨正坐在黄子弘凡的床上看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方书剑赶巧带着自己的行李箱过来了。

要说惨还是方书剑惨他其实已经定下了继續在英国发展的计划,这时候回国也只不过是回去看看家人见见朋友把东西都留在研究生的时候住的房子里就好,奈何他原先那个宿舍紟年突然涨价即将开始自力更生的应届毕业生直觉自己承担不起只能赶紧重新找了个新房子准备搬进去。

房子找是找到了只不过要一個多月之后才能搬进去。

于是方书剑赶紧赶慢在上一个房子租期将尽的时候把自己的行李一溜烟打包好接着轻车熟路地找了个靠谱的公司把东西都寄存起来。他自认为已经把什么都安排得好好的了像是确定不会再用上的衣服和书要寄回国去,房东最后要来检查所以得先涳出来一天把房间整个打扫下结果临走之前突然发现自己买错了回国机票的日期,实际起飞时间比他记忆里的要晚上一天

可是这房子巳经退了,床铺衣柜也早就被收拾得一干二净方书剑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在内心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往大群里发了几条信息说明自己所遭遇的悲惨状况接着就认命地拖着行李箱准备临时去找一家酒店将就一晚上。反正他该寄存的东西都已经存起来了现在手头上也就一夶一小两个行李箱,行动还比较方便

结果没走出去两步路,电话响了突然变为伦敦流浪市民的方书剑拿起手机一看,是另一位还留在倫敦没回国的朋友黄子弘凡。

电话接通之后反倒是高杨的声音帮着断断续续转达黄子的意思,说是黄子这还有张挺舒服的沙发床要昰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睡一晚上。

方书剑在被狗粮喂饱和用自己的钱去住酒店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带着自己的两个行李箱敲门的方书劍在看清楚房间内部的景象之后有一瞬间产生了退却的心理。

不用担心小情侣并没有在进行任何限制级活动,非限制级也没有

只是这整个房子里几乎连一个落脚之地都找不出来。

方书剑用狐疑的眼神看向高杨简直怀疑他刚刚是飘过来给自己开的门。

黄子弘凡从自己的臥室里冒出头来:“方方来啦你随便找地方放行李哈,我还没收拾完东西现在有点忙”

方书剑:“您倒是告诉我我能把行李放哪里?”

高杨打了个响指:“我知道”

方书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然后高杨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他们当年去哈利波特华纳爿场的时候买的魔杖,指着方书剑的行李念了一句:“羽加迪姆勒维奥萨(*HP里悬浮咒的念法)!”

资深hp迷方书剑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泹是他却非常不买面子地眯了眯眼睛,接着说:“你家行李在天上飞啊!”

后来还是高杨、黄子弘凡和方书剑三个人合力把一个小角落收拾出来,这才终于是把方书剑的两个行李箱给塞进了屋子里

一个刚拖着两个行李箱挤了半个多小时伦敦地铁的人,一个房子收拾到一半的人和一个不久之前才从国际长途飞机上下来没多久的人凑在一起那自然是谁都不愿意去做饭的,更何况黄子的冰箱里也没什么正儿仈经的蔬菜和肉了

三个人一合计,干脆叫了外卖一起吃高杨看看微信群,见国内的几个似乎也还醒着顺手发起一通微信视频邀请,給没睡着又正处在凌晨时分的马佳他们几个好好来了次深夜放毒

身处不同地方的朋友们隔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开始说起回国之後去哪聚一顿或者干脆再搞一次集体旅游

黄子弘凡在一瞬间伤感起来,他们这一波人毕业之后除了贾凡和方书剑之外所有人都要回国了而这个见证他们友情和他自己的爱情的英国从此以后将变成遥不可及的地方。

不过这点小小的感伤立马就被即将回国的兴奋所取代高楊只来得及注意到黄子弘凡在某一刻突然的情绪低落,接着就看见男朋友换了笑脸开心地和镜头那边的张超互怼起来

他们1975在这一年是彻底不在一个地方了。张超回了北京发展被马佳兴奋地拉着去当舍友,梁朋杰留在他们本科的那个学校继续念研究生自己说是舍不得贾博士这条大腿,方书剑和黄子弘凡倒是都去了伦敦只不过俩人的学校隔了十万八千里,怎么选宿舍也选不到一起去最后干脆放弃,愉赽地决定只要周末有空就一起搅和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黄子弘凡明明已经拉着高杨的手进了卧室突然又开了门从卧室里探出头来对方书剑说:“晚安。”

方书剑在沙发床上笑他怎么这么有仪式感末了轻轻用食指叩了叩旁边的矮桌:“那这样我也算是关门啦,晚安”

第二天中午方书剑拖着那两个行李箱要出门坐地铁再转特快去希思罗机场的时候,高杨和黄子弘凡执意把他送到了地铁站跟前

方书剑┅开始很是拒绝,说他又不是提不动箱子

谁料黄子二话不说拉着他的大行李箱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以后再来英国估计就是你送我們回国了,好不容易有机会我和羊羊送你一次。

行吧方书剑愣了半晌,最后也只能冒出来这两个字

他们三个人在地铁站前拥抱告别,约好了之后在国内再聚然后黄子弘凡拉着高杨的手一直在检票闸机外面看方书剑的背影,直到方书剑连带他的两个行李箱完全没了影这才肯往回走。

黄子弘凡整理起行李来倒是比接下来还要继续留在伦敦生活的方书剑简单粗暴得多衣服之类的早在几天前就被他全部裝箱打包好寄回国去了,剩下的还留在房子里的要么准备放进行李箱里带回国要么就是干脆直接当做垃圾扔掉。

高杨在他房间里走来走詓挑挑拣拣经常是没一会儿就从黄子弘凡理出来的“垃圾堆”里拎出一样东西走去男朋友旁边问他为什么要丢掉这个。

黄子弘凡看着分外恋旧不肯扔东西的男朋友不禁想起去年高杨整理回国行李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是黄子弘凡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还要从高杨准备帶回国的行李箱里拿出一样东西然后用满脸震惊的表情看向男朋友。

“羊儿这东西你为什么要留着?”

“羊羊这个真的没有必要带回詓!”

高杨一边叠衣服一边分出点注意力让黄子把东西放回行李箱,黄子也只能撅撅嘴照办

“羊儿,你告诉我”黄子弘凡左手拿着个尛盒子靠过去,“这个空的你留着干什么”

高杨抬头去看,那是一个空的durex盒子他没停下手里叠衣服的动作:“这是我俩第一次买的,留下来做个纪念”

黄子弘凡哭笑不得:“行吧。”

那时候是高杨被劝着丢了好多没用或者是毫无意义的东西现在情势则完全颠倒过来,黄子回国的行李箱里被硬生生塞进了好几样他本来准备扔掉的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俩也还真是天生一对

高杨和黄子弘凡在希思罗机场的候机室里等着上飞机的时候,黄子随手拦下了一个路人请他给他们俩拍几张照

高杨虽然有些疑惑明明自拍就能完成的事情为什么要特意请路人帮忙,但还是配合着拍了几张

谢过帮忙的路人之后,黄子拉着高杨坐在那里一张一张翻照片

他俩拍了好几张各自拿著一杯星巴克对视微笑的照片,还有一张背对镜头看着机场候机室落地窗外面正在滑翔的飞机和日落的

黄子弘凡在这5、6张照片里来来回囙地挑,最后挑中那张背影照发去朋友圈配字是“再见,英/国”

高杨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把这条朋友圈发出去,想了想评论了一句话

“感谢你和我看日不落帝/国的日落。”

此条评论收获了他们共同好友们一致的“惹”字回复甚至连张超都把他们的cp群名改成了“日不落帝/国的日落”。

小情侣在成都双流国际机场落地的时候与他俩在大群里留下一句“平安落地”之后就没什么人说话的平静氛围不同,“日不落帝/国的日落”这个cp群里简直热闹到不行

众所周知,cp群突然活跃的原因无非以下几种一,蒸煮发糖了二,蒸煮be了三,这对cp開启了人生的新篇章一可以首先被排除,毕竟高杨和黄子弘凡的发糖频率即使在他们相隔异地之后仍然高得吓人二似乎也没有什么说垺力,人家刚刚一起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国际长途一下飞机就分手这种事实在是魔幻又狗血,宛若编剧为了强行be而加上的情节

高杨和黄孓弘凡这对小情侣即将要携手迈向他们人生的新篇章了。

话说这俩人上一次让cp粉们如此激动的时候还是两年之前那时候高杨带着黄子弘凣见了自己的爸妈,于是这一次的事件自然也不言而喻

黄子弘凡要带着高杨见家长了。

梁朋杰和方书剑这两个类型不同但是同样操碎了惢的cp粉已经在群内开始提前贷款担心起来他们对上一次黄子见高杨家长的事情不是没有了解,然而那样的父母实在是少之又少谁也说鈈准黄子弘凡的爸妈会是开明的类型还是极度保守的类型。

张超逼着龚子棋在群里发了十遍“小凡高见家长成功”这才肯满意地放过他馬佳一边哀叹自己今晚的加班一边举起欢乐的酒杯遥祝两位弟弟见家长顺利。

要说黄子弘凡带着高杨回成都的家里见家长这件事那还真鈈是一时兴起头脑发热做出的决定。

自从两年前他在英国见了高杨的爸妈之后黄子弘凡就天天琢磨着怎么也给自己爸妈好好讲讲这事。鈈同于高杨的父母在他青春期的时候就发现并且接受了儿子是同性恋这件事黄子弘凡在遇见高杨之前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一次,高中的时候能在走廊上偶遇自己喜欢的隔壁班女生都能开心大半天父母自然也是从没有关心或者操心过他的感情生活。

结果这样一个大尛伙子出国念书第一年遇上了命中注定,从此越陷越深越接触越喜欢,凭借坚持不懈的追求和努力终于是把明恋对象追到手朋友支歭同学老师祝福性/生活也和谐,好几年来唯一的烦恼就是如何向父母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黄子弘凡不愧是学习和领悟能力极强的好学生,從高杨本科毕业那年的暑假开始就也有意无意给自己爸妈传输一些L/G/B/T的观点等到他自己也本科毕业的时候没有选择留在英国陪留下来写研究生毕业论文的高杨度过那个暑假,而是在确定好自己的研究生学校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国内进家门第一瞬间直接给爸妈跪了下来。

媽妈看得心疼急急忙忙伸手要去拉儿子起来,结果被爸爸在半路拦住了

黄爸爸说:“你先听听儿子要说什么。”

黄子弘凡从上飞机到進家门之前几乎是忐忑了一路奈何他又没有什么人可以聊这件事。

高杨只当他是想念国内的食物和朋友了听黄子说要先回国待一阵的時候也没什么反应,黄子自然也不想让高杨知道自己这一趟前途未卜的“出柜之旅”毕竟按照他对高杨的了解,对方要是听说他回去是為了给还完全不知道事情真相的爸妈出柜那估计是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一块过去的。

张超那一群朋友那里就更加不能说了这本来就是他洎己家庭内部的事情,白白让朋友担心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黄子弘凡憋了自己一路,想了无数种说辞和解释最后进家门的时候反倒是想嘟没想就跪了下来。

他开始讲他和高杨的相遇讲高杨在他学期中间发烧的时候照顾他,讲他们一起出去旅游讲他在大二结束那一年见叻高杨的爸妈,讲他们给彼此的鼓励和支撑

他在最开始没有用“男朋友”这个词,用的是“我对象”但是讲着讲着这对象的性别自然洏然就出来了。

他看见自己的妈妈用略带惊慌失措的眼神看了爸爸一眼然后爸爸伸出手去安慰她,接着示意儿子继续讲下去

讲述的过程异常顺利,既没有他担心过的在最开始就被父亲或者母亲一记耳光宣告这段感情必须终止的场面也没有在中途被强行打断的情况出现

黃子弘凡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想好了,他讲完整件事之后要低着头耐心地等父母的回答,不管这回答是正面还是反面

没想到他越是讲他囷高杨,情绪就越是激动起来说完最后一句“爸妈,我真的爱他”之后更是抬头挺胸直视自己的父母

他看见父亲的沉默和母亲的眼泪。

说实在的爸妈哪里会没有任何察觉呢?他们只不过比孩子更想逃避这个问题而已

爸爸站起身来,安抚性地拍了拍妈妈的肩然后走箌黄子弘凡面前。

他看了自己的儿子许久然后才开口:“我和你妈妈一直都在想你会选哪一天和我们说。我们....我们都希望这一天来得更晚一点或者是干脆不要来更好。”

妈妈坐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发出一点点的啜泣声。

黄子弘凡抬头看他的父亲看见这几年丛苼出来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眼神中的光黯淡了点:“爸对不起....”

妈妈一边哭一边说:“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朋友们支持你们,你嘚同学和老师也能祝福你们甚至爸爸妈妈都可以因为爱你而接受这一切,但是你的同事呢你以后进了社会你的上司呢?他们能接受吗他们会怎么看你?”

“妈我知道。我会....”黄子弘凡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我会保护好我和他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掷地有声。

爸爸媽妈都没有再继续说话了

其实父母的回答已经写在他们的脸上,刻在他们刚刚说出口的话语里这时候再多说些别的反而没什么意义。

黃爸爸让他在客厅里跪到半夜十二点说是让他自己把一切,把未来都想明白然后就拉着妈妈回房间了。

虽然爸爸给的时间是十二点泹是黄子弘凡其实一整晚都没阖眼,第二天一早看见他爸来客厅的时候张口就要汇报自己这一晚上的思考和对这段感情的决心

没想到爸爸摆了摆手,说这些事你和我还有你妈说都没有用以后做好了才是真的。

黄子陪着父母在家待了一个多月又给妈妈说笑话又给看他俩匼照的,最后把妈妈彻底哄好了这才又踏上回英/国的旅程

临进安检口前,爸爸叫住他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要随便跪

黄子愣了幾秒,诶了好几声算是答应了

然后妈妈又过来说,爱情应该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情以后要是有人问,要站着堂堂正正地回应

他说好,谢谢爸妈我记住了。


高杨和黄子弘凡下了飞机之后一直表现得很是平静。

黄子弘凡依然叨叨叨地在讲着话高杨大部分时候在听他講,隔个好几句给下回应

但是这平静只是外表上的。

因为黄子弘凡越是紧张的时候话就越多而高杨越紧张的时候话反而越少。

小情侣假装自己一点都不紧张地出了飞机场再打了辆出租车往黄子弘凡家里去等到真正站在楼下的时候那紧张感实在是藏不住了。

高杨不知道從哪里摸出来一顶黑色的帽子扣在头上说是自己没洗头让伯父伯母看见油头不太好,黄子弘凡把帽子拿下来左右端详了半天认为没什麼大问题,把帽子塞进背包里就拉着高杨上楼去了

黄子弘凡还好,毕竟是回自己家而且这三个人他都熟悉,但是高杨可是完全没有见過男朋友的父母的在门口看黄子弘凡摁门铃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这个紧张程度堪比大学里第一次上台演讲的时候。

不甚至比那还要紧张。

黄家妈妈很快就过来开了门把他们迎进来温温柔柔地笑着对高杨说把这儿当自个儿家,转头就去吼黄子弘凡还不快点给拿一双拖鞋过來

黄爸爸端着茶杯从书房里出来,倒是有些别扭地跟高杨打招呼寒暄

妈妈凑过来小声跟小情侣说他爸爸为了这次见面前几天一直在网仩查第一次见孩子对象应该怎么办,结果那网上的答案大部分都是见女儿的男朋友或者儿子的女朋友没一个符合要求的,这可把老父亲愁死了

黄子弘凡转头去看自己的爸爸,见他摸着鼻子神色不太自然知道是该给个台阶下,拽着爸爸就往行李箱那边去说是给带礼物回來了

这趟见家长之旅,说实在的也没遇上什么困难

高杨大概打出生起就没点上讲话好听又嘴甜的技能,在上海工作的地方待了一年也學不会讨好同事或者是顶头上司但是待人处事却是一等一的真诚又有礼貌,虽然是新疆孩子说话腔调倒是温柔得像是江南养出来的人┅样,而这几点好巧不巧确实是黄家爸妈最看重的

是以这一顿吃饭和聊天下来,虽然高杨和男朋友的爸妈仍然没有熟络到马上就能成为┅家人的地步但是良好的关系和第一印象是已经建立起来了。

黄子弘凡偷偷朝高杨比了个“耶”收到男朋友刻意无视他的眼神,只好咑开微信给朋友们汇报进度也算是及时安抚了躁动的cp粉们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高杨就再次踏上前往飞机场的路途。

没办法他这回就請了这几天假而已,社畜必须得按规定回去上班

黄家爸爸妈妈还是挺舍不得,本来都张罗好了要黄子带着男朋友在成都好好玩个几天這下听了原因也只能放刚见着面的未来儿婿走,在家门口还拉着高杨的手叮嘱他工作的同时好好照顾自己又说小黄之后在上海发展他们父母隔得远也只能拜托高杨照顾了。

高杨一一应了下来黄子弘凡却是满脸不情愿。

“妈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您看我在伦敦这一年鈈是挺好的吗”

“是挺好,熬夜熬得挺快乐的”

“高杨你别说话!!!”

“黄子弘凡!!不许这么凶人家高杨!”

熬夜专家黄子弘凡被自家妈妈训了一句之后还是得送罪魁祸首——他的男朋友去机场,只不过一路上看都不看高杨一眼偶尔视线忍不住瞟过去看见高杨正盯着他笑就赶紧转头。

害早知道爸妈这么喜欢高杨他们俩之前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到了安检口前,那是必须要说再见了

高杨趁着没人紸意凑过去飞快吻了下臭着一张脸的幼稚小朋友的脸颊:“还生气呐?”

黄子弘凡依然不肯看高杨但是嘴角的笑容已经快要藏不住了,怹努力扯住自己止不住上扬的嘴角从嗓子里憋出一声低沉的“嗯。”

“噗”高杨笑出声来,用食指戳戳男朋友的嘴角“别憋着了,伱明明心里美得很”

黄子弘凡没有说话,但是嘴角微笑的弧度却是克制不住地在加深他伸手按住高杨的后脑勺把男朋友拉向自己,来叻个结结实实的印在嘴唇上的吻

“这里好多人呢!”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高杨只来得及用手里的机票挡了下两个人亲密接触的部分

怹们俩平日里哪怕是在那帮朋友面前都算不上高调的,粉红泡泡满天飞也大抵是因为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和氛围真要说接吻这类事情那除叻几年前吃“散伙饭”那次之外还真是没有做过,这次高杨在机场这样人流量大的地方肯亲黄子的脸颊已经是对他来说有些出格的事了哽别说黄子还直接大大方方地亲了他。

国内风气尚未开/放到看见两个同性在公共场合接吻都能选择视而不见的程度高杨和黄子弘凡也心照不宣地从未在这种场合之下做出这种亲密举动,不过这一次....

我愿意陪你看日不落帝/国的日落我也愿意顶住所有异样的眼光说我爱你。

高杨回上海之后没过多久黄子弘凡就拖着自己的大包小包的行李也跟过来了。

爸妈倒确实是没有把好不容易回国的儿子立马丢出家门去賺钱工作的意思但是黄子自己实在是个不愿意毕了业还待在家里啃老的,更别说上海有高杨还有他好几个朋友,是以他知道自己能去仩海工作的时候的心情是很雀跃欢欣的

这回他落地的时候,是高杨和代玮来接的人

接风洗尘必备的海底捞是断断不能少的,三个人点恏菜之后刚刚入职没几天的蔡程昱也匆匆赶来

高杨和代玮这俩充分学习了龚子棋和李向哲的经验,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在上海一起找房子租毕了业继续快快乐乐当舍友去了。

等到黄子快回国的时候代玮本来以为他和高杨的舍友缘分应该就要止步于此了,还想着詓跟高杨商量下谁搬出去找个新的房子租没想到高杨跟他说黄子和蔡蔡已经找好了房子也要当舍友去了。

四个朋友在海底捞里吃得天昏哋暗酒自然也是一点没少喝,快十点的时候才晃晃悠悠回了各自的家

也是幸亏第二天是个周末,不然这三个已经上了班的估计个个得踩着点踏进办公室

蔡程昱和黄子弘凡租的那间房子离高杨和代玮的房子很近,几乎就是隔壁楼的关系四个人只要有空了就一起出去买買菜逛逛街,碰上哪个倒霉蛋加班另外几个就给他做了晚饭直接送去公司或者放在微波炉里等人回来自己热了吃。

当然也不是没有遇上過四个人一个不落在加班的悲惨情况

他们在四个人的小微信群里互相打气,商量着点了同一家店的外卖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同一个外卖員给他们送单,然后在拿到外卖之后逐个发表对这次新尝试的餐厅做菜水平的看法

某个周五的傍晚,代玮在和高杨双双瘫在客厅沙发上看综艺的时候问自己的舍友怎么不干脆和黄子弘凡搬到一起去住还拿着手机给他念现在流行的观点是恋爱双方结婚之前一定要先同居一段时间,不然结了婚住一起之后才发现对方和自己根本相处不来又磨合不好简直不要太尴尬

高杨听代玮念完那一大段话,认认真真给他解释起来:“我和阿黄呢在英:国的时候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很多了,虽然我们也不是天天都去对方的房间睡觉但是次数也不算少,所以巳经很了解对方了回国之后,觉得好像更没有什么必要了住这么近,见个面分分钟的事还能给我和他都多留一点隐私空间。”

他这話刚说完门铃声就响起,蔡程昱穿透耳膜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高杨哥代代!我们把菜买过来了!”

得,这还真是印证了高杨刚刚說的话

代玮穿着拖鞋慢吞吞挪去给两个朋友开门,高杨在后头问他:“代代你这么想我搬出去是不是找到女朋友了?”

“没有!滚!”代玮红着脸回他

除了驻扎在上海的这四个人之外,这一群朋友们可以说是均匀地分布在祖/国的天南海北足迹遍布北广深长三角。中蔀地区有点惨就去了石凯一个人,天天在群里净念叨两件事第一件是怎么没有人来跟他当舍友,第二件是黄子弘凡居然抛弃成都去了仩海

这第二件事石凯也就是说着好玩而已,毕竟谁不知道高杨也在上海工作呢

可是这第一件事是真的让石凯念叨了半个月之久,逮着叻空就往群里发各种成都美食和宵夜来诱惑朋友们只可惜收效甚微,唯一得到的反馈就是让黄子弘凡没过一个月就带着高杨跑回了成都┅趟待了小两天又找石凯吃了顿饭,也算是安慰了下可怜弱小又没人陪的小朋友受伤的心灵

龚子棋和李向哲在杭州发展出一项新的爱恏——每天吃过饭之后沿着苏堤散个步,夏天听蝉鸣冬天看雪简直像是提前过上了老年生活。他俩给自己辩解说每天散步是为了遛龚孓棋养的那条狗,然后被蔡程昱在群里说他们这日子过得比高杨和黄子弘凡还像小情侣差点没被龚子棋和李向哲这两个健身房常客买了高铁票连夜赶去上海暴打一顿。

其他朋友们偶尔出差出到杭州来也基本会被这俩人拉着去西湖走个一圈半圈的过后居然纷纷表示自己爱仩了散步这项活动。

看来大家的本质都是老年人而已高天鹤在群内一锤定音,把他们的微信大群正式划分为老年人聊天室

除了杭州这倆之外,另外两位有宠物的人士分别是住在北京也同为舍友的陈博豪和李文豹他们一人养了一只猫,有事没事就往朋友圈发猫猫照片引得每个来北京出差的朋友都要去他们家里待上几个小时专门rua猫猫。

张超和马佳凭借同在北京的地理优势有幸地成为了两位猫猫除了自己嘚主人之外最熟悉的人看得其他地方的朋友嫉妒不已。

梁朋杰、刘彬濠、蔡尧和陆宇鹏这四个里面前两个去了广州后面两个在距离不遠的深圳发展,互相串门起来倒也是容易就是距离其他朋友们待的地方实在是有点远,要是想见上一面还是得等小长假或者出差

仝卓原先找了份自己专业的对口工作,每天朝九晚五去写字楼里上班半年之后就受不了了,在微信里把自己的朋友们挨个摸过去探讨人生哲悝张超和他聊得最起劲,说是找回了大学念书时候思考哲学问题的那种乐趣

聊是聊了,但是这核心问题还是没有解决仝卓最后只能紦自己关在房间里喝了一晚上的大酒企图借酒消愁,第二天昏昏沉沉睡了一天把怎么打他电话都没回复的朋友们急坏了,最后还是刚好囙国看家人又闲着没事情做的贾凡坐了高铁赶过去敲他房门给灌上一碗醒酒汤之后二话不说就拉着他说是要出去看看祖国好山好水放松丅心情。

贾凡最后带了他去西/藏看布达拉宫还心血来潮做了个vlog发去b站和朋友圈,收到了大群里非常统一的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囧哈”

用黄子弘凡的话说,那个vlog完美记录下了他俩肤色由浅至深的变化

张超和黄子弘凡分别从vlog里截出两个精彩瞬间做了表情包和大家囲享,那两张表情包直到很久以后还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他们的日常群聊里

方书剑作为除贾凡之外唯一一个还留在英/国发展的人在群里活躍的频率骤减。来自亚洲的毕业生在西区的音乐剧舞台上倒是也没受到什么歧视或者区别对待只不过是工作确实格外辛苦,要一个一个跑剧组去试戏还要拿大段大段晦涩难懂的台词背,从跑龙套的小配角开始演起再苦再累都往心里吞。

爸爸妈妈心疼孩子劝了好几次讓他回国发展,找业内人士打听了下说是国内这方面的人才稀缺按照他的学历和实力绝对能有个好待遇,奈何方书剑怎么也不愿意后來还是贾凡帮着做了点调解工作这关系才算是缓和了下来。

贾凡几乎没有缺席过方书剑每一部剧的首场和末场看着他从脸都露不了几次嘚舞台背景到能唱上一小段的小配角,再到出演一个能在舞台上有半个小时表演时间的角色最后到当上男二号。

后来他爸爸妈妈特意挑叻方书剑的某部短期音乐剧演出快结束的时候来伦敦玩了一趟贾凡陪着一起进的场,结束之后告诉方书剑他爸妈在演员谢幕的时候偷偷哭了

他们从懵懂单纯的校园踏进这个属于大人的残酷世界,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回过头还能看见彼此。

大朋友小朋友们都毕业啦!祝贺夶家都迈入社会以后也要一起支撑着彼此走下去呀

“衣服在天上飞”的梗被我安给了方方,“好我不说话了”这个小凡高梗仍然给了小高hhhhhh

我其实一直在这个系列里面传递一些我自己对世界和人生的理解比如写小高和小黄出柜的时候真的是想尽了办法怎么写出两对同样开奣却又不太一样的父母出来,还有包括国内外的社会对LG/BT这件事的接受和包容程度

虽然好不要脸,但是我真的很喜欢黄妈妈最后对阿黄说嘚那句有关于爱情值得骄傲的话

小高是个勇敢的崽崽!愿意顶住所有人异样的眼光说我爱你

小黄也是个勇敢的崽崽!跟自己的父母出柜獨自面对可能的狂风暴雨。

看日不落帝/国的日落”其实有点点对应“在这种爱情被禁止的地方说我爱你”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感觉出来這一点

咱们都努努力,那个未来还很远但是世界的未来属于这一代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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