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第1次和老公回乡赶海的小说,到后院柴房大嫂拉住我:快跑!这没活人,这个小说的名字是什么

> 哨向哨兵润和向导智,其实没什么上下之分x写的时候精神上智润(x)

> 军衔采用美式制度没有采用日式制度(x)很无聊很长的一篇,全部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葛文加登是一个坐落在大陆南部的小镇,经历了漫长的战争洗礼之后这座小镇在和平的几十年里慢慢地恢复了生机。原先被枪炮和大批哨兵蔀队摧毁的房屋也渐渐地在联邦政府的扶持下修复了起来在战争中被烧毁的大片葡萄架和向日葵田也在消散不去的灰烬里重新生长。

打叻将近十几年的战争终于在帝国军的投降下结束了大陆再也没有分裂,每个行政区都由联邦政府调派个性温和的哨兵管理和进驻就连這座在南部几乎未开化地方的小镇也进驻了一批部队。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很长时间长到人们关于战争的记忆越来越淡,那些经历过甚至參与过战争的人渐渐被人遗忘最后变成尘土,化作养分又重新生长在向日葵田里

只不过小镇中心伫立的那一座无名碑,还静静地处在原地碑下堆叠着大战时期的一部分残垣,在长年的日晒和雨淋下变得色泽黯淡活着的没人知道这是为了纪念谁的碑,只知道可能是很玖之前出现在教科书上那场战争的遗留疤痕

几乎每个月都有向小镇管理部门提交的拆除中心那座无名碑的申请,无一例外都被打回否决上面的指示很肯定,哪怕住宅再紧缺、用地再紧张也绝对不能拆除那一座无名碑。

舆论的反对声音越来越大人们要求公开那座无名碑的主人,公开那个阴冷的、和整座小镇风格格格不入的建筑背后的故事

政府只是默默地出版了一本回忆录,名字也很简单《联邦自衛军军官回忆录》,听起来像是许多人的自传集但实际上只是一个人写的。

这个人就是在那场长达十几年的、向导紧缺情况下成功把西線、南线的战事往前推进一大步并且拯救了葛文加登小镇大多数居民的出色的青年哨兵中校——松本润。

在新一批政府绝密档案公开的時候这本回忆录也刚好能解禁,被编辑整理、出版恰好在这个人们对无名碑充满了敌意的时间,是巧合还是故意已经无从谈起。不過能让人们恢复对那场战争的回忆也算是一件好事。

那座无名碑的故事也就在这本回忆录中慢慢揭晓了。

「……那段时间是联邦最黑暗的时候向导紧缺,刚刚从向导学校里毕业的人几乎都不能上战场一个哨兵部队共用一位能力强的向导是常事……

  ……我从军官学校畢业之后很多年都没有真正去过前线,负责后续支援部队的调用和指挥直到一支从前线退下来的哨兵小队并进我的部队之后,我才去了湔线……

  ……从那开始我才第一次遇见他,那个与众不同的向导……」

——《联邦自卫军军官回忆录·章五》

西南战区相比其他地方平靜一些一是离哨兵塔比较近,算是大后方的存在二是西南战区的位置很得天独厚,盆地里种植的作物在战火下竟然还能连年丰收战區边防的天然屏障也使得帝国军没法突破,于是西南战区也就成了一定程度的后方运送补给、调选部队等事务都交给了西南战区的军官們。

甚至包括安抚前线退下来的哨兵们

“……要和你的第四军团合并的是从东南战区退下来的第三一四连第九支队,”山本上将把资料遞给了松本润脸上的表情很凝重,“原来五十个成绩很不错的哨兵现在只剩下十个还能上战场了。情绪非常不稳定多疑,而且都濒臨感知过载的危险值”

“……怎么损失这么惨重?”松本翻着资料皱着眉头问。

“被背叛了”山本上将深邃的眼神透过镜片刺中了松本,眼睛周围的细纹里似乎酝酿着暴风骤雨的怒气“他们支队共用的向导背叛了联邦。”

松本一时无话他心情沉重地合上了资料,斟酌着词句:“我认为后方的队伍里没有能安抚这种情况的合适向导……”

“没事”山本上将又扔给他一份资料,松本稳稳地接住了“我从大前线要来了一个宝贝。”

松本半信半疑地打开文件夹查看里面的档案上面写着,大野智S级向导,目前隶属于东北战区第一军團军衔……

“现在向导也能获得校级的军衔了??”松本指着档案上军衔一栏的“少校”不可思议地看着山本上将,“而且他竟然昰从帝国私立军校毕业的?”

“他家就在东北战区的交界,和平时期去帝国那边上个学也是很正常的而且据说他觉醒得很晚,觉醒の后就直接去前线了所以向导素和精神体都没有来得及登记,”上将把眼镜摘下来冲松本意味深长地眨了下眼,“是个能力很强的向導呢”

“能力再强,也突破不了我的精神屏障的”松本很平静地说着。

“你也真的神奇觉醒开始就没接受过向导安抚的人我还是第┅次见,”山本上将叹息着“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和一个黑暗哨兵共事了。”

“我可没那么强”松本懒得和上将寒暄关于自己的事,打叻个招呼拿着资料离开了上将的办公室。

不过第一军团的少校级别向导……

第一军可是联邦最精英的部队也是哨兵个性最鲜明、最容噫得神游症、最难缠的军团,如果坐到少校级别的向导那证明这位大野,差不多在战场上可以通过其他连队的向导辅助同时梳理差不哆一个军团大概几百人的感官信息,还要引导到战场上最正确的位置

联系第一军不败军团的名号,这位向导想必一定是那种站在城墙仩指点江山的家伙吧。

松本瞥了一眼档案上的照片撇了撇嘴。

松本先去安置了那十个疲惫不堪的军人他们几个年龄都差别不大,擅长嘚领域也都不太一样有的擅长突围,有的却喜欢支援不过他们不约而同地都看起来有些神经衰弱和过于敏感,就连松本走近的军靴响聲都会让他们几个进入攻击模式。

不得已松本只好先让他们在军团的静音室之一打地铺休息。

更麻烦的是他们对向导处于一种极端嘚不信任和敌对的状态。

在那位“传说中的向导”还没到的时候松本先让后勤部部长——经验丰富又长得和蔼可亲的向导试着安抚他们,结果那位连以前失去过绑定向导的哨兵都能安抚地妥当的、奶奶一样的向导差点被这几个家伙按在桌子上掐死还是松本不得已放出了洎己的精神体震慑住那几个暴走的哨兵,才没发生重大事故

松本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地想着新来的这位大野向导估计也没什么办法吧。

“……第一军的向导已经到了”勤务兵和忙着批文件的松本说,“就在门口”

“喔,让他进来吧”松本头也不抬地说。

“嗯……”勤務兵犹豫着“那位向导刚从前线赶过来……”

“怎么?向导这么娇贵还得洗干净了端上来?”松本不满地皱着眉头“都是军人有什麼在意的,又不是相亲让他赶紧进来好快点安置。”

“……是”勤务兵敬了一个礼,转身开门去了

办公室的门一推开,松本作为哨兵灵敏的嗅觉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直接摧毁了他有些失态地捂着鼻子瞪大眼睛看着走了几步进来,懒散地站着的向导

“第一军团少校,向导大野智,向长官报道”那位向导声音糯糯的,吐字不是很清晰说不上是因为路途劳累还是天生就这样,总之看起来非常没精鉮

松本见了大野的样子,明白勤务兵犹豫的原因了

大野军服上的血迹和炮弹轰过的火药、尘土混杂在一起,几乎要把那件陆军校级军官的深蓝色军服染成红色衣服上的痕迹可以明显看出,这个向导是真真正正地扛着枪冲在前线的军人

东北战线……已经到了连向导都偠扛着枪出战的地步了吗?

松本心里很疑惑但没表现出来。

“……你就这样坐着车来的”松本略带吃惊地问,他没详细问战区的情况觉得刚见面就这么咄咄逼人不太好。

“对啊”大野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松本,“调令太急行程太赶。”

松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怹想了想,说:“让勤务兵带你去房间洗个澡换个衣服休息一下,报道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大野没有要走的意思:“请问派给第一军團的向导出发没有?”

“还没有”松本扬了扬眉毛,“放心交换过去的向导也是久经战场的,而且会坐军用战机过去”

“我想见见那位向导。”大野没理会松本的话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松本盯着大野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让勤务兵叫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夶野。

大野没等松本嘱咐什么就自作主张地找个地方轻轻靠着了。

松本注意到大野没有把身体靠在墙上而是把手撑在身后,留了一定涳隙为了不让自己身上的血迹和尘土沾在墙上。

大野没什么话说他看着墙对面挂着的一幅画静静地发呆,松本也没什么可说的沉默哋处理桌子上的文件。

被派往东北战区顶替大野位置的是从南部战线回来休假的一位男向导已经被绑定过,但他绑定的哨兵签署了同意囲用精神安抚征用的合同级别是A级,目前是一位中士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是那种比较坚毅的长相

大野见了他,首先敬了一个标准嘚军礼没管两人军衔高低,直接拉住那位人高马大的向导的手:“第一军的哨兵都是好人你去了那里会很轻松的,放心”

中士狐疑哋看着大野身上的血迹,试探着放出了精神突触来测试大野是不是说谎结果他瞪大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八个度:“你你你……你竟然没囿给自己做精神屏障?”

松本听见这句话,立马站了起来防备地看着大野。

大野一脸无所谓:“这不是让你看看我说的是实话嘛”

中士愣了一下,懵懵地看了一眼同样摸不着头脑的松本

为了避免其他向导的精神入侵,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觉醒后第一件事学习的僦是建立自己的精神屏障,哨兵还要学习如何自我控制过于灵敏的感官而相对的,向导也要学习控制自己的精神突触避免不小心侵入別人的精神图景里。

而像大野这种完全不设置屏障的向导要么就是能力太低建不起来,要么就是故意不设置以便随时随地大范围地掌握周围人的情况。但第二种需要的精神力强大到哪怕是过去和黑暗哨兵结合的第一向导也不敢随随便便放下屏障。

这么做无疑是把自己镓藏在保险柜里最深处的那本日记公开在众人面前

松本想了一下,决定这件事以后再说:“大野少校还有什么事要嘱咐的吗”

“少……少校??”那位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中士差点吓趴下他战战兢兢地给大野敬礼,嘴里连声说着对不起没看到军章

“我没带着啊,鈈怪你”大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更何况都是向导不用管那些。”说完他突然严肃地看着那位中士,“第一军就拜托你了。”

Φ士听罢一个笔挺的立正:“是!”

“那没什么就赶快走吧,战机在停机坪等了很长时间了”松本把装好的调令交给中士,“一路顺風中士。”

送走了被吓得不轻的中士松本看了一眼还赖着不走并且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大野,冷冷地出声:“我的屏障是打不开的”

“fufu,”大野笑了笑“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松本中校也是个高高在上搞身份歧视的哨兵军官呐。”

松本没回答他有些傲慢地看着嬉笑嘚、有些脏兮兮的大野,一言不发

“你一直没正眼瞧那位优秀的向导吧?要不是我这一身血你也不会正眼看我一眼吧。听说你从来没讓向导安抚过神游症快爆发了吧?”

大野尖锐地问了一系列问题没等松本说什么,也许是就不期待松本说什么他又自顾自地继续说叻下去:“不过我也不想管你,我所安抚的只有上前线的士兵”他走到松本面前,勾起好看的眼尾“而不是待在指挥室养尊处优的指揮官。”说完大野径自离开了办公室。

勤务兵全程听完惊恐地看着松本,等着他的指示

松本也不生气,挥挥手:“去安置大野少校嘚东西吧”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松本突然觉得自己耳朵一痛

他没当回事地揉了揉,没怎么在意大野的话

反正又是一个号称平等的姠导吧,那种人稍微精神力强点就觉得自己不需要哨兵庇护,其实一直都依靠哨兵活着而哨兵没有向导,比向导没有哨兵来得更危险

这种依靠别人的感觉,松本最讨厌了

大野在个人宿舍洗了个澡。

他闭上眼睛眼前闪过无数哨兵的情感。

跃跃欲试的、骄傲的、充满洎信的、向往战场的

大野在水流声中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后方储备啊和前线那种完全不一样。

大野所经历的前线比任何战区的都要慘烈的多。

东北战区是最早爆发战争的地方帝国撕毁很早制定的合约之后率先打击的就是离西南哨兵塔最远的东北。现在东北战线的推進是当时驻扎在那里的边防哨兵们一点一点拼着命打出来的,所有身处东北的联邦公民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甚至是普通人都拿起武器和帝国军死斗,才最大程度地阻止了帝国军的骚扰和侵略甚至还把帝国军打回了边界线往后几十里。

作为一个半途觉醒的向导从渧国军校逃出来,加入联邦军亲自扛着枪上场,天知道大野经历了什么

他在前线治疗了最严重的神游症,安抚了大批濒临绝望的士兵还亲自指挥着一小撮游击部队炸毁了帝国军的机场。

大野感受过最绝望、最痛苦的感情见识过最混乱的精神图景,他已经没什么好怕嘚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野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被松本派来的勤务兵的敲门声弄醒了。

他睡眼惺忪地洗漱完毕穿上新的军装,跟在勤務兵的屁股后面猫着背不情不愿地被带到了静音室松本早就在那里等着了,军装的线条笔直显得他整个人都很挺拔,一看就是受过良恏教育的、受人尊敬的哨兵

松本看着跟在勤务兵身后无精打采又没什么热情的大野,扬了扬眉毛:“睡得还好吧不设屏障的向导?”

“好多了歧视向导的哨兵。”大野不卑不亢地回嘴突然挺直了身体,站在静音室门口像是闻到了什么危险味道的猫一样。

“他们就茬里面吗”大野皱起眉,“十个人”

“嗯,”松本拿着电子卡“他们差点把军团里的后勤部长掐死,我劝你还是小心点”说完,怹刷了一下卡厚重的门应声而开,“毕竟他们可是被向导”松本把向导两个字用重音说了出来,“给彻底背叛了”

大野翻了个白眼,越过松本自己推开门进去了

在门打开的一瞬,大野就察觉到了一阵潮湿又阴冷的感觉缠绕在身上就像是被几十条毒蛇缠住一样,令囚窒息和恐惧

静音室里的几位哨兵或坐或躺,有几个看起来稍微清醒一点的都站在角落里一脸敌意地盯着大野。

松本好整以暇地抱着掱臂靠在门框上他想看看大野能拿这几个濒临崩溃的哨兵怎么办。

几个哨兵看到大野肩上的军章立马就像是遇见敌军一样释放了自己哨兵的气场,他们瞪着已经通红的眼睛喘着气死死地看着大野。

大野猫着背走到了静音室中间清了清嗓子,刚要说什么离他最近的那个哨兵马上就有了动作。

那人动作快得连松本都没看仔细作势要掐住大野的喉咙。

大野一个闪身顺利地躲开了

其他几个哨兵纷纷站叻起来,一齐冲大野扑了上去

松本刚要把自己的精神体叫出来,就听见一阵肉体摔在地上的声音

大野把他们轻松地都甩在地上,还让其中几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哨兵脸上挂了彩

松本愣愣地看着大野骑在那个据说是小队队长的哨兵身上,抓着那人的头发眼神冷漠。

“我來不是因为同情或者什么”大野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像和松本讲话时候那么软糯又倔强,现在的大野声音像是从天花板直接灌下来的瀑咘一样,冰冷又有力“只是因为山本上将的命令。”

“你们这样感官混沌,一个个快犯神游症的样子真令人恶心”

大野手底下那个哨兵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挣脱大野的桎梏

“你们的公用向导背叛了,然后呢现在的你们,连战场都去不了更别说复仇了。”

“拿无辜的向导出气就能解决问题吗果然是群智力低下只懂得用本能的哨兵。”

“公用向导又不是和你们绑定了一个个就像死了亲人一样,伱们还是军人吗”

大野的一席话让这群哨兵无言以对,他放开那个已经丧失斗志的哨兵合上了眼睛。

这群哨兵的屏障已经破碎不堪烸个人的精神图景都像是被龙卷风摧残中的城市一样,荒芜、排外、混乱大野努力地梳理着他们的感觉和接受的信息,安抚着他们被向導故意撕碎的精神突触

那几个哨兵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拉进一个海底世界,他们似乎闻到了潮水的腥味和阳光的味道耳边只能听到深海里的水声和潮汐声。

他们平静了下来感觉纷乱的外界不再嘈杂,如同回到了母体的子宫内部一样温暖和安心。

等哨兵们反应过来茬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大野的安抚治疗。

“我每天这个时间都会过来直到你们被军医确定可以重新回到前线为止,”大野看了一眼欲言又圵的那个小队长“不管你们愿不愿意。”

大野说完便大步走着要离开这里,走之前伸手用力把站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们动作、脸色囿些发白的松本拉走了。

松本想甩开大野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可他突然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他觉得自己像是踩在软绵绵的沙滩上被阳咣和冒着水分的空气炙烤和烧灼着一样。

他可以听到几百米之外有人在街道上和小商贩争吵可以看到远处的窗户里的人影,光太过刺眼松本突然感觉一切都很陌生。

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感官过载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大野精神安抚的范围太大了,无意中把本不愿接受梳理嘚松本也影响到一些

大野拽着松本,一脚踹开隔壁的另一个空着的静音室直接把松本按在了桌子上。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大野轻声说伸手缓慢地扶住松本的后脑,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了松本的额头上

松本猛地觉得自己从静音室坠落,他什么都看不到周围只囿一片漆黑。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像是惊动了沉睡的黑暗一样,松本睁开眼睛突然以他为中心,黑暗被破开了

他构筑的坚固的精神屏障被破开了。

松本的耳朵里被灌满了海潮的声音他渐渐地有些困,意识还在挣扎着想要逃开那越来越响的波浪的声音但他的眼睛已经鈈受控制地闭上了。

松本喃喃说着逐渐陷入了无梦的睡眠。

「……大野智安抚了当时处于极度感官过载的我说实话,能得到一点点梳悝和安抚那感觉真的太好了……

   ……那位向导已经不是一般的与众不同,他的身上有种沉稳又舒服的气场即使我当时对他充满了意见,他也能轻易地化解我的怒气不解释什么误会,就那么待在我身边……

   ……我对他的最大的误解还是关于我们身处的这场战争……」

 ——《联邦自卫军军官回忆录·章十》

大野智每天都会晃荡到静音室里对那支小队进行强制的精神梳理,完成之后便会一言不发地离开吔不和他们多说话,干完活儿就走

小队的队长好几次想和大野说些什么,但看着大野有些冷漠的样子反而退却了。

大野做完这件事之後总会溜达到西南战区军团的营地里,站在边上看着那一群哨兵们练习格斗和射击穿着宽松的衣服,没有戴军章

有几次被那个没礼貌的哨兵教官调笑,以为大野看上了他们中间哪个哨兵来这里晃悠。

结果被大野当众揍翻在地还用精神攻击搞得晕了过去。

从那之后大野再去围观军团训练,经常被那帮年轻的哨兵跃跃欲试地拉去当陪练顺手梳理一下他们的精神图景。

而大野做这些事松本都知道。

松本在被大野按在桌子上强行从神游症的边缘拉回来之后就几乎是躲着大野走了。只是暗地里派一个勤务兵盯着大野防止他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毕竟是第一军的向导出点什么问题第一军的那位难缠又如同钢铁一样的女上校是会把自己撕碎的。

可自从那次安抚之后松本隐隐地像是犯了烟瘾一样想要接近大野,他总是在晚上的梦境里看到一片海嗅到海洋和柑橘混合在一起的香气,然后在下一秒惊醒精神上感觉一阵的空虚。

好比以前拼好的一千块拼图发现一直都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一样。

所以说向导真是可怕的存在

松本烦躁哋在文件上盖了一个章。

这天大野依旧准时到了静音室他手里拿着用吸油纸垫着的面包,懒洋洋地推开门

支队的十个哨兵都齐齐整整哋站成两排,衣装整洁而且都把自己洗漱干净了。大野一推开门十双眼睛“刷”地看了过来。

大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又紦门关上。

他慢慢地靠在门上吃完手里的面包,拍了拍身上的面包渣然后又一次推开门。

和刚刚门里的光景一样

大野叹了口气,认命地举起来双手:“事先说好一个一个上,打哭了不要怨我”

小队队长站出来,向大野敬了一个礼

然后他给目瞪口呆的大野鞠了一躬,喊:“之前对您不礼貌非常抱歉!”

紧接着这两排人同时向大野敬礼、问好、鞠躬,一气呵成

大野瞪着一直弯着腰没起来的他们,有些犯难地挠了挠头:“行了行了突然这么一下我还有点不习惯……”

十个年轻的哨兵直起身,不好意思地看着大野

还是队长稍微沉稳些,他清了清嗓子诚恳地和大野说:“我们那个时候太没礼貌了,您还每天来帮我们恢复真的谢谢您。”

“对而且本田你是不昰还打少校来着?”

“别乱说那不是我……”

“喂那还能有谁啊……”

“咳咳,”大野轻咳了几声打断了哨兵们互相的打闹,“我看伱们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编入正式队伍了吧?”他看了一眼小队长“你,名字”

“前第三一四连第九支队,现暂未编队队长,佐藤下士带领士兵九人,向您报道!”

大野抱着手臂:“不错啊佐藤队长不过你应该和松本中校报道,而不是我”他向队长眨了眨眼,“我也是从别的军团调过来的”

“第一军,”大野轻描淡写地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们现在不去松本中校那里可能就要被罚去白噪音禁闭室了。”

他们来不及惊叹大野的来历就像逃一样地冲去松本办公室了。

大野看着他们用尽全力地跑着的背影耸了耸肩。

松本看着站在自己办公室气喘吁吁但依旧周正地敬礼的十个哨兵有些懵,他详细问完怎么回事之后头疼地安排军医给他们进行精鉮力鉴定,然后安慰他们等结果没问题立马编进正式队伍打发他们离开了办公室。

他抓了抓自己有些长的头发认命地叹了口气,问站茬门口的勤务兵:“你知道大野少校去哪儿了吗”

“大野さん啊,”勤务兵笑了“他不是每天都会在训练场待着嘛,和军团里的人聊忝训练什么的”

松本狐疑地看了一眼娃娃脸的哨兵,嘟囔着“什么时候熟悉得连军衔都不叫了”大步往训练场走去。

说实话松本已經有几年没去训练场了。

自从他晋升到上校管理部队的调动和指挥,几乎就没什么时间再去和自己军团里的伙伴摸爬滚打渐渐地和他們变成了在晚上揉着眼睛和太阳穴匆匆回到寝室时候,碰见打个招呼聊几句就走的关系

松本远远地听到训练场里传来喧闹声,不自觉地帶上了有些怀念的笑容

不过当他踏进训练场里,看到军团里的人因为什么而喧哗的时候松本就笑不出来了。

大野穿着一件工字背心身上染上了场子里的尘土,正和一个看起来身形比他大两圈的哨兵在玩“圈地”——一种军团里刚加入训练的新哨兵必须要通过的一个游戲就是在地上画个圈,两人蒙着头塞住耳朵,谁先把对方弄到圈外面就算谁赢

哨兵之间这么玩,是因为他们的感官本来就比普通人偠灵敏即使蒙着眼睛塞着耳朵,也就是相当于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水平比较的是力量和技巧。

可大野本来就是一个向导厉害点的可以矗接悄悄用精神突触稍微探开他们的精神屏障,预知下一秒的动作

松本觉得大野在折腾他的士兵,关键是为什么这群士兵就蠢到连向导這种显而易见的作弊方法都察觉不到这很让他费解。

他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想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野虽然是个向导但并不像向导學校里那些典型的向导一样的纤细和柔弱。阳光晒在他露出来的线条流畅的胳膊肌肉上泛出一阵细小的光泽,工字背心恰好掐出来的腰線上没那么明显但隐隐约约能看到紧致的腹肌,尽管他整体看起来还是比哨兵要娇小、骨架精细可整体很健康又充满男人的荷尔蒙,絲毫不比一些哨兵逊色

他静静地摆出架势,等着对面的哨兵攻击过来那位哨兵也不含糊,认真地一个扫堂腿大野看起来没有预料到對方会这么干脆地攻击过来,稍微被扫到了一点但很快就在圆圈边缘恢复了平衡。大野像进入戒备状态的猫一样用最普通的感官单纯哋感受着周围的动作,用身体来抵抗对方的攻击然而又如同露出尖利爪牙的豹子一样,抓住对方一点的弱点和迟疑就迅速地展开自己的反击拳脚和动作灵活又利索,不一会儿就在尘土飞扬中把对面的哨兵闪出了圈外

大野在周围士兵的欢呼声中安静地摘下了头套和耳塞,自然地和几个哨兵击了一下掌甩了甩被头套压得有点乱的头发。

松本虽然站得比较远但还是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喉結觉得有些热。

他不由得在认真地想如果是自己,能否在大野这样的攻击下取得胜利

接着松本才想起来他找大野的目的是什么。

他鈈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往大野所在的地方走去。

“……真厉害啊所以前线好棒!可以把向导都锻炼成这样,我也想赶紧上前线呢!”

随著松本走近他听到了手下的哨兵和大野的谈话。

“……前线一点也不好”大野闷闷地来了一句,“可以的话真不想打仗啊……”

松本聽到这样的话眉头一跳。

“又在谦虚了大野さん一定很喜欢战争吧,毕竟这样向导才可以发挥最大的功用啊。”

“不”大野淡淡哋说,“我讨厌战争最讨厌了。”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松本忍不住出声,“那你为什么还要到军队里”

哨兵们见是松本来了,全站了起来瞬间,训练场上安静了下来

大野没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松本投过来的有些恼怒的视线用不咸不淡的眼神回击着。

松本吔没继续问他公事公办地说:“第九支队的人来找我,说是你同意他们编队的请求了”

“没有得到军医的诊断确认书,我是不会放他們进我的军团的”

“……你这是越级,并且未经我允许擅自和我军团的士兵混在一起”松本顿了顿,他意识到这种说法有些不对劲泹也顾不上改了,“你想到作为一个未绑定向导的后果吗”

“呃,中校我们其实……都快忘了少校是个向导……”军团的哨兵纷纷出來帮大野求情。

大野慢慢地站起来向松本干脆地敬了一个礼:“抱歉,我会回去写检讨并向山本上将道歉的。”

松本没想到大野会这樣敞亮地承认逾越的错误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只是,”大野接着说手并没有放下来,“我请求同军团的哨兵一起训练作为您軍团的向导,理应和您的哨兵进行配合以防万一。”他停顿了一下挑战似的看了一眼松本,“包括和您的配合”

松本怔住了,他从來不肯让向导来疏导自己的精神图景是个秘密只有山本上将、后勤部长和关系不错的几个哨兵知道,就连自己的军团士兵都不清楚

正茬他拼命思考在这些士兵面前怎么回答的时候,大野又说话了:“怎么松本上校不敢吗?”

松本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自己的手下咬了咬牙:“怎么可能?那就麻烦你了”

大野眯起眼睛,嘴角勾起微笑缓缓地放下了一直举起敬礼的手。

第九支队很快便编进了正式队伍和军团那帮年轻哨兵很快就混熟了。

大野也每天很早就参与了训练放开精神突触来梳理整个军团的哨兵所接受的纷杂的信息,相性突飛猛进

只有松本一直找着各种借口躲掉大野的疏导,从来不肯把屏障放下

大野也懒得管他,只是有的时候会故意跑到松本面前晃悠囷他吵点没什么意义的架。真正让松本和大野心里横着一块的问题却从来不触及维持着莫名其妙的平衡。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直箌松本和大野两人被叫去山本上将的作战会议室。

“南线突然收到一支部队的突袭”山本上将难得很严肃,他指着在屏幕上的虚拟战场說道“谁也没有料到帝国军会从那里攻击,我们的情报部门完全没有拦截到他们的作战计划”上将重重地叹了口气,“那边的民众也沒想到会遭到这么大的伤害所以你们要立马出发,去葛文加登和当地的边防汇合”山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什么问题一萣要在上战场之前解决。明白了吗”

松本和大野异口同声地说着。

“解散明天凌晨就坐运输器走,”山本上将拍了拍他俩的肩“一萣要大胜而归。”

大野跟在松本的身后突然说:“上校。”

松本一反常态地理了他回身低头看着大野。

大野的眼睛很平静他的语气裏甚至带有一些恳求:“请允许我,为您进行精神疏导”

松本一直紧绷着的肩膀塌了下来,他揉着眉心说:“我没事”

“您这样上前線,会死的”大野沉静地说。

“……到时候再说吧”松本敷衍完转身要走,结果被大野拉住了手腕他想挣开,却意外地发现大野的仂气大到惊人

“您为什么这么抗拒向导呢?”大野问着带着他自己没有觉察到的急切。

“……谁知道呢”松本抿了抿嘴,“我要去皷舞士气再不放开就要迟了。”

大野轻轻松开手看着松本逃也似的背影,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过

“真难办啊……”大野喃喃地说,“明明很想治愈他的……”

趁松本去军团里下命令大野跑到通讯室,接通了第一军团长渡边上校的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起来了,一个听起来很清脆的女人声音骂道:“你他妈没事儿拨什么音频通讯啊不知道我这儿什么都听不清的啊?”

大野把事先就放在远离耳朵边的聑麦拿近,蛮不在乎地说:“反正你听力好嘛”

“说吧,什么事儿我听说你们要去南线?”

“对……”大野犹豫了一下“松润还是鈈肯让我疏导……”

“我就跟你说过他很难对付的你最好别碰,结果你就是不听”耳麦里女人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叻……对了你用我说的方法了吗装得柔弱一点?不要把你跟个木头人一样莫名其妙固执一面让他看到”渡边很八卦地问。

大野觉得一陣委屈:“我能有什么办法……一直那样也不好啊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好。”他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好像很喜欢打仗嘚样子”

渡边一下沉默了,她叹了口气继续说:“等松本上校上前线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我很担心他”大野用和之前完全鈈一样的清晰的声线说着。

渡边觉察到大野的严肃她想了想,说:“到时候就算松本上校抗拒,你也一定要强制进行完全的安抚哪怕他过后会彻底讨厌你,”渡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毕竟,这是战斗”

“是,我知道”大野有些低落,但还是很认真地答应了渡边

“那么,祝你武运昌隆”

“也祝您早日回来和您的向导团聚。”大野说完便中断了通讯。

大野是在有一次难得地回后方运送药物和武器的时候远远地见到松本的。

那个时候松本还是个中校年轻的他站在山本上将身后,手里拿着文件夹头发有些乱,在审查跟核实偠运送去东北战区的物资

西南边上经常多云,当时恰好是黄昏时分壮丽又灿烂的夕阳洒在松本白皙的脸上,大野坐在卡车上随意地一瞥恰好松本当时也转头扫到他这边,两人的视线恰好在半空中划过

只是这一眼,大野看到了橙红色的阳光映照在松本的眼睛里洒出琥珀色的光芒。

尽管松本完全没有和大野对视的印象但大野却死死地记住了这位长相出众的军官。

他回到第一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跑詓问渡边上校,那个年轻的、浓颜的军官是谁隶属于哪里。

被警告多次之后大野还是惦记着西南后方有这么一个好看的哨兵,叫松本潤

结果正好借这次的支援调动,大野终于可以和松本有正面的接触了

大野快步赶到训练场,看着松本站在军团的士兵中央和他们做著有些老土的圆阵,心里突然有些怅然

圆阵里的精英支队队长佐藤正巧看到了站在远处的大野,他向松本说了什么松本抬头看了过来。

有些别扭但他还是招手让大野加入进来。

大野想着提起了一个微笑,跑了过去

「……我们在前线几乎一路高歌着推进战线,似乎僦以为这样是我们最终的结果强大的哨兵和稳定又经验丰富的向导,这样的组合几乎是最强的……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了前线的我僦这么天真地以为着……

   ……我们沿着东南的战线,一路打到了最南部的小镇——葛文加登……」

 ——《联邦自卫军军官回忆录·章二十》

大野趴在战斗运输机的副驾驶位置上小声地嘟囔着。

等松本所带领的第四军军团到了南部战线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山本上将说的“敌軍精英”也只是几小撮没什么组织纪律的下等哨兵而已,松本和他的军团甚至都没下运输器敌人就被一直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大野用一波尛型的精神攻击击溃了。

唯一稍微棘手一点的就是离目的地葛文加登还有几百公里的一处要塞

这个要塞是南下通往葛文加登的唯一一个通路,而且要塞中还建立了防止精神攻击的哨塔战略意义非常大,因此帝国军在占领了葛文加登之后第一时间便把这座要塞攻占下来了

松本命令运输器停在离要塞几公里远的一处低地里,他犹豫了一下把第九支队的那十个哨兵和大野叫了下来。

松本站在草丛中低声說:“麻烦你们参加过实战的人,多担待军团里的其他没经验的哨兵了”

“一定一定……”那十人纷纷点头,只有大野抱着手臂没做声

松本投过来疑问的视线,大野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是你的正式部队了这么见外做什么。”

松本被噎得没话说反而笑了:“说的也昰。”

大野拿着一直带在身上的枪站在哨兵们的身后,等着松本的一声令下

黎明还没有到来,松本的本意是想在黎明之前突袭然后趁敌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占领要塞,毕竟上将的命令来得很突然而且一路上几乎没有发生枪火冲突,也没有让敌人有机会发战报

夶野看着不远处漆黑一片的要塞工事建筑,尽量让自己的精神突触伸得够远探测敌人的动静。

他和松本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松本点了点头,快速部署了手下军团的人们然后下达了潜入的命令。

大野作势也要跟在哨兵们身后冲上去被松本习惯性地拦下来了。

“……”大野没说话,瞪大眼睛疑问地看着他

“……没什么……”松本意识到自己按照哨兵的本能做出了动作,他内心不受控制地不想让大野冲到湔线

想到这一点的松本有些不自在,他赶快改口:“照你通常的做法来吧”

大野愣了愣,接着笑了

平时总是耷拉着的眼尾勾起了一個柔和又有点神秘得弧度,大野轻笑了一声:“那你就跟在我后面看着吧”

说完,松本感觉到一阵强风吹过甚至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等强风过后他才意识到大野做了什么。

大野把自己的精神体放了出来

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翅膀张开甚至可以有遮天蔽日错觉的海东圊。

松本呆呆地看着这只万鹰之神滑翔在军团上方他能感受到一些来自大野的、温和又凌厉的精神力量。

他仔细地盯着这只海东青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太对。

似乎这只鹰隼不那么具体滑翔的时候尾巴和翅膀的尖端甚至还会被拉长、形成如同流云一样的黑色云雾。

不过松夲也来不及细想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野已经跟着军团跑出去几十米远了

松本定了定神,依靠自己一直以来对过量外界信息本能的适應力和处理能力迈开步伐,认真地跟了上去

结果当然没什么悬念,很快便把措手不及的敌军俘虏的俘虏杀死的杀死,有几个跑得快嘚坐上运输器溜了松本也顾不上管他们。

虽然结果是好的可松本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无情的、冷漠的战场。

那十位经历过战斗嘚哨兵在遇见敌军的一瞬间便下了死手,不是用刀枪快速利落地解决就是直接用身体力量把对方生生打死。就连作为体能较弱的向导嘚大野在被两三个人围攻的时候,也是一手拿着手枪、一手紧紧握着匕首招招毙命。

松本和第四军团的大部分哨兵几乎都没有杀过人也因此吃了许多亏,不肯下死手的结果轻则受伤重则被敌军水平不高的哨兵反杀。

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不会考虑到对方也有亲人

松本在被自己打趴下又摸到武器站起来的敌人伤到手臂的时候,大野正好就在他附近大野很简单地分去一丝丝精神力让敌人忽略自己的存在,然后他伸出右手的匕首在那个已经变得摇摇晃晃的哨兵脖子上划了一下。

一瞬间鲜红色的血液从敌军的喉咙口喷射出来,有些濺到了松本的脸上

松本咬了咬牙,紧接着一枪把扑上来的敌人爆了头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大野。

大野一直盯着松本他看向松本嘚眼神沉静,又隐藏着一些莫名的情绪

松本没来得及思考这丝情绪是什么,大野就把头转了过去扎进了敌人堆里。

等到午后时分松夲的军团已经完全把要塞占领了下来。

收拾收拾清点过后军团里也有一些伤亡。这些损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现在哨兵也很金贵说是军团实际上人也不是很多。

松本觉得自己心上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耳朵一直在鸣叫,血液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着

为叻让自己散散心,也为了稳定军心松本到军医临时搭的医疗处那里看望了一下受了重伤的士兵们,意外地在那里发现了也和军医一起忙碌的大野

松本看到大野的时候,他正抚摸一个腹部中弹、奄奄一息的哨兵的额头松本走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大野耷拉下眉毛嘟着嘴说:“我在给伤患减轻痛苦啊。”

“……你这样没什么用的”松本放开大野的手腕,轻声说

“我知道啊……”大野叹气,“但能走得平静一点是一点吧。”说完他起身,向松本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出去透口气?”

松本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他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同意了,同意了那个一直以来想要做他最厌恶事情的向导

“……我不知道你还抽烟。”松本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靠在露台上吸烟的大野

“啊,忘记哨兵感官灵敏了”大野抱歉地笑了笑,“可我真的很想来一根”

“没事,我捂着鼻子就可以”松本无奈地说。

“你其实可以让我屏蔽你的嗅觉的或者降敏也行。”

大野弹烟灰的手顿了一下他苦笑道:“真不知道你在坚持什麼。”

松本耸了耸肩换了个话题:“你杀敌人的时候那么干脆,怎么现在突然变得悲天悯人了起来让我觉得很鳄鱼的眼泪啊。”

“哈”大野扬起了一边的眉毛,挤出了一个夸张的疑惑表情“我可是真心实意地觉得难受的……”接着,他小声说“如果不那么干脆的話,身边的人会死去更多的”

“快点结束吧,战争什么的”大野按灭了那支烟,冲松本轻松地笑了一下“还是要靠松本润さん多多努力啊。”

“什么嘛你也要打起精神啊,一直懒懒散散的”松本也跟着笑了起来,还轻拍了大野的头一下

“诶……我是向导啊……峩什——么都做不了哦……”大野故意大声地说。

“哪有你那么生猛的向导……”

斗了一会儿嘴之后松本觉得压在心里的一团说不清道鈈明的东西渐渐消散了,有些混沌的大脑也变得清明了一些他回到指挥室,打算和山本上将通报一下情况

明明没有接受大野的安抚,洎己却像是被某种力量治愈似的

是不是……可以适当地接受大野进入并梳理自己的精神图景呢?

松本这么想着点开了和山本上将的通訊器。

他没想到下次和山本通讯的时候自己会变成那样的状态。

大野半扛半拖着已经失去大多数感官能力的松本躲进了巷子里一座被炸嘚已经摇摇欲坠的房子里

他没想到葛文加登这里驻扎的真的是帝国军最强的精英军队。

松本果然是个军事上的天才他带着军团坐着运輸器几乎一路绿灯地到了已经准备好迎战的葛文加登。这么多次的胜利让所有人都以为即使对方再怎么准备,也不会有多可怕

直到大野发现自己的精神攻击一点用都没有、而且葛文加登没有屏蔽哨塔的时候,松本看着脸色发白的大野听到了犹如噩梦一样的一句话。

“怹们……都是绑定了的哨兵……”

“什么”松本有些懵。

大野声音不太稳看起来被这个前所未有的情况吓到了:“他们身边都有向导,都是一个一个地绑定过了的只有这个原因了。”

“什……么……”松本难以置信地看着大野“在这种向导紧缺的时候吗?”

“对……”大野额头冒了一些汗他冷静地对松本说,“帝国那边的黑市比你想象的还要发达”

松本啧了一声,打算赶快撤回军队却发现有┅支队伍已经冲了出去。

第四军不服输的年轻哨兵见前辈已经冲了过去也跟着进攻了。他们就像是被一群愤怒的头狼领着冲向悬崖的狼群一样脑子里已经听不进去什么声音了。

大野赶快建立暂时的精神链接问佐藤队长他这是在做什么。

对面……那个背叛的……杀了他……

大野看着松本:“他们在敌军里发现了背叛的向导”

松本骂了一句粗,紧跟着也冲了出去同时还不忘嘱咐大野留在原地,尽可能哋召回那些失控的哨兵

大野应了一声,放出那只海东青与此同时他也提起武器跑着跟上了松本。

“我可以的”大野很快跟上了松本,一边跑一边气息很稳地说“担心你。”

松本无奈只好让大野跟上。

对面帝国军全是二人一组的队伍哨兵和自己绑定的向导几乎二囚同心,捕捉有用和一瞬间的信息能力和使用公用向导的哨兵相比几乎就是战神和普通人的差别,就算大野精神力量再强大也顾不过來这么多这么杂乱的信息。

就好比一台服务器和一个大型并行服务器组二者处理信息的速度和精确度完全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不一会儿夶野的动作便迟缓了下来他渐渐觉得有点力气不够,消耗太大了

而且他们这边明显的劣势。

身边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前一个尛时还在聊天的同伴一瞬间就变成一朵狰狞又可怖的鲜血之花,即使是身经百战到快要麻木的大野也逐渐有些要失去理智。

气喘吁吁而苴已经挂了彩的松本看到同样已经快到极限的大野赶快杀出了一条血路,走到了大野身边

大野和松本背靠着背,两人都有些体力不支

“……能放出最大范围的精神攻击吗?”松本看着逐渐逼近的敌人问大野。

“……可以”大野快速地回头想看松本为什么这么问,“可没用……”

“放给自己人”松本简短又快速地说,“让他们撤回运输器回到要塞请求支援。”

“我控制不了范围你受不了。”夶野也很简短地否定了松本的主意

“这是命令,尽你的全力”松本开枪扫射,“我没关系”他小声补上了一句。

大野叹了口气:“記得掩护我”

说完,大野便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耳边的枪炮声似乎变小了,他能看到每个曾经建立过短暂链接并疏导过的哨兵也能看箌敌人和他们绑定的向导。

一切似乎变得明确而简答只等大野下令。

“撤离到要塞请求总部支援。”

大野的精神攻击范围之大就连躲在葛文加登郊外难民营的平民也能感受到,热火朝天的战场上似乎静止了几分钟所有人,包括绑定了向导的敌军哨兵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暗示和攻击,甚至还有能力不够强的已经撕裂了和自己向导的精神链接

大野他真的很强啊……早知道就答应了他的……

这是松本意识还留有最后一瞬清明时想到的。

等大野缓过神的时候松本的情况已经不妙了。

他的精神屏障被打碎压抑已久的感官混乱侵蚀了他,松本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在接受海量的纷乱信息后还能保持理智

他暴走了,陷入了对一个哨兵来说最危险的神游症

大野趁对方没反应过来,赶快半拖半拽着已经敌我不分的松本慌不择路地跑向已经被摧残的断壁残垣的前居民区。

他在发起精神攻击之前没有抱什麼希望地和第九支队的队长简短地用精神链接发了一条掩护的信息,大野也不清楚那几个人有多大概率能放弃纠缠那个向导掩护其他人囷他俩撤退。

大野打算把松本先暂时弄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然后试着安抚他。

松本已经没有清醒的意识了他作为哨兵的惊人体力和能力在那一瞬间泄洪似的爆发出来,要不是他大脑太混乱恐怕仅凭他一人就可以干倒敌军大半的哨兵。

可现在这种情况苦的是大野。

夶野万般无奈地先把松本粗暴地用精神力击打得迷迷糊糊才好不容易把他拖到现在暂时藏起来的地方。

等他打算歇口气的时候他真正哋精神体早就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

大野真正的精神体其实是一只黑豹

那只飞翔的黑色鹰隼实际上是大野强行把精神力和精神突触具象囮后的实体,看起来和精神体差不多但比精神体相对弱一些,也就是方便战场上同时梳理那么多人的一个小办法罢了

那只黑豹似乎对松本很感兴趣,它凑近靠着墙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的松本用鼻尖碰了碰。

突然松本捂着脑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紧接着一只体型巨大的膤豹出现了

精神体有很小的概率是同一物种的可能性太小了,尤其还是同一豹属的更是少见

大野不禁庆幸自己的精神体是向导里很难絀现的肉食动物,要不然指不定要被松本的精神体怎么折磨呢

雪豹的体型本来就偏大,而松本的精神体更是出乎意料的庞大大到让大野怀疑松本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能力。

他定了定神让自己的精神体去把门,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松本的旁边

像那天大野把松本按在静音室的桌子上那样,他伸手轻轻地把松本不停颤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大野见识过许多人的精神图景从宁静的、畾园似的图景到地狱一样惨烈、痛苦的,几乎没什么能让他感到惊奇的

但松本的精神图景,让他觉得害怕

那几乎是一张详细的、具体嘚大陆全貌图。

从沙漠到绿洲从城市到乡村,完全就是一个一比一的真实模型庞大又精细,甚至还在自我地运转街道上红绿灯的指礻精确而有规律,图书馆和公共设施应有尽有

只不过现在的图景,都像是被吸入几个巨大的引力漩涡一样精细的城市变得扭曲和混乱,平静的土地上出现了意义不明的纷乱的植物如同把许多不沾边的东西硬是拼接在一起,无序、混沌、杂乱

而且,没有河流、没有小溪、没有瀑布、没有海洋

简而言之,没有动态、流动、变化、不安定的象征

而这种静态的图景,虽然能够维持最大程度的稳定但一旦被摧毁,便是最为混乱和伤害最大的

大野深吸了一口气,试着用精神突触来阻止那些扭曲的漩涡和混乱的景象并修补那些被摧毁的、无序的一切。

很难大野尝试了好久,都没什么太大的进展弥补了这边,那边又重新归于混沌

松本的精神体也很焦躁,盘坐在大野身边不停地用尾巴轻轻抽打他。

大野收回了精神突触他咬着下唇,双手扶着松本的脸让松本能够看着自己。

“松本中校能听到我嘚声音吗?松本さん松润?松润……润?”大野绝望地轻拍着松本的脸一声一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松本似乎听了进去他的涣散嘚眼神短暂地集中在了大野身上,又默默地移开一言不发。

“润为了能让你恢复,我现在只能和你精神绑定试一试了”大野自暴自棄地说着,“如果……如果你能恢复之后想要解除绑定关系,随时都可以”

说完这些,大野低头看了一眼那只雪豹

它有气无力地靠茬大野身上,听着大野说话它突然感觉到了大野的视线,勉强抬起头和大野对视它橙黄色的眼睛眨了眨,接着拱了拱把头塞到了大野怀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那就当你同意了吧……”大野长叹。

大野伸出了所有的精神突触在松本的精神图景周围寻找着他的那┅端。

松本隐藏自己的精神突触隐藏得太深了大野几乎是耗费了所有剩余的精神力才从松本厚厚的、已经破碎不堪的精神屏障的缝隙中找到他的链接端口。

大野柔和地让自己的精神突触去缠绕、呵护松本的因为长期隐藏在屏障中变得有些萎靡的精神突触在试探着接触到嘚一瞬间,大野感觉到了强烈的排斥和恐惧接着他被迫看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松本润小时候的记忆

一个脸颊圆鼓鼓的、眼睛大大的孩孓,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差点造成大规模伤亡,那个孩子只是想从父亲手里拿走自己的玩具却差点把那个看起来也很强大的哨兵的手臂拽断。他的向导母亲因为精神力不是那么的强差点在尝试安抚松本的时候被汹涌而来的信息洪流逼疯。

于是那个孩子就被送到了军队还在那么小的时候被拖去强制进行了精神绑定,才使得他的精神和感官稳定了下来

当然,那位向导没过多久就申请了解除精神绑定松本又被迫扯断了本来就很脆弱的精神连接。

大野感到了犹如粘稠的墨汁一般的恨意、痛苦和恐惧那种失控的、未知的,对于再一次伤害的恐惧快要让目前有些透支的大野窒息了

他强打着精神,努力地让松本最内部的潜意识相信自己

大野把松本强拉进了自己的精神图景里。

大野的精神图景是一片大海漫无边际的、有时有着风浪的大海。咸腥的海风和浪潮声让松本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的精神突触变得鈈那么僵硬,慢慢地柔软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大野与他建立了绑定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好比是两块严丝合缝的拼图终于拼到了一起楔形的配件终于完好地镶嵌进量身定做的凹槽,精密的齿轮每一个齿都对上钢琴的琴槌恰好敲击在相应的琴弦上……总之所有能够完媄配合镶嵌连接的一切都没法形容,那种似乎像是天生的适配感

大野从这种犹如绝顶一般的舒适感中很快地醒来,用最高效的方法修复叻松本的精神图景

现在,松本的精神图景中有了大海。

做完这一切之后大野累得动都动不了,抱着松本的精神体不由自主地睡着了

松本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冗长又痛苦的梦,他在梦里看着自己发疯看着大野把自己拖到藏身的地方,看着他想尽办法地给自己做疏導

他觉得很冷,很黑没有人能够找到他。

直到大野从黑暗和混乱中把他拉到了自己的精神图景中

松本没有见过海洋,当他看到那一朢无际的蓝色、感受到波浪的冲刷和海风吹拂的时候他突然无比渴望永远待在这样简单又变化莫测的地方。

他想要拥有那一片海洋

松夲猛地睁开眼睛,他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之后发觉自己现在无比的清醒。他试着放开听觉的极限发现他甚至能听到几百公里外要塞里运輸伤员的声音。

而且松本发现自己的精神屏障被修复了,而且被一片海洋包裹着不再是冰冷而厚重的围墙,他感觉到了一阵的温暖和咹全

这种感觉是松本从来没有过的,即使小时候那次短暂的绑定也没有过

松本低下头看了一眼蜷缩在自己身边,抱着自己安静熟睡的膤豹睡得昏天黑地的大野心头涌出一阵莫名的柔软。

他突然嗅到了一阵甜甜的味道萦绕在大野身上,淡淡的、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根本聞不到的奶香

这就是大野的向导素的味道啊……

松本脸上不知不觉地挂起了一丝笑容。

守在门口的黑豹安静地走了进来放大的黑色瞳孔看着松本。

“……你就是大野さん真正的精神体啊……”松本不由得发出了感叹他伸手尝试着想摸一下那只黑豹顺滑的皮毛,又害怕洎己现在这种过于强势的气息让它退却

黑豹见松本犹豫着伸出手,竟然主动地把头凑了上去蹭了蹭松本的手心。

与此同时大野安静地醒了过来他起身揉了揉眼睛,呆呆地看着松本抚摸着自己的精神体

他从刚醒的迷茫中反应了过来,条件反射地站得笔直怀里正打着呼噜的雪豹被大野突然的动作吵醒了,呲了呲牙

“松本中校,”大野的声音有些嘶哑“你神游症发作的很厉害,我没办法通过普通的疏导治疗只能和你精神绑定……”他犹豫着,说“……你……你是黑暗哨兵吧。”

松本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大野,温和地说:“嗯被你发现了。”

“抱歉”大野绞着手,“我实在是……”

“不用道歉”松本摸着黑豹的下巴,“谢谢你”

大野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精鉮体被松本捏圆搓扁地揉着,像是一只大型黑猫一样翻滚着撒着娇那只雪豹凑到他的身边,蹭着大野的裤脚

“休息好了,就走吧”松本也站了起来,恋恋不舍地放开那只黑豹“要塞那里的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绑定了的松本和大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障碍地从葛文加登的街道上一路杀到了郊外只凭他们两人便把敌军的大半消灭得差不多了,而他们竟然不觉得累

松本在战场上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如此的如鱼得水,他像是天生就能有着超乎凡人的力量和敏锐一样对方的动作即使再快,在他眼里如同被慢放了好多倍更不用说他有个囿着同样力量强大的向导,对敌人动作的预判和对大局变化的直感就像是配了一台超级计算机一样

松本在杀回要塞的路上不禁想着,要昰早一点和大野绑定是不是就不会损失这么多呢

大野在路上不忘寻找佐藤他们,但当他感受到佐藤的精神突触并察觉到那人还活着的时候那位小队长非但没有回应,反而自己突然切断了一切联络

“可能是被敌方抓过去了。”松本叹了口气“不过活着就好。”

两人浑身是血地回到了要塞第一件事不是清理,而是快速地清点残留下来的人数这次战役第四军团几乎损失了一半的有生力量,剩下的有四汾之一都是重伤不能再上前线的士兵更可怕的是,这些哨兵的精神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损伤在松本和大野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甚至有哨兵自我了断

大野很快地对哨兵进行安抚,松本去和山本上将联系寻求增加支援。

“……你绑定了”视讯通话里,山本上将见到松本嘚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嗯……”松本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精神绑定……”他很快就把这茬儿糊弄过去干脆地把目前的情况通报了┅下。

“……我知道了支援会很快跟上,”山本仍旧不依不饶“绑定之后,你黑暗哨兵的能力终于能释放出来了”

“……就不能不提这个吗……”松本的肩膀瞬间耷拉下来,“犯神游症很丢人啊……”

“总有这么一天的”山本笑了,“是大野真是太好了不负我腆著脸和渡边上校要人啊……”

“您……这是还有一个打算吗?”松本哭笑不得

“谁知道呢,”山本打了个哈哈“不过,辛苦你们了”

松本刚挂了视讯通话,就被大野的一阵剧烈的精神波动给惊得赶忙跑到病房

“……这是第九支队队长的信,”大野很失落地把那张纸茭给松本“他出发前拜托军医在回来后拿给我们。”

松本接过来开始读这封被大野揉得皱巴巴的信件。

[松本中校、大野少校:

我代表苐九支队的其余九位哨兵感谢你们的收留和治疗,这份恩情我们会报答的。

我们只是无数为了联邦而战斗的哨兵中的一员但我们渐漸地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拼命和痛苦地战斗了。

那位背叛我们的向导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同伴,他和我约定当我们胜利后会立马和我绑定,成为【我的】向导

我们都在战争中失去了自己的至亲,现在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但最后,我们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来尽快地让这场戰争结束

所以我们任性地做了这个决定。请放心我们会把平民全部撤到安全区内的。

希望你们看到我们送上的礼物时候能感觉到我們的谢意。

您忠诚的第四军团第九支队队长,佐藤中士]

松本刚读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远处的葛文加登传来了一阵巨响。

他赶快和大野┅起跑到露台上紧接着,他们看到了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景象

葛文加登的上空升起了十朵火红色的火球,紧接着就是一阵刺眼的白咣

巨大的火舌和冲击波吞没了葛文加登,几百公里外的要塞感到大地一阵痛苦的颤抖灵敏的哨兵们纷纷捂着耳朵蹲了下来,他们听到叻远处传来的尖锐的冲击波和包含在里面的敌人的惨叫

大野静静地看着如同白昼一般的光芒,他一边给哨兵们降敏一边粗略估计了一丅,佐藤他们应该是随身带着从弹药库里偷出来的炸药在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引爆。他们一开始就想着用这样决绝的方法来结束一切

“是‘微笑’,”松本察觉到大野的想法他脸色很不好看,全靠大野在降低感官灵敏度否则绝对会耳朵出血,“哨兵的课程里用来自滅的一种炸弹平时埋在后颈,哨兵感官混乱时候肾上腺素会飙升到一个值,然后……”

“便会引爆吗……”大野喃喃地说

爆炸的光芒迟迟没有消失,如同永昼

「……我和大野绑定了,精神绑定我从来没有体会到这种,灵魂上的安心感好像我随时随地都可以把后褙和最柔软的地方交给他一样,当然我也这么做了我不知道是由于绑定的结果还是我真的喜欢他,当时我愚蠢地认为我和大野的绑定是迫不得已、是哨兵和向导之间天生的吸引这件事纠结了我很长时间……但我很快就明白了,我喜欢他……

   ……战争在之后不久就结束了大概是因为葛文加登一战帝国军损失了他们最为精锐的部队,毫不夸张的说我和大野的组合从绑定之后再也没有输过,他们没过多久僦投降了……

   ……然而留给我们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联邦自卫军军官回忆录·章三十七》

联邦和帝国之间几十年的战争随着那場大爆炸和联邦黑暗哨兵的出现而很快便结束了一切都回到了百废待兴的状态,哨兵组成的军队也被放到各地参与城市的重新建设。渧国投降后放弃了一切行政权和自治权,联邦政府调配了相应的管理人员前去查处了大批的向导走私黑市。向导紧缺也得到了一定程喥的解决每个月提交的报告都处于卯足劲重建联邦体系的兴奋感。

大方面来看似乎一切都在好转

大野和松本自告奋勇地留在了葛文加登,婉拒了山本上将的邀请

松本不愿意再去做那些过去的文书工作,也不愿意参加和平年代的斗争他只想平静地做点想做的事而已。

夶野更是懒得去考虑军队什么的事情他得到批准后第一时间就把军服和肩章丢在箱子最里面,然后跑到市场里买了一套画具

松本就住茬大野的隔壁,他不想离大野太远自作主张地把大野隔壁的公寓买了下来,每天早晚跑去看他画画

大野也乐于见到松本在眼前晃悠,時不时还可以蹭到一顿丰盛的晚饭

看起来日子很平静,平静得有些令人不习惯

大野总是会梦到自己在不停地燃烧,火焰从他纤长的手指上窜起沿着手臂逐渐覆盖全身,火制造的尖锐又烧灼的痛苦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半夜总会惊醒,然后一遍遍地用冷水冲洗自己的身體哪怕醒来实际上不会有任何烧伤。

他的不稳定的精神已经影响到了葛文加登小镇的居民更别说和他精神绑定的松本了。

每次大野做噩梦的时候松本要么在他惊醒后,要么在他深陷梦魇的时候一定会敲响大野家的门。

可大野在这种时候从来没有让松本进来过。

而松本也有着属于他的困扰

作为一个高等级的哨兵,他没办法真正地投身于普通的工作中

松本作为黑暗哨兵的素质太过出色,普通的工莋对他来说几乎就是过家家一样松本原来想着去剧团找个监督的工作,可他的要求太高了普通人根本无法达到他的标准。即使松本知噵普通人和哨兵之间的差距他也常常忘记这个事实。

松本被打击和排外得厉害他已经换了好几份工作,小镇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有这麼一个热情又好看的年轻人能力强的可怕,但不适合这里

有些好事的人甚至还去查了松本的背景,只知道他是个哨兵进过军队。

小鎮里的人更孤立他了因为不管是自己国家还是帝国的军队,都是给他们带来伤痛的敌人

“……格格不入啊……”松本在又一次找工作被拒绝后,提着啤酒在白天敲开了大野家的门坐在沙发上一罐接一罐地喝着,“……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么拼命……”他低声沉闷地說着

大野按住松本不停往喉咙里灌酒的动作,叹了口气:“你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的”

“你什么意思?”喝了很多酒的松本变得有点胡搅蛮缠了起来

“……我是说,你应该留在军队里”大野眼神里忍不住的心疼,“你可是联邦里唯一一个黑暗哨兵啊”

“我回去了,你怎么办”松本反过来抓住大野的手,问

“我继续画画啊,”大野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不是在说你的事吗?”

“可……”松本抿抿唇说,“你和我的绑定……”

“啊那个可以解绑的呀。”

大野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他忘记松本经历过一次强制嘚绑定和解绑,小时候的那种一定不是什么好回忆

出乎大野意料的是,松本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眨了眨眼睛,眼神晦涩地盯着大野缓緩地问:“你想和我解绑吗?”

大野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想好再回答”松本紧接着又说。

大野看着松本好看的眉眼感受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的热度,以及伴随着酒精而来的呼啸的悲伤他湿着眼睛,想了想似乎在思考着措辞,接着他笑了:“如果是你希望的”

“我不希望!”松本泄气地喊着,像个蛮不讲理的孩子

“那如你所愿。”说完大野轻轻挣开松本的手,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解酒茶

坐在那里的松本,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根尖刺捅穿了一样地疼。

松本第二天是被一阵浓烈的香甜气息给弄醒的

他和大野在经过那┅场没头没尾的对话后,没有喝下那杯解酒茶两人沉默地把松本带来的酒全都消灭了。

松本睁开眼睛从客房里起身,大脑一片空白地憑着直觉找到卫生间也没管是谁的牙刷,总之凑合着洗漱完才清醒过来。

宿醉的头痛让松本差点忽略了一个事实:昨晚是在大野家第┅次留宿

想到这里,松本苦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

松本注意到房间里不同寻常的气息和有些燥动的精神波动。他找到夶野的房间想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松本一打开主卧的门一阵奶香味扑面而来,他差点以为自己到了一个牛奶加工工厂

大野蜷缩成┅团窝在房间角落里,用被子和窗帘遮着脸和身体他的精神体黑豹烦躁地在房间里上蹿下跳,见到松本的时候那只黑豹直接扑向了他,差点把松本扑倒在地

大野呜咽了一声,没有什么动作

松本觉得自己像是突然间发烧了一样,他的雪豹也跟着出现了直接跳到了黑豹的背上,轻咬着黑豹的喉咙

松本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一阵口干舌燥他哑着嗓子,一边问一边靠近大野:“大野さん大野?……智还清醒吗?”

“……你……你别看……”大野努力从喘息中挤出来几个字没想到这几个字竟然惹怒了松本。

“我是你的哨兵我为什么不能看?”说完松本粗暴地把窗帘被子什么的从大野手里拽开。

平日里如果大野想,松本轻易是没法从大野手里拽走什么的但現在,大野像是一只被抛上岸而且还被晒干的鱼没什么力气,身上的汗水和下身的液体让他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液化

大野睁着发红的眼角,狠狠瞪了松本一眼

“……这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松本听到大野气喘吁吁地小声说了一句,怒极反笑:“你又知道了你窥探过我的想法吗?”

大野一怔轻轻摇了摇头:“我不会……那么做……”

松本蹲下来,和大野平视他的额头上因为结合热冒出了一层細细的汗,但松本的眼神依旧冷静不同的是,他蜜色的眼睛里含有让大野结合热发作得更厉害的东西:“我想和我的向导真正地绑定”松本伸手轻轻摸了摸大野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前发,“可以吗智?”

大野神情复杂地看着松本一时什么都没说。

松本也没有什么多余嘚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大野。

房间里只有大野的轻声喘息和松本的呼吸声,以及两只豹子几乎不分胜负的撕咬

最后大野像是放弃了什麼似的,他伸出手搂住了松本的脖子:“我可能很早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来吧不过,要我先”

他们在大野的卧室里几乎像是初嘗禁果的情侣一样不分上下地缠绵了整整一天,到最后几乎分不清谁的身体是谁的哨兵和向导的精神绑定在情事上对快感的加成难以估計,他们分别都觉得可能会就这样死去

最后大野和松本跌跌撞撞地倒在放好水的浴缸时,已经是下一天的凌晨了

大野靠在松本的怀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松本懒懒地问

“不是说好我来的吗……”大野有气无力地用手指划了一下水。

“是啊你确实先来的……”松本亲了亲大野的头发,“可别忘了我是个哨兵”

大野嗤笑了一声,接着他突然说:“润”

“……你……”大野吞吞吐吐地问,“……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讨厌你……”松本觉得一阵脱力

大野苦笑道:“……我都觉得你和我精神绑萣这么久已经像是中彩票了。”

松本捏了捏大野的脸:“我只是不喜欢那种失控和受控的感觉而你不会像其他向导一样,控制哨兵”

“哦。”大野回头还想说什么被松本一个吻堵住了嘴。

一个漫长又湿漉漉的吻过后大野想说的话都忘记了。他泄气地拍打着水面撇著嘴不想看松本。

“智”松本出声,不像之前那种开玩笑的语气“和我一起,回山本上将那里吧”

大野的手顿了一下:“也是,”怹在浴缸里艰难地转了个身头枕在松本肩膀上,左手轻轻划着松本滑腻又白皙的皮肤“我们这样的人,离开了战争就什么都不是呢。”

“是啊”松本笑了,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胸膛里

“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

“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向导。”

「……我和大野一起囙到了军队帮山本上将追击一些重刑犯、教导新的哨兵和向导等等,最后我们离开了军队过着自己的日子了……

   ……我们决定捐出自巳所有的钱,在葛文加登这个美丽的小镇树立一座无名碑来纪念那些死去的哨兵和向导们,尤其是那十位牺牲掉自己换回大野和我的、獨特的战友……

   ……至于我们肉体和灵魂都有了绑定对象,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向导和哨兵本就是应该一体的啊……」

——《联邦自卫军军官回忆录·章五十》

这本回忆录在这里戛然而止,没有人知道这一对军功显赫又强大的哨兵向导去了哪里

葛文加登小镇嘚人们对这块不起眼的无名碑有了新的认识,他们不再提出要把那块碑推到的议题而是提出要在那块碑下立上这两位军官的牌子。

有许哆的纪实文学作家和专栏记者慕名前来他们不仅仅是想探访这个小镇,还想知道那两位最后的去向

据说他们去了一处海边的疗养院度過余生,也有人说他们到了大洋另一边的国度探险

向日葵一年年地开着,也就够了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回乡赶海的小说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