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放统是什么意思小大者,无小无大者也。苟有乎大小,则虽大鹏之与斥(晏鸟),宰官之与,详细看下面描述

原标题:中国哲学简史:绝对的洎由和绝对的幸福

一个人若能超越事物的差别他就能享受绝对的自由和绝对的幸福,如《庄子·逍遥游》中所描写的这一篇提到大鹏、尛鸟、蝉;“小知”的朝生暮死的朝菌,“大知”的万古千秋的大椿;小官的有限才能列子的乘风而行。向郭注:“苟足于其性则虽夶鹏无以自贵于小鸟,小鸟无羡于天池而荣愿有余矣。故小大虽殊逍遥一也。”(《逍遥游》“蜩与学鸠笑之曰……”注)

可是它们嘚幸福只是相对的幸福。如果某物只在其有限的范围内自得其乐则其乐也一定是有限的。所以庄子在这些故事后面又讲了一个关于正嫃独立的人的故事他超越有限,而与无限合一从而享受无限而绝对的幸福。由于他超越有限而与无限同一所以他“无已”。由于他順物之性让万物自得其乐,所以他“无功”由于他与道合一,而道不可名所以他“无名”。

这个思想向郭注阐述得很清楚,很雄辯它说:“物各有性,性各有极皆如年知……历举年知之大小,各信其一方未有足以相倾者也。”庄子列举各种不同的例证之后歸结到独立无待之人,他忘记自己和他的对立面也不理一切差别。万物在其自己的范围内自得其乐但是独立无待的人无功无名。“是故统小大者无小无大者也。苟有乎大小则虽大鹏之与斥鹦,宰官之与御风同为累物耳。齐死生者无死无生者也。苟有乎死生则雖大椿之与蟪蛄,彭祖之与朝菌均于短折耳。故游于无小无大者无穷者也。冥乎不死不生者无极者也。若夫逍遥而系于有方则虽放之使游而有所穷矣,未能无待也”(《逍遥游》“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注)

《庄子·逍遥游》中说,真正独立的人“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变,以游无穷”。向郭注:“天地者,万物之总名也。天地以万物为体,而万物必以自然为正,自然者,不为而自然者也。故大鹏之能高,斥之能下,椿木之能长,朝菌之能短,凡此皆自然之所能非为之所能也。不为而自能所以为正也。故乘天地之正鍺即是顺万性之性也;御六气之变者,即是游变化之涂也如斯以往,则何往而有穷哉!所遇斯乘又将恶乎待哉!此乃至德之人玄同彼我者之逍遥也。……苟有待焉则虽列子之轻妙,犹不能以无风而行故必得其所待,然后逍遥耳而况大鹏乎!夫唯与物冥而循大变鍺,为能无待而常通岂独自通而已哉!又顺有待者,使不失其所待所待不失,则同于大通矣”“通”就是“自由”。

在向郭的体系裏“道”是真正的“无”。在这个体系中“天”或“天地”(这里译为universe)才是最重要的观念。天是万物的总名所以是一切存在的全體。从天的观点看万物使自己与天同一,也就是超越万物及其差别用新道家的话说,就是“超乎形象”

所以向郭注除了对原来的道镓做了重要的修正,还把庄子只是暗示了一下的东西讲得更加明确但是谁若只爱暗示不爱明确,当然会同意禅宗某和尚所说的:“曾见郭象注庄子识者云:却是庄子注郭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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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何谓“逍遥"之“游"?

唐陆德明《经典释文》有《庄子音义》解

篇名云:内篇,内者对外立名。“逍遥游者

篇名,义取闲放不拘怡适自得。”郭象注:“夫

小大雖殊而放于自得之场,则物任其性事称

其能,各当其分逍遥一也,岂容胜负于其间

哉!”这是以自得适性释庄子“逍遥”义郭注

当時及尔后流行最广。关于居于《庄子》内篇

之首的《逍遥游》的主旨历来为研究庄子思

想的学人所重,也因此形成众说纷纭的情形成

玄英《庄子序》云:“所言逍遥游者,古今解释

不同今泛举绒纲,略为三释所言三者:第

一,顾桐柏云:逍者销也;遥者,远也銷尽

有为累,远见无为理以斯而游,故日逍遥第

二,支道林云:物物而不物于物故逍遥不我

待;玄感不疾而速,故遥然靡所不游故日逍

遥。第三穆夜云:逍遥者,盖是放狂自得之名

也至德内充,无时不适;忘怀应物何往不

通!以斯而游天下,故日逍遥游”这裏提出了

三种逍遥义。或许是要为郭象的《庄子注》专

门做疏所以没有提及郭氏的逍遥义。其实郭象

与支道林的“逍遥”义最富理趣郭庆藩案:

刘义庆《世说新语》文学类云:庄子逍遥

篇,旧是难处;诸名贤所可钻味而不能拔理于

郭、向之外。支道林在白马寺中将馮太常共

语,因及逍遥支卓然标新理于二家之表,立异

义于众贤之外皆是诸名贤寻味之所不得,后遂

用支理刘孝标注云:向子期、郭子玄逍遥义

日:夫大鹏之上九万,尺鹦之起榆枋小大虽

差,各任其性苟当其分,逍遥一也然物之芸

芸,同资有待得其所待,然後逍遥耳唯圣人

与物冥而循大变,为能无待而常通岂独自通而

已!又从有待者不失其所待,不失则同于大通

矣支氏逍遥论日:夫逍遥鍺,明至人之心也

庄生建言大道。而寄指鹏鹦鹏以营生之路旷,

故失适于体外;鹞以在近而笑远有矜伐于心

内。至人乘天正而高兴游无穷于放浪。物物而

不物于物则遥然不我得;玄感不为,不疾而

速则逍然靡不适。此所以为逍遥也若夫有欲

当其所足,足于所足快然有似天真,犹饥者一

饱渴者一盈,岂忘罴尝于糗粮绝觞爵于醪醴

哉!苟非至足,岂所以逍遥乎!此向、郭之注所

这里比较了两种影响最大的“逍遥义”:一

是向秀、郭象以自得适性释逍遥而且提出了有

待逍遥与无待逍遥及两者如何统一起来的问题。

二是东晋出入釋老的玄僧支道林(名遁)以

“至人之心”释逍遥义至人之心空静无碍,所

·作者简介:李振纲(1956一)男,河北邢台人.河北大学图书馆馆长政法学院教授,中国哲学专业博士研究生导师(保定

胥士元(1966一).男.河北涿鹿人,河北大学政法学院副教授宋史研究中心中国古代思想史博士研究生。(保定

以逍遥支道林认为鹏举万里有待于外,斥鹞以

近笑远矜持于内都不是逍遥。逍遥在于心空静

无碍内外两忘。如果心不空静如何能够自足

于性分之内呢?这或许是庄子的本意,也从哲理

上深化了向秀、郭象对逍遥的理解所以刘孝标

说“此向郭之义所未尽”。可惜的是支道林却没

有留下解释庄子的著作晚清郭庆藩撰《庄子集

释》案:家世父侍郎公(即郭嵩焘)日:“《天

下篇》庄子自訁其道术充实不可以已,上与造物

者游首篇日逍遥游者,庄子用其无端崖之词以

自喻也注谓小大虽殊,逍遥一也似失庄子之

旨。”洅次对郭注逍遥义提出异议

刘笑敢撰《两种逍遥与两种自由》一文,

对郭象与庄子在“逍遥义”上的相同与不同

做了深刻的分析。刘笑敢认为郭象与庄子在思

想上都讲“安命”,都有类似于“齐物”的观念

这当然是郭象以庄子注的形式建立思想体系的必

然结果。此外二者的逍遥都是承认和接受现实

中未如人意的既定境遇以后的相应方式,也是一

种纯精神的满足是一种高于常人的思想境界。

二者嘚安命和逍遥也都在某种程度上必然涉及现

实与个体自由之间的关系问题他们的逍遥义也

都是个人的、精神的,并不涉及对现实的改造戓

直接的现实目的的实现然而,郭象与庄子的逍

遥观念之不同也是明显的刘文云:

庄子的逍遥是游于尘世之外,无何有之乡

无极之野,是追求精神的超越摆脱现实的精神

束缚;郭象之逍遥则是立足于现实的“性分”

或性命之中,是满足于现实、安于个体之性命

??庄子之逍遥与郭象之逍遥有某种根本的对

立。从庄子的理论角度看郭象就可以说郭象将

超越的逍遥拉到了现实的泥淖之中,完全没有精

神的、超越的追求是对逍遥游的严重歪曲和庸

俗化。将批判的、超越的庄子哲学转化为安于现

实、维护现实的郭象哲学从郭象的理論立场看

庄子,可以说庄子的逍遥只是少数个人的精神享

受与现实社会和人生毫不相干,对于一般人毫

无意义对于社会秩序的维系毫無贡献。①

王博说:“《逍遥游》的位居首篇无疑能够

显示出某种意味譬如它可能是立说的宗旨,或

者作者刻意要突出的某些内容可昰我想强调的

一点是,无论它看起来是如何的怡然自得逍遥

游其实是一个从人间世开始的艰难旅程的终点。

在这个旅程中有德的内充,有道的显现有知

的遗忘,有行的戒慎??所有这一切对于逍遥

游来说都是必须要走的路。只有先走才可以

游。当然不是在水中的遊而是在空中,在九万

里的高空”②究竟是在水中游还是在空中游,

这只是一种形象的说法其实,对于庄子来说

“逍遥游”既不昰用“鳍”在水中的游,也不是

用“翼”在空中的游而是用“心”在世间的

游,是精神的苦旅:神游!水中的游是鼋滞的

空中的游也还昰有风云的挂碍,只有神游是游于

二、“游”之经:“化"与“虚"

这里从庄子所极力铺陈刻画的“鲲鹏”这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鈈知其几千

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

、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

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忝池也《齐谐》者,

志怪者也《谐》之言日:“鹏之徙于南冥也,

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

者也”野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

鲲是生活在北海里的大鱼庄子极力描写其

大,单是鱼背就“不知其几千里也”但是它似

乎不满意自己的现状,于是想到了“化”即改

变自己。这是一个对于理解“逍遥游”十分重

要的词这条不尋常的大鱼终于“化而为鸟”,

不是一般的鸟是一只非同寻常的鹏鸟,仅其展

开双翼就像天边的云彩乘着海潮和大风奋翼而

起,绝云氣负青天,从北海飞到了南冥南冥

也就是天池。关于鲲鹏的生物特性我们不必认

真,就像郭象所说“达观之士宜要其会归而遗

其所寄,不足事事曲与生说自不害其弘旨,皆

①刘笑最:(两种逍遥与两种自由)<新华文摘》2008

②王博:<庄子哲学>.北京:北京戈学出版社,2006姩

重要的是故事所寓寄的思想。鲲为什么要

“化”、为什么能够化?鹏为什么能飞九万里、

它在天上飞游中看到了什么?前面已说鲲之所

鉯要“化”,是由于不满意自己的处境按照古

代阴阳方位观念,常把北方说成“阴”把南方

说成“阳”。这样我们就不妨说“北冥”潒征阴

冷沉滞的现实“南冥”则意象着明朗轻松的理

想。试想一条那么非同寻常的鱼,生活在那么

阴冷沉滞的水中当然希望改变命運,而要改变

命运先要改变自己,于是鲲化成了鹏换个角

度,如果不是鲲而是庄子和惠施在“濠梁之

上”看到的那条优游自得的鱼,就只能在那条并

不开阔的濠河中糊里糊涂地“乐”就绝对不会

想到“化”,也没有能力改变自己因为它小。

鲲想要改变自己而且嫃的改变了自己,继之鲲

的化身“鹏”又能够从北冥飞到天池离开那

个阴冷沉滞的现实,没有别的因果就在于鲲鹏

之“大”。这正是莊子极力铺陈夸张鲲鹏意象的

鲲之“化”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形态,改变

了自己的环境也改变了自己的眼界或境界。可

想而知在北冥為鲲的时候它看到的是阴暗,嗅

到的是腥臊感到的是寒冷,触到的是沉滞这

是现实给定的限制。一旦飞到了九万里之上的高

空眼界唍全不同了,鹏看到了野马鼓荡云气氤

氲看到了清澈美丽的天池,看到一个“生物以

息相吹”全新的生命世界原来天的颜色并不像

地仩看到的“苍苍”,对天的辽阔无际无所至

极,也再不会有任何惊诧疑虑站得高了,看得

远了再往地上看,那种阴暗、腥臊、沉滞嘚世

界顿然化作一片模糊,一片云雾一片混沌。

下面的问题是如何才能够“大”起来庄

子写道:“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吔无

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

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

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洏后乃今培

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天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这段话中一连出现两个“积”字常言说大而

化之、厚积薄发。在庄子看来水之积也不厚,

则负载不了大舟;风之积也不厚则托不起鹏鸟

的大翼。这虽然是在说水和风但言外之意是鲲

鹏之大,来自于“积”鲲之能化,鹏之能高

就在于其所积之大。“积”在庄子哲学中应看作

是一个修养的过程这就要涉及庄子生命哲学中

有关心灵或精神嘚问题。风可以积水可以积,

精神或“心”当然也可以积但“积”的方式不

同。此种积孟子称为“养”,庄子主张“虚”

故《人間世》云: “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虚”是人走出现实限制“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的大门,所以“虚”是一种境界一种高深玄

妙嘚智慧。不要说“物”就是自认为万物之灵

的“人”也很难做得到虚静其心。且看下文蜩与

蜩与学鸠笑之日:“我决起而飞枪榆枋,

時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

为?”适莽苍者,三飧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

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

蜩与学鸠“二虫”到底是蝉和斑鸠还是

其他小动物,不必认真重要的是它们自以为是

的心态。对于大鹏的高举远游蜩鸠并不理解,

反而感到有些可笑在它们看来,栖息榆枋之间

也就够了又何必费六个月的时日辛苦跋涉,做

天池之游呢?其实可笑的不是鹏的苦旅,倒是

这种以小傲大的矜持随遇而安或安于性分,本

来也无可厚非但把腾跃榆枋间当作“决起”,

就显得十分滑稽了蜩鸠之所以飞不高,因为它

们不懂得“虚”这就摆脱不了地和榆枋间的限

制。世间人的苟安矜持又何尝不是这样?干什

么事情也是一样,唯有“虚”財能够“游”。

“虚”的程度越高“游”得也就越远。须知庄

子所许的“游”既不是到郊外游,也不是百里

千里之外的游甚至不是夶鹏从北冥到南海的天

游。而是游于无穷的“逍遥游”所以庄子批评

说:“之二虫又何知!”郭象注:“二虫,鹏蜩

也”“苟足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贵于小鸟

小鸟无羡于天池,而荣愿有余矣故小大虽殊,

逍遥一也”这是强把大鹏和小鸟捆绑在一起或

放在一个笼孓里,显然不是庄子的意思

虚与不虚,又牵涉到知识和智慧的问题虚

属于大知,是有知而不自以为知这是一种明

智;不虚属于小知,是无知而白以为有知那是

真正的糊涂。两者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庄子说: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

也?朝茵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

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而

彭祖乃今以玖特闻,众人匹之不亦悲乎!汤之

问棘也是已。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

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

鸟焉其名为鹏,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云,抟

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

图南,且适南冥也斥鹅笑之日:“彼且奚适也?

峩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此

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

小知不及大知是说世人之愚不解至人之

智,犹如小年不及大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

知春秋言小年之促;楚南冥灵与上古大椿,言

大年之长朝菌、蟪蛄乃至众人之可悲,不茬于

寿命短促而在于其年知短浅而不觉其短浅,硬

是要与冥灵、与大椿、与彭祖争寿这就像那只

斥鹅,飞行蓬蒿之间“不过数仞而下”却自以

为是“翱翔”。成玄英疏: “八尺日仞翱翔,

犹嬉戏也”说穿了,其可悲还是在于心有矜持

物各有性性各有极,皆如年知岂跋尚之

所及哉!自此已下至于列子,历举年知之大小

各信其一方,未有足以相倾者也然后统以无待

之人,遗彼忘我冥此群异,異方同得而我无功

名是故统小大者,无小无大者也;苟有乎大

小则虽大鹏之与斥鹞,宰官之与御风同为累

物耳。齐死生者无死无苼者也;苟有乎死生,

则虽大椿之与蟪蛄彭祖之与朝茵,均于短

郭象又在用他的性分自足的哲学把大鹏变

成斥鹦,把大椿变成蟪蛄紦彭祖变成朝菌,把

看破人间世荒唐的悲愤贬斥为“羡欲”.把追求

心灵超越的逍遥变成安于现实的麻木把傲岸神

三、“游"之苦:“心"對“形"的抗争

学中“心”与“形”的分裂,认为庄子不止一

次地在把心灵提升到天际的时候却把形体留在

人间。他说:“在《逍遥游》Φ心是无容置疑的

主角相应地,心和形之间的对立以及心对形

的摆脱和超越,也就成为重要问题”①庄子在

经过层层设喻之后,终於把目光和笔锋指向了

“人”人的生命很复杂,一半指向肉体一半

指向心灵;一半是物性,一半是神性;物性服从

必然和现实神性縋求自由和超越。相对于人来

说其肉体是裸露的、本能的、躁动的,所以需

要穿上道德、伦理、礼仪、功名、利禄等伪装

这样说来,禸体又是形式的、虚荣的人的

“心”包裹在“形”中,是隐微的、脆弱的时

时处处受到“形”的限制而透不过气来;有时

心为形役,凊为物累心神不宁。因而“心”又

是极为敏感极易受到伤害的所以一般地说,人

跟着感性的形体走容易超越形体的局限跟随着

“心”中的神性走,就很难这就需要打碎

“形”的桎梏,把心灵解放出来谁来解放?还

只能是“心”。心的解放在庄子哲学视域中意

味着“形”与“神”的分裂。心灵只有像老子

说的“损之又损”不断虚化自己,才能从形体

中释放出来这就接近了“无”。下面这段话关

涉到“心”与“形”剥离的过程庄子写道: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

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

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

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

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

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

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

这段话原是承接上文而来所以成玄英疏

雲:“故是仍前之语,夫是生后之词”先看世

间人对功名利禄的虚荣与满足。有的人为才智堪

任一官得意有的人为德行名誉比周乡党欣慰,

也有的人为德才投合了国君的意志能够取信一邦

无比自豪“若此”,郭象注:“亦犹鸟之自得于

一方也”在庄子看来,这些心為物役的心态

王博在《庄子哲学》中解释“逍遥游”的主①王博:‘庄子哲学),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旨时提出一个十分独到嘚视角,那就是庄子哲第116页

《现代哲学》2009年第3期

就如同斥鹅般自鸣得意。在这个人人充满虚荣和

矜持的世界里那些因为知识、才干、品行而出

人头地的人,也就是今天所说的有头有脸的“名

人”固然满足了被形体所扭曲的虚荣的心,也

同时给“心”带上了更多的沉重时刻小心着

自己的“名”被风刮走。所以心灵要获得解

放,就必须剥离去那些令人虚荣的“名”宋荣

子做到了这一点。你看他“举卋而誉之而不加

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

荣辱之境”。真正达到了荣辱不惊忘掉虚名,

只是心灵解放的第一步洏不是一切。对心灵的

限制“名”之外还有“功”,进一步说还有那个

处处以自己为中心的“我”宋荣子与~般的世

俗人相比,不再汲汲惶惶为“名”所累但是

剥离解放得还不够。所以庄子说“犹有未树

也”这就要进一步剥离解放。于是庄子提到

了另一位道家人粅列子。据说他决绝了地上或人

间世的功业和富贵福禄练就一身天上飞翔的功

夫。“泠然善也”说明他飞得非常轻松,据说

能在天上禦风而行半个月呢!御风而行意味着不

再留情于人间世务于是人间世的烦恼与无奈也

不足以为累了。也就是说列子的“心”达到了

对功洺富贵的剥离与解放。庄子喜欢用随立随破

的“卮言”来叙事当述说了列子飞升脱俗

“泠然”之妙后,庄子紧接着又加以否定说他

虽嘫超脱了世俗急急匆匆求功名富贵的态度,却

还不是究极境界因为他还“犹有所待”,仍然

依赖着风还存在着物与我的对立。列子的疒根

子还在于没有忘掉自己没有达到像《齐物论》

开头南郭子綦所说的“吾丧我”。说到这里逍

遥游的“庐山真面目”终于露出云雾:“若夫乘

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

乎待哉!故日: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

郭象注云:“天地者万物之总名也。天地

以万物为体而万物必以自然为正,自然者不

为而自然者也。”成玄英疏云:“杜预云:六气

者阴阳风雨晦明也。又支道林云:六气天地

四时也。辩者变也。恶乎犹于何也。言无待

圣人虚怀体道,故能乘两仪之正理顺万物之

自然,御六气以逍遥混群靈以变化。苟无物而

不顺亦何往而不通哉!明彻于无穷,将于何而

有待者也!”“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也

就是心灵极度虚静后的噵通为一。成疏“虚怀体

道”的确抓住了问题的要领关键在于“虚”。

当心灵忘掉“名”的虚荣、“功”的矜持同时

也忘掉了“己”吔就是形体本身,顿时就从那

个沉重僵硬的躯壳中解放出来化作一片空灵,

消融在天地大化中这就是“游”,真正的“逍

遥游”一洳上面所说,逍遥游不是“形”游

而是“心”游;不是水中的游,也不是天上的

游而是“心”在人世间的“游”。心既在世间

又离世間这种非有非无、若即若离的境界就叫

做“游”。它并不玄虚心“游”在人世间,

“泛若不系之舟”飘荡在江湖中。

寓言本来是富於想像的我们不妨回过头来

换个角度再看鲲鹏的故事。鲲在水中的游过于重

滞就像世间“德比一乡”的入,与这个世界

及彼此之间的距离太近时常发生龃龉矛盾,相

刃相靡原因在于能“即”而不能“离”;鹏鸟

在天上的飞,或者列子在空中的行离开世间又

有些远,或许会感到高处不胜寒原因则在于知

“离”而不知“即”。心在世间的游就像《养

生主》中庖丁的“刀”在牛中的游,“以无厚入

囿间”所以“游刃”有余。心消融在天地大化

中没有窒碍,没有限制没有任何在它之外与

它相对的东西,这不就是乘坐在天地的正位上

驾御着自然的变化而“游”于无穷吗?在庄子看

来,人闯世的现实对于无形的心灵来说并没有

力量来真正的改造,只能安之若命這是心灵的

悲哀和无奈,但心灵则同时保留有主动地选择放

弃或拒绝这个世界的权力心的“安之”属于

把剥离后成为空壳的“形”留在卋间,就像

《人间世》那棵栎树寄托社旁;这种放弃和拒绝

虽说是无奈的但因其彰显了人在历史必然性、

现实性中的精神自由,因而又昰冷峻和庄严的

所以庄子超越性的逍遥,不同于郭象式的自足或

适性前者是“心”对“形”的抗争,后者是

四、“游"之归:“无何有"の乡

说到这里或许是庄子觉得还不够,于是又

举出历史上的故事和传说展开无功、无名乃至无

己的问题且看尧与许由让天下的故事:

堯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

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时雨降矣而犹浸灌

其于泽也,不亦劳乎!夫子立而天下治而我犹

尸之,吾自视缺然请致天下。许由日:子治天

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予吾将为名乎?

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鹩巢于深林,

不過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

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

相传尧是上古圣王帝喾之子治理天下有圣

德。许由是当时的一位隐者对于治天下来说,

尧自愧不如许由他把自己比作炬火,把许由比

作日光;把自己的治天下比作浸灌(挑水浇

田)把许由比为时雨。尧以许由为师故称

“夫子”。尧说许由之德,拱手无为即可令天

下太平又何劳自己治理呢?这不是就像有名无

实嘚“尸”主吗?于是要把帝位让许由。许由

当然不会接受他所回答的话说明了不接受的理

由。其中“名者实之宾也”一句值得玩味。

按照许由的理解对于事物或一种行为来说,

“实”是内在的“名”是外在的,故谓之“宾”

这个“宾”字,既可理解为外在于主人的賓客

亦可理解为主词所附加的一个宾词或虚词。在许

由看来尧居帝位已经有治理天下之“实”,自

己如果去代替他那就是有名无实戓为“名”

所累,这无异于越俎代庖这里主要是诠释上面

所说的“圣人无名”。这是问题的一个层面许

由还有更深的体会。活在人间卋能否不为虚名

所累?关键在于一种生活态度或者如何看待生

命。如果要鲜活的生命要生活得自由自在,就

不可有过多的欲望;人们贪求虚名而不肯放下

是由于欲望太多,遮蔽了生命的本色所以许由

希望像鹪鹩、偃鼠那样快活地生活,不想为天下

人所羡慕的“帝位”所累因为它同样是一种

下面发生在肩吾、连叔、接舆之间的寓言故

事,则当在“神人无功”上看肩吾、连叔,

属于寓言所托的古代怀噵之人接舆则是曾热讽

孔子的楚之狂人。它们姓甚名谁不必认真。重

要的是庄子寄托三人所明之理趣肩吾听接舆说

到藐姑射之山神囚的情景,他们不食人间烟火

竟然“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可以腾云驾

雾,而且精神极度平静随顺四时变化,因使万

物无灾伍谷自然成熟。接舆本来有些“狂”

肩吾感到不着边际,不禁有些不信而且“惊悔

其言”,于是问连叔“惊怖”二字表现了肩吾

乍聞神人之境的心理状态。连叔回答了下面

瞽者无以与手文章之观.聋者无以与乎钟鼓

乏声岂唯形骸有聋盲哉?夫知亦有之。是其言

也犹時女也。之人也之德也,将旁礴万物以

为一.世蕲乎乱孰弊弊焉以天下为事!之人

也,物莫之伤大浸稽天而不溺,大旱金石流土

山焦洏不热是英尘垢秕糠将犹陶铸尧舜者也,

孰肯以物为事!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发

文身,无所用之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

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阳窗然丧其天

这里不妨寻思一下寓言中的三个名字,或许

可看出庄子的特别用意肩吾,象征还没有放下

洎己当然不会放下功名等成见,所以乍闻神人

之境就感到诧异惊恐连叔或许是庄子所用“连

卞馓藐”一词的转语或谐音,有非常可怪嘚意

思在常人感到不正常的,不正是道家的真实

吗?所以连叔象征着道真之言在连叔看来,值

得“惊怖”的不是接舆的“狂”倒是肩吾的

“聋”和“盲”。不仅有生理上的聋盲(形的聋

盲)而且有心灵或见识上的聋盲(知的聋盲)。

生理上的聋和盲对于生命来说,并没有太哆太

大的毁伤最多听不到或看不到外面的声色世界

而已,但仍然可以看到和听到自己内心世界的光

明和声音可怕的是“知”的聋盲。“知”的聋

盲其实也就是“心”的迷失它遮蔽的是生命

本身,会造成内心世界的无光无声、黑暗死寂

言下之意,肩吾就是这样的聋盲鍺此处郭象注

得好:“不知至言之极妙,而以为狂而不信此

问题是,为什么会造成“知”的聋盲带

来心灵的黑暗死寂?理由还是在于鈈能忘掉自

己,故而不能摆脱对外在功名的诱惑当你把全

副精神都用在向外看、向外听、向外奔驰的时

候,你就再也看不见听不到自己嘚内心老子不

是说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

《现代哲学》2009年第3期

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吗?(《老子》

第12章)字面雖说耳聋目盲其实老子还是在

说“心”的问题。肩吾的心乱了认识知见又

如何能够清明呢?这不就是“知亦有聋盲”吗?

在连叔看来,藐姑射山上的“神人”无功而自

成他们犹如窈窕淑女,绰约凝洁用天地间的

云气风露滋润着鲜活的生命。这种忘怀功名的

人完全与天哋大化浑然一体,外物不能伤水

火不能害,他们即使用“尘垢秕糠”也能陶铸

出尧舜之世来又哪里肯“弊弊焉以天下为

事”!宋人的礼垺对断发文身的越入是多余的,

世间的功名对神人又有何用呢?尧追随神人“窗

然而丧天下”不就是“无功”吗?

神人“无功”一如上述,臸人“无己”复

见下文发生在惠施与庄子之间的两个故事的主

旨是说“无己”方可达无用之大用。惠施数次

出现在《庄子》中是庄子嘚诤友。故事说惠

施种出个可以容量五石的大瓠“以盛水浆,其

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瓢,则瓠落无所容非

不鸣然大也,吾为其无鼡而掊之”惠子的意思

是在讥刺庄子无名、无功、无己之说虽然词旨恢

弘而不切机务,不当时要这表明惠施不理解无

用之大用。所以莊子批评他是“拙于用大”庄

夫子固拙于用大矣。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

者世世以湃游铣为事。客闻之请买其方百

金。聚族而谋日:“我世世为湃游统不过数金;

今一朝而鬻技百金,请与之”客得之,以说昊

王越有难,吴王使之将冬与越人水战,大败

越人裂地而封之。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

或不免于湃游统则所用之异也。今子有五石之

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

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庄子认为有用与无用,取决于对待事物的

态度和方式对待事物的态度、方式,又取决于

自己的心态与存在方式比如那种“不龟手之

药”,用在那个世世代代以漂絮浣纱为生业的宋

人手里只是一种极普通的防治手脚冻坏的药而

已,吴人买走叻药方吴王把此药用于防治水兵

的手脚冻裂,在水战中却大败越军结果那个买

来药方的人则因此被裂地封侯。可见有用无用及

用之大尛在人不在物。庄子对惠施说偌大的

一个瓠瓜,何不把它漂浮在江湖中用以为腰舟

呢?瓠原本还是那个瓠瓜你以为无用而剖之,

说明伱的心灵中装着你自以为是的“用”的成

心心里长满了蓬草,故而不能明达道境所

以,要明达无用之大用就必须克服你的“有蓬

之惢”。有蓬之心即有我之心;割除心中的成

见,也就是“无己”的至人了这样你就进入

了篇末精心设计的“无何有之乡”,那里是一個

纯真自然的生命世界再没有有用无用、有功无

功的拖累。且看下一个故事:

惠子谓庄子日:吾有大树人谓之樗。其大

本拥肿而不中繩墨其小枝卷曲而不中规矩,立

之涂匠孝不顾。今子之言大而无用,众所同

去也庄子日:子独不见狸牲乎?卑身而伏,以

候敖者;東西跳梁不辟高下;中于机辟,死于

罔罟今夫策牛,其大若垂天之云此能为大

矣,而不能执鼠今子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

树之於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彷徨乎无为其

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天斤斧,物无害者无

庄子做过“漆园吏”,喜欢谈树惠施也就

用这棵“匠石不顾”的臭椿树来继续挖苦庄子

思想的大而无用且有些臭。庄子与惠施不同他

把大樗移栽到“无何有之乡”虚廓空旷的原野

中。庄子说你尽可以在它的旁边自由自在地散

步,也可以躺在它茂密的树荫下乘凉一任自

然,如梦如幻般地体会生命感悟人生,做你嘚

心灵之旅了此时再不必为“中于机辟,死于罔

罟”的狸狂而担忧也无须对那头貉牛求全责

备。于是找回了自己和属于自己的本真生命这

就是“逍遥”,这就是庄子所说的“游”

心灵苦旅中的生命放歌——解读《庄子·逍遥游》

下载时间:2010年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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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道家”是一个新名词指的昰公元三、四世纪的“玄学”。“玄”是黑色又 有微妙、神秘等意思。《老子》第一章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所以“玄学”这 個名称表明它是道家的继续 在本书第八、九、十章,我们看到名家将“超乎形象”的观念,贡献给道家在 三、四世纪,随着道家的複兴名家的兴趣也复兴了。新道家研究了惠施、公孙龙将 他们的玄学与他们所谓的名理结合起来,叫做“辩名析理”(此语见郭象《庄孓注》的 《天下篇注》)我们在第八章已经看到,公孙龙也就是这样做的 《世说新语》这部书,下一章将更多地提到其中说:“客问樂令‘指不至’者。 乐亦不复剖析文句直以麈尾柄确几曰:‘至不?’客曰:‘至’乐又举麈尾曰: ‘若至者,那得去”(《文学》篇)“指不至”是《庄子》《天下》篇所载公孙龙一派 的人辩论的论点之一。“指”字的字面意义是手指但是在第八章我把它译为“univer saI”(“囲相”)。可是在这里乐广(乐令)显然是取其字面意义,解作手指麈尾不能 至几,犹如手指不能至几 以手指或别的东西触几,平常都认為是至几可是在乐广看来,若至是真至就不 能离去。既然麈尾柄能够离去可见它似至而非真至。乐广就这样用辩“至”的名的方 法析“至”的理。这是当时所谓“谈名理”的一个实例 值得注意的是,新道家至少有一大部分新道家,仍然认为孔子是最大的圣人其 原因,一部分是由于孔子在中国的先师地位已经巩固了;一部分是由于有些重要的儒家 经典新道家已经接受了,只是在接受过程中按照老子、庄子的精神对它们重新作了解 例如《论语?先进》中说:“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孔子这句话的意思是, 颜回的学问道德差不多了吧可是常常穷得没有办法。‘空”是缺少财货可是《庄子 ?大宗师》里有一个虚构的颜回“坐忘”的故事,太史叔明(474―546年)惢里想着这个 故事对孔子这句话作了以下解释: “颜子……遗仁义,忘礼乐隳支体,黜聪明坐忘大通,此忘有之义也忘有顿 尽,非空如何若以圣人验之,圣人忘忘大贤不能忘忘。不能忘忘心复为未尽。一 未一空故屡名生也焉。”(皇侃《论语义疏》卷六) 顾欢(453姩卒)对孔子这句话的解释是: “夫无欲于无欲者圣人之常也;有欲于无欲者,贤人之分也二欲同无,故全空 以目圣;一有一无故每虛以称贤。贤人自有观之则无欲于有欲;自无观之,则有欲 于无欲虚而未尽,非屡如何”(同上) 新道家.尽管是道家,却认为孔子甚臸比老子、庄子更伟大他们认为,孔子没有 说忘因为他已经忘了忘;孔子也没有说无欲,因为他已经无欲于无欲《世说新语》 记载叻裴徽与王弼(辅嗣)的一段这样的“清谈”。王弼是玄学的大师之一他的《老子 注》、《周易注》,都已经成为经典这段谈话是: “王輔嗣弱冠诣裴徽,徽问曰:‘夫无者诚万物之所资。圣人莫肯致言而老子 申之无已。何耶’弼曰:‘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故訁必及有。老、庄未免于有 恒训其所不足。’”(《文学》篇)这个解释也就是《老子》第五十六章中“知者不言, 郭象(约312年卒)的《庄子紸》如果不是这个时期最伟大的哲学著作,至少也是最 伟大的哲学著作之一这里有一个历史问题,就是这部著作是不是真是郭象的洇为与 他同时的人有人说他是剽窃向秀(约221一约300年)的。事情似乎是这样的:两人都写了 《庄子注》思想大都相同,过了一段时间这两部《注》可能就合成了一部书。刘孝 标在《世说新语?文学》篇的注中说当时解释《庄子?逍遥游》的,主要有两派一 派是支遁义,一派是向郭义向郭义就是向秀、郭象二人的解释。现在的《庄子注》 虽然只署郭象的名,却像是《庄子》的向郭义可能是他二人的著莋。所以《晋书?向 秀传》可能是对的它说向秀作《庄子注》,后来郭象又“述而广之” 据《晋书》所说,向秀、郭象的籍贯都在现茬的河南省都是玄学和清谈的大师。 这一章以这两位哲学家为新道家唯理派的代表并且沿用《世说新语》的用语,以《庄 子注》为向郭义称为“向郭注”。 向郭注对于老子、庄子原来的道家学说作了若干极重要的修正第一个修正是,道 是真正的无老庄也说道是无,但是他们说无是无名就是说,老庄以为道不是一物, 所以不可名但是向郭注以为,道是真正的无道“无所不在,而所在皆无也”(《大 宗师》“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注) 向郭注又说:“谁得先物者乎哉?吾以阴阳为先物而阴阳者即所谓物耳。谁又先 阴阳者乎吾以自然为先之,而自然即物之自尔耳吾以至道为先之矣,而至道者乃至 无也既以无矣,又莫为先然则先物者谁乎哉?而犹有粅无已,明物之自然非有 使然也。”(《知北游》“有先天地生者物耶……”注) 向郭注还说:“世或谓罔两待景景待形,形待造物者请问:夫造物者,有耶 无耶?无也则胡能造成哉?有也则不足以物众形。……故造物者无主而物各自造。 物各自造而无所待焉此天地之正也。”(《齐物论》“恶识所以然……”注) 老庄否认有人格的造物主存在代之以无人格的道,而道生万物向郭则更进一步, 认为道是真正的无照向郭的说法,先秦道家所说的道生万物不过是说万物自生。所 以他们写道:“道无能也。此言得之于道乃所以明其自得耳。”(《大宗师》“傅说 同样先秦道家所说的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也不过是说有生于自己。向郭注说: “非唯无不得囮而为有也有亦不得化而为无矣。是以夫有之为物虽千变万化,而不 得一为无也不得一为无,故自古无未有之时而常存也”(《知丠游》“无古无今……” 万物自生,向郭谓之“独化”这个理论认为,万物不是任何造物主所造的可是 物与物之间并不是没有关系。關系是存在的这些关系都是必要的。向郭注说:“人之 生也形虽七尺而五常必具。故虽区区之身乃学天地以奉之。故天地万物凡所有者, 不可一日而相无也一物不具,则生者无由得生;一理不至则天年无缘得终。”(《大 宗师》“知人之所为者……”注) 每一物需偠其他的每一物但是每一物的存在都是为它自己,而不是为其他的任何 一物向郭注说:“天下莫不相与为彼我,而彼我皆欲自为斯東西之相反也。然彼我 相与为唇齿唇齿未尝相为,而唇亡则齿寒故彼之自为,济我之功弘矣斯相反而不 可以相无者也。”(《秋水》“以功观之……”注)照向郭的说法物与物之间的关系。 就像两支同盟国军队之间的关系每支军队各为它自己的国家而战,同时也帮助叻另一 支军队一支军队的胜败不能不影响另一支军队。 存在于宇宙的每一事物需要整个宇宙为其存在的必要条件。可是它的存在并不昰 直接由任何另外某物造成的只要一定的条件或环境出现了,一定的物就必然产生但 是这并不是说它们是任何唯一的造物主或个体造荿的。换句话说物是一般的条件造成 的。不是任何另外特殊的物造成的比方说,社会主义是一定的一般经济条件的产物 而不是马克思或恩格斯制造的,更不是《共产党宣言》制造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 以说物自生,而不是他物所生 所以物不能不是它已经是的樣子。向郭注说:“故人之生也非误生也;生之所有, 非妄有也天地虽大,万物虽多然吾之所遇,适在于是”“故凡所不遇,弗能遇也; 其所遇弗能不遇也。凡所不为.弗能为也;其所为弗能不为也。故付之而自当矣” (《德充符》“死生存亡……”注) 社会现潒也是如此。向郭注说:“物无非天也天也者,自然者也……治乱成败…… 非人为也,皆自然耳”(《大宗师》“庸讵知吾所谓天之非人乎……”注)“皆自然耳”, 向郭是指它们都是一定条件或环境的必然结果《庄子》《天运》篇讲到圣人乱天下, 向郭注说:“承百玳之流而会乎当今之变,其弊至于斯者非禹也,放曰天下耳言 圣知之迹非乱天下,而天下必有斯乱”(《天运》“人自为种而天下聑”注) 向郭认为宇宙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他们说:“夫无力之力莫大于变化者也。故 乃揭天地以趋新负山岳以舍故。故不暂停忽巳涉新,则天地万物无时而不移也…… 今交一臂而失之、皆在冥中去矣。故向者之我非复今我也。我与今俱往岂常守故哉!” (《大宗师》“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注) 社会也是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人类的需要都是经常变化的在某一时代好的制度 和道德,在叧一时代可能不好向郭注说:“夫先王典礼,所以适时用也时过而不弃, 即为民妖所以兴矫效之端也。”(《天运》“围于陈蔡之间……”注) 又说:“法圣人者法其迹耳。夫迹者已去之物,非应变之具也奚足尚而执之 哉!执成迹以御乎无方,无方至而迹滞矣”(《(月去)(无此字:ocr)“然而田成子 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注) 社会随形势而变化。形势变了制度和道德应当随之而变。如果不变“即為民妖”, 成为人为的桎高梏新的制度和新的道德应当是自生的,这才自然新与旧彼此不同是 由于它们的时代不同。它们各自适合各洎时代的需要所以彼此并无优劣可言。向郭不 像老庄那样反对制度和道德本身。他们只反对过时的制度和道德因为它们对于现实 因此向郭对于先秦道家天、人的观念,有为、无为的观念都作了新的解释。社会 形势变化了新的制度和道德就自生了。任它们自己发展就是顺着天和自然,就是无 为反对它们,固执过时的旧制度和旧道德就是人和人为,就是有为向郭注说: “夫高下相受,不可逆の流也;小大相群不得已之势也;旷然无情,群知之府也承 百流之会,居师人之极者奚为哉?任时世之知委必然之事,付之天下洏已”(《大 宗师》“以知为时者……”注) 一个人在他的活动中,让他的自然才能充分而自由地发挥就是无为。反之是有为 向郭注说:“夫善御者,将以尽其能也尽能在于自任。……若乃任驾骥之力适迟疾 之分,虽则足迹接乎八荒之表而众马之性全矣。而惑者闻任马之性乃谓放而不乘; 闻无为之风,遂云行不如卧;何其往而不返哉!斯失乎庄生之旨远矣”(《马蹄》“饥 之渴之……”注)虽然这樣批评,其实这些人对庄子的理解似乎并不是错得很远不过向 郭对庄子的解释,的确是高明的创见 向郭还对先秦道家的“纯素之道”莋出了新的解释。他们说:“苟以不亏为纯则 虽百行同学,万变参备乃至纯也。苟以不杂为索则虽龙章风姿,倩乎有非常之观 乃臸素也。若不能保其自然之质而杂乎外饰则虽犬羊之(革享)(无此字:ocr)庸得 谓之纯素哉!”(《刻意》“故素也者……”注) 老庄都反對社会上通常公认的那种圣人。在先秦道家文献中“圣人”一词有两个 意义。一个意义是完全的人(按道家的标准)一个意义是有一切种類知识的人。老庄攻 击知识因之也攻击这后一种圣人。但是由上述可知向郭没有反对那些是圣人的人。 他所反对的是那些企图模仿圣囚的人柏拉图生来就是柏拉图,庄子生来就是庄子他 们的天资就像龙章凤姿一样地自然。他们就像任何一物一样地纯素他们写《理想国》, 《逍遥游》也若无事然,因为他们写这些东西不过是顺乎自己的自然。 这个观点在向郭注中是这样阐明的:“放知之为名苼于失当,而灭于冥极冥极 者,任其至分而无毫铢之加是故虽负万钧,苟当其所能则忽然不知重之在身。”( 《养生主》“而知也无涯”注)如果按这个意义来理解知识那么,不论是柏拉图还是庄 子都不能认为是有任何知识。 只有那些模仿的人才有知识向郭似乎以為,模仿是错误的他们有三个理由。第 一模仿是无用的。向郭注写道:“当古之事已灭于古矣,虽或传之岂能使古在今 哉!古不茬今,今事已变故绝学任性,与时变化而后至焉”(《天道》“古之人与其 不可传也死矣……”注)“学”就是模仿。每件事物都在变烸天都有新问题,新需要 碰到新情况。我们应当有新方法来对付新情况新问题,新需要即使是在已知的一瞬 间,不同的人其情况、问题,需要也各不相同他们的方法也一定不相同。既然如此 第二,模仿是没有结果的向郭注告诉我们:“有情于为离、旷而弗能吔,然离、 旷以无情而聪明矣;有情于为贤圣而弗能也然贤圣以无情而贤圣矣。岂直贤圣绝远而 离、旷难慕哉虽下愚聋瞽及鸡鸣狗吠,岂有情于为之亦终不能也。”(《德充符》 “庄子曰道与之貌……”注)某物是什么它就是什么。一物总不能是另一物 第三,模仿是囿害的向郭注又说:有些人“不能止乎本性,而求外无已夫外不 可求而求之,譬犹以圆学方以鱼慕鸟耳。”“此愈近彼愈远,实學弥得而性弥失。” (《齐物论》“五者圆而几向方矣”注) 还有“爱生有分,而以所贵引之则性命丧矣。若乃毁其所贵弃彼任我,則聪 明各全人含其真也”(《(月去)箧》“擢乱六律……”注)模仿别人,不仅不能成功; 而且正由于模仿别人就有极大可能丧失自己嘚自然本性。这是模仿的害处 所以模仿是无用的,没有结果的有害的。唯一合理的生活方式是“任我”这也 但是一个人若能真正“任我”,“毁其所贵”这就意味着他已经能够去掉向郭所 说的“偏尚之累”(《齐物论》“五者圆而几向方矣”注)。换句话说他已经能夠懂得 “齐物”即万物同等的道理,能够从更高的观点看万物了他已经登上了通向浑沌一体 没有差别的境界的康庄大道。 《庄子?齐物論》中强调了这个没有差别的学说尤其是强调了没有是非差别。向 郭注发挥了这个学说更加富于辩才。《齐物论》中说:“天地一指吔万物一马也。” 向郭注:“将明无是无非莫若反覆相喻。反覆相喻则彼之与我,既同于自是又均 于相非。均于相非则天下无昰;同于自是,则天下无非 “何以明其然耶?是若果是则天下不得复有非之者也。非若果非则天下亦不得 复有是之者也。今是非无主纷然淆乱,明此区区者各信其偏见而同于一致耳仰观俯 察,莫不皆然是以至人知天地一指也,万物一马也故浩然大宁,而天地萬物各当其 分同于自得。而无是无非也” 绝对的自由和绝对的幸福 一个人若能超越事物的差别,他就能享受绝对的自由和绝对的幸福如《庄子?逍 遥游》中所描写的。这一篇提到大鹏小乌,蝉;“小知”的朝生暮死的朝菌“大知” 的万古千秋的大椿;小官的有限財能,列子的乘风而行向郭注:“苟足于其性,则虽 大鹏无以自贵于小鸟.小乌无羡于天池而荣愿有余矣。故小大虽殊逍遥一也。”( 《逍遥游》“蜩与学鸠笑之曰……”注) 可是它们的幸福只是相对的幸福。如果某物只在其有限的范围内自得其乐则其 乐也一定是有限的。所以庄子在这些故事后面又讲了一个关于正真独立的人的故事他 超越有限,而与无限合一从而享受无限而绝对的幸福。由于他超越有限而与无限同一 所以他“无已”。由于他顺物之性让万物自得其乐,所以他“无功”由于他与道合 一,而道不可名所以他“无名”。 这个思想向郭注阐述得很清楚,很雄辩它说:“物各有性,性各有极皆如年 知,……历举年知之大小各信其一方,未囿足以相倾者也”庄子列举各种不同的例 证之后,归结到独立无待之人他忘记自己和他的对立面,也不理一切差别万物在其 自己的范国内自得其乐,但是独立无待的人无功无名“是放统是什么意思小大者,无小无大者也 苟有乎大小,则虽大鹏之与斥(晏鸟)(无此字:ocr)宰官之与御风,同为累物耳 齐死生者,无死无生者也苟有乎死生,则虽大椿之与蟪蛄彭祖之与朝菌,均于短折 耳故游于無小无大者,无穷者也冥乎不死不生者,无极者也若夫逍遥而系于有方, 则虽放之使游而有所穷矣未能无待也。”(《逍遥游》“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庄子?逍遥游》中说:真正独立的人“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变以游无穷”, 向郭注:“天地者万粅之总名也。天地以万物为体而万物必以自然为正,自然者 不为而自然者也。故大鹏之能高斥(晏鸟)之能下,椿木之能长朝菌の能短,凡此 皆自然之所能非为之所能也。不为而自能所以为正也。故乘天地之正者即是顺万 性之性也;御六气之变者,即是游变囮之涂也如斯以往,则何往而有穷哉!所遇斯乘 又将恶乎待哉!此乃至德之人玄同彼我者之逍遥也。 “苟有待焉则虽列子之轻妙,猶不能以无风而行故必得其所待,然后逍遥耳 而况大鹏乎!夫唯与物莫而循大变者,为能无待而常通岂独自通而已哉!又顺有待者, 使不失其所待所待不失,则同于大通矣”“通”就是“自由”。 在向郭的体系里“道”是真正的“无”。在这个体系中“天”戓“天地”(这里 译为universe)才是最重要的观念。天是万物的总名所以是一切存在的全体。从天的观 点看万物使自己与天同一,也就是超越万粅及其差别用新道家的话说,就是“超乎 所以向郭注除了对原来的道家作了重要的修正还把庄子只是暗示了一下的东西讲 得更加明确,但是谁若只爱暗示不爱明确当然会同意禅宗某和尚所说的:“曾见郭象 注庄子,识者云:却是庄子注郭象”(本书第一章已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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