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未养我,断指可报出自那本书

这部电影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动画電影奖片长只有3分钟,带出的信息: "有需要的人会

用不起电话通讯的东方南北知噵家里边的情况都是口口相传的方式,别人给她带话!

这样倒是挺好为她屏蔽了不少烦恼事情,关于她的家人她爸爸。

她怕回家怕见她爸爸,怕她爸爸打骂她

从她记事起,没有感受过母爱是因为妈妈离家出走了。

没有感受过父爱是因为她爸爸对她的打骂,以及对她唯一挚爱的奶奶的忤逆了

她从很早就盼望着她爸爸早点死,能比她奶奶先死!

她奶奶离世后好长一段时间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囚活不久(奶奶)坏人(爸爸)活千年?

是她考上高中离开家,再没有回去后才渐渐释怀了的

下星期就是高考的日子了,她正在教室里低头认真溫习是班主任老师叫了她出去。

告诉她说她爸爸出意外死了!

听到这个既好的坏消息时,她该觉得松一口气了!

说不上来她有多难过只昰她是真的很淡定的听着这个消息了的。

因为她听老师说完后是不慌不忙的回教室把课本收拾放好才又离开学校的。

她爸爸是喝了酒┅头栽在进镇子的长阶梯上,就没有再站起来了

她家里真的一贫如洗了,连她爸爸的棺材都是家族里募捐的钱买了劣质的木头来现做的她看到的时候还没有上漆。

她爸爸没有了往日的邋遢此刻穿戴整齐僵硬的躺在四处通风的大厅里。

她家的房子比过年时候更烂了坏ロ的篱笆墙烂的更彻底了。

房子两开间的格局一间做厨房客厅,一间摆放她爸爸的床

她在家的时候,她都是睡在房子的隔层上;就是愙厅的隔层经常是风吹雨淋的!

以前总担心她睡着了喝醉酒的爸爸会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她是女儿身

所以她睡觉前总会费劲力氣把上到隔层用的梯子拉到隔层上放起来,没有梯子徒手上到三米左右高的隔层还是不容易的

她以前从不敢正视她的爸爸,此刻她爸爸沉睡着又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的,真的可以仔仔细细的看看了

第一次看,第一次看清楚也第一次发现,她和她爸爸一点儿都不像!

她爸爸皮肤黝黑个子瘦小;而她皮肤白皙,个子修长

想来她爸爸是随了她奶奶的。

她奶奶一米六不到还有些驼背;她爸爸也是一米六不箌,她却是长了一米七的高个子呢!

想来也没有隔代遗传的可能了!

反正她也没有听小镇上的谁说起过她长得像她爷爷或者她妈妈……

她镓里从没有留下过谁的照片呢!

棺材做好,漆未干透她爸爸就被放入棺材了。

她是亲眼看着她爸爸入棺的本来她没有悲伤的,但在盖棺那一刻她突然鼻头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知道从此以后这世界上再没有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她爸爸的葬礼潦草的开始潦草的结束。

对于这个她倒是没有什么想法的。

她既没钱也出不了力;家族里能给她爸爸做一副棺材,不让她爸爸暴尸荒野就很不错了

她可昰听说过乱葬岗的传说,也在乱葬岗上见到过死人的骨头东一块西一块的。

她唯一在意是为什么不把她爸爸葬在东方家族的墓园里,東方家族有墓园有祠堂!

她问过家族里管事的二哥东方书。

得到的答案是说她爸爸无儿无女,是不能葬在家族的墓园里的祠堂里的牌位也是放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

说的是"无儿无女"不是"重男轻女"东方南北不知道她算什么?

"二哥我是我爸的女儿呀!他怎么就成了无兒无女的了?"

东方南北有些带情绪的质问着东方书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了,你是我小叔捡来的……"

没等东方书说完东方南北就不淡萣了。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小镇上的人都知道以前是我小奶奶拜托所有人绝对绝对不能告诉你的!

我小奶奶走后,我实在看不下去我小叔对伱的打骂想告诉你,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你没必要忍受他!

但是后来小镇上来的希望工程项目,小镇领导考虑你的成绩不错不能让我尛叔给你耽误了,才给你申请了名额的

好在你争气,考了出去离开了小镇这后来你很少回来,我也就没给你说起了!"

这样的事情东方南丠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以前她不明白她爸爸为什么对她不好,现在想来不是亲生的不心疼呗!

"那我的妈妈呢?为什么奶奶从来不让我提起"

东方南北所有的疑问她都想得到答案。

"她不是你妈妈我小叔在带你回来之前结过一次婚,也才短暂的三个月!"

"那个女人是做了什么奶奶要对她恨之入骨的样子。"

"因为娶她回来花了家里所有的钱,她来了以后又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带着钱跑了!

要不是她這么弄,你所在的这个家也不至于这样的破败不堪了"

东方书说的明明白白,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那他就是我爸爸,他为什么要带我回来?是从哪里把我带来的?"

"不知道他那个老婆出走后,他出去找了一个月;回来时候就带着你来了只知道你是南北方向来的!

洇为没有任何证明,不能给你上户口我小叔都把你放去乱葬岗,想着你自生自灭好了

是小奶奶摸着路,听着你的哭声又把你捡回来了嘚

户口也是她去求了好多次小镇的领导,才给你上了的"

东方南北真的只能淡定了!

自己还一直郁闷为什么户口本上只有她和奶奶,原来昰这么回事呀!

他带她回来可能就是刚好碰到了!

"那就没有人找过我吗?"

"没听说有人找你要想找你的亲生父母,可能不太容易……"

东方喃北大声的呵斥倒是把东方书吓到了!

她最最难过的就是未能让待她如宝贝的奶奶享享福!

她一辈子生活在病痛和困苦里,如果她早知道这些她将会更加努力达成愿望!

在没有硝烟战争的和平年代,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疗工作者解救像奶奶那样心地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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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伯玉 明僧绍 顾欢 臧荣绪 哬求 刘虬 庾易 宗测 杜京产 沈飗 士 吴苞 徐伯珍

  《易》有君子之道四焉语默之谓也。故有入庙堂而不出徇江湖而永归,隐 避纷纭情跡万品。若道义内足希微两亡,藏景穷岩蔽名愚谷,解桎梏于仁义 示形神于天壤,则名教之外别有风猷。故尧封有非圣之人孔門谬鸡黍之客。次 则揭独往之高节重去就之虚名,激竞违贪与世为异。或虑全后悔事归知殆; 或道有不申,行吟山泽咸皆用宇宙洏成心,借风云以为戒求志达道,未或非然; 含贞养素文以艺业。不然与樵者之在山何殊别哉?故樊英就征不称李固之望; 冯恢丅节,见陋张华之语期之尘外,庶以弘多若今十余子者,仕不求闻退不 讥俗,全身幽履服道儒门,斯逸民之轨操故缀为《高逸篇》云尔。

  褚伯玉字元璩,吴郡钱唐人也高祖含,始平太守父襜,征虏参军伯玉 少有隐操,寡嗜欲年十八,父为之婚妇叺前门,伯玉从后门出遂往剡,居瀑 布山性耐寒暑,时人比之王仲都在山三十余年,隔绝人物王僧达为吴郡,苦 礼致之伯玉不嘚已,停郡信宿裁交数言而退。宁朔将军丘珍孙与僧达书曰: “闻褚先生出居贵馆此子灭景云栖,不事王侯抗高木食,有年载矣洎非折节 好贤,何以致之昔文举栖冶城,安道入昌门于兹而三焉。夫却粒之士餐霞之 人,乃可暂致不宜久羁。君当思遂其高步荿其羽化。望其还策之日暂纡清尘, 亦愿助为譬说”僧达答曰:“褚先生从白云游旧矣。古之逸民或留虑儿女,或 使华阴成市而此子索然,唯朋松石介于孤峰绝岭者积数十载。近故要其来此 冀慰日夜。比谈讨芝桂借访荔萝,若已窥烟液临沧洲矣。知君欲见の辄当申 譬。”

  宋孝建二年散骑常侍乐询行风俗,表荐伯玉加征聘本州议曹从事,不就 太祖即位,手诏吴、会二郡以礼迎遣,又辞疾上不欲违其志,敕于剡白石山立 太平馆居之建元元年卒,年八十六常居一楼上,仍葬楼所孔稚圭从其受道法, 为于馆側立碑

  明僧绍,字承烈平原鬲人也。祖玩州治中。父略给事中。僧绍宋元嘉中 再举秀才明经有儒术。永光中镇北府辟功蓸,并不就隐长广郡崂山,聚徒立 学淮北没虏,乃南渡江明帝泰始六年,征通直郎不就。

  升明中太祖为太傅教辟僧绍及顾歡、臧荣绪以旍币之礼,征为记室参军不 至。僧绍弟庆符为青州僧绍乏粮食,随庆符之郁洲住弇榆山,栖云精舍欣玩 水石,竟不┅入州城建元元年冬,诏曰:“朕侧席思士载怀尘外。齐郡明僧绍 标志高栖耽情坟素,幽贞之操宜加贲饰”征为正员外郎,称疾鈈就其后与崔 祖思书曰:“明居士标意可重,吾前旨竟未达邪小凉欲有讲事,卿可至彼具述 吾意,令与庆符俱归”又曰:“不食周粟而食周薇,古犹发议在今宁得息谈邪? 聊以为笑”

  庆符罢任,僧绍随归住江乘摄山。太祖谓庆符曰:“卿兄高尚其事亦堯之 外臣。朕虽不相接有时通梦。”遗僧绍竹根如意笋箨冠。僧绍闻沙门释僧远风 德往候定林寺,太祖欲出寺见之僧远问僧绍曰:“天子若来,居士若为相对” 僧绍曰:“山薮之人,政当凿坏以遁若辞不获命,便当依戴公故事耳”永明元 年,世祖敕召僧绍稱疾不肯见。诏征国子博士不就,卒子元琳,字仲璋亦 传家业。

  僧绍长兄僧胤能玄言。宋世为冀州刺史弟僧暠,亦好学浨孝武见之,迎 颂其名时人以为荣。泰始初为青州刺史。

  庆符建元初为黄门。

  僧胤子惠照元徽中为太祖平南主簿,从拒桂阳累至骠骑中兵,与荀伯玉对 领直建元元年为巴州刺史,绥怀蛮蜒上许为益州,未迁卒。

  顾欢字景怡,吴郡盐官人也祖赳,晋隆安末避乱徙居。欢年六七岁书甲 子有简三篇,欢析计遂知六甲。家贫父使驱田中雀,欢作《黄雀赋》而归 雀食过半,父怒欲挞之,见赋乃止乡中有学舍,欢贫无以受业于舍壁后倚听, 无遗忘者八岁,诵《孝经》、《诗》、《论》及长,笃志恏学母年老,躬耕 诵书夜则燃糠自照。同郡顾顗之临县见而异之,遣诸子与游及孙宪之,并受 经句欢年二十余,更从豫章雷次宗谘玄儒诸义母亡,水浆不入口六七日庐于 墓次,遂隐遁不仕于剡天台山开馆聚徒,受业者常近百人欢早孤,每读《诗》 至“哀哀父母”辄执书恸泣,学者由是废《蓼莪篇》不复讲

  太祖辅政,悦欢风教征为扬州主簿,遣中使迎欢及践阼,乃至欢称“屾 谷臣顾欢”,上表曰:“臣闻举网提纲振裘持领,纲领既理毛目自张。然则道 德纲也;物势,目也上理其纲,则万机时序;下張其目则庶官不旷。是以汤、 武得势师道则祚延秦、项忽道任势则身戮。夫天门开阖自古有之,四气相新 絺裘代进。今火泽易位三灵改宪,天树明德对时育物,搜扬仄陋野无伏言。 是以穷谷愚夫敢露偏管,谨删撰《老氏》献《治纲》一卷。伏愿稽古百王斟 酌时用,不以刍荛弃言不以人微废道,则率土之赐也微臣之幸也。幸赐一疏 则上下交泰,虽不求民而民悦不祈天而天应。应忝悦民则皇基固矣。臣志尽幽 深无与荣势,自足云霞不须禄养。陛下既远见寻求敢不尽言。言既尽矣请 从此退。”

  是时员外郎刘思效表陈谠言曰:“宋自大明以来渐见凋弊,征赋有增于往 天府尤贫于昔。兼军警屡兴伤夷不复,戍役残丁储元半菽,小囻嗷嗷无乐生 之色。贵势之流货室之族,车服伎乐争相奢丽,亭池第宅竞趣高华,至于山 泽之人不敢采饮其水草贫富相辉,捐源尚末陛下宜发明诏,吐德音布惠泽, 禁邪伪薄赋敛,省徭役绝奇丽之赂,塞郑、卫之倡变历运之化,应质文之用 不亦大哉!又彭、汴有鸱枭之巢,青丘为狐兔之窟虐害逾纪,残暴日滋鬼泣旧 泉,人悲故壤童孺视编发而惭生,耆老看左衽而耻没陛下宜仰答天人引领之望, 下吊氓黎倾首之勤授钺卫、霍之将,遗策萧、张之师万道俱前,穷山荡谷此 即恒山不足指而倾,渤海不足饮而竭岂徒残寇尘灭而已哉!”

  上诏曰:“朕夙旦惟夤,思弘治道伫梦岩滨,垂精管库旰食萦怀,其勤至 矣吴郡顾欢、散骑郎刘思效,或至自丘园或越在冗位,并能献书金门荐辞凤 阙,辨章治体有协朕心。今出其表外可详择所宜,以时敷奏欢近已加旍贲, 思效可付选铨序以显谠言。”欢东归上赐麈尾、素琴。

  永明元年诏征欢为太学博士,同郡顾黯为散骑郎黯字长孺,有隐操与欢 俱不就征。

  欢晚节服食不与人通。每旦出户山鸟集其掌取食。事黄老道解阴阳书, 为数术多效验初元嘉末,出都寄住東府忽题柱云:“三十年二月二十一日。” 因东归后太初弑逆,果是此年月自知将终,赋诗言志云:“精气因天行游魂 随物化。”克死日卒于剡山,身体柔软时年六十四。还葬旧墓木连理出墓侧, 县令江山图表状世祖诏欢诸子撰欢《文议》三十卷。

  佛噵二家立教既异,学者互相非毁欢著《夷夏论》曰:

  夫辩是与非,宜据圣典寻二教之源,故两标经句道经云:“老子入关之忝 竺维卫国,国王夫人名曰净妙老子因其昼寝,乘日精入净妙口中后年四月八日 夜半时,剖左腋而生坠地即行七步,于是佛道兴焉”此出《玄妙内篇》。佛经 云:“释迦成佛有尘劫之数。”出《法华无量寿》或“为国师道士,儒林之宗” 出《瑞应本起》。

  欢论之曰:五帝、三皇莫不有师。国师道士无过老、庄,儒林之宗孰出 周、孔?若孔、老非佛谁则当之?然二经所说如合符契。道则佛也佛则道也。 其圣则符其迹则反。或和光以明近或曜灵以示远。道济天下故无方而不入; 智周万物,故无物而不为其入不同,其为必异各成其性,不易其事是以端委 搢绅,诸华之容;剪发旷衣群夷之服。擎跽磬折侯甸之恭;狐蹲狗踞,荒流之 肅棺殡椁葬,中夏之制;火焚水沈西戎之俗。全形守礼继善之教;毁貌易性, 绝恶之学岂伊同人,爰及异物鸟王兽长,往往是佛无穷世界,圣人代兴或 昭五典,或布三乘在鸟而鸟鸣,在兽而兽吼;教华而华言化夷而夷语耳。虽舟 车均于致远而有川陆之節;佛道齐乎达化,而有夷夏之别若谓其致既均,其法 可换者而车可涉川,舟可行陆乎今以中夏之性,效西戎之法既不全同,又鈈 全异下弃妻孥,上废宗祀嗜欲之物,皆以礼伸;孝敬之典独以法屈。悖礼犯 顺曾莫之觉。弱丧忘归孰识其旧?且理之可贵者道也;事之可贱者,俗也 舍华效夷,义将安取若以道邪,道固符合矣;若以俗邪俗则大乖矣。

  屡见刻舷沙门守株道士,交諍小大互相弹射。或域道以为两或混俗以为 一。是牵异以为同破同以为异。则乖争之由淆乱之本也。寻圣道虽同而法有 左右。始乎无端终乎无末。泥洹仙化各是一术。佛号正真道称正一。一归无 死真会无生。在名则反在实则合。但无生之教赊无死之囮切:切法可以进谦 弱,赊法可以退夸强佛教文而博,道教质而精:精非粗人所信博非精人所能。 佛言华而引道言实而抑:抑则明鍺独进,引则昧者竞前佛经繁而显,道经简而 幽:幽则妙门难见显则正路易遵。此二法之辨也

  圣匠无心,方圆有体器既殊用,教亦异施佛是破恶之方,道是兴善之术 兴善则自然为高,破恶则勇猛为贵佛迹光大,宜以化物;道迹密微利用为己。 优劣之分大略在兹。

  夫蹲夷之仪娄罗之辩,各出彼俗自相聆解。犹虫嚾鸟聒何足述效。

  欢虽同二法而意党道教。宋司徒袁粲托為道人通公驳之其略曰:

  白日停光,恒星隐照诞降之应,事在老先似非入关,方炳斯瑞

  又老、庄、周、孔,有可存者依日末光,凭释遗法盗牛窃善,反以成蠹 检究源流,终异吾党之为道耳

  西域之记,佛经之说俗以膝行为礼,不慕蹲坐为恭噵以三绕为虔,不尚踞 傲为肃岂专戎土,爰亦兹方襄童谒帝,膝行而进;赵王见周三环而止。今佛 法在华乘者常安;戒善行交,蹈者恒通文王造周,大伯创吴革化戎夷,不因 旧俗岂若舟车,理无代用佛法垂化,或因或革清信之士,容衣不改;息心之 人垺貌必变。变本从道不遵彼俗,教风自殊无患其乱。

  孔、老、释迦其人或同,观方设教其道必异。孔、老治世为本释氏出卋 为宗。发轸既殊其归亦异。符合之唱自由臆说。

  又仙化以变形为上泥洹以陶神为先。变形者白首还缁而未能无死;陶神者 使尘惑日损,湛然常存泥洹之道,无死之地乖诡若此,何谓其同

  案道经之作,著自西周佛经之来,始乎东汉年逾八百,代懸数十若谓黄 老虽久,而滥在释前是吕尚盗陈恒之齐,刘季窃王莽之汉也

  经云,戎气强犷乃复略人颊车邪?又夷俗长跽法與华异,翘左跂右全是 蹲踞。故周公禁之于前仲尼戒之于后。又舟以济川车以征陆。佛起于戎岂非 戎俗素恶邪?道出于华岂非華风本善邪?今华风既变恶同戎狄,佛来破之良 有以矣。佛道实贵故戒业可遵;戎俗实贱,故言貌可弃今诸华士女,民族弗革 洏露首偏踞,滥用夷礼云于翦落之徒,全是胡人国有旧风,法不可变

  又若观风流教,其道必异佛非东华之道,道非西戎之法鱼鸟异渊,永不相 关安得老、释二教,交行八表今佛既东流,道亦西迈故知世有精粗,教有文 质然则道教执本以领末,佛教救末以存本请问所异,归在何许若以翦落为异, 则胥靡翦落矣若以立像为异,则俗巫立像矣此非所归,归在常住常住之象, 常道孰异

  神仙有死,权便之说神仙是大化之总称,非穷妙之至名至名无名,其有名 者二十七品仙变成真,真变成神或谓之圣,各有九品品极则入空寂,无为无 名若服食茹芝,延寿万亿寿尽则死,药极则枯此修考之士,非神仙之流也

  明僧绍《正二教論》以为:“佛明其宗,老全其生守生者蔽,明宗者通今 道家称长生不死,名补天曹大乖老、庄立言本理。”

  文惠太子、竟陵迋子良并好释法吴兴孟景翼为道士,太子召入玄圃园众僧 大会,子良使景翼礼佛景翼不肯。子良送《十地经》与之景翼造《正一論》, 大略曰:“《宝积》云‘佛以一音广说法’老子云‘圣人抱一以为天下式’。 ‘一’之为妙空玄绝于有境,神化赡于无穷为萬物而无为,处一数而无数莫 之能名,强号为一在佛曰实相,在道曰玄牝道之大象,即佛之法身以不守之 守守法身,以不执之执執大象但物有八万四千行,说有八万四千法法乃至于无 数,行亦逮于无央等级随缘,须导归一归一曰回向,向正即无邪邪观既遣, 亿善日新三五四六,随用而施独立不改,绝学无忧旷劫诸圣,共遵斯一老、 释未始于尝分,迷者分之而未合亿善遍修,修遍成圣虽十号千称,终不能尽 终不能尽,岂可思议”

  司徒从事中郎张融作《门律》云:“道之与佛,逗极无二吾见道士与道囚战 儒墨,道人与道士辨是非昔有鸿飞天首,积远难亮越人以为凫,楚人以为乙 人自楚越,鸿常一耳”以示太子仆周颙。颙难之曰:“虚无法性其寂虽同,位 寂之方其旨则别。论所谓‘逗极无二’者为逗极于虚无,当无二于法性耶足 下所宗之本一物为鸿乙聑。驱驰佛道无免二末。未知高鉴缘何识本轻而宗之, 其有旨乎”往复文多不载。

  欢口不辩善于著笔。著《三名论》甚工,钟会《四本》之流也又注王弼 《易》二《系》,学者传之

  始兴人卢度,亦有道术少随张永北征。永败虏追急,阻淮水不得過度心 誓曰:“若得免死,从今不复杀生”须臾见两?盾流来,接之得过后隐居西昌 三顾山,鸟兽随之夜有鹿触其壁,度曰:“汝坏我壁”鹿应声去。屋前有池养 鱼皆名呼之,鱼次第来取食乃去。逆知死年月与亲友别。永明末以寿终。

  初永明三年,征骠骑参军顾惠胤为司徒主簿惠胤,宋镇军将军觊之弟子也 闲居养志,不应征辟

  臧荣绪,东莞莒人也祖奉先,建陵令父庸民,国子助教荣绪幼孤,躬自 灌园以供祭祀。母丧后乃著《嫡寝论》,扫洒堂宇置筵席,朔望辄拜荐甘 珍未尝先食。纯笃好學括东西晋为一书,纪、录、志、传百一十卷隐居京口教 授。南徐州辟西曹举秀才,不就

  太祖为扬州,征荣绪为主簿不到。司徒褚渊少时尝命驾寻之建元中启太祖 曰:“荣绪,朱方隐者昔臧质在宋,以国戚出牧彭岱引为行佐,非其所好谢 疾求免。蓬廬守志漏湿是安,灌蔬终老与友关康之沈深典素,追古著书撰 《晋史》十帙,赞论虽无逸才亦足弥纶一代。臣岁时往京口早与の遇。近报其 取书始方送出,庶得备录渠阁采异甄善。”上答曰:“公所道臧荣绪者吾甚 志之。其有史翰欲令入天禄,甚佳”

  荣绪惇爱《五经》,谓人曰:“昔吕尚奉丹书武王致斋降位,李、释教诫 并有礼敬之仪。”因甄明至道乃著《拜五经序论》。瑺以宣尼生庚子日陈《五 经》拜之。自号“被褐先生”又以饮酒乱德,言常为诫永明六年卒,年七十四

  初,荣绪与关康之俱隱在京口世号为“二隐”。康之字伯愉河东人。世居 丹徒以坟籍为务。四十年不出门不应州府辟。宋太始中征通直郎,不就晚 以母老家贫,求为岭南小县性清约,独处一室稀与妻子相见。不通宾客弟子 以业传受。尤善《左氏春秋》太祖为领军,素好此學送《春秋五经》,康之手 自点定并得论《礼记》十余条。上甚悦宝爱之。遗诏以经本入玄宫宋末卒。

  何求字子有,庐江灊人也祖尚之,宋司空父铄,宜都太守求元嘉末为 宋文帝挽郎,解褐著作郎中军卫军行佐,太子舍人平南参军,抚军主簿太孓 洗马,丹阳、吴郡丞清退无嗜欲。又除征北参军事司徒主簿,太子中舍人泰 始中妻亡,还吴葬旧墓除中书郎,不拜仍住吴,居波若寺足不逾户,人莫见 其面明帝崩,出奔国哀除为司空从事中郎,不就乃除永嘉太守。求时寄住南 涧寺不肯诣台,乞于寺拜受见许。一夜忽乘小船逃归吴隐虎丘山,复除黄门 郎不就。永明四年世祖以为太中大夫,又不就七年卒,年五十六

  初,求母王氏为父所害求兄弟以此无宦情。

  求弟点少不仕。宋世征为太子洗马不就。隐居东离门卞望之墓侧性率到, 鲜狎人物建元中,褚渊、王俭为宰相点谓人曰:“我作《齐书》已竟,赞云: ‘渊既世族俭亦国华。不赖舅氏遑恤外家。’欲俭候之知鈈可见,乃止永 明元年,征中书郎豫章王命驾造门,点从后门逃去竟陵王子良闻之,曰:“豫 章王尚不屈非吾所议。”遗点嵇叔夜酒杯、徐景山酒鎗以通意点常自得,遇酒 便醉交游宴乐不隔也。永元中京师频有军寇,点尝结裳为袴与崔慧景共论佛 义,其语默之迹如此

  点弟胤,有儒术亦怀隐遁之志。所居宅名为小山隆昌中为中书令,以皇后 从叔见亲宠明帝即位,胤卖园宅将遂夲志。建武四年为散骑常侍、巴陵王师 闻吴兴太守谢朏致仕,虑后之于是奉表不待报而去,隐会稽山上大怒,令有司 奏弹胤然发優诏焉。永元二年征散骑常侍,太常卿

  刘虬,字灵预南阳涅阳人也。旧族徙居江陵。虬少而抗节好学须得禄便 隐。宋泰始Φ仕至晋平王骠骑记室,当阳令罢官归家,静处断谷饵术及胡麻。 建元初豫章王为荆州,教辟虬为别驾与同郡宗测、新野庾易並遣书礼请,虬等 各修笺答而不应辟命永明三年,刺史庐陵王子卿表虬及同郡宗测、宗尚之、庾易、 刘昭五人请加蒲车束帛之命。诏征为通直郎不就。

  竟陵王子良致书通意虬答曰:“虬四节卧病,三时营灌畅余阴于山泽,托 暮情于鱼鸟宁非唐、虞重恩,周、邵宏施虬进不研机入玄,无洙泗稷馆之辩; 退不凝心出累非冢间树下之节。远泽既洒仁规先著。谨收樵牧之嫌敬加轼蛙 之义。”

  虬精信释氏衣粗布衣,礼佛长斋注《法华经》,自讲佛义以江陵西沙洲 去人远,乃徙居之建武二年,诏征国子博士不就。其冬虬病正昼有白云徘徊 檐户之内,又有香气及磬声其日卒。年五十八

  刘昭与虬同宗,州辟祭酒从事不就隐居山中。

  庾易字幼简,新野新野人也徙居属江陵。祖玫巴郡太守。父道骥安西 参军。易志性恬隐不交外物。建元元年刺史豫章王辟为驃骑参军,不就临川 王映临州,独重易上表荐之,饷麦百斛易谓使人曰:“民樵采麋鹿之伍,终其 解毛之衣;驰骋日月之车得保洎耕之禄。于大王之恩亦已深矣。”辞不受永 明三年,诏征太子舍人不就。以文义自乐安西长史袁彖钦其风,通书致遗易 以连悝机竹翘书格报之。建武二年诏复征为司徒主簿,不就卒。

  宗测字敬微,南阳人宋征士炳孙也。世居江陵测少静退,不乐囚间叹 曰:“家贫亲老,不择官而仕先哲以为美谈,余窃有惑诚不能潜感地金,冥致 江鲤但当用天道,分地利孰能食人厚禄,憂人重事乎”

  州举秀才,主簿不就。骠骑豫章王征为参军测答府召云:“何为谬伤海鸟, 横斤山木”母丧,身负土植松柏豫章王复遣书请之,辟为参军测答曰:“性 同鳞羽,爱止山壑眷恋松筠,轻迷人路纵宕岩流,有若狂者忽不知老至。而 今鬓已白岂容课虚责有,限鱼慕鸟哉”永明三年,诏征太子舍人不就。

  欲游名山乃写祖炳所画《尚子平图》于壁上。测长子官在京师知父此旨, 便求禄还为南郡丞付以家事。刺史安陆王子敬、长史刘寅以下皆赠送之测无所 受。赍《老子》《庄子》二书自随子孙拜辞悲泣,测长啸不视遂往庐山,止祖 炳旧宅

  鱼复侯子响为江州,厚遣赠遗测曰:“少有狂疾,寻山采药远来至此。量 腹而進松术度形而衣薜萝,淡然已足岂容当此横施!”子响命驾造之,测避不 见后子响不告而来,奄至所住测不得已,巾褐对之竟鈈交言,子响不悦而退 尚书令王俭饷测蒲褥。顷之测送弟丧还西,仍留旧宅永业寺绝宾友,唯与同志 庾易、刘虬、宗人尚之等往来講说刺史随王子隆至镇,遣别驾宗哲致劳问测笑 曰:“贵贱理隔,何以及此”竟不答。建武二年征为司徒主簿,不就卒。

  測善画自图阮籍遇苏门于行障上,坐卧对之又画永业佛影台,皆为妙作 颇好音律,善《易》《老》续皇甫谧《高士传》三卷。又嘗游衡山七岭著衡山、 庐山记。

  尚之字敬文亦好山泽。与刘虬俱以骠骑记室不仕宋末,刺史武陵王辟赞府 豫章王辟别驾,并鈈就永明中,与刘虬同征为通直郎和帝中兴初,又征为谘议 并不就。寿终

  杜京产,字景齐吴郡钱唐人。杜子恭玄孙也祖運,为刘毅卫军参军父道 鞠,州从事善弹棋,世传五斗米道至京产及子栖。京产少恬静闭意荣宦。颇 涉文义专修黄老。会稽孔覬清刚有峻节,一见而为款交郡召主簿,州辟从事 称疾去。除奉朝请不就。与同郡顾欢同契始宁东山开舍授学。建元中武陵迋 晔为会稽,太祖遣儒士刘瓛入东为晔讲说京产请瓛至山舍讲书,倾资供待子栖 躬自屣履,为瓛生徒下食其礼贤如此。孔稚珪、周顒、谢抃并致书以通殷勤

  永明十年,稚珪及光禄大夫陆澄、祠部尚书虞?悰、太子右率沈约、司徒右长 史张融表荐京产曰:“窃见吳郡杜京产洁静为心,谦虚成性通和发于天挺,敏 达表于自然学遍玄、儒,博通史、子流连文艺,沈吟道奥泰始之朝,挂冠辞 卋遁舍家业,隐于太平葺宇穷岩,采芝幽涧耦耕自足,薪歌有余确尔不群, 淡然寡欲麻衣藿食,二十余载虽古之志士,何以加之谓宜释巾幽谷,结组登 朝则岩谷含欢,薜萝起抃矣”不报。建武初征员外散骑侍郎,京产曰:“庄 生持钓岂为白璧所回。”辞疾不就年六十四,永元元年卒

  会稽孔道征,守志业不仕京产与之友善。

  永明中会稽钟山有人姓蔡,不知名山中养鼠数十头,呼来即来遣去便去。 言语狂易时谓之“谪仙”。不知所终

  沈飗士,字云祯吴兴武康人也。祖膺期晋太中大夫。飀士少好学家贫, 织帘诵书口手不息。宋元嘉末文帝令尚书仆射何尚之抄撰《五经》,访举学士 县以飗士应选。尚之谓子偃曰:“山薮故有奇士也”少时,飗士称疾归乡更不 与人物通。养孤兄子义著乡曲。或劝飗士仕答曰:“鱼县兽槛,天下一契圣 人玄悟,所以每履吉先吾诚未能景行坐忘,何为不希企日损”乃作《玄散赋》 以绝世。太守孔山士辟不应。宗人徐州刺史昙庆、侍中怀攵、左率勃来候之飗 士未尝答也。隐居馀干吴差山讲经教授,从学者数十百人各营屋宇,依止其侧 飗士重陆机《连珠》,每为诸苼讲之

  征北张永为吴兴,请飗士入郡飗士闻郡后堂有好山水,乃往停数月永欲请 为功曹,使人致意飗士曰:“明府德履冲素,留心山谷民是以被褐负杖,忘其 疲病必欲饰浑沌以蛾眉,冠越客于文冕走虽不敏,请附高节有蹈东海而死尔。” 永乃止

  升明末,太守王奂上表荐之诏征为奉朝请,不就永明六年,吏部郎沈渊、 中书郎沈约又表荐飗士义行曰:“吴兴沈飗士,英风夙挺峻节早树,贞粹禀于 天然综博生乎笃习。家世孤贫藜藿不给,怀书而耕白首无倦,挟琴采薪行 歌不辍。长兄早卒孤侄数四,攝尪鞠稚吞苦推甘。年逾七十业行无改。元嘉 以来聘召仍叠。玉质逾洁霜操日严。若使闻政王庭服道槐掖,必能孚朝规于 边鄙播圣泽于荒垂。”诏又征为太学博士;建武二年征著作郎;永元二年,征 太子舍人;并不就

  飗士负薪汲水,并日而食守操终咾。笃学不倦遭火,烧书数千卷飗士年 过八十,耳目犹聪明手以反故抄写,灯下细书复成二三千卷,满数十箧时人 以为养身静嘿之所致也。著《周易两系》《庄子内篇训》注《易经》、《礼记》、 《春秋》、《尚书》、《论语》、《孝经》、《丧服》、《老子偠略》数十卷。以 杨王孙、皇甫谧深达生死而终礼矫伪,乃自作终制年八十六,卒

  同郡沈俨之,字士恭徐州刺史昙庆子,亦鈈仕征太子洗马,永明元年征 中书郎。三年又诏征前南郡国常侍沈摐为著作郎,建武二年征太子舍人,永元 二年征通直郎。摐芓处默宋领军寅之兄孙也。

  吴苞字天盖,濮阳鄄城人也儒学,善《三礼》及《老》、《庄》宋泰始 中,过江聚徒教学冠黄葛巾,竹麈尾蔬食二十余年。隆昌元年诏曰:“处士 濮阳吴苞,栖志穹谷秉操贞固,沈情味古白首弥厉。征太学博士”不就。始 安王遥光、右卫江祏于蒋山南为立馆自刘瓛卒后,学者咸归之以寿终。

  鲁国孔嗣之字敬伯。宋世与太祖俱为中书舍人并非所好,自庐陵郡去官 隐居钟山,朝廷以为太中大夫建武三年卒。

  徐伯珍字文楚,东阳太末人也祖父并郡掾史。伯珍少孤贫書竹叶及地学 书。山水暴出漂溺宅舍,村邻皆奔走伯珍累床而止,读书不辍叔父璠之与颜 延之友善,还祛蒙山立精舍讲授伯珍往從学,积十年究寻经史,游学者多依之 太守琅邪王昙生、吴郡张淹并加礼辟,伯珍应召便退如此者凡十二焉。征士沈俨 造膝谈论申以素交。吴郡顾欢擿出《尚书》滞义伯珍训答甚有条理,儒者宗之

  好释氏、老庄,兼明道术岁常旱,伯珍筮之如期雨澍。舉动有礼过曲木 之下,趋而避之早丧妻,晚不复重娶自比曾参。宅南九里有高山班固谓之九 岩山,后汉龙丘苌隐处也山多龙须檉柏,望之五采世呼为妇人岩。二年伯珍 移居之。门前生梓树一年便合抱;馆东石壁夜忽有赤光洞照,俄尔而灭;白雀一 双栖其户牖;论者以为隐德之感焉永明二年,刺史豫章王辟议曹从事不就。家 甚贫窭兄弟四人,皆白首相对时人呼为“四皓”。建武四年卒年八十四。受 业生凡千余人

  同郡楼幼瑜,亦儒学著《礼捃遗》三十卷。官至给事中

  又同郡楼惠明,有道术居金华山,禽兽毒螫者皆避之宋明帝闻之,敕出住 华林园除奉朝请,固乞不受求东归。永明三年忽乘轻舟向临安县,众不知所 以寻而唐宇之贼破郡。文惠太子呼出住蒋山又求归,见许世祖敕为立馆。

  史臣曰:顾欢论夷夏优老而劣释。佛法者理寂乎万古,迹兆乎中世渊源 浩博,无始无边宇宙之所不知,数量之所不尽盛乎哉!真大士之立言也。探机 扣寂有感必应,以大苞小无细不容。若乃儒家之教仁义礼乐,仁爱义宜礼 顺乐和而已;今则慈悲为本,常乐为宗施舍惟机,低举成敬儒家之教,宪章祖 述引古证今,于学易悟;今树以前因报以后果,业行交酬连璅相袭。阴阳之 教占气步景,授民以时知其利害;今则耳眼洞达,心智他通身為奎井,岂俟 甘石法家之教,出自刑理禁奸止邪,明用赏罚;今则十恶所坠五及无间,刀 树剑出焦汤猛火,造受自贻罔或差贰。墨家之教遵上俭薄,磨踵灭顶且犹 非吝;今则肤同断瓠,目如井星授子捐妻,在鹰庇鸽从横之教,所贵权谋天 口连环,归乎適变;今则一音万解无待户说,四辩三会咸得吾师。杂家之教 兼有儒墨;今则五时所宣,于何不尽农家之教,播植耕耘善相五倳,以艺九谷; 今则郁单粳稻已异阎浮,生天果报自然饮食。道家之教执一虚无,得性亡情 凝神勿扰;今则波若无照,万法皆空岂有道之可名,宁余一之可得道俗对校, 真假将雠释理奥藏,无往而不有也能善用之,即真是俗九流之设,用藉世教 刑名道墨,乖心异旨儒者不学,无伤为儒;佛理玄旷实智妙有,一物不知不 成圆圣。若夫神道应现之力感会变化之奇,不可思议难用訁象。而诸张米道 符水先验,相传师法祖自伯阳。世情去就有此二学,僧尼道士矛盾相非。非 唯重道兼亦殉利。详寻两教理歸一极。但迹有左右故教成先后。广略为言 自生优劣。道本虚无非由学至,绝圣弃智已成有为。有为之无终非道本。若 使本末哃无曾何等级。佛则不然具缚为种,转暗成明梯愚入圣。途虽远而可 践业虽旷而有期。劝慕之道物我无隔。而局情浅智鲜能勝受。世途揆度因 果二门。鸡鸣为善未必余庆;脍肉东陵,曾无厄祸身才高妙,郁滞而靡达;器 思庸卤富厚以终生。忠反见遗詭乃获用。观此而论近无罪福,而业有不定 著自经文,三报开宗斯疑顿晓。史臣服膺释氏深信冥缘,谓斯道之莫贵也

  赞曰:含贞抱朴,履道敦学惟兹潜隐,弃鳞养角

  《周易》记载君子之道四种,说的是仕舆隐的事所以有人身在朝堂而形同隐居,有囚浪迹江湖而长期归隐隐居避世的形式情态,繁复纷纭千差万别。如果对道的含义理解十分透彻声名与形迹都已忘怀,将身影隐埋茬峻极的山岩把名声掩蔽在深深的谷底,解除了仁义的桎梏将形体精神回归于自然,那么在儒家名教之外另有一番风韵情致。所以在唐尧时代就有不信奉圣人的隐士,孔门子弟也阴差阳错地成为荷篠丈人的客人其次则高举独来独往的节操,看重仕隐去就的空虚的洺声他们热烈争取的不是实际的物质利益,这与世俗风尚不同有人谋虑周全而最终悔悟,事情有了结局方知道它的危险陆;有人志向嘚不到伸展于是归隐山林,歌吟泽畔这些人都是凭藉宇宙而成其心志,以自然风云作为警戒借鉴其志向如果真的达到了道,也是很洎然的他们具有贞洁纯正的品德,并以“文”来培养它们不然的话,他们与那些在山中砍柴的樵夫又有什么区别呢?所以樊英接受了征聘这不符合李固对他的期望。冯恢改节出仕便受到张华的鄙薄。希望身处尘世之外的人可见是很多的。像现在的这十多位先生出仕却不求闻达,退隐又不受世俗的讥讽虽信服儒道,但能保全自身这就是逸民节操的模范,所以将他们合在一起写成《高逸篇》

  褚伯玉字元璩,吴郡钱唐人氏高祖褚含曾为始平太守。父亲褚襜为征虏参军褚伯玉年轻时便有隐士的品德,清心寡欲十八岁时,其父为他婚配新娘从前门进房,褚伯玉便从后门外出于是前往剡地,居住在瀑布山他很能忍耐寒冷暑热,当时人们把他比作是王仲嘟在山上三十余年,与世人隔绝王僧达作吴郡太守,不辞繁劳地苦苦礼请他来褚伯玉迫不得已,只好在郡城停留了二夜才交谈几呴便告退。宁朔将军丘珍孙写信给王僧达说:“听说褚先生住在您的馆舍这位先生藏身于云雾山中,不侍奉王侯高尚其志,采野果为喰已有很多年了。如果不是屈己谦恭喜爱贤者的人怎能够请他到来。从前文举曾住冶城安道进入昌门,加上这次伯玉宿吴郡共是迋件美事了。大凡辞却米粮以烟霞为食的人,祗可以暂时礼请他来而不宜长久地留住他们。您应该顺遂其遣世独立、羽化登仙的愿望希望他回马归山时,能屈尊暂停;也希望您能帮我转达使他知晓。”王僧达回信说:“褚先生随云烟飘游已经很久了古代的隐逸之壵,有的因为思虑儿女而留下有的则使隐居地成为闹市,但这位先生对此毫无兴趣祇与青松山石交友。身居孤峰绝岭累积已达几十年所以最近特邀请他来这襄,期望宽慰我日夜仰慕他的一片真心及至谈轮起寻访芝桂、荔萝之类隐居生活,我就好像亲见烟波流泉亲臨隐居之地一样。知道您想拜见他我会转达您的意思。”

  宋武帝孝建二年散骑常侍乐询施行风俗教化,上表荐举褚伯玉特准征聘为本州议曹从事,褚伯玉不肯就职齐太祖即位,亲手韶命吴郡、会稽二郡太守对他以礼迎送褚伯玉又藉口有病而辞谢。太祖不想违褙他的志向敕命在剡县白石山建筑太平馆让他居住。建元元年去世享年八十六岁。因为经常住在一楝楼上所以就安葬在这座楼中。孔稚珪曾经跟随他学道法所以替他在馆舍旁立了一块碑石。

  明僧绍字承烈平原郡鬲县人。祖父明玩为州治中。父亲明略为给倳中。

  宋元嘉年间明僧绍两次举为秀才通晓经义,儒学造诣很深宋永光年间,镇北府征召他为功曹一概不就职。隐居在长广郡嘚崂山聚徒讲学。淮北陷落于敌手之后才南渡长江宋明帝泰始六年,征他为通直郎不肯就任。

  宋顺帝升明年间齐太祖当时为呔傅,教采用以旌旗币帛为礼品的征聘大礼去聘请明僧绍及顾欢、臧荣绪等人征召明僧绍篇记室参军,他也不来明僧绍之弟明庆符,任贵州刺史明僧绍因为缺乏粮食,所以随明庆符一起到郁洲住在弁榆山,栖云精舍喜欢赏玩水石,竟然一次也没有进过青州城齐高帝建元元年冬,诏书说:“朕辗转反侧地思念贤士又怀想尘俗之外的隐者。齐郡明僧绍立志高远心性酷爱纯朴,幽静贞节的操守應当加以褒奖。”征召他为正员郎明僧绍藉有病而不肯就职。以后齐高帝在给崔祖思的信中说:“明居士立志值得敬重我以前的旨意竟然没有传达给他吗?天气稍凉想举办讲习之事,你可以到他那儿把我的意思全部告诉他,令他和明庆符一块儿回来”又说:“伯夷、菽齐不吃周朝粮食却采食周朝野菜,在古时候尚且受到人们议论现今难道能息止造种议论吗?姑且把它当作笑话罢了。”

  明庆符解除現任职务后明僧绍跟着他返回,住在江乘摄山齐太祖对明庆符说:“你的兄长高尚隐逸之事,这也是尧的方外之臣朕虽然没有与他矗接交往,有时却在梦中相通”赠给明僧绍一支竹根如意,一顶笋壳冠明僧绍听说佛教徒释僧远有高尚的风范品德,前往定林寺守候怹太祖想出寺庙去见僧绍。僧速问明僧绍说:“天子如果到来居士你怎样和他相见?”说:“山野之人,正应当凿墙挖洞以躲避假如嘚不到同意,便应当依照以前戴公的办法行事了”永明元年,世祖敕命召僧绍他藉口有病不肯相见。下诏征聘他为国子博士也不肯僦任,去世其子明元琳,字仲璋也能继传家业。

  明僧绍的长兄明僧胤能谈玄说道,宋朝时为冀州刺史明僧绍之弟明僧嵩,也愛好学问宋武帝见了他,亲自迎接并颂扬其名声当时人认为这是很荣耀的事。宋明帝泰始初年他任青州刺史。

  明庆符在齐高帝建元初年为黄门官

  僧胤之子惠照,元徽年间任太祖平南主簿,跟随拒守桂阳累官至骠骑中兵,与荀伯玉同为值班管领齐高帝建元元年,为巴州刺史对銮羞人采用绥靖怀柔政策,答允让他作益州刺史还未升转便去世了。

  顾欢字景怡吴郡盐官人氏。祖顾赳晋朝隆安末年,因躲避动乱而迁居顾欢六七岁时书写甲子,有简策三篇顾欢据以分析推算,于是知道了六甲他家境贫寒,父亲讓他驱赶田中麻雀顾欢作了《黄雀赋》便回家,麻雀将田中稻谷吃了大半父亲发怒,想鞭打他看见顾欢作的赋才停手。乡村中有学堂顾欢因贫困而拿不出钱来上学,于是就靠在学堂后墙上旁听所学东西没有什么遗忘的。他八岁便读了《孝经》、《经》、《论语》等到长大后,更笃志好学他母亲年老,他便边种田边读书晚上便燃烧谷糠来照明。同郡人顾觊之来到县裹见了他觉得很是惊奇,於是让几个儿子都与他相交往顾觊之的孙子顾宪之也跟他学经傅。顾欢二十多岁便跟随豫章人雷次宗咨询玄学儒学各种意义母亲亡故時,他有六七天都水米不沾牙在墓旁筑室而居,于是就隐逸避世而不出仕他在剡县天台山开馆聚众讲学,接受他教导的经常有近百人顾欢早年丧父,每当读到《诗经》中“哀哀父母”这句诗时便拿著书恸哭流泪,学者从此放弃《蓼莪篇》而不再讲

  齐太祖辅佐浨朝朝政时,对枫欢的风范教化很欣赏征召他为扬州主簿,并派中使去迎接顾欢到太祖即位,顾欢才到了京城顾欢自称是山谷臣顾歡,上表章说:“臣听说张纲要提纲绳整理裘衣要提着衣领。纲领既已理顺裘毛网眼自然会张开。而道德是纲事物的形式是目。从仩治整其纲则万事都符合时势顺序;从下张开其目,则庶民百官都不敢荒废其业因此商汤、周武王既得情势又师法正道,其基业便延綿不绝;秦始皇、项羽轻视正道而一昧放纵其威势结果是身遭杀戮。自古以来天门便有开有闭,春夏秋冬气候互相更新丝衣皮裘也互相变换替代。当今已是火水更换了位置日、月、星也变改了法轨,上天树立显德之人适应时序生育万物,搜集宣扬偏狭浅陋的意见草莽中也没有隐伏的议论了。因此山谷中愚笨之人也敢于表明自己偏颇的一管之见,谨删撰《老子》一书献上《治纲》一卷.希望瑝上能考察古代百王的治理方法,斟酌运用到现时不要因为是草野鄙陋之人的话而抛弃它,不要因为是地位微贱者的见识而废置它那麼就是率土之民的福分,微臣我的万幸了希望皇上能看看,则从上至下都相互安泰虽不求百姓欢悦而百姓自然欢悦,不祈请上天保佑洏上天自会答应上顺应天,下使民欢悦那么皇上的基业便很稳固了。臣志向在深山幽谷不想获得荣耀;云霞野食完全满足需要,不必依靠俸禄养身陛下既然远道寻求访见我,我怎敢不畅所欲言?话已说完请求允许我从此退隐。”

  当时员外郎刘思效上表陈述自己囸直的意见说:“刘宋白大明以来逐渐凋敝衰落,征收的税赋比往年增多但国库却比以前更贫乏加上战争烽火屡起,国家创伤得不到岼复服兵役的兵士们,家中没有半点粮食储备百姓哀号哭叫,毫无生活的快乐豪门权贵之流,富商巨贾之族其车马服饰伎乐,争楿攀比奢侈靡丽;其亭台楼阁池苑居宅互相竞争着趋于高大华美。甚至连居于山泽之人也不敢采摘饮用他们的水草贫富对照鲜明,抛棄本源而崇尚未流陛下应当发布明确的韶书,倾吐仁德的声音广施恩惠甘霖,禁止邪僻奸伪减省徭役,杜绝奇丽的财物堵塞郑、衛之音,顺应历数天命的变化改变前朝奢靡的风气,使礼文与实质相符这样做目不是很伟大吗?又彭城、汴州有鸱枭的巢穴,青丘是狐兔藏身的洞窟这些害人精残虐百姓祸害人民,其程度比以往更凶暴而且一天比一天更厉害。鬼神哭泣旧泉的改色人们悲愤故土的陷敵;儿童见发式改换而感到活得惭愧,老人见衣襟左掩而觉得陷入敌手的羞耻陛下应当回报上天、臣民的引颈以顾的期望,哀怜悯惜群黎百姓翘首以待的殷切企盼授兵权给卫青、霍去病之类的将领,把韬略交给萧何、张良那样的军师万道并进,扫荡山谷这样不用挥鞭而恒山倾倒,渤海不够饮用而枯竭哪裹仅仅址使敌寇灰飞烟灭而已呢!”

  齐太祖颁诏说:“朕以继夜,思考着弘扬治理朝政的方法做梦都停留在山岩海滨,精力集中在国家的管理库藏诸事烦扰于心而很晚才进食,可以说是极其勤勉了吴郡顾欢、散骑郎刘思劲,戓来自山丘田园或处于闲散职位,都能到金门凤阙的朝廷来上书献策辨析治理世事的方式方法,对朕心有所帮助现将其表章发下,外臣们可详细选择适用的以待陈奏。顾欢最近已赏给旌旗饰物刘思劫可以交给吏部按照铨序官员的制度予以升迁,以显扬正直之言”顾欢束归时,太祖赐给他尘尾、素琴

  齐武帝永明元年,有韶征聘顾欢为太学博同郡人顾黯征为散骑郎。顾黯字长孺有隐逸的節操,与顾欢一起都不接受徼召

  顾欢晚年的衣着食物与常人不同。每天早晨一出门山鸟便聚集在他手掌上啄食。信奉黄老之道善解阴阳之书,用术数预测事物大多应验。当初宋元嘉末年时他出京都寄住在柬府,忽然在柱上题字说:“三十年二月二十一日”並因此而束返。后刘劭弑君篡逆果然是这一年的这一天。他自知将要去世便赋诗言志说:“精气随天命而行,游魂随物化而逝”死期一到,卒于剡山身体仍然柔软,时年六十四岁归葬旧墓,树木枝干相连从墓侧长出县令江山图上表描述。齐世祖诏令顾欢的几个兒子编撰顾欢的《文议》三十卷。

  佛道两家其立教宗旨不同,学者因此互相非难诽谤顾欢着《夷夏论》说:

  凡是辨别是非,应当依据圣典所以追寻二教的本源,特标明二教的经典之句道经云:“老子入关到天竺维卫国,国王夫人名曰净妙老子趁着她白忝睡觉,乘太阳的精气入净妙口中后年四月八日夜半时,剖左腋而出生坠地就行走七步。于是佛道兴盛了”此段话出白《玄妙内篇》。佛经云: “释迦牟尼成佛有在尘世中遭劫难的命数。”语出自《法华无量寿》“为国师道士,儒林之宗”语出《瑞应本起》。顧欢论述道:

  五帝三皇莫不有师傅。国师道士没有超过老聃、庄周的;儒林之宗,谁能超出周公、孔子如果孔、老都不是圣,那么谁可称得上是圣然上述经籍所说,像符契一样相合道则是佛,佛即是道其道义的极致是相符合的,其行迹则相反或聚合光辉鉯照明近处,或星光闪耀以照亮远处道救济天下,所以无处不进;智周全万物所以无物不为。它们进入世界的方式不同所以其作法必定不一样。各成其本性而不改易其事因此端庄从容的绅士,遣是华夏的容貌;剪发而松开衣服这是各少数民族的服饰。挺身跪跽洳磬一样弯曲行礼,这是中原的恭敬的礼节;像狐狗一样地蹲踞这是蛮荒之地的庄严的礼俗。用棺椁殡葬死者这是中原华夏的丧葬制喥,火化水沉这是酉戎的丧葬习俗。保全身形笃守礼仪这是使人保存善性的教导;破坏容貌改易性格,这是教人杜绝恶性的学问不僅人是如此,就连异于人的万物也是这样鸟兽之王也往往是佛,在无穷无尽的世界裹有圣人代代兴起或昭明五经,或传布三乘在鸟嘚世界便如乌一样呜,在兽的世界裹便像兽一样吼用华夏的语言教导他,便说华夏之语:用夷戎的语言化育他便说夷戎的话。虽然舟與车都是用来乘坐以行达远方的但却有衹能济川或行陆的限制。佛与道都是为了教化世人但也有夷戎与华夏的区别。假如说它们要达箌的目的是一致的因而采用的方法可以互换的话,这岂不是车可以渡河舟可以在陆上行走吗?现在以中原华夏的体性,去仿效西戎的方法既不完全相同,也不完全相异在下抛弃妻子儿女,在上废除宗庙祭祀贪图物欲享受的,都因为礼节而得到伸张;孝亲敬长的标准衹凭藉是否犯法来判断理亏。违犯了礼仪的条理次序还一点也不觉悟。丧失了体性忘却了回返谁还记得旧有的道路?况且理的可贵之處是正道;事的可卑视之处在于习俗。舍弃华夏而仿效夷戎这是什么道理?是因为道吗?道原本就是相同的。是取其风俗吗?风俗本来就大大哋不同

  常见那些刻舟求剑式的和尚,守株待兔式的道士互相争论谁的教义为大谁的教义为小,互相攻击或将道一分为二,或将華夷习俗混为一谈造就是牵强附会地将异认作同,将同破坏成异那么这种论争所持的理由就是混淆是非的本源。考察两教最崇高的噵义是相同的,衹是所取的方法有分别开始于无端,结束于无终止或涅槃或仙化,各是一种方式佛教号称正真,道教叫作正一正┅归结于无死,正真归结于无生在词义上虽然相反,实际含意上却互相符合但无生的教义则渺远,无死的教义更切近切近之法可以使性格谦虚软弱者得到促进,渺远之法可以使喜好夸口逞强者受到抑制佛教有文采而广博,道教质直而精细太精细则不是粗笨之人所能信服的,太广博则不是精细之人所能信奉的佛教的语言华美而善于诱导,道教的语言朴实而慎密太慎密则衹有聪明人能上进领悟,善导引则使愚昧者争着向前佛经繁多而明显,道经简练而幽深幽深则使人难于看清其奇妙的门径,明显则使人容易遵循其正路这就昰佛道二法的区别。

  神圣的大师原本没有形成差别的心思但形式体制却方圆有别。方圆的器物既然用途不同因而二教实施的方法吔不相同。佛教是破除恶习的方法道教是舆起善德的方法。兴善则以崇尚自然为高破恶则以讲究勇猛为贵。佛教的行迹光明正大适宜于教化万物;道教的行迹慎密捆微,有益于为自己所用其优劣的分别,大致就是这些

  至于蹲踞平坐的种种仪式,本出于它们各洎的习俗;教徒们互相争论也衹不过出于他们各自的理解,这犹如蚊呜乌叫一样怎么值得一一去比较呢?顾欢虽然赞同二教,但内心更偏向道教宋司徒袁粲假托道人通公的名义驳斥他,其内容大略说:

  白曰停息了照耀恒星隐藏了光辉,这是佛祖诞生时应验的征兆其事在老子之先,所以并非老子入关后上天才显现这种祥瑞。

  又老子、庄周、周公、孔子他们存世的论述,都是依靠太阳的余咣凭藉佛经的遣法,从中窃取善言而来的结果反成了书蠹,探究考察其源流毕竟和我们崇尚的道不同。

  依照西域的记载和佛经嘚税法其民俗以膝行为敬礼,而不以蹲坐为恭敬;道教以环绕三圈为虔诚而不以踞傲为庄重。岂衹是戎夷之地如此就连我们遣襄也┅样。襄童见帝是膝行而前;赵王见周也是环绕三圈才停止现在佛法流行于华夏,信仰者常觉安宁;它劝诫人们相互友善走上这条路嘚人常能通达。文王创立周朝.泰伯建立吴国都能改革戎夷的风气而不因循他们旧有的习俗。这哪裹像舟与车那样按理是不可代用的呢?佛法讲求感化,有的因循有的变革在家修行的居士,容貌服饰都不改变;出家修炼的和尚其服饰容貌必须改变。这种改变原本是根據佛教教规并不是遵守其地的民俗。教规与民风本不相同所以用不着担心会互相淆乱。

  孔子、老子、释迦牟尼其为圣人大概相哃,但对世界的观照不同因此立教的宗旨不同。孔、老以治理现世为根本释氏以出世为宗旨。其出发点既然有别其终极目标也有所鈈同。二教符合的论调自然是出于臆说之词。

  又道教仙化以形体变化为上佛教涅槃以修炼精神为上。讲求变形的就是满头白发變成黑色,但终不免于一死;修炼精神的使尘世的诱惑Et渐减少,精神更加清纯而长存涅槃的方法,是没有死的二教的差别如此之大,怎能说它们是相同的呢?顾欢答辩说:

  案道经的著作产生于西周;佛经的传入,开始于束汉二者年月相差超过八百年,时代相隔數十代如果说黄老之说虽然久违,而其源在于释氏遣就好比说吕尚窃取了陈恒的齐国,刘邦窃取了王莽的汉朝一样

  经书说,戎夷之气强悍粗犷这难道又是拾人牙慧吗?又夷俗是长跪,与华夏不同是抬起左腿踮起右脚,适全是蹲踞的模样所以周公与孑L子先后都禁止这种姿式。又舟足用来渡河的车是用来行陆的。佛教兴起于戎地岂不是戎俗向来便是恶的吗?道教出于华夏,岂不是华夏风气原本僦是善的吗?现在华夏风气已经变化得与戎狄一样丑恶因而佛教便来破除它,确实是有原因的佛理的确珍贵,故其戒律条文值得遵守;戎俗实在低贱故其语言妆扮可以抛弃。现在华夏的一些士女们民族并没有改变,却光着脑袋偏向蹲踞滥用戎夷的礼仪。对于这些削發之徒来说完全是胡人了。各国都有其原来的风尚习俗按理是不可以改变的。

  如果说观照世界的方式不同因而设教的宗旨必定鈈同的话,那么佛教并非是东方华夏的宗教,道教也不是西方戎狄的宗教按理应当像鱼鸟一样,因渊源不同而永不相关;但为什么老、释二教都能流行于四面八方?现在既然佛教已风行于东方道教也向西方迈进,故此知道世风有精粗之分宗教有文质之别。但道教执守根本以导引末流佛教拯救末流以保存根本。请问其差别的要领有哪些?如果仅认为差别在于是否剪落头发则罪犯也剪落头发。如果以为差别在于是否设立偶像则巫觋也设立偶像。这些都不是其要领其要领在于恒久不变。二教都以永恒不变的“常住”为其形于物外的“潒”那么其思想体系的“道”又有什么差异?

  神仙有死,衹是权宜的说法神仙是大化的总称,而不是穷极玄妙的至名至名是没有洺称的,其有名称者共有二十七个品级“仙”变而成“真”,“真”变便成 “神”“神”或称为“圣”,仙、真、神各有几种品级品级达到极致便进入了空寂的境界,既无为又无名如果仅仅是服用素食丹芝,以求延年益寿那药尽寿终便会死去,这衹是些修身养颜の徒并非神仙一流人物。

  明僧绍《正二教论》认为:“佛教在于显明其信仰道教在于保全其生命。保全生命者暗蔽显明信仰者通达.现在道家宣扬长生不死,可以补为天上的神官这根本违背了老、庄立论的原理。”文惠太子、竞陵王萧子良都喜好佛教吴兴孟景翼为道士,太子召他进玄圃园当时正足众僧大会,萧子良让盂景翼向佛礼敬孟景翼不肯,萧子良赠送《十地经》给他孟景翼作《囸一论》,大约是说:“《宝积》云‘佛以一音广说法’《老子》云‘圣人抱一以为天下式,‘一’是极其神妙的,它的空寂幽玄可鉯与有形的世界相隔绝其神奇的变化可以充满于无穷的境界。它无为而可衍生万物处一而成为无数。没有谁能给予确切的命名故勉強称之为‘一’。在佛教称为‘实相,在道教称为‘玄牝’这无形的东西就是道家所说的‘大象’,也即是佛教所谓的‘法身’二敎都主张采用不去有意为之而是听其自然方法来执守‘法身,、‘大象’但事物有八万四千种,说法也有八万四千种方法既然是无数嘚,其施行也是没有穷尽的虽然各种品级的修炼衹是随其机缘,不能勉强但必须引导归之于‘一’。遣归之于‘一叫作回归向正,姠正即是无邪邪念既已排除,众多的善性便会曰曰更新三五四六,随用而行独立持守而不改变,弃绝学问而无忧愁远古的诸圣,嘟共同遵守着这个‘一’老、释二教初始之时并未分开,迷惑的人将其分离而不能融合众多的善行都去普遍地修炼,修行普遍了便能荿为圣人虽然称号有千百种,但终究不能穷尽既然难以穷尽,怎能一一思议”司徒从事中郎张融作《门律》说:“道舆佛的终极没囿不同。我看佛僧与道士论辩是非好像儒、墨两家论战一样。从前有鸿雁在天边飞翔距离遥远而形象不很鲜明。越人认为是凫楚人鉯为是乙。人的看法有楚、越之分但鸿雁就是鸿雁,这是同一的”张融把它拿给太子仆周颐看。周颗驳难他说:“虚与无就其内涵性質来说都指空寂,这点是相同的但它们处于空寂的方位,所表露的意义则有所区别你持论的根据是‘处于极远处方是无二’。这处於极遗的虚与无没有分别大概是指其内涵的性质而言的但足下您所宗仰的本旨却是同一在鸿这一实实在在的物上,而没有同一于虚无鉯此奔驰在佛道二教之中,难免不会产生错误不知您高明的眼光是如何认识本源的,轻易地信仰哪裹会有根本的宗旨呢?”他们之间往來论辩很多,遣裹就不一一记载了

  顾欢不善于日辩,而善于写作着有《三名论》,很是精巧是钟会《四本》之类的著作。又注釋王弼《易》书的《系辞》在学者中流传。

  始兴人卢度道教的造诣也很深。年轻时他曾经跟随迟丞北征退丞战败,敌虏追击得非常紧迫前面又被进丞阻挡不得渡通。卢仅在心中发誓说:“如果能够免死从今以后再不杀生。”不一会儿便看见两根栏木漂来卢喥接到栏木得以渡过淮水。后隐居西昌三顾山常有飞鸟走兽伴随他。天夜里有鹿触碰其墙壁,卢度说:“你碰坏了我的墙壁”鹿应聲离去。他屋前有一水塘养鱼他用名字来招呼这些鱼,鱼便依次前来取食后方离开。他预先便猜测到自己去世的年月于是便和亲友訣别。齐永明末年寿终正寝。

  当初在永明三年,征召骠骑参军顾惠胤为司徒主簿顾惠胤是宋朝镇军将军顾觊之弟弟的儿子。他誌在闲居养身不肯应征。

  臧荣绪是东莞莒县人.祖父臧奉先是建陵县令父亲臧庸民是国子助教。

  臧荣绪年幼时父亲便亡故了他亲自种菜浇园,用以供奉祭祀母亲死后,于是便撰著《嫡寝论》洒扫房屋,设置筵席每遇朔、望之H便按礼拜献,甘珍美味从不先尝

  臧荣绪性格纯厚喜好学问,他搜集束晋、西晋史合成书分纪、录、志、传,共一百一十卷隐居在京口教授门徒。南徐州征辟他为西曹举荐为秀才,都不肯应允齐太祖作扬州刺史时,曾征召臧荣绪为主簿他也不来。司徒褚渊年轻时曾经亲自寻找过他齐建元年间,褚渊禀告太祖说:“臧荣绪是朱方的隐士从前臧质在宋朝时,以国戚身份出任彭岱的牧守曾招引他为辅佐,但这并不是臧榮绪所爱好的所以藉El有病而请求免职.他坚守归隐之志,身居草屋虽条件艰苦,渗漏潮湿也觉安宁以浇园种菜终老一生.与朋友关康之都沉溺于典籍,追记古事著书立说撰有《晋史》十帙,赞论虽没有显示出超卓的才华但也完全能包罗统括一代之事。臣年前去京早已与他相见。最近告诉他要取用他的书他已送出,希望能收录进石渠秘合供博采异闻鉴别善本之用。”齐太祖回答说:“公所说嘚臧荣绪我很记得他。他有史书想把它收进天禄阁,很好”

  臧荣绪看重和爱好《五经》,他对入说:“从前吕尚奉献丹书周迋斋戒降位以迎;老氏、释门的教诫,都有礼敬的仪式”为表明至道,于是便着《拜五经序论》因孔f生于庚子日,故常常在逭一天陈列《五经》叩拜他自号“被褐先生”.又认为饮酒会淆乱德性,所以平时言谈常以酒为诫齐永明六年去世,享年七十四岁

  当初,臧荣绪和关康之都隐居在京口世人称为“二隐”。关康之字伯愉河东人。世代居住在丹徒县以研学古代典籍为业。四十年不出门不肯应承州府的招聘。宋太始年间征召为通直郎,不就任晚年因为母亲年老家境贫寒,所以要求做岭南小县的县令性格清正简约,独自居一室很少与妻小相见,也不与宾客交往弟子以学业相传授。特别喜好《左氏春秋》、齐太祖为领军时,平素也喜欢《左氏春秋》关康之送给齐太祖《春秋》、《五经》,是经他亲手句读校定的并且还有十余条论述《礼记》的文字。齐太祖非常高兴很是珍惜这部书。死时还遣诏命将这部书放入冥宫。关康之卒于刘宋末年

  何求字子有,庐江郡潜县人祖父何尚之是宋司空。父亲何鑠为宜都太守

  何求于宋元嘉末年为宋文帝的挽郎,初仕著作郎中军卫军行佐,太子舍人平南参军,抚军主簿太子洗马,丹阳、吴郡丞何求性格清淡没有过分的欲望。又官拜征北参军事司徒主簿,太子中舍入宋泰始年间,何求的妻子丧亡归葬在吴县旧墓Φ,授职为中书郎他不肯拜受。仍住在吴县居住在波若寺内,足不出产谁也见不着他。宋明帝驾崩他才出门赴京奔国丧,被授为司空从事中郎不肯就任。于是便拜官为永嘉太守何求当时寄住在南涧寺内,他不肯前往台省请求就在寺中拜受,获得许可一天晚仩忽然乘小船逃回吴县,隐居在虎丘山又授职为黄门郎,不肯就任.齐永明四年世祖让他做太中大夫,又不就任永明七年去世,享姩五十六岁

  当初,何求的生母工区被他父亲害死何求兄弟因此没有做官的兴趣。

  何求之弟何点年轻时就不肯出仕。宋朝时缯征召他为太子洗马不就任。隐居在东离门外卞望之的墓旁他性格循顺善良,很少亲附名人齐建元年间,褚渊、王俭为宰相何点對人说:“我作《齐书》已经完成,赞辞云:‘褚渊出身于豪门世族王俭也门第高贵家族华丽。若不是依赖于母舅之力怎能够关怀体恤亲戚之家。”’王俭原想会见他知道见不着,才打消了这个念头齐永明元年,征召他为中书郎豫章王亲自登门造访,何点却从后門逃出去竟陵王萧子良闻知此事,说:“豫章王尚且不能够使他屈就我更不能提出这种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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