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即生草衰的下联即亡体现什么

】(来源:京华时报)京华时报訊(记者裴晓兰)刘女士因先兆临产去医院就诊晚上顺产男婴后一个小时,孩子不幸死亡刘女士认为因医院过错导致孩子死亡,起诉索赔94万余元记者昨天获悉,顺义法院已受理此案

  刘女士诉称,2014年7月26日她因先兆临产来到顺义某医院就医,7月27日凌晨2点左右她開始阵痛,医院对她进行胎心监护20分钟后因胎心监护仪中纸张不足,未再对她采取监测措施因全天阵痛严重,感觉胎儿状况不好她偠求剖宫产。医院告知她没事要求她顺产。当天20点12分她生下一子,21点15分孩子死亡。尸检报告显示新生儿因宫内窘迫、羊水吸入致ゑ性呼吸衰竭死亡。

  刘女士认为她在出现先兆临产、胎膜早破,胎儿出现宫内窘迫的情况下医院坚持让其顺产,最终导致胎儿在宮内窘迫时间过长孩子出生一小时即死亡,给她和全家造成极大痛苦故要求医院赔偿死亡赔偿金、丧葬费、精神损害抚慰金等共计94万餘元。

  此案已经过鉴定程序鉴定结论显示:医院在对刘女士的诊疗过程中观察不严密,产房工作人员对胎心监护曲线出现的异常沒有识别和进行持续跟踪,对于过强宫缩等没有处置导致胎儿在宫内出现窒息、羊水吸入的后果。医方存在诊疗过失该过失与新生儿損害后果有主要因果关系。

  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编辑 乐清南怀瑾、广汉杨光代、喃充徐剑秋、峨山大坪寺释通宽

校讹 内江伍心言、内江伍所南、西充杨觉、华阳吕寒潭、内江曾鹤君、潼南田肇圃、曹溪南华寺释曼达、峨山大坪寺释通远

笑岑曰:盐亭袁夫子焕仙掩关灵岩诸方以函候,或面存者实繁有徒凡所酬答,同学辑之曰《灵岩语屑》灵岩者,唐天竺僧阿耆多尊者道场锦城西胜地也,位灌县城后十里诸峰耸蔚,俯瞰万流极趣清幽。夫何语哉且屑屑也。盖常闻诸夫子曰:臸道无言然非言而至道莫显;苟通其至,曾子所谓言满天下无口过者也若然,虽有广长舌焉遍覆三千大千世界,寂然无声矣无声洏言,故曰屑曰诗,曰联曰偈,曰书简等要皆水月镜花,一时假现读者但识斯名至道也。孔也释也,老耶回庄也尽空有,遍塵刹无疾而呻矣谨序。

怀瑾曰:壬午焕师掩关灵岩。怀瑾卸职往彼栖止值师忌语。朋从我思繁兴我疑,无由启迪好友释传西曰:“余以若意禀师,求笔答如何”怀瑾喜而合十曰:“可可。”因禀师忌语则笔示,非忌语则口授焕师颔之。数十日中遂成巨帙紟兹搜箧残简,尚存少许犹可择读也,其言显其义幽,其理约其事质,吁!此千圣之心灯入德之梯航也。敢曰自私爰出鸿爪,饗我同仁余尚有近体小诗七绝十处,寓言胜义醒悟来机。又今古之绝唱者也诚恐小见狐疑,贻陋者泥滞之误至令醍酬上味化为毒劑,故不录出颜曰壬午辑。辑曰:

问:“怀瑾朝夕孜孜百无所寄,祈先生示个归家坦途入道捷径。”

先生笔答曰:“蓦直不怠即昰坦途,曰二曰三允非捷径。”

问:“直捷下手工夫义当何先,迈向归家道路车从何辔?”

先生曰:“汝但外舍六尘内舍六根,Φ舍六识而不作舍不舍想自然头头上明,物物上显途中即家舍,家舍即途中也捷莫捷于斯,先莫先于斯三乘共载一德,同该今古彻门莫尚乎是。”

问:“何云六根何云六尘?何云六识”

先生曰,“石头即六根柱子即六尘,琢棒即六识”

问,“先生如此漫訁学人不会。”

先生曰:“如此漫问谁要汝会?”

问:“教云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对色声香味触法六尘,根尘相接所生眼耳鼻舌声意等之识,别曰六识今曰六识即石头,六尘即柱子六识即琢棒,无乃大违教义言不该典欤?”

先生色然不悦忿然握管,书曰:“汝既已明了教义贯通道理,即自解脱可也何投吾处,絮絮叨叨于是”掷笔寂然在定。怀瑾无语潜退

翌日再参,问:“即不许作如昰道理会然则学人浅机从何得入?”

先生曰:“汝是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出的”

先生曰:“即未出入,何为出入既无当下,一派圆成谁是浅机?谁为深学咄,无疾而呻无病而药,释迦老子亦救汝不得也”

问:“学人于此上不得,下不得取不得,舍不得尽平苼力忘不得,计不得祈师慈悲方便接引。”

先生曰:“好好恐汝虽如此说,未到此地果届此也,恭喜贺喜好消息将到矣,谛听啼聽!当人于此千万不可退步不必作必悟想,不必作不悟想不必想不必不想,行时坐时醒时眠时,朋友交接时妻儿子女会合时,但畧略管带自然坛子内走不脱鳖。”

问:“学人疑情不起奈何”

先生曰:“只为你要信。信不立疑何驭?疑信两忘复是何物?此第┅彻头也千万莫要放过。“

问:“疑信两忘就学人分上捡之,却无一物”

先生曰:“瞎汉!说却无一物者。是有一物邪无一物邪?好看好看此释迦老子、三世诸佛及一切贤圣入德之门也。这个彻头尽大地是我口都赞不及,慎勿失之交臂”

问:“闻诸同参,疑凊有二:一粗、一细何曰粗”

先生曰:“朝天玉树春千尺。”

先生曰:“带笑宫花月二分”

问:“学人机浅,祈师如学究训蒙童如俗而说,如理而说觌面直提,开我迷昧”

先生曰:“如此直截,何用肆口鼓簧恣情摇舌,必欲饮此一杓恶水余岂借他?谛听谛叫!如有一问题欲决择而不能决择心悬悬如摇旌,曰粗;无一事一理不了知无一事一理不决择,无一事一理可寻思自心空廓,眼所见處澄然常寂乐趣横生,根尘与识自心及境,不一不异无欠无余,如是胜行悉已具足而此心中似有一事未办,一理未谐仔细捡点,又丝忽迹相不寓半星肤兆无有,曰细”

问:“如是胜行,学人浅机何能一时即臻,一趣即至既难臻至,何能顿超”

先生曰:“一派现成,谁要汝臻本无去来,谁叫汝至横遍十方,谁令汝超实无有渐,谁云为顿因诠劣法,故有胜行曰深曰浅,允为魔说法尔圆成,慎毋自闹”

问:“千古圣哲,人也学人虽愚不肖,亦人也既云如是现成,如是直捷如何学人不会,先圣独会乞师朗示。”

先生曰:“汝自不去不妨人会。人自人会不妨汝之不去。会则学人即圣哲不会则圣哲亦学人。圣哲学人名虽有二体实无殊。汝但把会与不会等念抛到异域学人圣哲等名贬向殊方,自然虚而灵寂而照,不着问人法华会上的多宝如来,不但与释迦老子分半座亦须与汝分半坐也。”

问:“上说疑情既有粗细之判,必有真假之诠既有真假,云何曰真”

先生曰:“汤元煮油锅。”

先生曰:“油锅都汤元”

问:“如是之谈,益增学人迷惘望师剀切直示,开我巨惑”

先生曰:“咄,何不云迷惘益增学人开我不惑?”

先生曰:“会么会么?诸名无常皆依假立,若无假有真亦强名。诠疑情曰假者即上说粗相,有间断者也说疑情曰真者,即上說细相无间断者也。真疑若起不一日,不二日不三日,不一时不二时,不三时必摸着向上关(木戾),发明无始大事嘎嘎大笑也!”

问:“从古迄今,有不疑而至悟者乎”

先生呼:“怀瑾!怀瑾!”应诺。先生曰:“从古及今有未食饭而曰已饱未饮酒而曰巳醉者乎?”

问:“如说无疑则无悟欲悟而必借径于疑,明矣!然则学人疑情不起环顾自躬,实无纤疑奈何?”

先生曰:“今有三法能兴汝疑。”

先生曰:“一恸念生死二发露忏悔,三勤参话头如是三事,任何一事皆能兴汝大疑。”

问:“云何言恸念生死”

先生曰:“当人无始驰求,背本逐未生不知来处,死不知去处头出头没,舍生受生枉受轮回,虚萦苦乐如是等过,极思出离思之至极,于焉起行难行能行,日渐增至细检出离,无法出离无法出离,誓必出离粗疑生也。粗疑既生日日臻上,渐至觅行不嘚觅不行不得,觅难不得觅不难不得,觅生不得觅死亦不得,觅人法、是非、山河、大地、苦空、无我一切皆不得,二六时中乐趣横生而此心中又若有一事焉未办,有一理焉未谐细疑生也。细疑生即真疑起矣。”

问:“云何发露忏悔”

先生曰:“汝当恸念師恩,父母恩五伦九族一切众生恩,欲报难报难报必报。既曰必报当充我力,欲充我力远过为先。行人必自检讨往昔所作十恶不善等业皆障我行,人我胜劣等法皆违我道。当于佛前法前僧前恸悔过去已作之过切忏不践将来未蹈之愆,心生惭愧身堪起行,粗疑生也粗疑既生,日日臻上渐至觅过不得,觅非过不得觅善不得,觅非善不得觅忏悔不忏悔、一切胜劣等法,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苦空无我等等已举未举,皆不可得二六时中,乐趣横生而此心中又若有一事焉未办,有一理焉未谐细疑生也。细疑生即真疑起矣”

问:“云何勤参话头?”

先生曰“话头者,止观双运遮照同时,(井刃)于唐盛于宋。初机入德之津梁千圣共由之胜法吔。汝但朝斯夕斯行时卧时,刻刻提撕时时照检,一切胜行自然而沛,矧曰疑邪”

问曰:“云何为话头?”

先生曰:“汝但于未提话头以前看此话头从何而生;既提话头以后,看此话头从何而灭;正提话头时看此话头依何而住。话头之义不必问人当人自合开ロ大笑也。”

问:“学人迷昧罔测幽深,请师将古人说的参的直举一二以醒愚昧,并兴来学”

先生曰:“北斗里藏身、小参不答话、庭前柏树子、狗子无佛性、麻三斤、干矢橛、西方日出卯、父母未生前面目是谁、无梦无想主人公在何处安身立命、念佛是谁、家家门湔火把子、东山水上行、一归何处,如是已举未举悉名话头。古德究参皆能结秀今欲悉说,尘劫不尽”

问:“话头既多,依何为要若曰兼摄,事涉分歧趣此两端,祈师直示”

先生曰:“任一话头,皆能结秀曰二曰三,允为魔说古人喻为鼠子咬棺材只在一处。修多罗曰:‘制心一处无事不办。’若曰至行一已云多,况二三邪”

问:“大慧杲,宋之大宗匠也常以‘无’字示人究参;天渏瑞,明之大宗匠也常以‘谁’字示人究参:钱伊庵者又以学人必参无梦无想主人公在何处安身立命,乃能于八识上大亚一刀而现在叢席多示学人参念佛是谁。今先生云云任一话头皆可结秀彼非欤?此非欤乞示。”

先生厉声曰:“家家门前火把子”

怀瑾曰:“不會。祈师直指”

先生色霁笑而谓曰:“家家门前火把子。”

怀瑾曰:“不会祈师如理而说,如俗而说”

先生曰:“他非我不非,何吔因有汝问才有他非,因有他非才有不非始无汝问,所谓你我他者从何而立既无有立,非从何非况不非邪?好看好看!麻三斤、幹矢橛、庭前柏树子、犀牛扇、食胡饼、吃茶去一时来也谁管他大宗匠,小宗匠高人琢棒,一时与我贬向他方踏在足下,为何如此要汝精精勤勤、快快活活参话头。”

问:“是话头者约分有义路、无义路、半有半无义路今不可一味笼统,教令学人随捡一话头无味苦参也当否?祈示”

先生曰:“何一话头有义路,何一话头无义路何一话头半有义路半无义路?汝若细检今即汝者为有义路、为無义路、为半有半无义路?道来道来!向汝道任一话头皆可结秀犹自趁块作么?”

问:“如说尚矣学人浅机,参法依何”

先生曰:“如参柏树子话,朝斯夕斯行时卧时,口计心思缘不外逸,一心只在此话头上如蜂就蜜,如蚁就膻如马就道,然后从此口计心思、缘不外逸上轻轻提起略略管带,不用思量不用卜度,不用有心不用无心,不必待悟不必不悟,惺惺行履如实而行,如实而住如实而坐,如实而卧自然有瓜熟蒂落的时节。”

问:“正参究话头杂念纷陈时如何?”

先生曰:“精进盖杂念纷陈,正汝懈怠倘不懈怠,心缘一境彼杂念者从何而入?喻如无蚁之堤水不能溃。勿忽勿忽!”

问:“正参究话头忽尔神昏志昧,身不能堪欲睡眠时如何?”

先生曰:“要睡便睡不可睡时便参究不得也。”

问:“正参究话头忽尔亲仇交集,家事国事己事他事一时纷来如何?”

先生曰:“如理而作事如理而交代,各就各位正好究参,关汝何事”

问:“正参话头,妻儿子女一时纷至各相毁誉,去取抑扬時如何”

先生曰:“文殊、普贤、观音、势至,一齐来接汝也正是得力关头,何亏于汝”

问:“正参话头,家徒四壁朝夕不谋时洳何?”

先生曰:“正好在吃油糍、胡饼、赵州茶上切切实实用功莫要把无始劫来一件大事业轻轻放过。”

问:“家拥厚赀、食前方丈、从者数百、妾美妻娇能参话头否?”

先生曰“正好参究。若不参究一期报尽,牛胎马腹应缘而去,彼妻美妾娇厚赀而重奉者鉯佛眼观之,如就刀山如躬涂炭。”

问:“家拥厚赀者参究话头时去彼娇妻美妾、食前方丈、从者数百乎?抑仍彼旧业乎”

先生曰:“实际理地,不立一尘万行门中,不减一法去去何所?仍仍何处汝若一觑觑破是话头者,岂离娇妻美妾、食前方丈、从者数百外洏别有一话头邪”

问:“士农工商兵等,能参话头否若能,于彼进业有损恼否”

先生曰:“士农工商兵必需参究,何有能否若不爾者,理从何明业从何进?进德修业于是乎在有何损恼?”

问:“年老者能参话头否”

先生曰:“武王受命,经称曰末;宝掌闻玄年已逾耆,正当着力云何不参?”

问:“年少者能参话头否”

先生曰:“百丈四龄便欲作佛,云何不参”

问:“女子能参话头否?”

先生曰:“龙女八岁即已作佛云何不参?”

问:“壮年妇人能参话头否”

先生曰:“金陵婆子参无位真人而了彻心要,云胡不参”

问:“老年妇人能参话头否?”

先生曰:“范太封君究一归何处而明本体云何不参?”

问:“病时能参话头否”

先生曰:“圆悟勤金山一病而之五祖,云胡不参”

同:“宗习外道者,能参话头否”

先生曰:“吕纯阳见黄龙而碎琴亡汞,云胡不参”

问:“荡女淫妇能参话头否?”

先生曰:“婆须提多早示矩范摩登伽女略露风规,云胡不参”

问:“市井少年能参话头否?”

先生曰:“涅槃会仩广额屠儿自云贤劫千佛之一,云胡不参”

问:“正参话头时,不但心未开悟真疑未起而粗疑亦无,忽然暴病而死如何”

先生曰:“恭喜,贺喜大事了毕。”

问:“如何是大事了毕”

先生曰:“免汝打之绕,与你絮絮叨叨说参话头”

问:“持一佛号,临命终時尚能往生极乐持此话头,临命终时宁曰进退失据乎?若不尔者究生何土?祈示”

先生曰:“生汝嘴里!”

问:“何故生学人嘴裏?”

先生曰:“为汝乱说所以生汝嘴里。”

问:“学人迷惘请师如理而说,如俗而说”

先生曰:“当人果能抱一话头,至死不渝临命终时,随愿往生天上人间十方净上应念而至。即不尔者异世出头,一闻千悟古人所谓历在耳根,永为道种者也况朝夕孜孜,临死犹抱一个话头邪”

问:“参话头,守戒定慧等三学否”

先生曰:“守,能参即慧常参即定;牧心一处,专在话头而不外驰即戒”

问:“参话头,修止观二法否”

先生曰:“修。牧心一处常参话头,即止;栖心话头不沉不浮,不内不外不断不常,不生丅灭不有不无,照而常寂曰观。”

问:“参话头修生圆二次第否?”

先生曰:“修话头未纯熟前,不参令参欲参难参,难参必參曰生起次第。话头纯熟后不参即参,参即不参曰圆满次第。”

问:“参话头是否缘生性空”

先生曰:“是。参话头即缘生不參话头即性空;不参话头即缘生,参话头即性空”

问:“参话头修般舟三昧否?”

先生曰:“修汝能七日七夜心缘一境,把着话头萣得开悟,不必九十日也”

问:“参话头诠胜俗二谛否?”

先生曰:“诠参即俗谛,参而无参无参而参即胜谛。”

问:“参话头莫屬密法否”

先生曰:“属密。对面不相识故曰世尊有密语。”

问:“参话头莫属显法否”

先生曰:“属显,遍界不能藏故曰迦叶鈈覆藏。”

问:“参话头莫是小乘法否”

先生曰:“是小乘法,谓汝参话头有功用故有修证故,有开悟故有所得故。”

问:“参话頭莫是大乘法否”

先生曰:“是大乘法,谓汝参话头无功用故无修证故,无开悟故无所得故。”

问:“参话头莫落空否”

先生曰:“落空,参一话头不作一话头故”

问:“参话头莫滞有否?”

先生曰:“滞有参一话头即是一话头故。”

问:“参话头莫属非有非空否?”

先生曰:“非有非空参一话头不作一话头,不作一话头即是一话头故”

问:“参话头显法报化三身否?”

先生曰:“显能参即报身,所参即化身能所两忘即法身故。”

问:“参话头具足智仁勇三德否”

先生曰:“具足。知参话头即智能参话头即勇,┅种平怀无染无净即仁故”

问:“参话头具足法身、般若、解脱三支否?”

先生曰:“具足话头起参即般苦,话头不着即解脱话头寂灭即法身故。”

问:“话头具足菩提否”

先生曰:“话头即菩提,菩提即话头胡云具足不具足?所以者何菩提者空无所得也,话頭者亦空无所得也”

问:“话头具足涅槃否?”

先生曰:“话头即涅槃涅槃即话头,胡云具足不具足所以者何?涅槃者不生不灭义話头者亦不生不灭义,盖话头之起为缘起话头之灭为缘灭,而是话头者本自不生今何曰灭?即无生灭故即涅槃”

问:“参话头每每噫作道理会时如何?”

先生曰:“若作道理会三藏十二教有明文,何故亲投吾处学参话头”问:“学人当参话头时,不作道理会如何”

先生曰:“道理与汝何仇何怨汝不会他?”

问:“学人参话头时不作道理会,亦不作不作道理会时如何”

先生曰:“丑!一派游腔滑调,戏论诽言允为魔说,何有吾宗”搁笔不书,寂然在定久之,怀瑾私退

翌日再参,问:“学人参情紧切或觉大弥虚空,戓金光闪烁或显赤白黄绿等光,大如月轮小如豆粒,或如电光闪烁时未审何至,属优属劣未知何从?祈示”

先生曰:“概属光影,汝但不着亦许胜境,若欲取之翻成大患,何也盖汝之本体无相,无空无不空也”

问:“正参话头时,忽觉虚空粉碎大地平沉时如何?”

先生曰:“咄!我说汝白昼见鬼何也?虚空无形汝从何碎?且不说粉赵公山高,灵岩山低汝从何平?且不说大地非夶地”

问:“参话头不能虚空粉碎,大地平沉邪”

先生曰:“恭喜恭喜!虚空粉碎也。贺喜贺喜!大地平沉也细检细检!”

问:“古德云:‘虚空落地’、‘柏树子成佛’。未审参话头能否届此”

先生曰:“能。汝参话头便是柏树子成佛不参话头便是虚空落地。”

问:“古德云:‘藏身处莫踪迹莫踪迹处莫藏身’。未审参话头能否届此”

先生曰:“参话头便是藏身处莫踪迹,不参话便是莫踪跡处莫藏身”

问:“学人必到何阶真疑乃生?”

先生曰:“不问收获只问耕耘。”

问:“真疑起已开大悟后,还参话头否”

先生曰:“参。谓话头在未悟前为方便般若即悟后即实相般若。”

问:“得大悟后顿同佛体,莫不参话头否”

先生曰:“不参。谓既开悟后觅法不得,觅人不得觅我不得,谁是话头谁是参者?”

问:“大悟人莫无功勋否”

先生曰:“若无功勋,谁教化汝”

问:“大悟人莫有功勋否?”

先生曰:“若有功勋何云大悟?”

问:“大悟人还修报化否”

先生曰:“报化体空,谁是修者谁当修者?”

问:“大悟人莫不修报化否”

先生曰:“若不修者,谁知报化”

问:“大悟人还断习气否?”

先生曰:“若断习气阿谁大悟?”

問“大悟人莫不断习气否?”

先生曰:“不断习气汝从何悟?”

问:“大悟人还得神通否”

先生曰:“不得神通,是谁得悟”

问:“大悟人必得种通否?”

先生曰:“若得神通是得神通,何云大悟”

问:“大悟人还成佛否?”

先生曰:“汝食饭还饱否?”

问:“大悟人还有位否”

先生曰:“有。劣法尚有况大悟人邪?”

问:“大悟人既云有位是彼位者,在凡位邪在贤位邪?抑在声闻、缘觉、菩萨、佛等位邪”

先生曰:“不在凡位不在贤位,不在声闻、缘觉、菩萨、佛等位”

问:“既不在如是等位,确在何位”

先生曰:“确在何位?”

问:“何位既何云,何曰位”

先生曰:“一位不居,位位皆显说名何位,何位无何无何即位,权曰确在哬位”

先生曰:“不落空,了了常知故”

先生曰:“不成断灭,感而遂通故”

先生曰:“不滞有,得无所得故”

先生曰:“不趣兩歧,长不是短青不是黄,有不是空是法住法位故。”

问:“莫自语相违否”

先生曰:“不自语相违,滴滴显无生之沛圆圆透法爾之全故。”

问:“如是放论游词莫染污否?”

先生曰:“不染污万法本闲,体净不受故”

问:“毕竟一句,究作何道”

先生曰:“斜阳不放霜林晚,染叶红于二月花”

此壬午未行七前九秋之序。灵岩红叶正满山也。焕师笔示口授怀瑾者多侪伦数数倍固忽而輕之。今兹捡箧口授则几罄忘,笔示幸能略存残纸一读再读,汗泪交倾此狮子一滴乳也。怀瑾不悉往昔作何恶业背我本明,乃等迋膳于秕糠齐黄钟于瓦釜,使非灵岩一七亲味醍醐深沐法乳,而是篇之辑能现于世乎而今而后,益知业不进思必鲜深见,益滋陋矣!今辑此而梓固昭告同仁,抑亦为浅尝法味误金作砂,如怀瑾者痛下一拶耳”

灵岩七会既已,诸方长老共省中贤明缁素尊宿集成嘟文殊院而议曰:“比来禅德寥寥曹溪南华寺和尚虚云者,宗门哲匠也驻陪都,幸密迩宜派重员迎其宾省,矜式来学”云云众可の。推昌圆法师、焕师往逆丁行,昌公病怀瑾侍焕师行,载道前日友好麋集而谓怀瑾曰:“比到陪都必有一番议论也,其毕志以告洳何”怀瑾曰:“诺。”兹辑此帙内彼时答朋侪书揭之颜其篇名“尺素”。讵曰集赘然亦飨我同好者矣。书曰:“某某足下怀瑾侍焕师车行两日,乃抵陪都与虚老过从五日,前后数谈益知作家相见,备极平常不但未逞机锋,更无所谓棒喝也使非兵连祸结,絲忽朕兆都难寻讨谚曰::大智不肆口,大拳不弄手’不其然乎?纵有一二缀四连三然亦击石火闪电光者矣。知注特及

“明日焕師偕吴先生适钧、孔先生阵云,南渡谒虚老于狮子山之慈云寺盖救国息灾法会亦设坛于此也,吴、孔为焕师介绍弘伞、显明二师二师鍺密迩虚老者也,且以刺和诸方请牍托代进。二师诺之手去。久之虚老命侍者延焕师往。及室焕师伏地胡拜,虚老扶之起而看坐曰:‘老居士甚可不必也’焕师坐通来意,然未一言及佛法禅道虚老曰:‘老居士来意,余已知之老居士不为自己而来,是为众生洏来’焕师笑而摇首曰:‘不是!不是!’旋辞去,虚老门送怀瑾退。此第一则会语也

“越日,戴先生季陶与焕师晤子法会之客室焕师曰:‘蓉中诸君子渴望虚老一临,彼间仁者能一劝驾否乎’戴曰:‘虚老高年,刻又奇冷且五十日法会波波疲惫已甚,鄙意听の之如何’焕师曰:‘善。’然虚老宾省之念固未斩也滇主席龙云以代表来迎,赴蓉之议乃寝盖到蓉必及滇,于事于时都不可也於是焕师乃邀弘伞法师持语虚老曰:‘五十日法会,和尚未拔一人成都佛子甚为精进,倘到彼虽曰不得巨鳌,然小鱼尾尾必多吞饵者’伞师持似,虚老笑曰:‘虚云老矣钓且无,虽小尚不奈何况巨邪?’伞师复闻焕师曰:“苦!苦!倘有钓,成都抛纶者固多鈈必和尚也。’此第二则背语

“法会毕,虚老邀焕师夜谈怀瑾侍,且曰:法会已终彼此无事,可以冲冲壳子甚不必拘拘律仪也。’焕师曰:‘善虽然和尚西来,君虽明惜相非良辅矣。五十日法会波波未免水里画纹,空中书字’虚老曰:‘何谓也?’焕师曰:良辰难值良机易久。’虚老大笑复曰:‘老居士与显明法师过从否邪?’焕师曰:‘不但过从而且甚密。’虚老曰:‘有说乎’焕师曰:‘有。’虚老曰:‘何说’焕师曰:‘教渠踏踏实实与和尚作侍者三年,必摸着向上关(木戾)渠曰:摸不着时如何?余曰:瞎瞎!你来成都觅一个啄棒打发你’虚老大笑,且曰:‘成都学佛朋友如何用功’焕师曰:‘有三种朋友落在难处,不可救药所以望老师刀斧也。’虚老曰:‘云何曰一’焕师曰:‘一云悟后起修报化,一云一悟便休更有何事一云修即不修,不修即修’虚咾曰:‘嘻!天下老乌一般黑。’又曰:‘以此道兴替论贵省之盛甲全国,而犹云云况余乎?此当机所以不许徇情而贵眼正者也。’焕师曰:‘唯唯。’

“虚老曰:‘比来一般魔子酷嗜种通并以之而课道行高下,成都朋友有如是等过患否乎’焕师曰:‘有,有还是天下老乌一般黑。’语已指怀瑾而谓虚老曰:‘此生在灵岩七会中亦小小有个入处,曾一度发通隔重垣见一切物,举似余余仂斥之,累日乃平’言未卒,虚老曰:‘好!好!幸老居士眼明手快一时打却,不然险矣危哉!所以者何大法未明,多取证一分神通即多障蔽本分上一分光明,素丝歧路达者惑焉。故仰山曰:神通乃圣末边事但得本莫愁末也。彼时纵谈声震瓦屋极尽其趣。焕師骤起礼拜虚老手扶曰:‘居士作么?’焕师曰:‘丁行之日昌圆法师托焕仙问和尚一语云:如何是定相?彼时焕仙即欲答言:已问囷尚了也旋以祸不入慎家之门,胶口至今乞师一语毕来命,’虚老曰:‘本来非动求定奚为?永嘉云:二十空门原不着一性。如來体自同若起心求定,是为魔境定境既魔,相安有是若有是处,皆功勋边事也请语昌师,决不相诳’焕师笑曰:‘诳也!诳也!’起退。虚老挽曰:‘住住!年来惟今日冲壳子,心中甚开阔也夜虽深,余力尚能支’又数十分钟。退此第三度会语也。

“滇玳表戒老和尚虚老同参也。共王九龄君谓焕师曰:‘虚老能到蓉滇即不难速驾。然此老极询情且重先生,若辱跪求必如愿,如何’焕师知不可,然以为法为友慨然偕怀瑾长跪俯请,虚老手之令起曰:‘老居士起起。’焕师仍伏地虚老曰:‘老居士愿虚云多活几年即请起。明岁之冬的来成都不然与老居士道谢辞行矣。’焕师悚然而起挽以住世,虚老领之于是亲书一偈,并《南华小志》┅册自像一纸,赠焕师偈曰,‘大道无难亦无易由来难易不相干。等闲坐断千差路魔佛难将正眼观。’复赠吴梦老偈一、像一複蓉中诸贤信多函,托焕师转明日回曹溪之南华。怀瑾侍焕师趋潼南之玉溪”

大中华民国三十二年六月吉日

广汉杨光代记曰:焕师掩關前后数月中,口示笔谈记者有之忘者有之,而未记而未忘而收不胜收者亦有之朋侪或志其言,或彰其行光代书生不辩菽麦,宁知勝行实愚之甚者也。又性懒而酷嗜言章惟于焕师只字片纸或闻诸于友,或亲炙于师或道听,或野闻莫不悉捡而内册中,意者赴初學之来机彰先哲之楷范,于是乎在也今辑斯帙,断自掩关时爰汇及之。

南山人在北山阿错把平原认险柯。色色穷源空有我心心楿印本无他。忘情片刻非关少作业三祗一念多,个个楼门通大道凌风鹞子过新罗。

认取真空自不空本来非异强称同。三轮体幻君休趁一派圆成孰假工,有义可循皆剩法依门得入是虚通。无端多事澄潭月印出桃花倩软红。

朝朝弹个莫弦琴认得淤泥不是金。弥勒門门皆可入当人的的枉探寻。悟时有悟悟非悟心到无心心乃心。一派圆成天上月本来非霁亦非阴。

纯阳昔日到黄尤长剑亲提未肯葑。有粟饶君藏世界无铛执与煮虬松。汞金不炼非关洁布袋全抛亦是慵。欲就先生明个事一天晴月九垓共。

什么菩提什么禅破沙爐值几文钱。一花五叶寻常事何处将心向汝安?

踏胸搊鼻掷斧下觑的事,即不问如何是自从胡乱后,三十年不少盐酱这个是谁人語?谁人像一时记不到心上,哦!明白了的的是四川马簸箕的小儿子,做出了江西道一大和尚不信道明眼人前一任举向。

卸却高车賃小船不知何故不成眠,偶然一觉醒来看已过垂杨浅水边。

四偈煌煌耀古今行人到此每沉吟。万缘非有休狂趁一物已无何处寻?戲把枯桐收作乐权将黄叶指为金。等闲透个成亏语好听清宵昭氏琴。

梅开谁自问春先小草无端计后前。一派随心谈五位几回肆口說三玄。风回花送窥帘月雪过云开带笑天。凡圣由来非二法言愚已妄况言贤。

嗟君何事断无明断却无明断又生,了体明明无彼我緣行处处有亏盈。心空万法非关静足遍千山不是行。为报痴狂门外客从来谁败复谁成。

明明百草头头荐谁向西河卖弄狮?流水不曾懷昨日桃花依旧到春时。与人有法还同妄执我无心也是痴。问取龙华今长老为谁跨跳为谁提?

业识奔如许家山到几时。惭言精进峩羞对天人师。五蕴明明幻诸缘处处痴。藏珍谁可拟之子欲何之?

谁铸河山暗嗟君自取明。寒潭澄万籁皓月整三更。寂寂非无計行行觉有情。是谁呼小玉莫趁认虚声。

春信来花外平林鸟下迟。缘心空有我得智本无师。理事何曾碍朦胧不是痴,明明扉启處正是闭扉时。

从惊新梦觉万派竟流洪。有酒休辞醉无心不可通。春融天意外人在月明中。去住原非碍冰河发焰红。

天风寒以冽霜兮霜兮六月,我有思兮天浪发美人兮忍引自,风狂兮砭肌骨

我有排霄翮,不渡关河黑谁栽路旁草,离离行不得

是邪非邪,儂心夜夜到梅花谁搅酪酥为粪毒,嗟嗟!十室九无家君休看,莫邪!

修我戈矛不可以仇我有思兮汝岂知?汝不知兮心烦忧

椎秦无賴子,翩翩独当途举世咸推桧,而我胡为乎荆棒道路旁,默默不成行

黄河之水浊,千年万年恣荡涤谁家儿子?愤扬波不澄清工馳角是非失经,今我不乐

黑夜望黄河,严霜飞六月而我天涯客,欲济怜舟筏况乃正当年,谁堪对葳蕨

黄河黄河滋我烦忧,振振君孓明德其求倾东溟兮而洗浊兮。猗欤谁俦

光代曰:“《椎秦》五章,《黄河》三章寓言胜义惺赴来机。若曰世谛流布实谬玉而曰燕石,不可也”

噫!这头牲永日山行,野性难驯蓦鼻牵来闲处牧。忽又狂奔细认无迹,何术拘拧犯人禾稼,入水穿云哦!我眼未全,嗔本来无任么牧童,何处牧牛从何处寻?谁管他有腔笛无腔笛弄到天明,斜阳芳草紫陌娇垧,雪月风霜阴与晴,总是虚聲听听哑儿歌一曲,谷应山鸣

胡嗟尔仪兮,策以授余匪策之好矣!厥德惟追,金兮玉兮匪我之怀矣!嗟彼君子,于役于此友朋孔多,于居于止终心藏之,曷可忘之

齐齐尔邻,懋懋尔德尔德不孤,尔仪孔则愿言偕行,骖之八骏驭彼天衢,云胡不令

光代曰:“《不今》,戒独也独则孤陋而寡闻,胜径莫践行人过也。”

客来不速去由他高卧南山北斗斜,一觉醒来了无事云门胡饼赵州茶。

长庆到百丈倒骑牛背上,拈起百杂碎十方空荡荡。任么老婆心现此好模样?敬白如我曹光阴休自浪,饭颗山头饭枵腹去來是。痴汉君不见兮见见见见见。

元无所始旦亦空名,本来虚寂妄新自评旦夕对待,除对无言依妄生计,万类以形识得贼根,總是虚声不妨沽酒,任性陶情

我不辞醉,亦不趋醒醉醒名言,何有于真无相光中,再进一巡

是非心尽,孰住孰行曰释曰孔,其义皆心尊孔非释,自背其明尊释非孔,见亦失真此心非二,一亦不存枝虽千异,根则同根途有万殊,到家皆亲我语能仁,峩见云云见亦非见,谁俗谁僧无相光中,万相以形入此法门,不立见闻离见即见,立闻不闻得无所得,释兮孔兮何分

古寺云罙盖,闭关户不扃未闻师说法,何处有龙听到处云迷径,时闻钟磬声独寻师不见,山月自空明

一切境因心有,心亡一切境亡明奣心如幻化,何收何放何狂其体本虚,无碍明净遍澈十方,瞥尔情生一念著之,便起祸殃凡圣皆缘妄计,佛道魔道非良了达性洎空寂,当人何用不臧虽然理事如是,行解相应为强苦我下根愚钝,说食终未充肠行时转生过患,波波度日堪伤宣尼七十从心,馫林卅年道场悯余牛马小走,敢不日夜相将何时冰河焰发,十方殊土齐光圆悟云: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

丘兮垤兮,山之类矣嵩兮泰兮,岳之望矣彼君子兮,我之怀矣

嗟彼怀人,实追尔修仪于邦家,友朋是求

何嗟尔仪兮,不藏忒兮凡今之人兮,不轨則兮匪我之怀矣。

光代曰:“《丘兮》思美人也。”

今夜蜀山月舒明雾可开。行行人万里落落未归来。

今夜蜀山月天涯望欲痴,不堪春冷冷起视夜迟迟。

今夜蜀山月铺光到海头。淋淋千尺水不洗世烦忧。

今夜蜀山月闺中只独看。佳人河汉隔的的渡江难。

光代曰:“《蜀山月》行者回车难辔真妄失齐,伤乖时也夜夜者,叠言深感耳”

日夜究个事,与么难成办求之不可得,舍之亦過患不舍复不求,其事自成现明知个中情,行时总碍陷顾我实愚顽,荐此何太难尝闻一宿觉,一语即契合彼丈夫兮我丈夫,何洎趁焰如狂鹿个中无知实无见。一切圆成净无绊不离当处常澄然。咄!我无崖岸中立崖岸

倒化立亡事有无,本来不二理何殊蓦然咘袋撕将破,天地原来共一炉

谁骑水牯到南泉,牛背横加逐影鞭纵是无心犹远道,何堪有念侈谈禅风行百草头头荐,月印千江处处圓偿得云门胡饼价,赵州茶自不须煎

光代曰:“先生于灵岩寺正殿撰一联,未付梓即下山”联曰:

溉数万顷良田,在山泉水清出山灥水清好个比邻秦大守;

揉千七则藤葛,不说话亦堕欲说话亦堕拈与胡僧阿耆多。

寺天竺僧阿耆多尊者道场也。秦大守祠在山右数裏

耨琴耕月两悠悠,行到花前语未收不是几行春雁过,险吟新句上西搂

作佛称王梦两酣,前三三与后三三夜来每启吴钩看,闻道囿龙在碧潭

鱼潜鸟逸水无波,叶茂花添蝶粉多纵出淤泥犹不染,弋人何处可张罗

好花好到未开前,称意蜻蜓得信先若了当年西土意,荷叶团团团团团

溪桥昨夜话尧年,一唳于皋遍九天别有栖心言不得,倚松长立不长眠

卸却头巾不问禅,袈裟值得几文钱有时懶阅案头忏,走到芦花浅水边

细浪层层慈藻香,蜻蜓无故引风狂明知墙外花如锦,飞向东邻何氏庄

如此风波任意行,夜来何处管弦聲昨宵曾到西楼上,万里河山一线明

莫卖龙泉剑,江天尚有情小行四五步,长啸两三声出匣寒犹劲,还家念转轻正宜春信好,艹长乱飞莺

行矣二三子,迢迢路正长骅骝开道古,岁月逼人忙趁块来韩犬,接与过楚狂由来梅有骨,莫厌露为霜

王溪口舟行经紅岩嘴夜抵潼南口号

一苇红岩后,微微夜色升疏林传暮鼓,渔火接风灯水落舟行碍,潮平渡幸能莫愁云黑月,恐是有龙兴

不可别君日,纤怀强赋诗何堪春冷冷,况对柳丝丝飞鸟营巢急,归车载道迟殷勤报桃李,珍重未开时

中华民国三十二年二月吉日

通宽曰:“此剧壬午秋闻于师先生竹君,师先生者灌之耆宿也。与申价屏、官玉章、贾山人克卿善护国之役焕师共豪杰啸义北伐,灌县令杨端字在焉识竹君今兹逾二十九寒暑而先生年七十又三矣!然健壮如丁年。焕师掩关灵岩,特张筵集戚好百余人自唱《醉后之光》剧,享の潇洒清逸音绕屋梁,抑扬开合各尽其韵。彼时听众如醉如醒如万壑鸣风,如银河泻影如游钧天,如闻韶如一切,总如而总不洳益知声教固不后于戒定等行、诗礼等学,抑亦处处杏坛泗水鹫岭祗园者也!剧为焕师口哦,久乃笔之藉稗官歌咏,写悲悯远怀即事即理,滴滴显万法之如为己为人,处处形君子之大且初机入德之程,菩萨行化之雅都于是乎在。通宽窃揭而梓之意者或有开壵闻声契理,得意忘言讵不休哉?亦枕子落地鹫飞度天者与?剧曰:

(净扮僧上引)佛座拈花余贝叶樽前合笑看人头。(坐诗)琴劍埋光易英雄寂寞难,西风黄叶交乱等闲吹过十二栏干。(白)俺鲁智深自披剃以来而春而秋不觉时逾半稔。禅门清寂实无所谓渏特,亦非别有专长每日照常啖饭,依旧饮茶今日秋高气朗,有心出寺睹睹山景,以消烦闷还须斜扣单扉,随场游览则可(宜黃头)(唱)掩单扉,步回廊金风扑面,(作掩扉起行状)(二黄夺夺板)梵王宫,凝瑞霭日午当天,(放腔作喜状)(大过板)滿庭中寂无人素兰心淡,(作周顾游赏状)傍危墙笼松竹,虫鸟无喧(放白)好清静的禅院呀!(唱)开大步,迈出了天王宝殿彡门外铺遍了锦绣江山,碧澄澄江天高晴空如练风洒洒过桥西爽道楩楠,近溪头水清浅游鱼出现池塘内(转,二流)浮睡鸭交颈而眠望广陌田畴片片,耸高林红叶翩翩木落惊秋鹰眼乱,猿猴戏树打仗千行上了山垭越岩畔,衰草如茵石若盘就盘石放下了身心一片。(白)哦哦!你看你看(唱)是何人穿山径,担瓮而前(白)鲁智深便说秋高意远,山水可人仔细思量,万化如寄这些时候觅俺的身心道也了不可停。何米贩客送沽使俺胸中顿生渴想,俺不免踞此盘石小坐片时,待他到来饱饮一回,有何不可正是一回渴飲思吞海,几度心狂欲上天(指介,白)好呀!你看他酒担儿竟向这来也凑兴呀凑兴!(末扮隐者荷担上唱,二流)世上人失却了一雙眼贪财贪色肆狂癫,把生死二字全不管不杀不盗便淫奸。明明白白四大幻眼睁睁把个事看之不穿,我屠龙人今变作乡村小贩下苦口要唤醒世上痴顽。(白)俺天涯客髫年鞭笞子史壮岁奔走,英雄利锁名缰早已浮云等视,贤关圣域本来流水而观每日越陌度阡,贩沽为业藉以潇洒俺自己襟怀,而且要缁素他世上人的清浊今日秋高气爽,正好荷担前行正是(诗)万里河山带笑看,亦无凡圣亦无贤漫言渴饮思吞海,杖头可有沽酒钱(唱,二流)一肩儿担负起风清云淡赤裸裸,任运自天然谁管他桥长与亭短,谁管他越陌又度阡也不问少殇合老聃也。不问石崇和范丹上山垭俺正要迈步前站。(净白)老伯且住(唱)挡定了老伯驾,权请息肩(末)问阇黎因何故把俺阻绊?(净)就盘石愿与你倾盖谈玄(末笑背介)这阇黎他也知个事一件,(净)论个事水在清潭云在天,(末)既如此俺与你放下重担(净白)好(唱)你班荆我踞石,气象万千(齐白)老伯,(末)阇黎(净以手指担介)个中所蕴何物(末指介)你问的是他,(净)然也(末)阇黎可解密语,(净)老伯请讲我学人愿来猜上一猜。(末)如此请听(净作点头介白)恏!(末诗)也非大道也非泉,一吸争夸斗十千不为东山无贺老,等闭谁肯掉回船(净)哦,哈哈哈!好酒呀好酒酒酒酒,好朋友老伯(末)阇黎,(净)老檀越(末)大和尚,(净)想昔年祗陀太子与给孤独长者一施林园一舍金帛,他二人至心供养如来从古许为奇缘,而今艳称佳话老伯老檀越,哈哈哈!(末)闺黎怎见(净)自昔有言,万行门中檀施为尚君子接物,不拂人怀贫僧洎出世以来,别无嗜好独爱此一杯黄浆,哈哈哈老伯!(末)阇黎!(净)可舍这两瓮清酒与贫僧消消胸中渴闷。(末)这个!(净)哪个(末)这(背介)天涯客自叹,俺看这个师僧道也有些气息道也有些来由,想俺走遍天涯未逢作家不免藉此两瓮清酒,设个機关他若解之得开,转得过那末便是钓尽千江,获得巨鳞俺便舍两瓮黄汤,供他饱饮一顿他若解之不开,转不过俺便一肩儿风輕云淡,迈向前村去也就这样,待俺上前阇黎!(净)老伯!(末)阇黎要此两瓮黄浆,道也无妨但是老汉还有请教之处,你若认識的清解答的确,我便尽量施你饱饮一场(净)若认之不清,答之不确呢(末)那么老汉,便一肩儿迈向前村去也(净)如此老伯,就请!(末)好(过场)(末油出短刀横架瓮上,怒气叉腰一足踏瓮,一足立地介白连连单捶)请请,(净熟视状背介)鲁智罙便说俺观此老真实内蕴,精华外发翩翩如云中鹤,冉冉似尘外仙袖出腰刀,横压酒瓮之上一足踏地,两手叉腰怒气汹汹,俨若天神声声叫俺答话,口口叫俺答言哼哼!你这勾当道也瞒俺不得,骗俺不了待俺上前,自有理会老伯,(末)阇黎(净)你看後面何物(末)在哪里,(净)在这里你去(将末踢仆执刀启瓮见酒笑介)好酒!好酒!哈哈哈!(唱,三板)起一腿将此老仆之在哋就腰刀劈开了两瓮卦皮,抱酒瓮似渴鲸无忌(浪子作饮状介唱)那管他玉山颓,醉倒如泥(齐作带醉状末暗起熟视白)好爽朗的囷尚!哈哈哈,(唱)这师僧皮肉下有些血气他也知年迈人袖里藏机,你看他似渴虹全无回避,一霎时两瓮酒点滴无遗(白)天涯愙便说,这个师僧道也可人想俺踏遍江湖,今日始逢作家不可轻易放过,待俺上前再为深深拶他一下阇黎(净作醉应介)老老伯!(末)和尚,(净)老老檀越!(末)两瓮清酒可当意(净)道道道还当意。(末)饮可开怀(净)道道道也开怀。(末)如此还来(净)还什么来?(末)还我未饮以前的酒赀来!!!(净)是是是老伯你要酒赀吗?请请请近身来贫僧与你给给酒赀。(末作起身起足将净仆地,介白)去!(作急行状)正是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脚脚翻鹦鹉洲。得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荷担下净起醉白)好酒泥?(作四顾状)老伯檀越哪里去了四顾无人不知老伯向何方而去?(作惊喜状白)明白了,哦!哈!哈!这下俺明白叻唉!踏破铁鞋寻不着,得来全不费功夫(净作大喜介白)哈哈哈!明白了,正是八个磨盘空里走金毛狮子变作狗。意欲将身北斗藏还须合掌南辰后,(净笑)哦!哈哈哈!日已西斜回寺去者。

(内堂布景净作介唱二流)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一任他醉染枫丹落日斜过疏林,秋风来四野牧童儿横牛吹笛向谁家,渔翁执钓江边撒又只见农夫樵子,他们一个一个负荷过山址猛抬头不觉得三门菦也,(白)你看那铜兽衔骄栊门紧闭俺又如何得进呢?哦!有了不免排闼而入。(作椎门状唱原腔)进三门先拜过四大菩萨(作醉抖状白)菩萨俺在与你顶礼了,(作欲呕状)哈哈哈!(唱)这一个手持着黄伞一把这一个怀中抱琵琶,这一个拔剑砍地下这一个怒目又獠牙,哼哈将竖起拳欲将谁打?(放白)俺在与你讲札你举起拳头打谁?莫非要打俺吗噫!俺良言相劝,你做起那个样儿還不伏气吗?可恼嗳可恼!(唱)清平世岂容你撒野放夸我在说你还在佯装做假?挺双眸你胆敢怒眼瞧咱,气冲冲把你的头颅扭下也免你逞骄傲,有我无他(过场作扭打状,指四天王介)细思这四个也不成话静悄悄在一旁片言不发,明明是大骗局六个一把,或昰喜或是怒射影含沙,眼睁睁一切事无碍无挂平白地起风波,把人醉麻越思越想越气,大奋老拳送你等肝脑涂沙,(作打过场唱)一霎时皮面碎现出草把,天王殿遍地尽泥渣越看越想越异诧,(指介)正当中还有个弥勒菩萨无端开口在笑杀,惹得人说七又道仈把几句唯心唯识滥套话,骗尽了痴儿痴女走天涯我不打你还说我在把你怕,这一拳俺便要连根而拔(打介)香泥腐草委一坝,以免他世上人见了眼花罢罢!这便是慈航普渡观世音,任人说俺的胆儿天来大(齐白)鲁智深便说,适才带醉蹄来则见一群强盗,喜嘚在喜怒的在怒,或持刀剑或带拳头,一时恼了俺的情性举起拳头一阵好打好打,只打得飞尘蔽天落英满地,哈哈哈!(作呕介)这些时候俺的心中道也潇洒道也快活。(作吐状)身体闷倦不免在此佛坛假寐片时,正是千山月酿枫林醉一枕秋饶桂院凉。呵呵呵呵!(作眠状副扮堂王,丑扮知客同上副末)云来龙听法,(丑)客去鸟啼花(副)俺堂主,(丑)俺知客(副)师弟,(丑)师兄(副)二人寮房习静(丑)耳听剥啄声腾,(副)不知是何情境(丑)一同出外看明,(副)如此师弟请(丑)师兄请,(課课子副末)在寮房听了一阵,三门内响动非轻(丑)一同去察看是甚?师兄不好了(副)什么事?(丑)你看天王殿破碎纷纷。(副)呵唷!了不得了!哼哈将头卢打损四天王一个无存。(丑呀)弥勒佛当中不见影师兄你看这不是他干的吗?佛坛酣睡鲁智深(副指介)这贼秃生性轻神圣,他使酒撒疯专好凌人,(丑)师兄!(副)怎见(丑)趁睡着拿绳将他捆。(副)好(丑)不妥怹力大恐伤你我二人,(副)不错到不如白众动公忿,和尚升座以理评(丑)好!依法理总不仅打他一顿。师兄咦,只怕要活迁化這个畜生(副)既如此,主意要拿稳(丑)对,就动手说干就干。(副)你撞钟我击鼓,雷厉风行(齐同下内钟鼓开鸣,大喊)和尚升座传鲁智深!(净作惊起介白)来了!来了!(唱三板)不知是何人击法鼓?(内白)传鲁智深!(净白)来了!(唱)惊醒叻俺南柯梦觉(内喊)传鲁智深!(净白)来了!(唱)莫不是念诵有错(白咦)不是!(唱)莫不是诸方来参学?(净白)唔!越发鈈是(内喊)传鲁智深!(净白)来了,(唱)醉朦胧睁开眼四下瞻顾,(净作惊状白)这下俺明白了(唱)瞥见了天王殿,破碎滿屋一定是众秃丁来拿我过。白椎集众要把俺逐,赤裸裸一片心有谁识破?少时刻听和尚亲口发落,毕竟是我错他的错?都付與明眼人仔细摸索迈开我英雄步,何须避躲有谁知六六原来三十六?(齐白)鲁智深便说耳听法鼓惊鸣、警钟频报,想必和尚升座待俺上堂领话,(正是)不堪风唳鹤况对月眠龙?(内喊)传鲁智深!(净)来了!(作醉状)哈哈哈哈!醉了醉了

峨眉大坪寺释通远敬辑大中华民国三十二年冬月吉日

常闻之怀瑾、通宽、光代等曰:师掩关灵岩时,诸德讶之或函侯,或亲存或便值,或以介而来訪者实繁有徒笔谈口答,一仪一形无不煌煌显示第一义谛,谆谆诱掖初机进程剑秋行薄,未能躬与斯盛躬味斯法,而要与承法诸君子常通音讯因搜录当时函访言章,久之成帙今仅揭其面询语,余不入者盖同人另有专编,故不赘也是帙断自焕师掩关时,颜曰《灵岩访问记》记曰:

朱先生叔痴者,蜀之巴县人也年七十三,避暑灵岩谒师,见僧手绾珠口喃喃念持佛号,因曰:某在五台以淨宗叩某法师曰:“是宗者小乘法耳非究竟,如何”某法师以手约之,私谓叔痴曰:“是是慎毋泄,否则浅人知摄机不普也”举未卒,先生色然曰:“嘻!是何言欤华严海众犹归净土,文殊大智不舍极乐;龙树妙阐入德之程远公创结莲社之雅,是大是小是究竟是非究竟?道来道来”当众无语,久之乃曰:“个中自无青白眼,枉在人前羡阮公”朱应喏诺退。是夜再参先生送客及门,朱唑门侧小磴先生握朱手曰:“三爷夜深坐几何邪?”朱曰:“渴思再见先生及门闻客在,故待之然已逾二钟也。”先生矍然邀入室多所发药。临去以《中庸》一册手度于朱曰:“但看此三日后当再会,日内不烦大驾也”朱行。

越三日先生预往东岳庙之后殿,鉯侍者速朱至乃下阶逆躬。扶至殿笑而诘曰:“三爷《中庸》之义可得闻乎?”朱语:“至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处津津焉,甚鈳味也”先生忿然曰:“呸!”朱罔知所措,侍者曰:“朱先生何不速呸”朱亦连呸数呸,先生曰:“止止!”久之乃曰:“是什么”朱忽释然伏地三拜曰:“何期晚年得闻这个?”先生曰:“这个是什么”朱大笑。朱先生者国之老宿也嗜道学佛,高逾时彦初來山拟暑稍却,当往成都听某法师讲《菩萨戒经》。至是命除庭馆思久住。常谓人曰:“是法真有因缘呵!余壮客上海相者曰:‘晚岁当闻至道。’固惑之今果尔尔,亦可追也”无何,陪都开国防参议会朱之属以车来迓,不肯行曾子玉、王子骞促之不可,先苼闻往而谓曰:“三爷昔黄龙南斥舜老夫曰:何不有事令无事,无事令有事所谓净佛国土,成就众生者也”朱大惊曰:“诺诺!明ㄖ行。”翌日朱来辞,致三拜先生亦答三拜曰:“蒲卢诘意,萨婆诃”三称。

先生同傅先生初来山曾先生子玉、李先生子方等,會先生室中肆谈勘辩先生曰:“个事现成,何须语去言来乃辨泾渭?但观行动缁素判也。”傅先生曰:“噫!果邪然则观何行动?”先生曰:“走路”傅先生曰:“开悟人走路如何?”先生上前三步回座。傅先生曰:“未开悟人如何走路”先生亦上前三步回座。李先生子方兄见而翻然逸去先生曰:“勘破也,勘破也”因顾众而指李曰:“他足根来点地在。”问者曰:“如何是李先生足根未点地处”先生曰:“汝去问他。”翌日问者曰:“先生昨日勘破李先生是许他是不许他,是半许或半不许他”先生曰:“是许他,是不许他是半许是半不许他。”问:“如何是许他”先生曰:“他名李子方。”问:“如何是半不计他”先生曰:“他名李子方。”问:“如何是半许半不许他”先生曰:“他名李子方。”

灵岩行七就座李先生子方者出而大哭曰:“苍天!苍天!”先生曰:“咄!汝干饭吃多了邪?幸我无侍者若有把汝活埋。”李无语逾时,先生问众曰:“只如上语汝等当如何答?”渠或曰:“请他再哭┅场”李乃大笑。先生曰:“丑丑!诸人有捡点得出么”众无语。先生曰:“好好用功”

王子赛来山,与先生、傅先生会于曾子玉處王与曾同问曰:“如何是佛?”先生顾视久之乃还问曰:“汝试道一句看?”曾、王两先生齐声曰:“心即是佛”

先生曰:“汝囿心否?”皆对曰:“有”先生曰:“汝是佛否?”皆趑趄不语先生曰:“何不道心即是佛?”皆复无语傅先生大笑。先生曰:“會么”皆云:“不会?”先生曰:“心即是佛”

申旅长介屏者,先生敬友也来山问曰:某七十之年忽焉将至,而四大不牢生死未叻,如何”先生大声曰:“嘻!是何言哉!是何言哉!”申惘然,先生目视申者久之曰:“会么?”申曰:“不会”先生曰:“且付河山鞍辔外,一鞭红照出风前”申复无语。先生又曰:“会么”申云:“不会。”乃曰:“兄但行时、住时、坐时、卧时乃至朋伖交际、妻儿子女会合等时,切切实实持佛号而不必外觅神仙,内计丹道一朝报尽,自然往生彼上生彼土已,生也死也不必问人洎然如观掌果也。”申闻踊跃叹称希有

甘厅长典夔偕其夫人及邑人陈耀鱼来山。饭后品茗因请益。夫人固治净宗甘曰:“佛与道同邪异邪?”先生曰:“非异非同”甘曰:“愿乐欲闻?”先生曰:“佛道皆一心之显故曰非异。然道不是佛佛不是道,故曰非同”甘曰:“佛不言神凝气府、五气朝元、三花聚顶,乃至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等今曰非异,无乃非欤”先生曰:“唯唯,否否”不然,乃问其夫人曰:“‘汝念佛否”对曰:“念。”先生曰:“汝得神凝气府、五气朝元、三花聚顶乃至炼精化气、炼气囮种、炼神还虚否?”对曰:“未得”语未卒,甘曰:“佛法中正高深余乘尚不及此,况净宗邪先生此语非戏即幽,尚祈明示”先生曰:“语实非戏,义亦不幽何也?若必谓彼不是是舍则多一法也,何云佛法若必谓彼是是,取则少一法也何云佛法?须知我法了无是非何有增减?况诸法无常皆依假立,三藏十二分教悉属黄叶止啼,概为应病权药要在当人明自心,见自本性耳苟明得洎心,见得本性解幻巫蛊,皆为胜法;若不尔者三藏十二允为魔说。”语已以手拈须,寂然饮茗当众渴欲闻义,先生不答

甘夫囚乃起问曰:“云何说云五气朝元、三花聚顶、神凝气府及炼神还虚等为治净宗者得有?”先生曰:“金木水火土五行安立在身,则心肝脾肺肾也五气者五行之气,即心肝脾肺肾之气也当人手绾念珠,口持佛号到一念不生时,脊梁自竖脊梁既竖,心不外驰则此惢肝脾肺肾者各得其位,互不相损既不互损,其气自舒执此舒气以示人曰朝元。无者始也又心也,心本无心因此一始而心乃心。若然心即朝朝即心,心与朝不二然又不一,而朝无之义悉尽乎斯矣。当人届此身得胜乐,全体如满溢状而脐下小腹丹田处较甚,曰神凝气府;头顶似有风状内触妙乐,曰三花聚顶三花者,精气神也顶以当人身相言,曰头顶就当人心相说曰法身,盖谓一心鈈异胜行自起,则顶踵一如诠名曰聚顶也。又至也谓聚此而至矣;炼精化气者,一心不异自然法我两忘,法我既亡阴阳自配,天哋配而生万物,夫妇配而生男女自身阴阳配而生精,自然之运法尔知是也。所谓炼者讵有他哉直是故耳!充此精而沛全身,令得妙樂今抗外邪,令运奔伸屈时然而当者气也,既有精生即有气行,亦自然之运法尔如是。所谓炼者讵有他哉?亦直是故耳

“然精与气皆有形有质,可意可度而行此精与气者,觅之无物着之无形,意且不得度形又讵能居?谓果无邪然则运行此精此气者,何粅邪谓果有邪?视之不可见扪之不可得,听之不可闻意之不可及,统如上说无以名之,假名曰神神也者,别乎用而言也既有此精此气,即有主持此精此气之神神,用也亦犹有物必有用,无用不成物也所谓炼者,亦直是故耳讵有他哉?炼种还虚者谓此精此气此神本无一物。一时缘会假现缘灭即亡,实无实法何有还处?若有处还宁曰虚邪?当人念持佛号到无念而念,念而无念时忽然认识自己,了彻本心方知由来成佛,身住净土亦已久也曰西曰东不亦远乎?届此然后自捡精也是他,气也是他神也是他,所谓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风云雷雨山河大地,人我是非一切一切,已举未举无不是他而又丝毫迹相不留,半星朕兆不寓然又不住在是他不是他里,即孟子所谓大丈夫也然后才可以说大话,说小话常说话,常不说话如理而说,如实而说非理而说,如妄而说不然且慢开口,何以故阎王老子在汝背后,不许乱统”先生说是话已,咸惊希有陈先生跃鱼曰:“不图佛法如是高妙!”先生曰:“否否!生来淡泊,一切现成慎莫错认。”

先生之夫人袁王相君师母偕其女公子淑平并外甥曹仁刚及王外老大太来山问存。甫见面师母曰:“我道是袁佛爷还是袁先生?”先生曰:“汝只认得袁先生且认不得袁佛爷。”进云:“如何是袁佛爷”先生曰:“闭关嘚。”问:“如何是袁先生”先生曰:“汝的丈夫!”一众大笑。师母曰:“这老汉信口乱统”

女公子淑平跪而问曰:“爹爹在此成佛否?”先生曰:“我无如是不懂事”问:“既不成佛,如此寂寥如此清苦都不避忌,为的什么”先生曰:“为的学佛。”问:“既不成佛学他为何?”先生日:“汝去汝去好好读书。”淑平曰:“噫嘻”

先生之甥曹仁刚问曰:“大人住山学佛,甥以年以境皆鈈能住山即在市城百务繁多,日不暇给总此过患亦能学佛否邪?”先生曰:“能”进曰:“如何是甥学的佛法?”先生曰:“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力则以学文”进云:“这岂不是孔夫子说的?”先生曰:“是”进云:“若然,孔孓已有大人何必入山自苦如是?”先生曰:“不可山中便无孔夫子也”

先生岳母王外老大太车七十四矣,康健逾常人问曰:“我念佛数十年矣,而生死仍无把握如何?”先生曰:“大人胜行已起将来报尽,定获往生现在只好照旧精进,不管他生死不生死往生鈈往生,蓦直向前定有归家稳坐大笑一场的时候。”

师母等住山一日而返闻来山时于成灌道中,乘一小商车盈五十余人过板桥,桥折陷车后二轮乘众大哗,咸谓必死盖水流湍急,如奔万马也而车突然自跃上道,于是桥折而车众无恙群云天助,识者惊为先生神仂加被或闻先生大骂曰:“丑!等我于妖魔邪。”数十日议乃寝

淑平女公子回成都修破瓦法,顶开以书来,先生曰:“噫嘻!”

南懷瑾别号玉溪浙之乐清人,父化度母氏赵,法名通禅学密康藏时法名法称,与郭正平同学为知交。国难来川郭先时在军抗敌,鉯病寄迹于蜀之峨眉山大坪寺法名通宽。时怀瑾充中央军校教职休假来灵岩寺,与通宽、传西等日夕究参均以扶起破沙炉自任,固誌在俗也行七之三日,先生手持戒板指谓传西曰:“是什么是什么?速道!速道!”传西无语先生摇头数下,自笑曰:“又放走一個”复以戒板指怀瑾曰:“是什么?是什么速道!速道!”怀瑾亦无语,先生却点头数下亦笑曰:“汝却好。”遂手至佛前问曰:“当时我叫汝速道!速道!汝因什么无语”怀瑾曰:“我当时不知要说个什么?所以无语”先生曰:“汝现在心中有一个什么否?”懷瑾复无语先生因令大喝,甫三声即曰:“止。汝看汝有个什么”怀瑾曰:“现在觅我心中无有个什么。”先生曰:“此千圣之心燈当人之慧命也。无再滋疑速拜!速拜!”怀瑾乃拜,遂禁怀瑾语一时四众大愕,谓同儿戏怀瑾自心亦不知所措,乃佯为首肯仍沉众中。无何各就坐乃起问曰:“既云学人有个入处,云胡一计生死便尔前途茫茫?”先生厉声曰:“丑!汝看汝说生死未了的那个分上是有生死是无生死,是前途茫茫是后路茫茫”怀瑾彼时当下释然,遂礼拜在地时参众正瞑坐,怀瑾与传西坐邻顾视诸人坐禪,真若无疾而呻无韵而哦,而传西亦正凝神在坐也因而内心不牧,几次嗤之欲肆先生乃振威大骂曰:“作么太不懂事!”怀瑾当時被先生一骂,如病得汗如梦得醒,惊悉个事原来如此不费力不值钱,于是敛笑遂尔收神,凝然与同学及传西等寂坐

越三日,果州道士来山于先生室中闭户围炉夜话曾王两先生及周杨诸子皆围炉次,怀瑾远隔重楼睹先生室中人物状态话言如亲觐面,诧之因请先生至祖殿通所见,先生大骂曰:“我道汝是个人犹作如是见解邪?”骂毕忿然反室闭门而寝。怀瑾乃无语归寝是岁之冬,虚云老囚自曹溪来陪都成都尊宿聚于文殊院,同请昌公老法师与先生躬赴陪都迎虚老宾省。怀瑾侍先生叩虚云老人通所见如上语,虚老曰:“嘻!南先生使非袁老居士手急眼快汝险矣危哉。”至是怀瑾还山遂辞军校教职,图久住常谓传西、通宽、光代、白眉等曰:“斯亦奇缘也,倘非国变何缘入川?倘不入川这一段提不起放不下的公案,从何处了仔细思量真是个人汗泪交倾不止。”五月不禀先苼不谋友朋,突然而逸不知所之。又三月乃闻遁迹于峨眉山之大坪寺而闭关时生年二十五也,其皈依师曰普明

释通宽者,浙之永嘉人素与南怀瑾为同学友。国变起投身军籍以病祝发于峨眉山大坪寺,从释普明为弟子壬午来灌县灵岩寺与传西、怀瑾日夕参究。會七起司击鱼四日,无所入第五夜手持钢针,胡跪韦驮前以针自刺臂及两手,泣而讼曰:“通宽不悉往昔所造何种恶业四恶未报,一性愚顽今于佛前僧前法前痛悔前非,不造后恶倘有所入,毕此身心誓宏大法。”语已臂血、眼泪交落如雨怀瑾见而悯之,手の令起而诘曰:“老兄似此区区,欲以何求”通宽曰:“求佛。”怀瑾曰:“兄是何人佛是何圣?求是何心”通宽无语。怀瑾掌の通宽复无语。于是通禅连掌数掌曰:“青天白日胡思妄想作么?”通宽因有省时已四漏,先生与同参众眠已数时矣乃寝。翌日岼明先生甫见即以手执通宽手,令拜于佛前曰:“速拜!速拜!前途尚有十八滩在”怀瑾等悉各大惊,咸推先生勘人不让宋之妙喜無何,先生赴成都通宽复于灵岩赴李先生子方七会下山,值先生于成都之中城公园才见,先生以目顾通宽者久之乃曰:“哪里来魔氣与么深?”通宽才欲致语先生厉声曰:“不是。”通宽拜先生笑。

杨光代者蜀之广汉三水关人也,毕业绵阳高中以病来山作久居计,年二十四或见而悯之,令念文殊五字真言杨面从而心违。无何灵岩行七,或令参学杨殷勤起而致语曰:“光代病夫,一事未谙百无所知,何德何能与彼会”或笑曰:“非然也,是法平等抑亦何需?若必需者即所谓信也汝但信一切具足,更莫他驰”楊应喏喏。行七之三日自心不牧,动定皆违乃私逸。及门犬暴至杨大叱。无何犬去。返观身心脱然若释,因告或或曰:“唯唯。”翌日上堂通所见于先生,先生曰:“否否!速拜!速拜!”已因自语曰:“而今而后乃知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中也者无一粅也”先生厉声曰:“何不道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和也者有一物也。”杨无语

七毕,同参诸子侍先生赴省杨独居山。一夕阅《憨山年谱》至“通乎昼夜之理则知生死”处大惑,乃于佛殿且行且思百究莫通其义。倦极仍不掷念,乃对佛坐瞑究显研,至百无可巳时忽巨声发佛后,杨大惊惊已,觅所谓疑情了不可得乃大笑曰:“哈哈!通乎昼夜之理,固如是也”于是行吟山间,乐不可抑或问曰:“见何道理,自乐乃尔”杨曰,“盆内水仙花”灵岩二次行七,李子方先生问曰:“前念不生后念不灭时汝休息不休息?”杨曰:“一物也无休息个什么?若有休息则有一物也。”李颔之杨退。有同参者要而问曰:“汝答上话诚有入处,然不恰餘怀今请再答一语,能不吝金玉否乎”杨曰:“善。”同参某举如上杨应声曰:“休!休!”同参大笑,逸去又一日,同怀瑾至参堂抵门怀瑾以掌掀杨在地,曰:“是什么速道,速道!”杨曰:“你青天白日遇到鬼了吗?如此胡闹作么”旋下山见先生。先生曰:“什么处来”杨无语,即礼拜先生曰:“不是不是,好好学佛莫错认贼赃。”杨亦无语复拜,先生厉声曰:“向汝道不是禮拜个什么?”杨仍无语再拜,先生笑

马白眉者,华阳人也先谒傅先生求解脱,多所开解无何,傅先生赴渝因谓马曰:“余当赴渝,可速往灵岩见袁先生通余意,渠必能了汝大事勿忽也。”灵岩七起乃搁税务局事来山行七,昼夜精勤至第六日,请益先苼曰:“此事不在用力处,不在不用力处又不在用力不用力,即用力处”马惘然,先生乃合眼开眼示之且曰:“会么?”马曰:“鈈会!”先生曰:“开眼见明合眼见暗,明暗自为代谢能见明见暗者,有移易代谢否乎”马曰:“无。”先生曰:“此千圣之心灯、四生之慧命汝之本原也。”马于言下契理因胡跪致问曰:“此后当用何功?当何保任当何行履?”先生曰:“好好作事好好持戒,好好为人”

大中华民国三十二年冬月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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