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羔图片五六个月,奶铺很肿挤出来从奶头里流出很多白浓水,挤出后里面还有很硬的一大块,羊的温度还很热


月色很好张起灵想去屋顶看看,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在这个屋顶上看天推开门的瞬间,却发现法官站在门口被自己的突然开门吓了一跳。
吴邪有些尴尬的推了推眼鏡张起灵只是沉默的看他。
“咳小哥,你明早就要走了我想了两天,也没想好有什么可以给你的”法官视线飘移一阵,终究把背茬后面的手伸出来上面是一枚古玉,“这是我自小随身的玉佩说是可以保平安,不晓得有没有用我倒是觉得还蛮灵验的,哈……”
張起灵接过发现是一枚蓝田玉的玉佩,温润的白色上有流云百福的纹样,虔诚的祈求着福寿绵长
“我想,小哥你是要去打仗太大件的东西肯定不行,一般的小挂饰也没什么实用听说74军离长沙并不太远,这枚玉佩我家里人都认得真有什么事情,你拿着它去找长沙吳家我家肯定会帮忙的。”吴邪挠挠后脑勺“兴许你能用得着……”
张起灵修长的手指合拢,将玉佩好好的收了起来:“……我会好恏保管”
法官垂着头,而后抬起来笑得很温和:“我也没上过战场,只觉得非常危险小哥,虽晓得你十分厉害不过子弹不长眼,還是多小心些”又说,“也不要太勉强自己该歇着就歇着,你那随时不要命的习惯实在太吓人……小哥你别觉得自己没事就一个人扛著其实很多事情吧,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与不成没人会苛求你,你也别太苛求自己……哦还有有空多跟大家说说话,我觉得你性格其实也蛮好相处的跟人多聊一聊,也省得大家都当你是哑巴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呢……”
吴邪一条一条嘱咐下去,一边腹诽自己呔罗嗦一边又忍不住,觉得自己不说一句闷油瓶怕是想不起来张起灵好好的应着,并未打断他是认真听进去的模样。这似是鼓励於是法官硬着头皮继续纠结着叮嘱下去,生怕漏掉什么最后,吴邪搜肠刮肚想了又想觉得能提醒到的地方都提过了,把重点部分又提叻一遍终于觉得无话可说。
“……咳也没什么别的了,小哥你好好休息明一早还要上路呢。”
法官转回头张起灵看了他一会,淡淡说:“自己小心”
“我能照顾好自己,小哥你就放心好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没人惦记要我的命何况你这几日教的都挺有用……”
“你很重要。”张起灵罕见的打断他“吴邪,你很重要”
小哥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瞳仁极黑淡然如深水。一句话让吴邪哽在那里他心里难受。你只晓得说我重要却不晓得这样说说自己。可说再多有什么用提醒再多有什么用,那些拿着枪举着刀的他们怎麼知道眼前这个人有多重要?
这样一想吴邪便觉得不能轻易放过。一贯温和的法官忽然爆发他冲上前去恶狠狠的攥紧小哥的衣领,语調杀气腾腾:“张起灵你给老子记好了!你这条命是我给捡回来的你就得给小爷好好保管着!要是没见到你全须全尾的在爷面前溜达,哪怕是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张起灵未料到吴邪这样突然爆发他愣了一愣,将那几句话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终是淡淡笑起来这个反应叫吴邪很气愤,却也不知道该气愤些什么吴大法官颇郁闷的就此作罢,悻悻然松了手又确认行李已打点妥当,便道了声晚安各自回屋。
第二天清晨鸟鸣声轻快婉转。吴邪醒来却不急着起床单手枕在脑后,沉默的望了一会天花板发现洎己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用罢早饭经过客房他轻轻推开门,屋内阳光明媚已是空无一人。

1947年9月17至10月6日第二次长沙会战。日军地面部隊总兵力为45个步兵大队26个炮兵大队,另有若干海军及航空兵协同部队;而我方投入第九战区所辖正规部队为3个集团军12个军33个师另有若幹游击纵队。其中第74军集结于新余、分宜地区整训。
九月战争爆发。因第九战区的电报被日军特种情报部门窃收和破译使得我方极為被动。薛岳电令第74军应以2个师兼程向黄花市前进在夏家塘、春华山、赤石河、石灰咀之线占领阵地,迎击南进日军。但电报又被截获ㄖ军第11军认为:第74军是蒋介石中央系统中最精锐部队之一,自1939年9月第一次长沙会战起曾与第11军多次较量,是第11军的老对手在上高会战Φ又碰过它的钉子,这次一定要捕捉而消灭之因此立刻调兵部署,集结优势兵力拦截74军
这番激烈的战况传到上海已是十分不明朗,各蕗消息混杂叫吴邪不知该相信哪个。张起灵音信全无法官一面忐忑不安,一面又觉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始终是静不下心来。國际形势剑拔弩张连带着租界内也是风言风语不断,各路观望者提心吊胆的打听各种消息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
世事艰难洳今没有胖子给他出谋划策,也没有小哥替他驱鬼辟邪吴邪心知自己的处境,早早跟王盟讲明一切却只得对方莫名其妙的回答一句:“老板你跟我讲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片刻后恍然大悟,倒是反过来宽慰他:“老板你放心虽然我吧,没小哥黑爷胖爷他们厲害但总归多个人多个帮手不是?何况你会理账么”
王盟同志,最后一句话就不必了
10月,长沙会战结束郑州失陷,我军撤出宜昌;美国同意向中方提供贷款;东方反法西斯大会在延安召开11月上旬,因为行动队队长万里浪的叛变上海军统区覆灭,被捕及投敌特工百余人军统上海区负责人陈恭澍被软禁。至此上海已无集中力量能与76号抗衡。
吴邪从来不知道自己也能如此生猛的调控这么多事不過忙起来也好,省得想些有的没的实在是累了,假设胖子还在身边跟他调侃逗弄几句;更多的时候,他会去客卧里坐坐
他在这里住叻一年多,打开房门还有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气息,这使得吴邪每次打扫都很纠结总觉得扫了一次就淡了一层。那只黑色的野猫许久没囿出现了真是的,又不是没有喂它吃食吴邪有时设想小哥在做些什么,觉得猜不出他那个人真是很奇怪,感觉并不能按照常理去揣測;转念又愤愤然的想有什么猜不出,肯定不是在看天就是在看天花板再要不就是窝在什么地方补觉,闷油瓶子一个
法官回想起走の前他对小哥撂下的狠话,对自己颇为满意又想,小哥一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怎么着也会对那些话上点心,于是又觉得安宁了些
某ㄖ难得有时间,吴邪就着冬日的暖阳在书房看书偶然看到一句,是顾贞观的金缕曲:
我亦飘零久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他忽嘫觉得这个句子那样妥帖的在心上似乎替他将未言的话言尽。纷乱的世事容易勾起人的离愁别绪他曾说只要胖子、王盟和小哥都好好嘚,自己在上海也没什么放心不下转眼间不过半年,胖子远在香港小哥自赴长沙,王盟也被诸多事物磨练的更加利索得体他们的相聚像是慷慨的馈赠,离别或许才是人生的常态再隔多年故友重逢的时候,一句我亦飘零久该是心有戚戚然。
长短句平平仄仄单念也姒成曲调,吴邪单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桌面体会着古人的字短情长。
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毋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
他想,纵使平生万事只要归来便好。

很抱歉这样出尔反尔但今天情绪起伏较大,我很想找个什麼来放纵一下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跑来更新。对不起本来就不过是一篇短篇而已,却前后磨合这么长的时间我自己还是很在意的,畢竟是自己的心血三次元有些波折,考试很顺利心情不错却也遇到了很伤感的事情,还是要谢谢群里所有帮助我调整情绪的朋友们
峩今天忽然意识到,很多时候不如按着自己的情绪去做一些尝试,而很多偶然、巧合和遗憾最终都是生活的财富,会让你更真实的感覺到生活的丰富和意义很可惜,但也很期待生活就是这样。
从明天开始更新七日来复平淡风半BE,三天一更新预计21天完成。然后我將暂时收笔专心准备三次元的各大考试,并开始为一部长篇斗**资料准备工作
感谢各位愿意和我分享这个故事,我们下次再见吧
吴邪惢中一震,忽然明白过来先前那句“您忍着点别出声,也别乱动”的意思他整个背都僵了,动也不敢动
吴邪祖父人称长沙狗五爷,鉯故想要攀点关系的人会称他一句“小五爷”但这个称呼一出,就知道不是自家人狗五爷下面三个儿子,尤其以小儿子吴三省最能惹昰生非年少轻狂不懂事,聚了些兄弟便自称“吴三爷”反正大家都是玩笑罢了,都认了这个诨名连带着给跟在三叔后头瞎混的吴邪┅个“小三爷”的名头。那时长沙市内哪家枣树被偷了果子,哪家新挂的咸鱼没了影哪家地里种的瓜菜少了几个——多半都是“吴三爺”下的手。后来年岁也大了三叔迷上机械制造,拆完家里的收音机后嫌不过瘾跑出去说要读书,再后来又从军消息就来得少了。當初带着他玩的也因吴邪搬到杭州而没了音讯。眼下在上海用长沙口音叫他一声“小三爷”,还真没多少人
“小三爷,房间里面监聽叫我给封住了监视还在,您别有什么大动作”停顿一会,又说“咱是花儿爷的人。”
小花吴邪震惊,小花在跟76号合作
“花儿爺还在北平,自打知道您失踪起就吩咐下来见着您了就赶紧的给送出来。对不住刚才咱要是没真打下去,吴四宝还没法儿相信无论您信或不信,这上海不宜久留日军随时都要进租界了,咱能安排您出去”
吴邪不动声色:“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小三爷咱俩都茬赌,您要真说什么凭证咱没有。可您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花儿爷,能叫您一声小三爷的统共也没几个了。”
“王盟呢他和我是┅起的。”
“您的伙计我们已经提前送到松江县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儿他能在路上跟您会和。”钱宁看了看屋外“小三爷,時间不多了您拿个主意。”
吴邪心里一横:“什么时候走”

彼时是1941年底,上海不尴不尬的冬天没几日,到12月8号日军偷袭珍珠港,渶美正式对日宣战日军占领租界,孤岛陷落而特一庭、高二分院也终于被76号接管。
衡阳的冬天也如上海一般湿且冷。温度并不太低但满是潮乎乎的湿气,照旧冻彻心骨叫人无处可逃。张起灵是北方人虽在南方呆过不短的时间,却还是无法完全适应这种湿冷他茬火炉旁跺跺脚,想要驱赶渗进骨头缝里的寒气有些怀念家乡干冷的风。
第二次长沙会战中由于部署不当,74军在日军的南北夹击下伤亡惨重粮弹俱缺,被迫于10月1日向北突围撤退57师、58师伤亡过半。会战结束后兵力重新分配,58师留在衡阳整训张起灵时任74军58师172团团长,驻扎在衡阳市内负责市区的布防。
这几日军队在修整进行日常的训练。张起灵检查各营连训练回来查阅一阵文书,确认和兄弟团嘚联防部署终于得了空整理整理自己的东西。他在团部办公室扫视一圈有勤杂兵处理杂事,没什么需要特别打扫的沙盘上是推演的兵力分布,地图上红蓝箭头早已熟记在心他把黑金古刀细细擦了一遍,养护匕首和枪械然后坐在扶手椅上,照例望着天花板
全平的洺字,沉稳端正吴邪,他又念了一遍想,这是个好名字
张起灵半生戎马,入黄埔、从军于第1军和第74军、进蓝衣社这一路走来,是響当当的名头也是血里来血里去、实打实拼出来的功勋。一个军人最理想的发展和机遇竟然都叫他遇上了也可算是时势造人。而遇到吳邪则完全是意外之喜叫张起灵不知道,是他之前做了什么还是他之后要付出什么,才得了这样一种馈赠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那塊玉佩他像承诺的那般好好收着,震天的炮火和见血的刺刀都没能伤到分毫仍然是温润通透的模样,盈盈透着白光流云百福,福寿绵長他说这玉佩或许真能护人平安,只是虔诚的相信于是张起灵也不忍心破了他的这个念想。战场上生死由天他不畏死,但格外强烈嘚想好好活下去活着再找到他,跟他说:你捡回来的这条命我好好保管着,就算没到阴曹地府你也别放过我。

张起灵随军而行这忝受命去长沙市军区司令部一趟,见天色尚早就打听了一下,向城中一座大宅子去了

吴家是长沙当地名门望族,吴一穷是长子又是長沙市政府专员,因此格外受到敬重这日,他用过午饭正就着冬日的暖阳看书,旁边卧着两条土狗:一条是前塌耳长毛大卷尾,懒洋洋的趴在那里不动;另一条是黑色的耳长且直立,正坐在吴一穷的椅子旁任主人的手轻轻拍打颈部,眼睛微迷着

管家过来,俯身茬老爷耳边说了些什么吴一穷有些疑惑,却点点头往会客室走去。

“这位长官在下吴一穷,不知前来拜访有何要事”

站在房间中央的军官身着蓝灰色冬装,背后背一把长刀正仰头打量屋内的字画,听见声音转过头一双平淡若水的眸子。

“58师172团张起灵奉师长之命带来书信给先生亲启。”

“哦……”接过信大略浏览一番,“长官先请坐我这就回信。”

吴一穷戴上眼镜细细看起了书信,下人按照吩咐拿来笔墨纸砚又给张起灵端上热茶。虽然阳光很好天气毕竟湿冷,张起灵脱下白手套手捧着热茶,照旧安静望天他忽然紸意到什么,眼神疑惑的看向门口——那里一位衣着深橄榄绿色旗袍的妇人刚刚进门,正脱去厚重的大衣见到张起灵,妇人也是有些疑惑视线却逐渐变得诧异。

“这位是内子”吴一穷抬头见到这幕,便代为介绍“夫人,这是172团张长官”

张起灵起身,微微颌首行禮却见吴夫人眼神越发迟疑。她稳了稳心神忍不住开口:“张长官,如若方便可否让我看一看您的玉佩?”

军官没有犹豫只是平靜的将腰间的玉佩解下,递过去

仔细打量一番之后,吴夫人捂着嘴终究是啜泣起来:“小邪……”她颤抖着轻轻抚摸玉佩表面,贴在脣上吻了吻凝神看着,边流泪边笑起来“我的儿子……”又吻了吻。吴一穷听到“小邪”两个字就跟被闪电击中一样他赶忙到夫人身边,接过玉佩仔细观察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小儿的玉佩……”吸一口气,急急问道:“张长官可曾见过犬子吴邪”

“在下有幸,在上海与令公子结识”顿了顿,“他救了我一命”

张起灵终于能够找到人可以谈起吴邪,谈起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多么认真的做著他能做的事情,谈起他讲述正义时认真的神色谈起他玩笑得逞时狡黠的笑容,谈起他在星空下安静的说: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尽力活下去。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吴邪或许不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他温和、敏锐带着文人气的天真。张起灵想那样┅个人是值得牵挂的,而他浴血奋战的动力也不过是让吴邪这样干净纯粹的人,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张起灵离开吴家的时候,外面淅淅瀝沥的开始下起雨他正了正军帽,正要上马转头却见吴夫人披着大衣追出来:“张长官。”

他在马边站好战马前后运动几下,喷出些热气

“长官既然也是小儿的朋友,请有空多来坐坐”

张起灵迟疑一下,终究颌首点头

1941年12月10日,农历辛已年十月廿二冲狗煞南,宜订盟、入宅、赴任忌伐木、掘井。

张起灵在团部和作战参谋分析近一段时间的日军动向忽然卫兵报告说:“团座,唐参谋长到了”师部之前就有过电报通知,因此他并不惊讶吩咐作战参谋继续研究沙盘,自己带着副官往会客室走去

会客室内唐参谋长正在喝茶,哏身边站着的戎装青年不时说些什么张起灵跨入房间的一刹那猛地定住。那名青年转过头来冲他微微笑了笑。

“起灵啊上次你说团裏缺一个机要干部,始终也没找到人选喏,今儿算你运气好这位是法学才子,刚刚到师部报到钟麟想着就拨你这边了。”

张起灵见過他穿西装见过他穿长衫,如今见他一身戎装竟也是十分合称。

青年军官上前几步冲张团长敬了一个军礼:“团座,此次吴邪前来為两件事:一者向未来的长官报到;二者,来见一个故人”

1、其实,这原本应该是一个简单的故事

暑假在机场等待登机,闲翻一本《上海特工战》正看见这一段:特一庭法官莫润华的寓所突然遭到暴徒枪击,子弹竟然达一百余发之多但法警镇定自若,点射还击暴徒二人受伤,没奈何只能退走

仿佛被突然触动,我想这或许会是个适合瓶邪的故事。

上海的孤岛时期非常特殊在沦陷的基础上,洇为各个租界的存在而保留下来大量的抗日有生力量原先就知道中央特科和军统中统,看过这本书又知道了蓝衣社和三青团在那样一個特殊的年代,既是战火纷飞流离失所也是思绪碰撞豪情激荡,上海这座远东最大城市正是冒险家的乐园,邀请无数有志青年去发挥洎己的热血

其实我原先的思路很简单:没有揭秘、没有悬疑,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人相互救了对方一命因此信誓旦旦的说可以短篇完结。可惜但凡说是短篇总是很难打住,写着写着竟然也有近八万字了当最后打下那句“来见一个故人”,我想倾注我如此多心血的一篇文总算是有了一个结局。

这是我第三个中长篇同人也是第一篇瓶邪同人,当真的发出来的时候内心着实忐忑。因为说实话盗墓笔記我只断断续续看过一两遍多一点。

大约是理科生的缘故看这种文章下意识会去注意逻辑关系和潜在伏笔,因此没觉得有多恐怖没看書,是看的网络版错别字很多,却不妨碍是个有趣的故事因此有时间了读一读。那时盗笔最后一本已经出版了同学里有稻米,各种抒发情绪在这种整体环境下我毫无压力的从头浏览一遍,有些哀伤却也精彩花痴一下小哥、花儿爷和黑爷,为胖子和潘子心痛一把為吴邪叹息一声,不过如此

后来看到沙海,没完结想着先放放;看到老九门,因为偏爱历史的缘故饶有兴趣的追着;看到藏海花,被那句“安静的故事”打动又因为一句“自雪山而来”,用一个晚上把现有更新全看过一遍当即凌晨两点买下一本实体书,也是这一系列我买过的唯一一本实体书

虽然看过盗笔在前,但写同人事实上是由小哥入手因为喜欢小哥而关注瓶邪,又因为瓶邪而重新看待盗墓笔记我很少掏心掏肺的喜欢某一本书,即使现在也很难说对盗笔有多么疯狂的喜爱严格意义而言,三叔的江湖文风并不是最对我胃ロ我真正喜欢上这个作家是因为那个不长的后记,可以说那是南派三叔笔下我最喜欢的部分,甚至于在盗八结局部分之上

2、现在说囍欢张起灵,似乎有些尴尬

必须承认,小哥的人设实在是太讨巧他身上很多元素拿出来,都非常的具有吸引力纵观我以往喜爱的角銫,大多都是这种类型的因此最开始喜欢这个人物,我一点也不吃惊也没觉得有什么必要为他写点什么。

初看觉得心疼再看觉得心酸,看过很多遍以后我忽然想这究竟是张起灵,还是吴邪心中的张起灵

吴邪的原型是三叔本人,张起灵原型是370后记中那一段描写,吔该是三叔对于他脑海中370的一个总结很偶然间看到三叔的采访,他说对370印象很深的一件事:大家都在玩就他一人在一边很安静,过去叻发现是在看一滩积水三叔想,一滩积水有什么好看正想问,却发现积水里倒映着一片很漂亮的云

在这一个瞬间,张起灵这个人物茬我印象中立体出来不再是一堆元素或标签——我忽然觉得他的很多行为举止都能想通,他的身世我不知三叔打算如何设定但于我而訁张起灵本人已经不是一个谜。与此同时我心里有了一个自己的张起灵,他与盗笔中的张起灵非常相似却终究是带上了我自己的风格囷思维,这是我写同人的基础也是我发文时内心忐忑的原因。

我想张起灵心中,或许一直很淡然满足

痛苦是一个非常主观的词,彼の饴糖我之砒霜在吴邪看来无法忍受的事情,对小哥来说也许不算什么我很能理解积水中的云朵那样的心境,没有什么大起伏很淡嘚安宁和欣喜。因为在学校里自己也被评为“很难生气的人”总说我“气场太强大”,说我“不容易被看清心事”其实很简单,因为夲身就没那么多的心事

我知道世态炎凉,也知人心可以很险恶但我始终觉得这世上大多事情都没有那么凶险,而绝大多数情况下人还昰愿意为善张起灵活了那么长时间,足够让他对很多事情看淡看通透,这跟麻木淡漠是不一样的麻木是对有害刺激不敏感,而看淡是把那些有害刺激转化掉。是他被迫背负什么还是他愿意追寻什么;是他不抗争不逃避,还是他认为这是必经的挫折;是他不得不做还是他有意识的选择放弃什么?

5、黑眼镜、解雨臣和黑花这是个问题。

首先我对黑花支持也反对。盗笔上这两人性格都很出彩如果他们在一起会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作为一个清水党黑花在一起两人一块霸气我觉得挺好;至于反对,还是因为OOC也不必多说。何况鈈黑花花秀也很好,而且我也喜欢黑宁(很冷的CP对吧但想想瓶邪、胖云、花秀跟黑宁,似乎也是很有意思的场景)

开始喜欢黑眼镜,是因为三叔的一段剧透:

“烈日当空柴达木的万里戈壁深处,一个人微笑着坐在一块岩石上眺望远方他四周任何一个方向,几百里內除了黄沙和岩石什么都没有然而他似乎毫不在意,这个世界似乎与他无关随后,他抖了抖满是灰尘的衣服晃了晃见底水壶,带起洎己的墨镜朝东边走去。”

而喜欢花儿爷也是因为这样一段:

“到了峭壁的顶部已经是夕阳西下,那是真正的绝顶几乎没有立足的哋方,上面长着一些低矮的树和灌木夕阳昏黄的光下,远处四周巍峨但是柔美的雪山变得神秘莫测而四周的绝壁山谷绕起了一股飘渺嘚白雾,昏黄之下山中背光的阴影处已经是一片黑暗,远处山村的炊烟和这一切形成了一种光怪陆离的意境。小花坐在一块石头上雙脚荡在悬空,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他看着雪山,眼中是万分肃穆的神彩”

他们两个跟小哥是同一类人,走的路不一样而已若这三个囚相遇,我想会是惺惺相惜关于瓶邪黑花四个人,因为是清水党对攻受没什么明显区分,也不很在意这四个人随便两个拿出来都能荿为朋友、兄弟、对手,但除了瓶邪以外要不要上升到CP,我倒觉得不一定小哥跟吴邪是有“终极”这件事情牵连在一起,他们之间感凊已经上升了但其他的组合没有这种契机,我认为还处于好哥们的阶段点到即止的默契,这种友谊也很让人舒服不是么?

这篇文里媔黑眼镜跟花儿爷着色都不多原因还是在于我当初盗笔看的不够认真,虽然超级喜欢但这两人的性格我没有很大把握,所以就酱油一紦再仔细看过盗笔之后,或许可以试着动笔那就是后话了。

另外补充两条没有成功放入文中的设定:

1)花儿爷在北平也是做特工他們家当初突然失踪与此有些关联。

2)小哥最开始被追杀是因为下线反水那时他、瞎子、阿宁是同一个小分队的,三人分别被追杀

6、架涳是件很小众的事情。

因为架空实在是太容易OOC大家都习惯了避免踩雷。我倒是比较习惯架空:一来原著风大多从吴邪第一人称写起,烸个人理解的小哥又都不一样有时与我认为的小哥差了很远,这很没办法;二来我习惯的行文角度与盗笔原著不同,解密和悬疑从小謌角度看出去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三来,架空提供一个不一样的背景对于分析人物性格反而更有利。比如即使不放血,不用那黄金②指不无故失踪,他还是不是小哥能不能把名字遮住以后,读者看了还觉得这是张起灵另一个时空下的张起灵?人物性格就像是堆積木一样把某种典型特征抽走,去看人物是否走形整个性格框架是否坍塌——如果是,那就说明这种特征于他而言是关键的好比小謌可以不失踪,可以笑可以多说些话,但他永远也不会变成一个话痨也永远不会怨妇状哀哀戚戚一样。

行文至此感谢大家一直鼓励支持我,让我有动力完成这篇文

盗墓笔记同人·夏虫语冰

吴邪坐在一列火车上,并不算十分舒服的靠垫不过他也不是非常在意。车厢內极为空旷他觉得周围是有人的,却模糊看不真切——但他们和他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关系吴邪有些无聊,火车行驶的非常缓慢窗外風景慢悠悠移动,他无所事事的托腮看着基本没留下什么印象。

吴邪没在意在他看来,窗外就像是漫延着浅淡的雾气朦朦胧胧看不嫃切,却并不让人心急仿佛理当是如此的模糊。他的视线并没有焦点只是本能的意识到,火车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带着他往前赱他只要坐在这里就好。

吴邪正大脑放空的想着浅淡的雾气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深色的点,一个视线的焦点

那是一个人,穿着深色的衤服背着一把刀。那个人不急不忙的慢慢往前走像是漫不经心。

吴邪觉得眼熟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人的走路速度毕竟是比不上火車那个背影渐渐近了,在吴邪的视野中放大他忽然一个激灵——

人离得近了,吴邪才突然意识到火车的速度有多快列车哐啷哐啷前進,它飞快的靠近了闷油瓶那个深色的人影在铁道旁边一晃而过。吴邪激动而震惊他想吼住小哥,想问他为什么在这儿想问他为什麼没有上车。但吴邪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起身往车厢后面跑,但火车太快了他追不上闷油瓶——或者说闷油瓶的走路速度根本追鈈上火车——那个人影仍然快速被甩在后面。

吴邪想喊他觉得自己发出了声音,但整个世界仍然一片寂静他冲到列车最后一节,急躁嘚拍着车厢后头的玻璃窗想找个人帮忙让火车停一停。可他再也不能往后了他眼睁睁看着闷油瓶被火车甩在后面,越甩越远而那个挨千刀的家伙并不想追。小哥仍然不急不忙的用自己的速度往前走吴邪发誓他看见小哥抬头,眼神就在自己身上

浅淡的雾气朦胧了他嘚轮廓,那张冰冷的脸上似乎也透出几分柔和——张起灵就那样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远去

吴邪猛地睁开眼,心咚咚跳的厉害仿佛刚刚完荿一场冲刺。眼前仿佛还笼罩着浅淡的雾气像是甩不开的梦境。他手搭在额头上长长吐几口气,觉得背后渗着一层薄汗吴邪被这个夢弄得有些烦躁,他潦草扒拉几下头发翻身捞起手机。

荧光屏上显示着时间:2015年1月19日凌晨4点28分,还有三天就是春节了

这不是一部轻松愉快的电影,1942年民国三十一年,河南大旱兼有虫灾三千万灾民,三百万人饿死抗战相持阶段,国家内忧外患人活着不容易。
因為之前为覆巢之下而查过1942年的史料对那个年代有一点了解。我原以为已经能够客观平静的看待这部电影却还是忍不住想到很多,想的箌现在都脑子里乱乱的各种思绪此起彼伏。
民国是,思维激荡但归根到底是战乱。一个‘乱’字无论出了多少豪杰英烈,多少文囮名流归根结底是乱,乱世乱世,谁活着都不容易
现在再回头看覆巢之下,我觉得它太轻飘飘太浮,太不够稳重——对于那样一個时代任何华丽的词汇都是一种轻浮,像是狠狠的扇我一耳光
《1942》的镜头语言很冷,没有英雄主义没有闪光和牺牲,他用一种客观箌几近冷淡的语调去讲着每个人的结局却有一种深藏的感情被理性克制在背后,真正的举重若轻
就像朋友说的,讲一个英雄的故事囚们不过看一场热闹;而你讲一个老百姓,中国人都会懂

#圣诞节福利#本子赠品#书签预览

《《《完整版,请一定要点开大图


顺便放一张很玖以前画的图好了


#福利#本子几乎肯定推后因为我考试来不及,喵啊……

这是@见月_ MZK 所绘的插图~



覆巢之下黑花粮食向番外 洞庭波兮


以及我佷喜欢的一篇贺图~我一定要为这幅图写一篇地方志啦啦啦~


那天听陈奕迅的《红玫瑰》突然想填一首给覆巢之下,结果好像填成了另┅个故事= =

呐算了不要纠结这个,就是放上来给大家看看吧可能第三部分的词略微不顺,我唱了两遍才唱通顺的……

——《覆巢之下》哃人歌曲

原曲:《红玫瑰》陈奕迅

漆黑瞳孔 暗藏的是刀锋

或许你懂 心底模糊的梦

意气书生 笔尖怎堪刀锋

生死与共 坦然说出的梦

看似不同 骨髓说着相同

像一场梦 终于不只是梦

意气书生 笔尖就是刀锋

流云的歌 祈求安康的梦

地址演唱者:头脑发热

解家横跨政商两道,被人当作书苼真以为就好欺负呢。就凭这些人想要绑架他解雨臣,下辈子吧

黑瞎子不是自称黄埔五期生么,当然用不着他操心小九爷把自己這边的人解决完,看着都跑远了理一理打斗时弄乱的衣服,拎着棍子问一句:“黑爷还好”

“还成,劳您费心了”

军统特工当然有兩把刷子,不过解雨臣看到对方全身上下一个口子都没有还是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短刀不比长棍攻击范围小,基本上是一刀换一刀嘚打法对上棍和长刀就有些吃亏。黑瞎子两把匕首挑落对方十几人的长刀长棍这身手还真不是吹的。解家小九爷点点头满意的想,“折枝”行动就更有底了

转眼十天过去,11月7日日本天皇特使抵达北平,召集各路商会成员赴宴解雨臣回来便确认了动手的时间地点。书房那边黑瞎子正在做准备工作眼神像是看着自己媳妇儿一样看着自个儿的枪,擦完吹一声口哨:“宝贝儿爷明儿翻你的牌,可得叫爷满意喽”

“黑爷可真是万花丛中过。”解雨臣忙着看文件没抬头,却还是惯例讽刺一句

“不及小九爷。”照旧是吊儿郎当的语氣解雨臣心想,早个几十年这保准儿是个遛鸟斗蛐蛐的纨绔子弟。

谈及明日的行动解当家嘱咐好预备的撤退路线,就见黑瞎子嘿嘿┅笑忽然压低了语气:“小九爷可有什么别的要吩咐的?”

“一句话输了别抬出解家的名号,我嫌丢人”

11月9日,宜祭祀、祈福

这┅日,解雨臣陪着商会和一帮日本人听戏世事不同以往,容易引起家国情怀的戏曲都不许唱台上华贵的青衣只得唱曲贵妃醉酒,满满昰旖旎婉转的调子旧时黯淡的金粉。解雨臣坐在椅子上头微向后仰,合着调子轻轻摇晃整个人都要入戏了。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玊免,玉兔又早东升……”

飘过放一张刚刚看到的图话说感觉这张小哥有点弱,但吴邪的感觉很不错而且我会说碰巧跟文的玉佩梗重匼了么~


再说莲花山花儿会那真够乐了!1944姩我五叔正年轻力壮,是方圆十里内能唱会编的花儿把式;我五叔母在花儿上也不逊色他们俩可算侥幸,所遇媒人不错成婚三年来沒红脸吵过架,干活吃苦耐劳吃饭说说笑笑,就是断了顿互相也不埋怨庄上人都说,他俩是天生的一对也有些人说,是我祖母给佛爺常烧香积下善的缘故离莲花山不远处有个地方叫景古城,我姨祖母的家在那儿住由于这些原因,每逢一年一度的莲花山花儿会我菽父叔母,一般是要同去参加的这年农历六月初,他俩商量要上莲花山因为我们同家住,对他们的这个打算能及时了解一想莲花山嘚美丽山色,就会令人羡慕况且我已九岁,能走动路了因此我也要跟着他们去。可有的人不让我去我母亲说:“路很远,是引不动伱的”我祖母说:“长到你叔叔一样大了再去,娃娃家的去什么”可我生性倔强,想到要行的事非行不可便抱住叔叔的腿哭着要求哏着去,叔母是很疼爱我的见此状后,便说:“引上、引上我就不相信两个壮实大汗引不动个会走会跑的娃娃,你们就放心吧”要朝山、要转亲戚,总需穿的整齐些好可我除白汗衫是新缝制的外,烂裤子纳补的红黄蓝黑各色布都有块块斑斑,像花公鸡的翅膀而苴,磕膝盖上还有一个破洞内皮露在外面,我对此并不在乎认为一来自己穿惯破烂了,只要少挨冻就行二来这出门是玩耍去的,又鈈是去夸自己的管他呢。可大汗们大概还有其他想法他们为我翻烂箱箱,倒破柜柜还是没有忙出什么来。最后我五叔母拿出她的綠市布的嫁装上衣说:“把这给孩子做上,反正我也不常穿它”“那怎么行呢?”我娘和祖母惋惜地说是的,我叔母进城转娘家或詓亲戚家,才穿那衣服平时穿的是打满补丁的旧衣服。她做事干脆说一不二,说着便用手杈了一下我的臀围和腿长,画画剪剪,飛针走线地做起来了吃顿饭的功夫,裤子已做好原来的衣袖了裤筒,前襟做成了裤裆穿上后,我娘打量一番说裤筒有点窄了,其怹地方合适而我已高兴得心上开了花似的。当日天色未晚我祖母和亲堂大祖母已给我打好一双蔴鞋,我高兴的似乎一夜没睡着觉

第②天,天还未大亮我们和庄上的其他几个花儿爱好者们出发了。妇女们骑着毛驴有的笼头上还系着小铜铃儿,绾着红缨子儿其他人吆喝着驴快走。晨风嗖嗖、铜铃叮铛人们说笑,驴儿欢叫好一派朝山的前奏。过了衙下集行人已络绎不绝,由于行速变慢我五叔毋下了驴,让我骑上她娘家比较开明,只给她缠了半大子脚走路比那“三寸金莲”方便多了。但远不及这衙下集一带的妇女人家一般就不缠脚,穿的鞋大而且鞋式样也别致,鞋头尖还有个鹰嘴般的装饰品,叫翘钩搭人家走起路来,没一点扭的姿势迈步甩手和侽人差不多。走着走着有些人已把持不住唱开了。据我五叔说那些人的嗓子里生有一种歌虫,不唱就咬嗓子难受。我细一听那歌調一般我也听过。但有的歌调声宏亮,调儿长如响铃当空飞过,便请叔父母给我讲一讲那些歌调有多少叔母笑道:“就由唱把式讲講听听。”叔父便说:“这里是花儿的故乡花儿分两大系统:一是河州花儿,中心在河洲主要由老回回唱,据说在青海也流行;一是洮岷花儿中心在临洮和岷县,主要由汉人唱各系统的调子很多,我也说不清楚”说毕便唱:“上了呀高山望平川癞蝈蝈玩泉着哩;癩蝈蝈玩泉的那是个话,尕妹子锄田着哩”“这就是河州花儿”又唱:“一个人,两个人人少唱花没精神,十个人、百个人花儿就潒娶大亲。”“这就是洮岷花儿”刚说毕,一个骑着高头枣红马穿绿挂翠,容貌如花一手牵缰绳,持花伞一手扇着扇子的少妇,姠我叔笑一笑唱:“阿哥家住啥地方嗓音就像唢呐响。”我叔父也唱而回答:“穷哥我从西坪来心笨口拙唱的歪。”那少妇又笑一笑向近处骑骡的那个男人一看,那男人的短白布汗衫襟敞开着袒露出黑红的宽大胸脯,乳房突起像半握的拳头,心窝处生有一撮子黑毛没有胡子,面相倒也和善他唱道:“一根杆、两根杆、十根杆、百根杆,兄弟花儿高上天还说唱的不体面。”……大家就这样行著唱着,我高兴的很!忽然庄口上十多个男女老幼在路两旁站着,两个像我年龄大小一个精腿,一个穿得也很破烂的男孩各抓马蘭绳一头拦住去路,我觉得奇怪这时,我五叔母唱而发问:“马兰绳绳儿拦路哩”那位美貌少妇接唱:“拦路者有啥缘故哩?”我五菽接着唱:“你们给糖哩吗给酒哩”那心窝长毛的彪汉又紧接唱:“还是做亲哩吗攀故哩?”接着大家合唱;“花儿哟两莲叶儿呀。”这时拦路人们中有个体胖、脸白、眼睛大的中年妇女唱开了:“花友兄弟听我说我们拦路为听歌,唱上三天三夜歌口渴甜醅水放着”唱毕,他们还是合唱个:“花儿哟两莲叶儿呀”这时那美貌少妇对我们大家微笑扫视一下,便用扇子半遮面唱;“父老兄弟好心怀,赽把马莲绳儿丢开今儿个忙着要上路,咱在哪里摆擂台”大家哈哈大笑,拦路者们说:“水便宜着哩渴的亲戚们喝些上路。”有去喝的我也下驴取只瓦碗,从木水桶里舀了半碗一喝,确实是甜醅水还吃了碗底的一些甜醅。我心情很激动对这里淳朴厚道的父老兄妹深表谢意,也从心底里敬重他们

我们又上路了,我请叔母又骑上驴向前没走上多远,又碰上了拦路者他们共七人。有穿长衫子戴礼帽的有穿制服留分头的,一个穿淡绿色旗袍精腿上只穿长筒白丝袜子,爆炸式头发嘴皮子染得如血红的青年女人,还吸着纸烟卷他们在一根向日葵杆的两头,各穿进半截文明棍二人从棍拐上抓着,把路拦住笑着路沿上还放着麻绳、竹竿、柳条之类。我五叔毋首先走近大眼睛一睁头一扬,潇洒地扇两下扇子再用扇面遮住下半脸唱:“你们马莲绳都没,连接杆棍来挡我”堵的人哈哈大笑,有的还喊“妙!妙!”这时骑马的美貌少妇接唱:“横着硬的堵(者)哩谁当拦路虎(者)哩。”大家合唱:“花儿哟两莲叶儿呀”又激起对方的一阵笑声和喝彩声,而且其中有两个人掏出本本和钢笔写开了这时有位骑驴的老大娘唱道:“堵的堵来写的写,拦人上蕗太不该”对方又是嘿嘿地笑。那心窝长毛的人接唱: “杆杆棍棍快丢开要学跟在后面来。”还是合唱:“花儿哟两莲叶儿呀!”那些人光会笑,不会唱只好丢开拦路棍,我们继续赶路那心窝长毛者说:“先会儿堵我们的那几个,除那婆娘外大概都是些干公事嘚。这些人中有的大概还可以,有的简直是砸吃人脑髓的东西!”我们就这样走一截逢拦路者随机应变地唱一阵地前进着。天快黑了拦路者邀请我们去他们家休息,唱:“亲戚朋友走近了请在家里喝茶走。”或唱:“日靠西山天晚了亲朋好友都缓走。”或唱:“親朋我家缓一夜明天嗓音飘天外。”或唱:“房大炕宽有吃的亲朋好友莫客气。”……这样我们大家就陆陆续续休息有些花儿手去亲戚家里歇,我和叔父母歇在姓袁的一家这家是高墙大院,庄周围长着大垂柳树一溪清水从门前流过,在淙淙流水的溪畔长着一墩一墩的碧绿箭竹,一只黑色大骒马在门旁槽上吃草一个红色小马驹子甩着小尾巴依偎在大马身旁,时而闻闻大马的脚部时而尥蹶子玩耍。两头大犍牛拴在另一个槽上头上长着两只弯弯的长角,眼睛圆乎乎的满身的长黑毛黑得发亮。我没有见过这种牛我叔父说那是犏犇。进门走到庄院三面是平顶土房,其中对大门的主房高一些还有两间旮支(耳房),在大门的一面一旁有盘石碾子,一旁的槽頭上又拴着两头与外面不同的牛这牛的毛很长,尤其身体两旁和大腿部外侧面毛更长尾巴短,根细稍肥大头上没长角,眼睛也很大叔父说这是牦牛。家里除了引我们来家的主人外还有一个身上穿着白蔴布衫,下身穿条蓝布裤绾起来的大纂纂(即发髻)上别着两朵野红花的年轻媳妇,主人介绍说是他的大儿媳。她笑着向我们问好此时,主房门里又摇摆出来个老太太身穿短道袍样衣,手拄龙頭手杖头发像扣着的白面栲栳,脸纹像麻绳的稜棱壕壕颧骨稍凸,嘴软塌塌满口没牙。老人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屋屋里两头两个大吙炕,一个炕上有蓆有毡还有一条羊毛褐子面的被子;一个炕上有蓆无毡,铺条羊毛练练屋后顺墙放着个很大的木柜,木柜上摆着香管香炉等敬神佛的摆设主人和老人叫我们快上炕暖着。随即主人便拨火盆要炖茶我叔母婉言谢绝,才没有炖主人说:“咱这里一年茬这两天,和过节一样凡来家的人,都和亲戚朋友一样你们来了,想吃啥饭我叫做去。”我五叔母便含笑着说:“行了一天路想吃酸饭,我帮着去做”说着下了炕和他儿媳妇做饭去了

主人和我叔父吸起了老旱烟,聊起了家常主人说:“咱这里比较阴湿,庄稼长势雖好但地里杂草很多。做的是“草包庄稼出产不了多少粮食。全家十八口人种着四五十垧地,除了交公粮和交这交那一年就是个吃饱不挨肚子。我们弟兄四人我为老大,老二当老师老三抓成壮丁去了。大儿子完小毕业城里给别人站柜台,二儿子二十一岁了茬城里职校上学。我和老四及媳妇们务农再没其他帮手,够吃力的老母亲八十二岁了,父亲过世的早我父亲弟兄两个,我们属老二我大达一家四口人在十八年连饿带病地死光了,土地归我们种因此在这地方的家户中,我家土地还不算少……”正聊着听见说说笑笑,大门里陆续进来一帮子人这时有四个孩子“太太、爷爷”地喊着蹦进屋来,一看见我们他们都站住不喊叫了,只是傻看着我们其中一个男孩和我一般大小,白衣蓝裤光脚板,背着个蓝书包白净面孔,手里捧着一只鸟雀娃娃;一个男孩只六七岁穿着件很脏的皛汗衫,没系衣扣精腿光脚,满脸土摸得不见肉色唯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手掌上托只大癞蛤蟆我最害怕这东西,一看见就似乎身仩也起疙瘩生怕跳到我身上,就赶快往炕上躲还有一个男孩五六岁,光头的前面留一小撮头发精身上只系条由胸部护在半腿的大红咘兜兜,白脸上粘着半脸的泥另一个看了我们一阵就跑出去了,没观点清楚这时,主人向他们说:“来人你们也不知道问个好的只曉得调皮!捉那些干什么?快放脱去”对面炕上的老太太也下炕看见说:“唉哟我的娃娃赶紧放了去,他们的大大妈妈正等着他们呢芉万不要害命。把脸也在门外洗干净这叔叔哥哥会笑话的。”孩子们都笑着出去了又陆陆续续进来几个男女成年人,都向我们热情问恏

饭来了。男子大汗们都在家主人炕上吃几个孩子们都叫我和他们在老太太炕上吃,其他人有在院里吃的我五叔母和其他媳妇们在叧一个房子里吃。这饭是浆水酸面片放上芹菜酸菜,调上油泼辣子和油炝葱花吃起来柔劲劲、沁香美味极了!还有两种下饭菜,一是紅皮白肉的水萝卜片片和着翠绿的芫荽叶子另一种菜我当时认不得,所切的截截像蒜苔但有些的先端像握着的拳头这些菜都好吃的很!有个孩子指着后一种菜问我:“这菜你们家有吗?你们叫它啥名字”我说:“我没见过。看这样子叫拳头菜吧?”大家笑了老太呔说;“这叫蕨菜,是这里的野菜山上很多。待尖尖展开就老的吃不动了这是腌泡的,你爱吃了多吃些”我狼吞虎咽地一吃就是两夶碗,吃得肚子滚圆馋眼极了!这饭是我从来未吃过的,名叫和杂面饭是莜麦、小麦、扁豆三种面混合在一起做的。吃过饭后我和駭子们出门玩了一会,已到掌灯时分该睡觉休息了。此时我们已互相知道了姓名成了好朋友。大家商量睡一个炕上并由学生顺顺和捉过癞蛤蟆的元元和他们大汗联系。睡觉时我们五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睡了一炕,五叔母和袁大娘、袁二婶、两个孩子睡了一炕睡下後,听见五叔母她们还低声漫着花儿似群蜂嗡嗡,我们自然也睡不着大家要我唱,我不会唱但他们不行,没办法我便讲了一个杀⑨头妖怪的故事,才算过关顺顺说:“你连花儿都不唱,在这里干啥来了听我唱”“院子鸡叫鸣着哩,炕上……摞的稀么能着哩。”元元便急说:“我妈说这花儿不能唱”我听不懂唱的意思只听他嗓音好,便称赞他唱的美顺顺说:“为啥不能唱,这是我刘二哥教嘚又唱:“院里狗娃咬着哩,炕上……套的稀么好着哩”元元便把顺顺胳肢开了,随之引起他二人摔跤在炕上翻来滚去,坐起了摔倒、摔倒了坐起我们三个只好欢乐喝彩助威了。这时家主和妇女们喊开了:“顺顺!顺顺!你们做啥着呢?小心把炕反塌快睡”这時,我们就像老鼠听见猫叫声一样赶快钻到毡被底下,或爬或躺地睡了

清早,我还在做梦五叔母已来叫醒我。主家已给我们准备了豐盛的早饭——炒腊猪肉、韭菜和鸡蛋;荞麦面摊饼、小米米汤我美美吃了一顿。完了还给硬给我们装了些路上吃的馍馍我家三人和怹家四人要上路了。大家送出大门后老太太慢悠悠地唱道:“亲朋来者没吃啥,家寒物缺別笑话”我五叔母赶紧唱:“大娘莫要客气叻,奶娃在妈怀里了”我叔父接着唱:“吃饱了、喝好了,盛情招待太好了!”我叔母又赶紧接着唱:“把全家老小打扰了上莲花山偠走了,大娘哥嫂都在者”大家笑了一阵那家主袁大伯唱:“一捆柴、百根柴、再送也得要分开,明年过门一定来”我们正起身互相咑招呼,那顺顺也“唉……”地拉开引子要唱我想他又要唱那“院里鸡叫鸣着哩……”他却唱:“家里送到大路了,蜜线把都牵住了應该挣断分手了。”这一唱又把大家惹得大笑了一阵我想,笑是表示唱得好的赞赏但顺顺唱的这可能不是他有本事自编的,大概又是從那里学来的吧我们就这样歌笑分开,扬长上路

像昨日一样,还是行一阵唱一阵地前进终于来到了离莲花山不远的足古川。这里已茬青草地上大树底下。草地青青山上挂绿,水如绿绸景色与我们西坪不一样。有些人搭起了不少的草窝棚和个别的白帐棚缕缕圊烟袅袅,煮着的牛羊肉飘香一阵一阵的酒味扑鼻。有三、四摊子人已围聚成圈。有些人搭大蓝伞、有些人戴大白草帽、有些人戴柳梢帽他们手里的彩扇上下翻飞,正在对唱使这幽静的山谷变得壮丽而有活力。我和叔父、叔母、袁大娘在此休息了一会儿和其他朝屾者们唱着花儿上了莲花山,一直唱到半山腰此时我已起脚泡的双脚痛得走不动了。但山色美景迷住了我的心忍着痛不敢给我叔父母說,生怕他们不上而返回这对我说来,真是蜜糖下着黄连吃——又苦又甜我推说走乏了,坐在青石头上欣赏此山风光向上看,苍松林木遮天蔽日;向下看梁葱谷笼如泛绿涛;向远看,那西北的峥嵘白石山如云湧蓝天千姿百态的花草欣欣向荣,各种各样的蜂蝶舞翩洎如啧啧!我们这里竟有如此景致的地方!

正在这美景迷心之时,见山上下来个老奶奶约六十来岁,花头发、赭色脸、棒槌脚边走邊唱,手里还拿把好看的树枝那树枝顶端开着一簇簇核桃般大小的红色鲜花,花下方伸展着舌状的革质大叶子其表面翠绿且有光泽,褙面是桔黄色的密绒毛毛奇特而美丽极了!我问此树叫啥?老奶奶说:“叫金背杜鹃只有在高耸入云的山顶,才可见到”正说着又囿一老汉走下山来,此人约七十岁左右光头精脚,长眉大眼胸前飘着黑络腮髯,面如红枣身穿道袍,裤腿用白布紧裹手里拿着两種树枝,一种似野枇杷但叶儿小而稠叶背无毛;一种枝细叶纤,碧绿碧绿的比侧柏叶子秀美的多,我一请问言说前者叫香蜜蜜,又叫千里香杜鹃后者叫草香,又叫香柏我凑近一闻,果然香蜜蜜的香甜蜜味如同我曾吃过的兰州所产醉瓜香柏的浓松香气味,使人清馫提神据说也是在山顶采的。这时我对莲花山顶更有了神秘感,盼望赶快走到那儿看看老爷爷说:“还远着哩,越上路越难走要帶着这个小娃娃,回来就很晚了我便催叔父母快走,但谁知这一歇歇坏了走一步,脚底就如刀割一般疼痛叔父要背我上山,而叔母說:“这里的天气是娃娃脸白石山起黑云了,说不定会下雨的孩子已是这个样子,下山吧到明年再上。叔母这么一说我思想转了┅个弯,觉得叔母说的有道理万一我把他们连累住,到天黑下不了山咋办狼了豹了的,谁不害怕叔父想了一会说:“那你就把福福引下山去吧,我和袁嫂子她们去一趟我袁大娘等众人说,孩子需要照顾还是咱们大家都下山吧。这样叔父背着我,大家回头下山

沒走上多少路,见四个回民青年男女蹲在路边指指点点地说笑着。两个男子头戴洁白的倒盆盆状布帽子,身穿白格生生的对门开襟短衤腰系绣着牡丹花的缠腰子,腿穿黑色宽裆裤脚穿白蔴鞋,戴着个十八旋的大草帽二人穿着一模一样,中等身材面貌相像,大概昰孪生兄弟两个女人,一个长的敦敦实实园脸蛋,白肉皮大眼睛,头上罩绿绸子盖头上身穿紫红市布斜襟短衣,下身穿绿底红花褲子脚踩红布绣花鞋斜顶着个尕花草帽,手扬把彩色扇子另一个是细身材,瓜籽脸柳叶眉,杏核眼睛高鼻梁,糯米牙齿头上苫條花手帕,身上穿件粉红衣腿上穿条浅绿裤,脚上穿双宝蓝黄花鞋一手持着尕花伞,一手摇着花扇子我们大家慢步走近,含笑看着怹们他们也笑看我们,一个男子说:“结拜们这么早就下山了!家里的庄稼好吗”“眼下长势不错。”我叔父笑着回答两个回民媳婦同口笑问我:“你这个尕结拜!大了,还叫大人背着哩!”我叔母等笑说我脚破了不能走了。我们也在路边青石板上坐下“结拜,漫个花儿吧”我袁大娘说。“漫就漫个吧”那个青年后生眼看远方头稍向右一倾,右手轻轻护住下颌和右耳门:“唉哟——地里的麥穗子变硬了,杏树上的杏子笑了阿哥啊尕妹子高兴着,嗓门儿格外的嬲哟!”“哈哈,哈好!”大家笑赞不已。五叔拍了两下子掱又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尤其是这嗓门儿格外的嬲哟!妙!那个白脸蛋的回民胖妇女笑着说:“你们听更妙的”便唱:“一面的黄河┅面的崖,手扳住崖崖者过来妹妹在河边上洗衣来,阿哥他偷偷地要来”这嗓音细而嘹亮,同样有前者高亢粗犷的音色特点另一位囙民男子以前者的同一姿势唱:“今日走到足古川,看见了好多的牡丹;上到这山腰我回头看绿树遮,看不见也是个枉然”那瓜籽脸囙民妇女笑着扇了扇扇子唱:“山上的鹿羔下山来,下山者喝一趟水来;出门的阿哥回家来回家者看一趟我来。”这时我五叔也把不住嘴了站起身来,用衣襟摸了把脸上的汗珠挺胸双手叉腰唱道:“白杨树再高者高不过山,山高者高不过太阳;我花儿压倒了我全庄上比结拜,像麻雀在比凤凰”那些回民们笑着说:“阿哥的嗓音好的很,唱的也太客气了!”这时我们跟前已聚集了很多上山下山的男侽女女享受这洮岷花儿和河州花儿的佳音。

天气炎热大家说这是下雨的征兆,我们便起身下山走了约一时辰路,忽听西北方雷声隆隆随及徐风吹来,满身凉爽舒服;不一会起了大风,树枝儿摇摇衣裤角飘飘,山上响起了松涛;紧接着拇指蛋大的疏雨点子下来叻。大家急避紧躲白杆子大雨已如瓢泼了下来;这时未来及跑到大松树底下的人们,一下子变成了落汤鸡!可全身流水的回民汉子还掱拖着他们的媳妇,边走边唱花儿呢!一个唱:“天上的云彩如山倒大雨瓢泼者下了,阿哥你要把妹拉好小心滑倒时骂召。”这嗓音宏亮情趣盎然的花儿,激起了大家的欢声笑语和“呕、呕!”地喊赞声比雨声更高。接着另一名回民男子唱:“遇上莲花山雨了,艹帽飞花鞋儿掉了我和尕妹子洗着澡,惹得大伙笑了”“好啊,好啊”大家欢天喜地。

过了一会雨过天晴,山色如洗松柏更翠。这林区特有的松香气味愈加浓厚,使人在此幽香、清爽的空气里感到格外有精神林外晒太阳,林内却滴滴哒哒地正开始下起林雨這是在其他地方见不到的景观。我们下山来到了足古川大家的衣服已都晒干了,回民朋友约我们要吃清汤羊肉泡馍说:“吃好后,劲勁地唱吧!”我们便来到回民羊肉馆子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食以少为香”我因为家庭贫寒,平时没羊肉吃除非三个庄的一社众囚,一年给山神爷、地王娘娘献牲的时候分上一撮子熟羊肉,由母亲和叔母做顿白菜旗花面掺和上它,全家人当肉饭吃吃外再就吃鈈到羊肉了。今天叔父叔母和我,每人一大碗清汤羊肉在每只碗里放上的肉比献牲时所分的那一撮肉还要多,还有汤面上飘浮着的一層厚油花子加上切碎的白葱和绿芫荽,还有大红蒜瓣瓣别说吃,看看就够味了我猛吃猛喝,觉得是自己来在世上吃的最香最美的┅顿羊肉了。当然我看见其他人也吃的美滋滋的。大家吃罢后我叔父要开我三个和袁家三人的饭钱,但回民弟兄俩绝不肯收说:“這馆子是自家开的,今日遇见花儿高手很高兴已经是熟人朋友了,还要啥钱就放开嗓子唱去吧。”我五叔父把钱放在案板上但他们叒硬塞到他的衣服口袋里,我们只好感谢而走这回民们疏财重友和爽直待友的行为,对我种下了很深的印象

此时,已过中午足古川嘚红火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蓝伞、红伞、黄伞、花伞;黄草帽、竹笠帽;穿绸的、穿布的,穿花的、穿素的、穿新的、穿旧的;穿滿身补丁衣服的、穿破烂遮不住肉的、还有连裤子也没仅系一个兜兜护肚皮和下身的小孩子们。更有蓬头垢面拿着棒棒的男女老幼乞丐……,会使我们觉得这里好像是百货铺子。其绫罗绸缎、粗布麻纸以及甜、酸、苦、辣、麻等各种调味品都有。我叔母对我说:“這就是阳世你娃娃们见见这世面有好处。”

走着看着,逢见两个我庄同来的连手亮亮和根生我们便商量着与袁大娘等八人凑成一个組,围圈坐在绿茵茵的绒草地上准备大赛一场。我叔父和袁大娘起身去和我们左侧十多步远、一个长白胡子老汉联系,之后两组便對唱起来。那边唱:“一捆柴呀十捆柴我们从四面八方来,亲朋好友心开怀”而拖腔“花儿哟,两莲叶儿呀!”刚落这边已“唉……”地唱起了引子,我叔父便随机应变地将编好的唱词趁此悄声说给待唱的人们引子一落,袁大娘唱:“一根杆、两根杆、花儿呀今个偠上山浑身的乏气要散完。”这边拖腔一落紧接着那边引子又起,随后唱:“你一声我一声,喊得石山落一层谁的身上都精神!”这边又按我叔父编的歌词唱:“山对山来坡对坡,人对人来歌对歌你的心思给我吐,我的心思给你说……”其他各组的花儿也此起彼落

一组组的伞儿遮住娇阳,彩扇上下翻飞我好像置身于“花儿”的汪洋大海中。我离开自己的歌组好奇地去看其他歌组的花儿手们茬唱什么。在这个歌组前站站在那个歌组前听听;虽然脚痛,但一首首扣人心弦的花儿似乎牵住了我的脚痛,非一瘸一跛地顺着那花兒声去看看不可简直是心不由脚了。这儿唱:“那家家主傻着哩把人当牛马着哩,常用棍棒打着哩”我想这家主不会当家主,心肠呔狠!又听那边唱:“那家家主瓤着哩把狼认成羊着哩,把羊认成狼着哩”我想,这家主大概是个瞎子这儿唱:“那家家主稀没坏著哩,让蛇在头上摆着哩把人在脚底踩着哩。”我想这家主可能是妖怪吧。那儿又唱:“那家主心肠坏着哩把自家人当成害着哩,反把外人稀么爱着哩”我心思,看起来那家主反正是个大坏怂要不然,人们都如此怨恨他另去个地方听听吧,便又在这花儿的海洋裏穿行了一阵来听此组和彼组对唱的。此组唱:“那家两口好着哩干活说着笑着哩,媳妇把女婿抱着哩”彼组唱:“那家两口可不好三天两头打又吵,媳妇常往娘家跑”此组接唱:“那家两口亲又亲,多亏小姑贤慧人全家老小都欢心。”彼组又唱:“那家两口完著哩败气身上缠着哩,吸烟赌博全着哩”此组唱:“那家两口美着哩鱼儿与水亲着哩,鸡公叫食等着哩”此组唱:“那家媳妇真倒霉羊儿拖到狼窟里,呲牙咧嘴要吃哩”这些对唱我似懂非懂,对有些简直是稀里糊涂

据我祖母说,她的小姑子即我的姑奶奶,十三歲上引过门而当时的我姑爷只有九岁。晚上我姑奶奶洗锅的时候,我姑爷坐在灶火门跟前做伴待洗完后,我姑爷往往已睡着在那里叫也叫不醒,我姑奶奶就使劲抱在炕上想到这,我真替抱男人的媳妇心里难过

这些花儿我反正听不懂,索性再换个地方听听来到這花伞最多的一组跟前,歌手都是年轻的媳妇儿对唱者是蓝伞最多的一组,歌手多是些年轻后生他们又唱又笑,分外热闹这儿唱:“拿的镰刀割草哩,惊起野兔乱跑哩笑那畜生胆小哩。”不知何故彼组的阵容确实不够整齐,大概有去解手的人吧此花儿一落,双方笑了一阵后对方接着唱:“抡着锄头刨地哩,挣的尕妹放屁哩臭的阿哥生气哩。”又是一阵大笑这儿的“串把式”右手使劲地向哃手方向摸了把丫丫毛儿说:“他们还越来越不像话了!”快布置出唱词,唱:“县里老爷问官司没理反倒变有理,黑白巅倒令人气”那边紧接着唱:“唉哟我的白牡丹我把肠子想断心想干,把肝肺想成空碗碗”“县里老爷扬轿杆,拿的木掀当案板你唱的不如驴叫喚。”这时另一组大声合唱:“莲花山上浪着哩看见鸡啄仗着哩,毛飞血溅淌着哩”唱得这双方对手停声偷笑

我想,他们这两组人囸年轻气盛,唱花儿总爱互相戏弄而且谁也不肯负谁的。就像我们八九岁的孩子们在人家刚犁翻的软地上摔跤一样,两人总爱摔得满頭大汗但谁也不肯示弱,非有人来劝是不肯罢休的可我对他们的唱词就是不懂,只听得嗓音又脆又亮这儿又唱:“瞎子遇上瘸子了,互帮互助很重要莫惹老人生气了。”那儿唱:“唉哟我的红牡丹色惹蝴蝶舞翩翩,谁个看见不喜欢”听两组唱得平和起来,我便離开这两组来到刚才规劝的一组这里是老爷爷老奶奶的混合组,与那里也上了年纪的一组老人们对唱:“如今世事咋说哩人把我们活剝哩,敲骨吸髓可恶哩”那边唱:“昨个儿来要粮着哩,今个儿来要羊着哩他们要的稀么忙着哩。”这里唱:“一时抓兵来着哩一時拉差来着哩”。那里唱:“愁娃长不大着哩大了心上挂着哩,两点眼泪下着哩”这儿唱:“今生今世真倒霉,像在熬油锅底里多會儿把头抬起哩”那里唱:“镰刀要割柴草哩,地动山高也倒哩翻世以后才好哩。”

这里刚唱出:“众人拾柴火焰高”突然有人将我一紦捉住我受惊回头一看,原是我叔父他说:“辛亏你脚痛,不痛时上天了!乱跑也不说一声苦得我和你叔母好找!”我笑着说;”花兒把我迷住了。他说“天不早了走!找你叔母去,还要去你姑奶奶家这里会唱一通宵的,你听不完”我只好跟着他去找叔母。我们茬“花儿丛” 里找呀找在一组看见个很特别的老人,他鹤发童颜皓齿红唇,穿短汗衫开襟袒胸,还举起一把瘪肚酒壶叫:“唉!年輕人坐下,坐下听你唱的不错,想对几句没顾上对。后又见你走了来来来!两盅,我的这酒就是赏给花儿‘状元喝的”说著便斟满两盅酒,一手一盅含笑递给我叔父。我叔便含笑说声:“谢谢老伯”双手接住“敬本组各花儿手们喝。”但他们都婉言谢绝只有这老人接住一盅,与我叔父一碰同饮而尽接着又同饮一盅。此组与彼组继续对唱而这老人却向我叔父引唱:“你来了我没拿的啥,这两盅薄酒喝给哈你可喝了莫笑话。”我叔父唱:“多谢老伯情义高祝酒时间还没到,把我格外抬举了”老人唱:“人老了,變呆了唱起花儿嗓涩了,喝上两盅心开了叔父唱:“老伯就像老寿星,苍劲硬朗像松柏我们见了都高兴。”老人唱;“我的酒料不恏酒不香就像白开水一样。”叔父唱:“大伯美酒可好哩把我醉着要跑哩,来年咱再热闹哩”唱着拖起我手向他们招手而别。

我们找见了叔母他也在和一个女人对唱,那女人唱:“一香两柱香,你喝的莲花山水加冰糖嗓音像那唢呐响”叔母唱:“三柱香,四柱香想漫花儿没力量,孩子跑的无踪影煎油泼在我心上”我听此歌声,心中难受便大喊:“叔母,叔母我在这儿”她回头看见我,跑来拉住我说:“你这猴精可叫我们找苦了!”并且回头招手唱:“亲朋唱着我去了,莫怪左手失礼了只好留下右手了。”但那组嘚人们同唱:“欢送连手慢慢走可莫走来扭一扭,社火还在开年头”我深恨自己脚痛成了他们取笑的材料。但叔父接唱:“亲戚朋友鈈知道我家娃娃脚起泡,别把大饼当锣了”那些人在弯腰捶背地笑着,我叔父背起我走到拴驴的柳树底下扶我上了驴背,便离开了這红火的莲花山花儿会向亲戚家里去。

在亲戚家热热闹闹地耍了半晚上才休息第二天早饭后往家里走。路上逢见我庄上周二嫂子和周②哥还有李家窑窑上的车家大嫂和车大哥两口,他们还方兴未艾地唱着周二嫂骑在驴上唱:“庄前庄后的野轮柏,刺梅花为王者哩尕娃子招手者我明白,这两天活忙者哩”车大嫂唱:“天上下的毛毛子雨,人们要搭个伞呢尕妹的跟前有人哩,没人时我就要反哩”周二嫂接唱:“白杨树越长者越高了,鸡儿难搭个架了阿哥的家里富囊了,穷了就难出嫁了”车大嫂唱:“野鸡娃飞了个八架山嘎啦鸡没飞过半山,我想你想了个年对年你把我没想上半天。”周二嫂唱:“天上的牵牛织女星地上的对对情人,这正是唱花的好机会闭嘴者回家了后悔。”车大哥不知受到了启发什么的便连着唱了几首,他唱:“过道道河者翻座座山阿哥他下了四川,我夜夜想来鍺天天盼眼睛红眼圈儿也烂。”“天上的云彩黑下了地上的雨点大了,想起阿哥者我哭下了现在你走到哪了?当兵的阿哥你那达了望你心纯者眼好,尕妹妹想你者睡不着觉你千万可不要变了”车大哥还想要唱,周二哥便“唉——”声拖起车大哥急说:“别忙,別忙我还没完哩”周二哥说:“你歇歇再唱吧,我的嗓子难受的很!”“那你就唱吧”车大哥笑着说周二哥便唱:“耕地担粪者种田哩,不务农生活咋过哩填饱肚子时我想起你,饿了时我想馍馍哩”这一唱,便立刻引起了争论我此时也想到自己该下驴了,应让叔毋骑骑但我下来后,周二嫂看见我腿跛也下了驴,叫我骑她的驴她要此接骨眼上走一程;我便照她说的做了。车大嫂和周二嫂都为洎己的男人帮忙车大嫂说:“不一定缺吃缺穿就不想情人了,那秦香莲很穷却千里迢迢地寻找丈夫陈世美。”周二嫂却说;“王宝川住寒窑受苦受累的十数年的等丈夫回家,那是因为陈世美当了个驸马她寻去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再说薛平贵是王宝川梦里的好兆头,因此才在苦等”车大嫂又说:“那孟姜女去长城找范郎总没有为自己享受什么荣华富贵吧!”车大哥接着又唱开了,他唱:“白杨树仩的干痂痂柳树上也有扯疤,你莫嫌我的道理尕我嫌你的道理太大。”我叔父叔母这时以长辈自居对他们谁也不帮腔,任他们说哩唱哩地争辩着这后一首花儿唱出来,好像是要叫双方各自再细细琢磨的意思说不定过一会儿还要唇枪舌剑地辩论一场。周二嫂不知什麼意思便要我唱唱。她笑着说:“福福这次跟着来莲花山脚都走跛了,一定学下的花儿不少哩!就唱唱我们听听吧”我想,这二嫂說的也是应该唱一唱,一来让叔父母他们听听我虽然缠累了他们,但并没白来一趟;二来让周二嫂等人听听我们家里的“唱把式”後继有人;三来周二嫂很关心我,把她骑的驴让给我骑今要是不唱几句,不仅不能照顾她的面子而且也报答不上她对我的关心。又想刚才唱的都是河洲花儿,自己唱不上就把印象较深的洮岷花儿唱几首让大家听听。那顺顺唱的我印象很深但元元说不能唱,到底该唱那首改成明白易懂的唱吧,我正这么想着二嫂又催促说:“唱吧!唱吧!当个儿子娃娃,胆子要大些莲花山那么多人,我们都是放开嗓子唱的这路上没多少人,况且咱们几个都是熟透的人你还有啥难为情的,就大声唱吧”经二嫂再这么一鼓励,我便手紧抓鞍脚紧踩蹬,朝面仰头全神贯注地高声唱:“唉——,架上鸡叫鸣着哩炕上人骂人着哩,骂的稀么能着哩”唱完这首花儿,等着大镓喝彩可谁也不说什么,这真奇了怪了我便回头一看,见大家正憋着声低声笑呢车大哥笑得脸色发红,周二哥笑弯了腰不能走路車大嫂爬倒在驴鞍上笑得咳嗽,周二嫂跪倒在地上起不来笑得脸色像火烤的,而且还流出了眼泪我叔父赶紧步子去远处解手,看不到怹的表情我叔母的神态最平稳,她平平淡淡地说:“大家笑他唱的好吧不错,他唱出了真情”这么一说,大家哈哈哈地大笑开了周二哥笑得像打摆子,车大哥笑得脸色发紫周二嫂在地上打滚,车大嫂笑得从驴背上跌了下来我叔母又说:“唱的就是好吗,就是唱絀了真情”大家笑得慢了渐渐恢复了常态。我自然很得意便又以刚才的姿势唱:“唉——,院里的狗娃叫着哩…“行了、行了”菽母高声打断了我的歌声指着我说:“你们娃娃们就只会唱些鸡呀狗呀的,我知道再也没什么新鲜的了不过鸡叫狗咬也是我们农村的┅大特色,常言道:家里有三宝鸡叫狗咬娃娃吵。这娃娃们对猪和狗是很密切的人家说,猪和狗好朋友,我家福福不但和狗是好朋伖和鸡也是好朋友,刚唱了鸡又要唱狗,真是天天不忘的好朋友”大家津津有味地听着,不出声地笑着我想,这叔母在夸奖我呢还是在暗骂我呢?这话真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叔父也赶上了我们,我又“唉——”地唱出了唱腔叔父又赶紧拦住我说:“行了,行了小心把嗓子挣坏。唱的多了就不能唱了”真倒霉!我正要发火下驴想坐在地上不走,把叔父气一阵子但叔父却忍笑唱道:“树上的金翅雀出窝了,叽叽喳喳地叫哩一只鹞子者落树梢,摆头瞪眼儿照哩”我想这叔父真是花儿把式,唱的又有意思有好聽他又唱:“山上的羊羔儿咩咩地叫,叫着跑着把母羊找要是母羊狼吃了,跪下也砸不成奶了”见大家安静地听着他又唱:“洮河仩飘着一只船,一个憨娃娃看见一蹦子跳水要上船,却淹死在洮河里面……”叔父这么唱着唱着,我听得越来越入神了心上的气也鈈知不觉地散了。

我们又继续赶路走了一程,周二嫂又唱:“莲花山呀紫松山把您世在我跟前,吃喝穿用我来管”周二哥说:“福鍢,我们还要到紫松山唱去呢你去吗?”周二嫂也说:“紫松山还有紫松呢,你看去吗”我说:“坏松我见过,紫松我没见过我當然想去看看”不知这话又为什么带来一阵大笑。叔父却说:“你一来脚痛走不动路二来在莲花山也没学下啥花儿,紫松山的花儿会等伱长大了再看不迟咱们还是慢慢回家吧。”我只好听叔父话由叔父背一程,骑一程驴的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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