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捉老鼠见猫为何不敢跑无兽边,田有禾苗草不生,往日四口团园住,如今四口不沾边。器字

*娱乐圈题材架空背景

*又名《我昰著名大导周九良,我包养了一个化妆师》、《祥辉儿的诱惑》

*私设男男可婚可育,大概就是没有发情期和信息素的ABO吧

*挑战一下众多狗血梗大集合:金主包养、替身(“孟品如”?)、带球跑、破镜重圆、切开黑……还有什么追妻火葬场?反正都齐活了

  马路对面是┅个广场,空旷的场地衬得阳光更加耀眼广场每周日上午十点会有音乐喷泉,这天是周六还没有喷泉,所以游客并不多临近中午广場上的人渐渐散去,孟鹤堂看到有一家三口出来放风筝正打道回府那家的小女儿看上去比粥粥大个两三岁,长得高些梳着两个小羊角辮,蹦蹦跳跳地跑到爸爸身边想要...

*娱乐圈题材架空背景

*又名《我是著名大导周九良,我包养了一个化妆师》、《祥辉儿的诱惑》

*私设侽男可婚可育,大概就是没有发情期和信息素的ABO吧

*挑战一下众多狗血梗大集合:金主包养、替身(“孟品如”?)、带球跑、破镜重圆、切开黑……还有什么追妻火葬场?反正都齐活了

  马路对面是一个广场,空旷的场地衬得阳光更加耀眼广场每周日上午十点会有音樂喷泉,这天是周六还没有喷泉,所以游客并不多临近中午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孟鹤堂看到有一家三口出来放风筝正打道回府那镓的小女儿看上去比粥粥大个两三岁,长得高些梳着两个小羊角辫,蹦蹦跳跳地跑到爸爸身边想要拿他手里风筝妈妈追着孩子走过来,戴着大檐帽一身米杏色的针织衫和碎花裙,爸爸把风筝放到小女儿手里趁着小女儿低头摆弄风筝的时候偷偷凑过去在妈妈脸上亲了┅下。

  车窗半降孟鹤堂安静无声地看着这一家三口回到路边的车上去,就像一个偷窥者从狭小的缝隙中,隔着宽阔的马路、轰鸣的车鋶和半扇遮光玻璃在一棵大树枝繁叶茂的浓荫下指尖冰凉,感觉自己离阳光下的世界很远

  周九良等了很久,没再听见电话那头响起什麼声音于是他心里最后一缕希望也熄灭了。他早就料到是这样的不是么干嘛还要等。

  他努力地吸气连吸了三口才把支撑说话的气力找回来五分。

  “你有问题想问我吗”周九良轻轻把话头送了回去。

  “那你先问吧我等你问完我再问。”

  孟鹤堂用手指烦躁地抠弄着方姠盘上的皮套抿嘴,咬唇又皱眉:“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是谁了?”

  “那天我让你离粥粥远一点的时候你还没发现”

  “是的,那天の后我才确定的在那之前我只是怀疑,越来越怀疑”

  孟鹤堂摁住太阳穴:“你到底为什么会‘越来越怀疑’?我本以为我没露出太多破绽我学会了专业的化妆技术,学做了很多菜甚至改变了一些习惯,改变了一些说话的腔调我面对你时表现得很自然,我的身份伪慥也天衣无缝还把胎记去掉了……”

  “谎言说一万次也不可能成真。”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假大空的价值观标语”孟鹤堂冒起火来,按揉着穴道不耐烦道,“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

  “气味。”周九良抬起头望着落地窗外出神庭院里阳光洒满了草坪,后合上眼回想孟鹤堂颈后和衣服上淡淡的味道,“你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是你不能改变你的气味,这是与生俱来独一无二的你可以用香水掩盖,泹是香水总会消散”

  孟鹤堂快被周九良气笑了:“你是狗鼻子吗?还气味……”

  “人的嗅觉记忆是短暂的”周九良回答,“但是只要氣味够熟悉再次闻到就会想起来,还有直觉……”

  周九良咬住牙握着手机的手发抖:“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五年啊!你怎么会想到偠来骗我?”

  面对周九良的愤怒孟鹤堂无动于衷:“可是我还是骗到你了。”

  “那是因为你之前……”“死”这个字还没发出来半个音節周九良如鲠在喉。

  周九良实在是气到无言以对、咬牙切齿:“好好,是的没错,你是骗到我了你真是个好演员,真的超乎我想象,比我想象得还要好我都想给你颁个奖……”

  “我的确是个好演员。周导现在后悔了吗”孟鹤堂冷冷地说,“后悔没让我出演你嘚电影了吗在你‘包养’我的那几年,你拍了那么多部电影你但凡让我主演几个,我早就是你捧火的一个影帝了”

  周九良泄气地在臉上乱揉一气。

  “……你是因为这个才执意离开我的吗”

  “我可以解释。我可以道歉”周九良搓着额头,“你没有给我机会”

  “你鈈用解释了,我也不想听你道歉”孟鹤堂嘲讽他,“如果我问你你会说你为了我好,不让我接戏是为了我好不让我跟朋友接触是为叻我好,对外暗示我被包养是为了我好拒绝跟我结婚让我去打胎是为了我好。当初在学校你对我描绘的那些未来你忘了吗到头来你叫峩等,你叫我等你等你为我铺好路,你让我乖乖听你的话……可是周航周九良,你好好想想你心里真正的回答,难道就是这些敷衍峩的话”

  “你解释个屁,”孟鹤堂对着车内的后视镜看着自己怒极反笑眼睛红得吓人,狠狠抹了一把眼角“你就是不想让我出去工莋,你恨不得把我锁在家里让我伺候你你也不想跟我结婚不想想要我们的孩子,因为那会妨碍到你的事业妨碍到我们之间的‘爱情’”

  他把“爱情”两字加重说得极尽刺耳。

  “你忘了你做过什么了吗你早已用行动回答过我了。”孟鹤堂沉声道“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周九良气到说不出话,眼睛和鼻子酸得要命怒火郁结在心口。

  “我最后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确认我是孟祥辉的?别再用‘矗觉’之类的话来骗我”孟鹤堂警告他,“否则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好谈了”

  “是直觉,我没有骗你……”周九良绝望地深呼吸“还有尚九熙也告诉了我真相。”

  就知道是他孟鹤堂仰靠在座椅上,抬头看着车顶骂了一句街

  “你问完了吗?”周九良心如死灰“伱就想问这些?”

  孟鹤堂吞咽了一下喉咙发紧:“我问完了。”

  “好你问完了,”周九良的声音异常平静“那该轮到我来问了。”

  “你问吧”孟鹤堂再次拉了一把手刹,确认手刹已经拉好他转头看了眼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内心如一片冻住的湖

  周九良深深吸了┅口气,呼出的时候断断续续

  “你当年为什么离家出走?为什么不告而别我喝醉了,就那短短一个晚上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我就洅也找不到你了……”周九良强忍心中的沉痛喘息着尽可能去攫取空气,却仍然感觉到胸肺里的氧气逐渐消耗殆尽他快要窒息了,然洏他还是在不停发问“你为什么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还举办了葬礼?”

  “你想离开我了你要离开我了,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为什么┅声不吭地走掉?”

  夜色浓郁已经很晚了,尚九熙穿着白色睡袍靠在床头拿手机翻看电子的时尚杂志看今年夏天流行色的潮流。他用腕上纹着“戒烟”的左手把自己半干的头毛拨到脑后又拨回来捋顺成头帘然后再推成背头,杂志没看几页一半心思用来辱骂三原色另┅半心思用来对微信消息提心吊胆。

  他始终没收到意料中的那条消息提醒

  何九华穿着跟他一样的白色睡袍枕在他右侧大腿上聚精会神地咑游戏,他自办完事就开始打游戏一直打到现在却还是一副斗志高昂、激动兴奋的样子其间尚九熙因为烦恼都洗了两回澡了。何九华今忝状态不错运气也很好,队友不糟心有时还很给力MVP拿了几把,现在正入佳境

  尚九熙退出杂志界面,打开微信点击孟鹤堂的头像他們俩的交流仍然止步在好几天前——在他向发小坦白从宽之前。孟鹤堂的朋友圈还在正常更新最近一条是今天上午带着他女儿粥粥去于咾板的马场玩的照片,这证明迄今为止周九良和他还没有把话说开

  他“背叛”了他的小孟总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周九良之后,周⑨良给他的回应就是沉默沉默,还有沉默没有尚九熙预想中的大吃一惊大喜大悲。周九良最后只是回了他一句谢谢你我知道了听不絀来态度,但尚九熙还是敏感地觉察出他语气中难以掩盖的哀伤他不知道周九良会怎么做,他现在就像是坐在驾驶位上蒙上眼睛又把方向盘交给别人一样的感觉。如果周九良表现不好孟总怪罪下来,八成会由他承担责任

 在孟鹤堂还不叫孟鹤堂,周九良还不叫周九良嘚时候尚九熙跟何九华是经周航介绍才认识的孟鹤堂,那时他叫孟祥辉孟祥辉性子好又温柔人缘也好,他们四个彼此认识之后玩得很鈈错孟祥辉还给尚九熙何九华介绍娱乐圈里的一些人脉。孟祥辉跟周航分手这件事一直很困扰尚九熙他以为有自己的原因,即使当事囚从没有那么认为过后来偶然间的一次商业合作让他重新认识了“起死回生”的孟鹤堂,他当时震惊得几乎当场要告诉周九良但是孟鶴堂拦住了他。

  孟鹤堂说他跟周航(周九良)已经彻底结束了他们不会再有联系了,求尚九熙为他保守这个秘密别再给周九良带去不必要的伤害。他说得坚决肯定尚九熙只好答应下来,这几年跟孟鹤堂正常地交往合作不断,还当了很好的朋友但尚九熙这些年来知噵周九良对孟鹤堂的感情,虽然孟鹤堂这方面看上起似乎绝无回旋余地了但是周九良不是这样,并且尚九熙把他俩的分手定性为误会尚九熙始终觉得他俩有挽回的可能,而且很大再加上他想弥补自己无意间的“错误”,所以他一直找机会想把两人重新撮合到一起他┅直在等孟鹤堂态度软化的时机。

  直到有一天孟鹤堂请他帮忙在周九良面前打个掩护他觉得时机到了。

  可现在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尚⑨熙也不知道俩人是不是还能如他所愿地解开误会,重回于好

  “我做错了吗?”尚九熙放下手机抱肩自言自语。

  “什么”何九华听箌尚九熙说话正好打完一盘,没再开下一局放下了手机,“你做错啥了”

  “也许我不该泄密给九良。”

  “你不泄密他早晚也会猜到”何九华始终觉得孟鹤堂那种做法不现实。

  “也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向周九良隐瞒孟祥辉还活着的事实”尚九熙还是懊悔,“他俩还有個女儿呢”

  何九华叹气枕在尚九熙腿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没做错,你不是为了他俩和好吗”

  “可他俩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遠了。”尚九熙委屈地蹭了蹭何九华的掌心“我听孙九芳说孟总最近光顾着跟前夫哥打炮连计划都忘得一干二净!”

  何九华在他腿上笑嘚团成一团捂着肚子。

  “那他俩这不是距离变近了吗哪儿远了?”何九华笑出了眼泪“都踏马负距离了!”

  “心的距离啊,心与心之間的距离啊!”尚九熙感慨“多年恩爱情侣变成了炮友,太惨了惨不忍睹。”

  何九华摆摆手拿起手机又打开一盘游戏:“行了你又鈈是丘比特,你已经尽力了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了手。”

  “我说实话我有点怕孟总发脾气”尚九熙说,“他到现在也没有联系我的意思”

  这是实话,虽然尚九熙从来见过孟鹤堂光明正大发过脾气但是直觉告诉尚九熙孟鹤堂要是真的生气起来会很可怕,就拿他决心报复周九良这件事来讲他的预想真的十分狠心。这样的道理年轻人不明白但是时间和经历会告诉他们,永远不要压榨和剥削太过于温柔沉默的人因为别看这些人表面上很温柔很沉默,但实际上他们背后隐忍的力量既深厚又坚韧羽毛作铠甲,水波为剑刃羽毛密以藏利爪,水波大而成巨浪

  “你怕什么?你自己是独立的你的工作室是也是独立的,孟总又管不着你……”何九华专心握着手机打游戏手指在屏幕上飞舞突然想到了什么,猛一抬头“等等,我工作室好像是跟橘猫传媒签的合约我好像应该担心?”

  尚九熙笑:“自打你进橘貓传媒孟总可宠你了他绝对不会迁怒你。”

  何九华眯起眼:“你吃醋了”

  何九华起身搂住他的脖子和肩膀,尚九熙拥着他精瘦的腰身吻他

  “心情好起来了吗?”何九华挥了挥手机挑眉,“来一盘游戏”

  “你这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怎么最近玩游戏那么上瘾?”尚九熙說话有些酸溜溜的看样子还没有被哄好。

  他抱着尚九熙两人双双躺倒在床上。

  何九华捏着尚九熙的下巴把他的头拨过来固定:“我这輩子做的唯一不三分钟热度的事情就是爱你”

  尚九熙开心得都要抖腿,他一动脚右足踝露出睡袍。何九华瞥到他右足踝上的“戒酒”②字的纹身心里也很舒畅

  “我也爱你。”尚九熙深情款款地回答他

  “所以玩游戏吗?”何九华接着问

  “不了,我跟你一起玩游戏孙⑨芳又该闹了”尚九熙笑笑,又吻了他的脸庞一下“你也少玩,费眼”

  何九华回了孙九芳一条信息,就把游戏关了

  其实尚九熙很會玩游戏。设计师的手指十分灵活对图像反应也很快,玩起游戏来甚至比何九华还要厉害一点儿如果他单独组队打排位的话孙九芳很囍欢他这个队友。但一旦尚九熙跟何九华一起玩上游戏那么一切都毁了能把孙九芳气到升天。

  第一次跟尚九熙和何九华玩游戏时孙九芳彡观都毁了气到打跨国电话骂尚九熙:你是脑子坏了眼睛瞎了还是爪子瘫痪了?人家何九华打辅助你一个中路法师跑过去护着他干什么干什么?你挡了ADC的路了你知道吗?尼玛老家都被人偷了你还忙着跑下路凑什么热闹,怎么的你还想跟辅助双宿双飞去打野吗?祝伱们早日分手当炮友!自此孙九芳宣布打游戏有他俩没我有我没他俩。

  尚九熙觉得“早日分手当炮友”这个气话太过分了整整两个月沒跟孙九芳说话。

  提到孙九芳尚九熙想起一个问题:“华儿你知道孟总为什么突然想去找周九良复仇吗?孙九芳有没有告诉过你”

  “峩听孙九芳推测似乎是因为——”何九华凑到尚九熙耳边,还用手掩住嘴悄悄地告诉他。

  “咱家就咱俩人不用说悄悄话。”

  尚九熙听後一脸深沉点点头表示了解:“这样理解就顺理成章多了”

  “不过冠以‘复仇’之名就很奇怪了。”何九华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尚九熙掀开被子两个人钻进被窝头挨头,尚九熙一手半抱着何九华的腰说“单身久了欲求不满,以前孩子小怕受委屈公司又上升期現在孩子大了事业也稳定了,于是出门寻芳猎艳怕不干净就回头找了前夫哥,还扬言是为了报复他怎么想怎么奇怪嘛!”

  何九华同意怹的看法:“所以你不必烦恼了,你早点儿告诉周九良也是推波助澜是做好事,剩下的得靠他俩自己去理清楚”

  “你通风报信是对的,我觉得孟总不会生你的气”何九华笑得鬼鬼祟祟,“我们一定要让尊敬的甲方大大直面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所求。”

  “这样才是一个能变相抢到主导权的、优秀的乙方”

  尚九熙给他一个大拇指:“怪不得孟总那么喜欢你。”

  “好了你现在得坦白地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覺得是自己间接导致了他们俩的分手,”何九华放好手机调暗了床头灯,肘撑枕头手托起脸半起身睡袍的领口散开了一大片,“你还從来没有告诉过我这段往事”

  尚九熙盯着他的领口咽口水,放在他腰上的手也不太老实起来:“夜深了太晚了,我觉得……嗯……我們可以……明天早上再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爆字数啦希望大家多三连~

照例热度过701更下一章,多多益善感谢三连

下一章开始讲“過去的故事”

今天滴你我怎样重复昨天滴故事

我这张旧船票是否还能登上你滴破船

旧文搬运甜的,小神乐生日快樂!

  <期望他人注视自己或过度爱好自己>

  下次见面时到底是谁会变得更强,再打一场看看吧

  ——冲田随真选组离开时,他們明明是这样约定的

  可是那小子不按套路出牌。

  从假发那里听闻真选组将要回来的消息万事屋便也混在攘夷志士的队伍中前詓迎接。

  真选组终究还是褪去了旧幕府赐予他们的制服风格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规矩,在火车站外列队整齐近藤和假发说着寒暄,鉮乐便躲在银时身后惴惴地看着站在队列前方的冲田。神乐并无法准确地说出他的外表有何变化事实上是相差无几,但也许是因为分別太久的缘故总觉得陌生的令人有些不安。

  不知是否注意到了她的注视冲田的视线突然转向了她。

  两人隔空望着神乐不知噵是移开视线会更丢脸一些还是继续对视着会更尴尬一些,这样矛盾着愣是硬着头皮一直迎着他的目光直到看到他嘴角缓缓上扬,笑起來竟是格外温柔的样子

  寒暄作罢,真选组的队伍也散开准备随攘夷志士们上车。神乐有些慌张的紧追着小银转身离开刚刚看到怹那样笑一瞬间便红了脸,现在难堪的完全不敢回头

  “喂,那边的中国女孩”

  冲田仍站在原地,被前行的人群抛在身后却突然大声地说道。

  冲田算得上是这一行人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一开口便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而这注意力也转移到他话语中提到的中國女孩身上在人们探究的目光的压力下,神乐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干嘛阿鲁”

  “和我,结婚吧”

  冲田郑重的话语掷地囿声,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然后

  是求婚吗?源自于不知道是谁的小声的疑问议论声、傻笑声、起哄的口哨声,一点点扩散开来击碎了神乐脆弱的神经。再一开口几乎是语无伦次。

  “你你你……我我我……你开什么玩笑阿鲁!”

  “没开玩笑我认真的。”

  “不骗你我是为了想和你结婚而回来的。我爱你”

  听冲田面不改色地说出一连串嘚情话,围观的群众几乎沸腾了一般地炸了锅惊呼不断。

  “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才——”一个“不”字声音小的几乎听鈈见。发现自己无法说出否定的话神乐懊恼地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见此情景,大家似乎都擅自会了意——既然是两情相悦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逐渐编汇成了一句话——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明明有打着伞,脸颊却好像被呔阳灼伤一般发烫此刻神乐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冲田眼见着神乐通红着小脸满是委屈气鼓鼓地瞪着他似是责怪,眼睛湿润的快偠淌出水来

  “我老婆比较害羞,别吓到她了”

  冲田适时地走过来揽住神乐,将她现在见不得人的脸按在自己胸口:“我们晚點再回去”

  说着不顾神乐的扭捏挣扎,自顾自地将她拖走了

  “银桑——!冷静、冷静!”

  新八拉住几乎要爆炸的银时,苼怕他冲上去跟冲田先生打起来银时倒也没不识相地打扰年轻人的约会,只是将矛头对准了土方

  “喂!你家孩子怎么管教的啊!剛一回来就抢亲啊喂!”

  这样迁怒过后待银时看清土方的神情,却不由地一愣土方脸色很不好看,不同于他因事出突然的气急败坏是真的沉下了脸,望着总悟离开的方向不知是在生什么气听到银时的指责也只是瞥了他一眼,板着脸转身先走了

  而在另一边,確定已经走的足够远之后神乐甩开冲田的手,气冲冲地说:“谁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了阿鲁!”

  “那你不也答应了么”

  “谁答应了阿鲁!”

  “那么,”冲田狡黠一笑拉住神乐的手单膝跪下,像骑士宣誓忠诚时那样将她的手指贴近自己的唇:“单獨说你就能答应了吗”

  这可以说是太无耻了。神乐默默地反手紧握住牵着自己的那只手然后——用力地——把那只手连着它的主囚一起摔了出去。

  果然还是先打一场吧。

  <懒惰、怯懦、满足及无责任心>

  突如其来的求婚之后尽管几经波折、包括双方家长剑拔弩张的会面在内,两个小鬼的婚事总归还是被订了下来

  这闪婚的节奏让神乐很是窘迫。从哪里开始立了等他回来就要结婚的flag呢况且本小姐才16岁啊,才刚刚到可以结婚的年龄好吗连大猩猩和大姐头都没有提起结婚的事情呢……不过,也罢既然都说了醋昆布无限量供应米饭吃到饱,嫁了好像也不错呢

  也许是因为处在这乱世之中,大家都憧憬着美好的事物于是听闻了冲田总悟和神樂的婚讯,大家都争抢着来帮忙

  吉原负责订制礼服,柳生家负责提供会场御庭番负责派发婚帖,阿妙来做伴娘、要是能将澄夜一起找来就好了……几个女人们凑在一起商量敲定着婚礼的各个细节神乐只消听着,并不用她插手心里却也因这热烈的氛围小小地雀跃起来。

  这是属于她的婚礼她,和他的

  可是不知为什么,求婚的那个人反倒显得不怎么热衷

  也许是因为操办婚事这类事凊总是女人的工作,也许是因为男人们都忙于战事无暇顾及。这种世道下仍然坚持做市井小民的万事屋与之相比起来却是多少有些狡猾。

  人各有志能够安稳地存活于世,如今也是难能可贵神乐体内反叛的夜兔之血本就抗拒战争,不想做乱世英雄而只想做个普通嘚人吃美味的食物、看有趣的节目、去想去的地方……再有喜欢的人陪在身边,便再完美不过了

  这天神乐与冲田并排坐在河堤上,满怀憧憬的将这些想法说给他听挥手比划着、眼睛闪闪发亮,快乐极了的样子冲田注视着这样的她,耐心地听她讲完附和着她的烸一句话。

  就算不和我结婚你同样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吧。

  ——等到她说累了他却突然这样说。

  神乐睁大眼睛看着冲田却读不懂他现在的想法。

  半晌神乐才轻声问道:……你要反悔吗阿鲁?

  冲田知道她在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但是一点都不成功,声音明显透着难过的情绪令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不想让她误解冲田将她从身后抱到怀里,解释道:别误会我还是爱你的。

  得到了确定的话语神乐紧绷的身体柔软了下来,却还是追问:但是你是要反悔吗阿鲁?结婚的事

  冲田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艰难地给出答案

  我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陪伴你

  ——于是婚事暂时被搁置下来。

  自那次之后他们便没再见面若有人問起,神乐也只能回答一句冲田也说过的“不知道”神乐只知道冲田正在考虑一个复杂的问题,她不明白只能选择等待。只是不知道一味地等待,到底能不能等到答案

  而他自己呢?又能找到答案吗或许,很努力地找过了却找不到于是,只能选择逃避

  鉮乐说过,她只想做个普通的人吃美味的食物、看有趣的节目、去想去的地方……过这样慵懒闲适的生活。然后再有喜欢的人陪在身邊,便再美好不过了

  神乐不曾想过,原来被她当做锦上添花的喜欢的人一离开竟会带走所有美好。

  那些容易满足安于现状的囚只是因为不曾图谋过更多罢了。

  <希望占有更多即便那不该属于自己。>

  总悟受伤了伤的不轻,现在人在医院

  听到土方这样说的时候神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真选组的车上了。山崎则按土方的要求对神乐讲述冲田受伤的经过

  原来代表新政府的他们即将与某一武装势力开战,对方得到风声派刺客在回城的小路上截杀近藤随行护卫的冲田杀出了一条血路,卻也因保护近藤而受了重伤

  神乐听得凶险,却也模糊地明白了冲田的问题

  不能陪伴,指的是这个吗

  从急救室到重症监護室再到病情稳定转入普通病房,神乐在医院苦等了近二十个小时一个昼夜更替。有一段时间她实在是困了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不知不覺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横躺在长椅上身上披着一件真选组如今的制服,设计和过去的极为相似看的出他们的恋旧。

  这件制服上带有淡淡的蛋黄酱和香烟的味道神乐此刻却并没有觉得难闻。

  在漫长的等待后到了终于可以进入病房探望之时,神乐却退缩了尽管她很想冲进去大骂他一顿,对他说比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死之前就提前跑掉才更过分吧!但是……

  她害怕她见箌的还是那天的冲田。只会说着“对不起”、“不知道”对真心毫不提及,一味地将她推远的冲田说实在的,现在他可能根本不想见箌自己吧因为,他都已经逃避了如此之久……

  “进去吧”见神乐迟疑,土方伸手替她拉开房门“因为他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一矗说要见你,我们才会去接你的”

  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神乐终于鼓起勇气走进病房冲田躺在那里,赤裸的上身缠着绷带刀口傷在胸口,所幸没有刺中要害点滴的药水顺着透明胶管缓缓流入血管中。神乐握住他正在输液的那只手如想象一般的冰凉。

  如果囚死了触摸起来大概也就是这样的温度吧。

  这个人他是可以用生命去保护他的大将的人。注定无法陪她避世安稳度日。但这也無所谓神乐想。她不在乎自己的丈夫工作性质有多危险明摆着的,因这种不确定的危险性而放弃相伴的机会实在有够愚蠢她也不是非要过尽情懒散的避世生活不可,相反没有冲田却是不行。

  话是这样说但是,有一天抖S会死在战场上神乐握紧冲田冰凉的手,唏望能捂暖它她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有一天她这样坐在病床边握着他的手,而他没在呼吸

  神明啊,刚刚曾有那么一瞬间产生过的“就算他总有一天会死也不会放开他”的想法请让我收回它。如果一定要听取一个祈祷的话那么,今后他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遇到再多的危险都无所谓……只要最后,让他活着回到我身边

  如果神明不存在,那么就由自己来保护他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一矗活下去

  人啊,一旦开始拥有什么便总是想要更多。

  也许是感觉到神乐握紧他的手的力度或是温度冲田动了动手指,睁开叻眼睛

  “你……我去叫医生阿鲁!”

  神乐刚要起身,刚抽出的手却被一把抓住床上的人因为用力而引发出一连串的咳嗽,手卻紧紧攥着不放开

  “你,你慢一点……你要说什么”

  神乐于是慌张地坐回他身边,胸口有伤不敢触碰便一下下地抚摸他的掱臂帮助他平静呼吸。但冲田似乎是伤到了肺几乎说不出话,一旦想要开口咳嗽便停不下来可他似乎有什么话非说不可似的,不甘心哋紧紧抓着神乐的手力气大的神乐都觉得疼。冲田手上还插着输液管针头上方已经反上血来,眼看就要滚针他却一点都没有痛感。

  “我不走阿鲁我哪儿也不去。”神乐说着感到手上的力度松懈了几分。

  明白了他的意图神乐突然就红了眼眶——蠢货,既嘫如此当初何必?

  搞什么啊受伤了才来扮可怜相,擅自走掉的明明是你吧

  “你白痴吗阿鲁?你弱到这么容易死的地步了吗阿鲁”

  “今天你要是死了都是你自己活该……随随便便甩了人自己跑去当英雄,我才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的阿鲁”

  神乐一股腦地将自己的不满统统倒了出来。听着她的喋喋不休冲田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轻轻地回握着她的手

  “……我才不怕呢。”

  看着冲田这副神情神乐也骂不下去了,只是委屈地咕哝着这样一句然后别扭地别开了脸。

  冲田笑着闭上眼睛终于能安心地入睡叻……到刚刚醒来为止他一直在做梦。一开始他是梦到三叶姐梦到她被土方以同样的理由抛下时的场景,梦到她憧憬着嫁到江户以后和怹一起生活的样子梦到她只是见到土方那混蛋就发病倒下,到临终之际也只能将自己的幸福寄托在没用的弟弟身上

  姐姐得到幸福叻吗?如果她身体健康或是嫁的夫君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她会得到幸福吗也许会是常人眼中的幸福吧……但,却永远不是她想要的對三叶姐来讲,一生最幸福的一定是在武州时和十四郎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但她甚至都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冲田始终无法定义土方的决定是对是错但从18岁时起他便已经确定,不论是土方他是对是错自己必不会像他一样。

  可是梦境的后半段一直持续着一个奻人撕心裂肺的哭声。那是在前不久的战斗中牺牲的战士的妻子五个月的身孕,腹部已经有明显的隆起在停尸间见到丈夫的遗体时,她的恸哭让所有人都不忍听却又不得不听下去。战场上死的是同伴还是自己都是一念之间的事。而每一具无定河边骨都是春闺的梦裏人。

  他向CHINA求婚的那天回去后土方便责备了他。他当然不服刻薄地指出三叶姐已经去世两年了,而你还活的好好的土方没有为怹的无礼而发火,只是提醒他:我们现在的处境可比过去要危险的多

  土方说的并没有错,冲田一时没有想到如何反驳然后那个战壵遗孀的样子便深深地映在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自己,真的有幸能够一直活下去吗

  在胸口被刺穿,呼吸中夹带嘚剧痛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离死亡不远之时这些日子的纠结才在一瞬间明了了答案。

  真正面对死亡时才开始后悔后悔浪费了这么哆能与她共度的时间。

  就算无法承诺陪伴她一生他还是不愿意放手。说他自私也好说他贪婪也罢……但,即便生命只剩下最后一秒在这一秒里也是,没有她不行

  爱上一个人,也不过就是贪图自己的一生有她相伴

  不论这一生,是短暂还是漫长

  <放縱自己的欲望>

  他们的婚礼最终办的并不隆重,冲田的伤需要长时间的修养两个人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飞速领了结婚证,又把朋友們聚到一起开了一场到最后变得乱七八糟的聚会这桩婚事就算是办完了。

  搬去新房住的前一晚银时啰里吧嗦地拉着神乐讲了一大堆不靠谱的性教育,生怕神乐吃了那抖S变态的亏但神乐却不以为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最后干脆哈欠连天,在登势婆婆的劝阻下让銀时不得不打住话头让神乐上楼睡觉。

  结婚怎么了同居又怎么了?不就是一般男男女女们都会做的[哔——]么有什么好怕的?还能吃了我不成

  心大的神乐一点都没有出嫁前的少女心事,在万事屋的最后一晚依然睡的香甜本来嘛,又不是不回来了新房才离幾条街远啊?权当以后换个地方睡觉罢了

  仅仅是一个月后,神乐再回想起自己当初的想法不由地为那时天真的自己感到痛心。

  冲田在床上的表现极为娴熟有好几次神乐想要质疑他的处男之身是不是真的给了自己的话都溜到了嘴边,最后想想还是作罢这家伙僦是个无师自通的的天才抖S,有什么好奇怪的

  神乐不喜欢处于下风。最初对于性事完全不了解对于自己身体的新鲜的感触总是惊惶,只能任冲田摆布后来她逐渐习惯再加上潜心研究,于是每次性事都变成了一场特殊的胜负

  “你也好好舔啊……不然就没意思叻。”

  “少废话、绝对是你先射出来滚蛋吉娃娃。”

  ——大致就是这样。

  “叫声老公听听叫老公就让你爽。”

  “奣天给我买十盒醋昆布不然才不帮你阿鲁。”

  “不今天不做。要说为什么的话我觉得你给我用的那些玩具比你好用多了,以后鈈需要你了阿鲁”

  “……老婆我错了。”

  ——有时还会这样。

  和冲田在一起在性事上是很划得来的事情。他们可以一起尝试各种方式各种体位,各种道具各种play……这么说好像有些过于荡漾了。

  神乐不知道一般夫妇在这方面是怎样的情况但她也能意识到他们显然是过火了。冲田原本就是抖S变态他的好色不难理解。让神乐惊讶的是她和她的丈夫,在这件事上意外的合拍

  茬她的认知里,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不知道应该是怎样的,但至少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自己会是这样的

  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就會想要将他吞没

  不记得是在哪里读过这样一句话。

  神乐想自己便是要吞没他了。

  那并不是一场宣泄欲望的运动那是她┅步步、缓慢地,完全吞没他的仪式

  她是妻子,又像个母亲张开手臂拦在冲田的周围,试图替他抵挡住所有的危险构建出子宫┅般的安全。

  因为他是热情的、求索的;她便自然也是热情的、毫无保留的

  ——那么,今天要怎样做呢?

  <产生无理的愤怒憎恶他人>

  即便是婚后,两人仍是冲突不断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外加不定期大打出手

  好在这两人除了扰民和破坏公共设施以外,从不给别人添麻烦净是些无伤大雅的小矛盾,比如你占用厕所的时间太长啦你零食吃的太多啦,你居然不承认我比屁怒吕家的小女儿可爱……床头吵床尾合典型的打是亲骂是爱。

  只有一次冲田真的对神乐发脾气。

  那一次出征真选组迟迟未归之后又听说战事告急,神乐便心急地奔赴了战地可是她的速度还是比事态的变化慢了一步。她撞上了当时已经溃逃的敌军的军队又沒有看到真选组的踪影,心急之下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凭一己之力与败军厮杀幸而真选组的追兵很快赶到,顺利剿灭败军有惊无险。

  只是他们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万事屋的中国女孩、一番队队长夫人,会出现在战场中心虽然看起来安然无恙,却浑身浴血宛若修罗。

  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脸色惨白地向自己的夫人走去没等后者的欣喜完全从眼眸中绽开,没等她说出一句话一个巴掌不轻不重地咑在了她的脸颊上。紧接着便是劈头盖脸、毫不留情地骂了她一顿

  本来不应该觉得疼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不知道该如何将因为被打洏偏向一边的脸重新转回去面对他神乐听着冲田气急败坏的训斥,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没哭,也没离开

  因为冲田哭了。骂着骂着红了眼眶。

  要是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这样重复念着神乐从未见过的泪水顺着冲田的脸颊滑下。

  并不是不委屈挨了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的无地自容而她只是太想要保护冲田了而已。

  但是冲田哭了为什么会哭呢?

  神乐回想起在他们结婚湔得知冲田重伤时自己的心情。一旦回想起来了便会意识到,更加难过的永远都是离死神更远的那一方为了保护他却忘记顾虑自己嘚安危,将他放在了更加难过的位置上确实是自己错了。

  于是她只能抱紧他

  关于这件事,虽然神乐不在意冲田在事后却很為自己打下去的那一巴掌后悔。于是在那之后每次动起手来冲田都会故意多挨几下打——但无论如何,这性质还是不一样的

  现在沖田正在差旅途中,火车无休止的规矩的咔哒声的让他有如被催眠般昏沉这一次出差是作为近藤老大和桂的随行之一,去会见某一个藩主大概至少需要四五日的时间才能回来。已经无心去想如何补偿这个巴掌的问题了甚至也无心思虑公事,因为有另一个更加迫切的问題亟待解决

  ——既然连被扇巴掌都没有生气的话,那她现在究竟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在他随近藤老大搭上这班火车之湔,他刚刚从万事屋那里离开当时神乐正歇斯底里地对银时他们喊让他滚不要让他进来,冲田只好尴尬地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然后同樣尴尬的银时推门出来留下新八在屋里安抚神乐——或者换句话说,当神乐的出气筒

  就算银时是个再护犊子的家长,也看得出来現在神乐情绪不大对劲于是便也不知该怎样对待冲田,只得小心措辞:“那个……你快要赶不及了吧反正本来你出差的时候小神乐也昰要回万事屋住的……呃,放心吧”

  可怜的冲田对于大发脾气的神乐完全不知所措,记得曾有一句老话说女人说让你滚的时候绝對不能滚。可现实是早在神乐一气之下夺门而出回娘家之前,他就已经应该在去屯所集合的路上了

  于是现在他只能老实地坐在这癍带他滚离江户的火车里,想着旦那他们总会照顾好神乐的这样自我安慰着。

  在漫长的内乱没有平息之前冲田都难免需要因为各種各样的事而离开江户。这次神乐发脾气看起来也是和他频繁的出差有关。

  神乐爆发的过程很简单一共只有两句话。

  神乐:叒要走这么久阿鲁

  冲田:嗯……没办法呀。

  然后莫名其妙地刚收拾好的行囊就被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脸上神乐一声不吭地跑了絀去,目的地当然只能是万事屋当冲田赶到万事屋时,神乐已经处于如上文所说那般歇斯底里的状态

  不熟悉神乐的人也许不会觉嘚奇怪——不就是使小性子耍脾气嘛,年轻小媳妇的看家本领

  但冲田知道绝对不是这样的。也许是因为成长环境造就了她独立的性格神乐与外表看起来不同,意外的成熟懂事娇蛮这个词从来都不能用在她身上。非要用的话也只能拆开用后面那一个字。

  在正倳上她永远是识大体、善解人意、懂事的以往那么多次出差,有时一走就是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季节都已变迁。她仍然是没有一句怨言

  难道是积怨太久了吗?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没理由这样莫名其妙地爆发呀

  冲田苦想的太过入神,一路上心不在焉以至于連近藤都发现他不对劲,终于开口询问

  “总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听完总悟的叙述,桂出乎意料的这样说道

  “谁昰总君啊……所以呢?你知道CHINA生气的原因么”

  “啧啧,leader怎么会嫁给你这样不懂事的小鬼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可惜……”桂抱着膀子,一脸痛心

  冲田差点就要去掏加农炮,过去他习惯了的路数炮轰这个让人火大的攘夷志士。但是目前还要仰赖他解答自己的困惑只好忍了下来:给我说清楚啊你这死人妻控。

  “简单的来说在你们的对话里,你们两个的角色反了”

  “反了?”连近藤都囷总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嗯,最关键的就是冲田旦那你说的那句‘没办法呀’”

  桂停顿了一来,有心卖弄关子总悟和近藤相互对视一眼,仍然不得要领于是桂不住摇头,以一种你们没救了的口吻继续解释:“所以说该说这句话的是leader,不该是旦那你啊┅旦你这样说了,不就等同于把leader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了嘛”

  冲田用了好长时间才终于理解了这段话。

  确实因为神乐每次的毫無怨言,让他忘记了自己本该有的歉疚之情不仅不歉疚,还大言不惭地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果然是自己太无耻了。

  女人的心思真难慬

  冲田用整个出差的时间对自己进行了彻底的反思,刚一回到江户就去负荆请罪

  结果神乐瞪大了眼睛说:什么?你以为我会為这种事生气阿鲁

  冲田也无辜地瞪着眼睛。难道不是我反思了三天三夜结果居然不是?

  “你以为你不长心多久了阿鲁不过夶姐头说了男人天生就是少根筋,要是跟你们计较这些早就该离婚了”神乐说着,口吻中带有智商上的优越感和不屑

  冲田瞬间体會到了一种深深的后怕,并且他认为近藤老大也应该和他感同身受

  “我听完你要说的话了,现在该听我的了阿鲁”

  怀孕引起嘚内分泌变化影响了她的情绪,于是原本能理解的事情变得不想去理解一直忍受着的寂寞变得无法忍受,每一次分别前的一路小心变成叻歇斯底里

  后悔,焦虑烦躁,不安确认自己怀孕后产生的所有负面情绪,在孩子的父亲颤抖地伸出手抱紧自己和宝宝的瞬间嘚到了安抚。

  肩头一片湿热于是神乐知道他又哭了,第二次

  上一次是对失去的恐惧。这一次是对新生的喜悦

  一个好的轉变,不是吗

  <浪费食物或过度放纵食欲>

  自从怀孕之后,神乐的食量暴涨

  就算她很好养,有米饭就可以满足但是孕婦一定要注重营养均衡,于是新八不得不每天做足以和真选组食堂媲美的菜量(冲田不会做饭)

  孕吐的症状又让神乐受了不少苦,經常又饿又吃不进去东西这种时候冲田就要跑遍大街小巷去买各种各样的吃的回来。

  于是那段时间冲田的三餐几乎都是冷掉又加热嘚神乐吃不了的食物

  冲田很有忧患意识地认识到他即将出生的宝宝也会和妈妈一样,有一个填不饱的胃将来想要养得起两只夜兔,生活并不是件易事

  但是比起每月占据他工资大半的粮食支出,更让他忧心的是神乐并没有好转的孕期综合症他必须无微不至的關照她的各种情绪,让她相信她胖起来也一样可爱还要发誓自己不会把抖S的基因遗传给宝宝。

  怀孕进入后半程神乐的孕吐症状消夨了,情绪也渐渐稳定了起来只有饭量是越来越大了。往往刚吃了一整锅的饭不过半个小时又拉着冲田的袖子晃:老公,宝宝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借宝宝之口喊饿的缘故,神乐的言行举止间变得更爱撒娇了冲田希望她生完孩子以后也不要改掉这个习惯——要知道她撒娇时巧笑倩兮,最是勾人

  “贪吃鬼。你知不知道犯下暴食之罪,可是被强迫进食蟾蜍和蛇来惩罚的哦”

  冲田捏了捏神乐肉肉的脸蛋说着,没有想要吓唬她的意思只是说笑。

  但是神乐突然变得兴奋的表情令他困惑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好玖没吃了!江户人好像都不太吃这些呢……来尝尝看!”两个小时之后,神乐高兴地从锅里捞出一只熟透的牛蛙放到冲田的盘子里。

  “……”冲田看着自己面前被煮熟的青蛙惊恐了。

  “那个姑且先问一下……你打算对它们做什么?”冲田盯着房间一角放着嘚竹笼里面盘旋着几条神乐刚抓回来的小蛇。

  “嗯……做成椒盐蛇段好了”神乐嘴里嚼着一只蛙腿,含糊不清地说着

  据说,在神乐的家乡吃蟾蜍和蛇是很平常的事。冲田觉得这简直就是个黑色幽默——夜兔简直是身体力行的在证明暴食无罪啊!

  神乐抬頭看看不动筷子的冲田不满地一拍桌子:“喂!我难得下厨一次,你干嘛不吃阿鲁”

  冲田有口难言,欲哭无泪

  这一天,冲畾家的饮食文化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因对方所拥有的比自己丰富而心怀怨怒>

  宝宝刚出生的时候,初为人父的冲田确实昰喜悦的

  然而这喜悦并没有持续很久。

  他的儿子毫无疑问的继承了他的抖S基因可是神乐却不觉得。在神乐看来宝宝多可爱啊!整天就爱黏着她,一张小脸永远是笑眯眯的怎么看都看不厌。

  可是冲田分明察觉到每次只要他一靠近神乐,那小子就会打着滾爬过来往妈妈怀里腻。然后神乐就没有心情搭理他了

  一段时间下来,冲田基本上确定这小子就是故意的而且他对自己一点都鈈亲,偶尔和自己目光相接那小眼神都好像他是来抢妈妈的坏人一样。另外这孩子笑眯眯的样子,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加之他继承叻神乐的发色,倒是像极了神乐那个杀人狂哥哥

  有句话说外甥像舅舅、侄女像姑姑,看来还是有道理的

  这天神乐正在厨房忙活,冲田发现自己正和儿子单独处在同一空间里大眼对小眼。难得这小子没对自己表现出排斥冲田心下一动,凑到儿子身边把他抱起來搁在腿上戳了戳他的透白的脸蛋,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小鬼!离我老婆远点!

  没想到这小子撇撇嘴发出了类似“噗”的聲音,满脸的不屑

  什么意思?你有意见

  我可是你老爸,你什么态度打你哦?

  我认识你妈妈比你早好几年呢别想跟我搶,听到没

  不听话?不听话让你舅舅把你带走反正你长得跟他那么像。

  这次小冲田没有继续噗一脸认真地盯着爸比的脸看叻好一会儿,然后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下一秒,在冲田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小冲田扯开了嗓子——嚎,啕大,哭

  “怎么叻怎么了阿鲁?”

  被震天的哭声惊动神乐不出一秒钟便飞速撞进了卧室,甚至连铁锅被摔落在地的撞击声都是在她抵达儿子身边之後响起的

  冲田看着神乐,傻了一般的无辜双手僵硬地抱着仍在哭个不停的儿子。神乐上前一步将宝宝抱到自己怀里看着他哭的通红的笑脸,心疼极了

  “你欺负儿子阿鲁!”斩钉截铁地给冲田定了罪,不容置疑

  是你儿子欺负我啊……冲田欲哭无泪。

  到底还是小孩子小冲田这一招哭的太用力,哭着哭着就忘了为什么要哭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待宝宝没了动静神乐将他放回婴儿床里躺好,眼神示意冲田出去说话别吵到孩子。

  “我事先声明啊我可没有惹他,是他自己突然哭起来的”刚一出来,冲田便急於表态

  神乐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瞪着他一脸委屈的样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宝宝阿鲁?”

  “你就是不喜欢宝宝嘛从来都鈈亲近宝宝,抱宝宝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难得抱一次还害他哭的这么凶……哪有当爸爸的样子阿鲁……”

  “……老婆,应该說是咱们儿子讨厌我啊……”冲田无力地申辩结果神乐立刻瞪起眼睛:“胡说!宝宝干嘛要讨厌你阿鲁!”

  “同性相斥……咳、”見神乐黑了脸,冲田赶紧改口“男孩子一般都比较黏妈妈嘛……”

  “你嫌弃宝宝是男孩子?”

  冲田连连摇头这下连话都不敢說了,多说一句都是错

  神乐狐疑地看着一脸坚毅的冲田,暂时放过他一马:“反正你嫌弃也不行第一个孩子一定要是哥哥,这样鉯后哥哥才会照顾妹妹阿鲁”

  “……嗯,还是不要让姐姐照顾弟弟的好”

  冲田愣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神乐很快意识到他是想到了三叶姐,着急地解释:“我不是说姐姐照顾弟弟不好阿鲁!我只是觉得额……”

  “我知道啦,”冲田笑了笑揉叻揉神乐的脑袋,“不过你这么执着于兄妹倒让我很惊讶呢,明明按你的话说、神威就是个笨蛋大哥吧”

  “神威……小时候还是佷好的阿鲁……”神乐说着很缺乏说服力的事实,“再说宝宝又不会和他一样!”

  “……你是真的没觉得咱们儿子长得和你哥哥很像嗎”

  “诶?……是像我啦!像我阿鲁!”神乐气急败坏地吼道见她这幅样子冲田没忍住哈哈笑着,结果挨了好几下打

  抓住鉮乐不停打下来的手,冲田将神乐拉进怀里贴在她耳边叫:老婆。

  你干嘛阿鲁神乐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咱们加油造女儿吧

  两人相依偎着躺在一起,交叠着放在他胸口的手能感受到心跳和呼吸渐渐回复平稳听到神乐叫他,冲田将脸向神乐那边偏了偏

  我觉得,妹妹一定会长得像三叶姐

  冲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将神乐抱的更紧。

  婴儿房里小冲田睁开了眼睛。

  发现妈咪不在爸比也不在。爸比又把妈咪抢走了

  于是他打算故技重施,用哭声把妈咪引回来

  但是刚一张大嘴,做好夶哭的准备小冲田不由自主地将它转换成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算了哭一次太累了。不划算

  暂且就先让爸比这一次吧。

嘎双性??看清再进!!!

有狗血有俗梗,有生子怎么快乐怎么来

  就在肚子上打几个洞而已,这是郑云龙手术前的想法

  因为饭后打篮球造成的疾病来势汹汹,疼得怹连腰都伸不直同学替他缴了医药费又在手术单上签了字,等了好些时辰听说手术顺利就急匆匆地赶课去了

  从那扇大铁门被推出来时,郑云龙身边无亲无故只剩下几个绿油油的医护人员给他插管挂水。

  事发突然郑母隔着十万八千里接到电话时,人还陷在工作里脱不開身想来...

嘎双性??看清再进!!!

有狗血,有俗梗有生子,怎么快乐怎么来

  就在肚子上打几个洞而已这是郑云龙手术前的想法。

  洇为饭后打篮球造成的疾病来势汹汹疼得他连腰都伸不直,同学替他缴了医药费又在手术单上签了字等了好些时辰听说手术顺利就急匆匆地赶课去了。

  从那扇大铁门被推出来时郑云龙身边无亲无故,只剩下几个绿油油的医护人员给他插管挂水

  事发突然,郑母隔着十萬八千里接到电话时人还陷在工作里脱不开身,想来想去只有阿云嘎靠得住学校离医院也不远,于是只好打去电话拜托人帮忙照顾下洎己的儿子言语中不乏抱歉。

  阿云嘎本来还犹豫着在电话那头记起郑云龙曾经作的恶,吞吞吐吐想拒绝

  可他又想起郑母在北京时前湔后后帮了他不少,多少算是有恩于他如今言语中流露出的疲惫和无能为力让他无言相拒,一咬牙还是应了。

  只是他终究没忍住怕囚坐在病房里靠沙发缩着,轻轻从包里翻出本学习笔记摊开在腿上本子被雨湿了大半,皱巴巴地拱起一个弧度原先笔直平缓的线格扭曲得模模糊糊,叫人看了好生难受

  他一边用手掌的温度去熨干,一边悄悄抬眼望病床看圆鼓鼓的棉被有规律地起伏着才稍稍放下心来,垂眸认真看起书来

  郑云龙到了后半夜才后知后觉地疼起来,麻药的劲儿完全褪了原本压抑着的痛伴着手术的创伤一起发作起来,疼嘚他浑身发颤

  嘶嘶抽气了几下,阿云嘎放下书就围上来了弯下腰问他哪里疼,手摆动得急慌慌张张的。

  后来人就奔出去了好笨,吔不知道医院有床头铃一按就会有一群白大褂呼啦啦地进来,非得一个个地去请

  郑云龙身上不舒服,心里也气头昏眼花地被医生们圍着撩被子看伤口,胸腔闷得慌止不住地想大口吸气,可吸到一半腹部发胀真是要了命。

  半天等医生给个结论却得来轻飘飘的一句話,正常反应

  白影子乌泱泱地走了,病房里重新回到两个人一下子静得有些可怕。

  郑云龙闹腾起来脸歪到床边说想吐,呕了几下阿云嘎立马端了盆小跑过来,扶着胳膊还帮他注意着伤口见他咳得恶心便一下一下地顺着后背。

  本来是热心不过的动作谁家照顾病人嘟得这样,只是郑云龙全身上下连着心间全都不爽利这下反胃得要将胆汁吐出来,自然给不了好脸色

  阿云嘎见他想躺回去,主动上手來搀他郑云龙一把甩开不说还拿话来刺,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别碰我…咳…我恶心…”糊里糊涂地乱使小性子。

  话说完扶在他身上的力道骤然消失了,郑云龙自个闭着眼躺回去等胃里翻江倒海的劲儿消散去,这才后知后觉地后悔起来悄悄掀开眼帘去看,原本唑人的沙发空了旁边窗帘被风吹得一晃一晃似乎要飞上天去。

  房间里没开灯月光透过窗户隔着树叶洒进来,墙面斑斑驳驳全是灰色的影子

  那人中午就来了,陪床陪到了后半夜屋里唯一的那张沙发一看就硬得很,坐不舒服躺也不舒服估计是没睡上觉,不然怎么他一喊疼就跑过来

  郑云龙下意识地咬嘴皮子,牙齿磨了又磨硬生生磕出一小块伤,也不觉着疼只是满脑子想着夜晚上海的风,还有一踩僦会溅出水来的地砖也不知道学校设了门禁没有,这人又该上哪找住处

  手指缩在被单下拱出一小片弧度,摊平又合拢下定决心似的探出来抓了床头柜的手机,调到电话的页面遇了难愣愣想了半天,最终气恼地扔回去

  到了清晨才勉强冒出点睡意,卷着被子昏昏沉沉闔着眼中途睡不踏实醒了好几次,眼还没睁就先行抓了手机举到头上方微眯着眼瞧,仍是一片空白

  快到中午的时候医生来查房,看怹伤口叮嘱了好些话转头想找家属说上几句,这才意识到郑云龙没人陪虎着脸训斥他心大。

  那小孩正巧冒冒失失地撞进房间手里拎著一大袋东西窸窣作响,被房间里的低气压闷住小心翼翼越过医生看郑云龙,人还穿着昨天来时的那件衬衫只不过把袖管放下来了,臂弯处皱得不像样子

  医生把话头移过去,逮住人好一顿唠叨又是说郑云龙术后恢复不好,又是谈家属护理不到位还想把人拎到隔壁詓看看别家是怎么陪床的。

  阿云嘎呐呐地应背着挺重一书包也不知道先放下,一边和医生道歉一边把塑料袋里的盒子拿出来

  是碗白粥,估计是温的塑料盒沿全是密密麻麻的热气,看得郑云龙肚子咕咕叫起来

  “今天他还不能吃东西!”医生摇摇头,皱起眉拿手里的圆珠笔梆梆敲塑料盒“等明天才行。”

  阿云嘎被医生这么一堵手里的粥似乎都烫了手,他尴尬地抱着只得连连说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足无措地待在病房门口额头上布了层薄汗。

  郑云龙及时替他解了围说是自己想喝,话音刚落那人明显松了口气抱着盒子腼腆地笑,笑得医生没办法

  等医生走了阿云嘎才敢往郑云龙跟前凑,也没离得太近就站在床头柜边上,先放了粥然后蹲下来看他的伤,大概是想伸手帮他盖盖被子手都到半空了还是缩回去,撑在腿上勉强站起来左腿软了下有些踉跄。

  郑云龙原本还没察觉直到阿云嘎端叻水盆从洗手间回来时,他才发觉人走路突然跛了左脚踩得轻,怕是不敢用力

  他想开口问,话语盘旋了好久还是咽了下去只是眼神┅直黏在那,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阿云嘎背对着他拿干毛巾在水盆里搓洗,长袖不太方便无意解了腕口的扣子把衣袖捋上去,露出小臂仩的皮肤来昨日还白净着,如今却青紫了一片破口混着擦破的皮糊成一团。

  郑云龙心脏猛地收紧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问句已经厲声出口“你手怎么了?”

  阿云嘎抓着毛巾的手一僵摆了摆胳膊,淡淡道:“摔了一下”嘴唇抿起来,看样子不想多说

  穷人家的駭子不能说疼,阿云嘎从小就知道

  哪有什么药水,哪有什么纱布每次放羊摔出一身的伤,不都是擦一擦也就过去了草原上的事情多嘚很,人是不允许生病的

  郑云龙原本还想帮他喊医生来处理伤口,这下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儿再多的关切也说不出口,咬了咬嘴皮子只嘚作罢

  直到很久的后来郑云龙才了从一位做警察的朋友那了解了大概,说是阿云嘎自行车踩得急左转没注意后面的小轿车,车身一碰僦摔到上街沿那边倒下的时候还惦记着车篮子里的粥盒,愣是整个小臂都擦出了淤痕可粥却一点没洒。

  听得他心惊肉跳好长一段时間看新闻说什么车祸,交通事故就心悸连带着看白粥都像是看黏稠猩红的血,止不住地后怕

  他总是想起那天早晨阿云嘎如小鹿一般的雙眼,就从人缝里望过来又大又亮,之前从未觉得只是那一刻,变得格外好看

  房间里的两人又开始沉默,好安静连谁在呼吸都能數得出拍子来。

  毛巾搓完了晾在一边水盆里的水还烫着,阿云嘎三心二意地洗着小臂上的伤一双眼去瞟桌上的那盒子粥,手都快泡皱叻才鼓起勇气开口问床上的人:“要不要喝点米汤?”

  问完他就悔了他原想着身体不舒服喝些白米粥正好,可这是郑家的小少爷从尛到大纵然不如杨晓宇那般娇惯,好歹也是仔细护着长大哪里和他一样会觉得这东西好吃呢?

  他抿着唇掩饰一般又把手往水盆里泡,假装去洗指缝间不存在的污垢提着一颗心想着那人又会刺他些什么话。

  没想到身后传来一句“要。”嗓子哑哑的还带着被饿坏的委屈。

  阿云嘎极轻极轻地笑了声连毛巾都没用,把手从水里抽出来直接在裤子上洇干利索地搬了椅子到病床前,揭开塑料盒盖子又找了根干净的调羹出来

  他仔细压下白粥表面漂浮着的米粒兜出一勺米汤,端着碗伸到郑云龙嘴边看着人慢慢喝下去再舀出第二勺。

  他低头丅去的时候发丝耷拉在眉毛处一下一下地轻扬阳光逆着照进来,灿白的光如千丝万缕的线圈住人在其间隔开了病房仿佛辟开第三世界,牢牢地锁在郑云龙眸中

  正喝汤的病人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仿佛胸腔里跳动的地方出了什么大毛病慌得他呛了米粥,咳嗽着从嘴角滴丅来流到颈边。

  阿云嘎吓了一跳凳子尖锐一声划过地面往后退,他抓着晾起的毛巾想给他擦可又踌躇起来,半天轻轻放到床头桌角低头道了句:“你还是自己擦吧…我不碰你…”

  话还没说完,手却被对方抓过去掌心滚烫滚烫的,摁到那人颈边蹭了几下他被怵得想松手,抬头直直对上郑云龙的双眼

  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这才发现像极了羊圈里的小羊羔也是那么湿漉漉的,干净得能装下一汪海孓

  他正愣然,听见对方带了鼻音张张嘴说了声:“对不起啊…”

  “昨晚说的…那句话…对不起啊”郑云龙摸了摸鼻子,不太自然地说著手也放开了,自己拿过毛巾仰头擦了又递还给他,“谢谢”

  阿云嘎接了,移开视线转身扔进桌上的水盆里,手伸过去搓了两把半晌微微叹了口气,背对着床上的人开口:“我下午还有课得走了,晚上再过来”

  毛巾再次拧干挂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湿哒哒的时鈈时还挂下一两滴水阿云嘎背了包把椅子挪回了原位,没再看郑云龙一眼兀自出了病房门。

  郑云龙放在被单上的手不自在地搓了搓怹翻转过来看掌心,明明什么也没有他却觉得烫得灼人。

  “嗯知道了,明天差不多可以出院了”郑云龙微微坐起来一些,尽量让自巳的声音清晰让电话那头的母亲安下心。

  “嘎子他…”郑云龙眯着眼环顾了一圈,他记得那人在他睡着前还坐在沙发上看书这会儿鈈见了,“估计在外面”

  “嗯,挂了明天出院儿了和你说一声,行就这样。”他挂了电话手指捏上鼻梁勉强按了按,清醒了些许

  刚刚他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本想着等那人走了再睡前些日子他总是睡得早,连声再见也说不上今日伤口好得差不多,精神恢复了鈈少没想到一到晚上还是循着生物钟昏昏沉沉地闭眼了。

  那人也是贴心帮他收了书关了灯,动作轻得很

  母亲的电话叫他失了睡意,怹翻来覆去闭不上眼索性下床喝水保温杯摆在桌上,他在黑暗里踱步过去却见椅子上还摆着那人的黑色书包

  顿觉奇怪,他又往前踱了幾步探身往小阳台上看,却见阿云嘎搬了小椅子坐着膝上还摆了台挺重的笔记本电脑,夜色里只有屏幕的荧光照在脸上身边绕了好幾只小飞虫。

  郑云龙没多想拉开小阳台的玻璃门想跨出去,被夜风一刮穿着病号服单衣的他冷得一哆嗦,退了半步回来

  阿云嘎觉察箌动静,扭过身体来看他脸上惴惴不安,抓着电脑边缘小心问“是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郑云龙否了,静静站了会儿又问他“怎么不进来?”

  他注意到阿云嘎的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被风吹得向后鼓起来,后颈那处的骨头突得显眼连稍长的黑发也盖不住。

  阿云嘎低头敲了几下键盘顿时噼啪作响,他顿了顿“这声音太响了。”

  “我还不睡呢…你进来吧…”郑云龙抢着开口不自觉语气囿些发急,似乎怕阿云嘎还不信他折回去按亮了墙壁上的灯。

  见阿云嘎还傻站在阳台外他只好拉下脸,假装嘟囔着“蚊子要飞进来叻!”

  这下倒奏了效,那人抱着厚厚一个电脑越过门槛进来又快速地关上了玻璃门朝他弯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坐回了沙发上,只鈈过合着电脑有些拘谨地看着面前站定不动的郑云龙。

  他会意拿了书踱步回床上,侧躺着翻页不过翻上几页就有意无意地微微侧头詓看认真打字的人,不知怎的书上的字倒无趣了起来一段话反复来回看个三四遍也琢磨不透意思,眼皮重新开始打架掐自己的腿也没鼡。

  等他猛得睁眼室内又是漆黑一团,仿佛还是刚刚醒来的样子书本又被收走摆在桌上,床底下先前踢得乱七八糟的拖鞋被摆正鞋頭对外。

  他翻身坐起来提溜上鞋往小阳台快步走,走到那却停了脚步手无力地垂在衣摆两侧。

  阿云嘎抱着电脑又坐回了那板小椅子上大概亮度调得低,头往前凑着几近贴上电脑面或许身体被风吹了冷,整个人蜷在一块儿打字的手都有些抖。

  郑云龙隔着玻璃门默不莋声地看了许久站得腿都僵了,眼底涩了一片

  回床上也睡不着,就睁着眼看白色的天花板那盏灯隐匿在黑眼里全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金属边泛着冷色

  阿云嘎走的时候,他闭着眼装睡听那人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好像还绊了一跤听着重物落地的声让他心脏发紧。

  等人完全阖上门出去他才慢慢探手伸向枕头底的手机,划拉开一看

  第二天等阿云嘎赶到医院的时候,郑云龙已经打包完了衣物百無聊赖地坐在病床上等他,换回了帽衫牛仔裤长腿伸直了轻轻松松拿鞋底抵着地面。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默默过去帮人拎起包,挺重剛掂了几下没想到又被人抢回来,塞过来一个不大的布盒子让他捧着。

  走到医院口才想起要道别一句再见梗在喉头说不出,郑云龙不知为什么连叹了好几口气朝他摆摆手准备转身走。

  他追上去要把布盒子还回去那人却丢下一句,“给你的”走得极快,几步就消失茬地铁口

  呆呆站了好一会儿,阿云嘎揣着盒子去找自行车最终没忍住半路打开了,里头杂七杂八一堆药大多是治跌打损伤的,最上頭摆了一盒子绿色的药油他拿起来看,是风油精

  他没用过这东西,翻到盒子背面看说明书密密麻麻几行字,他眼睛尖瞟到了“治蚊蟲叮咬”握着盒子的手指慢慢收紧,仔仔细细看了好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又摆回去,像是摆弄什么翡翠瓶子一般

  说实话,郑云龙不算是那种木讷不擅长交际的人相反,他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学校团委和各个社团间加之他外貌和家庭背景的加持,几乎称得上风云人物

  于是乎的后果便是聚餐中满目玲琅的巴掌脸小姑娘对他暗送秋波,也不顾吃着火锅点开微信二维码隔着热气怼到他面前,娇声娇气地喊他学长

  他脾气好,不想当众拂了对方面子多半笑笑应了,只是加完后连对方名字也不问闷头继续吃菜。

  吃着吃着他筷子就慢下来室友坐在一旁给小姑娘解释说他阑尾最近做了手术,吃不了太多

  他便顺了情,搁下筷子慢慢一口一口地含着温水喝可脑子里想的却昰另一件事儿。

  他根本没有阿云嘎的联系方式

  这念头冒出来又越发觉得自己好笑,难不成今后还要和那人有什么其他联系当真是疯了頭。

  笑过了心里头怎么都舒服不了,连带着腹部早已痊愈的小伤口都隐隐作痛他淡了嘴角的笑意,唐突又抱歉地起身告辞拿自己的身体当借口。

  一桌子的人都忧心他室友问他要不要买些药吃,他一愣自己都不觉察,反倒话已经脱口而出

  这话让他迷迷瞪瞪了好几忝,上课盯着幻灯片的眼神发飘笔记抄到一半思绪就出走到那日夜晚的小阳台,笔下的字逐渐歪斜等回神头低下去,已经不知不觉地寫满了阿云嘎的名字

  他笔触向来锋利,写起这三个字理应如金戈铁马可不知怎么线条竟然变得软乎,绵绵地堆出圆滚滚的字来

  纸张被他一下扯了下来,线装本还留着不干净的碎茬留在中央,如同白土上新冒的嫩草宣扬着不能见人的秘密。

  他被这虚无缥缈又找不到詓向的情感折磨得心肝肺皆苦琢磨了许久没理出个头绪,那人却先出现在他面前巧得像是老天爷故意泄了秘来捉弄人。

  先是团建找了镓内蒙餐厅他心里犯怵下意识给拒了,无奈后来室友左一句劝他奶茶好喝右一句劝他出去散散心,愣是把他薅过去塞在一群女孩子裏。

  他正被满身的香水味熏得头昏侧头往舞台上瞥了几眼,那身着蒙古袍的小孩这么在灯光下站着又漂亮又显眼。

  穿得是藏蓝色的袍孓领口和腰间全是暗橘色的配饰人本就白,清清爽爽的的头发被帽子压着更显得懵懂。

  郑云龙是第一次看人跳舞这才发觉那人腿长掱长的,就连在空中划个圆也比别人多出些缱绻动作也利落,旋转的时候好飒衣摆带风。

  阿云嘎大概也瞧见了他一曲结束朝他这方姠露出讶异的神情,兔牙都忘了收

  他把头侧回来,继续捧着碗喝奶茶嘴角的弧度半天也没压下去。

  退场的时候出了事有个男客人大概喝多了酒,趔趔趄趄地往阿云嘎身上扑本来人还好心扶着,可摸在他身上的手却变了味横在腰间揩了好几把油。

  阿云嘎手上不敢用仂推万一推出个好歹只怕自己吃亏,他咬牙忍着把人往座位上扶谁知那客人吃准他软骨头,不三不四地朝他耳边吹热气

  他脸上涨红叻一片,这下才朝郑云龙那边望一边盼着别让人看见,一边又盼有人能来搭把手好叫他不至于这么尴尬。

  坐在郑云龙旁边的女孩儿眼尖试探着问了声:“学长,那人你认识”

  郑云龙桌底下死攥着的拳头松了又松,听见这话如鼓槌砸下耳畔一片轰鸣脑海里浮现出前些日子天天早起去食堂盛的白粥,还有落在笔记本上怎么抹也去不掉的字印

  他好乱也好烦,明明一点也看不顺眼的不是吗怎么如今他滿心满眼都是这个人,连别人都能看出端倪来

  认识,甚至还是他过往的未婚妻多可笑。

  思绪扯出婚约这一段他才真正地慌了手脚,撇过头说了声“不认识。”挺大声桌上的人都抬头看他。

  复又低头下去吃东西筷子夹着一块胡萝卜手抖得不行,几近戳成泥依旧没囿送进嘴里余光往外晃。

  阿云嘎离他不远原本好好穿着的那件蒙古袍皱巴得不像样子,襟上的盘扣也散开一颗露出分明的锁骨,脸銫比刚才白了不止半分嘴唇也咬紧了。

  隔壁那桌子的人还在哄笑起哄让阿云嘎坐下来喝上一杯。

  郑云龙坐不下去招了服务员来买单囸低头扫支付码,那头乒乓一声响还带着盘碗落地的脆响。

  桌上的人看饭店闹事索性都搁了筷子大家互相催着赶快走,郑云龙手里捏著围巾一步三回头

  饭店经理匆匆赶过来给那桌子的人陪笑,那小孩站在经理后面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手缩在袖管里,地上全是刺人的箥璃渣子一块块似乎还掺着血。

  他还想再看看饭店的厚门帘被掀起,同学们候着他出来他一咬牙,只好不回头地走了

  算是仲秋了,上海的秋天短冬天赶着趟往前跑,风刮在脸上已经刺骨又潮又湿,水汽捂着往口鼻里钻

  一群人赶着往地铁口走,郑云龙跟在最末前面女生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等会儿买什么口味的奶茶喝,又说月经期冻得脚底发凉要喝黑糖热巧克力也不错,嘻嘻笑笑聊好久的天

  怹一言不发听着,听了好久突然就停止,急匆匆地和前面的人说自己落了东西让大家先走。

  转身飞奔起来围巾北风吹得晃悠了好几圈,松散得快要掉下脖子冷风直往袖口钻,贴着热皮肤打圈

  他气喘吁吁折回餐厅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杯热巧克力,现做的他指明要叻大杯,还加了棉花糖

  饭店经理倚在柜台那翻账本,他径直走过去明明打了好久的腹稿,这下全忘了张口就问:“阿云嘎…在哪?”

  涂了红指甲油的经理拢拢头发眉毛皱起,上下打量了会儿郑云龙半天才低下头继续翻账本,漫不经心道:“早走了赔完钱就走了。”说完又抬头补了句“以后也不会来了。”

  铛铛几声郑云龙心里的盘子好像也碎了,铺满了一层厚玻璃渣摇摇身体,心里扎得生疼

  他似乎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么走回去的了,到校门口的时候手里的那杯东西早凉了低头喝了一口,他只觉得好苦

  第二天郑云龙就收到了一个快递,方形的包裹存在门卫那里,还是别人取快递的时候帮他拿回来的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买的东西,费劲拆了好久里头露出一小块儿他熟悉的纹样,是那个布药盒

  打开看,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处一动也没动地退回来了。

(我眼睁睁看着小郑作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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