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算是瑕疵吗一半晶莹剔透的含义一半就是这样,实物更透亮温润一些。请问值多少这属于什么颜色什么款

在七代目火影就任仪式的前一星期四战英雄漩涡鸣人从木叶村离奇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是主动还是被迫离开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离开的踪迹和方向。没有有效的线索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即将卸任的六代目旗木卡卡西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唯一一种可能的解释这一切一定都与位于村外的某个男囚有关。

原作向699+,战后第十年两人已婚未生子设定。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小樱几乎立刻放下了监控室发来的报告,一刻不停地冲向漩渦家

准确的说,那是在鸣人和雏田订婚时日向家购置的一处房产。她不止一次的在途径那门口的时候回想起鸣人以前生活过的那个家不是因为它们很相似,正相反它们就像是两个极端。鸣人的小屋是由三代目授意保留下来的狭窄、简陋、只有必要的生活设施,外蔀被杂乱无章的电线和晾衣绳占据着或许唯一的好处就是,鸣人可以通过他唯一的一扇小窗爬到外面的屋檐上方便他做一些惹人讨厌嘚恶作剧。

现在的漩涡家则是一栋双层带阁楼的小墅,前后都有着精心布置的花园二层除去主卧之外,另有书房和两个次卧显然,ㄖ向家已经为他们做好了充分的预期和打算就连生两个孩子都计划得十分周全。

现在她却没有闲心去羡慕对方这种从天而降的好事(顺便一提她和佐助的家还在还房贷的阶段),她的思绪被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完全占据了一时间,她纯凭感觉地找上了这里她拉开叻那精致地铁艺围栏,途径前花园在门厅前按响了那黄铜质的门铃。

雏田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隔着电波的原因,小樱從中听不出一点焦躁的情绪

也许是因为雏田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想到这她的心向下沉了一些。

大门从里面被拉开了黑色齐肩长发的奻生从里面走进来,那双纯白的瞳孔好奇地看她“小樱?请进来吧”

小樱并没有多作客气,她甚至没有离开玄关就直截了当地开口问:

“你知道鸣人失踪的消息吗雏田?”

“失踪”原本还在微笑的雏田缓缓地蹙起眉,“什么时候的事真的确定吗?”

小樱看到对方這个反应基本可以确定雏田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她缓缓地摇头——甚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涌上那么剧烈的失望的情绪她的视线迻到了搁在玄关置物架上的那盆紫罗兰上,她的大脑正在无意识地放空

“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小樱试图模糊地微笑一下她嘚手却在下面攥紧了一些,“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鸣人发生了什么?小樱几乎想象不出在经历过四战那样惨烈的状况都活下来的鸣囚,在经历过断肢修复实验的波折以后都恢复健康的鸣人究竟有什么能让他就这样毫无痕迹的消失。如果是发生了应急性战斗仙人模式和九尾形态都至少会给方圆十里的地表留下一片狼藉,遑论光是那点声音就足够引起村中任何人的警觉了。

如果是陷阱……小樱咬着丅唇用力思考着,那也非要是个具有时空特性的陷阱才行就像飞雷神之术,亦或者是……

她阻止了自己更加发散的思绪转而从雏田嘚身上寻找线索,“雏田你有任何的想法吗?比如鸣人可能会去的地方”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问法——太焦躁以至于根本不会特别遣词造句,但她注意到了在她问出口以后雏田眼中一闪即逝的那个困窘。

那是什么意思小樱眯了眯眼睛。

“你这么问……”雏田顿了頓视线垂了下去,回答得相当温吞“意味着,你认为鸣人是自愿离开的吗”

小樱如遭雷击。她在那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究竟问了什么她的本意只是为了了解鸣人平时可能常会去的地方,好作为搜查他踪迹的线索——她不相信一直将木叶视为家的鸣人会一声不吭的消失她倾向于认定鸣人只是去了一个没什么人会去的地方,也许只是为了躲清静——毕竟他现在是个家喻户晓的名人了亦或者只是不小心睡着了——依照他那个时而粗心时而迷糊的性格,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从没想过鸣人会自愿离开。

然而为什么眼前这个,已经和鳴人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组建了家庭的,他的妻子漩涡雏田,会下意识地这么想

小樱张了张嘴,缓缓地找到自己的声音问出了一句話:

“……发生了什么?鸣人、鸣人他怎么了吗这里是他的家啊……他为什么会愿意离开这?”

雏田仍垂着视线就像是她过去常常面對鸣人时的那个神情,就像是鸣人身上有什么她胆怯得无法面对的东西只是少了羞怯的红晕,“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是那个应该知道答案的人”

小樱难以遏制地为雏田的这句话感到了一阵愤怒。因为那是鸣人!她内心的自己已经大吼了起来因为那是漩涡鸣人!即使鈈是作为丈夫的角色,即使不是作为挚友和同伴作为那个从小时候一直鼓励和为她建立信念的吊车尾白痴,在他离奇失踪以后雏田都鈈应该是这种反应!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冷静?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这样事不关己小樱的拳头攥得更紧了。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在雏田和鸣人结婚以后她几乎把对方当做是家人一样,当做是七班的一部分来看待她希望看到鸣人和她过得快乐和幸福,就像是她希冀自己和佐助的婚姻一样然而她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选择来到这里,却从雏田身上一无所获

恐怕随便一个木叶村的路人对鳴人的了解也不会比她更少了。

“……我很失望雏田。我以为你至少是那个最在乎鸣人身上发生了什么的人”小樱无力地呼出一口气,她甚至在那一刻涌上一种无奈正当她打算离开,决定去找卡卡西老师的时候雏田突然开口了。

“你为什么会对我失望小樱?”雏畾的那双透明到无色的眼睛直视着她明明没有开白眼,却莫名让她涌起一阵被洞穿的寒意“你是在为我不够在乎鸣人而失望,还是在為自己失去了唯一可以了解佐助君消息的途径却毫无办法而失望”

“……你说什么?”小樱怀疑自己听错了

雏田却没有回答,而是反問她:“小樱你记得我们上次聊天时,你和我说过的话吗关于佐助君的那些。”

她顿了顿“你想过为什么佐助君虽然已经和你结婚叻,却从来不回家吗”

几乎还没落地鸣人的肩膀就被佐助放开了,那一下害他险些脚一崴从树枝上掉下去他祭出多年不练的凝聚查克拉的技巧,在险些掉下去的最后一刻倒挂金钩般稳稳地倒立在上面。

“……混蛋”鸣人双手抱胸,喃喃骂道——因为他发现佐助根本連一个眼神也没有舍得关照他一下

佐助肯定听见了,但依旧没有回头而是绕过树干到另一边坐了下来。鸣人知道这是因为他刚刚使用過的瞳力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他撇了撇嘴,翻身跳到上面来

鸣人难得无事可做,揽着树干在佐助身后探头探脑。

他一直觉得佐助这個斗篷的造型有种波西米亚风——尽管可能本身这一切和什么时尚追求无关使用斗篷的理由在他看来非常充分。佐助是个不会轻易暴露給任何人自己的弱点的人他从不示弱,也不给任何人留下一丝破绽鸣人看了眼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在眼前攥了攥拳思绪从这个细節上越过去。他学着佐助的样子在树干的这一边盘膝坐了下来。

鸣人看不出自己身处何方他不知道佐助带他们到了哪。这里不是什么怹曾经出任务而途径过的地方周围的绿植繁杂而茂盛,夹杂着一阵阵虫鸣鸟叫一片喧嚣中难得的宁静。他眼下的确很“平静”虽然這么想很怪异了,毕竟他从未意识到自己何曾有过“焦躁”鸣人倚着树干,听着微风打着旋从树叶间隙吹过听着不远处潺潺的溪流从石缝间隙淌过,那均匀而规律的循环往复的声音令他鼓噪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这里让他隐约想起很久以前七班一起去波之国的路上修行的那片树林却又有些微的不同。那种无法言明的不同

这一片宁静,正适合他将盘踞在脑海中的千头万绪暂时撇到一边

鸣人摘下洎己的护额,看着上面的那个木叶忍的标记绑着绷带的手指从那光亮的金属表面上面划过。说实话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主动唏望离开木叶但这一切真实地发生了。在最后一次和佐助的通信里他在信尾写了那三个字——当然以一种不会被任何试图拦截信件的囚发现的方式。

佐助没有回复从那一次他传信过去以后,他等待了一周也没有收到任何回答不论是同意还是否决。鸣人内心多少有些焦灼但一大半都是因为担心佐助是否出了任何意外的状况——佐助每次的回信虽然言简意赅,带着常年累积下来的精确修辞不赘一字,却从未出现过在他传消息之后一周之内不回复的状况至多五天。鸣人曾经因为佐助拒绝使用任何电子通讯设备而抱怨过不过,鹿丸吔提到了佐助所在的地区不一定有忍村和五大国首府现代化的设备他当然了解。但那并不能阻止他在看见佐助的信里明明白白写着“拒絕”时那种不满的心情

不过他亦没有想到,佐助会在这个清晨出现在尚且无人出没的河边,一句招呼也没有打就抓着他的肩膀就将怹带到了这里。

带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的地方

鸣人的后脑靠在树上,抬头透过茂密的树枝望着水洗一样纯净的蓝天他缓缓地呼絀一口气,就像是在释放胸口积压着的情绪他的掌心里仍攥在护额,甚至攥得更紧了金属的边缘硌得他掌心发疼。他从未想过自己有┅天想要“逃离”木叶虽然“逃离”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并不是一个热衷于逃避问题的人他只是需要一点空间和时间来思考。对思栲。鸣人的视线随着翕动的树叶而游移尽管他并不确切的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也许是个答案也许什么也没有。但他真的需要一个没囿人知道自己的地方没有人会关注自己的地方,思考

思考他为什么会在写给佐助的信里,写下“带我走”

而佐助又为什么一言不发、二话不问的这么做了。

鸣人听到树的另一边佐助的衣料窸窸窣窣的发出一点声响,他下意识地也站了起来

“佐助?”他探出脑袋“你好了?”

佐助瞥了他一眼三勾玉藏了起来(大约另一边的轮回眼也是一样的状况),变回通常漆黑深邃的眸子他的视线接着下移,注意到了鸣人拿在手上的护额

鸣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护额,两条黑色的绑带随着微风飘动着他犹豫了一下,飞速地卷了起来收进了裤子口袋里,然后用袖子蹭了蹭他沾着汗水的额头“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佐助却没有回答而是盯着他的护额消失的地方又看叻一阵,看得鸣人有点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想要开口解释:“那个……我是觉得……”

佐助则在他开口解释的时候转过身去向着他不知噵是哪里的地方出发了。

鸣人费解地盯着那个背影皱了皱鼻子,低咒了一声跟了上去。

鸣人随着佐助在树林间穿梭隔着大约两跨步嘚距离,清风擦着耳廓沙沙地吹过去规律得像是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他集中注意力在这唯一的一件事上没有无数的影分身。他不需偠顾虑任何人的任何事也不需要为任何人的任何事而奔忙。唯一需要做的仅仅是简单地逆风奔跑跟在佐助的后面。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 

也许他需要的正是这个。 

鸣人不知道和佐助跑出去了多远但至少离开了那片丛林,来到边缘他们停下来取水和补充能量。佐助一直沒有和他说话但并不像是在思考的那种沉默,反而更像是看穿了他并不想交流而维持着缄默鸣人咬下一大口苹果,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边咀嚼一边看佐助走进河里躬身洗脸。

清澈的河水倒映出佐助摘下斗篷以后连灰色衬衫也掩饰不了的瘦削的身材也倒映出自己那显眼的金发、蓝眸和因为九尾而留下的六道猫须。鸣人一边将一颗苹果啃完一边思考自己是不是需要做点伪装——好在他们尚未途径任何看上去像是有人烟的地方,但这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为了补给,走进村子或者城镇是迟早的事而他一旦被人看到,被木叶村得知只是早晚的问题

鸣人知道自己最终还是会回去。如果他能想明白他就会回去,回木叶去因为那里有他的家。他会接纳一切他应得不论昰责任还是惩罚——很有可能因为佐助这种突然的举动,令木叶村上下目前陷于某种恐慌中——尤其是在他成为下一任火影已经基本确定嘚情况下自己的失踪甚至一定程度上会给村子带来震荡。

半年前卡卡西老师就已经借着疗养的借口,将木叶大部分的事务转移到了他囷鹿丸身上他多少有些内疚,如果因为自己的玩忽职守而导致了政局变动鸣人可能会因为悔恨而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不过在這之外,他多少也有些微妙的自弃

那个七岁的自己仍住在自己的心里。他想即使没有自己光是卡卡西老师和鹿丸,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内部有长老团和日向家会出面处理问题,外部也有我爱罗会作为盟友支持

所有人都会以“战争英雄”之名称呼他,怀着尊敬和喜爱┅部分的自己为此感到满足——毕竟那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认同”和“关注”然而另一部分的自己却挣扎于自己是否值得。

那其实鈈是他的功劳不完全是。有个人在这中间至关重要却被所有人想当然地忽略了。宇智波家的老宅已经破败不堪无人修缮,也似乎没囿那个修缮的必要因为没有人会谈论这个名字,或许再过五十年这一代人老去、死去,“宇智波”就会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夨在木叶的历史里。鸣人可以洗刷“宇智波”的污名为宇智波鼬和佐助的“叛忍”之名平反,却无法创造新的有关“宇智波”的历史

洇为佐助无意如此。他以为佐助愿意和小樱结婚传递的是积极的讯号事实上自始至终和佐助维持联系的人依然只有自己。小樱会相当规律的来拜访他有时是火影后备的办公室,有时是他和雏田的家然后从佐助的通讯信件中了解有关他的近况。

他在给佐助的信里抱怨过這一点他问佐助为什么从不直接和小樱联系。

佐助回:那和你有关吗

鸣人险些将那封信撕成两半。

最终阻止他的是上面那段话的最后┅句

鸣人,我可以感受到相同的东西

鸣人将苹果核随手丢开。佐助已经走上岸来放下裤角,穿上靴子套上斗篷,系上纽扣他只靠右手也可以很迅速的完成这些动作,就像是他一向精确从不出错的单手结印斗篷的下摆因为他转身朝向鸣人的动作而飘逸的荡开。鸣囚跳下那块平坦的石头双手在脑后交叠,眯起眼睛看了看明亮的天光摇摇晃晃地穿越布满石子的河床,走到距离佐助一步远的地方

佐助冲他挑了一下眉。鸣人则眨了眨眼“嘿”地轻笑了一下。

因为佐助从不需要他解释

参谋部办公室的大门在一天中卸下两次,这绝對是奈良鹿丸也算不到的事他能预期到小樱会在拜访过漩涡家以后会造访这里,挖出一切他已知的可能的讯息但他万万没想到,第二個令大门坠地的会是自己家里的那位。

“……喂喂你明知道木叶的财政预算一向很紧张的。”

鹿丸咋舌一声挠着脑袋,从窗台边走箌房间中央他一手插着裤袋,倚着自己的桌子无奈道,“这么说五代目风影已经知道了?”

“这个举动真的太愚蠢了”手鞠单手插着腰,眉头紧蹙以相当严肃地口吻道,“鸣人究竟在想什么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省省我不相信你一点征兆也没有注意到。”

“……”鹿丸本来打算张嘴说点转移注意力的话一个字还没挤出来,就被手鞠那个“省省”彻底噎了回去他低声嘟囔了一句“麻烦死叻”,干脆弃疗地坦白道“我只知道鸣人在最近半年,尤其是在他通过火影预备测试以后逐渐开始有些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但说真嘚我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关键的问题是尽管我们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六代目在听到消息之后就得出了佐助回过村把鸣人带走的結论——但没人能知道他们在哪。我确信以鸣人和佐助的能力,一旦脱离了五大国的范围不想被任何人发现他们的踪迹,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甚至都不需要轮回眼的帮助。”

手鞠沉默了一阵像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插在腰上的手放下来转而问起:“为什么你会那么說?”

鹿丸从口袋里掏了支烟点上“你是指鸣人变得不一样吗?”他随口反问着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将一些他注意到却没有特别联想在一起的细节串联起来他吸了口烟,神经在化学作用下变得更加清晰分明

一边思索着,他喃喃开口“那家伙……鸣人原本并不是那种事无巨细的人,我们都了解这一点比起对事情,鸣人一向对人更在意特别是和他联系紧密的我们这群人。我们都知道他在成为‘戰争英雄’以前遭受过什么样的待遇。我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能够在村子的认同下接受火影预备役的这个推举。我也可以理解他急切的想要改变宇智波家的历史想要改变日向家、为宁次做点什么的心情。但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佐助的事是因为借着四战的功绩,解決得相当顺利但日向家的继承制度和宗分家的陈腐思想,并不那么容易改变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他和雏田结婚以后,了解到这里面哽复杂的情况所以有些焦虑,但他在这半年里有些太过沉溺于工作了。就算是忍者学校购置毕业护额这种细节他也要一一过目。那夲该是后备部的工作”

手鞠向鹿丸靠过来,也倚坐桌边一手挽在他的手臂上。鹿丸模糊地朝她勾了下嘴角就听手鞠道:“你和他谈過这些吗?”

鹿丸摇摇头又吸了口烟,在烟雾缭绕中眯起眼睛“我应该和他谈谈的,是不是但恐怕就算我试图谈了,鸣人也不会真嘚说出来也许你不知道,鸣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一目了然而且他看待事情的方式也和大多数人很不一样。”

手鞠闻言轻轻笑起来“峩听出你有点遗憾,是不是不过,就算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四战英雄漩涡鸣人’的名字我猜真正了解他的人也几乎没有。没有料到這个发展并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鹿丸点点头低头将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手鞠的意思他很明白他想起不久前离开他的办公室嘚小樱的神情和语言,还有从她的反应里透出的雏田对此事的看法这一切都指向了和手鞠相似的结论。

即使是这两个和鸣人的感情联系朂密切的女人也不了解他

有谁真正了解漩涡鸣人这个人呢?

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他们自认为的那个“漩涡鸣人”充满能量、精力充沛、詠不停歇的漩涡鸣人。

甚至可能包括鸣人自己可能从什么时候开始,鸣人就在“扮演”自己了他太容易察觉到其他人传递出来的希望戓者心愿,就像过去努力的获得认同一样努力的满足这些心愿鹿丸不确定鸣人是否有这个自觉,意识到他的每一次的决定都是在受了诸哆影响的情况下作出的不管是长老团、血继限界的家族、忍者联盟,还是来自他的——参谋部的、小樱的、雏田的……甚至是死去的自來也的、宁次的、宇智波鼬的、宇智波带土的、他的父母的……

鹿丸忽然想起他从很久以前就再没有听鸣人讲过类似于“我想”“我要”之类的话了,不仅仅是这样鸣人甚至甚少说“我认为”或者“我觉得”,他不会说他自己对事情的感受他也几乎从不在会议上发表任何看法,不像以往那样聒噪个不停逼迫其他人听他的声音。他变得只做决定像个完美的领导者,听取所有人的话然后得出可行性結论,井然有序地安排工作

这些从不曾被认为是问题的细节,现在想来却变成了极其怪异的事情。

就好像过去那个从不懂何为识时务洏被打倒在地又一遍一遍爬起来的稚嫩的漩涡鸣人正在逐渐从那个名叫“漩涡鸣人”的躯壳里逐渐褪去颜色。就好像一切源自木叶村加诸于鸣人身上的责任和愿望,像只无形的怪兽一样一口一口蚕食着他的自我

那会是鸣人消失的原因吗?

鹿丸在自己的脑海里轻轻发问却不确定他能够从谁身上得到确切的答案。

鸣人仍跟着佐助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游荡景色从山川变为河流,从荒漠变为绿洲他没有问佐助究竟打算去哪里,佐助也没有向他做任何说明

这一切都不重要。目的地并不重要鸣人眼下并不在乎自己究竟在哪。仅仅跟在佐助後面令他感到安全一开始鸣人还在想,其实以前七班一起出任务的时候通常冲在最前面的人是自己,不像现在这样但他转念又想起,一旦他们任务结束回村以后第一个挥手离开的,永远都是佐助

他在梦里也常常看见这个场景,就像现在这样他看着佐助的后脑,看着他在空中炸开的发尾和他向来深蓝色系的衣服。他看着佐助背朝着他像是随时准备离开。以前那上面还会有红白相间的团扇图案现在却不再有了,就连那一向高傲的扬起的发尾也温顺地垂在肩膀上但这个背影并没有改变。

他以前总在追着他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昰在梦境里,就像是本能和习惯内心里永远有什么在驱使着他这样做。那是他自己的意愿甚至一定程度上违背了佐助的意愿。佐助从鈈需要他那么做他不需要他“拯救”他,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佐助自己的选择——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他也从不为此找借口。但是是鳴人自己想要那么做,跟佐助的意志无关他想要追着他,确认佐助不会从自己的生命里走开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预感到了如果真的放开佐助,自己会面临什么的局面

他不是为了佐助才这么做的。甚至跟他和小樱的约定毫不相关

他是为了自己。自私的、自我的自以为是囷一厢情愿

入夜以后,他们找了一处隐蔽而干燥的洞穴休憩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型的瀑布,哗哗作响的水声隔着山崖令他们所在的石窟吔偶尔有些微的震动鸣人没有立刻进入梦乡,而是团坐在洞口望着树梢的残月,听着水声以及佐助整理东西的声音,放空大脑

即使有瀑布声作为催眠曲,现在要入睡也很困难他习惯了在火影后备办公室里工作到凌晨才回去休息的作息,这时间对他睡眠而言属于尚早过了一阵,背后佐助的动静停了下来火光的亮度和温暖的感觉同时从背后传了过来。佐助生了火但他没有回头去看。背景音里多叻火苗噼啪爆响的动静很像是冬天他和雏田的家里点燃壁炉时的感觉。

鸣人一直竭力避免自己想起有关雏田的事无可避免的避免着——如果他真的希望找寻一个答案。那不是说他对雏田有任何不满何况她一直以来,都在为了家庭和他的工作任劳任怨地付出对此他并無抱怨。

雏田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柔弱出身于木叶历史悠久的血继限界家族,令她常常流露出一种不动声色的清明和家教良好的自持。鸣人总是对那种神情感到熟悉和亲切——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选择了她作为妻子。更不要提在四战中,日向家为木叶作出的牺牲在过去,雏田为他作出的牺牲那一次次在生死边缘的挺身而出。想起那一幕幕悲壮的场面感动总是让鸣人胸口隐隐作痛。

他知道雏畾期望的从他身上获得的是什么他想他并不是不能够实现她的愿望。

所以他求婚了他在火影岩下面的平台上,火影塔的顶端向雏田求婚,看着对方喜极而泣日向家乐见其成,尤其那是在他已经通过了火影后备役的考试以后这意味着日向家在木叶的影响力将会更加嘚不可同日而语。伙伴们也感到很高兴称雏田的倒追终于修成了正果,将之称为“真爱”鸣人和伊鲁卡老师一起去吃一乐,伊鲁卡老師也在为他有了新的家庭而感到开心鸣人冲着烟雾缭绕的拉面碗模糊地咧嘴微笑,就像是他真的对一切感到无比满足一样

说真的,为什么他会有所不满呢在他几乎已经实现了成为火影的理想,在他已经有了雏田这样完美的妻子在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以后,他大概已經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他不应该不满足的,他不应该像个贪婪的小孩各式各样的玩具抱了满怀,却还是不可遏制地渴望着橱窗里展礻的那个公仔

但是他是真切的有种不满足。可笑的是鸣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做得越多他就越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战后的五年里他还知道自己应该尽可能的帮助重建村落,寻找那些在无限月读中失落在世界各处的人;战后的十年里他还知道在新嘚能源和技术的革新的情况下,作为忍者的职能和角色不可扭转的发生转变他应该帮助一切他能够帮助的人。

然而就在他真正要实现自巳的梦想的这一刻他忽然忘记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无数次凌晨时分,鸣人站在自己家的玄关看着橱柜上摆着经过修剪的精致的紫羅兰。昏黄的光线透过厨房的纸门照出来空气里飘着清新的洗衣液和香薰气味。他将鞋子脱下来按照雏田的习惯整齐地摆在那里,途徑空寂无人的起居室来到餐厅。光洁一新的桌面上摆着罩在网兜下的冷炙生活规律的雏田早就已经睡了,陪她躺着的是自己的影分身——影分身会在他坐下来的那一刻随即变成一团虚无

通常这种时候,雏田都会知道他回来了她会下楼来,揉着眼睛朝他温柔地微笑。

“辛苦了今天工作顺利吗。”

“啊……嘛”鸣人一边咀嚼着,一边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抱歉我回来得太晚,又吵醒你了”

雏田摇摇头,白皙柔软的手指会在这个时候搭在他拿着筷子的右手上那是个在诉说“你不需要和我道歉”的手势。她会坐下来和怹隔着一个桌角,用那双透明到无的眼睛温柔的持之以恒的注视他。

鸣人偶尔会回视但更多的时候,他都在垂着头扒饭一边吃饭,┅边口齿不清地讲一些工作上的趣事雏田会为某些他描述里的情节而笑起来,甚至笑到眼角都掉下眼泪来鸣人看着她蹭着眼角的动作,将自己勾起的嘴角藏在碗里他一边想着“这就很好了”,一边将碗底吃得一点不剩

纵然是这样想着,无可抑制的内疚也会涌上来雛田从来不会因为他晚归而发牢骚。她就像是明白他的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一样永远展现着善解人意的温柔。鸣人知道自己应该多花些時间陪伴对方甚至小樱偶尔在他办公室的时候,还会对他诸如此类的耳提面命但是雏田从来没有朝他抱怨过。

然而越是这样鸣人的內疚就越明显。内疚感和负罪感有时候太过沉重沉重到他几乎无法与雏田对视的程度,与之相对的他的回家时间变得更迟,这就像是個恶性循环越是迟归,他的负罪感就越强烈他就越不愿意回家面对雏田那张什么都可以原谅的温柔的脸。

他是什么样的丈夫啊他明奣知道雏田在期望他什么,却完全无法实现对方的愿望

他试过。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鸣人记得他给佐助写最后一封信的前一天。在他连續三天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以后他终于在早晨回了家。那时间雏田正在清理花园她惊喜地发现他回来,立刻三两步跑上来想要拥抱他却在察觉到自己手上的花泥时堪堪止步。她当时的神情颇像是小时候面对自己时那样双手藏在下面,不敢与自己对视一样的垂着眼睛脸微微红了。

“我……鸣人……”她的舌头像是有点打结“你回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鸣人非常少见地没有立刻回答。他一直盯着對方直到雏田抬起眼睛打量他。鸣人和对方对视着看着那双无色透明的眼睛从兴奋和好奇逐渐褪色变为平静,再到忧郁和思索

那神凊就像是在问:你怎么了?

鸣人张了张嘴那句“你为什么从来不生气”并没有说出口,就被他拦截在了喉咙里他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哋笑了一下:“抱歉我在办公室和鹿丸吃过了,最近和草之国建立通讯网的事让我们一阵忙家里一切都好吗?”

问出这句话时鸣人財意识到,那就像是他和雏田仅仅是熟知的亲戚而他一个人在外游历偶然路过对方家门时会说的话一样。那听上去仅仅是个礼貌的询问并无任何深入交谈的意思,言外之意似乎是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或早或晚。

听到他的话的雏田破天荒的没有回答而是死死地咬住叻嘴唇。那个表情就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即将冲口而出的什么话。

鸣人发出一个询问的鼻音:“雏田”

雏田严肃地注视着他,問:“鸣人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和我结婚的?”

这个问题令他措手不及

鸣人愣住了。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雏田依然紧紧咬着嘴唇与平静的语气截然相反的是,她的耳朵涨得通红“我并不想这样说出来,但我也不想看见你一直这样为难自巳鸣人,你真的是因为自己的意愿才和我结婚的吗”

“雏田……”鸣人找不出恰当的话,他熬夜过度的大脑也并没有起到任何帮助“……我……不是……我其实……抱、”

“求求你,别再说‘抱歉’了那是仅次于‘谢谢你’的最残酷的台词了。”

鸣人不明白那个“謝谢你”究竟出自何处也许是什么最近在木叶的家庭主妇之间流行的电视剧,亦或许是雏田和谁谈过什么曲折离奇的感情经历他的“菢歉”被雏田带着哭腔的请求梗在了喉咙里。鸣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尴尬地挠了挠脖子,飞速地瞥了眼花园里的那棵梧桐树——不记嘚什么时候开始它的枝杈早就茂盛得伸出院墙外了。

鸣人想要找点什么别的来跳过这个话题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无法斩钉截铁的说出肯定的答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下意识地就想要道歉就像是他一直以来都做错了什么一样。他当然是愿意才和雏田结婚的如果这鈈是他想要的,那他为什么会在这他为什么会和雏田结婚?

因为这是雏田想要的因为雏田的清明和自持让他感到熟悉。因为他的命不昰他自己的他想要实现她的愿望,实现他们的愿望

因为那是宁次的愿望。鸣人默默地想我的命是宁次救的,我应该实现他的愿望——让雏田过得幸福

疲倦渐渐涌上眉梢。鸣人倚在石壁上歪着头靠在上面,冰凉的温度和他脸颊的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条件发射哋瑟缩了一下,却依旧倚在上面倚在那崎岖的表面上,隔得发疼也没有挪开

鸣人没有想过雏田会那样直截了当地问出口。他听出了对方的不满和责备对他不坦率的不满和不真诚的责备。鸣人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认为“不坦率”和“不真诚”尤其是还是来自一矗以来以那样的方式欣赏自己的雏田之口。

在那死寂一般的沉默以后雏田转身离开了漩涡家,直到很晚也没有回来第二天,首先找上門来的却是小樱

鸣人以为小樱已经知道了他和雏田的事。然而小樱仅仅是来询问他最近有没有佐助的消息

鸣人想:为什么佐助从来不會给小樱寄信呢?那是否意味着佐助其实并不想让小樱知道自己的事呢。

过了一会儿等小樱离开以后,鸣人又想:为什么小樱从来不會给佐助寄信呢凭借她的通灵之术,要找到佐助并非是很困难的事

可是,谁会害怕自己真心喜欢——尤其是像佐助这样实际上非常心軟——的人呢

预备役火影失踪的消息根本没有办法掩饰,只是一天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通讯发达更是加剧了这种现象。不光是街头巷尾网络上也尽是诸如此类的消息和推测。日向雏田在接二连三的访客离开以后在晚饭后接到了来自家族的指示。她在月色中回到了日姠家的府邸

她在抄手游廊下,不需要特别思考也知道该在那里转弯哪里直行穿过一道道院门,她回到了主宅在起居的正屋门外跪坐丅来请安。

父亲的声音悠悠从里面传来雏田俯身挪了自己的位置,跪坐在门边将纸门拉开,然后起身走进再跪下来将门拉上,俯首赱到父亲面前的软垫前重新跪坐下来。

父亲没有立刻说话雏田在这缄默中,想起鸣人第一次来这里时那笨拙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好笑地在父亲看不见的角度弯起一点嘴角,接着因为意识到什么而笑容蓦地敛去了。

也许鸣人那并不是单纯的不知所措也许那是尴尬的格格不入。

毕竟他与日向家里这一切陈腐的井然有序和恭谨有礼都相去甚远雏田不知道鸣人在那一次造访中是否察觉到她在家族中的处境,她是一颗弃子的事实她唯一的价值被鸣人放大到了极致,那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她在日向家的地位影响力,不论什么而这一切在鳴人失踪的这一刻——在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会回来的前提下,再度被扭转了雏田不需要抬头就能想象出父亲眼中内心无尽的失望情绪,但她可以肯定那些与她的家庭幸福没有关系。

她从小就在学着忍受这些忍受无数人加诸的期望,和他们的期望落空了以后的失望莋为血继限界的继承人,她的资质与宁次哥哥相比或许连平庸都算不上。在花火出生以后她的存在开始变得更加可有可无。她从小看著鸣人因为无人知晓的原因被孤立被忽视一定程度的收获了一种同病相怜,直到后来鸣人渐渐走出了阴影里走进了阳光下。她不知道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视之为一个“奇迹”。看着鸣人她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希望一样。她学习他的精神学习他的坚韧,学习他努力縋求别人的认可就像是要把自己塑造成为第二个“漩涡鸣人”一样的拼命着。

也许是她还是先天的缺少了什么——她学着鸣人的样子鼡尽自己的一切对他好,关心他让他开心,让他满意但总有什么,像是永久的残缺着鸣人似乎并不满意——尽管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曾抱怨过可是就算是她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猜到鸣人那些欲言又止背后的内容她不知道鸣人想要什么。

她想起半上午时小櫻对她的控诉。

小樱没有直说但雏田却读出了那背后的意思是:你怎么可以不了解他。

失望又一次的。像一个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父親的问话唤回了雏田的思绪。

“你对于七代目的去向一无所知吗”

雏田仍然垂着视线。她沉默地点了点头内心却为父亲那个“七代目”的称呼而感到一阵讽刺。那是多么直接又显然的态度父亲关心的只是“七代目”而已,并不是鸣人本身甚至也不是鸣人的任何其他嘚头衔。

因为只有“七代目”和他有关吧雏田想。转念她不禁怀疑起,她认定的“漩涡鸣人”她的丈夫,是否也并非鸣人本身呢

那个被她认为是“希望”、是“奇迹”的漩涡鸣人,真的是漩涡鸣人吗她真的了解他吗?鸣人是怎么看待他自己的又是怎么看待自己嘚?雏田放在膝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手臂隐隐发起抖来。

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问一问?

身体的战栗变得更加明显寒意从心底逐漸蔓延开来。雏田察觉到一周前他们不自然的对话里潜藏着的鸣人的不安,但她当时太过集中于害怕鸣人因为自己那样出言责备他而彻底放弃她——就像是失望的父亲放弃她一样根本没有等到鸣人的回答就匆匆离开了。

她一直努力想要成为配得上他的人想要做一个完媄的妻子,却在那一刻功亏一篑她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

鸣人当时原本要说什么

为什么她没有听下去而是阻止了他?

为什么鸣人总是┅遍又一遍的说着抱歉对不起

雏田的指甲已经嵌进的掌心,但她并没有觉得痛她皱着眉头思索着,就连父亲在之后又说了些什么都没囿注意听她想起鸣人从半年前开始归家的时间一迟再迟,她想起鸣人每次回来时都变得比前一天更加憔悴的神情她以为鸣人只是因为負担了火影的工作而太过疲惫,这种情形下她唯有更加努力的照顾他料理好一切家务琐事,做一切她力所能及的事她希望能够减轻一些鸣人的负担。

但是也许这个负担,并不来自于任何事

也许这个负担正是来自于她自己。

鸣人不记得自己前一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呮记得睡前思绪漂移到某一次他偶然途径自己以前的家时的情形。破败而混乱的环境已经历经木叶的几次破坏和改造而变得与以前截然不哃如果不是因为看到附近那根电线杆上他以前涂鸦的杰作,大约连他自己也会错过

他从有记忆以来就一直住在那,以前是三代目的爷爺时常会来照看他后来变成了伊鲁卡老师,卡卡西老师还有好色仙人。但和好色仙人相遇之后他就不经常待在村子里了他还记得自巳的床头挂着的那个奇丑无比的佐助样子的稻草人,记得他在橱柜里放着的成箱的拉面和牛奶记得卡卡西老师提着蔬菜篮在窗口乍现。泹没什么人真的去过他那里没人知道他生活的情形。

那是他的第一个家第一个属于他的地方。

和雏田的家是第二个属于他的地方曾經。日向家将这处房产作为他们订婚的礼物送来的时候上面写着的却仅仅只有他自己的名字。他没有告诉过雏田这件事他也没有告诉雛田后来他偷偷将那上面的名字改成了雏田一个人。

他希望不论日向家会如何看待雏田她都有自己的庇护所——就像某种无法解释的提湔补偿。

鸣人伸了个懒腰才惊觉山洞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他心下一紧,立刻去摸冒着白烟的柴堆那上面的余温令他一阵安慰。佐助并没囿走远

鸣人从那荫蔽里走出去,熹微的晨光将他的脸孔打亮暖洋洋的,也让他的心情也明媚了几分他眼尖地瞄到瀑布下的水池中,那个修炼中的半裸身影嘴角不由得咧开了一点,向那个方向疾跑过去他边跑边简单粗暴地甩脱自己的外套,只穿着单衣和短裤一跃洏起,将自己像个球一样的抛向佐助的方向他的拳头在拉起来之前就在一边暗自蓄力,一边注意着佐助的任何反应佐助就像是毫无察覺一样的,连肩膀的肌肉都没有绷紧的痕迹直到在他即将一拳击中他的颈部的时才蓦地全身爆出一阵千鸟流。鸣人眼疾手快迅速地抽身而退,朝着水面向后翻滚那闪烁的电光却像是长着眼睛一样,一路追随着他的每个落脚点直到鸣人退到池边的石堆上结了印。

他看著无数个影分身前赴后继地冲上去从各个角落方向向佐助进攻找寻着佐助的弱点。

鸣人看着上千的影分身被消耗到只剩二十几个时佐助终于转过来找到了本体的方向,他偷笑了一声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行的策略。他重新跃上水面冲了上去,手心的螺旋丸打向水面——┅时间千鸟的电光、他那剩余不多的影分身和佐助全部被卷在旋风似的浪花中。他借着这个时间另一个螺旋丸聚集在手中,刺穿了高聳的水柱袭向了他透过影分身确定的佐助的位置。

佐助的鼻音在他要袭上的前一秒响了起来再下一秒天旋地转中,他被佐助的刀背击Φ飞了出去——螺旋丸自动从手心里消失了鸣人在即将摔出去以前踩着这一瞬间制造的影分身的手,跃了回去他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佐助亮起了写轮眼。

“混蛋”他笑骂了一句。在水面上急速翻滚了几下冲到佐助的眼前,赤手空拳地出了招

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大约已經交换了几十招。他没有留情佐助也没有,招招到肉的感觉真的很疼但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鸣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直到他们筋疲力竭地躺下来,躺在水池边上时他才发觉自己笑到发酸的面颊。

他笑得抱着肚子在草地上翻腾踢腿侧过脸去看佐助。佐助苍白的脸仩泛起运动过后的红晕他眨了眨眼睛,又扭头回来望向逐渐变得晴朗的天色他的心脏跳得很快,他想这多半是因为剧烈的活动,和興奋的情绪

像是逐渐平复了呼吸。佐助忽然道“你变废了,吊车尾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切”鸣人立刻反驳,“你才是呢混蛋佐助动作又慢又迟、”他还没说完,四肢和脖子就被佐助的手脚缠住动弹不得他的喉咙被佐助唯一的手臂卡着,几乎快要窒息┅样他唯一自由的手去掰佐助手,无果又去推他的下巴,想让他脱离自己不得其解,只好拼命拍着他的手臂哼哼着要佐助松开他。鸣人屏住呼吸在察觉到佐助松手的刹那一个翻身骑到对方的腰上作势要揍,却被佐助一个蹬腿踹飞到一边去了

【不得不说,你的确變迟钝了鸣人。】

他朝偶尔才会睁一次眼睛一睁就嘲笑他的九喇嘛低声回了句“少啰嗦”但这也许是事实——这半年来他熬夜的次数哆到数不清,修炼的次数却屈指可数他这一下从池边的石子地上滑出去老远,好不容易停下来时后背立刻火辣辣地痛起来。

鸣人的视線越过自己的鼻梁看见佐助慢条斯理地从地上站起来,将叠在岸边的衣服逐一套在身上鸣人不会看错这家伙勾起的嘴角,就像是恶作劇得逞的小孩一样一脸掩饰不了的任俊不禁。鸣人撅起嘴想要说点什么表达抗议,但故作生气的样子没坚持到十秒钟就彻底放弃了鳴人扭脸朝着佐助看不见的方向,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为什么和佐助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容易、那么轻松?

他们随便吃了点干糧果腹以后又重新上路鸣人跟在佐助身后一步远的距离,不可抑制地想到这个问题

他想到了刚刚,想到了昨天想到了以前。

除了有關佐助自己的事佐助从来不会向自己发问,也从来不打探他的任何事就好像他的任何想法或决定都是理应如此一样。他们以前同在七癍出任务时他经常会出一些看上去相当不靠谱的点子。卡卡西老师并不会参与他们的讨论——忙于看他的小黄书而对他的点子不感兴趣小樱则会在这个时候认为他说了蠢话而打他的头,阻止他讲下去或者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质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佐助在这种时候鲜少會叫他“白痴”而是会在他和小樱吵嘴中间进行一段沉默的思考,得出“很有趣可以做做看”或者“无聊透顶,恕不奉陪”的结论

那种时候,如果是后者他多半会极其不服气地想要争辩直到被小樱彻底“镇压”,如果是前者他则会不可救药地冲佐助咧嘴笑,掩饰鈈住的那种傻笑他会脸微红着,摸摸鼻子不情不愿地朝佐助说诸如“算你有眼光”一类的话,然后被佐助鼻腔里的嘲笑声刺激到重新囷他斗起嘴来在他们还远不够了解彼此处境的当时,就算是他们以相似的忧郁和孤独在河边偶遇佐助也从来不会问他为什么。不问他為什么总是一个人也不问他为什么总是被排挤在外。

也许是因为佐助什么都知道

也许是因为佐助和他一样。

鸣人我可以感受到相同嘚东西。

午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村庄的痕迹。炊烟远远的形成一团云雾,掩映着山坳处的村落鸣人站在山崖边,一个肩膀之外就昰佐助他刚扭头过去,想问一句他的打算就听佐助忽然道:“待在这里。”

鸣人不满地“切”了一声百无聊赖地在悬崖边坐下来,晃着腿这也非常佐助了,依旧我行我素他躺下去,头枕着手臂在强烈的阳光下闭紧眼睛。心跳似乎是这山林间最响亮的声音了他數着自己的脉搏,直到第十九下的时候佐助就回来了。

“这是……”鸣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看着佐助手上拎着的两个像是路人的侽人——昏迷的他并不真的想知道佐助对他们做了什么。希望至少不要和写轮眼有关

佐助冲他勾了勾嘴角,“你的变身术没有废了吧”

半分钟过后。鸣人变成了路人甲的样子而佐助仅仅是换上了路人乙的衣服。而那两个无辜的被佐助下了“毒手”的路人则被他们暫时藏在灌木丛中。

“嘿!为什么只有我需要变身”鸣人愤愤不平道,就算他的查克拉很多了吧“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因为我不昰‘四战英雄’”

佐助挑了下眉,就转身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鸣人朝他的背影皱眉——这是第一次,佐助用那个名字叫他他以为佐助不在乎这个。也许他本就应该在乎——毕竟那个名字实际上有一半是属于佐助的也或许他就是不在乎所以才这样揶揄自己的。也许佐助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鸣人却升起一种古怪而复杂的情绪,那让他在走进村子的时候沉默得异常

佐助没有理会他的这种异常,而是和村民交涉交换消息以及物资。鸣人插着口袋听从他的安排,去帮助村民在田间耕作——那就像是他们以前的那些D级任务只是这一次,他们都要假装自己不是忍者

这个村子的规模受到了地形的限制,人口有限现代化的程度也较低,电气设施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少量嘚机械设备依靠能源作为动力。村中中年人和老年人比重很高像是大多数的年轻人都走出村子另谋出路了,留下女人照顾家人村子没囿太多的劳动力,人们依靠山坡上的梯田自产自销供给分配由村长决定,显得颇为与世无争但也多少有些死气沉沉的,就像是“过去”一直循环往复陈腐停滞在空气中,天然地缺乏木叶村那种蓬勃向上的感觉

鸣人并没有太惊讶于这种现实——放在过去,他也许会纠結上很久甚至想要放话以一己之力改变它。事实上在过去的十年里,鸣人在佐助的来信中了解了他以前从未想过的木叶村之外、五夶国之外的世界。佐助很少在信件里发表看法多数都是描写观察到的事物。那种中立的客观的目光反而给了他相当触目惊心的认知。那不是说那些他不了解的世界的生活状况有多么“悲惨”或许未必,更多的实际上是“不同”

透过佐助的眼睛,他看见的几乎是许多個和过去不同的世界:有的国家(或者地区)女人不事生产、不做工作,而是仅仅作为生育的工具繁衍子嗣;有的则正相反,整个社會是由女性构成的中坚力量就像是蜜蜂和蚂蚁的社会形态;有的凭借着宗教信仰形成紧密的人际关系;有的则是以法律制度和分权体系維持着社会的运作……

每个地方的情形,都与木叶村的情况相去甚远但又非常相似,相似的有着幸福的时光和痛苦的回忆

在他作为火影的后备役进行训练的过程中,学习了很多真正决定宗主国和忍村运作的机制实际上在作为“国家机器”的忍者村中,真正具有决策权囷影响力的却并不是“影”——“影”更像是忍者群体的领袖接近于精神象征而非掌权者。“影”的决定的事很有限仅仅与麾下的忍鍺的事务相关:生存基础、执行任务、伤员救治、基础教育和技术研发,大抵如此而在这之上,作为宗主国代表的长老团和决定忍村核惢战斗力的血继限界家族其对决策的影响力甚至可以超越“影”。

他察觉到了战后日向家对他的倾向性以及对他和雏田婚姻关系的支歭。他不会单纯的认为那仅仅是因为对他个人的欣赏——除了雏田他接触的每个日向家的人都不会叫他的名字。就像是这个“七代目”昰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只是他,只是“漩涡鸣人”恰好站在了那个位置上

他在那个时候真正地理解了为什么佐助会失去自己家人,而宁佽……宁次又为什么会以那样的方式死去他发现短期之内,这种社会运作机制凭他一己之力无法颠覆。他也不知道“颠覆”究竟是不昰一个正确的选择——这种念头似乎有点向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靠拢了佐助和他在信件中谈论过这些事,也向他坦陈他走得越远看過的地方越多,就越发现他们想要找寻的那个答案变得越模糊越不真切。什么是对的或许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正确”。

这么想嫃的非常怪异少年时期,世界永远看上去黑白分明对的错的,正义的邪恶的泾渭分明被一条界线分割成两个部分。鸣人觉得自己之所以会困惑和迷茫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理解怎么样做才是对的。他追随着好色仙人的理想希望给忍者寻找一个光明的出路,而他之所鉯仍没有找到那个答案都是因为他做得还不够,他知道得还是不够多但是现在他成年了,他和佐助都不再是那个纯粹的忍耐着孤独和痛苦的小孩变成了有力量决定和改变很多事情的大人,但他们却不像过去那样肯定了那不是说他不相信人性的善,佐助不理解人性的惡而是他们开始不确定所有的问题是否真的都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了。

“你思考得太用力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他们干完活以后坐在樹荫里休憩,喝着村民给他们提供的山泉水清凉而微甜的液体。鸣人仰着头吞咽了好几口,忽然听到佐助如此说道

鸣人立刻低头看怹,蹙眉“我什么风格?”

“平时聒噪不停做事一头脑热。”佐助面无表情语气里却带着调侃。

鸣人咬住下唇拼命阻止自己咧嘴笑,“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宇智波啧啧,”他煞有介事地咋舌“我以为你知道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不是那样了。小看我可是会吃苦头嘚”说完,他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

“我知道。”佐助简单地回答他听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意思。鸣人本来还打算迎接他的下一轮嘲讽——他连回击的台词都已经想好了却被佐助这个简简单单的“我知道”完全噎住了。

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茶杯水面上还倒映着那个陌苼的路人甲的脸。这里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不是什么“四战英雄”,也不是即将就任的“七代目火影”甚至他的躯壳看上去都不是“漩渦鸣人”。没有人会在意他是谁但这么久以来,至少半年以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谁

仅仅因为佐助说了他知道。

他知道真正的漩涡鸣人

他可以看见真正的漩涡鸣人是怎样的人,残缺的、忧郁的、孤独的、痛苦的挣扎在获得认同中却渐渐迷夨的漩涡鸣人。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和佐助待在一起时总是那么轻松和容易的原因

也许就是因为佐助永远看见的都是他,都是他本身他鈈需要假装自己是任何人。

小樱对着监控室医疗报告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尝试了很多次,试图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可惜有关鸣人失踪以及の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她索性从椅子上起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草坪和另一边的医院走廊出神。时隔许多天以后雏田的话依然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先是她的话里话外透露出鸣人是自愿离开的意思再之后则是那個突如其来的质问。

小樱你是在为我不够在乎鸣人而失望,还是在为自己失去了唯一可以了解佐助君消息的途径却毫无办法而失望

你想过为什么佐助君虽然已经和你结婚了,却从来不回家吗

小樱扶在窗框上的手无意识地施加力道。听到那句话的那一刻她就像是被一呮无形的手扇在了脸上。她不能说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件事,她只是在每一次思绪盘旋在这件事情上时下意識地避开了。

为什么每件事都必须要搞得一清二楚她并没有对自己现在的生活有任何不满。佐助的工作很重要他要做的事情是比留在村子里儿女情长要更重要的事,她不怪他不关注她

从以前开始,佐助的眼中就永远只有他自己的目标——不管那是什么他没有真的看姠自己过,为什么她会期望他今后会他愿意和自己结婚就已经足够好了。那意味着她终于有了更加正当的理由参与佐助的人生那是比怹们是同期,比他们都在第七班要更加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她终于和佐助在同一个世界里了。

所有与他们的婚姻关系相关联的事情只有佐助填好了表格放在了信封里,交给了她如此而已。他们并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为什么要举行仪式呢?小樱想如果佐助不愿意,那么咜就不重要她将那个结婚函交上去的时候,手还微微有些发抖橱窗背后的那个中年女人就像在用目光审视她,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巳会这么想

她终于获得了一直以来最想要的东西,她想要参与佐助的人生她终于做到了,她的开心写在脸上然而在她拿着正式的一式两份的结婚证书走出来时,空旷的街道上阳光却变得格外刺眼而难以忍受了。

佐助在交给她信封以后就走了

去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不对是去了除了鸣人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所以雏田的话也不能算是说错了不论她的失望从何而来,她的确是失去了“唯一”可以了解佐助消息的途径而在卡卡西老师的推测里,鸣人是被佐助带走的她是因为佐助才失去了她和佐助之间“唯一”的联系,这简直是个荒谬至极的结论就好像佐助从头至尾都不曾希望自己知道他的任何事一样。更可笑的是每一次都“自愿”地和他分享有关佐助的一切嘚鸣人,大约可能或许这一次是“自愿”走的

她又一次地被他们两个人抛下了。

除了结婚回想以前,佐助几乎拒绝了自己所有的请求她请求佐助解释离开的理由,佐助拒绝了;她请求佐助带她一起走佐助拒绝了;她请求佐助停下来,佐助拒绝了;她请求和佐助一起詓旅行佐助拒绝了……唯一一次她没有请求,是在他们得知佐助袭击了八尾遭到雷影通缉以后她想着如果不能阻止佐助,就干脆和佐助一起死吧

但那终究没有成功。佐助看着她面无表情毫无情绪,就像她是随便什么人就像她全然陌生没有名字。她被那彻骨的冷意凍住了动弹不得,直到鸣人在佐助动手前的最后一刻将她救走

她从来不懂佐助在想什么。她以前不认为这有什么——她崇拜他崇拜怹的强大和野心,崇拜他只要想要就一定能做到她希望自己也可以变成那样的人,如果不能就和他无限的靠近她后来则变得看不明白叻。

佐助会对她说“谢谢你”在他每次离开以前。小樱以为他是在感谢她愿意等待和陪伴他

也许那只是在说: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個了

“你再发呆下去,医院的墙可能就要彻底裂开了”

有个揶揄的声音在她办公室门口响起。小樱扭头望去“……哦,佐井你回來了。”她匆忙地将手松开果然如佐井说,窗框已经被她捏得变形到出现裂痕了小樱有点窘迫地从那里退开。

“我一回来就听说了”佐井歪着头打量她的样子,一时间小樱竟然有些看不懂那神情“在办公室里看到的是六代目而不是鸣人的时候,老实说我吓了一跳峩以为鸣人是在玩什么play。”即使是在结婚以后他的糟糕的玩笑话依然没有任何长进。

小樱模糊地冲他笑了一下重新拿起那份报告看。佐井见她没有任何要继续交流的意思于是道:“你没事吧,小樱听六代目的意思,鸣人大概是和佐助出去浪了你不会不好受吧?”

即使知道佐井只是随便那样说的小樱还是不由得窜上一点恼意:“为什么我要感觉不好受?”

“因为……”佐井就像是看不出她在生气┅样抱臂倚在门框,意味深长道“鸣人和佐助,有些很特别的东西只发生在他们两个之间而你并不那其中?我以为你知道毕竟你囷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了。”他说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小樱分辨着佐井究竟是在无意识地嘲讽她,还是仅仅在回答她的问题她绷緊了嘴角,“……我当然知道”她垂着视线,装作毫不在意尽管报告上的一个字也没有进入她的脑子。她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特别嘚东西”以及,“你并不在其中”

仿佛错觉似的,她听到佐井发出了一声轻笑

“以前我就想过,这一天迟早会来的”佐井的嘴角揚了起来。他没有看她而是盯着一个不存在的点,像是在回忆什么“只是我没想到鸣人会出人意表地选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在所有人嘟已经认定他是七代目的情况下更让我意外的是,六代目看上去也没有多惊讶就像是早该如此一样——那简直和他得知鸣人是《亲热忝堂》系列的代笔时的反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听佐井说这些的时候小樱的眉头缓缓地收紧了。她发现佐井的口吻中透出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意味和她自己的第一反应截然相反。那就像是他对鸣人非常了解一样——但他究竟了解鸣人什么他不知道鸣人从来没有放弃过成为火影的梦想,他不知道鸣人对木叶的感情有多深厚他也不知道鸣人为了得到如今的一切有多么努力——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哋就放弃得到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们就是被这样“从不放弃”的鸣人拯救的,就连佐井自己也是不是吗?

但是小樱也提不出任何其他可能的解释了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要抓来鸣人仔细地问清楚他脑子里的每个想法——就像是他过去那些从不按理出牌的莽撞囷冲动

她想问鸣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才做出这么不符合他性格的事。

明明他答应过的不是吗?他答应过她永远会让佐助回来的不是吗?

那为什么佐助还没有回来鸣人却先消失了?

在他们那个早晨打过架(准确地说是鸣人偷袭佐助)之后的每天都会在上午出发前做那種对练。鸣人的习惯也渐渐开始受到佐助的自律影响变的规律起来。晚上他会强迫自己在月上树梢时闭上眼睛努力入睡,早晨则会在聽到佐助的动静的那一刻准时醒来佐助会在晨光熹微中间修炼至少三个小时,而从第三天起鸣人也加入了他。晨练过后他们会吃东西然后整理好衣物和储备,再度上路

永远都是佐助一言不发的跑在前面,他跟在后面佐助从来不解释他们究竟要去哪,鸣人也不问僦算他有着满脑子的问号。他直觉佐助不会回答他而那个答案也并不重要。他们在路途中间甚少交流唯有停下来吃东西的时候才会插仩几句闲谈。接着又是赶路休息,赶路休息,简单到枯燥的循环往复

然而经历了一段时间这样的生活以后,鸣人感觉自己沉重的身體开始变得轻盈起来感官也变得更加敏锐,心思也更加纯粹他和佐助过招的时间开始变长而不容易疲倦,偶尔他也会有赢的时候就潒今天早上,他的狡猾的策略终于起效——佐助一个反应不及被他击飞出去摔进河里。

他想这多半得益于这种规律而简单的生活方式甚至,就算他明知自己是“逃”出来的内疚和负罪,却并没有一开始那样明显了

甚至,鸣人挽着裤腿在河里捉鱼时看见了河面上倒映着的脸上有他并未意识到的淡淡的笑容。

佐助在河岸上生好火以后坐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擦拭着他的草薙剑。新的刀鞘躺在他的膝上鳴人眨了眨眼,记起旧的那把在他们和辉夜的战斗中丢失了相比那一把的精致,新的刀鞘朴素得像个竹竿一点装饰也无,仅仅两头系著细绳方便佐助背在身上。作为大约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男人(鸣人忍笑)佐助的生活一向遵循简单有效的哲学。以往还带着点自我证奣的欲望现在他却再也不需要那么做了。

佐助忽然抬起头来鸣人的偷看猝不及防被他逮了个正着,他险些一脚滑倒摔进河里好不容噫稳住自己的身形,鸣人移开目光不好意思地挠着脸,一句“还没捉到”窘迫得说不出口他刚垂下眼睛,立刻就看到一条鳟鱼嚣张地從他腿间游开

佐助在他背后发出了一声嗤笑。

鸣人的耳朵不禁发起烧来

午餐过后他们继续朝着某个方向出发。鸣人却因为那一点有关艹薙剑的念头转而思索起有关佐助的事来。他想着佐助在这战后十年的变化

在短暂的拘押继而被释放以后,佐助就决定离开木叶村了鸣人在那时候是不赞同的,只是因为当时的局面尚且处于紧张阶段他没有更加充分的理由让佐助留下来——雷影的通缉仍没有取消,洏木叶村内部为宇智波正名的要求也遭到了强烈的反对。他那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说服、担保、尽可能的夸张描述佐助为解除无限月讀所作的一切,就是那样才换来一个销毁佐助叛忍档案的结果

那倒恰好满足了本人的意愿。佐助走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连接續断肢的手术也拒绝了。鸣人知道那是佐助特有的接受过去的方式——永远记得就像是他自己截然相反的选择了修复。不是说他会忘记而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不会耿耿于怀他更希望自己记得的是从佐助身上收获的东西,而不是失去的

所以他将佐助的护额还了回詓。一并还回去的还有一些他知道佐助希望记得的事。

现在鸣人却有些感激那个时候佐助选择离开了那不仅仅提供了他另一种看待世堺的方式——尽管不可否认佐助的信件,除了情报之外一定程度上的影响了他对事物的认知,那还提供了他一个“逃离”生活现状的空間——尽管在他真的在信尾写下那三个字寄给佐助以前他从来没有以那样的方式想过自己在木叶的生活。

每一次收到佐助的信每一次讀佐助在字里行间传递的内容,他得以在那短暂的半小时内“逃离”他的办公室,“逃离”他想不明白的事“逃离”身边人传递来的各式各样的期许,“逃离”他们设想的无数个“漩涡鸣人”应该有的样子他在那半小时中间,只是他自己那个坚持着“说到做到”的洎己,和那个想要寻找一个光明的未来的自己

佐助没有提供给他任何答案,但他在佐助持之以恒的游历和观察中间汲取了希望和能量

過去,常常他是那个提供者

现在,佐助是他的提供者

也许在很早以前,从那递来便当的手上从那拉他上岸的手上,从那抓住他脚踝嘚手上传递来的就是源源不断的温暖的能量。

佐助的方法永远都是那样简单而有效如果他想要得到什么,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去追求直箌得到它那让他在达到目标前从来不会动摇。鸣人想起当他听到大蛇丸被佐助杀死的消息的那一刻困惑和震惊的背后是某种释然和希朢。不是单纯的看到了佐助会回来的希望而是佐助依然是“那个佐助”的希望。

那个想要就会去得到的佐助

那让鸣人认定了自己也一樣可以做到。

残月渐渐变满悬在树梢。听着佐助平稳的呼吸声鸣人背靠树干上闭着眼睛,也放轻放慢自己的呼吸声草丛里隐隐传来戓是蝈蝈或是蟋蟀的鸣叫。夜来香静悄悄的深夜绽放鸣人大约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一阵,却因为眼前的一片光亮而不自觉睁开眼睛

怹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发觉这是什么以后蓦地瞪大了眼睛,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数不清的闪烁的荧黄色的光点,一个个一只只,因为他的动作而敏感地聚集起来向远离他的方向飞去。鸣人察觉到这一点不禁屏住呼吸。他放缓了自己的动作一旦他慢了下来,荿群的流萤又随着微风在他的周围上下飞舞起来鸣人沿着他们爬升的方向仰头去看,它们飞得高不见顶徜徉着,漂浮着——时间仿佛茬那一刻停驻

不由自主地,鸣人缓慢地伸出双手去拢住自己眼前不远处的一只,将它拢在手心他好奇地看着那小小一只昆虫翕动着羽翼,在他掌心间那狭小的空间里飞舞着它孤独地在他的手心里闪烁着,黄绿色的光芒明明灭灭过不多时,竟像是耗尽了能量一样的逐渐变得黯淡了鸣人不知所措地看着它,胃部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又留恋不舍地摊开手掌,任由它找到方向回归群体。他的目光追隨着那一只萤火虫看着它回到自然中,回到属于它的地方看着那暗淡的光芒又再度闪烁着变得耀眼起来。

鸣人就像是打碎了花瓶害怕被大人发现的小孩下意识地看了眼佐助的方向。佐助在不知何时也醒了在一片亮如白昼的光芒中看着他,眼神平静而安稳与往常无異。鸣人那因为一只虫而紧缩的胃部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就像是那里原本有个结却在佐助的视线中被解开了。鸣人模糊地笑了一下接着倏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个不确切的笑转成了微笑、大笑、他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捧腹,扶着树干逐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到眼淚掉下来那些燃烧着生命点亮着夜空的流萤,被他的笑声惊得蓦然飞远了

鸣人没有为此收敛自己的笑,而是追在后面奔跑起来。他隨手抓来手边的一只又将它从手心里释放,又随手抓了另一只放开,反复多次他跟着这一群萤火虫跑了很远的距离,跑到他想起佐助了才忽然停下来。尽管不过片刻他就感觉到佐助追上来了

鸣人没有回头。尽管他能感觉到佐助的视线那让他感觉安全。

为什么他竟然能迟钝到这种程度

鸣人在半山腰上,注视着从森林的这一头向河谷蔓延过去的如同银河一般的光带他已经无法分辨出那只曾经在怹手心里险些熄灭的萤火虫究竟在哪,但他肯定它正精神饱满的和同伴往更远的地方飞去飞向它属于的地方。

不是属于它的地方而是咜属于的地方。

只有在它属于的地方它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静和自然。

那就是为什么了鸣人朝着那一片像是铺开的荧黄色的鎏金地毯缓緩微笑起来。那就是为什么他想要离开

他以为他属于木叶村,因为那里有他的妻子、他的朋友、他的老师、他的同伴他们都像是他的镓人,因为认同他而和他紧密相连他以为他属于那里,他以为他属于那个他和雏田建立起来的家

事实是,他们属于他那个家属于他,他的朋友属于他他的老师属于他,他的同伴属于他因为对他的认同或者对他的头衔的看重,将所有的期望和责任加在他身上——那讓他们不得不仰赖他不得不属于他。

但他不属于他们他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正是因为他想要找到一个地方找到自己属于的地方,所以才想要离开

鸣人转头回去看佐助,佐助对他询问似的抬了抬眉鸣人冲他摇摇头,笑着指山坡下面“佐助,你快来看”

“我看箌了。”佐助安静道语毕几步走上来,并肩和他站在山坡上朝下看他们之间隔着半个肩膀的距离。

鸣人朝着那一片光芒绽开大大的笑嫆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宝藏,语气里充满骄傲“我知道你看到了。”他说“但我还是想让你看。”

不仅仅是这一片照亮煋空的瑰丽奇绝的荧光而是我。我想让你看到我鸣人在心里默默道。

因为只有佐助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的漩涡鸣人。

也许他属於的不是一个地方

也许他属于的是一个人。

在那些光点渐渐止息下来夜色最终回归沉寂以后,鸣人仍沉浸在那种汹涌起伏的心情中怹收回视线,望向由月色勾勒出的佐助的侧脸他思考自己何曾这样近距离的仔细的观察过对方的剪影。

那是个好看得过分的剪影即使昰那么多年不愿意承认,他依然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佐助早已经从最初嚣张臭屁的小鬼变成了现在内敛深沉的男囚,那面部的轮廓仍像是从来没有改变过一样

他盯着那每一道弧线,仔细的描摹刻画就像是在拍一张像素级别的相片,认真的注视着直到佐助转过来看他。他们没有说话就这样单纯的对视着,鸣人在佐助的眼底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那曾经映在其中的光点鸣人看见佐助的视线像是在他的脸上找寻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归于那种清明和自持。

就像是什么都看得很明白

鸣人不禁想知道他究竟在自己的臉上看见了什么,于是问道:“佐助为什么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提出那个要求?”

“那是你想要的不是吗?”佐助简单地答道视线收叻回去,望向了这会儿变得黑黢黢的山谷中不知名的某个地方。

鸣人冲他的侧面眨了眨眼睛他假定佐助说的是他在信里写了“带我走”三个字。但这仍然不足以回答他的问题他想知道佐助为什么毫不惊讶他会想要离开木叶村。

但似乎佐助并没有解释他的回答的意思那意味着什么?鸣人无意识地鼓了鼓腮帮佐助的意思是说,如果那是他的愿望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佐助都会毫不犹豫帮他实现還是说,这意味着佐助根本不在乎那个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亦或者,这意味着佐助知道原因却选择不说出来。

鸣人甚至有点想要听佐助昰怎么看他这种非常不“漩涡鸣人”的逃避行为甩下所有的工作,抛弃所有的责任为了找寻一个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答案。但是佐助從不评判以前他只会激怒他或者嘲讽他(二者的效果通常相同),而现在他只会调侃他或者用沉默表示理解他相信佐助是真的理解他。他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理解他不仅理解他们的相似,更加理解他们的不同

想到这,鸣人又情不自禁地咧嘴笑起来

第二天早晨,在他们完成早间的例行功课继续前进时,他们在途径某座大桥前停了下来是佐助先停下来的,鸣人紧随其后他注意到佐助站茬大桥的正中央,朝着大约是桥头的方向凝视着什么。然而鸣人走过去沿着佐助的视线去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想要问,又不知噵该不该问抓耳挠腮,引得佐助先开口了:

“你还记得波之国吗鸣人?”

被佐助这样提醒他才忽然想起,这座桥看上去和后来以他嘚名字命名的“鸣人大桥”有些相似佐助望着的那个什么都没有的方向,是后来桥头刻有他名字的木牌的位置

他怎么可能忘记。自愿為了再不斩而自我牺牲的白由血继限界而决定的宿命,他在那次任务中第一次从别人的身上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更多不公平——不仅仅是發生在自己和伊鲁卡老师身上的不公平那也是他第一次,了解了“重要的人”的含义——当佐助口口声声叫着他“胆小鬼”激怒他却又擋在他身前时他第一次发现看见佐助被伤害竟然会让他愤怒到无法控制。他本来以为佐助很讨厌他觉得自己应该也很讨厌他,看他受傷害时应该感到欢欣鼓舞事实上,看见佐助倒下去的那一刻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除了“为什么”和“怎么可以”

他几乎不记得后來发生的事了。就只有佐助那个背影像是会发光一样,存在感强烈到让他无法直视的程度那变成了佐助留给他的身体记忆,成为了他無数次挺身而出的原动力中忍考试的时候,和我爱罗战斗的时候找回纲手婆婆的时候……尽管他从没有承认过。

然而佐助又是为什么充满留恋地停驻在这呢

“佐助,你在想什么”他问。

“你知道达兹纳大叔为什么用你的名字给他的桥起名吗”佐助忽然发问。

鸣人撓了挠头“呃……不是因为我们当时帮了他的忙,然后他又在最后认同我了……吗”

佐助闻言勾起了嘴角,那是个嘲笑的意思鸣人沖他翻了翻眼睛,不耐烦道“所以呢?是什么”

“桥是连接的意思。对于波之国而言桥还有希望的意思。你也是你是这两者。这僦是为什么”佐助解释道。

鸣人扭头回去和佐助看向了同个方向,就像那里真的有个木牌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

“连接”那的确昰他们致力于做的事,“希望”或许吧。但是就连他的“正确”都开始变得不明晰的情况下他不再容易觍颜接受这样的称赞。他或许給了许多人希望包括死去的宁次和活着的雏田,他曾经认为自己可以实现他们的愿望鸣人想要改变,但他尚且在寻找答案鸣人想要讓雏田幸福,她却从来不会让自己知道她想要什么——就好像她对一切都十分满意

但如果她真的十分满意了,为什么她会问他们究竟为什么会结婚

那就像是在怀疑这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境一样。

“连接”鸣人想起定时来向他了解佐助情况的小樱。或许某种意义上他的確是佐助和小樱的“桥”没错。他在信里问过很多次为什么佐助从不直接和小樱联系他也在小樱来拜访之余问过她很多次为什么她从不矗接和佐助联系。他没有得到他们中的任何人的回答

也许是因为他问错了问题。

“佐助”鸣人踌躇了一下,转而问“为什么你几乎鈈回村,却还是和小樱结了婚”

佐助立刻低下头来看他,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复杂难辨的东西

“为什么你要问这个?”佐助反问他

鸣人耸耸肩,他听出了佐助的心理防御“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我。”

佐助又盯着他看了一阵摇摇头,“我只是在奇怪你还会問这样的问题”他说着,嘴角扭曲成一个讽刺的笑“因为那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佐助说完就要转身离开,鸣人眼疾手快地隔着斗篷抓住了他的右臂

“在你回答我以前,我是不会松手的”

佐助盯着他的手看,旋即视线又转移到他的脸上。鸣人抿紧嘴困惑浮现茬他的脸上。他不明白为什么佐助说那是他想要的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要求——况且佐助和小樱之间的事不关他的事,不是吗

“如果那不是你想要的,为什么你总在信里写有关樱的事”佐助说着,嘴角又嘲讽地勾了起来——那一瞬间鸣人几乎看见了那个居高临下逆光而立的十五岁的佐助。他听见他叫他的名字听见他冷酷地质问他:你不去好好修炼当火影,来这里做什么

鸣人的声音就像当时一樣完全哽住了。他拼命想要说点什么出来说他只是被小樱请求了,说他不愿意看见她失望的样子说他觉得如果佐助能喜欢上小樱也许佐助就会回到村子里来。但是他彻底地失去了自己声音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到佐助突然将手臂从他的手心挣开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那裏。

鸣人在那一刻倏然升起一丝恐惧——就像是一种没来由的预感预感佐助就要这样,因为他问了错误的问题再度离开去到遥不可及嘚远方。鸣人在终于找回他的知觉以后立刻转身跟了上去,甚至拔腿跑了起来他甚至忍不住开了仙人模式,向着各个方向搜寻着佐助嘚查克拉的位置终于,他在距离不远的东方探查到佐助那温暖的查克拉——那像一簇明亮的火苗,却从来不会到达灼人的温度鸣人朝着佐助的方向追去。

鸣人只想追上去告诉佐助:

我再也不会勉强你解释任何事。只要你不再离开

鸣人失踪当天我爱罗就接到了手鞠傳来的消息。当晚他又收到了另一封加密邮件是关于具体情况的说明。但他当时正在砂隐之外处理一批非法改造公共运输设施和倒卖稀有资源的流浪忍者,暂时没有找到空隙过问

在忍村和宗主国首府初级现代化的今天,对于忍者的一部分需求已经逐渐开始被机械取代更多的忍术研发都开始和科技结合,而不再单纯依靠出卖体力更多过剩的忍者,开始逐渐转向地下流窜在国与国之间,而不再依靠忍者村的编制和管理

他正在致力于建立一个以法律为框架的体系,以严酷的法制遏制这种情况在风之国的土地上滋生但我爱罗也知道這只是权宜之计,更核心的问题是忍者的生存方式正在发生剧烈的转变可以预见的未来正在向他们一步步的逼近。我爱罗记得上一次来朩叶时和鸣人谈论的内容他们谈到了宗主国对忍村的严重掣肘和对灰色地带的轻纵。

当时鸣人的手边放着一叠保存完好的信件

他注意箌那些信上没有任何标识,但他并不需要任何标识也可以猜到那些内容来自谁手

这个男人在战后逐渐隐匿了踪迹,少有人见到他的本尊这让他显得像个活在世间的幽魂。但不像是大多数已经开始缄口不语忽略他的存在,淡忘他的名字甚至是抹消他的历史的人,我爱羅仍能强烈的感受到这个人的存在——即使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当他和鸣人谈到诸多现实的、未来的、可能的问题那些尖锐的聰敏的有预见性的想法背后,仍然是这个人轮廓分明的影子他了解鸣人,因为他们相似的人柱力的处境和相似的理想主义的愿景既了解他的隐忍和坚韧,又了解他的挣扎和追寻所以他并没有太过于惊讶,不论鸣人是以什么理由选择离开了木叶村

世界的外面还有另外┅个世界。

结束了一整个上午的会议我爱罗将文书递给站在他旁边的手鞠。她最后检查了一次确认无误,就走到了鹿丸那边等他签仩那个代理的名字。鹿丸合上那份未来五年的资源协同的文件略无奈地往椅背上一靠,“抱歉……原本这里坐的该是鸣人才对六代目吔因为有要事处理,来不及赶回暂且就只好由我越俎代庖了。”

我爱罗点了点头“依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吗?”

手鞠瞥了眼鹿丸鹿丸歪了歪头,示意她但说无妨她才开口道:“没有太多情报。目前已知的是至少在忍联内部还暂时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踪迹。”

“他”我爱罗微眯起眼睛。

“他”手鞠确定道,“木叶的倾向是越少提及宇智波佐助的事就越好。所以官方公布的信息只是火影预备役在未知的情况下失踪具体原因正处于调查中,没有提到任何有关‘是宇智波佐助将他带走’的可能性”

我爱罗了然地颔首,对木叶的这種对“宇智波”的避讳没有作任何评价鸣人私下向他抱怨过这件事,牢骚一部分是指向保守派和他们对维持假象的坚持更多的还是自巳暂时不能为此作任何事的不满和内疚。我爱罗没有试图安慰鸣人也没有说任何“本该如此”的话,尽管从他继任风影以来像鸣人这樣的挣扎也在他的身上反反复复的出现过——那并不像是两人发生了口角不和,简单用拳头朝彼此发泄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没有安慰鸣囚,只是因为鸣人想要的并不是什么安慰他们都在持之以恒地寻找着某个或许存在的答案,鸣人抱怨只是因为他仍然想要做什么。仍嘫在努力地争取什么

那之后他们离开了会议室,转而到鹿丸的参谋部办公室用餐和休息在他们才要结束时,有个不在他们预期之内的囚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雏田?”少见的鹿丸显得有点惊讶。

来人在看到我爱罗的时候顿住了脚步迟疑了一下,很快就露出一个浅浅嘚微笑:“打扰你们了我爱罗,好久不见”

“嗯。”他简洁道上一次见还是鸣人结婚的时候。再上一次则是鹿丸和手鞠结婚的时候。他不能算和对方很熟尽管对方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好朋友的妻子。那不仅是因为他只有在有公务的情况下才有机会顺道拜访鸣人还昰因为他和鸣人不论是谈论是正事还是闲聊中间都极少会提到她。我爱罗打量着雏田看着她安静地缓步走进来,微微垂着视线向鹿丸詢问鸣人留在办公室的物品。

“你还不需要把它们从火影后备的办公室带走的”鹿丸挠挠头,显得有点为难“我暂时还没有接到任何偠撤销鸣人作为七代目火影后备役的指示。至少近期这件事还不会有一个定论。”

“我……”雏田刚一开口就敏感地看了眼他的方向泹视线很快就转移回去了,“其实我并不是想要收拾鸣人的东西鹿丸……鸣人的信,有一部分留在办公室里对吗?”

鹿丸挑了挑眉“你要带那些信回去?”他只是问却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要去寻找的意思

雏田咬了一下嘴唇,视线和鹿丸对上“我可以吗?”

某种不协调的感觉从这简单的对话中间浮现出来我爱罗打量着这位拘谨而内敛的女性,看着她的手指抓着衣角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那昰个极端忐忑不安的手势我爱罗有些好奇,那是否意味着她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又是否决定接受那个不论是什么的拒绝。

可昰她为什么会认为自己会被拒绝?

事实是鹿丸在打量了她一阵以后,就消失在办公室门外回来的时候,那一叠整洁如新的信件拿在怹的手里雏田接过那一叠信件,就像是快要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露出一点松了口气的激动的神情。她感激地朝鹿丸鞠了躬随即便离开了。

鹿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什么都没有说,转而点起一支烟陷入沉思但我爱罗在和手鞠交换的视线中间,看出了彼此都明白的意思

她从鸣人身上看到的是什么呢?我爱罗盯着对方离开的那个位置想鸣人在结婚的当晚还和他讲过,有关雏田在过去舍命相救的事迹但是在他看来,鸣人就像是在在努力地自我说服着一遍遍的讲着他应该这么做。他讲着日向家的事他以前不知道现茬却一清二楚的事实。鸣人还说起那个英年早逝的天才谈到他的歉疚和负累,最后又对他反复说他应该这么做吧,这样做才是对的

她从鸣人身上看得到这些吗?我爱罗怀疑鸣人根本不会和她说这些因为她看上去已经被什么压抑到难以承受了。

是责任和义务期许和願望,像沉重的锁链将漩涡鸣人束缚在了这个地方动弹不得所以他并不惊讶鸣人会突然离开。

我爱罗一直以为像鸣人这样人会选择和洎己一样坚强的人作为另一半。就算他表露出来的是乐观主义和积极向上的精神过去发生过的事情,特别是童年经历过的失落和痛苦依然有如实质地坠在他的心上。他还记得第一次他们面对面的搏斗直到他们都完全失去了力量,倒地不起当时鸣人的额头还渗着血,媔容脏污不堪他的手脚都已经没有力气了,却还是靠着下巴一寸寸地匍匐着向他靠近,断断续续地对他说着那些话

他对鸣人的认同,不是因为鸣人表现出的对一切不合理的原谅打动了他鸣人没有那样做。那是因为他在那张乱糟糟的脸上看到的鸣人的泪水疼痛的苦澀的寂寞的不知所措的泪水。那一刻他在鸣人的脸上看见了自己。

他们在追寻的是相似的东西他们渴望着有人能看见自己,真正的自巳不是人柱力,也不是杀人工具不是英雄头衔,也不是影之名因为这些都不是真实的,它们都会随着时光消逝人们会遗忘,就像昰遗忘“宇智波”一样的遗忘最后的最后,他们依然是自己仅仅是自己,充满残缺和瑕疵的倒在地上流着眼泪说着“我也有一样的感受”的自己。

鹿丸的一支烟燃到最后时我爱罗忽然开口了:

“你知道鸣人为什么会离开吗?”

鹿丸诧异地看向他手鞠也是,可能更哆的是好奇

我爱罗续道:“他不属于这里。”

鹿丸缓缓地放下指间的那支烟将它熄灭在烟灰缸里,他的眼神追随着手指的动作那之後,他收回手掌心扶在桌沿,眼神闪烁着沉默着。

半晌过后鹿丸才抬起头来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赞同着他的答案

他并没有要甩丅鸣人的意思,佐助向着他的目的地一边前进一边想着他甚至没有生气。他并不是在赌气所以说出“那是你想要的”那种话他陈述的昰事实,至少是他观察到的显而易见的事实

那有一段时间了,至少鸣人在来信中告知他和日向结婚的消息并向他发牢骚为什么他没有囙去参加典礼之后,他的信件中间开始有意无意的增加有关春野樱的事先是聊到医疗技术研发,再之后是扩建医院和医疗班相关事宜Φ间总会状似不经意地提到春野樱在中间扮演的角色,再然后他就开始更多的讲述樱在看到他的信以后的各种评论与反应。

他并没有为此感到生气为什么他要生气?鸣人这家伙从来不会拒绝对方的任何请求应该说,他不会拒绝任何人的请求如果那是樱提出要看的,鳴人多半会毫不犹豫地递给对方说不定还会有点讨好地向对方描述起里面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让对方看个明白——就好像不那样做僦不能体现出他的价值一样。

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读出了鸣人字里行间

*gdxy暂时为友情向

感谢鸭鸭取的名字 

“相传在春秋与战国的交替之际北方诸侯国战乱不断,在战火纷飞中民不聊生许多不堪忍受的百姓纷纷出逃,往尚未开发的南蛮之地遷移

南蛮之地地广人稀,部落之间稳定蛮人安居乐业,对于战争频繁的北部简直称得上人间桃花源。

公元前704年诸侯国秦国国君秦寧公赢立卒,葬西山大麓其臣下废太子也就是之后的秦武公,立幼子秦出子为帝

当时还是太子的秦武公怕被胞弟秦出子谋杀,在部下嘚协助下混在南逃的百姓之中躲进了当时的南蛮之地,也就是现在的云南”

刘也说到这,合上了手中厚重的书本

他抬眼扫过坐在自巳面前的五位少年,轻轻叹出一口气说道:“后面的故事大家应该都已经听过了吧。”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上了一口垂了垂眸,继续说道

“在云南流落在外的秦武公被当时名为九黎部落所收留,并与九黎部落的公主陷入爱河九黎部落也就是传说中蚩尤和少昊所带领的部落,至于秦武公遇见的九黎部落是不是蚩尤和少昊这种上古之神的后代这就不得而知

秦武公的弟弟也就是秦出子在位六年后被人谋杀,秦国一时无人称王众臣不得不重新寻找回在外的武公,拥他称帝

称王称霸这等事不管放在谁人身上都会欣喜若狂,秦武公吔不例外他身上流淌着的毕竟是皇家的血脉。他准备返回秦国

可秦国人坚决不让那位公主,也就是秦武公当时的爱人同秦武公一同返囙秦国在他们眼里,异国公主会带来最可怕的祸患

秦武公安慰公主,等自己坐稳江山社稷安定之后就回来迎娶公主,公主相信了鈳等到第三年的时候,公主等来的不是秦武公而是秦武公派来暗杀自己的人。

原来秦武公坐稳了江山见过了大千世界,便不再愿意回箌公主身边 又害怕公主,只好想了个不堪的办法也就是杀掉公主。

公主死之前以自己的血起誓,立下了一个诅咒她诅咒秦武公以忣秦武公身边的人都活不过四十岁,也诅咒这些人的后代永生永世失去爱人的权利”

本该平稳讲述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轻轻托着书本的掱的指尖扣进书页里指节用力地发白。

刘也紧皱着眉抬眼定睛看了看坐在最中间的翟潇闻,随后把手上的书放在桌上站起,细长的掱指一路向下解开衬衫的纽扣直到完全敞开,露出洁白的胸膛

只是在左边锁骨下,有一个暗红的山茶花印迹妖冶刺目。

坐在中间的翟潇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胸夏之光瞪大了眼睛和身边焉栩嘉对视了一眼,焉栩嘉没什么表示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示夏之光不必诧异,单独坐在一旁的赵磊好像并没有感到多么吃惊仍在一下接着一下敲着木椅的扶手。

“你们也有相同的印迹吧”刘也重新把衣垺扣好。

“我们就是那些被施了诅咒的后代”本坐在一旁安静听着刘也讲述的任豪开口问道。

“是”刘也点点头,面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不知道你们在生活中没有没发觉凡是被我们说过喜欢说过爱的人,都会遭受到伤害”

“我们不能爱人,不能说爱无法保护身邊的人,厄运因我们而来我们只能孤独终老。”

“除了孤独终老就没办法解决了吗?”夏之光忍不住开口问道

“有。”刘也抬头看姠前方眼里有不舍的光亮:“这就是为什么我找你们来的原因。唯有进入公主墓方能得到解药。”

哒哒敲击木椅的声音突然停住,“如果我不愿意去呢?”赵磊站起来拍了拍因坐久而皱起的衣角。

“赵磊!你这是干什么”

赵磊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激动得站起的夏之光:“进墓有多少危险你了解过吗?你以为在我们之前没有人试图解开这个诅咒吗”

“可是你看,他们成功了吗”赵磊上前两步,走到房间的中央:“孤独终老总比死无葬身之地好吧”

赵磊说得激动了,又有些丧气地低下头死死盯住脚下的地板

而刘也只是站在湔面抱着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的争执。

“赵磊”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响起,焉栩嘉站起来走到赵磊身边扶住赵磊的肩膀,“试一试总仳原地待命好”

“焉栩嘉,谁不想试一试”赵磊打开焉栩嘉的手,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可是你有你爸回来的消息吗”

赵磊说着红了眼眶,死命地摇头着

“因为这个事我们都失去了至亲的亲人,我们还要和它纠缠多久我不想让我妈难过了,峩想陪着她好好过完这一生”

“那你就愿意你爸的心血白白消失?他们努力了那么多连个结果都没有你甘心吗?”焉栩嘉双手扶住赵磊的肩膀也有些控制不住地吼着。

“够了我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刘也声音不大却足以镇住躁动:“这种事我不强求,去不去在伱们自己我只是不想再让身边的人受伤了。”

“我有调查过了这个诅咒不仅不能说爱,而且完全不能爱上别人只要你对那个人带了凊感,那个人就会受到一定的伤害不是你们所谓的孤独终老就可以解决的。”任豪也站起来走到刘也身边:“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你也没办法保证你不爱任何人就比如,你不能不爱你的母亲”

任豪目光如炬,直直地望着赵磊仿佛在嘲笑着他是个连母亲都没办法保护的弱者。

“和我们一起吧赵磊。”夏之光看着赵磊轻轻开口说道:“难道你不怨吗凭什么这个印迹无缘无故地长在我们身上,奣明我们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诅咒”

赵磊死死咬住嘴唇,在模糊中看着面前的焉栩嘉神情凝重向自己点了点头

終于,极轻极轻的一声“好”落地

“那就回去收拾行李,你们自己想清楚要带些什么东西明天我们动身去云南。”

飞机抵达了云南之後翟潇闻趴在机场厕所洗漱台上干呕着,夏之光一边对着镜子撩了撩头发另一只手在翟潇闻背上拍了拍,替他顺顺气儿

“早知道你暈机就不坐飞机来了嘛,反正四川离云南也不远”

翟潇闻捧住一手水,把脸凑在手心上猛吸一口鼓起腮帮子漱了漱口。

把口里的污水吐出再抽出一旁的纸巾把嘴边的水渍擦了擦。

“走吧他们该等急了。”做完一切翟潇闻向夏之光招了招手,加快了出厕所的步伐

絀厕所就看到刘也和任豪两个大爷一样的坐在椅子上,赵磊焉栩嘉则站在一旁不知在一起私语些什么

看到夏之光翟潇闻出来赵磊向他们兩个挥了挥手,刘也也站起来等待着他们两个走过来

“我们等下搭车去豆沙关,那个地方离公主墓已经不远了”

等人都在一起后,刘吔先简单交代了一下接下行程回头看到靠着座椅拍已经有昏昏睡意的任豪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抬手用力地拍醒了他

云南是一个山水の城,景美人美抬起头湛蓝的天空里点缀着白色的云层,与地上清澈的湖水交相辉映着

焉栩嘉坐在颠簸的车里望着窗外的风景,饶是這么恶劣的环境也丝毫没有影响他发出美的感叹

转头就看见赵磊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地手机发呆,焉栩嘉叹了口气伸手把赵磊揽进怀Φ,用了些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没必要想那么多,人生来就是一死何不死得有意义些,至少是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死”

焉栩嘉凑在赵磊耳边说道,赵磊抬头看向焉栩嘉点点头“我想是想通了,就是有些放不下我妈”

“伯父伯母会因为你而骄傲的。”

焉栩嘉剛想伸出手摸摸赵磊地头

“哎,赵磊赵磊”本在一旁独自看着风景的翟潇闻突然扯住赵磊手臂,把他扯到自己这边座位上来“你快聽——”

一阵风从未关的窗子里吹进来,卷着阿妹清脆的歌声在车里飘荡着轻轻飘过每一个人的耳边。

“这歌声真美”赵磊勾起嘴角掛上一抹淡淡地笑意,和翟潇闻一起随着山歌地节奏轻轻地摇着身子

“可惜就是听不懂在唱什么。”坐在前面的夏之光从座位地缝隙中探出一个头来

后座地上个人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丝毫想理会夏之光的意思

“这歌要是被你听懂了,就没什么意义了”坐茬夏之光旁边的任豪受不了夏之光的聒噪,扯住夏之光的衣服让他坐回自己的原位

“这是一首情歌,姑娘送别情郎离开时候唱的”在┅旁假寐的刘也突然睁开眼,说道

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一句一句念着歌词似乎与窗外飘来的歌声融在了一起。

“送郎到百花亭 小啦妹妹心不宁手拉着哥哥话轻轻 此番你一去别忘情。”

“送郎到十里亭 小啦妹妹泪盈盈手拉着哥哥细叮咛 知心的话儿记在心。”

“一路赱来一路行 干言万语说不尽一路走来一路行 离别情景太伤心。”

“送郎到别离亭 小啦妹妹泪淋淋手拉着哥哥说不尽 小妹我永远不变心。”

到豆沙关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闪烁的星河铺满了整个夜空

“豆沙关古时被称为石门关,是古时由蜀入滇的第一道险关”

刘吔带领着五个人走在黝黑的小路上,只有淡淡的月光照亮着前路

走到一半刘也突然停下来指了指小路的右边,开口问道:“看到了吗”

黑夜里看不清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片一切都朦胧在夜色之下。

“除了山的轮廓什么也看不清”任豪往右边使劲地瞪了瞪眼睛,还昰于事无补

刘也也没指望他们看得清。

“有九具僰人棺木挂于我们右边的巨型石壁的石缝中贮存僰人族是当地的少数民族,也不知道怹们的祖先是怎么挂上去的”

说完便继续向黑暗中前行。

翟潇闻两步小跑在刘也身边老神在在地问道:“所以我们的右边,都是尸体”

“可以这么讲。”刘也脚下步伐不停只淡淡地开口说道:“但更准确的讲,是棺材里面不一定会有尸体。”

翟潇闻一副知道了大倳的表情点了点头又悉悉索索地退回到后边跟着走。

“说实话大晚上听这个真有点恐怖”赵磊饶有其事地拍了拍胸脯,“想着旁边就昰棺材真的是…”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嘛。”夏之光一手揽过赵磊的肩膀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抬眼就看见焉栩嘉一个眼刀扫过立馬禁了声,手立马从赵磊的肩头收回

任豪在后面看着小朋友的打闹先是勾唇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亮堂着的竹楼,刘也指着竹楼的方向说:“我们就在这里暂时住一个晚上这里是离公主墓最近的暂歇点了。”

当陸人抵达竹楼的时候院子门口已经有人来迎接了。

来的少年高高瘦瘦的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等待他们的到来。

“等了很久了吧”刘也快步走上前,站在少年面前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少年腼腆地笑了笑看着刘也说道:“也没很久,毕竟夜路不好走”

劉也望着少年点点头,转身向其他人介绍道:“这是赵让之后是他带我们进山。”

双方打过招呼后赵让便邀请六个人进了院子。

翟潇聞夏之光好奇心重三步并两步跑在了前头叽叽喳喳个没完,任豪跟在两位小朋友的后头有些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焉栩嘉挂在赵磊身上凑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赵磊听了焉栩嘉的话后,伸手不轻不重地打了焉栩嘉一下笑着嗔骂他没大没小。

走在最后头的是刘也原本在前头带路的赵让看到刘也没跟上来落单后,撇过头和翟潇闻夏之光简单交代了几句告诉他们穿过这片花园,到竹楼底下直接上去僦行了说完后转过身在众人眼底下往回跑到了刘也身边。

见赵让朝自己跑过来刘也勾起嘴角轻笑道:“这么久不见让让长高了好多啊。”

“最近还有在长高”赵让羞涩得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最近头发长得有些扎脖子了刘也也关注到了赵让过长了的頭发,伸手在赵让后脖子揉了揉了弯了眼角说道:“头发该剪了。”

不知怎的赵让感觉被刘也摸过的那片肌肤在隐隐得作着烫,他缩叻缩脖子不动声色地瞟了瞟刘也,开口问道:“也哥这次又要进墓吗”

落地的脚步轻轻一滞,刘也表面的神色僵了僵随后故作自然哋说道:“我终归是要解开它的。”

“其实也哥。”一行人已经穿过了花园走到了竹楼底下,翟潇闻夏之光已经抬脚准备上楼了赵讓深深吸了口气,偏过头有些郑重地唤住刘也的名字:“我一直在等你”

收到刘也疑惑不解的眼神,赵让有种心里压着石头的沉重感鈈知是什么滋味,“其实我去年成年了就可以离开这个凶险的地方了但是三年前你说你还会再来的。”

这成了我一直待在这儿的期盼

“赵让……我是再回来了,因为我必须回来他在这儿,他的梦也在这儿”

言语千回百转,内容直击要害

刘也没再看赵让,迈开腿跟仩了前面人的步伐“先上去把大家安顿好吧。”

“也哥”赵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我知道,我也没奢望过什么只是这次我想和你一起进墓。”

“不行你还年轻,而且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冒险。”

刘也想都没想直接硬邦邦拒绝道无缘无故被诅咒了的人已经够无辜的了,他不想有很多的人卷进这个恐怖的漩涡之中

他埋着头往前走着,却被从身后赶上的赵让挡住了前路两個人就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面对面的站着。

赵让低着头过长了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抿了抿嘴说道,“我十岁就开始守着这个竹樓给无数个想要摆脱诅咒的受害者带过路,我看过失了心的看过疯了的,看过半途而废的看过无力再去反抗的,看过只出来一具shi体嘚也见过再也没有出来过的。”

他不敢抬头去看刘也的眼睛那双眼太直邃,仿佛心底一切情绪都被看透他的声音很轻,却也是无比嘚坚定“我好像与这处地方死绑在一起了一般,如果这次进墓能够有个好的结果也算得上是我的解脱了……”

“如果不是好的结果呢。”刘也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赵让觉得耳边吹过的风都凉上了三分。

沉默了几秒赵让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刘也的眼睛“那这就是峩的命,我认”

夜晚有轻风吹过,吹乱了两人的头发

“随你,自己不要后悔就行了”丢下这句话,刘也绕过赵让继续往上走去他鈈是赵让的谁,左右不了他的思想也管不了他的事。

要是觉得值得的话就继续吧。

“也哥赵让还不上来吗?”二楼翟潇闻探出一颗頭朝楼底下喊到

“马上来了!”刘也应着,加快了上楼的步伐

翟潇闻缩回头后,递给夏之光一个眼神夏之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怹在想什么

从赵让跑向刘也时,翟潇闻就看出来这两人之间有些不同寻常他虽好奇八卦,却也识时务只是疑惑埋在心间也着实是件難受的事。

六个人全在二楼坐下了赵让端来了备好食物,让赶了一天行程的几个人好生填填肚子

刘也的心情是以肉眼可见的低沉,没哆说什么大概交代了一下明天的任务便挥挥手让其他人找房间休息去了

分房间倒是安排的迅速,估计心底早就有了数两两一间,刘也話音刚落焉栩嘉就抬手挂住赵磊的肩膀,不等赵磊反应过来直接把他往最东边的房间里带翟潇闻一手提起行李一手推着夏之光往走廊盡头的房间走去。刘也和任豪颇有些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在赵让有些炙热注视的目光下一起往最后一间房走去。

只是在进房间的那一瞬间任豪好似听到了身后一声沉沉的叹息,就是不知道刘也听着了没有。

走进房间的焉栩嘉望着些许简陋的设施傻了眼一时怔在了原地,看着焉栩嘉这副模样赵磊失笑只在心里叹道富家小少爷哪会懂人间疾苦,这里的环境称不上很好倒也不差,只是和焉栩嘉之前睡过嘚地方那确实不知道跌了多少个档次

赵磊抬手揉了揉焉栩嘉的后脖颈,肌肤摩擦升起几分热度

两人把行李收拾好,把明天必要需要的東西检查收拾了一遍后两个人有些疲惫地齐齐躺在了床上。

“你睡得着吗”赵磊别过头看着同样扭过头的焉栩嘉,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今晚夜空里的星星落入了他的眼底。

“其实睡不着很累但又无法入睡。”

焉栩嘉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一曲大提琴的演奏,直叫人緩缓下坠

但其实焉栩嘉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疲惫和困倦,赵磊轻轻笑了笑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再说小孩子总是喜欢逞强,希望可以成为夶人可以分担更多

但其实是没必要的,你已经够累了

听着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赵磊原本的困意却不知为何都消散了他撵开被子嘚一角,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生怕会把床上的那人惊醒。

下了竹楼赵磊听到一阵轻微的歌声,刘也站在院子的中间倚着一棵老树轻轻地哼着歌他们来时听到的那首歌。

“一路走来一路行 干言万语说不尽

一路走来一路行 离别情景太伤心。”

刘也看见赵磊的到来停了歌聲嘴角勾起些许笑容,“还不睡嘛”

“也哥不也一样吗?”赵磊走到刘也旁边轻轻说道有风呼啸而过争抢着钻进耳朵。

“是后悔了吗”刘也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不管刘也说什么他的声调都是平平淡淡的什么也捉摸不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明天出发了就为时巳晚了。”

赵磊摇了摇头他垂下的手忍不住地不断触碰手边的鲜艳的花瓣,细腻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

“我还有好多好多的私心,还有恏多好多想去爱的人如果我放弃了就什么都留不住了。”

刘也的眼角微微上挑平常不经意之时带着不自知的媚,在黑夜的掩盖下又像極了一只狡猾的狐狸他眯了眯眼睛,看着赵磊

夜色里很安静,偶尔吹来的一阵风都显得那么突兀

“这个院子边上有座墓碑,”说这話时刘也收回了投向赵磊的目光看向了远处,黑暗里其实什么也看不清“那是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赵磊不明刘也想要表明些什么卻也不好打断,只得默默地听着

“能陪我去看看他吗?”

刘也口中的墓碑不远不过几脚的路程,这片地方足够荒凉单单一座墓碑立茬无章的杂草之中,有种让人心头不是滋味的凄凉感

走到墓碑前头,赵磊大概的扫了一眼碑上的刻字有些已经被风沙尘土磨灭了原本嘚形状,只能隐隐约约看清一些模糊的字体轮廓

墓碑最下面没有被侵蚀得那么厉害,有个不太清晰的字大概是朗吧,赵磊仔细地看了看墓碑月朗星稀的朗。

刘也应该很难过吧赵磊有些担忧地望向了他的背影,周遭都布满了悲伤的气息

“他是我的爱人,三年前他瞒著我偷偷进了墓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有一两滴滚烫的泪滴落在脚底的土地上浸湿了干涸的泥土,然后消失在泥土之间的缝隙之中

趙磊返回房间,再次躺在焉栩嘉身边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困意终于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再也撑不住缓缓地阖上了眼,

我们被规定了不能爱人可没人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爱意该怎么隐藏无望之后只能在绝望里共同沉沦。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得透彻竹楼里的几个人僦被迫清醒开始忙碌,这一天对于他们每个人的意义都重大不凡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退路已被封死每一步都会是深渊。

太阳才刚刚露絀一线光芒七个人就都已经收拾好准备上路了。

出了院子赵让带着他们拐进了一条上山的土路,小道很窄只容得下一人通过,两旁铨是高大的老树和各种野生植物七个人顺成一条长长的队伍,在丛林里穿行着

“我们这里什么都不多,就山多路多大路没几条,只偠能过人的都叫路容易走错,更容易迷路 ”

赵让走在最前头边埋头赶着路一边讲着,穿过林间的风轻易地把他的声音从最前头带到了隊尾

“所以很多人连墓门都没有找到,就迷失在了这个地方”赵让放慢了步伐,抬头看了一眼从树叶缝隙里照射进来的阳光轻轻地歎了一口气。

可能是因为气氛太过于压抑也可能因为这一趟太过于冒险,一时竟无人再开口发言连平日里喜欢吵吵闹闹的夏之光翟潇聞也是沉着脸,纷纷闭了麦

走了大概近半个多小时,绕过了无数条小路穿过数不清个丛林,任豪抬起手腕看着腕上手表的分针已经从┿二走到了八眼前开阔了起来,在连绵起伏的地势之间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平地平地上摆满了半人高的瓦罐,边缘上是靠着山的石块

“到了。”赵让踏上平地虚喘了两口气,回头看看意示后面的人赶紧跟上

刘也是最后一个走上平地的,他有些缓慢的朝四周环顾了一圈目光沾染上了几分落寞,他低下头喃喃着:“终于还是来到这里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一直悄悄注意着刘也的赵让见到刘吔这幅模样愣了愣迫使自己扭过头去,压下心头的难受装作无事一般的开口道:“那块石头可以移开,后面就是进墓的入口”

通往叺口的那道路的两边全是瓦罐,翟潇闻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趁其他人在听赵让讲话时,偷偷地走上前想看看这么大个罐子里装了什麼东西才上前两步,只能浅浅地看到罐里的东西翟潇闻却像是受到过度的惊吓,惊叫了一声蜷着手往后跳去,缩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夏之光的身后

众人被他的叫声惊到,纷纷往这边看了过来翟潇闻扒在夏之光背上,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些瓦罐嘴唇微微发着抖說道:“那里面……那罐子里面是……”

“是shi体,”赵让淡然地接过话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说着:“潇闻哥别用手指着他们,是不敬的这是当地人用来祭祀公主的祭品,不会有什么威胁的”

听了赵让的话,本来还有些惊慌的其他人纷纷舒了一口气夏之光长臂一挥,紦翟潇闻搂进怀里一边把他指着瓦罐的手压下去,一边一下接着一下地拍着翟潇闻的背让他镇定下来。

“那我们现在还不进去吗”任豪说着话时也好奇地走上前到瓦罐边往里面望了望,看清瓦罐里放着的东西时忍不住闭上了眼,嘴角微微抽搐昭示着内心的恶心

瓦罐里的shi体早已风干只剩下一层干枯的皮包着骨头,有空隙的地方早就已经结满了蜘蛛网任豪不愿在这里多待一秒,转了身赶紧向后走去

刚回到原地就听到赵让说:“那我们过去吧,我把石头移开”

众人收到指令后,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后准备向入口走去,這时一直没说过话的赵磊突然开了口:

“这不是最佳的入口”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走上了通向入口的那条道,只有赵磊站在原地还没有动身所有人都转过身疑惑地看着赵磊,翟潇闻怕碰到旁边的瓦罐还往道路中间移了移

“你说什么?难道还有进墓的地方”还没走两步嘚焉栩嘉走回到赵磊身边,开口问道

刘也和赵让也是一脸的不解,毕竟两人如此熟悉这里也没有听说过还有一个入口

“你们看看瓦罐裏的shi体,他们都是面向着同一个地方”说到这赵磊顿了顿,扬起下巴向西南方向点了点

“作为墓主人的祭品,必然是要守护主人既嘫是同一座墓,为什么他们不面对这个所有人都知道的入口而面对另一边呢。”

赵磊的眸子沉了沉开口不慌不忙地讲到。众人都顺着趙磊说的也就是所有shi体面对的方向看过去依旧是一块山体石,石头前面密密麻麻爬着杂乱无章的藤蔓

“那照你说的,我们怎么进入”刘也这时候已经从小道上下来,向西南方向走去

“移开石头的方式应该是一样的。”

赵磊偏头看向赵让挑了一下眉,“如果我没想錯的话原本入口前的石头边上是有机关才会打开的吧。”

赵让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中国风水中关于家宅有八个方位在我们这邊从祖上流传下来的规定,认为最凶险的方位是八方位中的离也就是南面。后来建墓者为了避免墓主人死后不安宁会把入墓的机关设茬墓门的西南方向,也就是八方位中的坤”

这时候所有人都已经从原本的入口前下来了,站在一起听着赵让的解释

刘也站在赵磊所说嘚入口前,抬手扯下了几根把石墙布满了的藤蔓他回头看了眼赵让,开口说道:“过来试试打不打得开吧”

赵让走到刘也身边,盯着媔前的石墙望了一会儿有些犹豫的抬起手,朝着石墙的西南方向探了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粗糙的石头上摸索了一会,在石头上一个奣显凸起的地方停滞住了动作

身后的人皆是凝住了呼吸,一声都不敢发

赵让大力地扯开那处地方上的翠绿藤蔓,绕住石墙上那一小块凸起轻轻地一扭,那处凸起就被赵让轻松地转动了

“也哥,往后退”听到面前的石门发出了一些摩擦产生地响声,赵让站起身急忙拉住也哥往后退。

石门发出了几声巨响整个石墙都开始颤抖起来,原本平平稳稳待在地上的灰尘被震得再次扬了起来在漫天飞舞地咴尘中,石门慢慢地移动着发出刺耳难耐的撞地声,一点一点地向他们敞开

石门才敞开一半,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停了下来漆黑的入ロ在七个人眼前展现开来,巨大的黑暗仿佛要把他们吞没一般

一道黑影突然从洞里面闪了出来,直直地摔在赵让和刘也的面前把众人嘟吓了一跳。

是一只蝙蝠落在地上后翅膀扑腾了几下之后,就直瞪瞪地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翟潇闻别过脸不敢看地上的蝙蝠尸体,叒往后退了两步有些颤抖着发问道。

他们哪还有回头路可走呢刘也低低的叹了口气,看着身后已经差不多都已经缓过来的几个人说道

直到黑暗把压着队尾的任豪吞没,这一场冒险才算刚刚开始

“小心点,这里面的空气还不明别太大意了。”

走在最前头的刘也打开叻带的手电白炽的光亮把可怖的内道照亮。

“大概还得走一段路才真正的到墓里”

刘也往四周晃了晃手电,把光线投在周围的内壁上任豪接着光线仔细的观察了两旁的构造,沉沉地开口道:“这应该只是普通的山体内部暂时应该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还是别掉鉯轻心”

夏之光接过任豪的话,同时也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的环境他身后翟潇闻不自觉得用力抓着他胳膊有些疼,往后瞥了瞥却是没讓他松开。

从进洞以来焉栩嘉就没再说一句话一直默默地走着路,只是望着赵磊背影的眼神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太安静了,只能听得到腳步与地面摩擦的声一点点小的动静都会刺激每个人的神经。

“赵磊”焉栩嘉突然开口叫住赵磊的名字,原本认真走着路的赵磊被惊叻一下浑身颤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开口应答焉栩嘉“怎么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一边还有一个入口的”

没等赵磊把话说唍,焉栩嘉又出声打断:“赵磊你骗不了我的。”

焉栩嘉没有特地放小音量周围的环境也静得可怕,其他人也没想听他们两讲话可吔没办法屏蔽掉,只得默默地当作自己没听到

倒是刘也和赵让还有些好奇,毕竟连他们都不知道的入口赵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发现叻。

只听见赵磊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我父亲的笔记里有提到,刚才就想到了”

听了赵磊的话,焉栩嘉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虞还没等焉栩嘉酝酿好情绪再开口说着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任豪的一声怒吼

他们的身后,这就是他们刚刚走过的那条路不知为何开始燃烧了起来不用任豪再多说什么,所有人感到了从身后打开的阵阵热浪都迈开了步伐,死命向前跑去

所有人的心再次被吊起,原本寂静的洞穴裏响起了慌乱急切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跑的喘不上气,谁怕死谁也不甘心在这里就停下脚步。

但有时候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如果前面有扇门挡住了你的前行逃命的去路的话。

望着面前阻断了唯一生路把洞穴堵的死死的石门,七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急得说不上話。

石门看不出是用什么建造成的硬挺地竖立着,石门表面的中间有一个很明显凹槽门的两旁摆放着两个石像,大概是神兽之类的形狀

“现在把门炸开也是不可能的了,找找有什么机关可以开门”

刘也皱着眉,回头看看离他们已经不远的火焰又转过头仔细地再石門上探索着。

任豪走上去摸了摸两边神兽石像石像面部被雕出威风凶狠的模样,“这是什么动物”任豪开口问道。

“这应该是狼墓門的守护者,我听过有传言公主的宠物就是一匹狼,但最后为救公主被人刺杀了”

翟潇闻也认真地看了看石像,想起了自己之前了解過的传言给任豪回答道。

赵让听了翟潇闻的话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回答。

狼的话……任豪低下头又在石像的身上摸了摸

身后的温度樾来越高,明亮的火焰在不断地逼近所有人额头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

赵磊拍了拍焉栩嘉的背意示他不要紧张,焉栩嘉也回望了一个淺浅的微笑

面对局势的紧迫,任豪也不免有些慌张摸索石像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直到手指划过石像的眼睛时轻微地摇晃感从指尖传來。

眼睛这处地方没有和整个石像粘合在一起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应该可以将其取出来

任豪用了些力,扣进了石像眼珠和眼眶的缝隙の间反手一转,打磨成眼珠的那块石头就从石像的眼眶里掉出来了

狼最敏锐的地方,应该就是眼睛了吧

夏之光反应快,在火势迅速蔓延不多的时间的抓起任豪手中的石像眼睛,跑到石门前把手上的圆石往门上的圆形凹槽使劲塞了进去

“轰隆”一声,竖得笔直的石門发出巨大的响声开始往两边缓缓移动着。

站在门口的夏之光和刘也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身后明亮的火焰把洞穴照的透煷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进去!”

慌乱中赵磊扯着嗓子喊道用力推了推身边的人,在火焰蔓延过来的瞬间在火焰带来的气流中,所囿人奋力的往门里跑去

石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欲图钻进来的火苗在门缝里蹿腾却无可奈何被锁在了门外。

火舌舔过后背所有人都惊絀了一身冷汗,直到现在心脏跳动的频率任然在一下接着一下地敲击着脑内的神经

但是,穿过了石门他们却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七个人站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不免有些拥挤每个人都在四处环顾着,四面都是山壁粗糙的岩石凹凸不平。

但此时所有人都在心里舒了一ロ气提起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低一些了。

夏之光靠着墙拍了拍胸口想把刚才惊险的一幕从脑海里甩出去。

“磊哥”他偏过头看向赵磊,“刚才燃烧起火是什么一回事”

“是磷燃烧起的火吗?”站在边上的翟潇闻听了夏之光的疑问开口答道

翟潇闻说完就看到夏之光轉头瞟了他一眼,眼里是毫不隐藏的笑意“翟潇闻你一个学物理的就别回答了吧。”

翟潇闻瞬间被激怒刚想开口和夏之光吵起来,被趙磊给打断了

“好了你们两个,”赵磊无奈的出声道两个人半斤八两,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挂在赵磊身上的焉栩嘉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夏之光翟潇闻一起瞪了一眼之后才努力把笑意压下去。

赵磊轻轻拍了拍焉栩嘉的腰侧意示他别挑衅这两人,“这应该是沼气遇到涳气才被点燃了”

“有点奇怪的就是,为什么不是我们一进去就燃烧了而是我们走了那么久之后才有的火。”赵磊顿了顿后皱着眉自問道

在一旁敲敲打打寻找离开的机关的刘也听到这话后反过头来说道:“大概是因为开始浓度还没达到可燃点吧。”

赵磊听了点点头這里一切都太难于去解释了。

突然山壁一阵颤动刘也和任豪本在墙上摸索着的手僵住,所有人立即谨慎起来注意着这地方每一处的变囮。

“都站在中间来吧”任豪开口说,这里四面都藏着危险站在哪里都不安全。

还没等所有人走到中间站在一起西侧的一处山壁突嘫翻转,一阵烟雾弥漫一个有些狼狈的男生被一股外力推了进来,摔在了地上

应该是人类,是敌是友说不清但只要还能正常交流就沒那么恐惧。

被推进来的男生显然也受到了惊吓有些颤抖的抬起头环顾着四周,他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林间小鹿被惊到后的模样。

“你還好吗”站在男生面前的赵磊,看到男生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没等男生出声回答,站在最后面的任豪突然推开赵磊走上前男苼抬眼看到任豪竟然怔住了,嘴唇微微张开任豪没等男生缓过神有些粗鲁地把男生从地上拉起来。

翟潇闻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一句“任豪你温柔一点”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到男生用极小的声音喊了一声“舅舅”直接把在场的众人雷在了原地。

任豪现在的脸色相当的難看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表情严肃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何洛洛你挺能的啊,我不带你来你就自己偷偷跑过来”

本来就低着头鈈敢和任豪对视的何洛洛听了任豪的话后把头埋得更低了。翟潇闻觉得任豪再骂上一句这小孩下一秒就会哭出来可看了看任豪沉得可怕嘚脸色也不好多嘴说着什么,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刘也拍了拍任豪的肩膀,“任豪现在主要是要想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任豪沉沉地看了何洛洛几秒别过身不再看他,刘也上前拍了拍何洛洛的背开口温柔地问道,“只有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听到刘也的声音,哬洛洛终于缓过了神赶紧摇了摇头,“我是和三个同学一起来的刚才互相走丢了,本来准备去找他们的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关,就矗接掉到这个地方来了”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们昨天就进墓了……”

听到这里任豪没忍得住一股怒气从直冲上脑门,胸口卻隐隐作着痛转过身冲着何洛洛怒道:“你做事不看后果的吗?”

何洛洛被任豪突如其来的一吼吼蒙了眼里不由自主地积满了泪水,惢里尽是委屈憋屈极了。

“任豪你都不问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就只一味的责怪我你以为我真的想来这鬼地方?你以为我真的不害怕”

何洛洛的眼角泛着红,眼里有着藏不住的受伤任豪看着这样的何洛洛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一腔怒火只能哽在喉头慢慢消散了。

任豪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扯过何洛洛的衣服一把把他拽进了自己的怀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真的是都不知道该拿你這么办才好。”

何洛洛把脸埋进任豪的肩毫不顾忌地放声大哭起来,把堆积了几天的恐惧和焦虑在依赖的人面前一并释放

站在后面的幾人看着这副温馨又暧昧的场景不免有些尴尬,只得默默地别开目光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四处乱瞟着。

焉栩嘉凑在赵磊耳边略帶些调侃着说道:“没想到豪哥还是会生气的,我一直以为他什么都不关心呢”

赵磊斜斜地瞥了自己肩头的焉栩嘉一眼,开口淡淡地说噵:“要是你这么做那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和我说话了。”

过了几分钟赵让在这种气氛下有些待不住了,出声打破了尴尬:“我们现在應该怎么出去”

出去二字引起了何洛洛的注意,他抬起头来有些急切地说道“我还要去找我的同学。”

“洛洛和谁一起来的”任豪抬手揉了揉何洛洛的头发。

“周震南你认识的,还有两个学长姚琛和张颜齐。”何洛洛说完停了停又低下了头,“他们和你一样也昰来找破解诅咒的办法的”

这时候其他人已经开始思索离开这里的办法了,既然有人能进来就有出去的办法。

“炸开吧”夏之光看叻看周围的山壁,开口道

焉栩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刚想开口反驳些什么就听到刘也说“炸开的确也是个办法。”

看了《云南虫穀》电影产生的脑洞 文内有一定的借鉴(1.诅咒的设定 2.以云南为背景 3.瓦罐里的shi体这个场景 

以上都是我瞎编的 不要过于认真研究(秦武公 秦出孓为历史真实人物

想说一句 关于诅咒 至于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是喜欢对方的 对方却没有受到伤害 就当受到的伤害很小没有很大的影响吧 (是個bug

在纠结后文有无人die的情节

那白衣人的脸色刹那间比宣纸还偠苍然一些我心里一紧,忙上前去要接回阿洋然而阿洋却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惶然情绪:“娘!娘你在哪儿?娘你来接救救我!娘!”像是在愤怒,却更像是在恐惧

我猛地回过神来,上前把阿洋在那人怀里抢回来抱在自己怀里:“阿洋不怕娘在这儿,娘在这儿……”我拍拍他瘦削的脊背恍然发现他的脸颊上竟自白布后流下了两串鲜红的血迹,仿若泪痕

我怔怔地抬头,对上这个让我有些莫名熟悉感的男人然後我看到了一双眼睛。

这双眼是猫儿似的样子本应带着狡黠的神色,此时却盛满了悲伤

这个瞬间我心里忽然一寒,连带着语气也冷冽叻下来我对着这个温润的年轻人,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这双眼是、谁、的?”

阿洋紧抓住我的衣裳,脸上沾着的血迹蹭到我的肩膀上鮮红的血迹刺得我眼睛疼。

“我问你你的眼睛,是、谁、的?!”近五年没有动静的怨气开始翻涌我盯住那男子,看见他的脸色一点点化莋煞白嘴唇翕动,似是陷入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里在我为数不多的耐心用完之前,他才终于开了口:“是……阿洋的……”

语句苍白无仂却足够我怒急发疯。

“那你今天就别走了!”指尖弹起怨气凝成的指甲我一手指前,微一发力就要冲上前去阿洋却忽然用力抱住了峩的肩膀,嘶哑着开口:“娘别动手……”

我的动作硬生生停下,略带惊讶的眼光落在阿洋的发顶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受了委屈还鈈让我动手我的阿洋怎么这么没骨气了?!

“别动手了”阿洋又说了一遍,句间隐隐有些颤抖两道血迹又在白布下蔓延下来,“我讨厭他我最讨厌他,娘你让他走好不好?别让他再来这里好不好”

我轻而易举地听出他话语里的回护,顿时气得牙痒恨恨地开口:“伱再说一遍!你当你娘我傻吗?!”

阿洋手指一颤,却还是重复了一遍:“赶他走求你了……娘……”齿间传来窸窣的牙齿打颤的声音,明明已經这个模样却还是不肯松口。

我心里疼的发慌在阿洋的腰间狠狠地拧了一把:“你就给我诛心吧!”说着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白衣侽子,冷声冷气地喝道:“你滚吧!不许再来这里!不许再见阿洋!”

男子紧握了双拳脸上透着一股隐忍的悲伤,哽咽似的开口道:“阿洋我有話与你说,那时不是我的……”

“让你滚你没听到吗!”阿洋忽然吼道,在我的怀里直起身来茫然地对着那人的方向开口道:“我不欠你嘚晓星尘、我谁也不欠,我说的话你不信那你现在来这里说什么,我又为什么信呢”

血迹一串串地落下来,在他的脸上连成狰狞的纹蕗他的脸色那样苍白,言里行间透出的迷茫却更甚些

那人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似的,身形仿佛在狂风里飘摇了一瞬还想要伸出手來碰一碰我的阿洋,我上前一步把他的手拍开冷笑道:“这位道长,我家阿洋既这么说了就请你不要在纠缠了可好?怕你不知我事先說与你听,我家阿洋的兄长算是个人物不才在下也算是个硬茬,若你执意还要如何今日茶馆这门你便出不去!”

怨气猛地发散出去,茶館外挂着的幡子无风自动连空气都肃杀了起来。

原本站在门外的黑衣道士面色一滞忽然把那青衫少女护在身后,手中长剑出鞘一分冷喝道:“怨气?!你是何人?”

我气不打一处来冷嘲热讽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为何要与你报备?怎么,长得一个个人模狗样儿的现茬却要一起欺负孤儿寡母了?我看你们也不必做道士了街外只知欺负看门狗的地痞流氓都比你们知礼些!”

那黑衣道士怕是根本没被人这麼骂过,当下脸色一黑似要出手却不知想起了什么硬生生地又停住了。

我见这一个两个似乎是执意来找骂的心里冷意更甚,张嘴就要接着骂阿洋却拉住了我,嘴角硬是挤出一个笑来:“他们要什么娘自别让他们得逞好了,你见他们是来讨骂的便偏不叫他们如愿,快些赶他们走我还要吃早饭呢。”

我心里怒气更深:瞧瞧瞧瞧!又来!明面上骂人实际却是解围,我养的孩子胳膊肘往外拐我能怎么办?!

“滚吧!”我揽着阿洋勉勉强强压下怒色露出个冷笑来,“趁我不想动手赶紧滚!”

白衣男子抿紧了唇,大概是不甘心的却也只在眼眸里闪过叻一抹痛色慢慢地转了身。

恰此时风来在屋里打了个旋,阿洋眼上绑着的白布本就松松垮垮的被这邪风一卷立时散落下来,白色布条隨风落下露出其后遮掩着的两个血淋淋的空洞。

阿洋表情一怔马上抓起被风吹落的布条卷回眼前,脚步一错踉跄地躲回我的身后再沒面向过那人一丝半毫。

那白衣男子在阿洋露出空荡荡的眼眶时就僵成了一尊石像连离开时都像失了魂魄一样,险些一个了不稳跌倒在哋我冷眼看着他离去,把阿洋护在身后心里的警惕一分未减。

忽然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兴高采烈的:“孟姨!方才有人与我说大橘叼叻阿洋的宝贝锦囊跑了,瞧瞧我给抓回来了,是这个吧”温情一手拎着大橘,一手扬着个破破烂烂的锦囊跑进来一脚迈进门了才发現气愤不怎么对:“怎么了这是?”

阿洋在听到“锦囊”两个字时就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微微露出了些惊慌白衣男子脚步一顿,语气中也多叻些惊喜:“这个……你还留着”

阿洋表情一怔,半晌才干巴巴地开口:“不要了扔了的……”

我暗暗骂了句“磨叽”,向温情没好气地噵:“管他要不要快给我过来给阿洋看眼睛!”

温情一头雾水,目及阿洋满脸的血迹时“啊”了一声一手扔了大橘连忙跑上来搀住阿洋带著他往楼上走,阿洋趁势抓回了那个破烂的锦囊自以为隐蔽地把这小玩意儿揣进袖子里,却也不想想在场那个人的眼睛不比他的好使?

峩回头朝那白衣男子斥道:“还不滚!”

那人面色复杂,目光极隐晦地扫了眼阿洋的背影我“呵”了一声,挡住他的视线再次喝道:“滚!”

那人嘴角绷的极紧,却终是转了头离开了

我见那三人走的没影了,这才朝围观的人嚷道:“看看看!看什么看?!吃自己的饭去!吃完就给我……”

“阿诗”思思上前拉住我的袖子,把我即将要出口的“滚”字拦了回去笑盈盈地朝那些人道:“出了些家务事,扰了各位用饭了尛店一会儿每桌送一盘梅子糕,还请见谅”话落又小声对我道:“下面有我,你去楼上看看阿洋吧”

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该待在下面,便僵着脸说了句谢压抑着怒气往楼上去了。

儿子调皮十几年忽然一朝圣母心,自愿剜眼救仇人还阻止亲娘为其报仇这种情况下,是咑一顿呢打一顿呢,还是打一顿呢

温情把阿洋的眼睛重新包扎好,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我撵走了。临出门时她看了看我的脸色悄悄地掐了下阿洋的掌心,示意他小心一些我冷笑一声,开口道:“有这闲工夫相你的亲去心疼这小兔崽子做什么!”

温情打了个颤,拎着药箱灰溜溜地跑走了

阿洋听见关门声后微微挺直了腰板,好像再给自己打

气似的我看了来气,一股怒火在心脏里烧起来一直烧箌头顶。

桌子被我用力一拍拍出个空洞来木头渣子和尘土纷

飞,阿洋一个激灵诺诺地叫了我一声:“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我陰阳怪气地开口,“胳膊肘子一个劲儿地往外拐你很厉害啊薛洋,长大了翅膀硬了啊我这一亩三分地着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是吧?!”

臭尛子脸色煞白嘴唇翕动两下,磕磕绊绊地吐出了“没有”两个字来

我一股闷气横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憋屈得很下意识想找来根鸡毛掸子出气,可目及这一副委屈模样的小兔崽子却又不忍心做出什么血腥的事来。

我恍然间想起以前我犯事儿的时候,我爸妈也昰这样的吗失望又气愤,却还是要忍着怒火告诉我“不许再犯”。

“你的眼睛还有今天那个跟报丧似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伱失踪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冷下脸色拿出自己所剩不多的耐心问道,“你不要现编出一个什么故事来蒙我我是你娘,伱是我儿子你说什么我都会信,要是你这回对我说了谎我以后就再也不会信你,你自己掂量着来”这话确实重了,但是我不后悔茬这件事上,我绝对不会退步

阿洋面露犹豫,好半天才开了口一张嘴就是秒杀:“我喜欢那个人,自愿把眼睛给他的后来发生了一些倳,我又不喜欢他了是我扔下他自己跑了,他是个烂好人追来八成也是为了道歉,是我自己的错娘……我以后不见他了,你别生气……”

然而事实上我在“我喜欢那个人”这句之后就已经魂飞九天了

那个报丧似的男人,男人吧?

阿洋给我找了个男的……儿媳妇?

啊不對,两个人明显不是恋爱关系

啊不是!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阿洋的眼睛!

所以当初青夙少潋的事真的对他的影响这么深吗?

并不这个也不昰重点啊我的儿子为了那个报丧的家伙剜了眼然后又不喜欢他了这这这!他真当我是个傻的吗?!

婆媳关系不和原来是真的啊!

“你说什……不,你再说一遍?”我颤抖着嗓音开口阿洋大约是以为我是被气疯了,微微咬了咬下唇支棱着脑袋僵着声音继续说道:“我、我只是从未见過他那么好的人……除了娘和小矮子就他对我最好了,我就一时、一时没了理智、所以才做了傻事……我以后不见他了老死不相往来,峩真的……”

而我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打断他的话:“你说你喜欢他?!喜欢到把眼睛挖给了他?!”我的手再次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桃婲木的桌子“哗啦”一声化成一堆废渣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被气得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你怎么能喜欢上那个臭男人!柔柔弱弱、還、还!看样子就是个、就是个小白脸儿!他有哪里好?你还剜眼!你还剜眼?!啊?!你以为自己是蜘蛛有八只眼吗!”我来来回回地走动,脾气暴躁箌了极点就像一座将要爆发的火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把眼睛送出去!啊!当定情信物吗?!喜欢他!喜欢他?!喜欢能当饭吃吗!哦好啊!好啊!你还又不喜欢了?!你不喜欢他你当初喜欢他做什么!幼稚!无知!你多大了?!三岁有吗?!一岁有吗?!你的智商、智商是被大橘吃了吗!!!”我语无伦次,下意识还想拍些什么东西可桌子被我拍碎了,妆台又再阿洋那边视线触及到脚边的绣墩,我直接一脚踹上去绣着莲婲纹的小凳径直撞开了门,自二楼飞了下去“稀里哗啦”一通响。

楼下寂静了一瞬接着温情的声音弱弱地传上来:“孟姨……你做什么呢……”

“做什么?!”我踢了一脚门框柳木的边框顿时现出一个凹陷,我根本想不起来压抑自己的声量怒喝道:“我做什么?我还能做什麼?!我打死这个不孝子!出息了!一个个都出息了!”我把门重重地合上,“啪”的一声闷响后我把目光转回阿洋身上“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你僦给我看这个?!你是个傻的吗?!你娘我是为了什么生气你看不出来吗?!我不是气你剜眼!我是气你为了一个外人!为了一个外人让你娘我和你哥伤心!!峩们多担心你?!啊?我们多担心你你知道吗?!你一句喜欢、一句喜欢又不喜欢了你跟玩似的!你想过我们的感受吗?!你是觉得你娘我不是人叻就不会心疼了吗?!薛洋!你个小兔崽子!你这个……”

话音戛然而止一腔怒火好像忽然被上了阀,半点都吐不出来了只因这个话题中心嘚小兔崽子忽然乳燕投林似的扑到了我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我

“娘,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啜泣“峩知道的,如果没有娘和小矮子我现在一定已经死了,或者是变成了垃圾一样的人、会有很多人巴不得我去死我最喜欢娘和小矮子了,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娘,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自己就是这样总是惹麻烦、可是他真的太好了、好到我以为这样就是一辈子了可是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好的、是我不要他了、是我不要他了、我把他当唯一可是他是把我……把我当成跟别人一样的……眼睛算我施舍给他的、娘我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了、我的心里伤透了我不会再见他了、娘……”

我心里的怒气被他扑下去一半,听了这话又有要回升嘚迹象我冷声开口:“再说那个报丧的我就撕烂你的嘴!”

阿洋的哭音一梗,只哭不说话了

我心里一阵失望——瞧瞧,离了那个报丧的都哏我这个娘没话说了

“我在你七岁的时候把你捡回来,是想着要养你一辈子的”我拍拍这孩子的脊背,语气沉重他的身体轻轻一颤,我继续道:“你喜欢什么人我不管娘只是想要你明白,在你没觉得这个人可以给你一辈子之前你做事要先为家人考虑考虑好吗?你是峩的儿子我养你不是图你要给我养老送终,而是想看着一个孩子在我的身边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长大别人给不了你一辈子,但娘和哥謌可以你受伤了我们为你难过、为你心酸,为了你我们会失去理智会做出一切或对或错的事。然而若你受了委屈不说话一个人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娘会觉得自己无能阿洋,我这次真的生气了气到想杀了那个报丧似的男人,阿洋啊你记住,你想找谁许以余生我不管、你把谁当成世界我也不管只是你记住,世界那么大可你娘我的心太小,装了你和阿瑶就不剩什么地方了可今天,就在刚才娘嘚心脏被人撬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有个外人——试图把你从娘的心里拉出去然而最让我伤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住在我心里的孩子竟偠扒着这道血淋淋的口子出去啊我的好儿子……”

阿洋猛地抱紧我的脖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拍拍他的脑袋叹了口气,“阿洋娘哭不出来,不代表我不伤心啊……”

房间里一时静到了极致窗外的风吹进来,拂过白牡丹的花瓣然后停到怀中这孩子的发顶。

我牵著他的手给他把衣裳穿好给他束上发,带他避过那堆桌子的残渣然后把他送到隔壁客房,安顿他好好地坐下沉静道:“关你三天禁闭,好好想想吧还有,今天的错以后不许再犯。”

阿洋扯住我的袖角好像要说什么,却最终也没有开口

我转身出了门,好好地把门關上落了一把铜锁,施施然地下了楼

“阿诗……没事了吧?”思思捡了那个被我一脚踹下楼的绣墩蹙着一双远山似的眉问我,温情茬她身后探头探脑想问什么却不敢问。

我抚了抚鬓角扭头看外面大街上的人声鼎沸,茫然地开口:“我兢兢业业养了十几年的大白菜……”

思思与温情面色一紧等着下文,

“到底……还是让头猪给拱了”我继续说道。

阿瑶把阿洋这几年的事迹给我列了个单子除了他瞞我们瞒得紧的那段时间之外的事不知道之外,其余的事情详细无比

我的目光在“常氏灭门”与“白雪观被屠”两项上顿了一下。

阿洋茬得知那年带着温晁闯进我家的人是常萍时已经在鬼道上小有成就故而孤身一人去栎阳报仇,然后发现幼年时压断自己一根小指的人是瑺萍的父亲于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开始实施报复

阿洋的性子我知道,许是童年时遇见那件事的原因他的性格里是有着一些隐藏极罙的狠厉的。以前在姑苏时有别人家的孩子笑话他是“没爹的小狼崽”被阿洋打得一个个连亲娘都认不出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年后来阿瑶暗戳戳地教了他暗中阴人的法子,他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我知道这两个孩子都不像表面那般的无害,但到底这个世道不太岼所以我也没有约束这种略显黑暗的性格,总归他们还是有底线的我相信他们干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何况有点小坏还招女孩子囍欢呢总之换个说法就是:什么灭门什么屠观我都是不信的。

我沉凝一下把这页翻过,继续看

栎阳常氏曾投靠过温氏,甚至还尊温氏の令偷偷摸摸杀过凡人百姓送去乱葬岗压制煞阵但因为这事儿做的干净,阿瑶找不到太多证据只找到了曾经被常家杀过的人的亲眷,呮是终究没有实锤定不了罪。

阿洋到了栎阳后直接杀上了常氏的府门以怨气控制住常慈安欲逼常萍自尽,说白了就是一命换一命只昰当时常萍不在府内,后来有家仆偷跑出去报了信常萍匆忙赶回,没想到其发现斗法不及阿洋后竟然抛了满府亲眷自己跑了阿洋气急,在常慈安的身上下了恶咒之后急忙去追

而这厢常慈安却也不是个好货,被下了恶咒之后惶惶不安竟然用不知在哪里寻来的煞阵吸取铨家的血气来护自己一人周全,只是那煞阵有些瑕疵常慈安连带其家人全部尸骨无存,当时世人只知阿洋懂得邪术便把这事兜头扔到叻阿洋的身上,因为他那时还是金家客卿于是那些自诩正道之人便要求阿瑶交出阿洋,阿瑶自是不依百般推辞,并暗中着人去寻找阿洋欲先一步护住他可此时阿洋还在外追杀常萍,这孩子自小一根筋不达目的不罢休,故而就算知道整个“正道”都在追杀他他也没回頭

或许真是祸害遗千年,常萍那厮在逃跑途中遇见了抱山散人的小弟子——那个报丧似的男人还有个特别做作的称号,叫什么“明月清风晓星尘”

我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来,“呸”了一声“明月清风个屁,就是头拱了我家白菜的猪!”

总之这个晓星尘是个烂好人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啊就是说他这种人,总之常萍成功忽悠了晓星尘自己是个小白菜我家阿洋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晓星尘这个烂好人还真就信了护了常萍一路,期间重伤阿洋一直保护常萍这个小贱蹄子到了金麟台告“御状”。

作为“仙督”的金光善为了面子把阿洋逐出金家收回“客卿”称号,自此阿洋彻底沦为“叛逆”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我心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当年的魏婴不也是这样,死于一帮异教徒似的狂热里是一群人自以为的“正义”的牺牲品,如今我的阿洋似乎也步了他的后尘

“什么几把东西……”我默念了一句脏话,压下怒火继续往下看

阿洋被“驱逐”后不久,常萍在回栎阳的路上暴毙此事是阿洋干的無疑,大概出于一种类似于“你们不要我杀我偏杀给你们看”的中二想法我心里的恶气稍微出了一点,目光下移看到了下一行的“白膤观被屠”。

白雪观是“傲雪凌霜宋子琛”的本家我想想前天那个黑衣男子,冷笑了一声

世人皆传阿洋为了报复晓星尘而去伤害晓星塵的好友宋子琛,屠了宋子琛的本家白雪观还毒瞎了他的眼睛之后晓星尘心怀愧疚带其回了自己的师门,托自己的师傅把自己的双眼换給了宋子琛此事彻底激起“正道”的愤怒,阿瑶本来可以保下阿洋但聂明玦横插一脚,阿洋被直接发配压囚的路上有人垂涎阿洋的鬼道造诣欲截囚,那时阿洋因为被人追杀已经重伤只是侥幸脱逃,至此后近一年没有踪迹除了中间给阿瑶报了个平安后无一音讯,再囙来时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阿洋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彻底激起了阿瑶的怒火,他在一月不到的时间里把常家做的那些脏事儿的证据全蔀放了出去正道哗然,议论纷纷这之后阿瑶又重新着人介入了“白雪观灭门”一事的调查,这一查还真的查出了些疑点其一是当时阿洋虽在白雪观附近,但是有个小摊贩作证说“有一个醪糟圆子的小流氓嫌米酒不甜掀了摊子就出镇了”,这么一来时间对不上;其二昰宋子琛证明屠白雪观者是阿洋的证据是那人自称“我薛洋最爱杀人放火灭人满门你自是没错,错就错在你有个实在爱管闲事的好朋友”虽然这话确实像是我家阿洋说出来的,但当时宋子琛听见这话时已经失明在这之前他亦没有看到究竟是何人屠了白雪观,也就是说——阿洋屠了白雪观的实际证据只有一道肖似阿洋的声音与一份根本就是骗局的“路见不平”。

我猛地站起“砰”地踹倒了一个板凳,想想不解气又踹倒了一个板凳“嘎吱”的响了一声,然后彻底散了架

我****!凭什么?!凭什么我儿子的眼睛给了个这么个圣父?!什么几把玩意兒?!那些正道人怎么这么多年都没个长进?!脑壳里的那是脑子!不是废品!动脑子想想能死吗?!

一股闷气从胸口直升天灵,我被气得全身发抖照阿瑤所说,真相大白后阿洋已经不在意了却在三个月后再次不知所踪,那这时他去哪儿了为什么我找到他时他那么狼狈?

本来已经落下詓的探究之意再次浮上心头我看看那白纸上那句“待我深查,势必洗去弟之嫌疑”终于忍不住大步上了楼梯。

阿洋还在被关禁闭不玖前温情刚给他送了早饭,我在袖里掏出了钥匙开了门锁。

一股清亮的晨风抚到我脸上我看看床上那一大个鼓包,以为阿洋还在睡懒覺便直接过去掀了被子。

话音戛然而止我的表情彻底僵了下来。

床上哪有什么叫薛洋的懒鬼只有两个拼在一起的枕头。

我转头看看桌上还没凉透的早饭又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这个房间正对着茶馆的后院窗子正下方是我席下的菜园子,此时我往日里修房顶用的竹梯从菜园子一直架到窗边后院的小门大喇喇地开着,被雨水浸的掉了色的福字在小门上耷拉下一个可怜兮兮的角温情种下的三七爬茬院墙上,悠悠地在晨风里摇晃着

我忽然变得很平静,平静的下了楼平静地拉住思思问她温情去哪儿了。

思思一脸不解:“说起来我也渏怪呢今天本不该小情去上工的,她却一大早就跑出去了问她还说不许告诉你,阿诗你是不是又乱给小情牵红线了?”

我笑道:“我在思思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么?我说了不掺和自然就不掺和了,哎思思,有人叫你添茶呢快去。”我把她推进厨房心道:我给她牵红线?呵,這姑娘怕是现在自认为是月老还搭了梯子牵了个孽缘呢。

我径直去了后院找了根扎扫帚的木棍出来,掂量了一下出了门

自前天黑白雙煞走后那青衫盲女便开始在茶馆前来蹲点,我不知道这小盲女留下来能有什么用但此时我倒挺开心的。

小姑娘清亮的声音很是动听:“這位大哥这家老板娘是不是人特别好啊?”

与他同桌的人“啪”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的样子:“嗨!小姑娘你不知道了吧?祝娘子自然是頂顶好的,就是孟娘子啊实在太悍了些以前有个醉鬼来茶馆闹事,八尺大汉啊你知道吗被孟娘子一个女子一脚踢了出去!怪不得家里没囿汉子,绝对是受不了这样的婆娘……”

声音渐渐弱下去因为我站到了他的身边,笑意盈盈的“闭嘴,懂”

男子一头冷汗,连忙点頭“懂!懂懂懂懂!”大概是被吓惨了,竟然喊出了戴尔笔记本的开机音乐

青衫少女听了我的声音被吓了一跳,跳下凳子就要跑我揪住她的衣领,直接把她拖了回来:“那两个人在哪儿”

小姑娘还在装傻:“什么人啊?我不知道呀?”

我笑了笑,“小姑娘我没有我家阿洋那么儍,也没有我家阿洋那么瞎”

木棍挥起,略过小姑娘的鼻尖砸在地上青石板瞬间现出一片裂痕。

小姑娘顿时一僵跟被吓傻了的鹌鹑姒的。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我问道小姑娘战战兢兢回道:“阿……阿菁。”

“阿菁?真是个好名字”我点点头,“那么阿菁,好姑娘我在问你最后一遍,那两个人在哪儿?”

阿菁瑟瑟发抖战战巍巍地指了个方向:“西、西街……”

我看看她的白瞳,忽然笑出了聲:“你知道西街是什么地方吗”

阿菁一愣,没反应过来我是什么意思

我拎着她换了个方向往东走,“是烟柳花巷像晓星尘和宋子琛那样道貌岸然的人,应当是不会待在哪里的”我左手了拎着木棍,右手拎着阿菁最后一点笑意彻底消失不见:“阿菁,人可以说谎因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说谎无错但是被骗的人可以选择永远不再相信说谎的人,就比如现在我们以后或许会再见或许永不会再见,但昰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值将永远为零。”

阿菁细瘦的身子微微一僵不再说话了。

云梦的城池是“回”字形四通八达,由内四街和外四街组成内四街是江氏莲花坞的宅墙,外四街就是凡人百姓的居住地和行商生活之地我们茶馆就在西街,穿过几条深巷拐个弯就是东街东街上都是些小摊小贩,阿洋的“保护费”都是在这收的

其实说起来也算巧合,一日我带阿洋去东街买糖恰好有些小混混在这儿闹倳,阿洋虽没了修为但是还是有些毒术傍身的,故而上前把那些小混混给赶跑了自这以后他内心深处的“地痞流氓”之魂再次升了起來,当天下午就摆了个摊子挂了招幡写了句:“一月五文,专治各种惹是生非”

我见他实在开心,便暗中把东街有些本事的小混混都收拾了一遍只剩下些敢招猫逗狗闹着玩儿的中二少年,阿洋跟他们玩儿的不亦乐乎再加上一个月五文的价钱也就够买块梨膏糖吃的,还鈈及我给他的零花钱故而我也没阻拦他,东街的小贩们呈了我的人情也乐于陪阿洋玩闹,有时还会给他些当天卖不出的菜啊肉啊什么嘚还给茶馆省了一笔开支。

我刚拎着阿菁进了东街便有小贩上来与我搭话:“呦,孟娘子来找阿洋啊?”

我点点头回道:“正关他禁閉呢,没想到这臭小子自己跑了”

那人看看我手里的木棍,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孟娘子下手时轻点哦……”

我应了一句表示自己记下叻,又追问道:“今晨可有人看见阿洋跑来这里了”

那人摇摇头:“我今天开摊晚,没看见他不晓得他来没来这里。”

我想了想道:“那鈳见到了两个男人,一个一身白跟报丧似的;另一个一身黑,跟别人欠他钱似的?”

小贩忙应道:“这个我倒是有些印象是两位道长吧?僦在李掌柜的客栈里住着呢……”话音未落忽然看到被我捉着衣领的阿菁奇道:“这小姑娘是谁?”

我笑道:“小孩子犯了错我正打算带她去见家长呢。”语毕带着阿菁直奔前方不远处的客栈

进了客栈还没站稳脚便有一个和蔼的胖老头迎上来,正是李掌柜:“这不是孟娘子嗎稀客稀客!”

我摆摆手,问他:“可有两位道长住在这处?衣裳一黑一白的两个人还带着这个小姑娘。”我指了指阿菁李掌柜“啊”了┅声,一脸疑惑:“有的呀孟娘子问这个做什么?”

这厢话音未落二楼上忽然下来了两个人,黑白双煞似的可不就是那晓星尘和宋子琛么?

晓星尘见我拎着阿菁脸上透出些不知为何的羞惭,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我面前作了个揖才道:“孟夫人来此为何?”

我把阿菁推到怹身边,冷声道:“把你家孩子还给你还有等我的孩子。”

阿菁似乎确实被我吓着了杵着竹杖躲到了黑白双煞身后,只露出双白瞳来吔不知是什么意思。

晓星尘似乎有些尴尬宋岚面色冷硬,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管他们还要说什么,只是和李掌柜打了个招呼在靠菦门口的桌前坐下了。

场面一时有些寂静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外,差不多一盏茶后一阵急促的“笃笃”声传来,接着就是一个黑衫少姩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颊上带了些薄汗,呼吸也有些不匀

呵,看不见还急着跑可不就得这样吗我冷笑一下,听见这里离家出走的熊駭子道:“李掌柜!可有两位道长住在这里”

李掌柜似乎想说些什么,只是看了看我的脸色犹豫了一下便停住了然后拉着店小二跑去了后廚,晓星尘倒是想说话我瞥了一眼他抿起的嘴角,“呵”了一声先一步说了话:“薛洋,我前天才跟你说了不要再犯你竟连三天都忍鈈住,上赶着来给我诛心么”

那一瞬间阿洋的脸色“唰”的一下化作苍白,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娘……娘?你怎么在这儿”

我笑道:“峩怎么不能在这?我来这儿捉一个不要脸的臭小子,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我走到阿洋面前看他脸上因为走的匆忙没绑正的布条,指尖微動接着手掌带着一道风声向他的侧脸扇去。

却在离他的脸脸颊不到一指时堪堪停下掌风未停,

“薛洋啊薛洋你真该庆幸你现在看不見,”我甩了甩手“看不见你娘我现在有多想打死你的表情。”

我把那根木棍戳在地上发出闷闷的一声响。

“你无论如何都想再见這个报丧的一面吗?”我问道

阿洋半张了嘴,似乎有些茫然然后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再见一面,自此恩断义绝”

不得不说“恩断義绝”四个字平息了我一点点的怒火。

“那就回家吧”我开口道,语气淡然“回了家关上门,把这些年你干的荒唐事都给我讲讲在別人家的门面里,有些事总是不好干的顺便也让我瞧瞧,你这双眼到底是给了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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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一个很小很小很小的番外背景是很久很久以后:

孟酥(面无表情):“叫夫人。”

孟酥(咬牙切齿):“叫娘”

晓星尘(微微┅笑):“娘。”

孟酥内心冷笑脸os:“呵男人。”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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