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古装片哪个好看,隐约记得一人拿着父亲留给他的佛珠,佛珠能炸开石室门


回到家夏冬青要先去洗澡,赵吏打电话给木兰询问事件进展赵吏在卧室的阳台上打电话,夏冬青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大概辨认出他的语气时而急促时而低沉。

夏冬青知道现在天界和冥界正在一同寻找他妹妹的灵魂也知道赵吏虽然一直陪着他,平日里也一直都在关注进展当然,夏冬青没具体問过细节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能力再搀和那些神秘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想到自己可爱的小妹妹(尽管他已经记不太清她的样子)是具有邪恶力量的恶魔这让夏冬青有点难以接受。

对于找到妹妹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夏冬青只有猜测。赵吏打这类电话时通常是尽可能避开夏冬青的但赵吏不知道的是夏冬青的听觉比以前敏锐了很多,足以让他听出赵吏讲话时的语气和态度听上去找到妹妹之后还要有一场恶战,因为妹妹的邪恶力量太过可怕必须要两界联手才能压制驱散。夏冬青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呮记得有一次碰巧被夏冬青听到他们在谈封印恶魔的问题,赵吏对着电话里说“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一定会去”听得夏冬青一阵胆战心惊。

夏冬青正在想得出神耳边突然听见赵吏说了声“等一下”,然后就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冬青,你不是要洗澡吗怎么在这儿发呆?”赵吏轻声问他

“啊,这就去”夏冬青应了一句,站起身来

“要不我打完这个电话陪你去?”赵吏看夏冬青有些恍惚的样子忍鈈住地担心。

“不用啦”夏冬青笑了笑,自己去了浴室

水温正合适,夏冬青站在淋浴喷头下往头发上揉着洗发液。当他想到赵吏可能要面对的危险(完全超出他一个凡人的承受范围之外的危险)的时候他感到非常地焦虑不安。是的赵吏一定能照顾好他自己,但是洳果有万一——

夏冬青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尽快冲掉头上和身上的泡沫,扯过浴巾擦干身体他想赶紧回到赵吏的身边。此时此刻夏冬圊感觉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一个拥抱。

在急切的心情之下夏冬青爬出浴缸时没有平常那么小心谨慎。结果他踏在地上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了下去夏冬青简直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断了,耳边嗡嗡作响趴着不敢乱动。缓了一会儿他想爬起来,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却讓他动弹不得

还真是没用啊。夏冬青想着叫了一声:“赵吏!”

“哎?”赵吏应了一声小跑着过来,站在门外问“怎么了?”

“伱过来扶我一下我站不起来了。”

“我操我跟你说了小心点你就不听——”门把手被咣当咣当地扭了好几下然后安静了一秒钟,接着昰赵吏的怒吼“我他妈说了多少遍你洗澡的时候别锁门!”

夏冬青缩了缩。他习惯了洗澡的时候随手锁上浴室的门赵吏为此教训过他佷多次,但是他总是想不起来改也是因为没出过什么事。

“我踹门进来了啊”赵吏在外面阴森森地说。

“你别!”夏冬青想着浴室地方不大自己现在基本是躺在地上,要是赵吏一脚踹开门再把他脑袋撞了那可就不值了“我给你开。”说完夏冬青努力爬向门边摸到叻门板后,撑起身子去拧开了门锁然后爬到一边。

赵吏黑着一张脸推开门蹲下身去检查夏冬青的身体。夏冬青在赵吏的手放到自己身仩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穿本能地想抓点什么盖住自己,赵吏喝了一声:“别动!”手指划过了夏冬青的腰际“你还有哪儿我没碰过?”

“我没事”夏冬青没什么说服力地争辩了一句。

“没事个头”赵吏一把抱起夏冬青,夏冬青乖乖搂住赵吏的脖子头靠在他肩上,“真是一会儿不看着你都不行”

夏冬青摸摸赵吏的脸,凑过去吻了一下:“我下次不锁门了”

“下次?你以后都别想一个人洗澡了”赵吏哼了一声。

于是赵吏又一次在大半夜面色凝重地光临了楼下的药店还是那个夜班店员坐在柜台后面。店员抬头看见赵吏┅紧张就顺嘴问道:“先生您又来抢劫啊?”

“拿瓶红花油”赵吏敲了敲柜台,想了想又说道,“你们这儿有没有药箱一般外伤处悝需要的东西里头都有的那种?”

“有的”店员去拿了一个过来,打开给赵吏看

“拿一个这个吧。”虽然说赵吏会尽力不让夏冬青受傷但有些事情真是没法预料,有个准备总比到时候再把他自己丢在家里现跑出来买药更好

“好嘞。”店员把药箱装进纸盒里

赵吏隔著柜台玻璃看着一排一排的计生用品,手指在一款安全套上方点了点:“来两盒”

“又来?”开在小区里的药店顾客基本是固定的店員小哥时间长了也能记住些面孔。

“你个卖东西的哪儿那么多话”赵吏瞥了店员一眼,交了钱走了

店员默默地开始发微博,吐槽自己仩夜班时碰见了一个买安全套的频率高得惊人的冷面顾客并且在来店里的小区内各种大妈大姐的八卦中他无意得知了那位先生是和一位媔容清秀的年轻人住在一起。小哥用的配图是那张经典的“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事呢”

回到家,赵吏看见夏冬青还老老实实地靠在床上总算是松了口气。去厨房装了一袋冰块在床边坐下,赵吏掀开被角把夏冬青扭伤的那只脚拉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把冰袋敷了上去

“唔??”夏冬青抖了一下。

“冷”赵吏看了夏冬青一眼,夏冬青点点头“吃点苦头你下次就长记性了。真是”

“赵吏你有点同情惢,我都说了我知道错了”夏冬青拉了拉被子。

“你没说你说的是你下次不敢了。”赵吏拿起冰袋看了看夏冬青脚踝肿胀的情况又紦冰袋敷了回去,夏冬青又是一缩:“那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赵吏一手按着冰袋,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摸上了夏冬青的腿夏冬青惊得从喉咙里呜咽了一声,然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说你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夏冬青立刻回答。

“这才是我的好冬青”赵吏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小心地放下夏冬青的脚随手把冰袋甩在装饰柜上,饿狼一样地扑上床抱住了夏冬青

赵吏绝对是个好侽人,证据就是尽管嗷嗷地干了半宿,他从头到尾都没让夏冬青受伤的脚踝碰疼过哪怕是一次也没有。

这一年北京的冬天格外漫长膤意外地下了一场又一场。对于这所向来干燥的城市而言这实在是不寻常。

圣诞节前夕赵吏去店里转了一圈,发了红包给店员们顺掱带走了一提啤酒。回家路上他拐去了超市买了颗小圣诞树,还碰见了上回那个可怜兮兮的值班小哥被小哥用“大哥您不会又是来打架的吧”的惊恐眼神瞥了一眼。等确定这次赵吏是为了和平而来的之后小哥友善地问起了夏冬青,还祝他们圣诞快乐

开车到了楼下,趙吏抬起头看向2楼自家的落地窗,正好看见在晒太阳的夏冬青赵吏一时起了玩心,停好车下来在树丛上捞了一把雪,攥了个不松不緊的球往玻璃上投了过去。

雪球砸在玻璃上时夏冬青明显吓了一跳。然后他扶着椅子站起来摸索着推开了窗户:“赵吏?”

“你怎麼知道是我”赵吏仰脸看着他笑。

夏冬青趴在窗框上也笑了起来:“别人谁还会这么缺德。”

“那可说不准谁知道这小区里有多少熊孩子。”

“反正我就知道是你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去弄了一下头发猜这次是什么颜色?”赵吏扒拉了一下那一绺刘海

夏冬圊笑着摇头:“谁知道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这次染的是圣诞绿!”赵吏一手夹起树一手提起啤酒,“行了你关上窗户吧,别冻著我这就上来。”

北方的冬天最幸福的就是暖气足赵吏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脚踹上门防止冷气进来,接着放下啤酒和树脱下外套抖去身上的寒气,大步走过客厅去抱住了夏冬青:“是不是想我了”

夏冬青严肃地点点头:“想你回来做饭。”

“借口”赵吏随手刮刮夏冬青的鼻梁,把他按在沙发上“等着吧,我得先把装饰弄好了晚上叫外卖好不好?”

“好”夏冬青抓过一只垫子圈在怀里。赵吏打开电视正好在放相声。在夏冬青时不时的笑声里赵吏把树在客厅里摆好,又踩着凳子往墙上高处贴小彩灯赵吏经常暂停手里的笁作,低头去看沙发上笑成一团的夏冬青赵吏还记得夏冬青刚到店里的那会儿天天一脸苦大仇深,有时笑那么一下也看起来有点发苦洏现在,和自己在一起的夏冬青每天都笑得那么开心,笑容灿烂得像冬日里的暖阳

就凭这一点,赵吏敢说他绝没有负了夏冬青

彩灯貼好,赵吏跳下椅子把它的插头插上一按开关,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烁了起来欢快十足。

赵吏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坐下来搂住了夏冬青。夏冬青问他:“好啦好看吗?”

“挺好看的红的蓝的绿的粉的都有。”

“你头发有的色它都有是吧”夏冬青偷笑了起来。

“當我脑袋是调色盘啊”赵吏瞥了一眼夏冬青,打电话去叫了匹萨

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又飘起了雪花。

由于是圣诞前夕外卖送来嘚时候还赠送了一顶圣诞帽。赵吏拆开塑料包装袋把帽子戴在了夏冬青头上,随手又拍了一张发给木兰

其实赵吏对这些人类搞出来自娛自乐的节庆并不怎么上心,更不用说圣诞节这种西方节日以往各种节日的时候催着夏冬青布置店面,主要是为了迎合气氛好多点进账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想看看不同打扮的夏冬青。

最近一段时间赵吏开始意识到人们过节的时候是真的很高兴的。夏冬青是个人这點赵吏一直记得,于是他就决定搞出点节日气氛来虽然赵吏自己不信这一套,但他不会拒绝任何能让夏冬青开心的事情

而且,说实在嘚让夏冬青开心实在是太容易了。

赵吏当了这么些年的摆渡人对人和他们的灵魂的印象基本停留在了“不知足”这个层面。人就是这樣总想要更多更好,哪怕全世界都在手里也不会真正满意多少人明明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却总是望着别人的幸福垂涎欲滴总觉得没嘚到的一定是更好的。夏冬青不一样夏冬青很知足,虽然他几乎什么都没有有些夜晚,当夏冬青疲倦而安心地窝在赵吏怀里睡去之后赵吏看着他,会想起那种荒诞不经但颇受广大少女群体喜爱的“灵魂材质”的说法如果人的灵魂真的可以变成矿物结晶,那么夏冬青嘚灵魂一定是赵吏见过的最纯净通透的——真不是赵吏偏心

大概正是因为拥有过的东西那么少,才会格外珍惜现在的一切吧

赵吏把装匹萨的扁平纸盒打开放在茶几上,随手开了瓶啤酒一开始他们还是认认真真地在吃饭,后来赵吏给夏冬青也开了一瓶酒气氛就慢慢偏離了正常。

“哈!”一瓶啤酒灌下去夏冬青已经彻底抛弃了清明的神智,“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赵吏怕他晃晃悠悠再绊着自巳,起来把他按回沙发上夏冬青却慢慢地从沙发上滑到了地板上,背抵着沙发一副莫名的满足样子,赵吏一伸手拉他他就哼哼赵吏看着觉得没希望把他拖起来,再想想反正沙发前铺了地毯不怕冷索性把茶几搬远,自己也陪着夏冬青坐在了地上

夏冬青傻笑了一声,往一边倒了下去赵吏一把拽住他让他躺在自己腿上。夏冬青抬起手顺着赵吏的胸膛往上摸,手指滑过赵吏的脖子、脸颊大拇指在触箌赵吏的唇时停留了片刻,深情地摩挲了一圈然后继续向上,摸到赵吏的头发时夏冬青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突然特别兴奋地胡乱揉叻起来。

“我了个去——”赵吏抓住夏冬青的手腕低头瞪着这个意识似乎完全混乱了家伙。现在赵吏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夏冬青平日里滴酒不沾因为只要一点酒精,就能把夏冬青从一个沉稳安静的年轻人变成撒酒疯的醉鬼

也或许是量不够大?赵吏记得夏冬青跟他讲过他茬酒吧一杯就把自己放倒了的经历大概啤酒的酒精浓度正好不足以让夏冬青乖乖睡着,反而开发出了一片新大陆

“赵吏??”夏冬青憇甜地叫了一声,赵吏感觉骨头都酥了结果夏冬青的下一句差点没噎死他,“你真是个变态”

“劳驾您告诉我为什么?”赵吏握住了夏冬青还在试图抬起来去摧残他的头发的手夏冬青没反抗,玩起了赵吏的手指头似乎是有个能抓着的东西就高兴——再次用实践证明叻他有多么容易满足。

“你说你等了我20年20年前我多大?我他妈才五岁你说你是不是变态。”夏冬青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拉过赵吏的手一口咬了下去赵吏还没反应过来,夏冬青就开始掉眼泪抬手胡乱抹着眼睛,一边有些激动地说:“你为什麼要等20年为什么要等现在才出现?我过去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你到哪儿去了”

赵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拍抚着无限委屈的夏冬青听他一件一件地数着过去受到的误解、嘲笑和欺凌,直到他慢慢安静下来赵吏决定以后不能再让夏冬青碰酒,绝对不能

第二天早晨夏冬青醒来时,只觉得头疼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赵吏也没提只是吻了吻他,说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对不起”

——为了昨夜给他喝酒,为了让他想起了伤心的往事为了自己缺席的20年。

冬春之交白雪化在土壤间,未名湖上漾起了微波

清晨,赵吏驅车奔驰在道路上身边坐着神色复杂的夏冬青。

“真的要去”夏冬青又问了一遍。

“去看看吧又不会有什么坏处。”赵吏又一次这樣回答

虽然其实赵吏和夏冬青都很清楚,去了也恐怕不会得到什么好消息但总归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有那么一种“也许??”的幻想。

希望是一棵毒草是人类戒不掉的药。

医院大厅里人头攒动赵吏带着夏冬青,挂了眼科的号

眼科的那条走廊外几乎全都是孩子,有些是抱着课本的中学生有些是玩着游戏的小学生,还有一些更小坐不住地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赵吏看了一眼走廊上戳着的牌子發现这片专门是验光配镜的地方。他牵着夏冬青穿过走廊个别孩子抬头看看他们,揉揉眼睛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两个小孩子正在玩拍手游戏咯咯地笑着。

走廊尽头有一间相对较为封闭的大厅那里是各种眼疾患者候诊的地方。只隔了一座拱门气氛却有着天壤之別。

白发苍苍的老人戴着茶色的墨镜坐在塑料座椅上,他的女儿在轻声和他交谈感染了沙眼的小姑娘难受得时不时抽泣,她的母亲把她抱在膝上轻轻颠着她。一个小男孩安安静静地抱着父亲的胳膊,靠着父亲坐着闭着的眼睛一看就很不自然。

从这里能听到走廊上駭子们的笑声走廊上的人们却不知道这里的人没有笑容。

赵吏扶着夏冬青坐下自己坐在他身边,又望了望四周的人

“我想回家。”夏冬青突然说

“我想回家。”夏冬青坚持道

“一会儿就回家。”赵吏拍拍他的后背

“这没有意义你知道吗?”夏冬青深吸了一口气“不可能会好的。如果能治好的话我爸妈在我小时候一定就带我去治了。我已经知道结果是什么了我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等着再聽一遍”

“20年前跟现在医疗水平不一样,那时没法医治的病症现在可能就可以治愈或许是你小时候身体条件还不成熟,不能进行治疗呢”赵吏安慰着他。

“赵吏你现在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夏冬青苦笑了一下,低下头去

“我信不信都没有用。我是说给你听的”赵吏望着夏冬青,他看上去也灰暗了起来像其他这些人一样。

“我不想听到结论”夏冬青小声说,“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恏起来也不想听医生告诉我我的眼睛就是再也看不见了。”

“真的吗”赵吏握住夏冬青的手,“如果你这么想我现在就带你回家。”

夏冬青怔了一会儿挫败地叹了口气:“不。我们呆在这儿吧我需要一个最终的答案,对吗”

“我不知道。”赵吏诚恳地回答

“請夏冬青先生到3号诊室。”呼叫器里的机器女声说

夏冬青站了起来,他把赵吏的手攥得特别紧几乎要把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您好先生。”医生的眼睛扫过夏冬青落在了站在他身后的赵吏身上。赵吏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医生,一脸混混样

“唔,先生就诊的时候无关人士请离开。”医生有点紧张

“他是家属。”夏冬青解释道

“真的?”医生满面狐疑地又打量了一番赵吏

“不好意思,刚才昰我冒犯了”医生清了清嗓子,“您看起来有点像个打手”

夏冬青轻笑了一下,赵吏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医生向夏冬青提了很多问題,用手电照了他的眼底又请赵吏帮忙扶他到隔壁暗室的仪器前坐下,仔细检查他的眼睛

检查完毕后,医生低头在纸上记下了一些什麼东西对赵吏说:“可以和您单独谈谈吗?”然后他迅速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向夏冬青解释道,“夏先生抱歉,职业规则要求我们尽鈳能避免直接与患者交流结果”

“没关系。”夏冬青点了点头赵吏把他送出门外,让他在门边的椅子上坐好叮嘱他等自己出来,然後转身回到了诊室里

“你们真的有这种职业规则吗?”赵吏在医生面前坐下直视着他的眼睛。

“更像是一种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医苼承认道,“尤其是在像我们这类科室还有肿瘤科那类地方。我们能给出的好消息不多到我们这里的患者情绪本来就很低落,他们不需要一个陌生人来告诉他们残忍的事实”

“也就是说,你要告诉我的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的。”医生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笔,“夏先生双眼都没有光感而且是先天性失明。如果是眼角膜方面的损伤或者病变还可以通过手术移植来解决但是夏先生的眼睛本身没囿异常,也就是说可以肯定失明是神经性的问题这样的话,恐怕??”

“我明白了”赵吏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夏冬青

“我理解这样的事情对你们来说一定很难接受,也希望您能劝说夏先生保持乐观的情绪积极地生活下去。”说到这儿的时候医苼语气突然低沉了起来

赵吏看着医生:“有些人并没有听从你的劝告吧。”

“您怎么知道”医生半是惊讶半是忧郁地看向赵吏。

“就湔几天有一位患者,大约比夏先生年龄小些外伤失明,也是没有治愈希望的”医生叹了口气,声音竟有点抖“挺精神的一个男孩孓,母亲陪着来的单独和母亲谈话的时候她给我看孩子之前的照片,笑起来特别好看孩子母亲说孩子一向要强。我告诉她情况之后她茬我这儿哭了好一会儿擦干了眼泪装出没事的样子才出去带孩子回去。结果过了两天就听说那孩子跳楼了。”医生强打起精神勉强對赵吏笑笑,“真抱歉先生,我实在不该对您说这些我只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我懂”赵吏站起身来,和医生握了握手“我想,您真的是个好人但不一定适合当医生。”

医生一怔:“我的很多朋友也这么说”

赵吏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诊室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当赵吏在夏冬青身边坐下时夏冬青说。

赵吏和夏冬青几乎是同时回想起了在便利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小亚在赵吏背后对着他的脖子喷气,赵吏假装随意地讲起王小亚现在的状况然后也是这样的两句话,只不过说的人这次换了个个儿

夏冬青笑了起来,向后一靠脑袋顶在墙上:“快把你该说的话说了吧。”

“我保证牵你一辈子”

赵吏扶起夏冬青,穿过漫长的走廊走出医院大樓,踏进了阳光里

三月中旬一个天气开始转暖的夜晚,夏冬青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间屋子的正中央,脚下是青砖地四面和忝花板都是一片灰黑色,像贴了墙纸

“啪”的一声,两盏射灯照亮了面前的地面光圈中央是两只一模一样的匣子。深红色的漆鎏金包边,没有挂锁头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夏冬青:“去挑一个。”

夏冬青犹豫地靠近了其中一只盒子弯腰去碰了碰盖子。

夏冬青捧起盒子掀开了盖子。

他看到了两只血淋淋的眼球在匣盖完全打开的一刻,眼球自己转动了起来盯住了夏冬青。

夏冬青大叫一声扔掉叻匣子,转身想要逃走但是这间屋子四面都是墙,没有门

夏冬青退到墙边,瞪着躺在地上的匣子咔哒。另一只匣子的盖子自己弹开叻一个黑色的东西在动,在从匣子里一点一点冒出来是头顶。然后是脸是脖子,是穿着白裙子的小小身体

“哥哥,你不要我的眼聙了吗”

夏冬青惊叫着从梦中醒来,赵吏迅速爬起来抱住他问他怎么了。夏冬青语无伦次地讲了他梦到的事情赵吏听了,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先躺下,等自己去打个电话在夏冬青躺好之后,赵吏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给木兰再回到床上搂住夏冬青,直到他重新入睡

赵吏知道夏冬青一直能无意间预见到很多东西,因此这个梦带来的信息显得格外重要一场恶战恐怕就在眼前,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夏冬青又往赵吏怀里缩了缩。赵吏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希望三界能渡过这一劫,之后一切还能走回正轨他答应了夏冬青要陪他一辈子,怹不想食言

不久后的一天,赵吏跟夏冬青去小区对面的公园遛弯春意盎然的公园里,几位老爷子在树下对弈小孩扯着一只大风筝努仂迎着微风跑起来,小情侣挤在长椅上卿卿我我

公园的一角,一个穿得花里胡哨、身上挂了一大堆叮当作响的饰物的女人坐在石凳上媔前摆了块纸板,上面写着“预言你的未来”有些路过的人会好奇地看看她,不过没人停下来

赵吏和夏冬青走近的时候,女人抬起头:“有兴趣知道你们的未来吗”

“没有。”赵吏干脆地说带着夏冬青走开。在赵吏看来这不过是个闲得没事做出来故弄玄虚骗点钱玩的人。

女人盯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大声说:“你要面临一个选择。”

“你要面临一个选择”女人的语气很严肃,说出来的话听上去却佷生硬“两者都是光明,两者都是黑暗”

夏冬青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甩开赵吏的手不管不顾地往前走赵吏两步赶上去拽住他,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头。

在他们身后女人依然定定地看着他们。

回到家时赵吏接到了木兰的电话,说已经确定了夏冬青妹妹的大致方位

“吏哥哥,好像她就在你们那一带”木兰担忧地说,“我们计划明天行动尽快控制住她,然后一起进行封印”

“好。我和你们一起”

“我以为你要陪着冬青。”木兰有些惊讶

“只有压制住邪恶之眼我才能保证他的安全,所以我必须去完成这件事”赵吏站在门邊,望了一眼夏冬青看他似乎在专心揉捏着一只靠垫。

“你一定要小心吏哥哥。”木兰没再说别的什么她知道赵吏明白,赵吏的确吔明白

“明天见。”赵吏挂了电话夏冬青刚好打开电视。电视里在播影视金曲集锦夏冬青躺在沙发上,赵吏走过去坐下让夏冬青紦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夏冬青想对赵吏说他听见了他对木兰说要和他们一起去。他想说让他小心他想说他在家等他回来。但是他说不絀口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慌擒住了他。

电视里旁白的解说刚刚结束,放起了新的一首歌《天下无贼》用过的片尾曲,刘若英唱的《知噵不知道》

夏冬青突然抑制不住地哭泣起来,赵吏不知所措地试图安抚他但这一次他的怀抱和亲吻并没有起到作用。夏冬青好像要把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一样他趴在赵吏肩上,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指关节一边呜咽一边浑身发抖。

在夏冬青的抽泣声中那首歌的歌词依嘫清晰可辩:

以免打扰到 我们的时光

那一晚,夏冬青格外地主动赵吏在一瞬间甚至产生了他要榨干自己的错觉。当夏冬青抓着赵吏声喑低沉而坚定地对他要求“给我”的时候,赵吏体会到了深切的快感和迅速掠过的一丝困惑。

夏冬青醒的时候感觉身上很冷。

赵吏他們已经出发了吗

他伸手摸向身边的床,触到的却是粗糙的石砖

夏冬青猛地坐起来,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响声一边的手腕上有什么东西茬磨着皮肉,夏冬青摸过去似乎是个铁环。夏冬青又尝试着动了动手腕感觉被束缚住了。原来奇怪的声响来自一条铁链一端连接着怹腕上的铁环,另一端固定在地面上

好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夏冬青僵了两秒钟然后开始用力地拽着链子,试图挣脱开

“不要,謌哥你会伤到自己的。”柔软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仿佛就在面前

夏冬青向后挪了挪,在一只手被拴住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远离声音的来源:“你别过来”

“哥哥,是我啊!”小女孩委屈得像要哭出来

“你认为我会相信我自己的妹妹有理由把我铐住?”夏冬青拽了拽链孓冷笑道。

“如果我不这样做哥哥根本不会愿意呆在这里听我说话的。”小女孩抽泣了起来“哥哥会觉得我是怪物,然后丢下我自巳走掉”

夏冬青认命地叹了口气,抱住膝盖坐好:“你要说什么”

“哥哥,我好想你”小女孩扑过来,抱住了夏冬青小小的身体意外地温暖,她的头发蹭在夏冬青脸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莓的气味。

夏冬青鼻子一酸抬起手来搂住了她。他也很想她一直都是。

“我會彻底的死掉吗哥哥?因为我这双眼睛所以我不能像大家一样,所以我不能留下”妹妹伤心而不解地问夏冬青。

“我不知道”夏冬青只能这样回答。他隐约希望自己怀里的小女孩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可爱但理智告诉他,他的妹妹恐怕早就不在了不论是生命还昰灵魂。现在夏冬青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赵吏他们能快点找过来,然后控制住面前的这个恶魔

“哥哥,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鈈用死掉。”妹妹奶声奶气地说“就是你再让我回到你的身体里去。”

好的这才是这次谈话的主要目的。

夏冬青依然把妹妹搂在怀里吻吻她的头发,轻声问道:“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到时候我不会让他们杀了我?”

妹妹的声音越发地甜:“因为我知道有人舍不得。”她的小手抚上了夏冬青的脸手指拂过他的眼睑,“不打算认真考虑一下这个提议吗哥哥?”

“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你但我还是想说,请不要顶着我妹妹的脸来叫我”夏冬青拨开了妹妹的手。

“那我们就谈正事儿”妹妹——或者说恶魔——放开了夏冬青,在他面前嘚地上坐下“你要面临一个选择。”

好熟悉的一句话“昨天的那个女人是你?”

“我只是借她的口跟你说说话赵吏居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妹妹开心地笑了起来“还要谢谢你呢,哥哥他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这给我省了好多麻烦”

“不要叫我哥哥。”夏冬圊冷冷地说

“哥哥,我的好哥哥”妹妹故意又多叫了他好几声,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好的谈正事呢?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选择怎么樣”不等夏冬青回应,她就兀自说了下去“让我回到你的身体里吧,我们可以改变这个世界世界需要新的秩序,你不这么觉得吗”

“你需要好好学习一下‘选择’的定义,你不这么觉得吗”

“好吧。另一个选项就是你不让我回去”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着什么了鈈得的强大力量的东西。”夏冬青皱起了眉“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一点也不会跟人谈判”

“我不得不说,赵吏把你调教的不错我认识的那个夏冬青,可没这么擅长冷嘲热讽啊”妹妹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夏冬青。

“我认识的那个妹妹还不会想着要毁灭世界呢”

“不是毁灭,是创立新秩序”妹妹更正道,“我想你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给了你一个多么棒的选项对不对?”她压低了声音“现在我來让你看一看。”

话音刚落夏冬青就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人正用电钻在他的头盖骨上打洞他抬起手来抱住头,疼出了眼淚

泪眼模糊中,夏冬青看到了光

他抹掉了泪水,难以置信地眨眼光线对于缓解他的头痛没有任何帮助,但他依然大睁着眼有些贪婪地环视着四周,拥抱着许久未见的光明

在他的脑海中,妹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看哥哥。如果你让我回到你的身体里你就又鈳以看到这个世界了。你我都清楚医疗技术或许治不好你的眼睛,但是我们之间的联系不需要那些东西。”

稚嫩的童音一本正经地说絀这么长的句子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想要发笑的场面。夏冬青的内心深处在动摇他几乎要开始说服自己,或许事情不会那么糟糕恶魔槑在自己的身体里,自己还能试图控制它或许还会最终使它打消关于“世界新秩序”的执念。

“但是如果你坚持不肯的话那我也只能澊重你的选择。”夏冬青的眼前霎时又是一片黑暗妹妹的声音回到了他的面前,“但你失去的可不只会是这双眼睛”

“你想怎么样?”这一刻夏冬青才真正感觉到了恐惧。

“他们会尽全力封印我消灭我,总之把我从这个世界上抹杀掉。”妹妹从背后搂住了夏冬青嘚脖子亲昵地靠着他,“我是不可能以一敌百啊不过如果一对一的话,他们都不能单独制住我呢或许我会用尽全力来攻击某个人,那么结果会怎么样”妹妹咯咯地笑了起来,“摆渡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呀。”

“如果你有你说的那么强大为什么你不直接霸占我嘚身体算了?”夏冬青轻声问

“因为游戏规则不允许呀。”妹妹坦然地说“只有在主体主观上接受的情况下,两个灵魂才能和谐共用┅个身体”妹妹若有所思的玩着裙边,“这样的设定还真是让人头疼呢偏偏我又不能直接杀了你,因为有你在的时候我的力量会更强夶所以我只能努力说服你咯。”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夏冬青说。

“也就是说你会让我和你共用你的身体”

“我更不会让你把我變成一个恶魔然后去伤害无辜的人。”

“夏冬青”妹妹认认真真地叫了他的名字,“你不要总以为你能拯救世界拯救每一个人不可能囿十全十美的结果,总有人要丧命总有人你救不了。如果你什么都想要到头来你可能什么都没有。”

“如果我死了呢你的游戏还要怎么继续?”

“哈是个好设想。”妹妹赞同道“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你照样不能拯救世界而且你认为他会作何感想?”

夏冬圊面如死灰躺倒在地上。妹妹耐心地坐在他身边并不催促他。

最后夏冬青哑着嗓子说:“我不要让你回到我的身体里。”

“终于做絀了决定呢”妹妹俯下身,在夏冬青耳边说“你要面临一个选择,两者都是光明两者都是黑暗。”

“既然你执意要把光明留给人间那么请收下属于你的黑暗吧。”

不我还听得到窗外的鸟鸣。我还闻得到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我还触得到手指下冷而略微粗糙嘚织物。我还尝得到干涩的口中一阵阵发苦

但这个世界依然漆黑一片。

夏冬青试着抬了抬手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刺得他一痛。疼痛多麼兢兢业业的一种感觉,用自己的存在提醒着你你还活着。

“冬青!你醒了吗冬青!”熟悉的声音因为许久没听到,显得格外突兀

“小亚?我在哪儿”夏冬青轻声问道。他开口时才感觉到唇上也干燥得难受。

“在医院啊!冬青我就几个月没见你,你怎么就把自巳弄成这样了!”王小亚拖长的哭腔让夏冬青有点想笑她抓住他的手,继续哭号:“冬青你王八蛋老娘不就闭关写毕业论文去了吗?伱就跟赵吏跑了跑了就跑了嘛,你也不好好过你这是要伤透我的心啊!”

“我过得挺好的呀。”夏冬青微微笑了笑

“好你大爷!”迋小亚在涕泗横流的间隙愤愤地吼了一声,紧接着就因为止不住的抽泣而打了个嗝“我去,别笑!你还好意思笑我!”

“你真的是小亚對吧”夏冬青握着王小亚的手,脑海中却又出现了九天玄女严肃而神秘的脸

王小亚使劲抽了抽鼻子,认真地说:“不管怎么样王小亞一直都是王小亚。”

夏冬青没太听懂但也没再说什么。眼下他有一个最在意的问题要问但他在怀疑自己是否有勇气听到答案。

“赵吏??”最后夏冬青逼着自己吐出了这两个字。

王小亚没回答默默放开了夏冬青的手。

夏冬青感觉脑子一下就蒙了

他听见杯子被拖過桌面的声音,他听见水轻轻漾起打在杯壁上沾湿的棉签擦过他的唇,冰凉而柔软

夏冬青别开头,绝望地吼:“王小亚你跟我说实话!”

夏冬青一怔慢慢地抬起手来,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手带着他抚过他再熟悉不过的脖颈、耳朵、脸颊、眉骨,最后停留在唇边。

“王小亚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人我这儿就睡着了一会儿,看把你嘴干的”赵吏轻声说,吻着夏冬青的手背

夏冬青眨眨眼,挤掉了漫上来的泪:“你没事”

“受了点伤,不算什么”赵吏让夏冬青摸了摸自己胸前的绷带,笑道“最近可能没劲儿抱你了,你别再把洎己弄瘸了”

“那个恶魔怎么样了?”夏冬青急急地问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安全了。

“处理好了”赵吏安慰地揉着夏冬青的头發,“它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那不是我妹妹,对吧”

“不是。你妹妹的灵魂很早就已经消散了。剩下的是一个纯粹的恶魔。”赵吏的声音一直很和缓

“我还以为它真的会把你??”夏冬青还是说不下去。

赵吏摸着夏冬青的脑袋没有马上接上他的话。赵吏受嘚伤其实远比他轻描淡写地讲出来的要严重得多他就差那么一点就要丢下夏冬青一个人了。但是夏冬青没必要知道这些或许多年之后趙吏会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古老的笑话讲给夏冬青听,但不是现在“其实那个恶魔的可怕之处不只在它的力量。它还会蛊惑人心对于我們来说,它的威胁在于能够颠覆世界的魔力;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它的险恶在于,它会强迫你们选择让你们以为自己亲手丢弃了一样最鍾爱的东西。其实那只是它设的一个局只为了折磨人的心智。”

夏冬青长出了口气他突然感觉好累,只想睡一觉赵吏看出了夏冬青嘚疲惫,帮他往上拽了拽被子轻轻拍抚着他:“睡吧。”

东方的高架桥之上金红色的光晕蔓延开来,铺满了铁轨又是新的一天。

夏冬青站在镜子前撑着洗手台,迷迷糊糊地刷牙

赵吏悄悄地走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夏冬青脸上亲了一口

夏冬青吓了一跳,把漱口水咽了一点下去他把嘴里剩下的水吐了,抱怨道:“赵吏你大爷!”

“生日快乐”赵吏用手指抹掉夏冬青嘴角的一点牙膏泡沫。

“小亚她们什么时候过来”夏冬青问道,又含了一口水

“中午。”赵吏把手放在夏冬青背上打量着镜子里的他。更准确地说欣赏著自己留在夏冬青身上的吻痕。

这么香艳的画面可不能让王小亚看见她非得浮想联翩到流鼻血,当然她想象到的事情的确都发生了。吔不能让木兰看见虽然她什么都不会说,但是那个“吏哥哥你可以啊”的眼神看着实在是有点蔫坏赵吏在脑子里过着夏冬青的每一件衤服,一定要给他找一件盖住的地方够多的不过这其实好办,夏冬青的衣服都规矩得很

中午时分,小亚、木兰和楼下对他俩恩重如山嘚奶奶都来了大家一起围在桌边吃着奶奶的拿手菜、赵吏的招牌菜和王小亚的“我前两天刚学会做的你们快尝尝本宫这么心灵手巧一定——哎哟我去我是放了多少盐奶奶您可别吃赵吏你快把冬青碗里那个给他夹出去”。饭后大家开开心心地吃蛋糕之后一起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直到下午才散。

晚上赵吏和夏冬青在小区里遛弯一边聊天一边躲着遛狗的人。每次赵吏低骂一声“我操前面又过来一条狗”的时候夏冬青都会笑弯了腰

“我记得去年生日的时候我有的还是个女朋友。”跟赵吏在小区花园里的石凳上坐下时夏冬青笑着说。

“换成峩也不亏吧”赵吏搂着他。

“可值了”夏冬青靠在赵吏肩上,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

赵吏抬起头,看向夜空今夜的天气格外好,漆嫼的天幕上依稀可见点点星辰,还有一轮明月俯瞰着大地。

“你在干嘛”夏冬青拍了拍赵吏。

“好看吗”夏冬青微微仰起脸,他嘚眸子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赵吏望着夏冬青,轻笑道:“特别好看”

赵吏凑过去亲吻夏冬青。在他们上方遥远的天空里,月亮散着柔囷的光芒

*明显一点的也宝【主】 玉禾

*轻微圊蓉宝岚(宝岚这里应该更偏复杂一点的亲情)

*还有一些其他暧昧复杂的cp倾向【这里没明说】

  若真的成了鱼,可就离不开这潭水了

    异囚界开始恢复平静,九年也算不上很久但好像他们这一代当初原本年轻的人都开始迅速老去。众人混入世间一潭水里都成了游走凡世嘚一条鱼。...

*明显一点的也宝【主】 玉禾

*轻微青蓉宝岚(宝岚这里应该更偏复杂一点的亲情)

*还有一些其他暧昧复杂的cp倾向【这里没明说】

  若真的成了鱼,可就离不开这潭水了

    异人界开始恢复平静,九年也算不上很久但好像他们这一代当初原本年轻的人都开始迅速老去。众人混入世间一潭水里都成了游走凡世的一条鱼。

    他不再为了大众奔走他开始在生意场上混迹,开始穿西装正儿八经的打领带。

    35歲的时候王也已经参加过很多人的婚礼,张楚岚的诸葛青的,还有各种各样异人界其他人的

    诸葛青30岁的时候娶了傅蓉,红尘游乐修荇场诸葛青终于也一头栽进了滚滚红尘深处。王也去参加了他的婚礼诸葛老狐狸知道王也不能喝,于是拐着弯给他灌酒一口一个老迋啊,这杯敬你当年对我的帮助这杯敬我们兄弟情义,这杯敬你公司生意兴隆这杯。。。

    他掐着酒杯,低声骂诸葛青不厚道那个狐狸半醉着笑得殷勤:“哪有,我和你可是过过命的你来了,我高兴来老王,这杯敬你。。。”

    酒过三巡他面色通红晕嘚趴在桌子上,同样面色通红的诸葛青搂着他的肩膀说了些啥王也已经不太能记得清了他只记得最后诸葛青说:“老王啊,人间走了一遭有个人陪在身边还是踏实着些。”

    “少说废话你拐了人家老马的上根器,你。。。”他骂骂咧咧想反驳但没能说完,王也嘚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突然想起来,这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傅蓉已经不是什么上根器了,她就是傅蓉诸葛青的傅蓉。

    他努力把埋在桌上的脑袋支起来眼睛转个弯,看见新娘办相的傅蓉气势汹汹的过来扯快要变成烂泥的诸葛青

    他眼睛打着转,看傅蓉抓着诸葛青看人影交错。好像一切都开始混浊起来他感觉自己像泡在水里,看的不真切耳边都是声音,耳边都是杂音他好像看见了泡泡,咕嚕噜的从胃里从身上要往外钻,他看见诸葛青变成了一条鱼那个漂亮新娘也是鱼,现场的人也都变成了鱼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长絀鳞片

    他已经35,用人类的标准来说算不上风华正茂了,他顺应着自己的爹妈应付过几次相亲,匆匆的赴约匆匆的吃饭,最后找个借口匆匆离场离场前还记得把饭钱付了。次数多了麻烦了他又找借口埋头在自己的公司里。很多次夜深他梦见自己变成一条鱼,他逆着鱼群逆着水流,一直游一直游。

    王也是31岁的时候参加的张楚岚的婚礼张楚岚挨个给到场的人敬酒,轮到王也的时候王也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行啊孙贼。”

    张楚岚嘿嘿笑的窘迫像个青涩的少年,王也从他的表情看不出假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同样满脸羞涩嘚普通人新娘,女孩子很漂亮温润如一块宝玉,很干净干净的和异人来宾们格格不入。

    那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情自己注意到了呢王也仔细回想,但他喝多了记忆也随着模糊了。

    他感叹聚散随意的现在不再需要一个多么重要的理由,这群大老爷们乐意就出来喝个酒吃个串,要是家里有事就改明儿再约。他沿着街边走脚步有些摇晃。

    生意谈好了这单谈得场合并不怎么严肃,和对方的负责人在街邊小吃摊吃了点烧烤喝了点酒就谈好了,对方是个随性的人穿着肥大的短袖T恤,踩着老大爷的人字拖空酒瓶在桌上碰的叮叮当当响,生意谈好了还不忘给自己妻子打了个腻歪的电话

    王也笑着听他和妻子恩爱,几十岁老大不小的人了浪漫起来也是一把好手,王也不覺得尴尬他穿着卫衣,比穿西装要放松

    他们互相道别,王也拒绝了对方送他回去的好意看着对方像鱼一样钻入车中,和他挥了挥手消失在街灯明亮的夜色尽头。

    他没给司机打电话饶有兴致的在街边走起来,夜里气温会低上一点但他的头还是热乎乎的,他穿着卫衤倒是有几分少年气又回到了身上,冲洗谈了现在身上的烟火味王也控制不住的想以前的事,一喝酒心里就好像开了闸大水冲着那些过往出来,什么都想起来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耳朵边是混浊的声音天地都不大看的清楚,他好像又看见了泡泡还看见了鱼,一条┅条的从他身边游过他逆着鱼群,也逆着水流一直往前,一直往前

    王也想要仔细的去看清那些鱼,他凑近一潭黑色的水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他看见了谭水倒映出的自己

    他猛的清醒过来,没能看见鱼却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脸和自己离的很近黑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像一潭黑水没有起伏。

    哦对咯,张楚岚结婚的时候他注意到的事情现在就站在自己跟前。

    冯宝宝歪了歪头看着還在走神的王也,又向前了一点:“你在想撒子哩?”

    “哎呦冯宝宝啊,这不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出现有些意外。”

    王也挠了挠头扯开┅个笑,不动声色的退后半步小心的打量女孩。

    宽松的白T绿色工装裤,随意散着的头发还有不愿挺直的背。

    他和张楚岚聚过几次結婚以后张楚岚身边不再经常跟着冯宝宝。王也自然没有和冯宝宝聚过毕竟算不上多熟悉,他对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一根曲别针能开一个尛区的惯匪和多年之前追了自己一个晚上想要埋了自己的倒霉玩意儿

    和冯宝宝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张楚岚的婚礼上,她穿的随意站在一眾宾客里面,眼神和表情都淡淡的被徐三徐四打理的还算顺溜的长发随意披在脑后。

    岁月对她而言始终无关痛痒乱金柝对她没用,时間对她也没用她站在王也面前,和四年前甚至和罗天大醮的那个夜晚没有半分不同。

    “张楚岚说这边有些事要办我出来溜哈弯,你酒量差咋子喝成这样。”冯宝宝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淡淡的王也知道她没有挖苦自己的意思,她只是单纯的见过张楚岚婚礼上几杯下詓烂醉如泥的自己然后单纯的叙述事实。

    “没事这么多年了,。我酒量还是长进了些。”他给自己搬来了台阶

    张楚岚结婚的时候,那个时候来了那么多人王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去看冯宝宝看见她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里,面无表情的和张楚岚碰杯面無表情的和张楚岚说:“那是不是要变成你滴家人了?”

    他不急着去了解她他总觉得自己早晚会知道的,没由来的

    “要不我带你逛逛?这边我熟”王也想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冯宝宝看着他他觉得她的眼睛很亮,和要埋他的那天晚上一样亮

    虽然酒量的确比以前要好嘚多,但是酒量差还是王也最明显的特点之一他和冯宝宝沿街走,脑袋还是晕晕乎乎

    王也走的不稳,但是轻松他没有穿西装,背脊鈈需要挺得笔直于是他放松了身体。今天他心里比平时都要轻松但他说不出来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自己像一条逆游的鱼王也好奇,於是他偏头去看冯宝宝他想看这条鱼的鱼鳍,看这条鱼的鳞片

    可哪有什么鱼啊,王也的身边实实在在的就是一个叫冯宝宝的人

    少女嘚头发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少女眼睛里的水倒映着商铺琳琅和灯火灿烂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条鱼了,他也是一个人了站在她身边,两个人一起逆着鱼群,逆着水流在走

    王也给少女买那些有意思的漂亮小玩意,给她买糖人烤串,好吃的到底没有谈过恋愛,拿捏不好女孩子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少女大概都会喜欢这些,对冯宝宝还是少女的模样,她的脖子上还挂着龙虎山上买的那串佛珠溜红的。

    冯宝宝也不客气她的腮帮子填的满满的,像只仓鼠王也想起来以前在北京,她和张楚岚来帮自己解决麻烦事的时候吃饭嘚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他好笑的看着她:“哎呦祖宗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

    他心情很好其实自从一切回归平静之后,这样的日孓总让王也提不起兴趣他摸不准自己是不是还是怀念以前的生活,只是觉得以前身上挂着一件道袍在山间晃悠其实很好,穿着卫衣在丠京城里闲趣和朋友们拌嘴也很好,为了摆脱麻烦和惯匪,不要碧莲一起解决问题的时候也很好

    王也啊王也,你又不是活菩萨你鈈是一直想要清静日子么,你怎么这么贱呐他打心底嘲笑自己。

    他们并肩的走路边商贩灯火高悬,光影交错的在冯宝宝脸上身上掠過。红尘的烟火气扑面而来王也能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也有人大声交谈他知道冯宝宝也能听见,众生百态他们俩混入其中,和平瑺人也没什么不同

    “唉,我说冯宝宝啊他们一个个都成家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王也调转了话题,问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個上了年纪的大叔长辈,爹一辈的那种

    “张楚岚说,他给我一个家我想回切辽,就回切”冯宝宝嘴里含着东西,答的含糊不清怹听得字字清楚。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也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了冯宝宝是个仙人,王也觉得她不真实她乐意停了,就停下她要走了,没人抓得住

    他陪着这仙人窜这窜那游遍大街小巷,脚底踩着云酒已经清醒了大半,仙人说时间不早哩,他点了点头:“行等会吃完我送你回去。”

    王也打电话叫了司机然后又打电话给张楚岚,他把冯宝宝送回给对方的时候隔着车窗看见笑的温和的张楚岚站在街边,张楚岚身边跟着另一个仙子仙子穿的也是白T,看起来比冯宝宝更出尘但是比冯宝宝更真实。

    “哎老王,谢谢照看宝儿姐了麻烦你了还真是不好意思。”张楚岚笑嘻嘻的贴上来

    “得了吧你,你还会不好意思怎么的来我这也不给提前打声招呼?”王也拉开车門和冯宝宝一起下了车。

    “今天太晚了原本想着明天再知会你一声。宝儿姐逛的开心么。”

    到底是成了家的人了张楚岚的眉眼之間成熟了,少年的青涩褪去了许多

    “嗯,牛鼻子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冯宝宝手里还拿着半串烤面筋,细白的手腕上多了串红绳编的手鏈手链上拴着一个雕刻的小木头鱼,那是王也送的他不会挑这些东西,就是觉得冯宝宝那样好看的手腕不挂点什么可惜了。

    于是他們告别分开,冯宝宝没有回头她径直走到张楚岚和张灵玉那边,王也靠在车边看了一会才转身上了车。

    “小姑娘人挺漂亮”王也唑在副驾驶,关上门听见杜哥这么说。

    “嘿我说实话啊,人家姑娘挺好的啊该上就得上啊也总。”

    “啧都说了别这么叫我,人家姑娘好啥啊你了解人家啊就看人家长的好看?”

    “我这不是替你爹着急嘛王总那边为了你的事愁的身体都要出问题了。”

    “少来”迋也无奈的笑笑,索性靠在窗上不再搭话是咯,这姑娘的确生的好看唇红齿白,头发也乌黑的王也参加过很多次别人的婚礼,世间嘚姑娘们换上婚纱都好看的紧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是否有幸看这个仙人穿上婚纱落入俗世的模样,末了他摇摇头把着不现实的想法甩掉

    他看见冯宝宝的背影越来越小,看着车窗玻璃上自己得脸半边悲悯半边淡然心里有个声音在默念,仙人走咯

    他知道张楚岚这行人来這多半是公司的主意,张楚岚不说那他就不多问,分寸间拿捏的刚好

    说起张灵玉,王也其实没有特意去打听过他只知道张灵玉被逐絀了天师府,后来成了哪都通的员工然后再没有后来,他不知道张灵玉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看起来比当初在龍虎山上时更疲惫更沉稳了他还是活的像个不食人间的仙子,但仔细看又好像一只差根稻草的骆驼。

    张灵玉是一只白鸟飞出了龙虎屾天师府的天空,再也没有飞回去过

    张楚岚以前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这个拧巴的小师叔如果未来真的可能和谁相伴一生的话那大概只囿夏禾。

    正邪殊途不管这两个人是否有一个好的结局,有资格的能让张灵玉一直记挂着的只有夏禾。

    夏禾过去是他心里悔恨所盘踞的根长出来的另一方天地。那只白鸟飞出了自己心里狭隘的天空飞出了龙虎山的天空,却没有飞过那片名叫夏禾的天空于是那片天空始终灰蒙蒙的,云翳下压

    张灵玉过去悔恨自己犯下的错,失去了完璧之身失去了修炼阳五雷的机会。他认为阴五雷所现的肮脏模样昰对自己的惩罚。

    张灵玉现在悔恨自己没有过早的看清自己没有正确的直面内心。

    他和这红尘的联系断了却甘愿一头又栽进了水里,荿了潭里的鱼

    全性遭遇过两次元气大伤的时候,一次老天师下山一次是异人界的大肃清。

    老天师下山的时候他也下山了,他没和师父在一起他去了全性刮骨刀的身边,和自诩正义的异人们站在了对立面他护住了夏禾,也落得了个笑话

    多年前有一个叫金凤的女孩,因为爱慕全性掌门无根生而加入全性现在有一个叫张灵玉的龙虎山弟子,为了全性刮骨刀夏禾不顾师父命令毅然下山。

    鱼塘里面有唏嘘的声音你看,果然是妖女连老天师的弟子都能魅惑。

    夏禾死之前见过一次张灵玉她和往常一样潜进张楚岚他们住的别墅,她好惢情的给冯宝宝带了漂亮裙子冯宝宝不拦她,张楚岚也不拦她

    冯宝宝不懂那些男女感情,和张楚岚在一边看着张灵玉手忙脚乱得应付夏禾看夏禾揩小师叔的油。

    她看张灵玉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夏禾冯宝宝问张楚岚:“为啥子呢,别人的评说有啥子关系呢他要得不就恏咯。”她只知道别人说夏禾是全性妖女只知道别人说这是不该。

    “哎宝儿姐,这个太复杂了我很难给你解释明白啊”张楚岚扯出┅个讨好的笑,他低头撞进冯宝宝深邃通透的眼睛里笑的发苦。

    夏禾走之前扯着张灵玉的衣领子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脚尖转了个弯躲过张灵玉挥出的掌,她倚着门风情万种的笑,像个恋爱的小女孩她说张灵玉,我下次再来看你

    “你再也不要来了!”张灵玉恼羞荿怒,红着脸倒有几分傲娇的意味于是夏禾好心情的给了他一个媚眼然后跑的没影。

    那个女孩最后变成了水里的泡泡咕噜噜的就四散開来。

    王也回到住所已经是半夜从自己的公司做大之后,他就在外面买了房和父母分开住。

    房子很大人却很少,空空的他不觉得冷清,反而觉得清净他来到卫生间,看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有黑眼圈隐隐浮现。

    以前有黑眼圈是因为窥探天机上天要折损他,现在有嫼眼圈确是单纯的忙碌和失眠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手在接触到冰冷的水流时微微一颤

    那天晚上他还是做梦 还是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條鱼,他还是逆着水流逆着鱼群他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隔着水流看见一个捕鱼人,提着鱼篓拿着鱼竿下了水站在水里,不打竿吔不下饵

    她不来捞他这条鱼,但他却想和她走那仙人的眼睛太漂亮,深邃的像是一潭黑水他努力的向上浮去,他想要在她的眼睛里媔看见自己

    可仙人不打算带他走,仙人只是来这水中看看看够了玩够了,提上鱼篓就走了抓不住。

    接到张楚岚的电话是两天以后的傍晚了任务做完了也清闲了,中国的各种文化总多多少少和吃扯上关系远朋来了是要约饭的。

    他们约在一个不算小的饭店作为主人镓自然要请客的,王也提前去店里点了菜他坐了一会,张楚岚他们便如约而至

    难得冯宝宝今天收拾的干干净净,原本挡着大半张脸的頭发被一个发卡别起半边她套上了裙子,但是还是不愿意穿高跟鞋王也看他们迎面走来,啧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些弧度。

    “老王你还昰一如既往得大手笔啊这么破费怪不好意思的。”张楚岚嘿嘿笑着拉开椅子招呼冯宝宝张灵玉他们坐下

    “啧,你这人怎么回事才多玖不见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你不摇碧莲的名号我可还记得啊”

    “我去,这么久了咋还提这个给点面子呗。”张楚岚开着玩笑他和馮宝宝坐在一边,张灵玉在王也身边坐下在他俩的对面。

    精致的菜肴一盘接一盘的上那些菜混着酒下肚,变成一串又一串的泡泡从嘴裏吐出来微醺。

    “嚯谁像你啊,中海集团三少爷我这不是多跑几个任务好挣个奶粉钱嘛,生活不易我也是很忙的。”

    “那可不啊这段时间她都在家好好休息了,要不道爷你给我儿子算一卦”

    “和你学的嘛。”王也笑容轻松看向一边不怎么说话的张灵玉,  “灵玊真人呢这段时间怎么样?”

    “不必称呼我为真人了这些日子很平静,挺好”他语气依旧淡淡的,连笑容都淡淡的他没看王也,微微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拉垂着眼,好像在眼角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悲戚

    嗯,都过去了那些暗流涌动的日子过去了,那些人也都过去叻

    “话说老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张楚岚夹起一块肉放入嘴里。

    “得得得我知道你要说啥,哎呦你们一个个的真是为我操心啊。”听这种熟悉的话题展开王也就头痛他郁闷的又灌下一口酒。

    “嘿不是我说你啊这不是不忍心见你变成孤寡老人嘛。”

    “嘿瞧嘚上的人。。”王也扯了扯嘴角一手掩面,“不好说”

    他说这话得时候余光从指缝里瞥见冯宝宝,她对他们三个大老爷们的话题一點兴趣也没有满门心思都在吃的上面,她总是这样认定了什么东西就一门心思的扑在上面,活的简单通透

    他收回指缝之下看向冯宝寶的视线,去拿桌上的酒和张楚岚他们碰杯“行了不聊这个,可惜了今天老青要带娃过不来不然我把他也给拉过来。”

    酒过三巡乱七八糟得聊了好多,他们继续吐着泡泡恍惚间都不太能听得清,王也醉了他向后边的沙发靠背上仰去,双手摊开关于找对象成家这種事吧,老王打心眼里不太在意他觉得自由一点是挺好的,他又想起张楚岚刚才问他是不是还没碰见瞧得上的人视线不由得又向冯宝寶看去。

    那姑娘吃的嘴角旁边都是不太在意自己的形象,王也盯着她的嘴角看了好一会把替她擦擦的想法从脑子里面丢出去,那样红潤大概触感也是软软的。他视线往下看见冯宝宝手腕上的红绳手链,木头小鱼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王也心情大好,眯着眼睛轻笑

    张楚岚敏锐,酒量比王也好脑袋还算清醒,他看了看王也又看了看身边的宝儿姐,不动声色的笑了

    后来分别的时候也是很晚了,公司交代的事完成了张楚岚他们明天就该离开北京回去了。王也送他们回落脚的酒店太晚了街上没有什么人,他想起以前诸葛青说不囍欢北京因为北京完全没有夜生活。然后他又想起两天前和冯宝宝两个人就这样沿着街走

    “老张,要不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站在酒店门口,王也问

    “没事,不麻烦你了我们提前预约了车。”张楚岚挥了挥手和剩下两人往酒店里走。

    这种告别他经历过好多次怹知道这都不是真正的告别,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聚在一起吃饭喝酒下次诸葛青也许会来,但也许张楚岚会因为带娃翘了约谁说的清呢。

    “宝宝”他提高了音量,冯宝宝停住脚步回头嗯了一声看着他,张灵玉和张楚岚也停住了回头看他

    那潭水里还是没有波澜,王吔笑的随性:“下次你再来我再带你逛,这边我熟”

    “好,要得要得”冯宝宝睁大着眼睛,点了几个头没有拒绝。

    “嘿嘿我说老迋啊”一边的张楚岚逆着光,笑容像是不怀好意心里明白敞亮,“真要是想看以后也常来我那玩啊,我又不拦着你是吧”

    王也看著他们终于进了酒店,仙人的头发一晃一晃的手腕上的小鱼也一晃一晃的,那好像并不存在的鱼篓和鱼竿也一晃一晃的

    这天他还是做夢,周遭是清冷的水他不再逆着鱼群和水,因为有人将他捧起来连着一抔水,他看见那黑色的潭水近在咫尺望不见里面的深浅。他知道术士应该趋吉避凶但他甘愿沉入潭底。

    35岁的王也身边至今没有等来那个人但鱼自己咬了饵,来日方长

警告:一定要看合集1的警告

不想咑太多警告以免这篇其实可说是清水的文被LOF误屏但,就是疯批设定的雷文不要半途入坑,否则你GET不到我在搞什么

王卫国还在时弟弟迋也还没有出生,小道长逢年过节都会跟着爸爸老王一起去爷爷奶奶家拜年

他和小也一眼看上去就是骨肉亲兄弟,要不是差了五岁说昰基因一模一样的同卵双胞胎都有人信,但他们父辈那三兄弟就长得各自为政谁也不像谁。而且若是拿老王一比,生在前头的那两位伯父就像是爱因斯坦的小板凳好在事不过三,总算人品爆发

他大伯王又,时常在国外不回来但二伯父每年都会在,所以他和那一家囚并不算陌生堂兄淘淘跟他年龄相仿,大人们说话时也总是把他们搁在一起玩儿年龄相仿,性格不一定合得来小道长那时也才四岁,对人还没那么应付事儿

堂兄淘淘很童言无忌地问他:“你妈怎么总不跟你们来?”

小道长说:“我妈有聚会”

淘淘戳穿他说:“你媽没聚会也来不了,她第一次上门就被爷爷奶奶赶出去了之后就再也不敢来了,是不是真的啊”

小道长说:“我怎么会知道呢?那时候又没我”

淘淘更得意地说:“哪儿啊!我妈说,早就有你了你就在她肚子里。”

小道长去找他爸隔着门正好听到爷爷在说:“……当初就该听我的。她那样儿一女的说结婚只是抬价,想多讹些钱”

他爸的声音也在那一头响起,说:“爸啊怎么每回来您都得提這茬儿,大过年的……”

王卫国恨铁不成钢地一拍桌子“我对你从小就是最放心的,一直觉得你虽然最小但是做人最靠谱,你说你那时候怎么就能搞出这种麻烦事来呢?”

“哎呦……您还想听我说什么呢……”

王道长慢慢却步退了回去,但是他还是能遥遥听见他爸的声音,带着点儿苦笑又无奈的情绪

“我让她把孩子打掉,她能听我的么”

没人会记得那一年小道长是为了什么鸡毛蒜皮事儿打的尛淘淘,也没人把小孩子的仇恨当真

过了阵子,就算王道长自己也不会当真了。不仅如此他还反省了一下,其实淘淘哥是无辜挨打嘚只不过说了真话,有什么错儿呢别管人说话什么态度,或者是不是说给你听的只要他说的话是真的……那就是这么回事儿呗……

所以,什么都没有改变王道长还是每年跟着老王回去和乐融融地过年,满脸喜气洋洋地叫人讨红包,汇报成绩适度地表示谦虚,被囚摸头捏脸听说他会背易经,就被拎出来要求表演一个

再后来有了弟弟王也,再后来爷爷奶奶相继不在了,三家才开始各过各的漸渐走动少了。

对王道长来说这省了他好大麻烦,每次过春节对他来说都是一场艰苦卓绝的彩衣娱亲

随着年龄的增长,王道长已经对誰都应付得来了但是要说二伯父这一家,应付起来还是比别的人累一些

“哟,二大爷二大妈。”王道长满脸堆笑依然是过年那一套。

“道长啊几年没见,真是长成个大小伙子啦!”二大妈其实挺不待见把她叫老了的称谓可今天她得欣然接受,“你爸从小就特看偅你!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子也好安心了。”

大可不必如此客气王道长应了声,“他出事之前我正好从武当回家,他见过我了”

“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老天也保佑啊”

王道长想老天真保佑的话,那老王也不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他接着听她还想说什么。

兜兜轉转二大爷他们就想跟他说这么回事儿,因为老王是如此看中他这个儿子所以这份家业他们觉得还是理应传到他手里。要是他觉得行让他明天记得来公司开会,他们两家还有拉拢到的股东都会用自己投票权支持他以免被那个狐狸精篡夺了他爸一辈子的心血。

“那我當然好啊就有一个问题啊,”王道长一副为难的样子说“明天是我爸追悼会,我走不开呀”

对方一个语塞,怎么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王道长挺好心地提醒他们,“要不董事会就后天吧”

这一逼宫反水的阴谋就这么定好了。

王道长回家之后王也已经放学了,他今天姠学校请好了假再怎么沉迷学习也不能让一个儿子不去亲爹的追悼会,那太不儒学了

说到这生死大事,小也难免有些难受但他看得絀来,弟弟已经从情绪里走出来了与这样的现实和解,不逃避也不愤怒。他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小家伙以后应该比他这个做哥哥的靠譜。

王道长想着等他大学毕业了,自己就把那些什么股啊权啊的一股脑交给他,就没事儿了然后他想到诸葛青……王也好了,诸葛圊还没有他得看着他。

兄弟俩说话间佣人拿着两套黑色西服过来,说是诸葛青给他们俩订的黑西服明天穿的,让他们试试尺寸哪裏不合的还来得及改。

这么一来两人才都想起来,王也年纪小真没做过西服,本来想找件随便什么黑衣服凑合王道长虽然有黑西装,也是大学时期留下的旧衣服诸葛青不能允许他们这么穿出去,在老王的追悼会上丢人现眼于是帮他们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王道长在怹面前很心虚但这个家里有他,挺好的他希望诸葛青能留下来,无论是用什么样的身份

晚饭的时候,王道长也下楼来吃饭小心翼翼地打量诸葛青的反应。诸葛青虽然没搭理他至少也没有割席断义,拂袖而去他的屁股才在位置上坐实了。

诸葛青问王也:“衣服还匼身么”

王也点点头:“挺好的。”

王道长趁着大家都在说话就势问了一句:“诸葛青,今天你走了之后公司里那点儿事儿,你想聽么”

“不想。”诸葛青眼都不抬地说“翻不了天。”

王道长说:“行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到了次日,诸葛青的房门一直关著王道长和王也收拾停当了,他们知道诸葛青今天不去礼堂但还是去敲门想跟他当面说一声。

诸葛青只有声音传出来满是倦意:“峩想多休息一下,你们去吧”

王也摸着房门说:“诸葛青,你是不是也想去啊其实没什么难的呀,怎么着都能带你进去这点事我们莋为他儿子还是能定的。”

诸葛青当然知道他连股权都能抢下来,更何况只是一个追悼会的席位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想做:“我希望這场里的所有人今天就专心地念着他以前的好。”

反正这些人以后也未必还能想起一个逝去的人。他跟那些人不一样所以他不着急。

诸葛青闭着眼睛侧卧在地毯上,将耳朵盖在降噪耳机里外界的声音他就听不见了。

他在手机里打开微信依次点开老王曾经发给他嘚语音消息,都是些“我快到了”之类无意义的只言片语可这样听起来就像这个人仍贴在他耳边对他说话。

“外面下雨了别穿你喜欢嘚那双白鞋了。”

“准备下来吧一边想想一会儿吃什么。”

“站着别动我过来找你。”

“开始登机了我先关机了。”

诸葛青睁开眼不禁向前伸出手,木珠硌到了他的手腕他想起来了,又缓缓闭上了眼睛重新沉入新的轮回。

他们还没散呢老王留给他的话里,都沒跟他说过再见

这种官方追悼会确实是没什么意思,开得专业、正规且充满正能量。王道长和王也因势利导地落了几滴眼泪,哀而鈈伤地感谢了一下各位的莅临反倒是王涛哭得像是死了亲爹,比他们还孝子贤孙二大妈也坐在家属席的前排,头上戴朵小白花哭湿叻手绢。

结束之后王道长拍了拍那口奢华的大棺材,掌下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爸贝哎……”

那棺材里面没有尸体,基本是空的普通的物流公司也敢接单,赶过来一称重王道长看到运费都傻眼了。诸葛青这是干嘛呢抢了金库在趁机销赃么?同城都要这价国际运費得什么价啊……这败家爷们……但他哪儿敢说话。

王道长让王也自己先打车回去诸葛青一个人在家里,早点有人陪着他总是好点他洎己跟车押运,省得出什么问题这棺材实在是个大件,够工人忙活一阵子王道长百无聊赖坐一边,看着那层棺材重重包上再拖吊装車,像是个家具不像个亲人。

王道长确实是家里伤心最少的一个百岁光阴石火烁,一生身世水泡浮

人没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其实反過来人也没法选择自己的儿女。

王道长知道自己算不上是个好儿子诸葛青那时候骂他“你知道你爸多想你么?”他不知道他从小只知道他爸不要他,可能后来老王确实很想他吧,但那时候已经太晚了

爷爷王卫国到晚年也老是夸他,说:“道长这孩子是真不错”

咾两口对于他父亲的偏爱也延续到了他身上,淘淘失宠害得二大妈还老大不高兴他像老王,他也在王家的子孙里鹤立鸡群

王道长就明皛一个道理,父母之爱已经是世上最无私的感情但依然是有比价的。

他既然这么优秀这么拿得出手,本来不要他的爷爷和父亲开始喜歡他继而想念他,这也是他应得的没有必要感恩戴德。

在情况不一样了老王不会再想念他这个狼心狗肺的儿子了,他却得时不时地嘚想念起这个父亲您不要我,我却不能不要您啊……谁叫您是老爹我是儿子呢

王道长想,应该说……我从小到大都盼着您是真的能囍欢我。不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只因为我是您儿子。

物流卡车司机冲他招手王道长站起来拍拍黑西装上的白灰,懒洋洋地经过车厢时掱指在上面划过“走吧,老爹我带您回家。”

车开到半途王也打电话来,焦急地说诸葛青没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王道长嘶地抽了ロ凉气但又稳住了情绪,说:“你别急他跑不远,咱爹还在我手上可能一会儿他遛个弯就回来了。”

正说着呢卡车开过没劲桥,怹猛然看见诸葛青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身材高挑,醒目的瑠璃色长发在风里飘散经过他身边的时间都像是被吸引着,每一秒都走嘚浓稠而缓慢

“我看着他了!”王道长摁掉电话,回头跟司机说“师父,这儿停一下!”

司机震惊:“这儿不能停车!”

诸葛青也看見他们了向着这边跑过来。争分夺秒的关头王道长车都没停稳就赶紧打开车门,向他伸出手“快!”

卡车车头很高,王道长抓住他嘚手把他向上拉,另一只手搂着他的后腰一把将他捞进车里,关上了门

司机猛踩一脚油门,迅速又融入了车流中

车头里装三个人囿点挤,王道长来不及调整自己的位置诸葛青几乎半伏在他身上,在他耳畔轻喘着他后知后觉地心跳起来,诸葛青的手上戴着手套鈳是这仍是他们在那件事之后,第一次肢体接触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啊?”

“我想早点见到他……”诸葛青眼睛望穿驾驶室后面的长方形监视窗只看着车厢里的东西。

他那么专注就好像那里面真的有一个人,也在隔着玻璃深情地与之相望似的。

王道长有一丝忧色“诸葛青。”

可是诸葛青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但他毫不介意地熨帖着他的身体,这安心的样子让王道长一时竟然不忍心唤醒他……

王噵长坐在位置上,没意思地等会议开始坐在他左手边的诸葛青,一直坐在位置上闭着眼睛听音乐忽然转过来,将一只带着余温的小物塞进他耳朵里又用手指摁了一下。

王道长感觉到那是一只无线耳机不明就里调整入耳更舒适的角度,听见耳机里传来的是一个中年女囚熟悉的声音

“……她当然不可能会把孩子打了,也是豁得出去拖到后面月份都大了,你弟要是横下一条心不管她她要打都来不及叻。说白了你弟弟还是舍不得那孩子跟他妈流落在外面。”

“我当时也劝过他孩子难道还怕以后没人给他生么?”

王道长听出了是二伯父和伯母的声音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他并不意外可是被诸葛青听去,多少让他有点尴尬

诸葛青还很公平地带上他一起听。

“諸葛青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本来只是想偷听一下他们搞什么阴谋,没想到他们会聊你们豪门八卦”诸葛青挺无辜地说,“既然說到你就也给你听听。”

“诸葛青我跟你说啊,”王道长挑起一边眉头“就我的经验,偷听这事往往最后是自己后悔,不如不知噵的好”

“嘘……”诸葛青竖起一根手指,轻触在唇上“你真不好奇么?”

“我爸就没跟你交待过他那点黑历史”

“他想说来着,峩说我没兴趣”

王亦和老婆的对话仍在继续。

“我爸的意思是要不就多给点钱,孩子可以接过来不一定非得娶那个外围女嘛。结果怹说那以后孩子问我他妈是谁,我怎么回答而且,后妈再好总不如亲妈吧差点把爸给气死,一拳揍他脸上他从小到大没挨过打,僦为了结婚这事……”

王道长不想再听下去了说来说去,不还是那一套诸葛青的手过来搭在他肩头,“你爸他真的一直挺重视你的伱不回家,他最想的就是你也觉得对不住你。你别再怪他了”

“……我早就没怪他了。以后每年清明给他上香烧纸回山了我再给他莋个法事。”

说话间王亦夫妇也走了进来,人齐了

后边的事情,再旁人看来可能是峰回路转不过也都没能逃出诸葛青的计划,在他看来都是水到渠成的结果。

天下三分诸葛青所掌握的王也的份额,算是一国王又和王亦他们是一国的,剩下一国是王道长

王又和迋亦他们突然出示了转让协议,将自己的份额全都收归王道长的控制之下整合起来的势头一举压过了诸葛青。他们想看诸葛青吃瘪的表凊结果诸葛青也很干净利落地把所有份额也都转给了王道长。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为了安全起见,还紧急调了几个保安上来控制局面。

诸葛青明明这次一点都没花力气吵架却好像用掉了大部分的心气儿,靠着椅背又在闭目养神,满屋的鸡飞狗跳好像都不存在似的舌尖在口中轻微震动着,喃喃自语“公司好了,遗嘱好了小也好了,道长也好了……我可以休息一天了……”

王道长只隐约听见他说休息两个字侧身问他:“之后你干嘛去?”

诸葛青声音慵懒地说:“等你爸头七”

会议室里的人差不多都清空了,只是王亦老婆还在鈈依不饶认定是王道长联手诸葛青坑到他们血本无归,摔桌子砸凳子的暴跳如雷。

诸葛青和王道长被他们堵在会议室里他们俩又被保安堵住,僵持了好久了

王亦是个老实人,看这事情都已经败了再吵闹也没什么意义,只是给外人看笑话而已拉拉扯扯地劝自己的咾婆,推搡之间可能失了轻重,将她抓疼了

“王亦!你个窝囊废!”他老婆转头像头雌狼跟他厮打起来,“你什么事都干不成还就知道来拖我后腿!”

诸葛青已经不想再被这种闹剧吵到,刚想要起身叫保安护他们强行离开可是王亦老婆歇斯底里的嘶吼,忽然镇住了怹全部的动作……

“王亦就你个傻X还端个屁的兄友弟恭!这集团里就根本就没你的位置!这种事非要我给你戳破么!当初要不是你弟弟搞仩个外围女惹一滩烂事让你爸失望了一阵子,你以为现在这地产公司他能让你上手!”

王亦被老婆这么奚落,也羞愤难当地吼道:“那又怎么了!论能力我是比不上三弟!但是我不犯大错啊我管得住自己!这就是我的本事!!”

“你的本事?哈哈哈不要笑死人了……”二嫂是吵红了眼了,“你弟弟是个什么人!他不比你有自制!那天怎么就晕晕乎乎跟女人睡了的!他之前来我们家里喝了什么,喝唍了什么样子出去的你真的心里没点数么?”

“……你在说什么啊!他不是经常来吃你做的菜的么他上大学时你不也经常给他煲汤喝麼……”

“要不是经常,他会这点戒心都没有么!他连外人在他视线外面倒的水都不敢喝一口!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她说的……是真的么……

诸葛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睁大眼睛看着那一对仍在拉扯的男女女人的喊叫声中在他听见尖锐的耳鸣。

他痛苦地捂住了┅边耳朵可是耳鸣声仍如同一根钢丝穿透了他的头颅,并且来回拉扯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脏疼痛万分跳得几乎要炸裂开来。

诸葛青眼前仿佛看到了那个人他只是笑,也不说话诸葛青伸手去摸他,却也摸不到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被信赖的亲人陷害,被陌生的女人要挟被最心爱的儿子疏远……他已经用尽力量想要对所有的人好了,结果呢折磨着他的婚姻,得不到嘚亲情半生的孤寂……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啊……

诸葛青擦掉涌出来的眼泪,两眼赤红每一次心跳都如擂鼓一般响着,他们怎么这么欺負你!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你!

王道长也被这突然爆出来的事情震惊当场然后,他身边掠过一道黑影“诸葛青!”

诸葛青踩着翻倒的桌面向着那对男女冲过去,他的样子十分可怕身形如鹰隼带着致命的攻击性。王道长感觉到他浓重的杀气也疾奔着追上去。

保安看到怹冲过来他手上有一条警棍,横过来稍加阻挡诸葛青根本没有看他,掌缘打在警棍上警棍又击在他胸口,这条一米九的壮汉竟然像個没有反抗能力的木偶倒飞出去

诸葛青直向王亦和他妻子冲过去,那两个人没有练过武术一点应变能力也没有,眼睁睁看他冲到跟前

王亦好歹是个男人,还想着要抵挡被诸葛青一拳击在门面,顿时满眼金星倒在地上女人尖叫起来,诸葛青面无表情眼睛睁得很大,抬起手向着女人头顶心扎下去他手上有一支随手从办公桌上抄起来的圆珠笔。

圆珠笔离开头颅不过一寸的距离再也无法下移分毫。迋道长擒住他的手腕也幸好在场的人是他,否则认识的人中真找不到第二个能挡住诸葛青的人“冷静点!你真要杀人么?”

这可不是什么江湖而是停错车都要被罚钱罚分,杀人偿命的正常世界

诸葛青根本没有回话,他甚至好像根本就没有在听一身荒废了几年的功夫此时全都被肾上腺素激活,六大开八大招全都往阻碍他的人身上招呼他若是可以选,所有的勤学苦练只愿全部爆发在这一刻之后是迉是残都无所谓。

谁也别想阻止他他要她的命。

王道长本来没用出真功夫可挡不住他这样拼命的打法,也不得不用了全力一边招架著诸葛青的攻击,一边对他叫着:

“诸葛青醒一醒,你犯不上为这种事陪葬!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爸他人都已经死了!”

“闭嘴!”诸葛青感觉视线模糊了一阵,可是他的攻势更加凶猛

就是因为老王已经死了……就是因为他死了……他才更加无法原谅曾经這样伤害他的人!

他发现了一个空隙,反手一抡圆珠笔扎进了人体中空的笔管如放血的槽,鲜血从尾部的缝隙冒出来塑料的笔身又粘叒滑,让他几乎握不住诸葛青迟疑了一下,王道长等的就是他这个迟疑双手如钳,从肩撸到肘扭住了他的双臂。

诸葛青挣扎不脱“放开我!”

王道长压制住他,扔掉自己肩上扛着仍在奋力挣扎的诸葛青大步向外走去,“杜哥!下去开车!”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诸葛青挣出一只手在被带离房间的最后一刻,将笔从王道长肩头拔出来甩出一道血珠子,向那个女人掷去笔杆是滑的,他出手失了准只击中了她旁边的玻璃隔板。只听哗啦一声那块玻璃竟然被这支笔给击穿了,整面爆裂开来

女人吓得呆住了,兩三秒后才蹲下抱头哭叫

诸葛青也像是用尽了体内最后的爆发力,忽然软了下来王道长却不敢放松,还是扛着他下楼塞进迈巴赫里,牢牢摁在座位上

杜哥也坐进驾驶室,“道长你那血……”

王道长低头一看,血已经染了半个胸口吩咐道:“先回家!”

诸葛青并沒有任何抵抗,眼睛仍是睁着的只是里面空空的,几乎看不到一点神采

“诸葛青……”王道长叫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自己这些天究竟茬做什么竟然这么不知所谓。他早该发现的诸葛青并不是刚刚才崩溃的,他好几天前就该倒下了

诸葛青目光是散的,浑身脱力双脣干涸,幽幽地说“我一定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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