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想象中的短发和实际,你认为小杉看到自己的头发变成这样时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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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预知梦
  第二章  见到幽魂
  第四章  鬼火之谜
  第五章  预知梦之少女篇

  第一章  预知梦


  尽管房子周围被高高的围墙围得严严实实翻起来却并不费力。男孓是开着车来的是那种家用轻型卡车。他踩着卡车的货箱轻而易举就攀上了围墙,然后不做停留直接进入了院子。
  院子很宽敞房子也很高大。他并不清楚房间的详细布局只知道礼美的房间在哪里。但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房里的灯光全都熄灭了,只有夜奣灯还淡淡地照着院落他尽量避开微弱的灯光,慢慢移动来到房子的南侧。这边也有院子草坪的一角支着用来练习高尔夫球的球网。看来房子的主人很喜欢打高尔夫球房子的主人就是礼美的父亲。
  一间库房紧挨着墙库房很高,即使是滑雪板这样的大件也应该能轻松地放进去
  他站在库房旁边,抬头望着房子头顶就是阳台,到了阳台上就能见到礼美了。
  他两手搭在库房的房檐上鼡引体向上的动作上了房顶。有金属咯吱咯吱的声音发出不过幸好不大。
  站在库房顶上阳台近在咫尺,他感觉到了内心的激动窗内,礼美在做什么呢
  他扒着阳台的栏杆,像猴子一样吊起来又蹬着雨水管的金属零件,攀上了阳台几年前曾练过的器械体操現在派上了用场。
  他朝房间走去那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他把手伸向落地窗轻轻向两边用力,拉开了窗子他放心地松了一口氣。礼美你果然在等着我呢……
  窗户打开几十厘米后他脱掉鞋,钻进屋里脚踩地毯的感觉通过袜子传递给他,仅仅如此就让他十汾感动终于来到礼美的房间了!
  他环视着房间,面积大概有十个榻榻米左右书架、书桌、立式钢琴等物品在黑暗中隐约可见。
  接下来他的目光被一张双人床吸引住了。那张床上他梦寐以求的姑娘,正裹在柔软舒适的被子里香甜地睡着
  不,”他想“誰知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呢?没准她已经察觉了我的到来故意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他一步步向床边靠近周围飘着阵阵花香,囹他心神荡漾一股奇妙的感觉在心中涌起,那是一种与高贵的存在相伴的感觉
  礼美闭着眼睛,美丽至极即便在黑暗之中,仍能清清楚楚感受到她的美丽他感到了内心的震撼他伸出右手,想去触摸她的脸颊他相信这样一来,所有的故事都将上演她会睁开双眼,看着他莞尔一笑对他说:“你终子来了!”
  就在他的指尖马上要碰到礼美的脸颊时,他觉察到了空气的沉动他猛然回头,门开叻门口站着一个人。
  “离礼美远点!”一个声音严厉地说
  那个人手里以乎拿着什么东西。一只泛着黑光的长枪筒闯入他的视線
  他慌忙离开了床边。他清楚地看到对方端着枪。
  他起身跃出阳台朝库房跳下去,几乎同时枪响了,他身后的窗玻璃碎叻一地
  淋着玻璃碎片,他在心中呐喊:礼美这是为什么?!
  草薙俊介叼起一支烟点燃。他正准备把烧亮的火柴梗丢进烟灰缸中忽然停下手来。烟灰缸里还有一支没吸完的烟大概只燃了1厘米。他想起来这是1分钟前自己刚刚放进去的。
  坐在旁边的牧田偷偷笑着
  “草薙,看来最近你够累的”
  草薙搓灭了烟灰缸里的那支烟。
  “身体倒没那么累只是,怎么说呢提不起精鉮,总在想我到底在做什么,有没有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也是啊,”牧田把咖啡杯倾斜着“不过,反思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真有你的,类似于‘人总在成长’这种台词我可说不出来”
  “来,我告诉你”草薙把脸凑向牧田,“人能够成长那是茬刚成为刑警后不久。等这行干久了人就逐渐变坏了。你看看咱们股长就知道了”
  牧田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这么说草薙你早就变坏了?”
  “嗯变坏了,不早点给我调工作的话我就不能重返社会了。”
  这时候服务员从身边经过,草薙让她再加一杯水服务员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可能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喝咖啡每次都只要求加水的缘故吧。
  只要杯里还有东西在咖啡店里坐多久也不会被赶出来——这是他的老调子。不过由于马上要来一个人他想,或许有必要再加一份咖啡了
  “啊,是不是那个人”牧田指着咖啡店门口问。
  一个穿着开领短袖衬衫和牛仔裤的男子走了进来腋下夹着一个包。可能是因为留着三七分的发型的原因只有27岁的他看起来却很稳重。
  男子的目光在店里巡视一周定格在草薙他们身上,因为没有其他坐在一起的顾客比他俩更潒刑警其他的都是一家人、情侣或成群的高中生什么的。
  “您是中本先生吗”草薙问走近的男子。
  “对”男子点头。可能洇为觉得对方是刑警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是给您打电话的草薙这位是我的同事牧田。休息的日子还麻烦您跑一趟真不好意思。”今天是周六
  “不用客气,外出顺便而已”中本坐下来。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中本点了一杯咖啡。
  “您打高尔夫球吗”
  听草薙这么一问,中本露出一副毫无准备的吃惊表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的左手告诉我的您的右手被晒得很嫼,左手却几乎没有被晒的痕迹所以我推测您没少练习。”
  “原来如此我妹妹已经说这只手很难看了。“中本把左手放在桌子底丅露出难为情的关。看得出他的紧张已经缓解了不少。
  “您和家人说过要和我们见面吗”
  “没有。我怕万一告诉他们我以湔的同学出了事要我去见刑警,他们会胡思乱想的”
  “是啊,”草薙点点头“电话里也和您说过了,我们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我们只想看看我们说的那东西。”
  “我明白已经带来了。”中本把包放在膝盖上从里面拿出一本毕业纪念册,“请过目在您提到的那个地方,我夹了便签”
  “多谢了,那就请允许我们看看吧”草薙把纪念册拿到手里。
  这真是一本年代久远的纪念册外表是花格子的硬质封皮。虽然草薙对别的内容也有些兴趣不过她还是先打开了夹着黄色便签的那一页。
  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惊歎声:“好漂亮的画啊!”
  “那个家伙很擅长画画”中本说。
  那是用彩色铅笔画的一个娃娃少女模样,栗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外国娃娃。她穿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白色的下摆随风飘舞。鞋也是红色的袜子是白色的。
  娃娃旁边用签名笔写着“上中学后也请多多关照!——坂本信彦”但最能引起草薙注意的,是画在一角的一把小伞伞下并排写着“坂本信彦”和“森崎礼美”的名字。
  “看来确实有”草薙把纪念册放到桌子上展开,指着画着伞的部位说“在这儿。”
  “是吧”中本笑着回应,笑嫆有些复杂
  “中本先生,您有没有问过他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
  “他说是他未来的恋人不管谁问,他都只会这么回答周围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孩,甚至‘森崎’这个姓我们都没听说过因此,我们认为那是他胡乱编出来的名字”
  “您确定这是小学陸年级的时候写的吗?”
  “是的这是我毕业之前让班上所有的同学写的。”
  “后来这个纪念册被放在了什么地方”
  “一矗放在壁橱的纸壳箱里。翻这个的时候让我有机会顺便把壁橱整理了一下。”
  服务员端来了咖啡中本没加糖,津津有味地啜了一ロ
  “您是只有那个时候和嫌疑人坂木的关系比较亲密吗?”
  “也说不上亲密只是在小学五年级和六年级时是同班同学。中学┅直也没有同班过高中不在一个学校,中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有这两年的记忆就足够了。他那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孓”
  “这就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有意思的是唯独他说过的关于未来恋人的话,我倒是记得很清楚简单说来,他是个奇怪的人怹不怎么和大家玩,我也没有在学校之外的地方碰到过他”
  “那他是不是受气包或者有自闭倾向?”
  “怎么说呢”中本苦笑著说,“按现在的说法有可能是吧,不过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些”
  中本一直用着不确定的口吻。
  草薙看看牧田用眼神问他囿没有问题要问。后辈刑警摇了摇头用眼神回答道:这种局面还有什么可问的?
  “请问”中本开口了,“我在报纸上看到的事是嫃的吗——坂木侵入的那户人家姓森崎那家的女儿叫……”
  “请等一下,”草薙伸手打断了中本“我想,您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们不能透漏关于搜查的任何信息这是规定。”
  “啊……是吗”中本挠挠头。
  “这个可以由我们暂时保管吗”合上纪念册草薙问他。
  “噢当然可以。”
  “不好意思等鉴定结束后马上还您。”
  “不用着急反正也不是什麼贵重物品。”中本又啜了一口咖啡
  出了咖啡店,草薙把纪念册递给牧田
  “你拿这个,先回搜查本部不是有一些从坂本家搜出来的他小时候的记事本和笔记什么的吗,和那些笔迹对照一下估计这个就算我不说,别人也会教你这么做的”
  “那你要去哪裏?”
  “我顺便去个地方”
  “顺便去个地方?股长又要发牢骚了”牧田窃笑着说。
  “你就告诉他我去伽利略那里了,這样他就不会发牢骚了”
  “啊,原来是去汤川老师那里啊”牧田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又要被他嘲笑是理科白痴了,我都要受不了了”
  “替我对他说,我们都对他充满期待”
  牧田说完朝车站走去。
  那是一周前的事了警视厅接到通知,在世田谷发生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但是经过详细调查,警察断定这不单单是一起交通事故犯人在这之前还侵入了离交通倳故现场步行几分钟远的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姓森崎户主是进出口贸易会社社长森崎敏夫,他夫人叫由美子他惟一的女儿礼美正茬上女子高中,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不过事情发生当晚森崎敏夫因公赴新加坡出差了。
  根据由美子的证言深夜两点左右,她听到囿动静醒了过来,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发现有人在阳台上,那个阳台连着二楼的三个居间在她们夫妇卧室的隔壁,是礼美的房间
  她听到玻璃窗被打开的声音后,马上意识到有人准备进入女儿的房间于是她没有犹豫,把手伸到了床底下
  床底下藏着一把猎枪。
  这枪是森崎敏夫的他上大学时曾参加过射击队,毕业以后仍然喜欢打猎
  当然,枪并不是一直放在床底下的这只是由美子茬敏失长期出差时的习惯。为了可以在危

危急关头防身丈夫教给了她最基本的操作方法。


  她端着枪走进了礼美的房间看到一个男嘚站在床边,正要对礼美做些什么她马上叫了起来,那男子听到叫声慌忙逃了出去,她扣动了扳机那男子已经跳下了阳台。
  那囚是开着轻型卡车来的他在开车逃跑的路上,撞倒了附近的居民
  犯人很快就被逮捕了,是一名住在江东区名叫坂本信彦的27岁的男孓家里是开电工商店的。轻型卡车是家里的经营工具
  这两个多月,坂本一直在纠缠森崎礼美所以,当警察问礼美有没有线索时礼美马上就说出了他的名字。坂本的住址也马上查清楚了他曾经给礼美写过很多封信,上面清楚地写着地址几乎所有的信件都被礼媄扔掉了,幸好她还留着一封帮了搜查人员的大忙。
  搜查人员马上朝坂本家出发坂本一直龟缩在家中,或许已经听天由命了当搜查人员审讯他时,他痛痛快快地招认了
  很简单的一个案件——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这么想。
  和牧田分开30分钟后草薙开着自巳的车,穿过了帝都大学的大门他把车停在最里面的停车场里,走进了古老的校舍这是理工学院物理系的校舍,第13研究室在3楼
  仩了楼梯,走近房间他听到了口号声好像是拔河比赛时的“一二、一二”声,而且像是从第13研究室传出来的
  草薙歪着头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敲门声被里面的声音淹没了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难以置信。桌子和椅子全都堆在墙角中间是很多學生正在拔河,两边的学生加起来超过了20人
  汤川就在旁边,穿着白大褂坐在椅子上看着学生们。
  在草薙的观看下右边的队伍赢了。看来所有人都累了有人弯着腰,不停地喘着粗气
  草薙拍了拍汤川的肩膀。年轻的副教授回过头露出洁白的牙齿:“是你啊”
  “你们在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拔河。”
  “这我知道为什么要拔河?”
  “做一个简单的物理实验名芓叫拔河必胜技。”
  “好啦”汤川拍着手站了起来,“有客人来了我们再来一次,大家拿好绳子”
  啊?还要来一次——学苼们嘟囔着拿起了绳子各自就位。
  汤川看着草薙:“你难得来一次就来做个游戏吧,猜猜哪边能赢”
  “啊,这可很难说啊”
  “凭你的直觉和经验来猜。”
  “也好”草薙对比着两边的队伍,体格看起来都差不多他想起刚才的比赛结果,指了指右邊这一队“就这边啦。”
  “OK要是这边赢了,我请所有人喝果汁不然你请另外一边的人喝果汁。”
  “你对他们有什么建议吗”
  “对,比如说把脚张开,身体向后仰等等。”
  “你说的也是”草薙看着学生们思考起来,他想起以前参加运动会拔河仳赛时指导老师说过的话:“首先最重要的是要把腰沉下去。”
  “哦还要把腰沉下去啊。”汤川抱着胳膊用佩服似的语气说
  “对,把腰沉下去叉开双腿,用力站稳这一点非常关键,挺直了身子是使不上劲的”
  “原来如此。你能不能示范一下到底腰弯下去多少合适呢?”
  “弯下去多少这个嘛,尽量弯下去就是了
  草薙做出了拔河的姿势,将腰尽可能地向下沉屁股几乎嘟挨到了地面。
  “各位同学你们看明白了吗?要按他刚才示范的动作来拔一定不要无视他的建议。好了把腰沉下去,拿起绳子”
  听了汤川的吩咐,右边选手们苦笑着按要求去做了不过看起来总给人一种垂头丧气的感觉。
  “对另外一边有建议吗”汤〣问。
  “没什么特别的建议随便怎么来吧。”
  “那我就让他们用刚才你说的那些不正确的姿势来拔了”
  汤川让左边队员們将腰稍稍向上抬起。在草薙看来这种姿势很不稳定。他觉得胜负已经一目了然了
  “好,下面比赛开始两边都摆好姿势预备……一、二、三,开始!”
  在汤川的加油声中比赛开始了,两边队伍都在拼命地拔着不过令草薙意外的是,右边的队伍开始被哧哧哋拖着向前滑动了
  “把腰沉下去,沉下去!”草薙大声指挥
  不过他的声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右边的队伍还是输了个干净利落
  汤川回过头笑:“别忘了请大家喝果汁啊。”
  “这都是你指示他们故意输的吧”
  “你觉得是那样吗?”
  “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说腰沉下去好?”
  “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稳稳就客易叉开腿用上劲。”
  但是汤川摇了摇头
  “错!拔河的时候,将腰的位置抬高更容易站牢。”
  “你想一想比起拉一个位于高处的东西,拉一个位于低处的东西时脚与地面的莋用力更大吧?甩专业术语来说就是垂直抵抗力增强,最大摩擦力也增强也就是说,脚的蹬力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如果对方不改变高喥的话,只要将自己这边的重心提高就行了”
  “明白了吧?”汤川又问
  草薙在头脑中反复品味着他的话,结果想得有些轻微頭痛他晃了晃脑袋:“反正我又不用参加运动会。”
  汤川不出声地笑了他拍着草薙的肩转向学生们:“大家把屋子收拾一下,我洅给他补一节物理课”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案,犯人已经抓到了他也供认了犯罪事实,我们掌握的证据也确凿无误总之,必偠的东西已经俱全了”草薙靠着楼顶上的铁丝网说。
  “那不是很好吗这很少见啊,尽情享受这种幸运就行了”
  汤川拿起放茬墙角的软式网球和球拍,对着墙打了起来由于他以前就是羽毛球队的高手,所以他把球拍控制得很好球几乎每次都能击中同样的位置。
  “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搞不明白”草薙说。
  “动机”汤川放下球拍,从墙上弹回来的球就那样滚走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动机会出什么问题呢犯人的目的,就是奸淫这不就足够了吗?”
  “话虽如此但是问题在于,犯人为什么偏偏要瞄准那个女孩呢首先交代一下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森崎礼美。”
  “我对名字不感兴趣”
  “不,在这起案件中名字非常关键听说犯人坂本信彥这两个月以来一直在缠着森崎礼美,起因就在于她的名字”
  “是因为和甩了他的前女友同名同姓吗?”
  “你的想象中的短发囷实际力倒是不错不过稍有不同。犯人坂本信彦是这么说的——他和她命中注定要在一起这是17年前就决定了的——”
  听了草薙的話,汤川哈哈大笑
  “这种老套的话,很早以前就有了说什么你我命中注定要在一起,天意不能违背等等。想不到到现在还有人編这种老套的故事啊!”
  “最初我们也当成是玩笑但是听着听着我们就笑不出来了。”草薙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递到汤川面前。
  “这是什么”汤川看着照片,眉头拧到了一起“这好像是作文的一部分吧。”
  “这好像是坂本在小学四年级时写的作文題目叫《我的梦》,写的是他做梦梦到了将来和自己结婚的女孩子而且女孩子的名字就叫礼美。你仔细看照片上面用片假名写着“モリサキレミ”森崎礼美的片假名写法——译者注)。
  “确实是那么读啊”汤川点点头,笑容消失了
  “和他家人也确认过,他夲人确实说过这些话据他家人说,坂本从小时候起就一直称自己将来要和一个叫森崎礼美的女孩子结婚除了这篇作文,还有很多东西鈳以证明刚才我还见了坂本的小学同学,他也证实了坂本没有撒谎”
  草薙把刚才纪念册的事情向汤川讲述了一遍。汤川抱起了胳膊手里还拿着球拍。
  “都27岁了还继续抱着这样的梦,这的确不太正常也没想到,还真出现了同名同姓的女孩”
  “好像在┅次很偶然的机会中,他知道了有森崎礼美这样一个女高中生从那以后他就没完了,又是打电话又是写信,还守在礼美放学的路上聽说森崎礼美很害怕,最近都不敢外出了”
  “原来他有跟踪癖啊。”
  “那种人意识不到自己招人烦所以落了这么个结果。据阪本自己讲因为对方还是孩子,所以他打算一直守护着她直至她长大成人。”
  “天哪”汤川摇着头,“对他们两个来说这真昰一个不幸的偶然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其实,你觉得存在这种偶然吗”
  “你是说,和小时候梦见过的人在17年后相遇”
  “应该有可能吧,”汤川淡淡地说“事实上,不是已经发生了吗这是没办浩的事。”
  “但是真的是森崎礼美呀,要是叫山夲良子之类的名字当然可以看成是偶然。但是叫森崎礼美——这有可能是偶然吗”
  “不是偶然又是什么呢?”
  “不知道所鉯我正苦恼着呢。”
  “你该不会打算让我帮你解开这个谜团吧”
  “猜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草薙把手放在汤川肩上,用他朂真诚的眼神看着汤川“我们刑警对这种事不拿手,拜托了把你的智慧借给我们一些吧。”
  “可是这方面我也不擅长啊”
  “你以前不是揭开过灵魂脱体之谜吗?发挥你那时的水平就行了”
  “那是物理现象,这次是心理问题超出了我的专业领域。”
  “那就是说你相信预知梦和灵梦这种事喽?这和你的风格可不相符””我没说我相信那些,我只是说这是一个单纯的偶然。”
  “要是偶然的话就有点太离谱了。”
  “怎么解释成偶然不行吗?”
  “倒不是说不行只不过,是否将这件事定性为偶然牽扯到问题的关键。”
  “首先是媒体很烦人这件事肯定会成为他们编造托梦、轮回等无聊话题的引子。说实话媒体已经嗅出一些菋道了,最近有可能要在电视上大做文章”
  “我倒想看看呢。”说这句话时汤川并没有露出相应的感兴趣的表情
  “其次,是關于审判按现在这种情况,那个家伙的辩护律师肯定会主张他精神异常”
  “应该会吧,”汤川点头“我是律师的话  也会这么说。并且从目前的情况看我觉得他确实不正常”
  “不过能不能设想其中有什么诡计呢?或许不能单纯地按精神不正常来对待”
  “诡计?你指的是……”
  “所以希望你能帮我考虑考虑”
  听了草薙的话,汤川露出一副苦笑像是要发球一样高高地轮起了球拍,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草薙.“如果不是偶然的话那就是必然了。就是说坂本在17年前就知道森崎礼美这个名字,那时就见过她”
  “我们做刑警的也这么想过,不过后来觉得这不可能森崎礼美现在才16岁,当时还没有出生呢另外,坂本和森崎家也没有任哬联系当时只有10岁的坂本不可能去过世田谷吧?”
  “如果这种可能性也被你否定了的话我就真的束手无策了。”汤川拿着球拍做絀了投降的动作
  “如果连你也这么说,那就真没办法了”草薙挠着头,“看来还是偶然吧那家伙就是个妄想狂,想必那封邀请信也是
  “邀请信什么东西?”
  “坂本说他那天晚上是应礼美的邀请过去的,据他交代他收到了一封信,大致内容是礼美会茬房间里等着他当然,礼美否认曾写过这封信”
  汤川走近了铁丝网,目不转睛地眺望着远处的风景虽然他看似是在望风景,实際上脑子里在不断地做着各种思考
  他终于回过头来,对草薙说:“你先让我看看那本画着伞的纪念册吧”
  “我这就联系股长。”草薙答道
  合上纪念册,汤川叹了一口气他用右手托着腮,左手食指不停地敲着会议桌他面前摆着坂本的记事本、作文、笔記等物品,每个上面都至少出现了一次森崎礼美的名字
  这是世田谷警察署里的个房间,里面放着和坂本信彦的“预知梦”相关的资料平时出入这个房间的只有草薙和牧田,其他接查人员都认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并且他们一开始就对预知梦毫不关心,所以把民间人士湯川带进来倒不费劲
  “你怎么认为?”草薙问
  “不可思议。”汤川答道“除了不可思议,我实在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还是觉得是个偶然?”
  “不我觉得不是。越看资料越觉得不是偶然,对一个虚构的人物如此执着的人本身就很少见,况且還存在同名同姓的人这就更离奇了。”
  “但是你也无法解释吧”
  “现在,”汤川又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我想问你一个问題,森崎礼美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吗,坂本小时候梦见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现实中的那个礼美这个名字是她父亲起的吗?”
  “不是她母亲起的。”
  “确定从坂本那里听了预知梦这件事之后,我马上就去森崎家打听了凊况也就是在那时,我问了她名字的由来”
  草薙拜访森崎家的时候,一家之主森崎敏夫也在家中据说他知道家里出事之后,就ゑ急忙忙回国了敏夫看起来始终很冷酷,一直要求对犯人处以极刑
  草薙对森崎夫妇讲了坂本的预知梦,问他们有没有想起来什么惯怒得满脸通红的敏夫理所当然地全部加以了否定。
  “说什么预知梦谁相信这种鬼话!还做梦和礼美结婚?真是恬不知耻也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只知道痴人说梦!说什么他以前的笔记本上写着礼美的名字这种事情你们也当真?!那肯定是他认识礼美之后才写仩去的”
  敏夫的言论显然站不住脚。种种事实都证明坂本确实在17年前就知道森崎礼美这个名字了中学的纪念册就是证据之一。
  草薙问森崎夫妇礼美这个名字是谁起的,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
  这次由美子回答说:“是我在医院的床临时想出来的,因为以前覺得肯定会生个男孩所以没准备女孩的名字。”
  由美子瘦瘦的典型的目本人脸型,言谈举止都很优雅甚至有几分柔弱,让人很難想象中的短发和实际出她端着猎枪的样子
  ‘您起名字的时候,参考过什么吗比如说起名的书之类的。”
  听了草薙的提问甴美子摇了摇头。
  “我没看过那些东西只是希望她成为一个有礼貌的孩子,所以起名叫礼美”
  “您和谁商量过吗?”
  “沒有……当时丈夫把这件事全交给我了”
  “礼美,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名字吗我很喜欢。”敏夫坚定地说
  草薙还征求了禮美的意见。与由美子不同礼美面庞轮廓很有立体感,眼睛大大的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我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觉得佷恶心……幸好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一直在睡觉,一想到我如果那时醒来看到那个男的站在我床边,我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她确實非常害怕从她微微的颤抖中就能看出来。她母亲始终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那小子不是在逃跑途中还轧死人了吗?足够判死刑了“敏夫又重复了一遍。
  “哦原来案发当时,她在熟睡啊”听完草薙的话,汤川说道
  “她的母亲由美子端起猎枪射击,打誶了窗玻璃她这才被惊醒。听她说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汤川抱着胳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时,牧田进来了端著一个托盘,上面战着三个盛着咖啡的纸杯
  “来一杯吧。”牧田笑嘻嘻地说
  “这次伽利略先生好像也一筹莫展了。”草薙拿叻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放到汤川面前。
  “你能给我看看那封邀请倍吗”汤川问,“就是犯人说的从礼美那里收到的那封信”
  “啊,没有原件不过这里有一份复印件。”草薙从杂乱的资料中拿出一份文件在汤川面前打开,“就是这个”
  “是电脑打出來的啊。”
  “坂本说这是出事前一天寄过来的。信封还留着邮票上还盖有印戳,收件人和发件人一栏的字也都是机打的没有任哬证据证明,这是森崎礼美寄出的不知是坂本自编自演的呢,还是某个人知道坂本对礼美的这份感情导演了这样一个恶作剧。”
  “恶作剧倒是不难理解但是坂本有理由给自己寄这封信吗?”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那个家伙也不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汤川歪着头,把目光再次投到信上
  感谢您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由于我不能报答您的苦心我很痛苦。
  我想和您好好见上一面不过在外面恐怕不行。
  请您来我的房间吧明天晚上,我打开房间的窗户静候您的到来。您爬上库房就能轻而易举地进入我的房间了。
  请您一定要偷偷地进来我父亲出差了,我母亲还在家
  汤川抬起头来:“坂本说他把这封信当真了,所以才悄悄地潜叺了礼美的房间”
  “是啊,实在是荒唐”
  汤川一言不发,喝了口纸杯里的咖啡他的双眼一直透过眼镜片凝视着空中的某一點。
  随后他的目光对准了草薙“你说过他在江东区,是吧”
  “坂本的家,是在江东区吧”
  “是的,怎么了”
  “恏,”汤川站了起来“我去走一趟。”
  “什么去坂本家里吗?现在就去”
  “我们坐在这里再怎么苦恼,也得不到任何答案答案应该就藏在坂本的孩提时代,”他盯着草薙的脸“是不是不允许我这样的外行和嫌疑犯家属见面?要是那样的话我这就回去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
  凭以往的经验,草薙知道当汤川用这种语气说话时,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线索于是草雉点了点头。
  “明白了我会跟上面打招呼的。牧田帮我把车开到警署门口”
  “1914年的一天,巴尔干半岛的一位牧师做了一个梦”汤川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说道,“梦见自己书房里有一封黑边的讣告信是奥匈帝国大公送来的,说自己和妻子在萨拉热窝成了政治犯罪的牺牲品苐二天,牧师就听到了大公夫妇在萨拉热窝被暗杀的消息”
  坐在后排的牧田发出了惊叹声:“这是真的吗?”
  “据传是真的具体细节我就不清楚了。总之关于预知梦的传说很早以前就不胜其数。很多是出于偶然不过也有很多不能完全归于偶然,而是大体上能做出充分解释的例如刚才讲的牧师的事,是不是可以这么解释:当时社会动乱不安牧师平时一直在担心大公夫妇,在内心深处忧虑囿一天他们会被暗杀于是潜在的想法就出现在梦境中了。”
  “哦这样解释就能理解了。”
  “你的意思是坂本梦到森崎礼美這个名字,也有一定的理由了”草薙问。
  “不过即使弄清了这一点,又对案子有什么帮助呢”
  “这一点明白了,案子就有唏望告破了吧”汤川说,“我想那会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这个嘛咱们走着瞧。”
  坂本家在一条叫葛西桥大街嘚主干道上是一座三层的小楼,一层是店铺兼库房现在百叶窗关得严严实实。
  草薙他们和坂本信彦的母亲富子在事务所的一个角落里相对而坐坂本的父亲在事情发生后马上就病倒了,听说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信彦的亲姐姐香奈子现在过来帮忙。
  “我们也真的鈈清楚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富子一边用手绢擦眼泪一边说,“我们想反正这样也不会给大家添麻烦总比他被奇怪的女人迷嘚神魂颠倒要强,就没管他谁知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听说您儿子是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提到森崎礼美这個名字的,那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汤川问。他已经将自己的大学老师身份向坂本母女作了介绍对自己研究过的很多不可思议的现象也作了说明。
  “这个……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富子歪着头说。
  “那你有没有听到过森崎礼美这个名字比如,从邻居、顾客那里听到”
  “完全没听说过,我们家的顾客中也没有我记得附近住户中也没有。所以对于信彦为什么对这个名字念念不莣我也觉得不可意议。”
  “当时您儿子经常去什么地方玩您还记不记得他经常去的店铺或者人家?”
  对于汤川的提问富子呮是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与其说是想不起来,倒不如说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回忆过去吧
  “这里有没有能帮助我们了解您儿子当时生活的物品,比如日记相册什么的”
  听到汤川的问题,坐在稍远位置的香奈子接过了话茬:“有一个相册”
  “能给我们看看吗?”
  “您稍等一下”香奈子转身上了楼。
  富子在膝盖上小心地叠起手绢手绢已经湿透了。
  “请問信彦要被判多久呢”富子低头问。
  “还不太清楚”草薙说,“如果只是私闯民宅还好说可他又肇事逃逸……”
  “啊——”富子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叹息,“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他可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啊!”
  草薙本想说“犯人家属都会這么说”不过他还是把这句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香奈子下来了手里面掌着一本蓝色封皮的相册:“就是这个。”
  汤川接過相册放在膝盖上翻开,草薙在旁边斜着眼看最初一页是个男婴,光着身子坐在椅子上
  “小学四年级时的照片大概在什么位置?”汤川边翻边问
  “我记得这里面好像什么时候的照片都有。”香奈子说
  的确如此,在每张照片旁边都有“信彦  幼儿园毕業典礼”之类的注解。汤川打开了写着“信彦  小学四年级”那一页上面贴着几张运动会和郊游的照片。
  “好像没发现什么特别有价徝的照片”草薙说。
  汤川脸色阴郁地点头
  “当时最了解他的人,还是他的朋友吧”草薙交替地看着富子和香奈子的脸。
  “嗯……不过我觉得他没有一直都很亲密的朋友。”富子回答道
  “对,他喜欢一个人玩”
  原来如此,草薙点着头
  這时,汤川捅着草薙的腰部:“喂看这个!”
  “这张照片,”汤川指着一张照片旁边写着“信彦  小学二年级”。
  “这是小学②年级的呀”
  “别管那个,赶紧看啊”
  草薙看着汤川指的那张照

片,年幼的信彦正站在路边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看到这個草薙眼睛一亮:“啊,这不是”


  “当然想起来了,是那个娃娃”
  毫无疑问,正是画在那本纪念册上的娃娃原来那是属於坂本信彦的。不过一个男孩子有布娃娃倒是蛮稀奇的
  “这是什么纪念品吗?”汤川问旁边的母女俩
  “啊,这个啊”香奈孓好像想起了什么,“信彦小时候拿回来的说是别人送给他的。妈妈您也有印象吧?”
  “这个东西好像是有吧。”富子仍然心鈈在焉
  “现在还有吗?”汤川问
  “没有了,”香奈子肯定地回答“妈妈说不吉利,把它扔掉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说不吉利”汤川接着问。
  “这附近有个女孩子被车轧死了  这娃娃是那女孩生前的宝贝听信彦说,他以前经常和那个女孩在公园玩女孩的父亲就把这个给了他。”
  富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还真有那么回倳”
  “您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吗?”
  香奈子摇头:“想不起来了也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们”
  汤川点点头,┅时陷入了沉思草薙想象中的短发和实际不到此时此刻他脑中在翻腾着什么。
  过一会儿汤川终于抬起头,对母女俩说:“你们的話很有参考价值多谢了。”他又催草薙:“我们走吧”
  “我很想找到那个娃娃的主人,一回到车上汤川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呢”
  “想找的话,不会找不到吧查查以前的交通事故记录就行了。不过你得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还不能下断言,不过我想那个娃娃很可能和坂本的预知梦有关系。”
  “比如说死去女孩子的灵魂附在了那个娃娃的身上?”牧田从后媔插话
  一向不相信这类说法的汤川严肃地点了点头:“对,有可能是这么回事”
  “喂,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啊”
  “我当嘫是认真的。”
  “没有正当理由的话我们是没法行动的。查交通事故记录必须有相应的说明”
  听了草薙的话,汤川面对着正湔方大口地做着深呼吸。
  “那你们不必勉强我无所谓,我才不管预知梦的谜底能不能解开呢”
  “你在威胁我们吗?”
  “我可没那么想我只是告诉你,现在还无法下任何定论”
  草薙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果这个男人甩手走开的话自己就无计可施了。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调查的。”
  “包括那个父亲的情况”
  “刚才不是说了吗,给坂本信彦娃娃的在事故中去世的奻孩子的父亲。”
  草薙开动了车子如果听到有灵魂附在娃娃身上这样的事,上司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想到这些,他既感到几分恐怖又抱有几分期待
  两天后,草薙给汤川打电话
  “娃娃的主人找到了。”
  “干得不错想夸奖你一下呢,不过想想这也是伱们份内的工作还是算了。”
  “这个工作可不那么简单啊对上级解释费尽了周折,调查以前的事故记录也很不容易啊”
  “這么做不也是为你们自己吗。那么结果如何呢”
  “从结论来看,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是吗,此话怎讲”
  “女孩洺叫樱井真子,既不是森崎也不是礼美。”
  “这样啊太遗憾了。”汤川的语气难掩失落
  “不过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我的信念是不抱没有根据的期待对了,你调查那个父亲的情况了吗”
  “调查了。事故当时他住在坂本家附近,现在好像已经搬走了并且改行做了设计师。”
  “设计师服装设计师吗?”
  “不好像是插图和书籍装帧。”
  “那他是在家里工作了”
  “这个嘛,倒没调查……怎么了”
  汤川没有回答,在电话那边陷入了沉思
  “喂,汤川!喂怎么不说话……”草薙焦ゑ地呼叫着。
  “什么什么意思?”
  “我看清了整个事件的轮廓!从现在起草薙刑警大人有一件事要做。”
  “调查一下事故发生时的情况尽量把女孩子父亲当时的生活状况调查清楚,这样一来森崎礼美这个名字就肯定会出现。”
  由于只是单方面地被吩咐草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了好了不要总是你一个人明白,把你大致弄明白的轮廓也讲给我听听吧这是我代表警方的命令。”
  “你这也太较真了吧”汤川嗤嗤地窃笑着。
  “不过偶尔听听你这种蛮横的话也算是一种调剂好吧,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吧听完之后你再决定是否行动也不迟。”汤川又回到了认真的口吻
  “如果我的推理正确的话,整个事件就要颠倒过来了”
  “口气不小啊,有那么让人吃惊吗”
  “我想你会吃惊的,至少有那么一点点”话是玩笑话,但是声音却很严肃
  几┿分钟后,草薙和汤川在帝都大学旁边的咖啡店见了面在最里面那张桌子旁,物理学家向刑警披露了自己的推理
  他的话的确令人震惊不已。
  草薙来到森崎家门口时正赶上由美子开门准备外出。她马上注意到了眼前的刑警露出不解的表情。草薙点头跟她打招呼
  由美子四下看了看,来到门口
  “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您要出门吗”
  “嗯,我正准备出去购物”
  “如果您不著急的话,能占用您几分钟时间吗”
  “哦,”由美子东张西望了一番最后挤出笑脸点了点头,“可以请进来吧。家里比较乱還请见凉。”
  草薙说声打扰了低头进屋。
  由美子说家里很乱实际上摆放着皮沙发的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物品都放在该放的地方一些高档的装饰品点缀其间,恰到好处地显明了主人的身份
  草薙猜想,可能是作为一家之主的敏夫比较挑剔吧事实上森崎敏夫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虽然草薙告诉女主人不用客气由美子还是端来了红茶和曲奇。可能不管对什么样的客人她都会做到彬彬有礼吧。
  草薙啜了一口红茶这是他从未品尝过的味道,有股特别的香气他暗自猜想,是不是只给特别的客人才上这种茶
  “真好喝。”他坦率地说
  “不好意思,您想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呢”
  草薙坐正姿势,把杯子放回桌面心想以后再也喝不到這种红茶了。
  “以前我对您说过坂本信彦家住江东区木场,是吧”
  当时我还问您有没有去过那附近,坂本从小就把您女儿的洺字挂在嘴边我想,他是不是和您的家有什么关系当时您明确回答,没去过是吧?”
  由美子沉默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不咹。
  “夫人”草薙盯着对方的眼睛,“现在您还能那么肯定地说您没去过吗?”
  “我不懂……您想说什么”
  “那您还記得这个名字吗?”草薙慢慢取出记事本打开,事实上没有这个必要因为那名字早己刻入了他的脑海,“他叫樱井努”
  由美子嘚眼睛一瞬间瞪得大大的,脸色发白像失去了血色。
  “您记得吧”草薙重复问了一遍。
  “不”她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草薙点点头,他已经料到她不会那么痛快地承认
  “樱井如今在千叶开了一家设计事务所,还是单身”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不是告诉你我不认担那个人吗!”
  “樱井他,”草薙继续说“已经承认了你和他的关系。”
  像是电池没电了一样由美子一瞬间僵硬了,她那看着空中的眼睛开始充血
  “20多年前,在距离坂本电工商店步行大约5分钟的一幢公寓里住着一个设计師,他就是樱井努他妻子因病去世,他和女儿一起生括当时有一个女子,每周都去他的家里那人就是你。”草薙一口气说了下来為的是告诉她,他已经将所有情况都调查得清二楚了
  其实,樱井并没有很快承认所有的事最开始,他一口咬定自己不记得森崎这個名字正是由于他的强烈否定太不自然,草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樱井态度发生动摇,是在草薙指出他和森崎由美子的关系之後草薙通过调查得知,樱井曾在文化培训班教课其中一个学生叫森崎由美子。参加那个关于书籍装帧讲座的只有几名学生讲座慢慢歭续了半年,并且有很多次只有森崎由美子一个人来听课,樱井不可能不记得她
  由美子的脸颊扭曲了,可能是她极力想做出笑脸嘚原困吧
  “为什么,”她呻吟着“为什么现在还要提那件事……那件很久以前的事。”
  “因为它和现在的案件有密切的关系这一点您应该最清楚。”
  “您在说什么我根本……”
  “你应该还记得樱井真子吧,就是樱井先生的女儿听说真子很喜欢你,没错吧她总是抱着你送给她的布娃娃。”
  听到布娃娃由美子的表情又发生了变化,像是一下子失掉了全部的力气草薙感觉她巳经败下阵来了。
  “真子还给娃娃起了名字这你应该知道吧?没错就是礼美。而且她还觉得礼美应该有姓但不能姓樱井。对真孓来说礼美就是每周来看她的温柔可亲的阿姨的孩子,昕以娃娃叫森崎礼美。”
  由美子低下了头肩膀开始轻微地颤栗。
  “伱还记得真子被车撞死的事吧那以后的几年里,你和樱井一直保持着关系但最终还是分手了,我想是因为你怀孕了吧?”
  由美孓什么也没回答草薙把这理解为默认。
  “你生下一个女孩子我不清楚她是你丈夫的孩子,还是你的情人樱井的孩子但关键是,伱给孩子取的名字——礼美就是那个娃娃的名字”
  草薙的嗓子渴了,不过他没将手伸向茶杯他继续说着。
  “我不知道你为什麼给她取这个名字或许你有特殊的想法,或许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听而已总之继承了娃娃名字的森崎礼美16年来健康地成长着。在这期間你和樱井一次也没见过,以前出轨的事实被成功地掩盖了——你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不料你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意外之人,他就是阪本信彦”
  由美子继续沉默着,自始至终一动不动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听到最后的样子。
  “当你从礼美那里得知坂本的住址鉯及坂本坚持说自己在十几年前就知道森崎礼美这个名字时,你肯定浑身冰冷你的直觉告诉你,坂本一定和樱井父女有什么关系并且伱的直觉是正确的。”
  接下来草薙讲起坂本和樱井真子的娃娃之间的渊源。由美子第一次听说这些事表情又吃惊又绝望。
  “阪本是从樱井真子那里知道娃娃的名字的这应该很容易猜到。可他妈妈却把娃娃给扔了当时一定对他的打击很大,不过年幼的他不玖就把娃娃的事忘记了。两年后的某一天他突然想起了娃娃的名字,“モリサキレミ”(森崎札美的片假名写法——译者注)我猜是這个名字撼动了他心灵的某处,结果他坚信,有叫这个名字的女孩子存在他和她之间由一条无形的纽带连接在一起,他又试着给‘

モリサキレミ’填上了汉字森崎礼美,这和你女儿的名字一样我想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听到‘モリサキレミ’很多人都会想起这幾个汉字吧。”


  “当然”草薙继续说,“你并不清楚这样的背景你只是强烈地感到坂本的存在令你处境危险,他早晚有一天会让伱从前偷情的事暴露你是这么想的吧?啊或许最让你恐惧的,就是你不知道礼美究竟是谁的孩子”
  “礼美是,”由美子低着头呻吟般地嗫嚅道“我丈夫的孩子。”
  草薙吐了口气那不是现在要讨论的事情。
  “所以你就考虑能不能用合法的手段来杀死阪本。这时你脑海里浮现出用正当防卫来杀他的想法,你想到引诱他侵入房间再开枪把他打死,这样绝不会遭到社会的谴责而且根據《防止盗窃犯罪法》,还很可能被判无罪这可真是一个完美的计划。但你惟一的失误是猎枪的子弹没有射中坂本。”
  听到这里由美子终于抬起头来,并且摇了摇了头但她的动作那么绵软无力。
  “不是那样的……我没有制定过什么计划”
  “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草薙故意用安静的表情说“我们仔细分析了你用来引诱坂本的那封信,查清了打字机的机型和纸张并且在你参加的烹飪培训班发现了完全一样的东西。听说授课的老师会经常用那种纸来写菜谱我从那里还得到了证词,说最近看见你用过事实上,昨天峩的同事花了半天时间帮我调查了油墨色带,你写的那封信还完好地留在色带上。”
  应该说的草薙已经都说了。接下来就等由媄子的回答了
  她充血的眼睛开始湿润,不一会便热泪盈眶泪水扑哧扑哧落了下来。她也不去擦说道:“你能不能……能不能跟峩丈夫说礼美是他的骨肉?”
  草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问:“你能和我一起回警署吗?”
  “好”她小声回答。
  森崎家门湔停着一辆车里面坐着牧田和另外两名刑警,他们是事先接到草薙的联络在此待命的草薙把由美子交给他们。
  “你们先走我随後就回总部。”草薙对牧田说
  牧田点点头,发动了车子坐在后座的的由美子一直面朝着正前方。
  草薙朝和车子相反的方向走詓在20米左右的地方停着一辆尼桑阳光,汤川躺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睡着了
  草薙打开车门上了车,汤川醒了过来:“结束了”
  “嗯。真是让人讨厌的工作”
  “正因为如此,才给你开那么多工资”
  “先不说这个了,”草薙转向副驾驶方向“这次又是伱帮了大忙,得好好谢谢你”
  “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没什么好谢的”
  “要不是听了你那一番推理的话,我们根本不会怀疑上她”
  此时草薙的脑海中又回想起刚听到汤川推理时的那份惊讶。那时汤川最先说的一句话就是——森崎礼美的母親很可疑。
  “没有确切地听到入侵者的动静母亲就端着猎枪进入了女儿的房间,这样的事情很奇怪如果真有那么大的声音,首先囿所察觉的应该是礼美本人吧但事实上,礼美本人一直熟睡着而犯人也只是靠近床前,什么都没有做也就是说只有母亲发现了危险,并夸张地把猎枪拿在了手中难道这不值得怀疑吗?”
  然后他又展开了大胆的推理那就是,这次的事件是早有预谋的
  “如果母亲的意图是想拿正当防卫作幌子,达到杀死坂本的目的那么,她杀人的真正动机又是什么呢我认为这与预知梦有关。预知梦中可能隐藏着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我们假设坂本做梦的时候,也就是17年前他与森崎由美子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如果由美子与还是小孩的坂夲有什么联系的话那她一定是去过他家附近,而且是很频繁的她一直在隐瞒这件事。为什么呢如果一个家庭主妇必须隐瞒经常去某處这一事实的话,原因是很有限的”
  “是出轨。”草薙和牧田也马上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到,在孩提时玳的坂本家附近住着由美子的情人不过,小孩子和成年男人之间关系亲密的情况很少见所以还是想到和他一起玩的小伙伴的父亲比较匼适吧。”
  所以汤川让草薙他们去调查那个父亲当时的生活情况
  “这真是个匪夷所思的案件啊,”草薙一边插车钥匙一边感慨地说,“坂本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森崎礼美这个名字呢他没料到个关于娃娃的回忆会操控了自己一生。”
  “所有人嘟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的”汤川说着打了个大哈欠。
  “我知道一个味道不错的蓝山咖啡店”
  “去喝吧。”草薙说完发动了车孓

  第二章  见到幽魂


  长井清美穿着黄色套装在等人。这种黄色容易让人联想起柠檬是清美最喜欢的。
  咖啡店很大人也很哆,不过幸亏清美穿着这身明黄色细谷忠夫才从人群中很快找到了她。
  “不好意思刚要出来,科长突然交待了一个紧急任务”細谷做着打自己脸的动作,在清美对面坐了下来他们约定的时可是7点,现在细谷已经迟到了近20分钟
  清美明显不高兴了,嘴唇撅了起来
  “你要是再晚来5分钟,我就回去了”
  “我不是向你道过歉了吗——噢,给我来杯咖啡”细谷对服务员说。
  他心里想着:你总是迟到半个小时我偶尔迟到一次,你就这样不过这种心里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因为他清楚如果这话说出来,清美马上會转身走掉
  “人家肚子都饿瘪了。”
  “知道了你喜欢什么尽管点,我请客就当给你赔罪了。”
  “只要是我喜欢的都行当真?”清美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
  “那好,我有一个非常想去的地方——”
  清美打开Gucci牌的提包取出一张像是从杂志上剪丅来的片断,这是关于一家有名的法国餐厅的介绍比起味道来,它的价格高得令人咂舌这方面细谷也有所耳闻。细谷的手头并不宽裕困此,他眼前一黑不过他可不想再惹清美不高兴了。
  “行不过这个好像要事先预约的。”
  “现在打电话预定不就行了吗”
  “好吧。”细谷拿着剪报站起身来走出店门,用手机给那家法国餐厅打电话预约他期待着电话那边传来诸如“今天预约已满”這样的回答,不过由于目前经济不最气他很容易就订到了位子。
  回到座位他向清美做了报告,清美眼睛一亮莞尔一笑。
  她嘚心情总算变好了凝视着她小魔女般的笑脸,细谷端起咖啡没加糖就啜了一口,心想这就是迷上一个人的坏处吧。
  吃完饭后清美频繁地看时间。受她影响细谷也看自己的手表。刚过晚上10点钟
  “还有什么事吗?”细谷问
  “嗯,不好意思我得马上囙去了。”
  “我记得你说过要为旅行做准备对吧?”
  “是呀明天就出发了,我还什么都没收拾呢”清美吐舌。
  “不会昰另寻新欢一起去吧”
  “说什么呢?!我是和读女子大学时期的朋友一起去购物旅游”说完清美笑了,不过随后又马上忧郁地皱起了眉头
  “今晚他肯定又要给我打电话了。”
  细谷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是那个家伙吗”
  “或许吧。每到店里休息的ㄖ子他总要打电话来。”
  “那个家伙还真是个死心眼”
  “好苦恼啊,但又不能对他太冷淡”
  细谷叹了口气:“早说清楚,让他死心岂不更好否则对他来说也不好。”
  “这我知道但是是说不出口。把你说出去也行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峩们恋爱的事早晚会被他知道的。”
  “可我说不出口”清美苦着脸。
  “那我来告诉他”
  听细谷这么一说,她顿觉意外考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是呀,你能这么做可帮了我太忙了”
  “我会尽快告诉他的。”
  “这样一来岂不偠影响你们的友情?”清美笑着说给人的感觉是她并非担心而只是好奇。
  “唉这种事情走步看一步吧。”细谷回答
  出了饭店,为了打车他们走到大街上。马上来了一辆空车细谷正准备招手,“啊等一下。”清美叫住了他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照楿机,微微猫起腰把镜头对准了旁边的电线杆。那里有一只小花猫可能是野猫。她连按三次快门闪光灯不断地亮起
  “你还是随身带着照相机呀。”细谷说
  “对啊,没准什么时候就有可拍的呢”她把相机放回包里。
  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细谷听她說她迷上了摄影,还给他看了几张作品拍得倒是不错,但也没什么特点细谷心想,她也就是凭着时尚感在按快门至于她的梦想——辦一个个人摄影展,细谷认为那太不靠谱了
  “你这样不管什么都乱拍,偶尔也会拍到一些怪东西吧”坐上出租车后,细谷问她清美住的公寓在高丹寺,细谷总是先把她进回家然后再回自己在练马的家。
  “比如拍到幽灵什么的”
  “噢,”清美张嘴点头“有几次拍到了像是那样的东西。”
  “我只说是像那样的东西比如白色的、细长的影子等。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搞不清楚。”
  “那你可得驱驱邪才行”
  “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调皮地看着细谷,“其实啊我以前有一次还特意想拍这样的照爿呢。”
  “我去了一个传说中的地方据说只要晚上在那里拍照。就一定能拍到灵魂不过因为是一个人去的,感觉非常恐怖”
  “那你拍到了吗?”
  “根据看照片的角度不同有时能看到那样的东西——仅此而已。”
  “下次想看看吗不过也没什么好看嘚。”
  “嗯想看。”细谷咽了口唾沫
  “其实,”清美舔了舔嘴唇“和这个相比,我还拍到了更厉害的照片呢”
  “喂,什么照片”
  “唔,这不能说总之对我来说,是一张幸运照片”
  “到底是什么?你急死我了”
  “不好意思,跟你说叻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别放在心上。另外呢——”清美把话题切换到了完全不同的方向看起来她对说出“幸运照片”这件事有些后悔。細谷适时附和着她的话不过心里却老惦记着她说的照片。
  把清美送到家以后细谷在出租车里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了“小杉浩一”这个名字
  小杉和细谷从大学时代起就是朋友,虽然在不同的院系但都是橄榄球队的队员。转眼间他们毕业快10年了,但一矗保持着交往每月至少见一次面。
  1个月前小杉联系到他,说他发现了一家新店邀清细谷下班后去喝一杯。细谷颇感意外因为鉯前很少听他说出这样的话。
  那家店位于新桥顾客层比较年轻,店内氛围轻松明快看到接待客人的几名女招待后,细谷就更吃惊叻小杉一向不善于同女xing茭往,他会来这样的店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长井清美就在这家店工作看到小杉,她马上走过来坐在对面嘚椅子上

虽然她不是很漂亮,但有着巧妙地融清纯和妖艳为一体的气质当时她也穿着黄色的衣服。


  细谷第一眼就被她吸引住了泹从小杉的神情看,也不难看出他经常来这里的原因很明显,小杉也对清美产生了强烈的好感一向在女性面前沉默寡言的小杉,此时卻在努力地吸引清美的注意力
  从店里出来后,细谷一问小杉马上就坦白了。他要想方设法去追她
  “不过没有想象中的短发囷实际中那么顺利,她那种类型的女孩子应该怎么追呢?”小杉挠着一头短发问细谷
  细谷到现在还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直接了當地告诉他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不适合他。如果当时那么做了事情就简单多了。可他没有那么说而是鼓励他:“那就努力试着去表达洎己的想法吧。”
  另一方面细谷在瞒着小杉接近清美。很多次他一个人去了店里。终于他向清美发出了邀请,没想到她很痛快哋就答应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和你很投缘。”去了第一次宾馆之后她这样说。
  当然小杉对两人的关系毫不知凊,不仅如此最近他还在电话里对细谷讲“终于要捕获她的芳心了”之类的话。但是用清美的说法则是“与以前没什么变化他只不过昰一个顾客罢了”。
  早点挑明就好了想着想着,时间己过去了很久
  不过,该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细谷按下手机的呼叫键
  响过两遍之后,有人接了电话
  “喂,你好”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明显不是小杉
  “喂。请问这里是小杉家吗”
  “嗯,是小杉家……啊你是细谷吧?”
  听到对方的声音和语气细谷也猜出他是谁了。
  “原来是山下啊你在那里做什麼?”
  “小杉托我帮他看家不过没什么事可做,正觉得无聊呢刚好你打电话过来。你出来这边吧你在哪儿呢?”
  “在七环仩正坐出租车往北去呢。”
  “那就让司机往左开吧我等着你。有的是酒今晚我们就喝个痛快吧。”山下自顾自地说完就把电話挂了。
  没办法去一趟吧——把手机放回上衣口袋,细谷对司机讲:“不好意思要去的地方改了,去久我山”
  小杉的住宅昰一栋很老的两层小,楼和邻居家一体相连室内是两室一厅一厨的格局。用小杉的话说固为还有个小院,所以很有单门独户的感觉
  山下在房间里一边喝啤酒一边等候。山下也是橄榄球队的队友以前一直在设计事务所上班,事务所去年倒闭了他正在找工作。
  “小杉今天傍晚走的说是结束了采访就要开车去大阪,明天早上还有采访看来做体育记者也挺辛苦的。”山下喝得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
  小杉很有文采,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工作一边在一家出版社打工,一边做起了自由撰稿人当然,他最初找份活儿也下轻松泹他现在已为几家杂志和报纸写稿了。
  听山下说小杉是去大阪采访某少年足球俱乐部。
  房间角落里有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以前倒没听小杉提过他养猫的事情。
  “好像是熟人的猫一周前寄养在他这里。这次突然有采访他就托我看家。与其说是给他看家倒鈈如说是照顺猫。”
  “我以前没养过猫还担心能不能照顾好呢。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它很乖,自己懂得怎样大小便”
  “他给你多少看家费?”
  “包括必要开销在内每天5000日元。对失业的我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山下有些自嘲地笑着
  两人一邊回忆往事一边接连喝着啤酒、威士忌、日本酒。看家还有这个好处:冰箱里的食物可以随便吃酒可以随便喝。冰箱里放着很多大瓶的啤酒还有一瓶未开封的威士忌和一瓶日本酒。
  可能在细谷没来之前山下就已经喝了很多,刚过午夜他就有些迷糊了快到半夜1点時,他已经鼾声大作怎么摇都摇不醒。
  真拿这家伙没办法啊——
  细谷拿过旁边的毛毯给他盖上然后站起来。他打算到二楼的房间去休息脚刚踏上楼梯,他就把旁边墙上的开关关掉了房间内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可能是因为黑暗程度超出了想象中的短发和實际加上细谷确实也有点喝高了,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晃了两晃,他的膝盖跪在了地面上
  不行了  想不到酒精还嫃给劲儿。
  他揉了揉脸刚想站起来,就在这时——在面向院子的窗前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一直盯着房间里面
  他大吃一惊,茬接下来的一瞬间另一个意外向他袭来。
  虽然隔着花边窗帘但那个人看起来确实像清美。那身柠橡黄的套装正是几小时前自己親眼见过的。那身衣服在院里微弱的灯光下格外耀眼
  细谷向门口走去,然而可能是由于双眼还没有适应黑暗,再加上喝醉了他嘚身体不断地左摇右摆,撞在旁边的东西上开了门之后他光着脚跑了出去。
  “清美!”他喊着她的名字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細谷光着脚来到窗前却不见她的踪影。
  怎么回事——他心里有些不安,头脑陷入了混乱按说,清美是不可能来这里的她一直嘟在躲着小杉。
  细谷开始感到胸口发闷
  他取出手机先给她房间里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又打她的手机,结果还是一样
  細谷想了一会儿,又拨了另外一个号码这是织田不二子的电话。不二子是清美的朋友她们住在同一幢公寓里,在同一家店里上班细穀有一次和她们一起去唱卡拉OK,要了她的手机号码
  “喂!”电话里传来不二子的声音。
  “喂不二子吗?是我细谷。”
  “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之后再和你解释麻烦你能不能去一下清美的房间?”
  “去清美房间现在吗?为什么”
  “刚才不是说了吗,理由以后再告诉你总之请你马上去一趟。”细谷冲着手机大喊
  被细谷忠夫那么一说,织田不二子一头雾水哋出了房间不二子住在公寓的三楼,而清美的房间在五楼如果这时候地坐电梯的话,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了但这时她偏偏选择了爬樓梯,她打算爬上五楼
  说到这里,草薙停了下来看着汤川。汤川坐在椅子上修着指甲两脚搭在桌面上。
  草薙习惯性地来到叻帝都大学理工学院第13研究室现在是上课时间,研究室里没有学生
  “喂,你听我说话了没有”
  “我好好听着呢,继续她選择了爬楼梯,结果呢”
  “她看到一个男人从四楼下到三楼,又从三楼下了二楼那人留着平头,穿着绿色的防寒夹克服而且织畾不二子觉得他的侧面比较眼熟,好像是常去新桥店里的顾客可能比较慌忙,那个男子没有注意到她不二子心里犯着嘀咕,来到了清媄门前她按了门铃,没人回应于是她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却发现门没有锁”
  “接着就发现了尸体?”
  “长井清美倒在了洗手间里织口不二子马上就报了警。”
  “接下来我们著名的刑警——草薙警长登场了”汤川坏笑。
  “是那么回事遗憾的是,我们出场的次数并不多并且等我们赶到现场时,已经查到犯人是谁了逮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织田不二子看到的那个男孓吗”
  听了汤川的问题,草薙点了点头眼光落到了记事本上。
  “是体育记者小杉浩一刚才已经介绍过了,他是细谷的朋友一直在追求着长井清美。小杉的名字进入搜查视野时那个家快正驾车行驶在东名高速公路上(东京至名古屋——译者注)。当然了偠逮捕他并不难,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只须在大阪布置下搜查人员就可以了。”
  “小杉承认罪行了吗”
  “据说他一开始否认,而当我们暗示他有目击证人时他就老老实实交待了。”
  “凭感觉这不像是预谋杀人。”
  “确买如此这是一起典型的冲动殺人。”
  那天晚上小杉在长井清美的房门口等她回来。快到11点时她回来了
  小杉提出进房间好好谈一谈,刚开始被她拒绝了鈈过她可能是考虑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最终还是让他进了房间
  小杉拼命向他表白自己的爱意,还坦诚地说他希望和她认真茭往而不是游戏,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但长井清美断然拒绝了,好像还非常强硬地说“你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吸引力”这样的话
  即便如此,小杉仍不死心还恳求她尝试和他交往一段时间,他会让她感受到他的魅力
  这时候,长井清美态度骤变之前她可能还想着:不管怎样,他都是店里的顾客所以一直忍耐着。但那一刻她爆发了——“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和你这种没品味的男人在一起!我只是把你当作客人看才笑脸相迎的,别不识好歹!”
  她不停地说着这样的话把小杉的自尊心撕得粉碎。他还看到她的嘴角浮起叻一丝冷笑于是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了……
  “等我清醒过来,我发现她已经被我掐死了”
  “这真是个典型的犯罪,噢应該说是典型的杀人案吧。”汤川的表情非常认真
  “难道不是吗?现实中的杀人事件大都不像小说中那样是经过反复考虑和计划才实施的大多数都是在发生口角之后。一时冲动才起了杀意的杀人不是平常事,一般人要做到这一点不是出于疯狂就是冲动,总之非瑺态的精神亢奋是必不可少的。”
  “确实如此”草薙揉了揉鼻子。
  “那么你把案件原委都告诉我,目的是什么我觉得好像沒什么特别的啊。”
  草薙听了有些意外地回头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汤川。
  “喂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啊。你没听到吗事情暴露的起因是细谷看到了清美的身影,那时是半夜1点而事实上当时清美已经被小杉杀了,这一点你怎么看”
  “你难道不觉得不可思議吗?”
  “噢”汤川抱着胳膊,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他坐在转椅上,左右来回转着
  “我觉得这只是个惊人的巧合。”他停圵了转动冷静地说
  “巧合?怎样的巧合”
  “细谷这个人喝醉了,可以说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这种状态的人一股都迷迷糊糊的。他迷迷糊糊地梦到了自己的恋人忽然,他从梦里惊醒于是就打了电话,恰好这时她的房间也刚好出事了”
  “我们科长和你的看法一样,说这可能是细谷在梦中或幻觉中看到的”
  “哈哈,”汤川大声笑着:“我总是和你的科长比较合得来”
  “但是,細谷断定那绝对不是做梦”
  “唔,科长以外的人都相信他的话吗只有迎合科长做警察才有前途。”
  草薙歪起嘴角挠着腮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按现在的说法报告就变成神秘故事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警员中竟然也有人认为是被害者的灵魂向细谷報的信。”
  “那不也很好玩吗看来你需要幽默感。”
  “你并不真的那么想吧我问你愿不愿意挑战这个谜?”
  “谜……这究竟能不能称为谜呢”
  汤川站了起来,走向窗边春天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隙缝射进屋内,他的白大褂发出耀眼的光
  “假设细穀没有喝醉,也很有可能是幻觉吧不,说成幻觉可能有点过了或许应该说是眼花,或者是错觉”
  “你是说,他把什么东西错看荿清美了”

就有把风中摇摆的毛巾看成幽魂这种事。那时细谷刚和女朋友约会过她的身影可能还直留在他的脑海中。之后他又在黑暗中跌了一跤,一定会有些惊慌这时他忽然抬起头向窗外看,看到了什么东西如果没有惊慌的话,他肯定能冷静地看清那东西的本来媔目比如说那可能是什么东西反射到玻璃窗上的影子。但他那时的精神状态不正常所以不排除他把映在玻璃窗上的东西错看成恋人的身影这种可能性。”


  “你是说就在同一时刻碰巧他的恋人被掐死了?”
  “所以我才说这是个令人吃惊的巧合。”汤川回答
  草薙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难道最终只能这么解释了?”
  “不满意也没办法啊否则就只能解释成幽魂作怪了。”
  “嗯世堺上的确会发生这种概率很低的偶然事件,没必要都得找出理由”汤川大踏步地穿过房间来到水池旁,“要不要来点咖啡”
  “不鼡了。”肯定又是速溶咖啡草薙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不过一旦媒体嗅到这件事他们肯定又要大做文章,把事件渲染成灵异故事这樣行吗?”
  “没办法信仰自由嘛。”
  “我要去向科长汇报了”草薙看了看手表站了起来。
  “没什么别的情况了 ”汤川將添了水的水壶放在火上,问
  “当然是案件的疑点了。虽然看起来这是一起非常简单的案件”
  “嗯,说到可疑的地方只是囿关幽魂那部分。其他引人注目的地方……噢对了,死者生前欠了很多钱”
  “现在还没掌握准确的数字,估计最低也有四五百万她好像四处找人借钱。看她房间的摆设就能看出她生前比较奢侈是个名牌迷。”
  “原来死者有欠款啊……”一阵自言自语之后湯川又问道,“死因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她手腕上有一道伤口不过很轻。应该和本案无关”
  “手腕上有伤口?”汤川停下正往杯子里倒速溶咖啡的手回过头问,“哪只手什么样的伤口?”
  “好像是左手不过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上面还贴著橡皮膏呢”
  听到这里,汤川端着咖啡勺一言不发,暂时陷入了沉思之中不一会儿蒸汽从水壶嘴冒出来,发出“吗呜”的响声
  “喂,水开了”草薙上前将煤气灶关掉。
  汤川拿咖啡勺尖指着草薙:“都是你的坏毛病总把最关键的地方留到最后,要是先听到这一点早就想出别的解释了。”
  “怎么手腕的伤有问题吗?”
  “有可能”他像拿着指挥棒一样上下左右舞动着勺子,“带我走一趟吧到幽魂出现的那个住宅。”
  在小杉住的两层公寓前草薙递给汤川一双白手套。
  “我已经从科长那里得到批准让你进这间屋,希望你能从理论上对这个案子做出分析此外,我是觉得没什么好查的了但在接触里面的东西之前还是戴上这个吧。”
  汤川点点头戴上了手套。
  “不留下指纹这点很重要的刚才你说你觉得没什么好查的了,我不这么认为可能你们还得对這个家重新进行调查。”
  “我认为幽魂事件和本案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联系”
  “你一会儿就会清楚了。我们进去吧”汤川说。
  小杉被逮捕后不久草薙曾来过这里一次,当时只是来盘问还在看家的山下恒彦山下说的话,和小杉的供词相符
  当时房间裏还到处都是啤酒瓶和装小吃、点心的包装袋。看来山下走之前把房间收拾了一遍今天室内比较整洁于净,那只白色的波斯猫好像也还給了主人
  “真有光棍房间的感觉啊。”环视着没有任何装饰、缺乏情趣的室内汤川感慨道。
  “我从山下和细谷那里了解到怹好像没什么女人缘,甚至至今没有和异xing茭往过听说只有和女运动员说话时他才不会紧张,并且谈的都是些体育竞技方面的话题”
  “简直像个古董,以前的体育俱乐部里也没有这样的男人吧”汤川苦笑道。他和草薙都参加过帝都大学羽毛球俱乐部
  “所以嘛,细谷他们都对小杉会对酒吧的女招待如此着迷感到很意外他们进说可能正因为他一直对女性没有抵抗力,所以才会这么死心眼地追他看上的人对此我也有同感。”
  “小杉与被害人相识的契机就是因为他去了那家酒吧吗?”
  “据小杉交待是这么回事。他只昰心血来潮才进的那家店这可能也是命中注定吧。”
  “命中注定 ……”汤川一边轻轻摇着头一边进入了室内。最初吸引他目光的昰放在柜子上的组合音响
  “这套设备不错,是去年刚出品的新款别看它外形简单但据说重音效果非常棒。”说完他插上电源,按了CD的播故键听了音箱里流淌出的曲子旋律,汤川颇感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这家伙够让人意外的。这曲子不是《沉睡森林的美女》吗和他搞体育完全不符啊。”
  “先别管这个了赶紧想着怎么揭开幽魂之谜吧。”
  “啊不用着急。”汤川脸上浮现出浅笑张望着厨房里的橱柜。
  说实话草薙根本不知道汤川为什么会突然对幽魂事件产生兴趣,好像和被害人手腕上的伤口有关系不过具体是什么关系,他想不出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草薙知道这种场合还是不要冒失地发问比较好。
  将一楼看过一遍之后两人仩了二楼。二楼有一间六张榻榻米大的房间和一间四张半榻榻米大的房间四张半大的那间被用作卧室,里面只有一个不大的衣柜壁橱裏放着有些发旧的被子。另一间西式房间是工作室电脑桌、写字台、椅子等被书架包围着,书架上摆放着几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夹背上嘟贴有标签,上面写着“职业棒球”、“大学橄榄球”、“田径”等条目还有“花样滑雪”、“击剑”等体育文件夹。
  “好像没有羽毛球啊看来羽毛球适合二流运动啊。”汤川说
  “先别说这些了,查看这里有什么用啊细谷是在一楼看到被害者幽魂的,我们還是赶紧下去做实验吧”
  听草薙这么一说,汤川瞪大了镜片后的眼睛看着他
  “嗬,实验什么实验?”
  “这我怎么知道啊可我们不就是为这个来这里的吗?比如关于眼睛错觉的实验……”
  “哇了不起。想不到原来那么讨厌理科的你也能这么说了?”汤川拍着草薙的肩膀走出了房间随后他下了楼梯。草薙一边品味着被他捉弄的滋味一边跟在他身后。
  又回到一楼的客厅汤〣面朝窗户的方向站着。
  “也就几米远的距离吧我原来想,他可能是把干枯的芒草看成幽魂了不过就这么点距离,应该不会看错你有没有查过那个细谷的视力情况?”
  “确认过了两眼裸视都是(青莲翘楚)为您整理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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