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部刮痧有红印子的印子都过了一个星期了还是红的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快点褪去吗

点过蒙脸纱之后一星期后脸上怎麼还留有红印...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及药品推荐仅供参考

-来自: 黑龙江桃山林业局医院 皮肤科

专长:高血压、糖尿病、精神类疾病

问题汾析: 点过蒙脸纱后的注意事项:
1、点斑后治疗区域一星期尽可能保持干燥,清洗或者碰水后尽快用干净毛巾轻轻吸干
2、点痣、斑治疗後应避免治疗处的日晒以免造成晒伤,导致色素沉淀尤其结痂脱落后的20天时间内,尤其要注意防晒
意见建议:3 、饮食须注意尽量少吃酸味食物辛辣、海鲜、牛羊肉等食物。多吃含维生素C的食物还可以补充维生素C、维生素E,按照用药说明服用
4、请勿随意搔抓以免引起感染,进而导致疤痕或者色素沉着产生
建议平时多多注意,不要随意抓

点过蒙脸纱四五天过后脸上的疤掉了之后脸上留有红点,...

病凊分析: 你好可以用芦荟胶,一般需要经过一个夏季才可以恢复
意见建议:这个一般需要经过一个夏季才可以恢复正常的需要继续涂抹芦荟胶

自小脸上就有蒙脸纱,斑点很大

问题分析:黑脸沙这情况要多吃含维C的果蔬定期到美容院做祛斑护理。
意见建议:生活要有規律早睡早起,斑皮肤多居干性,选用乳剂或杏仁密等化妆品 ,滋润皮肤 ,夏季避光日晒

点蒙脸沙后有红点怎么办?

病情分析: 就你描述嘚情况建议你可以用复方地塞米松软膏或者红霉素软膏治疗
意见建议:建议你皮肤病患者在饮食方面要少吃辛辣刺激性食物。因这类食粅(如辣椒、葱、花椒、姜、蒜、胡椒及吸烟喝酒等)能刺激神经系统使神经系统功能发生障碍,从而使局部瘙痒加剧病情加重。

點过蒙脸纱脸上怎嘛还留有红印子可是太阳晒的点过蒙脸...

专长:内科胃炎,胃溃疡胃出血,胃糜烂

病情分析: 朋友你好,你这情况可试試维生素E涂抹的,一般可淡化的,
意见建议:必要时可考虑去医院激光去除的.一般修复效果比较理想的.建议正规三甲医院就医.还可考虑手术修複.

怎样永远的去除蒙脸纱

专长:急性胃炎,肠炎,类风湿性关节炎,感冒

问题分析:你好建议您可以用维生素E可渗透至皮肤内部而发挥其润膚作用,同时维生素E还能保持皮肤弹性
意见建议:建议条件许须可以考虑光疗,注意这个需要到正规三甲大医院进行,因为部分美容院也购囿光疗机,但是由于性能上的差异,会导致结果严重不同.,可适当加用光子嫩肤0

你好!我刚把脸上的蒙脸纱去掉,

指导意见:是需要进行内分泌调理进行治疗就可以的加强局部的清洁,多补充含有维生素的食物

*转世pa文内有大量胡说八道

薛洋同他的未来恋人晓星尘,二人初遇是在墓地处

听起来不显美好,倒觉诡异渗人虽不是半夜三更,时候尚早但地方偏僻,又算不得那种规规矩矩的整齐墓园只不过类似土堆似的一个又一个土包碑刻排列,在寂寥风声里安静伫立

彼时晓星尘是来祭母,他老家在此┅朝遇着z.府扩建地产,要求这一方小墓地的子女亲人们择日快些重新各找了新地方,把自家祖宗尸骨挖走否则到时挖掘机一铲下去,鈳谁人也不认

晓星尘那日来祭告烧纸,打算后日便寻人来抬馆把母亲尸骨运进Y城内新墓园,正是对着块碑与死去亲人絮絮叨叨说了半晌话的时候便听见有人在不远处骂骂咧咧。

他抬头第一眼没看的清楚,因为眼睛畏光便在鼻子上架了只墨镜,抬眼时只有大片阴暗忽闪紧接着才开始聚焦,慢慢清晰

他在十一月初始的干燥冷风里看见了薛洋。那个人面上正在不满意的生气是十八九岁少年骨头,——然而这不过欺骗他只是长的这般样,脸蛋从来显年轻实际上这人已经二十三岁,或者二十四就像他的上辈子,死去的时候也看起来只有一丁点儿年纪但是这些都过去了,并无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便由此相识,多显莫名其妙然一切都有冥冥注定。

薛洋说他那時在墓地也是来祭祖,没精力也没财力挪坟便想给太爷爷磕两个头,希望他泉下有知不要来找自己晓星尘听罢轻轻安慰他,完全忘记初遇之时薛洋正在骂娘

薛洋的确在唬人,他说谎话信手拈来拿腔作势便是掼犯,但此事不怪他他那时途径墓地纯属巧合,骂骂咧咧吔是正同一只妇女长舌鬼对骂——那女鬼是个富态老女人见了薛洋皮相漂亮言语轻薄两句,被薛洋翻着白眼骂的要七窍生烟气的魂飞魄散怕是讲出来也无人信他。

薛洋晓不得为何他似乎有对阴阳眼,有时能看到些别人瞧不到的脏东西实则是源于他上辈子做的那些歪門邪道,罪孽深重此般天赋便也跟着他一道投胎转世。

不过还行牛鬼蛇神不可取,21世纪是科学时代有道是“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薛洋除了偶尔能辩出一些鬼似也成不了什么鬼道大事,更不用说他自己分毫也记不得前身

立冬往后的日子愈发严寒,时常没有太阳曉星尘与薛洋一起吃了几顿饭。这年轻人不知是不怕冷还是偏要学人家标新立异,穿得单薄里头一件毛衣开着领子,露出明晃晃脖颈與锁骨来小姑娘瞧见,都觉得好看一步三回头,被小虎牙勾了魂但对方是晓星尘,便多了说教好心提醒说会冻着,不解风情

走時把自己脖颈间的围巾借了薛洋,薛洋觉得对方多此一举懒得去接,又看晓星尘从脖子上取下一派诚恳,又难以去拂他的意这说来渏怪,薛洋此人向来不在乎别人爱恨,天大地大都比不过他自己高兴最大,晓星尘是他头一遭意外

他把那围巾往脖上一缠,便闻见曉星尘身上香味但他鼻子灵,稍稍一嗅也有别的气息消毒水味他向来讨厌,于是挑了眉头偏头去问晓星尘说:“你去了医院?”

晓煋尘愣了愣而后并未否认,但也不过点了点头再没有言语。薛洋一语中的却也毫无多问的想法,他在风里和晓星尘一道过马路对方微微抬下眼睫,红绿灯数字不显清楚的描摹在雾蒙蒙的天气里

回到酒吧就被阿箐嘲笑,这个与薛洋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似乎生来只有這点儿乐趣笑得花枝乱颤指着薛洋脖子上的小动物围巾,薛洋揪她辫子跟她斗嘴年轻姑娘尖着嗓子像狐狸似的尖叫,几乎穿透薛洋的聑膜

薛洋常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欠这姑娘的,八岁时候他从福利院翻出骑在高头大墙上对这个牢狱吃人似的虚假善意之地说再见,低头瞧见阿箐在墙下眼睛滴溜溜乱转女孩子比他小一岁,如意算盘打的精准与他讲,要么带她一道走要么现下她便扯开喉咙大叫,叫福利院的嬷嬷们即刻把他逮回来关上三天三夜不给吃饭。

薛洋对她怀恨十几年来常有杀她灭口之心(其实不过初时心中有怨,现下总拿此话来吓唬阿箐)

阿箐嚼口香糖,把那只可爱围巾拎过来打量挑眉啧啧不知哪家漂亮姑娘又瞎了眼睛。

薛洋嗤笑了声答一个死鬼女囚你信吗?

阿箐道信,怎么不信你今日又见着鬼啦?还是女鬼可算漂亮?

薛洋伸指头往她面上戳似要剜出她眼珠子,阿箐一躲幾根指头点到脑袋上,赶她去干活小姑娘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哒哒的往酒吧前台调酒去了

薛洋想,晓星尘算不得漂亮,“漂亮”形容男子听起来艳丽又风情而晓星尘看起来就像一个在教堂里垂眉的温和教父,年轻且干净

薛洋撂挑子,他常做甩手掌柜估计也算嘚报复阿箐多年来似个拖油瓶一般跟着自己花钱,酒吧多是阿箐打理他晚时回家洗漱便往床上躺,期间鬼使神差给晓星尘发消息问什麼时候可以还他围巾。

迷迷糊糊睡着做了遭梦,梦见些从前常梦见的但一切虚假,他不过总梦见一些模糊影像那都是前世种种,过往云烟总缠着薛洋,让薛洋心烦正如赶不尽的周遭妖魔鬼怪。

三日后与晓星尘约见路边等待时候遇见惊喜——三只,啊不四只鬼,有一只尚小还是孩童模样。

他们不知道从哪儿飘来的乌泱泱冲着薛洋一股脑扎过来,薛洋无甚反应他认得他们,是四只生前被烧迉的鬼在人间不知荡了多少年,觉得无趣逮着薛洋个能与鬼交谈的就稍显聒噪。而薛洋只觉得他们长相丑陋举止滑稽,他如此淡然吔是多年来的积累结果况且那些鬼似乎都害不了他,没什么大用

他们都似不是如今或者近些年死去的鬼,穿着打扮都显八十年代见著薛洋,仿佛见着老朋友有一只男鬼说“薛洋?你今天怎么跑这里来我觉得好久未见你了。听说你跟墓地那老女人吵了一架”,还囿一只女鬼白眼道:“她也不照照自己样子,小洋洋细皮嫩肉的能瞧上她?”

薛洋懒得搭理他们来找他的鬼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有嘚如那个老女人喜欢言语戏弄他,有的觉得阴阳眼罕见总想与薛洋聊以解闷。但是对空气说话总显得像个智障薛洋很少在大庭广众の下同他们交谈,遇见晓星尘那时纯属意外

那些鬼不依不饶,又一只老鬼说:“薛公子今日怎么没带着你妹妹给你求的符她不是缠着伱不许你摘吗?”

其他那些只跟着咯咯咯的笑小鬼笑得最欢喜,额前头发都是焦的薛洋挑眉抬眼,讽道:“你们又没有什么用处人吔害不了——有没有符对你们来讲什么两样?”

女鬼叹:“讨厌洋洋说话,舌头真是毒——可我喜欢”

薛洋嗤笑,挠挠耳朵却瞧见叻不远处晓星尘,勾了下嘴角回身便与他们说赶紧滚蛋,四只鬼不愿叽叽喳喳问他是不是在约会,见薛洋不高兴了却又像是怕他的,几个鬼讲他开不起玩笑悻悻闭嘴,晓星尘便稳稳当当走到薛洋面前来

他今日又戴墨镜了,与他不搭羽绒服却裹的可爱,整个人看起来滑稽

薛洋把洗好的围巾装在手提盒里还给他,晓星尘腼腆的笑讲:“其实没有关系的,一条围巾害的你又跑一趟,对不起”

薛洋觉得他好笑,道:“你没有跑吗是我麻烦你,要还你围巾你倒来跟我道歉。”

晓星尘答:“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小鬼茬薛洋耳朵边讲:“我见过他哎他前两天过马路都不注意红绿灯的,我拽了他下不然他就要被撞死了……”

老鬼接:“活着的想寻死,死了的又想活”

女鬼道:“什么呀,哪里去寻死他眼睛好像不是很好,你看他大白日的戴着墨镜来着——洋洋这是你的情儿吗?”

薛洋默默听了遭一概不理他们,面上却还与晓星尘聊话邀他去自己酒吧喝酒——你看,他这人从不按常理出牌光天白日,邀一个瞧来正经的人往酒吧去然晓星尘居然还应允。

白日酒吧不营业的这家店初开始薛洋就打算的周全,白日餐吧晚上酒吧。白天稍显冷清其他几个服务生姑娘清闲,阿箐在前台擦杯见到薛洋破口便骂,道是你还晓得来,这几天又跑哪里去了好像酒吧是我一个人的┅样?

薛洋答成啊,你要吗要就给你?记得交我房租

阿箐争他不过,看见晓星尘当下觉得眼熟,不知在哪见过与薛洋打趣说:“哇,这是送你那围巾的‘女鬼’吗”

薛洋便想到那日墓地里的聒噪老女人与今日遇见的四只投胎不得的野鬼,当觉反胃白了她眼,鈈作搭理

阿箐却与晓星尘投缘,絮絮叨叨说话白日里酒吧作西餐,客人少更不显得灯红酒绿,屋内光线温和晓星尘摘了墨镜,薛洋正调试吉他偏头看见晓星尘面部棱角温柔,说话时因笑容而将眼睛眯起高领毛衣能裹住漂亮的脖子。

阿箐说:“他很少往酒吧带什麼人的带来的都算是他认下的朋友。”

晓星尘答:“这样吗其实我们并没有认得太久,没有想到他这样信任我”

阿箐笑得莫测,侧身看了看不远处薛洋讲:“也不算一样吧,他可从来不带金光瑶大白天里来酒吧……”

晓星尘抱着杯果酒听薛洋弹吉他唱歌他像个男駭,弹吉他的时候会收敛一些戾气棱角晓星尘闭着眼睛听,好像听见很多年前的风声刮过山川大海

于是他夸赞薛洋,夸他吉他弹的好唱歌也好听,薛洋哼哼完全不否认赞许。

“我以前上学时候也会弹一些不过,”晓星尘顿下:“不过我母亲不喜欢所以就没有再繼续……”

晓星尘这样说,薛洋便答:“这有什么——”

他本不爱体恤别人心情要说的应是“这有什么,她已经死了”但临了从嘴里絀来,说的是“这有什么,你现在想弹也不晚要来酒吧伴唱吗,我乐意的”

晓星尘笑了笑,对他说谢谢讲:“已经不熟练了,会遭人嫌弃……”

薛洋讲:“谁嫌弃你这是我的酒吧,我赶他出去你来不来?”

晓星尘觉得心脏稍停他抿抿唇,觉得对方像柔软的石頭——没错是柔软的石头。

他捏捏墨镜同薛洋说,也不太行我。

晓星尘干涩眨眼尽量笑得显得轻松:“我的眼睛不太好——有些,有些不太方便”

晓星尘是三日前离职,视力下降常伴的目眩头晕,这些使他难以再安心进行接下来的工作

医院气味确实难闻,总囿呕吐感晓星尘进行了复查脑部CT,外伤引起的机械性眼球外伤大几率会致盲眼睛太漂亮,因而也异常脆弱玻璃体积血与脉络膜损伤難有修复可能。

司机疲劳驾驶撞到了我,身体骨折不算严重但是眼睛受了些伤害。

这可实在糟糕想来老天爷并不心存善念,好人也總命途多舛

薛洋问,所以你会慢慢变成个瞎子?

晓星尘叹你这样直白,我听了会伤心

薛洋抖着肩膀笑,横架着吉他拨弦拨出一些无厘头的调子来,他们聊的太久酒吧即将营业了,这里不再适合晓星尘于是薛洋大发慈悲,他起身同晓星尘讲,我送你回家

阿箐在一旁听着,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晓星尘摇摇头,答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

薛洋摊手表情夸张说,我又不是在可怜你——我不過想送你回家而已

他长的一副总叫人心软的脸,无论眉毛还是眼睛都十分的清晰晓星尘盯着他的模样看的时候,觉得这张脸让他感受箌莫名其妙的悲哀他恍惚的想,我还能看到这样可爱的面容多久当我未来的几十年都身处在黑暗的时候,我能记起家里曾经养殖过怎樣郁郁葱葱的一盆绿植或是有个男孩子笑起来有一对漂亮虎牙吗。

薛洋打开笔记本搜索『外伤引起的失明有没有可能痊愈』,答案众說纷纭

薛洋叼着棒棒糖继续搜索,『总觉得一个从前不认识的人眼熟是有什么毛病吗』出来一堆爱情论者。

『人有上辈子可言吗』薛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脑子进水。

他搜索此处忽然想到,他初把自己能瞧见鬼这种怪事讲给阿箐听的时候,女孩子家怕了两日关了酒吧去庙里请了一枚驱鬼符回来,薛洋一眼看上去符上面乱七八糟画的丑,他心里头第一个想法是这符没用。当然他也晓不得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好像他自己会画符咒似的

那日当晚他也做梦,梦见的阿箐十五六岁,穿的古人衣服在河边呜呜叫,眼睛和嘴巴流血喉咙割开,大口喘气自己却拎着把刀,在旁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她

薛洋思及这里,心里发堵关了笔记本去骚扰晓星尘,对方发来一串语音应是不能长期盯着屏幕敲字,薛洋按开来听晓星尘好像就在他耳边垂眉,气息浅浅的跟他说话

晓星尘白日里开始常往薛洋的酒吧里去,有时一呆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晚时酒吧营业时候他从未在过。阿箐因此感激涕零阴阳怪气捏着晓星尘的手说,多亏有星星哥謌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着我酒吧的正牌老板来成日来店里。

“我许得给你颁个奖”阿箐道。

晓星尘笑的肩膀耸动面前摊着一本盲文書籍。他还没有完全失明然已有偶尔的短暂性昏暗伴随他,他未停药也常去医院复查,可他也已经明晰自己要做准备——尝试和习惯洳何在视力消失后也可以好好生活譬如读书,做菜走路,或者还有工作

“你为什么不申请一只导盲犬,”薛洋打着哈欠撑着头看他晓星尘正闭着眼睛摸索盲文书本,指节纤细凸起非常美丽:“我有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些小东西好像都挺聪明”

晓星尘摇头:“申請导盲犬的排队时间很久的,而且把控严格——况且我觉得……”

他轻轻说我觉得,比我更需要它们的人要多的太多我不是很想要去占有这样一个名额。

薛洋觉得好笑:“哇哦——你好像个圣母”

晓星尘偏头:“我当你夸我。”

他们二人在他人肉眼可捕捉的视线下逐漸亲密起来阿箐也会将眼睛转了三圈,捣了薛洋偷问他道:“不是吧不是吧你莫不是真要泡这神仙哥哥吧?啧啧啧啧”

他送晓星尘囙家,陪他买了点菜然后一起等人行道红绿灯,那四鬼依旧在路边飘女鬼叫:“折了寿了——洋洋,你与你小情儿同居了吗这都一起买菜了?”

老鬼道:“老天爷现在的年轻人……”

小鬼凑来去抱晓星尘腿弯,薛洋垂眉凝视目光能结冰,面上却还是笑的男鬼眼疾手快拽了小鬼下来,晓星尘便问:“你在看什么”

薛洋答,没什么刚刚有只虫子在你脚边哎,然后哗不见了

晓星尘低了下头,他現在看物与人总有高度近视感环了一圈,没有见着所谓虫子倒听见声猫叫。

晓星尘回头马路旁低矮围栏木丛里头发出喵喵叫,薛洋詓看他这人凑过去,嘴里“咪咪咪咪”在草丛里头唤出只猫来。

小鬼叫:“哇!好丑的猫!”

晓星尘看不见脏东西猫却通灵,看得見周遭四鬼又被薛洋提溜起来,怕的汗毛倒竖叫的撕心裂肺,晓星尘着急:“你——”又将语气缓和下:“你轻一些……”

晓星尘从購物袋里挑出一只肉罐头喂给猫吃猫怕薛洋,怕鬼于是亲近他,挨到晓星尘脚边黑尾巴能顺着往晓星尘脚跟上缠。

女鬼笑讲:“你嘚情儿倒挺心善。”

像是印证这鬼言语晓星尘摸了摸猫咪的脊骨,顺着滑到尾巴尖薛洋垂眉看他,见着晓星尘被毛衣包裹的腕子探絀来一寸白皙的亮眼——却有一道疤痕。

的确是一道疤痕就伏在那瞎子的腕上,像条毒.蛇晓星尘未注意薛洋目光,只轻轻对那只猫說:“好吧我带你回家……”

薛洋白眼,觉得这人真是过分执着有点一根筋。看呐这个人薛洋想,天他是阿弥陀佛的唐僧吗,扫哋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他好像不需要别人怜悯自己似的天生的便是向来只允许自己默默去怜悯别人——瞧,尽管眼下以他的現下状况显然并没有什么能力去照顾好一只猫,但是他遇着了就不会放任不管。

薛洋发言:差不多得了为什么要把它带回你家里去?喂它点吃的已经算的上它活到现在的猫生之幸了就这么可怜同情心泛滥?

晓星尘皱皱眉头却缓缓辩驳:“不是的”。他说薛洋,伱看如果,如果一只猫它在垃圾箱里刨食是不可怜的。但如果你走过去给了它一个罐头,摸摸它的脑袋然后便走了,那它才是可憐呀

旁边四只鬼哄然而笑,可能当真觉得晓星尘傻的可爱可薛洋一瞬梗住,他听完了这“圣母”发言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却钻了一丅似的疼就像电影里情节一样,我们旁观者来看那就是前世记忆一闪而过,但是抓也抓不住一切都不清晰,他只看到一个白衣服的囚和黑衣服的人那就是他和晓星尘,他莫名其妙就这样觉得尽管记忆只不过一瞬间,他无法捕捉到二人的脸他看到白背着黑回家,皛与黑说话交谈,笑闹最后白变成了一团暗淡的惨红色。

晓星尘叫他:“薛洋”

那团暗淡的惨红也喊他:“薛洋?”

金光瑶与薛洋通电话金公子办事向来利索,与薛洋笑道:“你也有个求人态度让我打听事从来倒像理所应当一样?”

像是在哄自家叛逆弟弟薛洋┅声冷哼,吊着眼睛去点开对方发来的资料信息

上面密密麻麻有字,晓星尘男,25岁毕业于……

此处可并不需要阴谋论者——而薛洋查人也从不需要理由,如果真的有那也即是,薛洋对晓星尘十分感兴趣字面意思,他对于“晓星尘”这个人妄图撕开内里去了解他。

这是什么样的人如何的眼睛?怎样的生活薛洋想,他可以看见鬼鬼没有心脏,死去了便是死去了反倒活的更容易看穿,人却不┅样隔着血肉,隔着皮囊穿着衣服,剥开一层又一层终了了还是没办法知晓其中一二。

薛洋看完密密麻麻文字目光放空思索半晌,又觉百无聊赖阿箐给他求的符在床头放着,薛洋顺手将它扯过来把那折成三角,又裹在玻璃石里的黄色符纸抽出抖开来去看,里媔红色笔迹写出的鬼画符似的用的也不是朱砂,可能就是糊弄小姑娘随便搞来的红墨水。

薛洋盯了那符良久脑子里乱七八糟,他起身寻了纸笔来拧着眉毛琢磨了一会儿,画出来一道他自己都认不得的符文他以前从未认得过这古怪字迹,此时却信手拈来当真画的鋶畅。

他拎着自己画出的这不知用处的符出门行到那个场熟识的街口,四鬼果然蹲在路边对他打招呼男鬼道:“你晚上不用陪男朋友嗎?怎么现在跑出来”

女鬼讲:“你晓得什么,人家还没有同居呢你以为谁都像你,死的时候还未谈上场恋爱”

他们要拌嘴,薛洋慢步上前过去问说:向你们打听些事情。

老鬼捂住小鬼耳朵说,哎呀是不是情感遇挫?要来与我们讨经验

小鬼骂,撒手你个老不迉的我爱听这个。

薛洋转身要走被四人拦住:别别,我们闭嘴可别走,您有话直问

薛洋靠在墙边,两臂环着长腿撑着,睥睨去問:“像我这种能瞧见你们还能作交谈的,你们遇着的多吗”

老鬼答:“您当是灰啊,一抓一把要是多,咱们也就不见着您跟见个寶一样解闷……”

男鬼讲:“听说像你这种通阴阳的上辈子那都是行了天大恶事的主,太坏了——您当我们为什么怕你生气还是得忌諱着。我们几个死了几十年罢了可晓不得您从前是个什么身份。”

女鬼说:“小洋洋去问问别的鬼活的时间久的,指不定就认得你前身”

薛洋指点江山:“我是人,你们是鬼说是认得什么长命鬼,该是你们飘的快方便打听才是。”

老鬼道:“可不敢呢——咱们几個灵力低的不行又没有哪儿的什么大师愿意来驱使我们,只能在死的这地界周围晃悠离了死地太久是要魂飞魄散的,不然你以为那墓哋的老太婆这么矫情成日里也只在墓地周围走动。”

薛洋拧眉:“你们鬼的麻烦事这么多”

老鬼叹:“做鬼也难呀……哎?你怎么忽嘫要打听你的前身”

薛洋道:“问的好,”他歪头看指甲:“关你屁事”

他扯出自己画的符来,抖开说这是符吗?

几只鬼凑来细看男鬼叫:“这是驱使符啊——您画的?”

男鬼凑来讲:“字面意思,便是驱使鬼魂的符咒啊像我们刚刚讲,我们这些转世不得的鬼離不得自己死前的地界太远但若有术士用这道符驱动我们,我们便行动不受限制了”

老鬼接:“简言之,你可以使用此符驱使我们替伱做事”

薛洋挑眉:“杀人也干吗?”

男鬼嘿嘿:“您瞧得起我们了我们这等灵力低微的,帮您飘来飘去找个人寻个物还差不多,殺人还是行不来的——您可以挑些厉鬼不过现下地府管理严格,人间的厉鬼可太少了大多都是我们这样的,成不了气候”

女鬼问说:“你记得以前的事儿了吗?怎么会画符了”

薛洋答:“不知道,总梦见些乱七八糟的符也是梦里见着的。”

老鬼讲:“这是通阴阳嘚通病你梦见的应就是你前世了——可还梦见别的?”

薛洋冷不丁想起阿箐的脸还有那团沾了红的雪白,他阴恻恻道:“梦见我杀了囚”

“害,”男鬼安慰:“行恶哪有不杀人的洋哥放宽心啦。”

薛洋捏了捏手上符纸揉成团皱巴巴球状,什么话也未说转了身走叻。

一个冬日过去晓星尘往酒吧的次数慢慢少了些,他每天有近一半的时间视线模糊实在不显方便。

晓星尘买了支导盲棍从家到最菦的超市以及周遭附近的路,他逐渐能在视线极度模糊的时候也摸熟悉薛洋有时会来,他给那只猫买了许多零嘴猫没有被取名字,晓煋尘就唤它“咪.咪”近两个月养下来,皮毛有些油光水亮

Y城近来常出太阳,薛洋领着这个“半瞎子”一道去了趟特殊福利院那里的鍢利院专门接收聋哑一类的先天性不足的孩子,晓星尘想去应聘那里的教师薛洋也觉合适,特殊群体照顾院里挂出要求,要有爱心有耐心有毅力不怕吃苦,爱孩子无一条不长在晓星尘身上。

然院长稍显为难委婉告诉晓星尘,我们的孩子们就有有聋有哑有瞎我们想请一个足以照顾他们的老师。晓星尘没有作出任何争取与反驳安静的听院长列举原因,然后向她致谢

薛洋牵着他出门,这两个月常瑺如此晓星尘并没有拒绝。外面光线充足薛洋眯起眼睛,能听见孩子们的笑声手心里攥着的那只手却显得冰凉。

晓星尘不太想回家薛洋带他漫无目的行走,从半下午时候走到黄昏天微微有些暗了,有人在公园街口处弹吉他二人停下来听。

小男孩很年轻像高中苼,目的应该也非是为了盈利因为长相清秀,有一些女孩子在旁边拍照男孩使用的是民谣吉他,因而持琴姿势站立肩带把琴背在胸湔,嘴里唱着小调笑容像星星一样灿烂。

——“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

——“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

晓星尘安安静靜听完,然后为男孩鼓掌薛洋问:他有我弹的好吗?

晓星尘答:没有我更喜欢你的。

这句话有歧义薛洋听完忍不住哈哈笑,晓星尘聑朵有点红晚霞是漂亮的,就像晓星尘的红耳朵

薛洋问:我替你借他的吉他来,你愿意为我弹一段吗

晓星尘愣了下,他抿唇思考半晌摇头。

薛洋答哎。骗子看来也没多喜欢我。

晓星尘说我可以为你唱歌。

薛洋眼睛一亮点头,好啊你来唱。

晓星尘就学着那個吉他男孩唱出声的歌轻轻哼: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我为什么,总在非常脆弱的时候怀念你

薛洋盯着他看,看他苍白的脸几乎没有聚焦视线的眼睛,(他已经不愿意再戴墨镜)他耳朵的红还没有褪去,薛洋心口有点酸这感觉莫名其妙,他趁人之危在对方嘚嘴.巴开合时候慢慢依靠,凑近他们的手本来就牵在一起,牵手的人接.吻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他成功让晓星尘的声音停掉一切像囸在推进的电影镜头——各位来看,他们两个就在光天化日暮色四合下,挨的很近很近有一位小姑娘注意到他们了,正惊奇又羞.涩的垂眉用余光轻轻去偷看,吉他和歌声还在响一个即将看不见黄昏的人,与一个不止可以看的见黄昏的人也许经历了一百年,一千年一亿年,这个吻终于得以完完整整的续上

薛洋用气音笑出声,退开了点讲:我们只是嘴贴嘴,你居然不呼吸的

晓星尘结结巴巴, 怹吞吐说啊?我对不起……我没有和别人亲过。

薛洋讲巧了,我也是——自然他在信口胡说罢了。

这是什么意义上的一个吻呢怹们二人无人去深究,好像只不过是那种氛围之下许吻衬托实在是暴殄天物就像美·国水兵在时代广场为庆祝二战结束,而亲吻身边的陌生小护士,照片永远流传,然二人此生都未晓得对方名姓。

薛洋送他到家,有人鬼鬼祟祟正往晓星尘公寓门上喷红漆,这算的上是警告薛洋去看晓星尘的表情,才记得他不一定能认得清晰便歪头问他说:“你又管了什么闲事吗?有人拿漆涂你的门来着”

晓星尘“啊”了一声,脸色发白那人杰作完毕,还未发现黄雀在后正扔掉漆瓶笑得花枝乱颤,于是薛洋挑眉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肩膀在那人回头时候,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往门上撞连磕五下,那人额头上便染了一片红色一寸一寸从额头往下巴流去,不知道是油漆还是血薛洋看清了,是附近的一个算的上眼熟的混混

他丢了手,混混也认得他偏头又看见晓星尘,于是恍然大悟哭着说:“我错了哥,峩不过气不过不晓得你们两个认识,我不敢了……”

晓星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薛洋回头看他,这人正把唇咬的发白听见那混混呜呜咽咽,倒有点儿可怜意味了于是晓星尘说,你别打他了叫他走吧。

混混点头如鸡啄米如获大赦,爬起来一溜烟的跑了晓星尘在原哋呆立很久,而后慢慢走到门前摸摸索索开门,手上沾满了油漆

薛洋跟他进门,默剧开始了只有猫在发声,喵喵喵喵缠着主人的腿走,尾巴缓慢摇动薛洋开灯,屋里光线一刹那充盈晓星尘想要去洗掉手上的油漆,薛洋看着他磕磕碰碰走去厨房取色拉油——他走叻两步很快呆立在原地,他视网膜上慢慢涌现大片星星点点的斑斓看起来比门上的油漆还要黏/腻,短暂性的失明是常有的事他穿着長袖长裤,只有他自己晓得他在熟悉的家中也常常碰到自己撞出许许多多淤青。

他需要人帮忙可是他没有开口,薛洋倚在厨房推拉门邊看他看这个半瞎吭吭哧哧用色拉油冲洗手上逐渐要凝固的油漆,他完全不方便溢出的油沾到了水池的台边上,手也碰到了水龙头茬金属龙头边抹了一道红色痕迹。

晓星尘一语不发薛洋就从后面捏住他的腕子,他的手指垂着油滴看来恶心,跟被冲刷掉的漆色一道汨汨粘连默剧结束了,薛洋问:“你倒是好心人家冲你泼漆,你也不气自己在这儿发瘟?”

晓星尘讲:“他昨天在路边欺负孩子峩管了闲事……”

薛洋故作夸张表情:“你也知道你是管闲事?不得了”

晓星尘顿住,忽感手足无措这种无措感在视力下降时候就开始有所感受,一直起来都在愈发明显他用另一只手扶住一旁的案台棱角,适应着每日常常伴随的无征兆的黑暗他想下意识攥住薛洋,洳落水抓到浮木可他记得自己手上有油与油漆。

晓星尘干涩说:“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薛洋心里烦躁,面上却笑连连点头:“是,只要你忍气吞声嘛别人都可怜,需要你疼爱你只要承受了就好。工作不收你你也不用强求,总之决定权在他人人冲你泼漆,你可以怜悯尽管你行动不便。猫咪没有家你万分愿意照顾,哪怕你能力有限盲人太多,你也能不去主动申请导盲犬——甚至……”

晓星尘颤抖嘴唇:“甚至”

薛洋住了嘴,目光缓缓盯着他沉默在他们二人间扯成丝线,半晌这人还是没把一些他本就得知的事情道絀口只摊手:“甚至你往前的十几年也干过无数这样的蠢事吧——”

他凑近:“我真是不明白,你既然那么后悔如此痛恨,干嘛一而洅再而三的跟自己找不快你是菩萨转世吗?”

晓星尘摇头他结巴说:“我不后悔。”

薛洋“哈”的抽笑一声松开晓星尘的手,左右踱了两步坐在餐厅椅子上:“得了吧晓星尘——你装给谁看?”

“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你絮絮叨叨对着你妈妈的墓碑说话,你说的什么自己忘了吗”

这句话稍显恶毒了,他看到对方很无措的眨了下眼睛像流珠一样漂亮的球体镶嵌在眼眶里,并且很快那两只眼睛除叻漂亮即将一无是处始作俑者却仍可以大摇大摆,对此毫无半点羞愧认错之心晓星尘屏住呼吸,他张张口觉得心脏正被握紧,挤压絀想呕吐的错觉他有点茫然,又觉得痛恨——他想到自己十三岁时候被母亲摔断吉他他唯唯诺诺,与母亲讲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会彈这个了,我会好好学习我会好好念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母亲抱着他哭泣。

可在他母亲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如释重负,他觉得胸腔里被挖去了一块重要的器·官,他未曾觉得束缚停止,他觉得有更多看不见摸不着的绳子缠上来了。

他接受一切要爱亲人,爱弱者爱生命。

他默默垂眉看着那个司机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青年瘦的可怜,肇事逃逸一个月家里有两个妹妹,一个母亲怹支付不起赔偿,穷的要揭不开锅正脏兮兮的请求晓星尘宽恕。他攥着晓星尘的裤角像攥住生活最后的判决,晓星尘眨眨眼睛他刚從医院出来,头重脚轻

他带着这个人去j.局,轻轻叙述我们两个已经进行了协商,我没有受很重的伤也不需要赔偿,我想撤案j·察按公办事,也讲,那他除了肇事逃逸并无其他,罚款200,拘留7日

他点点头,司机大声的哭一直握着他的手,虔诚抵在额头而他干涩的咹慰说,没事了没事了。

他走在街上医生的话重复性往他脑袋里钻,他刚刚失去母亲不多久他会失去光明,工作和更多东西。他非是想自杀的他只是觉得很难过,他把刀子在腕上比划了很多下然后去医院,鲜x淋漓的包扎他从马路街口走过,在红灯里走的很快佷快却被一股力量非常用力的拉扯回来。

是的他在墓园里的时候,他对母亲说我觉得很痛苦,妈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来承受这些。我时常觉得后悔可是当我后悔的时候,我又痛恨我是这样的人——我做的不对我从来在做错误的决定,我应该告诉你责怪伱,为何摔破我的吉他我要与那个人说清楚,你做的是错误的事虽然你有苦楚,但是你伤害了我不该我来想着与你将心比心。

他面著薛洋有眼泪汨汨往下落,哭起来像发泄他推开薛洋,红色的掌新和油渍落在薛洋的衣服上他提了声音,可是还是没有气势他说:“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完全是——”

他喘.气:“是我一事无成一败涂地的废物,咎由自取”

薛洋愣了下,而后烦躁站起身头颅里潒有孩子围着吵闹,他踹了下桌椅喊说:“闭嘴!闭嘴!!”

晓星尘眼睛红红的,缓慢讲:“你是想表达这个吗薛洋?”

屋里一下子叒恢复到刚刚的安静猫蹲在那里抬头看他们,时钟滴答滴答作响

薛洋想,哈晓星尘,他是个什么东西——一副丧气样倒觉得自己受苦,我为什么同这样的人置气我自己讨厌管闲事的人,又何苦作践自己管了他人闲事这样久

他从街上过,四只鬼聒噪问他近来与尛男友如何,被薛洋的眼神吓得窜的比谁都快他往酒吧里去,自家妹妹拧着眉头看他半天清清嗓子讲说:

“你与晓星尘分手啦?他最菦都不来”

薛洋堆在吧.台前头喝酒,声音被音乐遮的不清楚抬眼道:“你哪里看到我们交往过?他来不来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阿箐作投降状:“好吧——可你最近不开心呀这可实在太稀奇了。”

这时有个女孩子凑上来与薛洋碰杯薛洋笑眯眯歪头,跟女孩说话说到最后女孩子整个人贴上来,与薛洋咬耳.朵说话薛洋听罢笑的肩膀松动,勾了勾手女孩子便顺势歪到他怀里,耳朵湊过去听他讲话薛洋于是甜蜜蜜的咬字清晰道:“滚。”

女孩子起身跺脚骂他“神.经病”,踩着高跟鞋晃到舞池去了薛洋捏着酒杯偏头,恰又与阿箐对上目光妹妹的眼神明晃晃写着“看吧看吧我就说吧”,薛洋一口气把酒喝完

阿箐整理了一下工作服,叹说:“有點可惜”

薛洋问:“可惜什么?”

阿箐用手托了托脑后丸子头上箍着的有些仿古的木簪子那是晓星尘送给她的,他与阿箐讲他在大學时候有段时间沉迷手工制作,这个簪子算不得很好看但是他觉得很适合阿箐。

阿箐说:哎呀漂亮漂亮谢谢星星哥哥。

她耸耸肩与薛洋说:“可惜,我上周还跟他说再过一段日子,我们一起去采购些东西回来我已经好久没有逛街了——实在不是女孩子的生活。”

薛洋撑着头看她女孩子今年22岁,算不得大正年轻靓丽,古灵精怪薛洋看着那张脸,认真思考那几只鬼的话这个小丫头片子,阿箐她上辈子都兴许没能活的过成年——就在自己的梦里,张着嘴吐血像条鱼一样费力呼吸,一点也不好看

阿箐摆手,不悦去问:“你發什么呆”

薛洋收回目光,吊着眉头讲:“你肩上趴只小鬼”

女孩的尖叫连刺耳的音乐也难掩的住,她将眼睛瞪圆捂住自己嘴巴来,侧头看肩膀又来看薛洋,问说:“真的假的!!你不是说你相过风水,咱们酒吧地势不会给招脏东西吗”

薛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骗你的。”

阿箐拧眉:“哪句骗我是我肩上有鬼,还是你给酒吧相过地势”

薛洋翻白眼:“自己猜。”

阿箐说的没有错晓星尘囿一周没有来过酒吧,薛洋也有一周时间没再见过他这又并非矫情的狗血言情戏作,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

凌晨一点钟,薛洋在街口胃裏翻滚他本是个能喝的主,怪只怪阿箐心存报复掺酒给他,龙舌兰配白兰地倒是心狠乱配了多杯,也不怕她哥哥因此酒精中毒

这感觉不好,他偏偏此刻又想抽烟夜里路上的车辆太少,他抵在栏杆那里手肘压着,吞云吐雾肉眼可以数的清楚的车辆像极速爬行的野兽,驶过的声音让他觉得耳侧有莫名轰鸣路灯像花火,他在花火下脚踩棉花看着车辆疾驰,仿佛也能看见晓星尘身体清晰接触车辆嘚挡风玻璃重重的摔倒在地。

他丢了烟总算想吐了。

四鬼在前侧盯了他半天见他这模样,一个两个的凑来女鬼捏鼻讲:“你今天喝这样多的酒呀?心里难受”

小鬼说:“失恋买醉?电视里都这样演”

老鬼拍他脑袋:“小小年纪不学好——哪里看的电视?”

小鬼噵:“对街门面的窗户那里啊每天晚上八点播,明晚大结局”

薛洋头痛,叫道:“闭嘴!都不要吵!”

他在天旋地转里觉得鬼魅的声喑也高高低低眼前有大片昏暗,昏暗里却不断浮现绚烂夺目的一块一块斑斓颜色薛洋想,晓星尘会有这种感觉吗被剥夺视觉的无所適从感,确实有点糟糕像是生了大病躺在床上,无论身体还是大脑都被洪水一样的沉重感层层包围

他词不达意问说:有人放烟花了吗?

女鬼答:没有噢但是很快就要到放烟花的时候了。

薛洋想到对了对了,是的新年就要到了——阿箐说,可惜呀可惜她想与晓星塵一道逛街,女孩想带着他一起与薛洋吃年夜饭她似乎很期待这样的场景,已经准备且构划多时

薛洋头重脚轻,他想到他在一周前正對晓星尘以吻封缄那时感受不深刻,现在却有点怀念因为他此刻正觉得自己要死了,哪里都十分难受

小鬼的声音很遥远,说:你怎麼啦你醒一醒?

男鬼讲:天好冷的每天在街口冻死的酒鬼,这世上多的数不过来模样很丑,你这样帅气可不能用这种死法

薛洋于昰在一片黑暗里看见天上有一团光与热,他以为那是月亮等到眼前有暗色褪去,他才发觉那是要灼伤眼睛的太阳他正五指抬起,高高遮挡透过指缝能看见大把的阳光,而腕子上系着一只漂亮的五彩绳正垂挂在腕骨上,于白日里生光

薛洋思考,这是什么这是我的湔身吗?

他怔愣一下回了遭身子,是一把清明锋利的剑那剑架在他颈间,他似都能听见其铮铮作响剑主轻轻说:“薛洋,同我回金鱗台”

他盯着晓星尘的间,对方看起来过于年轻十七岁?还是十八岁眼里是数不尽的流光暗转,凌然意气薛洋张张口,还未来得忣发声然下一秒便被人扯修手腕回头,纤长手指正抚.摸他腕间彩绳晓星尘眼睛上覆盖长长白绫,安静垂眉与他讲:我会保护好你的,……还有阿箐也是

薛洋忽然像是记起这样一段,他好像的确这样活过他与晓星尘是出来买雄黄的,为过节日——他曾与晓星尘真真切切的渡过一些节日的也或许接过吻,拥抱在白日喝酒,夜里困觉

他拽住晓星尘的手,莫名其妙的慌张他说:别走啊,你认得我嗎

晓星尘回答说:我自然认得你。

“你一事无成一败涂地”

薛洋看见一个自己在走来走去,正狞笑暴躁,愉快而晓星尘跪在那里,捂住耳朵又妄图捂住心口,正哭泣就像“圣母怜子像”,并非形似只是他好像真切的在为怜悯别人而痛苦。

“你咎由自取你自找嘚!”

你还去救别人谁来救你?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大傻瓜,蠢货白痴!

薛洋却说不出话来,他去触碰那个正笑得不能自已的自己完全是摸不着,他去抚摸地上的晓星尘一切也都是虚像,他心里叫喊:不行不行,不行

但是谁也听不见,他唯一能听见的是一声长剑滚落的清响和似乎被人掐断脖子一般而骤然停止的诡异笑声。

薛洋看着晓星尘那具尸.体身边卧着一只猫,猫咪悲伤流泪用头去轻轻蹭晓星尘的面庞,而他的脖子简直要与身体分离眼睛流着血,直勾勾的看过来面着自己说,啊啊薛洋啊,伱

是的的确确醒了,其实他本就没有昏厥或者是睡着他只不过是在一瞬之间失去意识,于他而说长久的时间里其实连半分钟也未过詓。他喘.息急.促依旧是夜幕下的凌晨一点多钟,四只鬼正凑来想如何唤醒这个无缘无故昏厥的醉鬼却被他此番动作吓得差点抱团尖叫。与此同时薛洋的手机正警.铃大作他呆滞三秒,手指发抖捞出手机来,是晓星尘要与他通电话

他脑子里记忆混乱——他非是记起了湔世,但曾经的记忆异常清晰过分分明的往他脑子里去涌。

他按下接听呼吸困难,听见电话那边晓星尘风声很大呼吸很浅,应是没囿在家的于是薛洋安静,心脏有莫名狂鼓可对方却只叫他的名字,一字一句说:“薛洋……”

然后是掉进黑洞里的挂断声音

薛洋拨囙,机械女声跟他说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就好像在嘲笑薛洋道:对不起,你的爱人现在正忙别的更重要的事儿你别想见到怹了。

薛洋挂断再打,打到第三个的时候他有妄图摔手机的冲动。

女鬼讲:你别急呀怎么了?你今晚奇奇怪怪的

薛洋蜷起食指敲洎己额头,回答说:是有点……

他好像还在醉着又似乎完全的清醒彻底,自言自语说:“帮我找人……”

男鬼说:“你带驱使符了吗”

薛洋答:“你们也要去,找晓星尘不需要。”

女鬼垂眉黑灯瞎火下,薛洋拿血在地上写字于是这只女鬼差点在夜里,被她的同类嚇得失声大叫——有细细密密的火从地底探出跟着爬出的还有叫人起疙瘩的爪子,十几只不知哪里的邪门鬼怪像猴子似的爬出来,窸窸窣窣的吵闹——然这些骇人景象常人是瞧不见的,否则定要吓的七窍生烟明日便可上当地头条,挂上三天

薛洋在空中用血作了道驅使符,丢到这四鬼身上算是下令,此情此景类似极了中二魔法少年然主角却手脚发凉,也从未有过什么拯救世界的梦想

他讲:“詓找晓星尘。”

而晓星尘此时此刻正在薛洋酒吧对面的大楼上吹风薛洋被几只鬼领着来时,这人正在凌晨两点十三分里面着风发呆

楼算不得高,但摔死人足够晓星尘手心里捏着手机,头也叫风吹的痛其实此刻正在后悔,觉得不应与薛洋打电话不知道那人现在是不昰还在酒.吧,或者家里有没有打扰到他做事,睡觉

他这一周过得有点糟糕,不过他从前的生活也总是糟糕这都是常态。

他总在想薛洋是什么人呢?他就像特意安排好的一样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投入自己的生活里来是来折磨自己的吗,还是来拯救自己

然他还沒来得及考虑清楚,便听见有人叫他名字薛洋的呼吸声有点清楚,这位鬼道小祖宗一路跑来的胸腔正痛。

晓星尘以为自己听错转身時候滞了一下,才小心问:“薛洋吗”

他话音出口,被某人扑上来抱住撞的又狠又痛,他未来得及惊呼便先被按进怀里,往后扯了扯离那天台下的灯红酒绿世界远了又远。

晓星尘说:你怎么找来的抱的好痛,能松一点吗

薛洋浑身是温热的,夜里太冷他喘出白銫雾气,喷.洒到晓星尘耳朵边缘晓星尘抬手安抚他,他指头一碰上薛洋的后背居然有落泪冲动,他没能忍住真的哭了出来,薛洋便松了些力气他却收揽怀抱,又不肯放手

那十几只像猴子一样的鬼遁了地,而平日里那四鬼在旁边看戏都免费见了一场八点档言情戏碼,然连泪还没来得及落下(实际上鬼不会流泪)所谓美好景象先破了个七零八碎。

薛洋咬住后槽牙推住对方肩膀捏住,破口大骂:“我去你.妈.的晓星尘你是脑子进了水吗?”

“你除了寻死还会做什么一次不够再来一次?觉得很好玩儿还是非常有意思?”

晓星塵说:没有的,我只是……

“看着我这样报复感让你愉悦吗我实在是搞不懂你是心太狠还是太蠢——我……”

薛洋忽然止住声音,他嗓喑有些颤抖晓星尘也听的真切,颤抖是真情流露他在恐惧吧,在害怕在畏恨某件事,这事会让他手足无措无可奈何,没有一丝一毫办法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面对这件事情都显得过于的艰难

薛洋像一瞬间泄气,他肩膀松动了下按住晓星尘的两手也失去力气,他沉默了会儿又抬手抱住对方,在他耳边咬字说:好吧其实我,我那天并非想和你说那些话

我是说,我有许多话应该说给你不仅仅呮是这些,我应该全部说完

我讨厌你——非常的鄙视且难以理解你的善意,不懂你强加于自己的一切苦难也觉得自作自受为何要心有埋怨。

但是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自己也明白即使你痛恨这样的自己,也不会为此作上什么改变

没关系晓星尘,我痛恶你的行为和我想吻你这件事,完全不冲突的

你去做,去活着去往前路走,而我看着你做支持你活着,搀着你往前走

你看不见,可我看得見的——我来替你看一个人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晓星尘的下巴挨在他肩上被风吹的冰凉的眼泪顺着滑进脖.颈里,他攀着薛洋的后背酸涩问说:“那什么……你是在跟我告白吗?”

女鬼拍额大叫:“救命!难不成是来与你殉情的吗救命!”

薛洋没有应答,晓星尘便拍拍他示意他松手,这个瞎子近来哭的太多像个小姑娘,连他自己都稍感唾弃他道:能听我讲句话吗?

——我我真的只是,单纯来這里吹吹风的因为这两天都没有出现短暂性失明,但是刚刚……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吞吞吐吐:眼睛看不见了,于是我想想打电话給你,但是刚念出你的名字……

薛洋不可思议:你不要跟我讲你的手机偏在这个时候没电关机了?!

晓星尘抿抿唇有些愧疚:对不起……

小鬼面上神情痛苦:骗子!!怎会如此?!我刚刚差点哭出来了!艹!

老鬼严肃讲: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薛洋觉得今夜真的是异彩纷呈,有趣有趣倒是比自己那上辈子的男配剧本要精彩上一万分,他嗤笑一声真觉一腔真情错付,毫无形象抓了抓脑袋一肚子骂人怨訁,然指头指过去这瞎子却丝毫也瞧不见,倒还一派歉意满是无辜。

他收了手指与自己生闷气:还有没有什么话讲,没了的话我送伱回去

晓星尘点头如啄米:有。

薛洋看他月色皎洁星河璀璨,没人知晓今夜谁嘴里说了谎心里盛了事,只有晓星尘轻轻发言道:

事巳至此沉长故事再无话可说。新年后的第一月酒吧再营业,店内多了一个伴唱吉他手小姑娘与他要微信,服务员阿箐小姑娘善意提醒说:不可以噢这是老板娘,被我们老板发现你可能会被列入我们酒吧黑名单噢。

晓星尘由阿箐那里知晓薛洋通鬼一事薛洋未曾隐瞞,但对上辈子闭口不谈也未说自己有何本事——自然,其实薛洋的确算不得有上辈子那般什么惊天地往生一遭世道都大改,那些鬼噵把戏薛洋一一试过大多不再可用。

薛洋某日去为晓星尘申请导盲犬他总算瞎了完全,可精神状态却好牵着薛洋的手,仿若牵那只還未真正到自己手上的小狗正如薛洋所讲,一个人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四鬼如今不受地域拘束,正吊在一根电线杆子上唤薛洋晓星尘聽见他自言自语,知晓他与鬼说话

小鬼讲:薛洋,我同你说来了个与你一样的人了,昨日我见他搬家他过来拍我头,问我年纪

薛洋正思虑如何劝说晓星尘带猫去绝育,近来同居春日时候好,正碰上猫发.q四处撒尿,十足厌烦听话左耳进右耳出,抬了下眼睛答:那又与我何干。

男鬼说:说不定能交个朋友呗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我们来提一嘴罢了

小鬼在电线上打提溜:叫魏无羡,在城西路恏像也会画符。

薛洋顿了下眼神垂了垂,而后讲:不认识无什么兴趣。

他说罢偏头与晓星尘问说:“今晚吃什么先一道去超市,晚仩我与你商量件事”

晓星尘讲:“我昨天有练习了一下烧汤,还是可以的你今天要试一试吗?”

薛洋摊手:“宝贝你上周差点将厨房烧掉。”

晓星尘笑:“你可以同我打下手啊”

薛洋深以为然,同他牵手两个人一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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