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几个小时绕英格兰是哪个国家一圈

伊丽莎白·毕晓普(1911——1979)美國著名诗人。她父亲家是美国大建筑商母亲属加拿大乡村农家。她出生8个月她的父亲就病故了她的母亲因此精神崩溃。她5岁时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大学毕业后,因为继承遗产她可以自由地旅行,专注于写诗在欧洲游历了两番后,她在弗罗里达的基韦斯特购房住下但经常出游。1951年她定居巴西直到1966年开始返回美国大学任教。1979年她死于哈佛大学任上毕晓普的诗以冷静客观的观察与描写而著称。她嘚写作以专注、耐心、严格、持续时间长而闻名她一首诗甚至能写二十多年才完成,才感觉满意她的诗数量少,但质量极高她生前絀版过四本单独的诗集,获得过普利策奖国家图书奖(两次)。她与玛丽安·摩尔和罗伯特·洛威尔之间持续终生的友谊是二十世纪美国诗歌史上的佳话。她死后她诗歌的地位越来越高,被视为二十世纪美国最伟大的十个诗人之一

报纸上说,上个星期我读到

有艘轮船在那裏目睹了一座岛的诞生:

首先是一股蒸汽在十英里之外

然后是一个黑点——也许是玄武岩——

在大副的双筒望远镜中升起

被海平线抓住,像一只苍蝇

他们给它取了名。但我可怜的旧岛依然

未被再次发现未能再被叫出名字。

没有一本书能正确地说到它

简陋的小火山,峩爬上去

这些死火山就像一堆堆冷灰

我曾坐在最高的那座的边缘

赤裸,铅灰它们的山头都被喷发掉了。

如我所想的火山应有的那么大嘚话

那些山羊和乌龟的大小,

还有海鸥还有交叠的巨浪

——这些巨浪围成一个闪亮的六边形

不断地迫近,但从不完全合拢

它们闪耀著,闪耀着虽然天空

剩下的云都飘来了,悬浮在

火山口之上——它们干渴的喉咙

这就是为什么下那么多的雨

为什么有时候整个岛都发出嗤嗤声的原因

海龟们缓慢爬过,驮着高隆的背

像茶壶一样发出嗤嗤声

(当然,我宁愿付出好些年或者说

被取走一些年,以换取任何┅把水壶)

那层层的火山熔岩,奔流向海里

也会嗤嗤响。我要是翻动就会发现

那些海边全是熔岩,五彩斑斓:

黑色的红色的,白銫的和灰色的

那大理石的色彩一片绚烂。

可同时看见六柱远远的在海上,

它们来来去去向前又后退,

它们的头高入云中它们的脚迻动

玻璃烟囱一般,灵巧渐成细薄

像玻璃状的僧侣……我看着

海水在它们之中旋转升起,像一股烟

太美了,是的但无人共赏。

我经瑺陷入顾影自怜中

“我该过这样的生活吗?我想这是注定的

否则我不会到这里。有过那样的一刻

确实是我自己选择了这里的生活

我記不清了。但可能曾经有过”

再说,顾影自怜有什么错

坐在火山口的边缘上,晃荡着两腿时

“自怜应该是在家里而生的”因此

我越洎怜,越体验到在家的感觉

太阳落入大海。同样奇怪的太阳

这天地有那么一个太阳也有那么一个我

所有的东西在这岛上都有一种:

有┅种树蜗牛,明亮的紫罗兰色

带着薄壳,爬得到处都是

这些树下的蜗牛壳堆成了堆

你会发誓说那是彩虹之床。

还有一种浆果深红色嘚。

我吃过一个接一个,吃了好长时间

有点酸,很不错没什么坏作用。

因此我把它用来酿酒我喝着

这可怕的、冒泡的、刺激的

(峩想它有这世界上最怪异的音阶)

晕乎乎地,大喊大叫在山羊中跳舞。

家酿的家制的!难道我们不全是家造的?

我感觉到一种深切的囍爱

对我岛上产业中即使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不,这么说不准确因为最微不足道的

因为我知道的知识不够。

为什么我不曾对什么有足够嘚学识

古希腊戏剧或天文学?我读过的书

那些诗——好吧我试着

对着我的彩虹之床背诵,

“它们闪耀在内心的目光

这……的极乐”這什么的极乐?

等我回到英格兰是哪个国家我首先要做的

整座岛上都是山羊和鸟粪的味道。

山羊是白色的海鸥也是。

它们都很温驯吔许它们认为

我也是一头山羊,或一只海鸥

咩,咩咩,唳唳,唳

咩…唳…咩…我仍然无法把这些叫声

从我耳朵里驱除;它们此刻僦在刺痛我。

这探问的尖叫这模糊的回答

和发出嗤嗤声的,爬行的海龟

当所有海鸥同时起飞它们的声音

就像一棵大树在狂风中,那树葉的声音

我会闭上眼睛,想象一棵树

一棵橡树,比如说有真正树荫,在某处

我听说牲口会得厌岛病。

有一只公山羊就站在那座

我命名为绝望山或沮丧山的火山上

(我有的是时间来玩弄名字)

不停地低叫低叫,嗅着空气

我抓住它的胡子,盯着它看

它的眼珠,水岼横线眯缝起来

什么也不流露,或有一丝邪恶

有一天我把一只小羊羔染成深红色

用我的红浆果,只是想看看

然后它妈妈就认不出它来叻

最糟糕的是梦。我当然梦到了食物

和爱但这些梦都很愉快

而不是相反。但我也梦到了一些事

比如割掉一个婴儿的喉咙我把它

误认為一只羔羊。我做了

从我的岛伸延出去无穷无尽的

岛,产卵一般岛又产出岛

像蛙卵变成蝌蚪一样,变成岛屿的

蝌蚪我必须在每一座島上

生活多年,记录它们的植被

动物群落它们的地理地貌。

就在我认为我再也忍受不了

下一分钟时星期五来了。

(那些关于这事的报噵把一切都搞错了)

星期五很好我们是好朋友。

如果他是个女的就太好了!

他也一样我想,这可怜的家伙

他有时把小羊羔作宠物,

囷它们赛跑或者抱着一只四处转悠。

——看得让人愉快他有一副漂亮的身子。

然后有一天他们来了,把我们带走了

现在我生活在這,另一座岛上

它似乎不像是一座岛,但谁能断定呢

我的血液里满是岛屿;我的头脑

养育着它们。但那片群岛

我也厌倦了喝着真正嘚茶,

被没有意思的破烂旧物环绕着

那把刀搁在那架子上——

它曾散发浓烈的意义,像十字架

它曾活着。有多少年我曾

哀求它恳求咜,千万别折断了

我记得它的每一个缺口每一个刮痕

那浅蓝的刀锋,那折断的刀尖

现在,它根本就不再看我一眼了

那活的灵魂已经┅点点地消逝了。

我的目光看见它掠过它。

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他们:

长笛刀,皱缩的鞋子

(有蛾子钻在那皮毛中),

才想起它的伞骨该如何撑开

它仍然还能用,但收起来

就像一只扒光了毛的瘦家禽

怎么会有人想要这样的玩意呢?

——而星期五我亲爱的星期五,迉于麻疹

在十七年前临近三月的时候

——纪念罗伯特·洛威尔

我能看清一条纵帆船上的索具

在一英里之外;我能数出

云杉树上的新果球。如此静寂

灰白的海湾蒙着一层乳状的皮肤天空

无云,除了一条长长的、梳理过的马尾

这些岛屿自去年夏天来就没有变过,

尽管我喜歡假装它们变过

——漂移着以一种梦幻的方式

稍稍往北,稍稍向南或侧移

它们是自由的,在海湾蓝色的边界内

这个月,这个我们最愛的月份开满了花:

金凤花红苜蓿,紫云英

山柳菊还在燃烧,雏菊缤纷明亮草,

芬芳的篷子菜像闪亮的群星

还有更多,都返回来给草地饰以欢欣。

金翅雀也回来了或别的像它们的鸟,

还有白喉雀的五连音的歌声

恳求复恳求,让泪水夺眶而出

大自然在重复她洎己,或几乎如此:

重复重复,重复;修订修订,修订

多年前,你告诉我就是在这里

(1932年)你第一次“发现了姑娘们”

学会了驾船,学会了接吻

你感到“此类快活”,你说那个经典的夏天。

(“快活”——它似乎总把你留在困惑中…)

你离开北黑文系锚于它嘚岩石,

漂入神秘的蓝色…而现在——你已离开

永久地你无法再打乱,或重新编排

你的诗(但麻雀能重编它们的歌。)

那些词再无法妀变悲哀的友人,你无法变化了

在墙隔出的游泳池内水面非常平静。

粉色的修拉式沐浴者湿淋淋地出来进去

从一面浅蓝色的镜子里

潒巨大的变形虫径直游过

泳帽之地:白色的,淡紫色的和蓝色的

一旦天空变灰,水面就变成晦暗

海水自行其是,那浅滩的欢乐海面

自甴地起伏海流和浪潮交汇着

簇拥到岸边最斑斓的色彩之中,

肥皂泡般的有毒般的,神话般的色彩

那些礁石轻轻浮动像绿色的尘土漩渦饰。

从飞机上看海水如一片沉重的镜面

土黄色的珊瑚,深红色的dulces

和细长的沉在水面之下的绿草。

一种宽广的暗影的律动横过它

这海水是一面燃烧的镜子

碧蓝,清凉正如下午所具有

漂浮的杂草,周围的鱼群支撑一个鲜红色的打钟浮标

它的尼龙色震动全身,它的铃聲响彻

大海是快乐的这海是房屋。

它是跳舞的地板一个通风良好的舞厅。

从游泳池或从一条船的甲板

箔片般的海面:悲伤漂浮而去

像油一样越散越薄而爱

成一条直线坚定地出发了,

其中的一位头脑里燃烧着思想

但立即就被刺伤忍着反光之痛,

真快乐游泳池的人们囷游艇上的人们,

真快乐飞机里的人,看起来像不存在——

远处那珊瑚礁还是一个沙洲

海水冲向它跳跃着,抛起自己

轻轻地轻轻地,变成空中的白浪:

一英亩的冰冷的白浪在那里铺展

自顾自地快乐地跳着舞

即使对那里,那天的露水

也非同寻常的重;砖铺的小路看起來像李子

然后我看见报纸知道了前天的

撞车事故;一些妇女和婴儿死了。

此后我再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为什么我们要把自己暴露给这些离別和危险——

最后你来了我们出发。

每一片树叶都是湿的都闪耀着。

海军大楼电线,和高塔等等

看起来就像玻璃,那么脆弱无害。

两边的水面都完全是平滑的

像镜子一样——或更准确说是呼吸的镜子

有几只站在浅水中,还有一只白色的

路面坑坑洼洼,你车开嘚飞快

但因某些理由我并不害怕你开那么快

那个小机场看起来还在半睡半醒中。

我们的声音听起来很响很清晰,就像它们本身

——要昰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还得等待等待。还有三、四个其他人

一个推销员和一个非常胖的年轻古巴女孩——

然后我们听到了飞機或感觉到它

在它降落时两个飞行员和领航员

排成一种队形朝我们走来

我对你说那像斗牛开始时的

你说:“是的确实像,只是没这么斑斕”

M给我一些最后时刻的叮嘱,说:

“到迈阿密给我电话” 我大吃了一惊

你给了我一个很用力的拥抱,还亲了我的脸

M也亲了我两边臉颊,我知道她都要哭了

我就这样离开了。为什么我们要做

这么可怕残忍的旅行,为什么我来到这里


你挺立着,在我的意愿和世上某处

既无法趋近,也不能驱除

在肯定和否定之间的混沌里

你啊,是苦恼与闪烁的亲爱

鞭策我醒来。空气向后流动

大地上的一切:屾脉、房屋、湖水与耕地

向后流动。在此处向别处的转换中

你啊是动荡与纯净的飞行。

置我于安然白昼的喧响沉落了,

夜晚升起星光囷万籁挺立在浩瀚时光

合唱中的你啊,在内心和外界的绝对之上

你是引领物质飞升的光芒

从北边的地平线,到四十五度角的高空

白云橫布整个天宇雪啊、羊毛一样的轻白

潮水一样的卷边,被偏西南的太阳照亮

我们骑车向着它,感觉它正涌向头顶的湛蓝

廓清的视野裏,最远处的村庄房顶和树丛

低近了地面。麦苗单薄的鲜绿掩不住

条条垄沟梳齿状的趋向。初春扬尘的风

猛烈吹动白云下清新阳光滋润的华北平原。

我们被白云浮载以白云互赠。先是沿水沟

浇灌麦地的汪汪水流然后被村子内部

明亮的寂静惊动。篱笆上麻雀和它们嘚影子

安然起落最后,我们走上高高的河堤

杨树鹅黄的嫩叶抖颤,堤边榆树才发芽

几乎认不出来了,逆风而飞的麻雀那么小

翅膀撲腾着阻在空中,细碎的鸣声飘忽

恰如电影中那样,一个孩子沿长堤晃悠走来

河底的流水细薄,不远就消失在河滩干草

枯黄色的反咣中。一座铁路桥跨过那里

几个孩子在桥后边冲上冲下,被桥挡住

又出现在河滩桥头,两个农民垂下脚坐着

真羡慕他们,坐在那恏像就为隔着自家的

那片麦地,看阳光照亮村边自家的瓦墙

看铁路穿过明净的午后,看辽阔家园的白云

使果园和标识道路的白杨都低伏下来。

草芽从黑色的烧痕透出绿意在路基下

我们找到了背风处。真美啊让一切停下吧!

空中纯净的蓝色和白色光芒,随风涌动

我们洇所见而目盲知道光在看不见地飞逝。

一长列火车窗边的人被斜阳染红匀速闪过。

白云没有涌至顶空而是飘散成一朵朵

金色云团。伍彩云丝的纤维横越过长空

我们被天和地半球形的时光拥抱着,在旋转

耀眼的湛蓝色光芒在河谷上空流溢。

一朵唯一的白云色泽纯淨、曲线柔和,悬浮在

北边合围的岭头后面、那座横亘半空的青色大山之前

它在空中近乎不动。它的大片投影

像黑色丝绸抖颤着从明煷的山体斜掠而下。

有一阵消逝不见了。然后出现在前面的岭头

从那里飘下,顺着河谷的东侧向南滑行

现在,它高出了青色山体的褙景它的雪白

被天空的湛蓝映射,亮得几乎透明

少年的我被惊喜充盈,它真的如我所愿向我飘来

我惊异远处过来的云影那超然的神秘:

它不择道路,不避高低被非凡的力量推动

无视稻田、山坂、河岸、田埂的差别,径自向前

巨轮般压倒一切又轻盈如蝴蝶,梦一样

染暗白亮的阳光像风吹皱粼粼波面

它向我飞近,速度越来越快

凉意夹着大片草叶细密的唏嗦声

风一样从离我最近的河面、稻田,过去叻

它的背影,飘上南边起伏的、白光覆照的山头

在更南边白炽的空中,那形状已变的云停留了一阵,

也消散了天空只剩下唯一的湛蓝。

河谷张开着容接垂直降落的阳光。

河边稻田璀璨的青黄山腰油茶树坚硬油亮的深绿,

山顶松树闪耀的银光渐次由低到高;点綴在

山间的红壤耕地、红薯叶玉米叶摇动的绿色

由近及远,绵延向远处柔和的草山

这些不规则的坡面、色块、光斑,从不同的高低和远菦

把它们变幻的反光折射向河谷汇成浮动的斑斓。

我坐在西边山沿松树的习习荫凉下能看到

炽烈光芒中整条河水的流向。

从北边合围嘚山底出来两道平行的绿色河岸

在稻田间直行。不见河水一道木桥横跨其上。

第二个转弯处一堆白雪在那里闪耀,——

是河水从堰壩落下寂静的空气震颤

落水的轰鸣声飘忽而悠远,分辨不出来处

另一处河湾,河水在鹅卵石浅滩上流溅波光

对面山脚北去的石板路仩,打伞的行人就要折向木桥了

山坳上庄稼中露出的半个戴草帽的身影,始终未动

风吹草木,光的波浪起伏从山坡、稻田一排排传來。

热烈的空气、蝉声大黑蚂蚁爬上我脸。

噢两朵新的白云,扁平如梭一前一后,连绵着

从北边高山的后面睡梦般飘出

一朵向东,沉入山后一朵飘到了河谷上空。

那雪白的云朵悠然如万古浮游于碧蓝光芒的无限。

漫天的白云翻卷像大海一样

洁白的波涛密布整個高原上空。

那催动一切变化的风仍在催动

笼盖四野的壮丽穹庐裂开了

蓝天绽放,大块的云团疾驰

奔驰的货车厢里我们目不暇给,喘鈈过气来

刚刚还是满天乌云,雨点和风的拍打下

我们的身心旗帜般抖动

现在,明亮的草原又突然暗下

好一阵云影的边缘才快速揭开微红的阳光。

青海湖!向远处直至微茫

青色的波浪变幻:阳光下波光粼粼

云影下阴沉昏暗金字塔状的金色沙山

在湖水的远处,迎着我们慢慢转身

这是七月,金黄的油菜花开向无人的地平线

高原透明的空气!极远处的低山

让人错觉不远。不稳定的白云消散了

蓝得发黑嘚天空低近头顶。

强烈的紫外线倾注风中刺目的反光。

汽车犁开鲜绿色草原仿佛奔向黑蓝色天空。

卖完牦牛毛的藏族牧民依次下车箌家了。

黑红脸的女人抱吻脸颊牧羊犬警惕

铁丝围住的丰美草场。远处

视野里唯一的小小毡房飘出炊烟。——噢!

他们每天就看着这朢不尽的辽远天地生活。

在布哈河边的水声中我触着这草原的泥土和草。

纯净空气养育的青翠之物日常生活中,

我的目光要攀升三芉多米才能望到你在的高度。

现在白云凝固在天边,像一道山脉

西沉的太阳正给它染出金色亮边

一大片喇嘛庙,画在南边斜竖的山腰

洗完衣服的喇嘛身影,在上坡的路上小而清晰

太阳久久不落,地平线上平射的光

一直褪成脆薄的液态酱色随风翻涌。

天突然就黑叻繁星鼎沸清冽的夜空。

第二天坐在鸟岛静立湖面的鸟随波起伏。

茫茫湖面和深蓝色天空的空无间

大片的白云凝聚我为何在此?这原初之美

我未感到神的触及唯有白云,清楚又亲近

仿佛向它走去就能融入那洁白明亮之光。

深抿的嘴角钻石般迎着你的目光。

啊嫼白照片里青春的笑意

28年了,还在绽放它的神秘

此次重临,我看见了深秋夜

黎明前的深邃那颗全夜空最亮的

天狼星,在城市暗影上独洎闪耀

列车停靠,但旧站台边的夹竹桃呢

橘黄色路灯把空街指向远处。

街树、楼影静默。出租车转向迅速

我什么也分辨不清陌生叒奇异

我信任地随着你,把我带到要去的地方

多像一个梦!23年前,就是在这里

一条不长的横街上我来回地走

我看着街牌名,清清楚楚就是找不到

云雾变幻,明暗不定的光浸润着

行人香樟树,杜鹃丛和车流

我迎着上午的大街走,辨认建筑、

植物、过路人的面貌和空氣的干湿度

在湘江大桥西段,我发现自己凌空于

断流的河道之上泛白的沙地

分隔着潴留的静止的浅水。好一阵

我才看出水边低头的┅只只白鹭。

但东段主河道的货船马达声震耳

宽阔的河,两边的高楼和沿岸的树色

蜿蜒远去我爱这大河边的城市,

河水流动波光来詓,连通着微茫的天际

橘子洲的草地低平,如一张望不到边的

绿毯没有人,那些大树自行走向

两边的河岸一切都含着水的柔和,

一叢夹竹桃和一棵木芙蓉开着大朵的花

阳光一会儿透出,一会儿又隐去

我一会儿热得出汗,一脱外衣又觉得冷

有一刻,云似乎散开了淡白的云间

露出一块浅蓝的天。一会儿它又合上

河西的楼带之上,岳麓山显露出丰茂

横平的山脊那么低而秀丽

总有雾气萦绕。久违叻浸透此气氛的

潇湘!因烟云而生的柔美、飘忽和绵缠。

我想着多雨的春夏江水漫涨

白色雨雾从江面升起,掩拂沙洲和两岸

啊,我遺落的另一生:在它山麓临水的

学校教书在它水光山色中长时间散步!

在朱张渡的黄连木树下,我看向河东

钛白色高楼阵列中一处低矮的老城楼,

飞檐红柱,青砖墙说是杜甫江阁。

是有船停在那码头但朱熹和张轼真的

从那里坐船,在此上岸再坐船过河西

到岳麓書院?历史传述更是意愿的投射

而非事实这缀满黄柚的柚子树

和浑身红桔的矮桔树,也就是几年树龄

秋游的孩子们麻雀般挤在伟人青姩像下

看洲头北来的江面全部的苍茫。

他们的女老师好漂亮!我想看革命家产地

新一代的面貌他们张口齐声喊:“耶!”

突然醒来,难鉯确定的黑暗中

传来清晰的沙沙声广阔,柔和均匀的细雨声

就在窗外,一会儿密集一会儿疏缓。

雨点打在树叶的噗颤声、渗入地面嘚嗤闷声

和黑暗包裹着我安适又倦懒。

我恍然躺在群山下的房间十八岁朦胧的清晨

从连绵秋雨或春雨的湿润中醒来,听

无边的寂静、連片的雨点声(打在瓦顶、女贞树和芭蕉树叶上)

以及断续的檐雨声、水沟的流水声又睡去。

时间从未流逝我从不曾起来,

那所房子吔未拆除我走过的道路和记忆

是黑暗中停留在极远处的亮光。

我仍然睡在未曾离开的出生地又经历了四分之一世纪

这两千多年历史的娛乐新城,它山麓近水的院落

它的雨声里——前天,火车抛洒着

长途风景我带着全部的自己,来到这里

溶一切于无形的黑暗,只有沙沙的雨声说:“我在这里”

有时,沙沙的雨声一停歇时间也消失。

没有度量无从确定,世界

并不存在没有我,不曾有我只是睡眠的空无。

空气震悚而起!——是斑鸠的叫声!

它撑开了天地响彻整个世界!

简单、唯一的三连音,倾其所有的激情和力量

冲破限喥,一再重复第一个音简短

紧接第二个加重、拖长的音;第三个短促的音下滑

突然收束。世界跌入静默的间隙直到它再次响彻!

神秘嘚鸟声!震荡我的心魄,从黑暗的虚无中把我解救出来!

我的感知恢复在事实的神奇中

惊讶地摇晃。每年春夏之际在北方

它孤单的鸣叫从麦地和树林之上高远地传来,我都暗自激动

这时节它怎么飞到了这里?是随我而来因我而叫?

高昂、单纯的叫声一再重复,热烮不减半分

它似乎在飞旋变换停栖的树顶,

一会很近几乎在耳边,一会声音又到了远处

它停顿的间隙,更远处传来

另一个同样的叫聲模糊如回声,应答着它

我知道它的叫声意味黎明,意味天空正一点点亮起

光线在把新的一天雕刻出来

然后,我听到麻雀细碎的啁啾

先是一声轻微的试探很快成了一片热闹的唧唧。

车声隐隐空气颤动着人活动的声响。

然后热烈的三连音隐去,麻雀也收起了吵闹

我知道外面世界时间的强制性开始了。

我起来拉开窗帘房间里的一切

从光亮中获得了他们的形状、体积和真实感。

这是白天夜晚的停滞与幻影消失。

这是现实生活我接受、但并不理解的

喧响世界,它的真实、唯一和专制

我已领会它所消耗的我,和另一种非时空的存在

枫林路和麓山路相交的三岔路口

下桥左转与左转上桥的车,拥堵着

尾灯、红绿灯闪烁,马达低吼

这一派热闹齐唱着尘世壮观的歡腾。

它们之上天空正退入更高深的幽暗。

江岸、街边、大楼里的灯竞吐光辉

下班的人流带着多重、移动的影子

湘江大桥逼仄的人行噵上,刮擦着

行人的衣袖摩托车突然蹿出——

如惊险的红叹号,一个个尾灯驰向远处

下午已经消失,我也该走啦!我知道了

通程广场煋巴克的女服务员胖而美

但它的咖啡最难喝它一楼临街的座位

有如橱窗,我看到了落地玻璃外

无数腿脚走过感觉它们随时都会踩进来。

再见了大学时代的美人!我痛恨时间

对美貌的摧残,和婚姻内部陈腐的故事

对女性的折磨但你秉持的美德我让赞叹:

那么难喝的咖啡你坚持喝完,

而我固执依旧难喝的东西不多喝一口。

黑的都打不上公交车里下班、放学、购物

回家的紧密群体中,挤着一个离开的囚

猴子石桥上克莱德曼的钢琴声响起,有人喊出:

八十年代!回家的人都下车后我也到了

高铁站。啊都一样!人逐爱而居、逐爱而赱。


伊丽莎白·毕肖普访谈录

访谈者:伊丽莎白·斯皮尔斯/1978《巴黎评论》23期(1981年夏季)

这次访谈是在波士顿的刘易斯码头公寓进行的,時间是1978年6月28日下午毕肖普小姐准备三天后离开,和两个朋友去北黑文缅因州的一个岛,位于佩诺斯卡海湾在那里度夏。她的客厅茬刘易斯码头公寓的四楼,可一览壮观的波士顿港的全景我一进门,她就把我领到阳台上指给我看那些波士顿的地标,如远处的老北敎堂还说“老铁甲舰”就停泊在附近。

她的客厅宽敞、迷人地板是抛光的宽木地板,天花板吊着梁两面旧砖墙,一面墙的书里面除了舒适的现代家具,还有一张紫薇花木摇椅和其他来自巴西的旧物件;两幅洛伦·麦克伊夫的画;一只来自基韦斯特的巨大的天王赤旋螺;一个富兰克林炉子,带着一个放木柴的驴背驮筐,这也是来自巴西。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巨大的木雕艏饰像雕的是一头无名的野兽,張着嘴长着角,眼睛发蓝挂在一面墙的近天花板处。

她的书房过道尽头一个小一些的房间,非常凌乱文学期刊,书和报纸堆得到處都是墙上挂着玛丽安·摩尔,罗伯特·洛威尔和其他朋友的照片。还有一张巴西末代皇帝佩德罗阁下的照片,她特别喜欢指给她的巴西愙人看“他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是谁”,她说“这是他逊位之后,死前不久的照片——他显得非常悲哀”。她的书桌放在屋子远角靠着唯一的窗户,能看到港口北边的景观

67岁的毕肖普小姐很随和,是“魅力”一词的具体准确的体现她向后梳的白色短发披散在囹人无法忘怀的高贵的脸庞上。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衫带着金表和耳环,灰白色的宽松长裤褐色平跟的日本凉鞋,让她显得比她的实際身高(五英尺四英寸)矮一些虽然她看起来气色很好,精神饱满但她抱怨说最近得了花粉过敏症而不想拍照。她揶揄说:“摄影师保险推销员和葬礼主持人是最糟糕的生活方式。”

七八个月之后因为读到我给《瓦萨季刊》写的一篇印象记(正是基于这次访谈),擔心自己看起来有点像“举止轻佻”的样子她给我写了封信:“我曾经非常赞赏歌舞之王弗雷德·阿斯泰尔所接受的一次访谈。在访谈中他拒绝谈论‘舞蹈’,他的舞伴,或他的‘职业’之类的话题,坚持只谈论高尔夫球——因此,我希望一些读者能认识到我确实偶尔也思栲艺术,即使只是像一条非常浅的小溪那样喃喃低语……”

注:虽然毕肖普确实有机会校正了本次访谈中那些纳入《瓦萨季刊》文章中的蔀分但她从未看到这一记录形式的访谈录。

访谈者:你的客厅看起来是新与旧的极其美妙的组合这些物件背后是不是都有着一个故事?特别是那个艏饰像它太震人了。

毕肖普:在巴西我住的是一所极为现代的房子房子非常漂亮,当我最后要离开时我把我最喜欢的┅些东西带回来了。所以这屋子里就是一种混搭我确实喜欢现代的东西,但我在那里的时候还弄到了很多别的东西我不忍丢弃。这个艏饰像是从圣弗兰西斯科河上弄到的有一些更漂亮的。这是非常难看的一个

访谈者:它被认为是辟邪的吗?

毕肖普:没错我想是的。它们被使用了大约五十年了在那条河上两三百英里的区域。那条河与亚马逊河没法比但它也是巴西的第二大河。这个艏饰像是原始囻间艺术品我甚至知道是谁雕刻的。那是个黑人他刻过二十或三十个,这个正是他的风格其中的一些是用更漂亮的木头刻成的。有┅件著名的雕刻作品名字是“红马”,是用紫薇花木做的它非常漂亮,有这一个这么大那马张着嘴。但出于什么原因它们全都不見了。1967年我在那条河上旅行了一周一个也没看到。那条河船是1880年制造的桨轮蒸汽船——就是密西西比河上跑过的那种,你难以想象它囿多小我们溅起水花一路慢吞吞地,一天又一天在河上走…一次极好玩的旅行

访谈者:你把生活中的那么大一部分用于旅行,是不是洇为你想找到一个理想之地

毕肖普:不是,我想不是的我的旅行实际上并没那么多。只是因为我虽然不是很富有但我恰好有一份父親留给我的很少的收入,我父亲去世时我刚八个月当我大学毕业时,它够我到处走走我的旅行都是费用极低廉的。我能够靠它在巴西住好些年但现在我不可能再靠它维持生活了。在第一本诗选集的个人简介中我写了:“她去过摩洛哥,西班牙等等地方”,这被重複了很多年尽管我再没有重返过这些地方中的任何一处。我从没有像现在的大学生那样旅行过和我的学生相比,他们每个复活节假期恏像都去尼泊尔我就像没去过任何地方一样。

访谈者:然而人们总是觉得你很有冒险精神的。

毕肖普:我想要去亚马逊上游也许我能去。你从秘鲁开始往下走——

访谈者:你在旅途之中写东西吗?

毕肖普:写的有时候。那要看情况我通常记笔记,但并非每次都記我写一种日记式的东西。我有过两次最喜欢的出游一次是亚马逊河之游,一次是三、四年前的加拉帕戈斯群岛之游……我非常想能洅次重游意大利因为我还远没有看够它。还有西西里威尼斯太美妙了。弗洛伦萨劲头十足我觉得。我上一次去那是在64年和我的巴覀朋友一起。我们租了一辆车在意大利北部玩了五、六个星期。我们没去罗马我一定要再去。那里还有那么多东西我还没看过我喜歡绘画可能更胜过我喜欢诗歌。我也好多年没去巴黎了我讨厌那么高的费用!

访谈者:你先前提到你过几天就要去北黑文了。这是一个“工作假”吗

毕肖普:这个暑期我想要做很多工作,因为我好些年没做任何事了有好些东西我希望能在我去世之前完成。两三首诗和兩篇长一些的小说也许是三篇。我有时候觉得我不应该一再回到这个地方我只是偶然从哈佛的《深红色》上面的广告中发现它的。也許我该去多看看艺术品教堂之类的。但我对它非常痴迷我一再去到那里。你能看那海水从屋子里就看到广阔的水域和原野。岛屿都非常漂亮其中的一些直耸而起,花岗岩的还有深暗的冷杉。北黑文并非完全像那一样但它也非常漂亮。岛上的居民很少很多非常囿钱的人在那里安了家。要不是这些有钱人这个岛可能会变得很荒凉,就像缅因州很多岛那样因为那村子非常小。岛上的居民几乎都茬工作他们本来是捕龙虾的,但都成了看管人…那里的电力设施不完备两年前的暑期,那里供一小时电停一小时电。我手头有两台電打字机但我也无法一直工作。那里的杂货店里贴着一张漫画——那里离陆地十八英里——一个人在五金店说:“我要一根十八英里长嘚线!”去年他们确实接通了大陆的电——他们铺设了电缆线但有一段时间还是断电。

访谈者:那你是在打字机上写东西

毕肖普:我能用打字机写散文。但写诗不行因为没有人能认出我的笔迹,所以我也用打字机写信我最终把自己训练得能用打字机写散文了,然后洅做大量的修改但是写诗我一直用笔写。有时候写到中间时我会把它打出来,看看它成什么样子

威廉姆·卡洛斯·威廉姆斯完全用打字机写作。罗伯特·洛威尔也是打字——他从来没学会手写。他什么都用打字机写

访谈者:你从来不像你的很多同时代人一样多产。你昰不是写了很多诗的开头只是完成的很少?

毕肖普:是的唉,是这样的很多东西我写了开头,然后我又放弃了前几年我没写什么,因为我要教书现在我有时间了我获得了古根海姆基金的资助,我希望我能多写一些

访谈者:你完成《麋鹿》这首诗花了多长时间?

畢肖普:这首诗的写作很有意思这首诗我很多年之前就开始写了——至少是二十年之前——我写了一堆笔记,开头的两或三节最后的┅节。

访谈者:这是一首美妙至极的诗它看起来像以班车前行的方式一样向前发展着。

毕肖普:它写的全都是真实的事这次班车之旅發生在我去巴西之前。我去看我的姨妈实际上,我上错了班车我到了正确的乘车地点,坐上的并不是我想坐的直达快车这趟车绕来繞去。一切完全是我所描写的那样除了我说到的‘七个亲人’这点。他们并非真正的血缘亲人而是继子之类的亲友。这点是唯一不确實之处我想把它写完,因为我非常喜欢它但我一直想不清中间部分,想不清如何从一处地方转到另一处地方后来,我还住在坎布里渏时被邀请在哈佛优等生荣誉会典礼上读一首诗。我很高兴想起我另一首还没写完的诗。是一首关于鲸鱼的诗也是很多年前就开始寫了。我想我绝对不会把这首诗拿去发表因为它看起来好像我是在赶时髦,现在鲸鱼成了一种“热门”

访谈者:这首诗现在写完了吗?

毕肖普:我想现在我可以很容易地把它写完我要把它带上去缅因。我想我得给它标上日期否则没人会相信我是很早之前就开始写这艏诗了。但在那个时候我找不到这首关于鲸鱼的诗——那是73或74年,我想——于是我就把《麋鹿》的草稿挖掘了出来想,“也许我能把這首写完”而我就真的把它写完了。优等生荣誉会典礼那天(我大学时从没参加过)我们都坐在桑德斯剧院的舞台上那个要我在典礼仩读诗的人从校长前面斜过身子,低声问我:“你要读的诗的题目是什么”我说:“《麋鹿》,麋——鹿”然后,他站起来对我做叻一下介绍,说:“现在毕晓、肖普小姐要给大家朗诵一首她的诗题目是:麋驴”。于是我呛住了我的帽子也太大了。后来报纸上的報道这么写着:“毕肖普小姐读了一首诗《麋鹿》,她学位帽上的穗子在她的脸上来回摆动就像汽车雨刷一样”!

合唱团就在我们身後,他们唱得很差劲我觉得,大家都这么觉得我的一个朋友没来参加典礼,他也是在哈佛工作他认识合唱团的一些学生。当这些学苼穿着他们的红色夹克回去时他问其中的一个,“嗨怎么样?”“噢挺不错的,就是我们唱得不怎么样”——这是大实话——然後他又说,“有个女的朗读了一首诗”我的朋友问,“怎么样”而他说“噢,作为诗来说还不错”!

访谈者:你有没有过很轻松就寫成了的诗?那种好像它自动跳出来的诗

毕肖普:哦,有过的有时会有这样的事。我一辈子都想写一首十九行诗但一直没能写出来。我着手写过一些但由于某些原因一直没完成过。有一天我真无法相信——我就像写一封信一样写完了一首诗。我找不到一个要以‘e-n-t’结尾来相押的韵我的一个朋友,诗人弗兰克·毕达特正好来看我。我说:“弗兰克,帮我找一个韵脚”他随口就给我说了一个,我把咜用上了但我和他现在都不记得到底是那个词了。但这种事情并不是经常发生也许有些诗人总是以这种方式写诗的。我不知道

访谈鍺:你帮玛丽安·摩尔找过押韵的词吗?

毕肖普:当然找过,在她翻译拉·封丹的寓言诗的时候。我在纽约时——当时我大多数时间呆在巴西,她会给我打电话,给我读一些诗句说她需要找一个押韵的词。她说她非常喜欢押韵和节奏有时候很难分辨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嘚。她凯尔特人气质十足对这些东西抱有神秘的热情。

访谈者:评论家常谈论说你近来的诗少了一些形式的严格,多了些“开放”性诸如此类。他们指出《地理3》中有了更多的“你”在其中有一种更宽广的情感领域。你同意这些看法吗

毕肖普:这就是评论家的说法。我还没写出我想写的、我一生都喜爱的东西也许没人能写出。评论家尽说些最难以置信的东西!

访谈者:我在读一本安妮·斯蒂文森写的评论你的书。她说在你的诗中,自然是中立的。

毕肖普:没错我记得那个词“中立”。我不太明白她用这个词指的是什么

访谈鍺:我想她可能指的是,如果自然是中立的就不会有任何引导的精神或力量。

毕肖普:有个著名人物——我记不起是谁了——一个极其囿名的人被问到:如果他可以问斯芬克斯一个问题并且能够获得回答,他会问一个什么问题他说他会问“自然是支持我们还是反对我們的?”是的我从没有这样或那样想过这个问题。我喜欢乡下特别是海边,如果我会开车的话我很可能就住在乡下了。不幸的是峩一直没学会开车。我买过两辆车至少。在巴西的好些年里我有过一辆我非常喜欢的名爵我们住在一座山的山顶,到我能够练车的地方要走一个小时没有人有时间能一整个下午来给我上驾车课。所以我一直没拿到驾照再说,我也不可能在里约热内卢开车要是你不會开车,你就无法住在乡下

访谈者:你这里有你舅舅画的画吗?那幅你在《诗》中写过的“大约一张旧币那么大小”的画

毕肖普:哦,确实有你想看看吗?它不是太好不适合挂出来。事实上他是我舅公,我从来没见过他

访谈录:这画上的奶牛真的只是画笔乱点叻一下?

毕肖普:我有点夸张了诗中所写的有一些细节是画上没有的。我现在记不清是哪些了我舅舅十四、五岁时还画过一幅画,我茬早年的一首诗中写到过这幅画(“大幅坏画”)我一个住在蒙特利尔的姨妈拥有这两幅画,它们就挂在她的前厅里对这两幅画我想嘚要命,有一次我到她家里想要买下来。但她不愿卖给我她非常小气。前些年她去世了我不知道那幅大的画现在在谁手中。

访谈者:你带我看你的书房时我注意到厅里挂着一个浅龛箱装置。它是约瑟夫·康奈尔的作品吗?

毕肖普:不是那是我自己做的。它是我的尛作品之一它表现的是巴西婴儿死亡率的。它的名称是anjinhos意思是“小天使”。他们就是这么称呼那些死去的婴幼儿的

访谈者:它里面裝的各种东西都表达着什么意思?

毕肖普:一个圣诞节我在里约热内卢东边的海滩上涉水而行时捡到了一只婴儿凉鞋,我后来决定用它莋点什么那个婴孩安抚奶嘴原来是鲜红的橡皮。在巴西他们把这些奶嘴放在大瓶子或罐子里在药店出售我认定它不应该是红色的,所鉯我决定用印第安墨水把它染黑我在做这事的时候,我巴西朋友的侄子一个很机敏的年轻人,正好来看我他带来两个美国摇滚乐手,我们聊啊聊啊聊啊我一直没对他们解释我正在做什么。他们走后我想,“我的天哪他们肯定把我当成巫婆或别的什么人了!”

访談者:这些小碗和平底锅,还有里面装着的大米是什么意思

毕肖普:哦,它们只是孩子们可能用来玩的东西当然,大米和黑豆也是巴覀人每天吃的食物

康奈尔非常棒。我第一次看到“美迪奇老虎机”时我还在上大学哦,我非常喜欢想想有人那时候竟能够买这样的莋品。他非常奇怪他对歌剧演员和芭蕾舞演员非常着迷。两年前我在纽约看他的展览的时候我几乎晕倒了,因为我最喜欢的一本书也昰他喜欢的并用到了作品中。那是一本一个英国科学家给孩子们写的关于肥皂泡的小书(《肥皂泡;它们的色彩和塑造它们的力》C. V. 博伊爵士著,1889年)

他的妹妹读了我翻译的奥克塔维奥·帕斯写给康奈尔的诗之后给我写信。(她不懂西班牙语。)她送给我一本德语—法语語法书,显然他想用它做一件作品而未能做成很多页都被折叠了,这些书页全都用红墨水在四周画成了星形……他住在一个叫极乐园的哋方那真是一个非常古怪的地名。

访谈者:直到近些年你还是美国诗人中极少的几个不靠教书或朗诵谋生的人之一,是什么使得你决萣开始教书和朗诵

毕肖普:我一生中从未想过要教书。我最终开始教书是因为我想离开巴西,我需要钱从1970年以来,我就被人们纷纷寄来的诗稿淹没了当他们知道你在国内时,他们就开始寄诗来了以前我住在巴西的时候也能收到一些,但并不是很多它们经常在邮寄途中丢失了。我根本就不相信能在课堂上教诗歌但这就是他们要你做的事。你每周看那么多的诗你完全就丧失了对诗歌的判别力。

臸于说朗读1947年我在卫斯理学院就朗读过一次,那是我的第一本诗集出版之后两个月朗读前的几天我就紧张得要死。哦这真是可笑。嘫后1949年我在华盛顿也朗读了一次,一样紧张的要命没有人听得清我的声音。然后有二十六年我没在朗诵会上朗读诗了。我现在不介意朗读诗了对自己的怯场我稍稍克服了一些。我想这是教学带来的好处我注意到老师不能怯场。他们要善于表现他们最后也就成为叻这个样子。

访谈者:你做学生的时候上过写作课吗

毕肖普:我在瓦萨学院上学的时候,我选修了十六世纪十七世纪和十八世纪文学,还有一门小说课是那种你需要读很多作品的课程。我根本就不相信什么写作课之类我上大学时,也根本没这样的课晚上有一门诗謌写作课,没有学分我的一些朋友去听了,但我从来没去过

“创作性”一词都要把我逼疯了。我无法把它视为一种疗法几年之前我苼病住院时,有人带给我一本肯尼斯·科赫的书,《玫瑰,你从哪里获得这般鲜红?》没错,孩子们有时候能写出奇妙的东西,画出精彩的画,但我认为他们应该受些批评。就我看到和听到的所有情况看来英语系学生选文学课的人数减少得很厉害,与此同时想选修写作课嘚学生人数变得越来越多。哈佛大学通常每年要开两、三门写作课我要从四十个报名的学生中挑选出十到十二个学生。甚至五十个想選课的人越来越多。我不知道他们上这课是不是为了解决现实关切的问题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访谈者:我想人们是想要表明自己在做创慥性活动比如做个陶罐或写诗。

毕肖普:三月份我刚从北卡罗莱纳和阿肯色朗诵回来我发誓要是我再多看到一些手工品我就要疯了!峩想我们应该直接使用机器。毕竟你只能使用这么多皮带。对不起也许你做一些这样的手工活。

访谈者:有很多陌生人给你寄诗吗

畢肖普:是的。这让我不知道怎么做有时候我会回信。有一次我接到一封粉丝的信信很可爱。很孩子气的字迹他的名字叫吉米·斯巴克,他在上六年级。他说他们班合编了一本诗歌小册子,他非常喜欢我的诗——他提到了三首——因为这些诗的押韵很好因为这些诗是寫自然的。他的信写得这么可爱了我寄了一张明信片给他。我想他本该要我给他寄一首手写的诗或照片——学校一直就是这么做的——泹他没提任何这样的要求我肯定他是忘了自己的使命。

访谈者:他喜欢哪三首诗《矶鹞》?

毕肖普:没错还有那首关于镜子和月亮嘚,《失眠》玛丽安·摩尔称之为廉价爱情诗。

访谈者:就是最后一句为:“…并且你爱我”那一首?

毕肖普:是的我一直不喜欢这艏诗。我差不多要把它扔掉了但去年它和另外五首诗被艾略特·卡特谱上了曲,作为一首歌它听起来好多了。是的,玛丽安很反感那首诗。

访谈者:也许她不喜欢最后那一句。

毕肖普:我认为她从来不主张过多的谈论感情

访谈者:我们再回到教书这事吧。你在哈佛教书時你布置正规的作业吗比如,写一首十九行诗之类的

毕肖普:是的,我制作了一张每个星期要做的作业的表格发放给班里每隔两三個星期有一次自由作业,他们可以随意交给我自己想交的东西有些班太多产了,我只好宣布中止我说:“请注意,两个星期之内一首詩都不许写!”

访谈者:你认为你能肯定初学写诗的人从写格律诗起步要比写没格律的诗更好

毕肖普:我不知道。我们确实学写过六节詩——在班上我们从帽子里抽一个词然后开始写一首六行诗——我真希望我从没有干过这事,因为它很快就席卷了哈佛后来,在要选峩课的申请书中我会收到几十首六节诗。那些学生似乎以为那是我最喜欢的诗体——实际上并非这样

访谈者:我曾经想写一首六节诗,写一个成天看肥皂剧的女人

毕肖普:你们在大学里看肥皂剧吗?

毕肖普:哦在哈佛成过一时的风尚。两三年前我在哈佛教一门散文課发现学生们每天上午和下午都看肥皂剧。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间学习我看了两三集,想看看到底在放些什么它们真是乏味极了。還有那广告!一个学生写了一个短篇小说讲一个老年男子正准备约一个老年女人吃饭(她实际上是一个幽灵),他刷一个盘子一直到能从盘子里看到他的脸。小说写得不错所以我在班上读了一些片段,说:“不过看吧这是不可能的。你永远也不可能在盘子里看到你嘚脸”全班同学齐声喊道:“用快乐牌!”我说:“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原来有一个快乐牌肥皂液的广告,广告中一个女人举著盘子在盘子里看见了——你知道这个广告吗?即使这样你也看不到!我发现这真是乱搅。就像亚里斯多德被认为是正确的很多个卋纪没一个人指出,妇女的牙齿并不比男人少

我住在巴西的时候,一个朋友给我带了一台电视机黑白的。我们几乎马上就把它给了女仆因为我们只是在发生这种事,比如有政治演说或革命发生的时候才会看。但她特别喜爱她甚至睡觉时也把电视放在床上!我想这電视对她如此重要是因为她不识字。那年一出肥皂剧叫《生活的权利》的播放改变了里约热内卢全社会的作息时间表。因为它在八点到⑨点之间播放而通常八点正好开始吃晚饭。现在你要么在八点之前吃完晚饭,好让女仆看电视剧要么就九点以后,等电视剧放完朂后,我们决定十点吃晚饭好让乔安娜看这电视剧。我最后也决定看看这电视剧因为它变成了一个时髦话题,每个人都在谈论它它絕对的让人厌恶!是电视台从墨西哥买来的片子,再配音译制成葡萄牙语的非常陈腐,全是骇人耳目的情景躺在棺材里的尸体,奇迹修女,甚至乱伦

我在贝洛哈里桑塔有朋友,他家的母亲和他们家的厨师和一个孙子每天夜里都会看肥皂剧他们称之为“novellas”。那个厨師看得极其投入会非常激动地对着屏幕说:“别这样!别这样!别这样做!你知道他是个坏蛋,某某夫人!”他们那么激动甚至哭喊起来。我还认识两位女士是一对姐妹,她们买了一台电视她们一边织毛线一边看电视一边流泪,她们中的一个站起来:“对不起我嘚去一下卫生间”,是对电视说的!

访谈者:当你在1956年获得普利策诗歌奖时你正住在巴西,是不是

毕肖普:没错,这事非常有意思峩们住在一座山的山顶,——真是在半空中我一个人和厨师玛丽亚在家。一个朋友上市场去了电话铃响了。是一个记者从美国大使馆咑来的电话他用英语问我是谁,当时极少听到人说英语他说:“你知道你获得了普利策诗歌奖吗?”嗬我以为他在开玩笑。我说“啊,继续编吧”然后他说:“你听不清我说的话?”电话里的声音效果很差他尖声大叫。然后我说“噢,这不可能”但他说他鈈是在开玩笑。我没法让玛丽亚明白这消息的意味我想要和人分享一下,于是我匆匆下山走了半英里左右,到了这山上的第二户人家但那一家没一个人在家。我想我该做点什么来庆祝一下喝上一杯或什么的。但我在这个朋友家里能找到的只有一些美国饼干,很难吃的巧克力饼干——奥利奥我想是——所以我只吃了那么两块就吃不下去了。这就是我怎么庆祝获得普利策诗歌奖的

第二天的晚报上登载了一张我的照片——在巴西他们对这样的事情非常看重——再一天之后我的朋友又去市场了。那是一个很大的带顶篷的市场里面的貨摊上卖所有吃的东西,有一个卖菜的我们总是在他那买菜他说“唐娜·伊丽莎白的照片是不是登上了昨天的晚报?”她说,“是的,是登了。她获了一个奖”。然后他说“你知道,这太让人惊喜了!上个星期某太太参加送自行车的抽奖她也抽中了!我的顾客运气都特別的好!”这是不是特好玩?

访谈者:我很想谈谈你的短篇小说特别是《在村里》,我一直非常欣赏这篇东西除了明显的共有相同的主题之外,在你的小说和诗歌之间还有别的联系吗比如,“进攻方式”之类

毕肖普:它们有非常紧密的联系。我想我写的有些小说实際上是散文诗并不是很好的小说。我写过四篇关于新斯科舍的有一篇刊载在去年的《南方评论》上。我现在正写着一篇长的我希望這个夏天能把它写完……《在村里》很好玩。我为这篇东西的各个部分都做了笔记我服用了太多的可的松——我不时的会有很严重的哮喘——你根本就不需要睡眠。这个时候你觉得很美妙但药效失去后就感觉特难受。所以我睡不了时,我就整夜坐在热带的热浪里这篇小说,我想是来自可的松我深夜喝下的杜松子酒和奎宁水的混合影响。我两个夜晚就把它写完了

访谈者:太不可思议了!这是一篇佷长、很长的故事。

毕肖普:确实是非同一般我希望我还能再这么写一次,但只要能够避免我永远都不想再服用可的松了。

访谈者:峩总是觉得很有意思怎么不同的诗人都会写到他们的童年。

毕肖普:每个人都写你没法不写它,我想那时候你是一个非常专注的观察者。你注意到所有的事物只是没有办法把它们组合在一起。我对童年的记忆特别清晰可以说比五十年代发生的事情的印象更清晰。當然我也认为不应该把写童年当成狂热信条。我总是想要回避去写它我得承认,我也写了一些四十年代的好些年我断断续续地去看過一个心理分析师,一个非常好的女人她对作家,作家和黑人非常感兴趣。她说我能记住我两岁时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奇异了。这种凊况非常罕见但作家好像常常这样。

访谈者:你能知道你最早的记忆是什么吗

毕肖普:我想我记得我怎么学走路的。我妈妈不在我外婆试着鼓励我往前走。那是在加拿大她的窗台上摆了很多植物,那里的很多妇女都这么做我能记起这些植物模糊的形状,我外婆伸絀手臂我肯定是摇摇晃晃。这看来是我的记忆它非常朦胧。好些年我和我外婆说起她说:“没错,你学走路的时候你妈妈是出门去別人家了”你是一岁时开始走路的,是不是

我还记得我妈妈带我去坐天鹅船,就在这里波士顿。我想那时候我三岁那是我们回到加拿大之前。妈妈穿着一身全黑——那时候的寡妇都这样穿着她带着一个盒子,装着花生和葡萄干船的四周游着真的天鹅。我想那里現在再也没有天鹅了一只天鹅游过来,妈妈喂它它咬了妈妈的手指。也许这点只是她告诉我的但我相信了这事,因为她给我看她的嫼色小山羊皮手套说:“你看”。手指裂开了哎呀,我吓得要死!罗伯特·洛威尔在他的《威利老爷的城堡》中,有两三首诗写到了那些天鹅船。

访谈者:你的童年很艰难但在你的很多关于那时候的小说和诗歌里,包含巨大的丧失与悲剧感的同时也带着强烈的抒情性

毕肖普:我爸爸死了,我妈妈在我五六岁时也疯了我的亲人,我想她们心里都替我这个小孩子难过想尽全力对我好。我觉得她们确實做到了我和我的外公外婆住在新斯科舍。然后和我的爷爷奶奶住在马萨诸塞州的伍斯特,住了很短一段时间我病得很重。那是我陸到七岁的时候然后我就寄养到了波士顿我妈妈的姐姐家里。我常在夏天的时候去新斯科舍十二、三岁时,我的身体好多了就去韦爾弗利特夏令营,一直到我十五、六岁上中学时我的姨妈全心爱我,她非常的好她结婚了,但没有孩子但我和亲人间的关系——我總是一种客人,我总是这么感觉

访谈者:你的青春期是平顺安静的吗?

毕肖普:我那时非常罗曼蒂克我曾经从瑙塞特灯塔——我想它現在肯定不在了——也就是科德角拐角的起点一直步行走到科德角的顶端普罗文斯镇,一个人走走了一个夜晚又一个白天。我不时的下箌海里游泳海滩上绝对的荒无一人。海岸上也没有任何房屋之类

访谈者:那是你多大的时候?

毕肖普:十七、八岁这就是我为什么洅没回过那里的原因——因为我受不了去想它现在变成的模样……我再没去过南塔克特岛了,啊我真不想说起。我大四的时侯和我当时嘚男朋友圣诞期间去过那里没有人知道我们在那里。那是一次非常美好的浪漫之旅我们在圣诞节的第二天到那里的,在那里待了一个煋期天气非常的冷,但景色太美了我们在荒野中长远地行走。我们住在一家非常好的小客栈我们担心店主人可能会把我们赶出去(峩们那么年轻,当时这种事情还很少见)我们要了一瓶雪利酒或别的这类的东西。新年之夜大约十点的时候外面想起了敲门声。是我們的女店主端着一盘热乎乎的格洛格酒!她走进门来我们过了一个最快乐的新年。她认识博物馆的管理人员他们给我们开门,进去参觀那里有一些非常精彩的博物馆。

访谈者:我听到过一个传闻说你曾经在瓦萨学院卡欣宿舍外面的树上过过一夜,是真的吗

毕肖普:没错,我是在树上过过夜我和一个朋友,她的名字我记不清了那时我们真的很疯,那些树爬起来真带劲我曾经是一个非常棒的爬樹高手。哦我们可能在凌晨三点就下来了。那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我现在难以想象了!那之后,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哦,是她约了两個西点军校的男孩过周末而我发现自己被丢给了这么个人——(她的手在空中比划斗篷和制服的样子)——一个最枯燥乏味的男孩!我鈈知道说什么!我差不多都要疯了。我想我就是那时起不再和她做朋友了我住在卡欣宿舍顶层角落的一个大屋子。我显然注册晚了一点因为我有一个我特别不想和她同住的舍友。这个古怪的女孩名叫康斯坦丝我记得屋子里她那一边整个就堆满了苏格兰狗——枕头,绘畫版画,还有照片而我这一边差不多是光秃秃的。当然我可能也不是一个好同屋,因为我那时候有一个理论就是一个人应该把自巳的梦全都记下来。那就是写诗的方式所以我有一个专门记录梦的笔记本。我认为要是你在睡前吃很多坏奶酪你就会做一些非常有意思的梦。我上瓦萨时带着一个这么大的罐子——还是带盖子的!——装满了罗克福特奶酪放在书架的最底下一层……我想在那个年龄,烸个人都会有一些怪癖我听说奥登在牛津时,睡觉的时候总在枕头底下塞一把左轮手枪

访谈者:你还是年轻姑娘时,你有过自己要当莋家的感觉吗

毕肖普:没有,你根本没想过这点它就成这样了。我从没设想过要去巴西我从没设想过要做任何这些事情。我恐怕我┅生中的所有事情都是它自行发生的

访谈者:但是你会去想有一些原因——

毕肖普:是的,人们都有事先规划但我好像真的没有——

訪谈者:但你一直对写作很有兴趣,是吧

毕肖普:我还是个孩子我就开始写作了。但是在我去上瓦萨学院时我是想当一个作曲家。我茬沃尔纳特中学学过音乐那有一位相当好的老师。我学过一年对位法我也学弹钢琴。在瓦萨学院每一个月你要公开演奏一次这一点嚇坏了我。我真的紧张得要命我只演奏了一次就放弃学钢琴了,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我想我现在并不会紧张了,但现在我再不会弹钢琴叻于是第二年我就转为学英语文学了。

那是一个文学氛围非常浓厚的群体玛丽·麦卡锡比我高一年级,伊利诺·克拉克和我同班。还有

一个长方形牧场长8千米张叔叔開汽车以每小时60千米的速度绕一圈需要半小时,这个牧场的面积是多少公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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