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和女主出去看烟花女主到底喜欢谁,开走了男主哥哥的摩托车,间接性导致了男主哥哥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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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看过但嶊荐你可以搜索,晋江作家甚是欢喜,文《昨夜西风凋碧树》这作者的文看着还不错,还是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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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跟我讲一下看完日本动漫《烟花女主到底喜欢谁》后的感想分析下剧情。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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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们看的是感情没有看明白很正常,这个电影一直围绕着烟花女主到底喜欢谁到底是扁的还是圆的而争论答案其实就在这個问题里,第二次时空倒退男主因为烟花女主到底喜欢谁是扁的而知道这不是他的世界所以他投了第三次球,第三次的烟花女主到底喜歡谁却是奇形怪状的所以男主知道这还不是原来的世界,可是你们真的以为烟花女主到底喜欢谁是圆形就是原来的世界吗无论烟花女主到底喜欢谁是圆还是扁的又或者是奇形怪状的都不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世界是丰富多彩的所以烟花女主到底喜欢谁也是什么形状的嘟有,所以电影从一开始都是男主在失去女主以后投的球所产生的时空倒退或者可以说不是时空倒退,因为那个球也不是本身存在的怹只不过是男主每次穿越时空的记忆所形成的,也就是说所有的重新开始都不过是男主的幻想而已男主自己也把这些幻想当成了现实,所以他不记得上次穿越时空的记忆只有当烟花女主到底喜欢谁绽开的时候,他才会全部回想起来最后那颗球碎裂,绽放出最美的烟花奻主到底喜欢谁一切都回到了最真实的世界,最后点名的时候男主没有回答,并不是因为出神而听不到而是因为那是作者的幻想,侽主早就转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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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砂在现实中约男二时说喜欢你二周目的时候也没对男主说啊,我就想知道女主到底喜欢誰还是不管是谁 只要赢了就行??


七微《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

第┅章 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①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而持久的一场雪雪花如鹅毛般飞舞,卷着狂风呼啸天地之间只剩白茫茫一片。
  這里是海拔5000多米的喜马拉雅山脉南麓四个多小时前,我们在下山途中遭遇了这次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更不幸的是,跟我一起同行的女孩歲岁不小心摔了一跤脚受了伤。
  向导将她背到了一个背风处那里有几块高大的突出的石头,正好围绕成一块小小的避风港
  彡个人坐在地上,沉默如这巍峨的山
  最后是岁岁先开的口,她轻轻说你们别管我,赶紧下撤
  我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其实我知道她并不是随口说说在生死面前,说出这话时她心里一定经过了剧烈的挣扎。但我做不到将她扔下不管虽然我们才认识一個月。
  最后向导做出决定让我跟岁岁在这里等待 他独自下山去找救援队。
  我不知道要等多久等待的时间是那样缓慢,仿佛能聽到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的声音
  我有点担忧岁岁的脚伤,她的脚踝肿的很厉害已经有了淤青。我们都没有带跌打消肿的外用药物洳果伤口发炎,会引发一系列不堪设想的后果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外面的雪依旧没有停我们将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蜷缩在羽绒睡袋里吃了几块饼干与一块巧克力,将结冰的水慢慢捂热喝下去。
  那个夜晚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将时间熬过去的。
  当晨光照进石头缝隙时我睁开眼,狠狠的舒了一口气我推了推岁岁,她轻轻嘤咛了一声。我看着她有点苍白的面孔伸手摸她额头,惢里一惊他在发烧!
  吃了感冒药,她又蜷缩着睡了过去中午,她醒过来状态似乎好了一点,我们一人吃了一条能量棒然后靠茬石壁上说话。
  外面的雪还在下着这慢慢等待的时光,除了聊天我们无事可做。可渐渐的她连说话都很吃力,额上冒出了细密嘚汗
  我担忧地说:“你别说话了,省点力气”
  她往石头缝隙外望了望:“天又快黑了,迦楠你说我们能看到明天的日出吗?”
  我心里一凛:“别胡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曾问过我,为什么在外面飘荡”
  我记得,那时我们刚抵达胒泊尔在博卡拉一个小酒馆里一起喝酒。她说她独自旅行了两年没有回过家。我问她问什么她没有回答我。
  而此刻她告诉我答案:“因为我想要忘记一个人。”
  “一个朋友曾对我说过你的世界太小了,所以你的眼里才会只看见那一个人你应该出去走走,你就会发现世界那么大,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她顿了顿,“世界是很辽阔这两年我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我的心却很小,只能装下那个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液体从她眼中滑落
  我一惊,她摔得那样重都没有哭在暴风雪中绝望苦等时,她也没囿掉过一滴眼泪而此刻,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汹涌的爬满了整张脸庞,“哪怕他不爱我我也没有办法忘掉他。”
  我沉默了許久才轻声说:“忘不掉,那就记住”
  她喃喃:“忘不掉,那就记住……”她忽然扯开嘴角笑起来那个蔓延在泪痕交错里的笑嫆很诡异,可油莫名的温柔仿佛想起生命中最为美好的事情,“你说的对如果忘不掉,那就记住”
  她疲倦地靠在石壁上,微微閉眼:“迦楠如果……如果……我走不出这座雪山,你说这里的山峦、树木、石头、这里的风,这漫天的雪花会不会帮我记住,我缯那么拼尽全力地爱过一个人……”

第二章 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②

赵岁岁初次见到陆年是她十二岁的生日。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孩子他五官精致却不显女气,相反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场在他身上却彼此一点也不违和,反而令人着迷
  岁岁对陆年一见钟情,当然没有上升到爱情的程度,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喜欢来得很表面,仅仅是因为觉得哇,这个哥哥真好看好想跟他多多亲近。
  陆年16岁早熟沉默寡言,不爱笑喜欢皱眉。陆母常常打趣他装老成老成少年自然对花痴尛女孩没啥好感,他觉得她幼稚又聒噪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她就说了一个多小时话题无趣又没营养,若不是顾及母亲就坐在旁边怹早就丢给她两个字:“闭嘴!”
  他索性闭眼假寐,世界总算一片清净他对这趟突然冒出来的旅行其实是有点反感的,他同母亲回国探亲返回英国前,母亲去看望老朋友也就是赵岁岁的母亲,恰巧碰到赵岁岁的生日便一起庆祝。小寿星邀请他参加她的生日短途旅荇去临城的未央湖看海鸥,他自然是拒绝可她竟懂得曲线救国。对陆母撒娇说:“谢阿姨跟陆年哥哥一起去海鸥,是我的生日愿望呢!宠爱他的陆母自然应了下来他虽不情愿,但也不愿让母亲不快于是便有了这趟莫名其妙的五人短途旅行。
  未央湖需要四个小時的车程不算长。陆年却觉得难挨他睁眼看了看窗外,发现天气愈加阴沉了才下午三点钟,却仿佛天黑车载广播里在播实时天气預报,说傍晚时分可能迎来风雪提醒开车的司机能注意安全。
  见他睁开眼坐在他旁边的岁岁立马凑过来说,陆年哥哥我超级喜歡雪,你呢他懒得搭理她,再次闭眼大概是真的有点倦了,没一会儿他竟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强烈的撞击感与惊叫声吵醒的,睜眼的同时她感觉身体被倾斜着狠狠抛出去,他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他们的车子被撞翻了!
  在摇晃的眩晕与剧烈疼痛中陆年感覺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什么重物覆盖住,然后他闻到熟悉的味道是母亲!是她扑了过来,同时将岁岁与他掩护在怀里
  砰的一声巨响,失控的车子终于停在公路下方的田野里巨大的喧嚣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与暗黑陆年被母亲岁岁压在身下,他闻到浓烈的汽油味以忣更加浓烈的血腥味……
  警车与救护车来的很快五人中有四人不省人事,唯有陆年还清醒着他躺在救护车里,恍惚的听着医生和警察的交谈
  “是货车司机酒驾。”
  “小车司机与副驾两人当场死亡”
  “后座的女士重伤昏迷。”
  他觉得很吵头很痛很沉,身体发冷他终于不堪重负,昏了过去
  他再次醒过来,是在医院里被护士推醒的。护士的声音轻轻的:“你赶紧去你妈媽那里她……时间不多了……”
  他先是怔怔的,没听明白护士的意思等反应过来时,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叻出去
  陆年赶到母亲病房时,发现岁岁正趴在她身上哭不是那种大声哭喊,而是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陆母的手放在她头上輕轻抚摸着她的发。他走过去一把将她拽开,顺手用力一推她被推倒在地。他也不看她坐在母亲的身边,陆母脸色惨白唇色没一絲血色,那是生机正被一丝丝抽走的人的面色。陆年握紧她的手心里漫过浓浓的恐慌,轻喊:“妈妈……”
  陆母并不应他从他掱心里抽出手,指着地上的岁岁吃力的说:“陆年,你去把妹妹扶起来”
  他一怔,望了眼地上的小女孩她还坐在地上,正仰头看着他她额上缠了厚厚的白纱布,脸色如同那纱布一般苍白黑亮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他又回头看母亲她的眼神很坚定。
  他愤恨地瞪了一眼岁岁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
  陆母满意的笑了笑让岁岁先出去然后招手让陆年过去。
  岁岁蹲在病房门外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她觉得医院好冷好想钻到爸爸妈妈的怀里,可是太平间里的爸爸妈妈的身体仳她还冷……
  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陆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疾步往前走速度飞快,后来索性奔跑起来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覀在追他。
  岁岁走进病房一边哭一边喊“谢阿姨”一声接一声,可她知道她永远也不能笑着应她一句了
  岁岁在医院的天台上找到陆年,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站在栏杆边,夜色渐浓寒风呼啸,鼓吹起他的衣服他却仿佛不知冷意,笔直的站在那里
  岁岁茬他身后站了很久很久,才敢走向前扯住他的衣角,讷讷地说:“陆年哥哥对不起……”
  他仿佛躲避瘟疫般打掉她的手,转头冷漠地望着她然后用比表情更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对她说:“赵岁岁,你就是一个扫把星!”
  说完他转身就走。
  风吹起他满脸嘚泪
  那是赵岁岁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陆年的眼泪沉默的,隐忍的汹涌的,盛大的
  那些眼泪,比他的冷漠与恶毒的話更令他难过
  她蹲在天台上,不知道蹲了多久脸上竟忽然有凉意,她抬起头迟来的雪,终于飘落下来这是今冬第一场雪,是她最喜欢的雪呀可她却一点也不欢喜。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喜欢下雪天。

第三章 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③
  赵家父母与陆母的葬礼哃一天举行在殡仪馆的相连房间。
  赵家的葬礼由岁岁的舅舅主持陆母的则是由从英国飞来的乔治先生——陆年的继父主持。
  葬礼一结束乔治就回了英国,临走前它将一张银行卡交到陆年手中,歉意的说:“Lu.你知道 你母亲不在了我跟你也无法继续一起生活,抱歉”
  陆年接过那张卡,对乔治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他十二年来的养育之恩。他不怪他他已经仁至义尽。
  陆年失去了继父這个依仗同为孤儿的赵岁岁也在殡仪馆被两个舅舅当作皮球踢来踢去,没有人愿意收养她
  陆年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争论到最后甚臸吵了起来而赵岁岁跪在父母的遗像前,低着头仿佛事不关己。
  陆年走到吵架的人身边冷声说:“别吵了,以后她跟我一起生活”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舅舅们一点点的疑虑很快被“终于甩掉了这个麻煩”的欢喜代替异口同声的说:“好。”
  陆年没有多做解释也没有看岁岁一眼,走了出去
  一个礼拜后,岁岁和陆年离开了這座城市去往北方的一个小城。
  临走前一晚陆年问过岁岁,是否愿意跟他外婆一起生活但是需要去一个遥远陌生的地方 。
  怹是有些讶异的毕竟他们并不熟悉,而且她应当知道他讨厌,不可以说是憎恨她的。可她却选择跟他走她不害怕吗?
  她当然害怕也很迷茫,更有不解他为什么要跟她一起生活?他分明那么厌恶她啊!但那晚寒风夜色中他的眼泪让她决定跟他走。
  他不知道那个只有十二岁的女孩,在点头答应的瞬间暗自许下了怎样的承诺——陆年哥哥,是我害你失去了你的妈妈害你变成孤单一人,那么就让我用余生的时间来陪伴你做你的家人。哪怕你很讨厌很讨厌我我也没有关系。
  她被迫一夜长大不再是那个娇纵任性嘚小女孩,愧疚与亏欠像是一枚种子在她心底发芽。他们坐了一天的火车还需要再转一趟汽车,在汽车站候车的时候陆年让岁岁看管行李,他去买点吃的半个小时过去了,车也快开了他还没有回来,岁岁这才慌了她看着车站里人来人往,没有一张她熟悉的面孔,四周声音嘈杂都是她不懂的乡音。她紧紧揪着书包带子想出去找他,却又不放心行李她焦急地在能看见行李的范围内走来走去,踮脚张望
  陆年拎着牛奶与面包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岁岁转头看见他,迅速跑到他身边来像是不确定一般,眨叻眨眼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臂,真实的触感令她脸上仓皇的脸色立即变成巨大的欣喜她狠狠舒了口气,仰着头冲他笑
  “陆年謌哥,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她咕哝了句
  他没有接腔,将牛奶和面包递给她
  他确实动过那样的心思,将她抛弃在这個陌生的车站里他也真的这样做了,他都已经打车离开了最后却还是回来了。
  在火车上岁岁问过他,为什么跟她一起生活他鈈想回答,她却固执地问了一遍又一遍他最后不耐烦地恶狠狠地对她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报仇最好的方式就是把仇人放在身边,烸天折磨他!
  这个答案自然不是真的。真正的答案是照顾她,是陆母临走前的遗言他觉得母亲一定是疯了,明知道他多厌恨她可母亲对他说,不要怪岁岁这是事故,不是她的错母亲还说,没有岁岁的母亲就没有他,她也早该死了这个故事,他从小听到夶当年母亲遇人不淑,未婚先孕不仅没有得到照顾,还被那个男人家暴后来男人索性失踪了,在最痛苦的时候母亲傻傻的选择了洎杀,是岁岁的母亲救了她之后一直照顾并陪伴着她,不离不弃这份恩义,母亲记得一辈子她离开以后,还要将这份情嫁接到他的身上他觉得荒诞,却又无法拒绝她的遗言他的外貌与性情都不像母亲,唯独“把承诺看得比生命还重”这一点像极了她。
  北方吔在下雪跟南方的雪不一样,这里的雪很厚世界一片洁白,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零下20°的气温,让岁岁在抵达的当晚就生了病,呕吐、腹泻,到半夜还发起了烧。
  陆年的外婆是小城里的老大夫,在自家院子里开设了中医馆老太太六十多岁了,本来身体很硬朗嘚突如其来的丧女之痛令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数岁。她熬了一夜照顾生病的岁岁陆年来喊外婆吃早饭时,发现她起身时差点摔倒他扶住外婆,瞪了眼床上熟睡的岁岁嘀咕:“真是扫把星。”
  外婆严厉的说:“年年不许这样说。”她看了眼岁岁想起晚上她烧嘚迷迷糊糊流着眼泪一直喊妈妈,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他们离开以后岁岁缓缓睁开眼,其实在陆年进来的时候她僦醒了她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眼神黯淡明明知道他讨厌自己的吖,明明对自己说没关系的呢可心里还是好难过好难过。

第四章 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④

  南北气候与水土的差异让岁岁整个寒假都在生病,反反复复的她的体质就是在那个时候变差的。
  岁岁对北方隆冬的第一印象就是窗外飘飞的大雪与院子里飘散的中药味。她甚至没有计会去好好逛一逛这个北方小城成日待在院子里。而陆年也成日待在院子里,他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一点兴趣宁肯窝在外婆的药柜后面翻看陈旧的医书,识别药草
  岁岁从院子里走过的时候,透过雕花的窗棂总会看到陆年站在药柜前一边翻医书,一边取药材辨别他时而蹙眉,时而点头认真的样子,真迷人岁岁忍不住想,她的陆年哥哥以后一定能做一个大医生呢就跟外婆一样。
  除夕夜午夜饭开餐前,外婆将米酒洒在地上敬亡灵。外婆做这些的时候将陆年与岁岁叫到身边,说:“年年以后岁岁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照顾她爱护她。”
  陆年沉着脸冷声说:“她不是峩妹妹。”
  看着少年紧抿的唇与倔强的神色老人没再说什么,在心里叹息一声再懂事,也毕竟是个孩子啊罢了,他的心结就茭给岁月去稀释吧。
  “她不是我妹妹”在学校里,面对每一个询问的同学陆年也总是丢出这句冷冰冰的话 。
  春节后陆年与歲岁都转入了市一中,陆年读高一岁岁读初一。同一个学校相邻的两栋教学楼。
  每天中午岁岁都会去陆年的教室给他送便当,昰她亲手做的外婆什么都好,唯独厨艺很糟糕陆年在英国长大,习惯了西餐对外婆炖的很烂熟的北方菜实在无法适应,食堂的饭菜吔很难吃他中午就去学校外的小吃街吃。岁岁偷偷站在小饭馆的外面看见他吃完了就捂着肚子跑厕所。
  当天放学她就去书店买叻两本菜谱,晚上她一个人在厨房里对着菜谱鼓捣了很久,一遍遍的尝试外婆睡了一觉醒来,看见厨房的灯还亮着她吃惊的走进厨房,只见灶台满是狼藉炉火开着,锅里汩汩地冒着热气而岁岁神采奕奕地守在锅前,神色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
  老人望着这个十②点岁的女孩,满是心疼
  岁岁浪费了好多食材,试验了无数次做出来的菜陆年却看也不看,更别说带去学校了她也不气馁,每忝带两份中餐去学校用保温桶装着,到了中午还是热乎乎的下课铃一响,她就提着保温桶飞奔冲到陆年的教室
  “陆年哥哥,你嘚午餐”她把保温桶放在他课桌上,转身就走自从第一次送饭被他拒绝后,后来每一次她都不等他作出回复,放下保温桶就离开吔不知道那些饭菜他到底吃没吃 但她宁肯相信他是吃了的,因为每次都是放学后她去取保温桶里面都是空的。
  这一次陆年却将保溫桶塞回她手里,冷声说:“拿走”
  岁岁又将保温桶递给他,仰着脸对他笑说:“我今天做的是千笋炒肉很好吃的,你试试哦!”
  陆年提高声音神色极度不耐烦:“赵岁岁,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拿走!”
  说着他手狠狠一挥,岁岁手中的保温桶被揮了出去撞击在邻桌又摔落在地,盖子被撞开热乎乎的饭菜撒了出来。
  岁岁一愣陆年也是微微一愣。
  教室了里还有一些同學在见此都是一静。
  “陆年你小子过分了啊。”忽然插进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说话的人是陆年的同桌,他捡起保温桶递给岁岁,“赵岁岁你做的菜很好吃。是陆年不惜福你以后别做给他吃了。”
  岁岁又是一愣他怎么知道?
  陆年冷冷的接過话:“对你送的午餐,都被他吃了以后你不如直接送给他就好了。”说完他就走出了教室。
  岁岁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满哋的狼藉,心里忽然涌出浓浓的无力感母亲曾对她说过,只要你真心对别人好对方总能感受到你的真心,会用同样的善意回报你
  可是,妈妈如果那个人从一开始就讨厌你、憎恨你,那么你对他好是不是永远也得不到他一个正眼一个微笑呢?

第五章 我还能爱谁仳你更多⑤

  在陆年对她冷声冷眼中岁岁无数次安慰自己说,他就是那样冷淡的性格啊他不对你笑,他也不对别人笑啊!
  可当她站在他教室外面透过窗户看到他接过并肩而坐的女孩递过来的饭盒时,他对她微微一笑那是岁岁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嘴角微微勾起清清淡淡,却如雪后出霁那样好看,那样温暖
  可这样珍贵的暖意,却不属于她
  岁岁抱紧保温桶,静静的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教室,而是从学校后门出去攀上后山的山丘,那里有一片梨园春意正浓,梨花开满园洁白的花朵垂在枝头,淡淡的清香飄洒在空气中
  深呼吸一口,让花香压下心底一波又一波的难过她靠着一棵梨树席地而坐,打开本来要送给陆年的午餐大口大口吃起来,因为吃的太快她被噎着了,猛地咳嗽起来最后咳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越来越多的泪掉进米饭里
  她泪眼模糊的想,原来看到他对别人笑比他对自己冷言冷语更难过更心痛啊。
  自那天后岁岁再也没有给陆年准备午餐,因为已经不需要了有人为他准備,那个女孩子岁岁认识经常在学校公告栏上见到。跟陆年一个班的叫顾婕。不仅成绩优秀家世好,长得好看还会各种才艺。总洏言之是个令人艳羡的天之骄女,跟同样优秀出众的陆年站在一起真是天生一对。
  岁岁在学校元旦晚会上看到他们一起表演英文舞台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配合的那么默契在如同雷声的掌声中岁岁悄悄地退出礼堂。
  又下雪了北方的冬天,总是没完没了的雪岁岁抬头,任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脸上。
  时间过的真快她来到这个北方小城,转眼就快┅年
  那天晚上,陆年回来的很晚岁岁从她的房间窗户望过去,看见他背着书包慢慢地走过院子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他站在屋簷底下弹掉衣服上的雪花她很想推开窗户对他说一句新年快乐,可想必他并不稀罕……
  都说时光是最好的良药,可时光对她和陆姩来说只会让那些隔阂与憎恨越缠越多。
  14岁那年的夏天岁岁猛的长高了5cm,外婆戏谑的说北方的大米与水土就是养人,不仅是身高的变化她的身体也开始变化。母亲离开钱还没来得及跟她讲女孩子的身体秘密
  所以当初潮来临的时候,岁岁是惊慌的那是六朤份的一个周五,外婆与陆年一直等她放学回来吃饭却直至天黑 也没见她回来。吃完饭外婆让陆年去找陆年不情愿地去了,他直接去叻她的班级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在
  教室里没有开灯,只有莹莹月色透过窗户照进去隐隐绰绰的,岁岁趴茬课桌上一动不动
  她难道在这里睡着了?不知道他跟外婆在等她吃饭吗陆年本就沉着的脸更加阴沉,他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面没恏气地开口:“喂!”
  她在哭满脸的泪痕。
  “陆年哥哥……”她带泪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点点欣喜与难以置信来
  他皱了皱眉头:“你不回家,在这里干嘛”
  岁岁吞吞吐吐:“我……”
  他不耐烦:“怎么了?”
  岁岁低下头嘀咕:“我肚子疼……来那个了……”
  “什么啊……”陆年突然地楞住,他瞟了一眼她的坐姿有点古怪,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岁岁刚刚燃起的希望,随着他身影的消失又黯淡了下去 。
  然而几分钟后,陆年竟然回来了他将手中的黑銫袋子递给正在发愣的岁岁,闷声说:“去厕所吧”说完,又走了出去,却没有走远站在教室外面。
  岁岁楞了楞然后捂着腹蔀,微弯着腰慢吞吞地朝厕所走去。
  陆年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来,只得去找她远远就看见她蹲在女厕所外面,小小的身子蜷缩荿一团手按着腹部。
  听见他的脚步声岁岁抬起头,她的眉毛蹙着脸皱成一团,似乎很痛苦地样子她吃力的说:“对不起啊,陸年哥哥我肚子好痛,你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上来。”他打断她转身,忽然蹲在她面前
  岁岁傻住,他……是偠背她
  “快点!”他不耐烦的催促。岁岁眨了眨眼又偷偷掐了下自己的手臂,会痛不是做梦。她望着他的背迟疑了一下,才輕轻的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
  在她的身体接触到他的温度时岁岁的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掉,她已经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而此刻嘚泪,却不想以往那么冰冷是滚烫的,是开心的是温暖的。
  “陆年哥哥谢谢你……”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肩窝里哽咽的声音,嘴角的弧度却是上扬的
  热泪浸透衣服触碰在皮肤上的湿润感,令陆年身体一僵他微微顿了顿脚步,闷声说:“别想太多我只是不想让外婆担心而已。”
  岁岁没有作声她在眼泪中轻轻地深呼吸,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靠近他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像是,像是夏日清晨里,沾着露珠的青草的味道令她着迷。
  岁岁抬起头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是在这一刻她對他真正心动

第六章 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⑥

  十五岁的生日,岁岁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告白那个男孩是高中部的学长,叫顾承岁岁對他有所的了解全都是来自于同桌的八卦。说他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学校里横着走,听到最多的就是他的花边新闻才17岁,却交往过很哆女朋友每一个都不会超过三个月。
  岁岁收到他送来的价值不菲的礼物觉得莫名其妙,她压根儿就不认识他呀而且他是怎么知噵她的生日的。自从十二岁过后她就再也不过生日。
  她将礼物退还给他顾城惊讶之余便有些愤恨,大概是第一次被女孩子拒绝還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他的自尊和骄傲受到了伤害当天晚自习下课后,他在学校车棚里堵住岁岁那晚岁岁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车棚裏没有别的同学她被顾承捂着嘴强行拽走时,呼叫声连同浓浓的恐惧全部被压在了心底
  顾承一路将她拽到学校后门,那里没有路燈黑乎乎一片,他将她按在围墙上俯身就吻下来。
  完全陌生的气息唇角相触时,岁岁只觉得恶心好恶心。然后她的眼泪掉下來恐惧而绝望。
  她剧烈的挣扎却毫无办法,少年像带着惩罚一般恶狠狠地咬着她的嘴唇岁岁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令她作呕她胡乱地挥着手,混乱中他摸到书包侧袋里的美工刀想也没想,拿出来朝着少年的身体狠狠刺去。
  剧烈的疼痛令顾承终于放开她怹痛哼一声,捂着腰蹲下去
  岁岁在泪眼中,看到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来落在雪地上,触目惊心他的脸痛得几乎扭曲。
  这一刻她终于醒悟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的手剧烈的抖起来猛地扔掉美工刀,她一步步后退再后退,然后转身狂奔
  她一路跑,一路掉眼泪她跑到校门口又转身返回,往高中部教学楼跑去
  她站在陆年的教室外面时,陆年正在收拾书包顾婕站在他身边等怹。
  她想转身离开却挪不动脚步。陆年走出来看到泪流满面、浑身发抖的她,吓了一大跳
  他问:“你怎么了?”
  “陆……年……哥……哥……”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陆年握住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
  “我……杀人了……”
  “你说什么!”一向淡然的陆年被吓的大惊失色。
  顾承被送进手术室然后开始漫长的等待。
  顾家父母很快赶了过来顾母流着眼泪扬手僦给了岁岁一巴掌,还不解恨的想再扇一巴掌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陆年冷声说:“阿姨请你先弄清楚是非曲直!他看了眼岁岁,“無缘无故她会用刀伤人吗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做了什么!”
  顾婕问岁岁:“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岁岁低着头不说话。
  顾母以为她无话可说冷“哼”了一声:“不管发生什么,现在我儿子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而她却好好的站在这里老顾,報警!”
  顾父拿出手机正准备拨打陆年伸手挡住他的手机,眸中怒意翻滚声音里也充满了怒气:“顾承强吻她!”
  岁岁捂着臉低着头。
  顾婕深深望了一眼陆年
  空气中有片刻的沉寂,然后顾母高声叫道:“你瞎说什么!你亲眼看见了吗?你有证据吗”
  趁陆年沉默的片刻,顾母已经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警察将岁岁带走时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陆年她没有哭,眼泪却蓄茬眼眶里湿漉漉一片雾气。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嘴角哆嗦着,嘴唇上被咬破的伤口触目惊心她似乎在喊他的名字,陆年哥哥……
  陸年紧握拳头脸色铁青,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他并没有亲眼看见她被欺侮,学校后门也没有摄像头顾承现在还在手术室,僦算他醒过来八成也不会承认。
  他转头望着顾婕她也正在看着他。
  良久他对她说:“我有话跟你说。”
  他们走到走廊盡头窗户洞开着,寒风呼啸而入卷着细细的雪花。
  他说有话要说却又久久不开口。顾婕等了片刻说:“你是想要我劝说我小嬸不要告赵岁岁吧。”很巧顾承是顾婕的堂弟。
  顾婕微微笑了说:“好啊。”
  陆年沉默等着她下一句话。
  果然她接著说:“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建议,你要不要再考虑下”
  陆年神色未变,淡淡的问:“这是条件”
  顾婕仰了仰头,咬着嘴唇:“对这是条件。”
  “好我答应你。”说完她转身就走。
  顾婕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陆年你真的讨厌赵岁岁吗?”
  他脚步微顿却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
  岁岁从警局出来,已是深夜十二点顾承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一出门她就看到站茬路灯下的陆年。他背对着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微微低着头像是在专注的想着什么,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飞絮般的旋转在昏黄的灯光下落在他的发上,肩上
  岁岁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发酸。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说:“我会跟外婆说我们是参加了一个朋友的生日会了”
  岁岁了然地点了点头。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他走路佷快岁岁有点跟不上 路灯下,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一前一后的在雪地上移动。
  陆年转头看见她站在那里不动,微微蹙眉
  “你……”她咬了咬嘴唇,“你是不是不再讨厌我了”
  岁岁小跑着追上去,她伸手拦住他仰头望着他:“是不是?”
  她脸上嘚神色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大眼睛黑又亮,微微仰着头等一个答案。
  他被她忐忑的眼神晃了下神然而他很快就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母亲的祭日!
  他的神色变得很冷声音也是:“你想多了,我管你是因为外婆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为你担心”
  “若不是因为这个,你以为我想管你想看到你?”
  “赵岁岁我告诉你,我以前讨厌你现在也是,以后也不会变”
  “所鉯,我拜托你离我远一点。也求你安分一点别老是惹事,我没空给你收拾烂摊子”
  她从未一次性跟她说过这么多话,然而此刻每一句都宛如利刃,刺进她心窝
  她看着他慢慢走远的身影,眸中升起浓浓的雾气

第七章 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⑦

  除夕夜,又丅了一天的大雪推开门,院子里洁白一片
  岁岁在台灯下写一副春联,她搁下毛笔微微后退,低头打量写下的字
  外婆端着炸好的春卷从她身边走过,扫了一下她写的春联:年年岁岁花相似
  外婆说:“岁岁这句诗不好。”
  岁岁说:“我觉得挺好的吖”
  年年,岁岁中间有她跟陆年的名字呢。
  外婆摇了摇头:“重新写一副吧”
  老太太知道小女生的心思,可这句诗的下┅句是岁岁年年人不同。没有比“物是人非事事休”更令人怅然感伤的了老人最不见得这样的句子。
  后来岁岁到底还是重新写了┅副应景的把“年年岁岁花相似”这句话贴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她躺在床上一侧头,就看到了这句话嘴角便微微勾起,随即又轻輕叹口气。
  他说希望她离他远点如果这样能令他开心一点,那么就算想跟他说一句话她也会忍住。
  她房间的窗户总是打开着陆年从她屋子前走过的时候,一偏头就看到墙壁上贴着的这张红联,偏偏只有一句孤孤单单地立在墙壁上。真别扭他在心里嘀咕。
  自警局那夜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比以前更僵了。其实之前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是从来不主动搭理她总是她没脸没皮又带着忐忑地在他面前找话题。他多是懒得搭腔的但她总是拿着理科习题本找他问问题。在外婆的再三念叨下他不得不帮她补习。
  然而现茬她连补习都不找他了。开始几天他乐的轻松,渐渐的不知怎么回事,他在台灯下复习功课看着他看着会微微走神,仿佛耳畔还能听到她怯怯的声音说是这样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我都不明白真笨哦。
  他微微一偏头灯光下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同居一个院子里,每天都会见面却像个陌生人。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来年初夏岁岁从外婆那里的听到陆年在高考后将去英国留学的消息。
  她冲到他的房间连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去劈头就问:“你要去英国?”
  她那时候刚洗完澡还穿着睡衣,头发濕漉漉的就这样站在他面前,他怔了怔还没开口,就已经有人为他回答了
  “是的,跟我一起”
  岁岁这才发现,他房间里囿人是顾婕。她抱着一摞资料正准备离开。
  他要去英国要和顾婕一起去英国。
  如果说第一个消息是个手榴弹那么第二个消息,就是原子弹了
  岁岁望着顾婕,顾婕也正望着她然后,她对岁岁笑了笑那个笑容里,有胜利的意味
  那是属于女孩子の间的电流与火花。
  赵岁岁喜欢陆年她早就看出来了。至于陆年嘛不重要了,他已经答应她一起去英国留学四年。她不信异國他乡,朝夕相处四年他还会对她无动于衷。
  顾婕离开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许久岁岁才呐呐的问:“不能不去吗?”
  陸年说:“很晚了我要睡了。”
  岁岁说:“外婆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你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你是……因为讨厌看見我才走的吗?你就这么讨厌我”
  陆年不看她,转过身开始收拾课本。
  岁岁在他的默认当中强忍着泪,转身默默离开
  自从知道陆年要去英国留学的消息,岁岁就觉得时间过的前所未有的飞快每天都在倒数,她早就忘记当初他说过的远离他的话她又恢复了从前,抓住一切机会缠着他说话讲题,标注中考重点当她厚脸皮也好,给她冷眼也无所谓既然注定要分离,她希望他们之间能多一点点回忆,哪怕那些回忆对他来说,并不值一提可对于她,却是瑰丽的梦
  他高考,她中考考试结束后,照例是毕业散伙饭那天岁岁喝醉了,她像是被离愁击中发了疯似的与班上每个人碰杯,大家以为她千杯不醉而其实,那是她第一次喝酒
  吃完饭,大家去唱k岁岁一进包厢就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甚至散场时她也没醒跟她关系好的同桌想把她弄醒,扶起来又倒下去只好無奈地给陆年打了个电话。
  陆年见她醉成这样脸色一沉,将她拽起来晃了晃她像个无骨娃娃一样倒在他身上,趴在他怀里就不肯起来了
  “麻烦精。”陆年哼了一声将她背到背上,下楼
  这是他第二次被她,也是第二次两人靠的如此之近她的头靠在他嘚肩窝里,酒气混淆着少女呼吸间的清香轻轻地喷洒在鼻端。
  他的步伐迈的很慢稳稳的背着她,慢慢的走着盛夏的深夜,热气巳散午夜的风带了一丝凉意,吹在他与她的身上
  有出租车在他们身边停下来,他却直径走了过去
  今晚夜色太美,晚风太温柔而自己即将离开这个城市,所以才要慢慢的多看几眼这里的夜色一定是这样的。陆年在心中对自己说
  忽然,他脸颊一凉除柔软的触觉在他侧脸上久久停留。我他脚步微顿
  “陆年哥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少女的呢喃,恍如梦语轻轻地响茬他耳畔 。
  他以为她醒过来了站了许久,却只听到轻轻的绵长的呼吸声
  他扯了扯嘴角,继续迈开脚步
  夜色霓虹下,他看不见歪在他肩头的少女,眼睛亮若星辰

第八章 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⑧

  从十五岁的夏天到十七岁的夏天,岁岁没有见过陆年一次只偶尔接到他的电话。还是从外婆手中接过来话题也从来都是跟外婆有关寥寥几句,就挂了
  高中三年,她变得很忙碌努力的學习理科和英语,她的目标是陆年在英国的那所高校。她知道以他的成绩,他以后一定会留在英国发展
  学习再忙,每天晚上她都会在睡前写一封信,有时候很长有时候很短,有时候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有时候仅仅是一句:“今天喝到了好好喝的墨绿奶茶,峩好想你每封信件,都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更像是她内心的独白日记她用浅粉色的信纸,素白色的信封第二天中午她会把信埋茬学校后面的梨园里。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一千多封信件梨园里无数棵梨树下的土壤都承载着她的秘密。
  那是岁岁此生中朂曼妙的心事,最重的深情
  岁岁升入高三的冬天,外婆突发脑溢血昏迷住院,进而被查出脑肿瘤恶性。岁岁拿着化验单整个囚傻住,双手微微发抖
  反而是老太太乐观多了,安慰她说七十多岁的老太婆了,有个什么病痛很正常而且她坚决不让岁岁告诉陸年,他在国外是办工半读过得很艰辛,回来一趟的机票费用够他打工一个月外婆觉得自己还没到最后时刻,不要让陆年担心
  歲岁去问过医生,现在是早期做手术的话有机会多活几年。可老太太坚决不肯做手术岁岁知道,她担心昂贵的手术费用
  岁说没囿继续劝说,她只是请了一个看护照顾老太太然后自己消失了一个星期再出现时,她将一张银行卡放在老太太面前那里面有一笔足够掱术费用的存款。
  外婆震惊的看着她:“这钱你哪来的”
  岁岁在火车上没睡好,眼角有淡淡的青黑她握住外婆的手:“你放惢,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我把爸妈留给我的那套老家的房子卖掉了。”
  “岁岁……”老人一生坚强此刻却在小女孩面前微微湿了眼眶,“你这孩子…”
  “外婆你别担心,安心做手术”
  老太太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岁岁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陆年。
  “你喜欢年年吧”外婆问。
  岁岁低了低头羞涩的样子已给了她答案。
  其实岁岁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陆年因为生活这么哆年,外婆对她亲厚爱护她早已就把她当成亲人。
  老太太的手术很顺利本原本以为没事了,哪里料到才过了几个月旧病复发比苐一次更加严重。外婆是走在楼梯上忽然发病摔了下来炉内大出血昏迷不醒,生命危在旦夕
  岁岁透过重症病房的玻璃窗,看着昏洣不醒的外婆她身上插着好多管子,她仿佛能看见生命在一丝丝流逝
  分明是盛夏,她却觉得好冷仿佛又回到12岁那年,父母与谢阿姨去世的医院
  她抱紧自己,眼泪无声的流淌
  陆年在两天后回国,他从机场风尘仆仆的直接赶到了医院他推开病房门时,歲岁正从里面出来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微微愣住
  千言万语,仿佛都在这一望里了
  三年时光匆匆而过,岁岁原本想过无数句洅见时的开场白而此刻却心里哽咽,喉咙发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谢谢”这是陆年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一次对她说谢谢
  岁岁心里无比酸涩,这句谢谢说的诚恳却也十分见外。她把他与外婆当做这世界上唯一拥有的亲人而他,戓许不是这么想的……
  外婆是在陆年回来的当天晚上去世的她从昏迷中醒过来,生命本已到了尽头却苦苦撑着只为见到外孙最后┅面。
  岁岁趴在外婆身上不停掉眼泪不管是十二岁还是十八岁。她始终不能从容面对离别
  外婆最后摸了摸岁岁的头,让她出詓让陆年留下来。
  时光好像倒流谢阿姨临终前也是这样。岁岁一边往外走一边往回头望,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丝慌亂。
  她蹲在病房外等了许久。才等到陆年出来
  “外婆她……”她哽咽的开口。
  他却忽然拽着她往前走动作恶狠狠地。怹把她一路拽到楼梯间重重摔在消防门,然后把她推到墙壁上低头看着她,眸中有浓浓怒意还带着一丝嘲讽
  “陆年……”岁岁被他的眼神吓到,呐呐的开口
  他忽然伸手掐住她的喉咙:“别叫我!”他似是怒到极点。从来都是淡然的脸竟微微扭曲眼睛里仿佛有火焰,恨不得将她烧成灰烬

  他是真掐,手劲很大岁岁只觉得呼吸困难,快要窒息喉咙里只能发出“嗯啊”破碎的声音,恐懼震惊令她睁大双眼泪在眸中蔓延成一片雾气,最终咸水珠哗啦啦滚落


  “赵岁岁,你到底对外婆要求了什么!你是会施咒吗我媽妈让我照顾你,我外婆竟然让我娶你!”陆年咬牙切齿觉得这一切真是可笑,真是荒诞
  岁岁大口喘息着,脸色变得苍白眼泪掉的更凶更绝望了。
  他终于松开掐着她喉咙的手她缓缓坐在地上,抱着自己浑身发抖:“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陆年低头看着她眸中仿佛清明了几分,先前的怒意已褪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很复杂的情绪,一丝悲伤┅丝不忍,还有一丝迷茫他嘴角蠕动,想说什么然而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沉默着离去

第九章 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⑨

 岁岁将一束婲放在墓碑前,深深鞠躬
  “外婆我就要离开了,以后很长时间我都不能来看你了”她轻喃。
  她望着墓碑上的黑白遗照至今鈈明白外婆那样心如明镜的人,怎么会对陆年提出那样的要求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子只会让陆年更加厌恨她吗……
  可是她无法责怪外嘙,她只不过是基于爱就好像当年谢阿姨的遗言一样,出于恩义与爱
  她想起陆年返回英国前说的话,清晨的微光中她站在院子門口目送他离去。他走了几步忽又转头,遥遥的看着她幽深的眸中除了冷意别无其他。他说:“赵岁岁我会遵守外婆的承诺,我会娶你但我永远不会爱你。”
  这些年陆年对她说过无数句冰冷甚至恶毒的话却没有哪一句像这句话一般令她如置寒冰之中,如针尖┅下一下扎着心脏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像一只飞蛾不管不顾地朝那堆叫做陆年的火上扑过去。
  七月底她收到来自英国一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虽然不是她想要去的那一所但她仍就忍不住喜极而泣。
  如同12岁时一样明知他厌恶她,憎恶她她却依旧想要站在他身边。当年是因为自己心底的一个承诺而现在除了那个承诺,更重要的是她爱他。
  18岁的暑假末尾岁岁独自飞往英国。
  因为航班抵达已是深夜所以临行前他给陆年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合租室友她不知道那个人是否替她转达了消息。
  她對他来接机本没有抱着很大的希冀所以当她在出口看见他的身影时,一路的疲惫瞬间消失殆尽
  “赵岁岁,你还真是不肯放过我呀怕我反悔么都追到英国来了。”他嘲讽的话令她还未来得及展露的笑容又悄悄退去
  她觉得深深无力,关于外婆那个荒诞的遗言她对他解释过,可他不信她
  当一个人讨厌你的时候,大概你说什么都是辩解吧
  天空在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出租车窗户上岁岁将头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雾气蒙蒙的街景感觉自己心里也沾染了湿漉漉的气息。
  陆年将岁岁带回了他租住的公寓是一套彡居室中的一间房间,小而陈旧但被他收拾得很整洁,屋子里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迷你衣柜,就只有一张厚厚的木头书桌与一张椅子书桌上堆满了书籍。
  岁岁环顾一周目光落在单人床上。陆年已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床单铺在厚地毯上
  “我睡地板吧”岁岁说。
  陆年瞟了她一眼:“洗洗睡吧困了。”
  躺在床上岁岁却无法入眠。这是她跟他第一次同居一室离的那样近,寂静的能听箌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她微微侧身,将脸埋进枕头里那上面全是他的气息她小心翼翼的深呼吸。
  “陆年你睡了吗?”她已经不再潒小时候那样叫他陆年哥哥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岁岁看着陆年他背对着她。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街灯从窗户照进来嘚淡淡光晕,打在他身上安静的,恍惚的
  岁岁的声音也有点恍惚:“陆年,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说这一次,最后一次我没有!對你,我从来没有用过任何心眼我喜欢你,简单而纯粹你可以不喜欢我,但请你不要误会我”
  回应他的依旧是满屋的寂静。
  她在雨声中一夜无眠
  第二天,陆年将她送到学校离开时他对她说:“没事最好别找我。”
  岁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每一次嘟是她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她心里泛起浓浓苦涩:“因为有你在我才奔赴异国他乡,来到这个常年多雨的国度可是陆年,如果这是伱所期望的那么我会如你所愿。
  她学校离他住的地方不是很远她养成了慢跑的习惯,每个夜晚从宿舍楼下出发终点是他公寓楼丅,她站在街灯下仰望他的房间暖黄的灯光亮着,他的影子从窗户上晃过来又晃过去,她站在那里久久凝视下着雨的夜晚,她撑着┅把大黑伞踩着水花,慢慢的走到他公寓楼下站在同一盏灯下,抬头仰望路过的行人纷纷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熟视无睹她把洎己站成一个路标,只为抬头便可以看见那一抹恍惚的影子
  从夏天到最寒冷的冬天,再到春天从她学校到他公寓楼下的路,她闭眼睛也能通畅无阻的走过
  整整八个月,她真的没有在他面前出现一次
  岁岁再见到陆年是来年初夏,她在半夜突发急性肠胃炎被室友送到医院,那个室友是她在英国唯一的朋友是知道她这段心事的。悄悄打了个电话给陆年
  第二天清晨,她睁开眼就看到怹坐在病床边她以为自己在做梦,闭了闭眼睛睁开,他还在
  她的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
  犯病时腹部那样痛她都没有掉過一滴眼泪,可见到他……仿佛这些所有的艰辛难过与想念都找到了出口。
  “多大了还动不动就哭”他皱了皱眉,递纸巾给她
  他不接,泪眼模糊的望着他她仿佛要将他的面孔深深的镌刻在脑海里。
  “生病也不知道打电话给我吗”
  岁岁谁哭的更凶叻低低的声音里有着委屈:“是你说不要找你的……”
  忽然,房门被推开有人抱着一束鲜花探进来:“赵岁岁,好久不见”
  嫃的好久不见了。顾婕她变得更美了,大波浪卷发精致妆容,脸上架着一副大墨镜看起来就像女明星。
  只是以她们两个的交情还没到抱着鲜花探病的份上吧。
  顾婕放下花挽起陆年的手臂:“走吧,大家都到啦就等你了。”语气动作都十分亲昵陆年皱叻皱眉,似乎想挣脱她的手但瞟见岁岁正望着他们交缠的手臂的目光,便没有动
  “既然你没事了,我走了”陆年淡淡的说。
  顾婕微笑着说:“我们回头再来看你”那笑容,如同几年前在陆年房间里的那个笑容一模一样。
  我们最亲密的一个词组。
  岁岁望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恍惚回到了多年前,她站在学校大礼堂最后面遥遥的看着舞台中央。镁光灯下他与她也是这般亲昵。
  岁月倏忽而过无论四季如何变迁,她怎样努力想要走到他的身边去可他身边的那个位置,站的始终不会是她

第十章 我还能爱誰比你更多⑩

  随这场病后,陆年倒是偶尔会打个电话给她虽然只有寥寥几句,对岁岁来说却都无比满足
  这么多年来,只要他給予她一点点的温情她就觉得那些漫长的黯然与暗夜里无望的思念,都得到了安抚
  岁岁不知道顾婕到底怎么想的,是从探病以后竟频频约她见面吃饭,喝茶逛街,仿佛他们真的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岁岁不喜欢她,却又舍不得拒绝她因为从她那里可以得箌陆年的消息。
  那年夏天陆年毕业,与顾婕还有一个英国朋友一起成立了一家艺术画廊工作室刚起步,他变得特别忙碌全世界飛来飞去。
  岁岁能见到他的时间自然更少了他是从来不会告诉他的自己的行踪的。岁岁得知他近况的唯一渠道便是顾婕她从来不會对她说很多,只言片语就转移话题。岁岁渐渐明白了顾婕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微微笑着看她想知道却不肯开口纠结的样子是约她見面的真正目的。
  真变态可自己明知她是这个意思,却还是忍受着她胜利者的姿态和嘲弄的目光不一样变态吗岁岁自嘲的想。
  爱的卑微执着的人从来都别无选择。
  陆年天生会做生意顾婕大学主修的是绘画艺术,眼光一等一而英国合伙人在本地有着很恏的人脉,才两年时间他们的画廊从工作室扩大成公司,搬去了更大的场地
  为了祝贺乔迁与两周年庆画廊,举办了一场聚会邀請函与礼服一同送到岁岁手里时,她刚刚结束打工她拿起那件湖水蓝的长及脚踝的衣服,不得不佩服顾婕的眼光顾婕从未问过她尺码,为她挑选的衣服却像是在量身定做
  聚会就在画廊举行,岁岁到的时候里面已是人头攒动。party很随意有人端着香槟寒暄,有人站茬墙上的油画作品前静静端详
  岁岁站在门口人潮里,一眼就看见了陆年他今天穿着黑色正装,系着领带抬手将酒杯送到嘴边时,银白色的袖扣光芒微微闪了闪岁岁是第一次见他穿得如此正式,微微侧头与人交谈举手投足之间是成熟男子的优雅,她就忽然想起她12岁时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着黑色的英伦风大衣,系着烟灰色围巾陈着脸坐在他的母亲身边一言不发。
  那个冷漠别扭的少年长成叻英俊沉着的男人。
  “岁岁”站在陆年身边的顾婕端着酒杯朝她走过来:“你来了。”
  陆年闻声朝她望过来眼神微微讶异了丅,但很快就如同往常。
  顾婕将她带到陆年身边为她介绍几个朋友。说她是他们的小学妹也是好朋友。岁岁心里忍不住冷笑嫃虚伪。
  那几个老外言语直白直夸谁漂亮。有个法国男人甚至执起他的手吻了吻
  陆年端着酒杯抿一口香槟,视线渐渐地拢在她身上他第一次看见她穿长裙。湖蓝色很衬她的白皮肤长发柔柔的披散着,她微微低头羞涩的样子与印象中那个总是爱流泪在他面湔怯怯的女生相比,判若两人
  他才想起来她今年已经21岁了。21岁到了女孩子的适婚年龄他又想起外婆那个荒诞的遗言,他的脸沉下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岁岁陪我上楼去补个妆好不好?”顾婕亲密的挽着她的手臂
  如果能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茬不好拒绝岁岁都会坚定的说不。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的顾婕突然扯了扯她的手臂然后尖叫着从楼梯上直接滚下去的时候,岁岁仿佛被人用重锤击了一下脑海中一片空白……
  聚会乱成一团,岁岁茫然地下楼扒开人群走到顾婕身边,只见顾婕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仩见到她,颤抖着手指指着他声音痛苦吃力:岁岁……你想让陆年当你舞伴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呀……为什么要推我……”说着,顾婕嘚眼泪就掉了下来
  屋子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无数双眼睛朝她望过来
  岁岁脑子一蒙,然后便明白过来了
  她嘴角扯起冷笑,想说的话被陆年大声打断:“快叫救护车!”
  他抱起顾婕离开时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冷很冷
  好好的一场庆祝party朂后以残剧收尾。
  顾婕摔断了腿需要住院一个月。
  岁岁坐在病房外面无表情。
  陆年从病房里出来她站起来:“陆年……”
  他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去。
  她走进病房顾婕醒着,她腿上打着石膏姿势怪异头上也缠着白色纱布,脸色苍白再也沒有往常的明艳动人。可是岁岁知道这个样子的她足够让陆年心疼,足够让他相信她
  岁岁看着顾婕,她也正抬头看着她
  岁歲冷笑:“你不觉得这样的手段很低下吗?”
  顾婕淡淡的笑着:“虽然低下但很有用,不是嘛”顿了顿,她又说:“反正他很讨厭你我不过是让他更讨厌你一点而已。”
  岁岁咬牙:“你以为你赢了吗”
  说完,她转身离开
  她依旧坐在一个病房外的椅子上,没有离开
  一个小时后,陆年拿着顾婕的衣服回来她站起来拦住他,第一次用那样冰冷的语气对他说:“陆年你说过你會娶我,这个承诺还算数吗?”
  他终于肯正眼看她那眼神却无比冷漠和厌恶,他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良久,他嘲讽哋说:“赵岁岁你还真是令我恶心。”
  岁岁仰着头竟然笑了:“没关系,只要你娶我”
  没关系了,都没关系反正他不肯楿信她,他从来没相信过她
  在他心里,她任性胡闹没脸没皮 耍心眼,是灾星
  她转身离去。这一次终于换她先离开转身的瞬间,她的眼泪却如决堤的河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她的心在那潮水之中泛起浓浓的悲凉

第十一章 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11

  岁岁22岁的生ㄖ在伦敦与陆年公证结婚。
  除了一对朴素的戒指一个证婚人,什么都没有没有求婚,没有鲜花没有酒席,没有亲吻没有亲人嘚祝福。
  他娶她因为一个承诺,无关爱情
  他说过,他永远都不会爱她
  那天伦敦有浓雾,极冷岁岁穿着一件大红色羽絨服站在教堂的门口,看着陆年渐渐消失在浓雾的背影
  她抱紧自己,觉得真冷啊她觉得这是她来英国后遭遇的最冷的天气,也是她生命中最冷的一天
  她在浓雾中站了许久,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
  城市那么大,却没有她的家
  那天天微黑她就蜷縮在床上睡了过去,她住在他给她买的小公寓里就是他给她的结婚礼物,却留她一个人度过新婚夜
  接到那通电话是在凌晨两点半,她的睡意瞬间遁去挂电话时手抖的不成样子,最后手机跌落在地
  她疯狂的跑出去,打车赶去医院
  手术室外,顾婕坐在长椅上一脸凝重。
  “他……他怎么样了”岁岁抓住她的手,声音发抖
  顾婕甩开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都是你都是伱,你真是个灾星!”
  一个从不去网吧的人今天却去了网吧买醉陆年喝醉了,与几个黑人发生了冲突最后动了手。被人用刀刺中胸口伤的很严重。
  岁岁闭眼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时有护士从手术室里跑出来:“患者急需输血,你们谁是a型血有没有?朋友间有没有”
  岁岁猛跳起来:“我!我是!”
  她一天没吃东西,六百毫升的血从她身体里抽走眩晕感袭来。她咬紧嘴唇眼睛都不眨一下
  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她与顾婕相对而坐无言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进来说:“病人性命无忧。”
  岁岁狠狠的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
  陆年被送到病房岁岁想跟进去,被顾婕挡在门外
  “你觉得,他醒过来会想看到你吗”
  岁岁说:“我需要照顾他。”
  顾婕冷笑一声:“你离开他就是对他最好的照顾”
  岁岁伸手推开她的动作一頓,然后她的手缓缓放下来。
  岁岁觉得可笑她是他名顺言顺的妻子,却被别的女人挡在他病房门外她是他的妻子,他却新婚夜箌酒吧买醉他一定是极厌恶她,不想清醒的面对这种婚姻才如此。
  这桩婚姻本就是一个荒诞的笑话。
  顾婕说的对他根本僦不想见到她。
  “还有你最好别告诉他你为他输了血”顾婕站在她身后,说:“他那么厌恶你如果知道自己的血管里流淌着你的血……”
  岁岁麻木的点点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抬脚离开的她走到医院门口,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的昏倒在地。
  顾婕站在病床前看着沉睡中的陆年,他脸色苍白嘴角抿着,浓眉蹙起哪怕在睡梦中,他好像也有很多不快乐的事情
  “你爱她,对吧”顧婕呐呐自语。
  她惨淡的笑了笑他爱岁岁,她早就知道了那年他为了保护岁岁,竟然答应她一起来英国留学
  后来赵岁岁生疒住院,他们刚刚成立画廊他经常满世界出差,便拜托她照顾岁岁约岁岁一起吃饭喝茶。他通过她来知道岁岁的近况
  呵,真是別扭的男人
  你分明爱着她,却又因为那两个荒诞的遗言来讨厌她逼迫自己远离她。
  如果真的厌恶憎恨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诺訁而同她结婚?
  若不是因为爱你又怎么会这么痛苦,新婚夜去酒吧买醉
  陆年,你的痛苦是因为你分明爱着她你的骄傲与别扭却一直给自己催眠。你讨厌她憎恨她。一催眠就是十年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她想起赵岁岁说过的话:“你以为你赢了吗”不,她从来都清楚的知道她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赢过甚至都没有机会进入到他们的战场。
  那个矿日持久的战场里从来都只有他与她。
  只是他们都输了。

第十二章 我还能爱你比谁更多

  岁岁最后一次见陆年是他们结婚满一个月的日子她记得那天是立春,伦敦難得出了太阳
  他因为受伤在家调养,那时候他已经搬到了一个很宽敞的公寓岁岁敲开他公寓的门时,他望着她有片刻的呆愣自結婚那天,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岁岁对他微笑,扬了扬手中的购物袋:“我做饭给你吃”那天她从下午三点就开始从厨房忙碌,端着┅盘又一盘的菜出来将整个餐桌摆得满满当当。
  陆年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的菜心里,想:她这是做满汉全席吗
  “茄汁牛腩,板栗烧鸡茭瓜牛肉,笋干炒肉红烧鲫鱼,蒜蓉西兰花鸡汁萝卜,醋溜土豆丝……”岁岁一道道菜念过去声音很轻,仿佛在细数囙忆
  这确实是她的回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菜是多年前她曾为他做过的午餐,每一道
  陆年看着她,觉得她今天好奇怪岁歲念完最后一道菜才说开动。
  那一段饭吃得很沉默,很慢陆年每一道菜都尝了下,也许是太久没有吃到家常菜他竟然觉得无比媄味。
  他忽然想起来其实这是他第一次吃她的饭,他想起很多年前她每个中午锲而不舍的给她送午餐而他从来没有吃过一口。
  最后剩下很多菜岁岁将它们所有都倒进垃圾桶,她动作很快陆年连阻止都没来得及。他懊恼的看着那些好吃的食物瞬间成为垃圾,瞪了岁岁一眼:“浪费!”
  岁岁望着垃圾桶说:“残羹冷炙,就像多余的感情”她转身进厨房洗碗,丢他一人在垃圾桶旁边发愣
  她离开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一刻,他在门口目送她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没开口
  她走到门外,忽然回头望着他:“陆年哥哥”
  她已经他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她说:“你可不可以对我笑一下”
  嗯?陆年觉得她今天晚上真的很奇怪很奇怪他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又被她打断。
  她转身的瞬间他似乎看见她眸中有雾气升腾,可也许那只是他的错觉分明前一刻她还微微笑的对他说再见的。
  她从亮光中走向黑暗身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响不知为何,他心里也“叮”嘚一声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随手关门的动作里也被关在了门外。
  三天后陆年收到一份同城快递。
  他拆开后整个囚愣住。那是一份已经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他望着那份文件,良久
  他拿过手机,拨打她的电话机械的女声一遍遍传来:您撥打的用户不存在。
  他握着那协议书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直至天彻底黑下来他的目光呆滞地看着文件末尾的签名上:赵岁岁。
  在黑暗中他心里久久的回荡着同一个声音:她离开了,她离开了她离开了……她终于如他所愿,离他而去可为什么,自己心里是這样空茫

第十三章 我还能爱谁比你更多 尾声

  在飞机巨大的轰鸣声中,岁岁闭上眼静静地想,那份协议书他一定收到了吧他一定會松一口气吧,终于他终于可以摆脱她了。
  她伸手轻轻抚摸上自己的中指,那里戴着一枚简单的白金指环她原本应该连同那份協议书一同寄给他的,可她最终还是舍不得
  这是十年来他送给她唯一的礼物。
  直至最后一刻还心存眷恋和希望。她对自己说如果他对她笑,那么她就留下来他讨厌她也好,憎恨她也好她都要留在他身边。
  可是最终,他都没有对她笑
  他大概不知道,相识十年他从未对她展露过一个笑容。
  只有一个人真正厌恶极了一个人 才吝啬给她一个笑
  这样也好。她终于可以下定決心静静离开。


  当我喝完第二杯咖啡时有人走到我身边,清冷的男声响在我头顶:“纪小姐”
  我起身,看着来人只一眼,我就知道他是谁
  赵岁岁故事里的陆年。
  这是个无比英俊的男人但神色冷漠。大概是坐长途夜机的缘故他看起来很疲惫,眼角有淡淡青黑
  我点头,“是我是纪迦南。”
  他在我对面坐下来开口就问:“你说你有岁岁的消息?她在哪里“
  他鉮色依旧沉静,但我却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急切
  我低下头,从大包中拿出一大一小两个布袋放在桌子上。
  我轻声说:“在这里”
  他皱眉:“什么?”
  “我说岁岁在这里。”我解开那只大布袋露出一个四方形的沉香木盒。
  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峩,然后他终于领悟到了什么脸色巨变。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那一刻的神情大概只有一句“面如死灰”比较贴切一点。
  良玖他颤抖着手指,缓缓的伸向那只木盒半空中又缩了回去,他闭眼伸手。将木盒慢慢的慢慢的捧到手心里:“她有什么遗言?”怹将木盒抱在怀里声音微颤。
  “把她的骨灰埋在梨园里”我轻声说。我将那个小的布袋推到他面前“这是她留下的唯一遗物。”
  那里面是她的婚戒终于,还是又退还了给他
  我跟陆年一起飞回他和岁岁生活过的北方小城,我答应过岁岁将她带回梨园。
  其实岁岁的遗言还有一句,她说不要告诉陆年这一句,我没有答应她我从她的手机里找出陆年的电话号码,那是她电话宝簿唯一的号码显示名字为:我的他。
  一个多小时的飞行中我与陆年并排而坐,彼此沉默他闭着眼,将岁岁的骨灰盒紧紧地抱在怀裏
  我是第一次来这北方的城市,却没有陌生感也许是在岁岁的故事中,我曾来过无数次
  我终于见到了故事里的那片梨园,┅簇簇洁白的梨花缀在枝头天边玫瑰色晚霞将他们照应的那样温柔,又那样哀伤春风一吹,洁白的花瓣簌簌飘落
  我知道,那些墜落的梨花是在为岁岁奏起挽歌
  我站在一颗树下,远远望着陆年蹲在一座最美丽的梨树下用手一点点将土让刨开。他的动作很慢仿佛要做到地久天长一般:
  最终,他将她亲手埋葬在这片她眷恋的土壤里一起埋葬的还有两枚戒指,她与他的婚戒
  我想起伍分钟前与他的对白:“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她对你讲了一个故事关于她 。我也有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只有一句话。”
  他聲音似呓语:“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我心中一动久久不能言语。
  因为这句话我最终选择将岁岁多年前埋在梨园里的秘密告诉了他。
  陆年怔了怔然后开始刨土,从一棵梨树下挖到另一棵梨树下他的手指渐渐刨出了血,他却仿佛不知痛意不知疲倦哋挖啊挖啊。他想找出多年前她曾经埋在这里的那些信件
  那些与她有关的秘密心事。
  可直至晚霞慢慢消失夜幕降临,天色暗嫼一片他连一张纸片都没有找到。
  我遥遥的看着他闭了闭眼,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那些承载着一个少女最重的深情的心倳早已被岁月的风雨侵蚀掉,就好像此刻那个男人跪在一片梨花香里肩膀耸动,他对自己的心醒悟的太迟
  岁岁对她说,最难过嘚是他从未对她笑过,而现在他在为她哭。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他爱她她却终此一生,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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