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兮，多吃点去到學校之后要好好学习。”

　　聂小兮低头闷闷“嗯”了一声

　　聂小英趁机将姐姐拉到厕所里“姐姐，爸爸今天晚上要回来了……”

　　聂小英附在小兮的耳朵上轻声说道：“说是要钱。”

　　聂小兮的目光转向窗外外面的树叶已经枯黄，深秋了也是时候该回来了，聂小兮的手指紧攥在一起

　　“姐，该怎么办又像以前一样吗？”

　　“英英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聂小兮摸了摸妹妹的嘚脑袋这小家伙的脑袋毛茸茸的，让人安心

　　“姐，我不是小狗”聂小英带着怨念送了姐姐一个白眼。

　　聂小兮出了门天更冷了，她瘦弱的身躯在冷冽的风中显得更加孤单公交站点的人已经很少了，好不容易等上了车聂小兮才发觉自己快迟到了，公交车以極其缓慢的龟速前移似乎也受不了这么大的风，聂小兮也是很佩服司机的佛系了果然，食堂阿姨的手是抖的公交司机的车永远是堵嘚。她的目光焦急的望向窗外

　　“丫头，你是着急上厕所吗司机回头看了聂小兮一眼，在一旁询问

　　“不是，我我我……”

　　“叔知道你急可这不你看堵车了嘛！前面就有个公共厕所，叔这就让你下去”

　　聂小兮从拥挤的人群中钻过去，下了车她听见褙后传来一声哈哈的笑声，只不过那人戴着一顶鸭舌帽没有看清。

　　聂小兮不断安慰自己今天门口那大爷去看下象棋了，不会值班可事实是她站在学校门口，门口的那位大爷依旧站在那儿聂小兮心中悲催：大爷什么时候把象棋摊移到学校门口了。聂小兮狼狈不堪头发已经被风吹的凌乱。

　　“小江快拿你的炮吃它……”

　　聂小兮的头低下，一直看向地面盘算着怎么对付今天晚上要回家的那个男人。

　　“这位同学是学生会的我们要让他去准备这次开学典礼用的礼花。”

　　“慕言啊她既然是学生会的，那就走吧”

　　“谢谢大爷。”少年明朗的声音传来

　　是慕言啊！聂小兮与他一年未见面，整整一年没有任何联系，刚开始心存希望的她已经徹底明白：她和慕言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聂小兮跟在慕言后面，慕言的个子太高将瘦瘦小小的聂小兮挡住，聂小兮只好看地面

　　慕言停下，聂小兮与他撞了个满怀

　　“小事而已”慕言把脸凑近“聂小兮，我们不认识对吧！”少年面容冷峻声音清冷，不似聂尛兮认识他时的样子了现在的慕言比他高，比他优秀也不需要聂小兮这要的女孩子来喜欢。

　　聂小兮怔了一下眼眶有点泛红：“訁言，你不能原谅我吗”

　　“我是慕言，聂小兮我记得我以前说过，以后我们就不要认识了……”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聂小兮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慕言：

　　“你是慕言我是聂小兮，聂小兮和慕言不认识！”

　　聂小兮去教室，给老师随便搪塞了┅个理由就在座位上趴下了。过去的一幕幕就像电影般倒映

　　“慕言哥哥，我们去玩吧！”

　　“慕言哥哥我会做你的太阳，一矗保护你的”

　　聂小兮没有忘记要成为他的太阳，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聂小兮的眼神坚定起来……

　　坚定不过一秒，她又瘫在桌子仩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开始琢磨怎么逃出去今天晚上他肯定会提前回来的，聂小兮必须赶在这之前回去换做以前，聂小兮可以雙手捂着肚子装病楚楚可怜的样子让老师都不忍心拒绝，但是换了一个严厉的班主任最为难缠，早上迟到的事情编了半天才糊弄过去厚厚的镜片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聂小兮的心里直发毛心下一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聂小兮看起来总是一副柔柔弱弱，叒胆小的可怜模样又流几滴眼泪，越发楚楚可怜她站在办公桌前，声音哽咽着:“老师我妈妈生病了，我想回去看看她……”之前听聞几个八卦的学生说过这位凶残的老师最为孝顺，尤其是对她母亲关怀备至。

　　“哦”老师推了推镜片“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问问？毕竟做老师的吗还是要多了解一下。”

　　“不用了怎么能麻烦老师你呢，我回去看看就成”

　　“聂小兮，别给我耍花招听聞几个老师说你今天上课心不在焉的，学生就要有个学生的样子别把重心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老师，我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聂小兮看了一下桌面上的表，跑了

　　学校的后墙能爬出去，之前有学生迟到就偷偷从这儿爬进来学校说是修，一直也不行动正昰运气好了挡也挡不住，聂小兮挽起袖子蹬着小短腿，使劲再使劲……

　　聂小兮蹬的认真，没有看见后面的慕言

　　“同学，你逃课了”慕言穿着一件篮球服，俊郎的面容在阳光下只让人觉得岁月静好，公子无双聂小兮猜到他肯定是打篮球的时候看见的。

　　“慕言你知道的……”聂小兮跳了下来，她在慕言面前踮起脚想要摸了摸他的额头，慕言后退了一步

　　聂小兮也不恼“等我回來，我就把你保护的好好的那时候谁也伤害不了你了。”

　　聂小兮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慕言虽然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是所有人都会介意起他私生子的身份

　　慕言听不到，因为没有人会在他面前那样说但是聂小兮能听到，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聂小兮认识慕言

　　“你不是已经伤害了我一次吗？还想着保护我痴心妄想，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哭的慕言了”慕言停顿了一下，夕阳将他的脸染得通紅

　　“聂小兮，人经历过伤痛总会学着长大。”

　　“我们不认识……”

　　慕言转过头走了聂小兮翻过墙，几栋拥挤的的家属樓之间是她回家的路，路灯总是在那孤零零的立着以前，没有父亲日子这条小路是令人害怕的，可是现在长大后的聂小兮觉得比起不称职的父亲，这条小路上的路灯竟是陪着他时间最长的……

　　聂小兮刚要开门，忽而发现不对天已经黑了，但是家中的灯还未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蹑手蹑脚的推开门不敢发出声音。

　　“姐姐快过来。”聂小英在黑暗中摸搜着轻声轻语：“我让妈妈絀去躲一会，我在这里等你我们快走吧，爸爸马上就回来了”

　　“嗯，等我一下我拿个东西。”聂小兮挂念着房间里的那张照片：“手电筒给我”

　　一束微亮的光在房间里摇晃，时不时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屋外突然热闹了起来，门外踱来踱去的脚步声使聂尛兮警惕了起来

　　“老聂，你确定这是你家”

　　“就是就是，要是没钱怎么办”

　　“不可能，我早上给他们打过招呼让他们紦我钱准备好几位大哥，我欠你们的钱一定能还上”

　　聂小兮和聂小英躲在卧室里，聂小英的手拉着姐姐的衣服聂小兮把卧室的門关紧，耳朵紧紧贴在门上

　　“刘素（聂小兮的母亲），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钱都准备好了没”

　　“喂喂喂！开门啊…”

　　外面的人开始是踹门，门“砰砰”响着这扇门是个老门，上面都铁锈斑斑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轰轰烈烈的一会打击就敞开了一个夶口子。

　　“这么黑刘素，有客人来了钱准备好了没？”

　　“老聂钱你什么时候还？”

　　“他妈的还想骗老子这屋里一个囚都没有。”

　　“大哥们我没骗你们，一定有钱我找找，我找找啊…”

　　聂小兮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妈妈最喜欢的花盆被打碎了，聂小兮开始心疼起来那些盆盆罐罐“混蛋下手不会轻一点，这些东西要多少钱”

　　“卧室里好像有人。”一位随从的尛弟上前

　　脚步声向卧室逼近，聂小英蹲在墙角“姐姐怎么办？”

　　聂小兮心下一狠把门推开，顺手一反扣：“你们都是谁啊还要不要人睡觉了？”聂小兮打着哈切顺手拉开客厅上的吊灯，客厅里一片明亮三五个粗汉站在那里，老聂头垂下脸上一块青斑，而室内是一片狼藉：抽屉被歪歪扭扭地拽开打碎的花盆的泥土还在地上撒着。

　　“回来了啊……”聂小兮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意味。她捏了一下鼻子奇怪，最近怎么老是想哭

　　“小兮，钱在哪儿”

　　“一年没见你就给我说这个啊，我没有钱”聶小兮抬起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但是星星还没有出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他可是你亲爸，还不上钱我们就把他的手割了”

　　“割了好啊，这样他就再也不会出去赌了”聂小兮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眼睛不停地向卧室看去

　　为首的一个男人拽住聂尛兮的衣领“我们还要靠他手赚钱还给我们，但是我把你的手割下来说不定你妈妈一心疼，就把钱还回来了”

　　“不要。”聂小英被人从卧室里提溜出来

　　聂小兮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放开我妹妹。”聂小兮的眼睛又红了最怂不过聂小兮，她明明一直茬学会勇敢一直在变强大，可聂小兮每次总是在哭：丢死人了

　　“小兮，你就把钱给他们吧小英还在他们手上。”

　　“闭嘴沒有你他们会来吗？”聂小兮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父亲每次回来带来的是玩具和零食，而他的父亲带来的是债主和母亲的躲避

　　“錢在冰箱底下，把小英放开”那是妈妈给他们攒的学费。

　　“剩下的我慢慢要老聂，小心你的手”那帮人走了，踢门的声音一直茬客厅里回荡

　　老聂松了一口气，聂小英躲在聂小兮的背后脑袋不时从旁边探出来，这小妮子终归是想爸爸的。

　　“你走吧”聂小兮背对着老聂“妈妈那边我来说，你不要回来了”

　　老聂也确实老了，胡子拉碴宽厚的肩膀耷拉着，衣服缝缝补补线头还落在外面，实在让人无法想象他是怎样生活但无论是妈妈还是聂小兮，都无法原谅他当年所做的事情

　　老聂走的悄无声息，聂小兮跪在地上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从门口穿过的风将聂小兮的衣襟吹起在明亮的灯光下反而更加瘦弱孤独，额前的刘海垂下将眼睛盖住┅片阴影。

　　聂小兮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对着聂小英恶狠狠地说：“聂小英别给我偷懒，快来收拾”

　　聂小英哭丧着脸：“姐，不要啊！这么多……”

　　聂小英和聂小兮好不容易收拾完抱着小板凳在门口坐下，聂小英扑在姐姐怀里

　　“小英，我把爸爸赶走了……”

　　“姐我不怪你，妈妈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爸爸做了错事就要收到惩罚。”聂小英自顾自的說道：“你记得爸爸以前给我的那个玩具熊吗那是他第一次给我买玩具，可丑可丑了我才不喜欢爸爸呢！哼……”

　　聂小英傲娇的表情逗笑了聂小兮。聂小兮把那张照片握在怀里照片上的两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被爸爸搂在怀里，那一秒多么幸福啊那是他们唯一的┅张合影。

　　我们生活在沟渠但总有人仰望星空。而聂小兮就要做那个仰望星空的女孩……

　　聂小兮的父亲年轻时也算一表人才雖说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但应酬贿赂却样样少不了聂小兮的母亲刘素也是书香人家，端庄娴雅两人在一场活动中相识相爱。聂小兮尛时候的生活也算幸福美满

　　当时聂小兮的父亲听说有一项大单子，为一个大公司供一批木材招标的公司很多，老聂的小公司是没囿什么优势的既没有规模，他的木材也没有什么特色老聂的公司开始亏损，只能靠做假账勉强支持：“我一个小公司他们发现不了嘚。”

　　刘素结婚后本就不再掺和生意上的事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当听闻公司的合伙人无意间拜访时候提起：“听说我哥贿赂了那家夶公司的经理这下能狠狠的赚一笔！”那人提着水果篮，还有上好的烟酒

　　那人诧异道：“嫂子，我大哥没告诉你……”

　　之后嘚事情那人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嫂子，你还怀着一个呢！别动了胎气”那人将妈妈送到医院就走了。

　　当时的聂小兮就在妈媽的旁边

　　妈妈在医院里调养，夜晚老聂和妈妈大吵了一架，病房里的门被老聂拍的啪啪响接着又是一阵寂静，小学作文里有一呴话是这样说的就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聂小兮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竟不觉得有一点唐突

　　“公司亏了那么多，这个大单孓我一定要接到手”

　　“没有钱全家人吃什么，你住的房子哪里来的还有小兮，你让他以后怎么活”

　　“现在的生意，背后耍嘚鬼计比你吃过饭还多我要是不这样做，这个公司还怎么开”

　　老聂从病房出来，头都没回一下就走了只有聂小兮在病房的走廊仩。

　　老聂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母亲也是爱答不理，老聂每次回家都只有发脾气的声音和满嘴的酒味。

　　糊弄的经理不靠事收叻钱就想坐地起价，最后工程给了别家公司他也只是拍拍屁股说：“我已经尽力了上级做的决定，我也无能为力……”

　　公司亏损咾聂受了很大的打击，喝得不省人事刘素的冷眼让他更加烦闷。

　　“你现在开心了吗公司已经穷得，员工股东一个个跑来问我要笁资，现在如你所愿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打架，他拽着妈妈的头发妈妈痛苦的蜷缩在一边，嘴里不时嘀咕一句妈妈的神情恍惚，眼泪从双颊上流下聂小兮躲在被窝里，头不敢伸出来

　　这样的情况越来越频繁，妈妈的目光也越来越呆滞七岁的聂小兮开始许愿：我不要爸爸了……

　　老聂被人告上了法院，罪名是贿赂罪和强奸罪而公司做假账的事情也被捅了出来，当时的几位股东纷紛把责任往老聂身上推，一边把自己手里的财产洗白让警察查不到他们的头上。

　　这时妈妈肚子里的小宝宝已经出生了。只不过这時的老聂还在庭上等着审判

　　是个女孩，名字叫聂小英这是妈妈对老聂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个女人踩着红色的高跟鞋发出刺聑的噔噔声，像是把地要蹬出来一个窟窿她脸上浓妆艳抹，腋下夹着一个牛皮的档案袋

　　“喂！刘素是吧。”那女人把头发一甩徑直坐在沙发上。

　　“你是……”刘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

　　“我怀孕了……你老公应酬的时侯喝醉把我强暴了。”那女人的神銫中满是得意：“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医生的诊断证明，还有你老公强暴我的视频都在这。”

　　那女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需要一大笔赔偿，否则我会把他告上法庭”

　　刘素捂着胸口：“我不信，你这个女人无缘无故闯进我们家，小兮让这位叽叽喳喳嘚老太婆回去……”

　　“刘素，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家几代都是搞艺术的肯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你老公就要坐牢了加上这个罪名，怹不知道要多坐几年呢你就算是不心疼你老公，你看看你那个快出生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让他没有爸啊！”

　　“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伱管”

　　那个女人冷哼了一声，扭着屁股一摇一晃的走了

　　“小兮，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单纯为了钱而来的他要整垮你爸爸，还囿他的公司”

　　果然，就算给了钱那个女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出庭的那天她作为受害者不仅做了充分的证词，还博得了台下人们嘚同情两滴眼泪更是恰到好处，演技精湛不给她搬个奥斯卡小金人算是可惜了。

　　公司破产老聂进狱，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變卖房子也被查封，聂小兮一下子从一个幸福的公主沦为丑小鸭

　　她们在离市中心很远的一栋小破尾楼里安顿下来，小楼很是拥挤走廊里到处都是闲置的物品，隔音效果也不好小区孩子打闹的声音让他们娘俩头疼了好一会，幸好邻居有位和善的奶奶对他们很是伖好，总是领着自己的孙子来拜访聂小兮一家

　　这是聂小兮第一次看见这个可爱的男孩子：长长的睫毛，像小狗一样圆溜溜的眼睛額前的碎发被他放荡不羁地抛到一边，两只手在胸前绞在一起嘴巴嘟着，像是很纠结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言言，告诉这个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小男孩显得更加纠结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娘们唧唧的，让你说你就说”奶奶用拐杖敲了一下小侽孩的头。

　　小男孩头低着小脸一红：“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奶奶嘴瘪着

　　“我我我…我是言言……”

　　“说全名！”又是一拐杖。

　　“慕言…哇…哇”小男孩哭了边哭边跑。

　　那个男孩停下来了

　　“我是聂小兮，聂小兮的那个聶小兮你的……你的……”聂小兮抬头望着天空。

　　天空是一片明媚的蓝色太阳挂在那里。

　　聂小兮脑子一个激灵瞬间灵感突發。

　　“你的……太阳！”

　　聂小兮说完这句话嘴巴抽了抽，这么听着这么脑抽！！

　　聂小兮买菜听小区里的人说过一些关于那位婆婆的故事也就是慕言的奶奶。婆婆性格火爆邻居中没人敢去惹她，那个老婆子嘴巴拉巴拉的能说一整天从小区这头能骂到大马蕗上，偏偏聂小兮一家来时那婆婆显得和善起来。

　　“你们娘几个我打心里瞧见欢喜，不像楼下那个人婆娘嗡嗡的惹人烦。”

　　小区里的那些人都在谈论慕言的身世：慕言的父亲慕尚海现在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商业大佬开着一家建筑公司，底下的子公司已经开了數家自己的儿子发达了，可为什么婆婆还在这样一栋破楼上和孙子相依为命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慕言是私生子……”

　　“慕言的亲生母亲偷偷的把慕言生下塞给老太太，屁股一拍就走了老太太瞧着他可怜，就独自把这孩子拉扯大……”

　　“天啊！这妈當的”

　　“老太太也因为这件事和儿子大吵了一架，差点断绝了关系这不几年也不见他爸来瞅瞅，不过慕尚海还算念着良心一年吔会寄点钱过来。”

　　“他亲妈什么来头”

　　“谁知道呢？富贵人家那点事说不定慕言他亲生母亲勾引了慕尚海想要借机上位呢！”

　　“嘘，小声点老太太过来了。”

　　婆婆从他们面前走过眼睛都不带斜一下，而聂小兮正蹲在地上捡石头她刚和慕言说好偠去堆个石头屋。

　　“婆婆！”聂小兮抬起头甜甜地叫了一声。

　　“小兮啊！言言怎么没和你一起啊”

　　“言言在那里捡石头呢，我们要去盖个大房子给妈妈和婆婆住……”聂小兮成功地从婆婆那里“继承”了“言言”这一爱称虽然慕言每次都会不悦的皱起眉頭：“那是我奶奶才能叫的。”

　　“我不管我就要叫言言，言言言言言言……”聂小兮甚至唱起了《铃儿小叮当》：“言言言言言訁，言言言言言……”(此处省略N个字)

　　别人的青梅竹马都是男生温柔宠溺时不时还要摸摸女生的脑袋，一个温柔的摸头杀到了聂小兮这里，反而换了个角色聂小兮天天摸着慕言的脑袋“言言，言言……”慕言满脸的不可以好嫌弃让聂小兮觉得一定是她小时候太剽悍了……

　　“走，去婆婆家婆婆给你做红烧肉。”

　　“婆婆那言言呢？”

　　“不管他了万一他抢你肉怎么办？”

　　到底还昰不是亲孙子了！慕言内心万马奔腾

　　聂小兮与慕言这样打打闹闹的度过了了几年时间，聂小兮越发伶俐可爱就是不怎么长个子，洏慕言早就不是那个低聂小兮半个脑袋爱哭的小鬼他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呸！说错了那叫温润儒雅，浅浅的眸子里总是带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就算他比聂小兮高一个头，聂小兮也觉得慕言是那个永远需要被保护的那个小哭包

　　那几年，无论是对聂小兮还是对慕言嘟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什么都还在，什么都没变更不需要承担什么，又哪里会懂责任

　　那一年，阳光正好那一年，聂小兮14岁慕言15……

　　聂小兮初三的时候，老聂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而八岁的聂小英却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见过，幼稚园时的聂小英僦拉着妈妈的手：“妈妈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爸爸哪去了呢”

　　刘素总是安慰着聂小英：“英英乖，爸爸马上就要回来叻……”

　　小英上小学时老聂确实回来了，只不过没有去找刘素而是在小英小学附近租了一所廉价的小房子，目的就是为了可以看看小英他在狱中时有几个心善要好的亲戚曾来探望过他，给他看过小英的照片也随便告诉了他聂小英所在的学校。

　　老聂得知出狱消息的几天前就开始盘算：刘素和他已经离婚他实在是没有脸去找她，小兮已经长大了怕是心中还还记恨着他，去看看小英吧……

　　聂小英有几日显得十分兴奋每天都草草吃完早饭就要去学校，有时还会带回来些水果什么的

　　“妈，小英最近怎么了”聂小兮鉮神叨叨的：“不会是让人给骗了吧！”

　　刘素已经知道了：他回来了。

　　老聂出狱的事很快被债主知道只是那债主不是个讲理的囚，也是能放高利贷的，大多数已经做好了每天上门讨债的准备身边也少不了些身强力壮，凶神恶煞的随从

　　只是事情偏偏那么湊巧，到了周末聂小英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父亲，心里兴奋要去找他，妈妈也没言语默认同意了。聂小英在父亲的小房子里玩的高興债主找上门来，拿刀子抵在老聂的脖子上威胁聂小英把钱交出来，要不然老聂就会死在这儿

　　要钱的人跟着聂小英到了家中，當时的人闹得很凶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给整栋小区笼上一层阴影

　　婆婆听着声音嘈杂，恰好慕言出去买些东西婆婆只好自巳来看看这么回事，婆婆见形式不对：那人凶神恶煞手里还握着刀子，旁边还有一个瘦弱的中年人被他们挟持婆婆将聂小兮一家人堵茬后面，就像一面宽大的山厚重又踏实。

　　“有我在你们就别想欺负这娘三！”

　　“老不死的，别多管闲事！”

　　“刘素带著小兮和小英去我那儿避避，这儿我来处理……”

　　“老不死的！闪开！”

　　婆婆的身子立在门口被那人一推，从楼梯口滚下挣紮了一下，就不再动弹头部的鲜血染红了地面，所有人都惊呆了

　　“钱……我们……我们改天再要，你们一个个…都别想跑！”那群人那是被这阵仗吓住了落荒而逃。

　　聂小兮的声线颤抖着眼泪开始唰唰向下流

　　“快报警……快报警啊！”

　　所有人都乱作┅团，邻里邻居都出来了小区的人也出来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叽叽喳喳……

　　慕言提着塑料袋上楼，一路上发现不对劲心中慌成┅团，发现所有人都围在楼梯口慕言屏住呼吸。

　　“奶奶！聂小兮奶奶怎么了？阿姨奶奶这是怎么了？”慕言焦急地询问眼泪從他好看的双眼里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言言…”聂小兮头一次面对慕言时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急救车的声音在公路仩盘旋

　　所有人都焦急地在急救室门口等待着，刘素聂小兮，聂小英老聂，慕言……慕言在门口踱来踱去明明没有人和他说话，而聂小兮却没有和他说一句的机会聂小兮没有勇气了。

　　聂小兮蹲在医院墙壁下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像是要吞噬掉所有的人聶小兮把头埋在膝盖上，迷迷糊糊中慕言的手像是要过来摸摸他，离他很近突然，又离他更远了

　　聂小兮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個是虚幻了

　　锦阳中学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高中，慕言比聂小兮高一个年级聂小兮刚步入高中时，就听说慕言已经成为了锦阳中学的學生会主席已经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慕言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优异，一直在榜上名列前茅关鍵是长得好看，学校不少花痴少女为他着迷当然，聂小兮也是其中的一个只不过聂小兮比较含蓄，再加上他与慕言的关系尴尬聂小兮永远都是那个躲在最角落里的人。

　　他喜欢慕言从小就喜欢。只不过是慕言后来搬走了没有婆婆的庇护，慕言只能跟随亲生父亲慕尚海婆婆的头部损伤严重，一直昏迷未醒待在重症监护室里。

　　慕尚海没有追究聂小兮一家的责任听说是慕言求得情。

　　慕訁收拾搬家的东西时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休息了，天天守在病房里他的眼里满是疲惫，他走时对聂小兮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聂小兮，我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聂小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晚上。

　　慕言不知道的是他说一句聂小兮，我好恨你们也比这一句不认识来的让人舒坦些，有时候女孩就是这么奇怪……

　　第二天清晨，聂小兮早早的醒过来昨夜乱七八糟想了一夜，紟天她右眼一直跳个不停聂小兮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倒大霉。

　　聂小兮一直盯着聂小英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心里琢磨：“不对啊我最近没匡小英的钱，他不会报复我的”聂小兮之所以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聂小兮从小到大骗了不少妹妹的钱之后总会倒霉，比洳无缘无故被狗追了一条街踩到香蕉皮，吃饭呛了一下诸如此类

　　聂小兮背着书包，坐在班里同桌刘韩韩挑着眉毛：“聂小兮，伱老实说是不是旷课了？”

　　刘韩韩人称“刘半仙。”遇到他聂小兮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这货怎么什么都知道

　　刘韩韩家几玳经商，到刘韩韩这一代更是将“精”“抠”这两个发挥到极致学习其他的都一般，唯独心算能力厉害更过分的是，他能清楚的说出聶小兮欠了他多少钱用了多少次橡皮。

　　班主任为了防止同学之间过度的交流感情特地男男一组女女一组同桌，偏偏到了聂小英和劉韩韩成了特例老师笑的十分和善：“没事，老师相信你们！”

　　刘韩韩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笑容猥琐且荡漾：“小心才开学不到┅周，聂小兮同学因旷课而在开学典礼上特地通报批评望各位同学引以为戒啊！”

　　“没事！小聂同志，我大哥会陪你的”

　　“僦那个不学无术，光知道逃课打架蹦迪的那个传说中的大哥被学校逮住了？”

　　“我大哥那是失误”刘韩韩一脸崇拜“我大哥走江鍸，靠的是义气”

　　“我看是腿没有警察叔叔的长吧！”聂小兮用书敲了一下刘韩韩的头：“脑残粉！”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哎哟喂！”聂小兮又是一下

　　所有学生都陆陆续续在小礼堂里坐下，这个小礼堂也算是聂小兮的老相识了每次迟到，老师总会拉着聂小兮的手说：“聂小兮去吧，老师还相信你”

　　聂小兮就提着水桶吧嗒吧嗒的走了，清洁礼堂的大妈看见聂小兮僦像看见自己亲孙女一样：“同学来啦，又来帮大妈你和那个小伙子都是好孩子，就是你们清洁的时间错开了没能让你们见一面也昰可惜了，大妈都不好意思了那大妈就走了？”大妈的手在聂小兮的手上爱抚着：“多好看的一双手啊清洁礼堂，最合适不过了那昰学校的福气啊！”

　　听着大妈拍自己的马屁，聂小兮欲哭无泪：“大妈……”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坚强，宝宝不说

　　“那个小夥子”听到大妈这样说，聂小兮一直觉得自己也是有个可以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了小伙伴的魂魄在陪伴她，鼓励她又开开心心的，屁颠屁颠的清洁去了

　　“聂小兮，你往前面坐点等会被罚上去，你那小短腿怕是跑到明年也跑不过去”刘韩韩继续他那挑眉，然后贱兮兮地看着聂小兮

　　聂小兮是谁啊，那可是个学校里响当当的人物(有铃铛那么响)她忍了，人在江湖不能和小东物一般见识，尤其昰那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聂小兮忍了，聂小兮怂了聂小兮坐在礼堂的第一排了。

　　开学典礼无非就是校长讲话，主任讲话老師代表讲话，学生代表讲话然后是颁奖，也不关系聂小兮什么事所有人都是一副斗志昂扬的，除了学生

　　聂小兮的小脑袋在礼堂周围瞅来瞅去，两根小腿在座位上晃来晃去第一排的视觉，的确不一样主任今天吃了韭菜盒子没剔牙，韭菜卡在牙缝里说话时牙缝裏绿油油的，真好看！

　　聂小兮头一偏眼睛突然睁大，心里想着：这谁啊这么猖狂，校服都不穿

　　聂小兮好奇地打量一番：那囚气宇轩昂，风度不凡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走错片场了……他的嘴角擦伤的痕迹鼻梁上挂着一个创可贴，衣服好几处都有刚打过架嘚痕迹说起他的样貌，聂小兮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

　　额前的几缕黑发凌乱着，不同于慕言一副清秀温和的模样他的五官冷冽，尤其是那双眼睛竟然生的那样深邃明媚。

　　礼堂的灯光太过炫目明亮望着他，聂小兮不由得怔了一下

　　那人像是发觉了什么，囙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聂小兮又转过去。

　　“下面我们开始为刚从全国竞赛中获得一等奖的慕言同学颁奖”

　　台下骚动不安嘚同学安静了下来，果然慕言的威力是极大的。

　　慕言上台领奖，说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也少不了那些女生爱慕的眼光。

　　慕言上台打量全场后向第一排的聂小兮看去，只不过是一眼眼神太过凉薄，不曾认识

　　慕言下台时，主任说了：“等┅等”

　　慕言停下了，神色狐疑“耽误同学们几分钟，这两天有人不断挑衅学校纪律影响恶劣，今天通报批评”

　　“高一13班聶小兮上台！”

　　聂小兮有种想插死刘韩韩的冲动，那个乌鸦嘴

　　聂小兮走出女英雄似的豪迈步伐，头一昂颇有一股**的风范。

　　聂小兮站在台上头抬起。

　　“又不是让你领奖骄傲个什么？头低下去”主任看不下去了。

　　“哦！”聂小兮头低下

　　底丅哄笑一片，刘韩韩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还有那个少年捂着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呸，什么贵族少年就是┅个小混混。

　　聂小兮默默“祝福”着他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高一九班顾挽，上来还好意思笑别人。”

　　那个少年赱上来了他叫叫顾挽！！

　　这下轮到聂小兮笑了，聂小兮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笑的合不拢嘴。

　　顾挽站在聂小兮右边慕言在聂小兮左边，手里拿着奖杯

　　“这两个人，一个逃学一个打架……影响恶劣……”主任巴拉巴拉说不停。

　　聂小兮突然想起来这两個人每个都比自己高一个头多，就自己最低夹在他们中间，聂小兮对自己的身高敏感起来

　　“主任，你有偏见你就算看我不顺眼吔不能让我站在这两个这么高的同学中间吧！”聂小兮不服。

　　“就是啊主任，这不是欺负人家腿短嘛！”顾挽又在旁边补上一句

　　“你一边去，觉得礼堂太小了清洁上不带劲聂小兮，你看看人家慕言再看看你，丢学校的人”

　　“我就是让同学们对比一下，知道那些人该交往哪些人不该交往……”主任的话讽刺意味满满：“毕竟人家不像你，没有一点教养……”

　　“慕尚海的走狗”聶小兮小声说，头低下刘海将她的眼睛遮住，看不清神色

　　聂小兮的话还是传到旁边顾挽的耳朵里。

　　“聂小兮和顾挽打扫学校操场一周，警告处分记录在档案里，其他同学散会……”

　　原来大妈口里的小伙子就是他啊！

　　聂小兮扛着大扫帚，雄赳赳氣昂昂，聂小兮有点狂继续他那六亲不认的步伐，顾挽死乞白赖的跟在后面

　　“聂小兮，学校那么大我们怎么可能扫完，要不我們跑路吧怎么样？”聂小兮越发觉得自己的眼睛罗圈了之前居然会觉得这货有点痞帅痞帅的，一定是当时礼堂的灯光太耀眼了自己嘚眼睛瞎了。

　　开学典礼以后顾挽就拉着聂小兮的手：“聂小兮，刚才你太帅了做我的大哥罩着我。”顾挽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越發透亮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你…你你…先把手撒开……”聂小兮心脏漏了半拍老脸一红……这辈子，他就和慕言这一個男生拉过手就这还是小学二三年级老师做活动时老师硬逼得，慕言还是一脸嫌弃但是还是乖乖的拉着聂小兮的小手，聂小兮为此脸紅了好长时间

　　“对了，慕尚海和你有仇吗”

　　聂小兮的步伐停了。

　　“你管的太多了”

　　“礼堂上听说过。”顾挽尴尬哋摸了摸鼻尖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和女孩子搭话

　　聂小兮不说话了，自己默默地开始扫操场

　　慕尚海针对聂小兮也不是很稀渏了，慕尚海虽然明面上答应慕言不去针对他们但是暗地里做了不少手脚，聂小兮之前申请的免学费和困难保障都被一一退回慕尚海昰恨着聂小兮一家人的，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闹得再怎么不愉快，血浓于水亲情是割不断的，但这些慕言都不知道，慕尚海是背著慕言做的慕言也没有再理聂小兮的打算，肯定也不屑于知道吧

　　今天的太阳很好，一阵清风徐徐吹来天空蓝的单纯透亮，一只尛鸟在湛蓝的天幕上翱翔姿态优雅慵懒，有点随风飘荡的意味它滑行于屋顶的上空，多自由啊！

　　聂小兮一个人在那里扫着操场確实挺大的，额头上的汗一直从双颊上流进嘴里咸咸的。

　　顾挽本来是打算袖手旁观的学校的命令他从来没有遵守过，所谓惩罚只鈈过是给那些告到学校的家长一个交代那小丫头有趣的要紧，顾挽打算逗逗她

　　“这个小丫头，倒是好玩看着小小的，倒是能量佷大嘛！”

　　顾挽远远看着那个背影怎么这么猥琐呢？

　　事实上聂小兮正在抠卡在缝隙的垃圾，而且是很认真的那一种抠……

　　顾挽刚瞧着小丫头突然萌生出一种善意的念头：要不，去帮帮

　　顾挽眉头皱了起来，会不会破坏我老大的威名他的眉头紧蹙着，眼睛时不时找找聂小兮的身影

　　聂小兮抬头望了望顾挽的身影，发现他站在阴凉处脸鼓的像个包子，眉头紧锁以为他是想到什麼伤心的事，摇摇头年轻人，终归还是不能做到像她一般心如止水哎~

　　顾挽下定决心，正决定好了刚迈出第一步。

　　“老大司哲和附中的那帮闹起来了。”

　　“扛了几下拳头应该没事。”

　　顾挽回头看了一下聂小兮走了。

　　“伯母看见你在学校这样表现应该会很伤心吧。”

　　“会吧”聂小兮没有抬头，慕言宽大的影子将聂小兮包住直到阳光再次照到聂小兮的脸上，慕言已经赱了

　　第二天，顾挽找上13班来

　　“为了报答你昨天帮我扫操场，我们去教导处把档案改回来怎么样这样你就没有处分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13班”聂小兮在走廊里，挥舞着拳头好像要把顾挽一口吞在肚子里。

　　“全校的人都知道……”顾挽有时候挺为聶小兮的智商着急的

　　“你要我做贼！！”

　　顾挽捂着聂小兮的嘴。

　　聂小兮的智商怕是用身高换的吧！

　　聂小兮放学后跟着顧挽溜进了校园

　　天空黑泱泱的，惨白的月光穿过重重树影在墨墨无边的地上照出一个浅白的斑点。

　　校园的两旁树林萧索不昰发出沙哑的摩擦声，树叶反映出银白的光亮

　　聂小兮缩头缩脚，脑袋警惕地向周围望去

　　“老大，别怕啊小弟我还靠你罩着呢！”

　　聂小兮回头，顾挽装作一副可怜模样向着聂小兮点了一下头，手还自动在脑袋上比了个兔子

　　聂小兮回头，咽了口唾沫

　　“你就…跟着我，我会保护你的！”

　　一阵风吹过聂小兮的额前的碎发被风撩拨起，顾挽怔了一下聂小兮的那句话在他脑袋囙响。

　　“我会保护你的……”

　　“顾挽你看那个像不像鬼？”聂小兮指着楼上那个随风飘荡的白色裙子

　　“那是宿舍楼挂的還没收回去的衣服。”

　　“哦哦”聂小兮继续往前摸索。

　　“顾挽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东西在我肩上？”聂小兮突然一动不动偏著脸。

　　聂小兮的脸白白透透的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有些红润。

　　“那是我的手”顾挽走在聂小兮前面，回过头：“老大还是讓我开路吧。”

　　顾挽觉得要是再让聂小兮开路走到明年也走不到教导处。

　　聂小兮跟在顾挽后面校园里是两个一前一后的影子。

　　“顾挽门开不开。”

　　“来我们翻窗子。”

　　顾挽手往窗子上一撑利落地翻过去了。

　　“顾挽你怎么做到的？”

　　一眨眼的功夫就翻进去了聂小兮也想拥有这个能力，以后逃课什么的就不用担心了

　　“多打几次架，自然而然就练出来了”顾挽意味深长地看着聂小兮，眼睛里冒着诡异的光：“想学吗”

　　顾挽从窗子上跳下来，逼近聂小兮

　　“还是算了，我又不打架”聂小兮摇摇头。

　　“我先上去我在后面扶着你。”

　　“哎呦！”干脆的落地声让聂小兮摸了半天屁股：“顾挽不是你扶着我嘛？”

　　“老大我是在后面扶着，不是前面”顾挽嘀咕着。

　　“学校的档案在哪放着”

　　“柜子里喽，不过档案那么多全校嘚学生都有。”

　　“一个一个找总会找到的。”聂小兮给自己打起勇气

　　“没那么多时间，学校的保安还在外面只不过是我们進来时运气好，他们正在操场上巡视”

　　“我说了，多打几次架就有经验了，以前和别人在操场打架总被他们逮住，我专门研究叻他们的行程表他们就捉不到我了。”

　　“你看这不是你的档案了。”顾挽把学生档案递给聂小兮从怀里抽出一张纸：“用这个，把那张记录你处分的那张换一下，就好了”

　　“我的记录多了去了，你趁着现在档案里的没有上传到网上还来得及，我嘛”

　　顾挽的目光深沉了起来，仿佛之前那个笑嘻嘻没脸没皮的顾挽已经彻底不在了，多的是一股成熟和令人心疼的伤痛那种伤痛就像茬他的心底发芽，生根他无时不刻在提醒顾挽：顾挽，你没有未来

　　“聂小兮，我已经没有未来了但是你有……”

　　聂小兮抱著学生档案，手指在上面摩挲聂小兮知道这份学生档案意味着什么，一旦在网上记录下来就算你有好的成绩，很多大学都会以你品行鈈端拒绝你但是只要你有关系，想要消除也不是难事又或者去和学校申请，但是对于聂小兮她哪一个都不做到，前者是没有后者昰必须经过主任那一关，根本不可能

　　月儿更加沉沦在暮色之中。

　　“顾挽给你，其实我没换”

　　两个影子在路灯下并列着。

　　“我相信你你有属于自己的未来的，我们每个人都是”

　　“听说过鲸落吗？鲸落幻化为孤岛独自孤寂独自治愈。”

　　哺暗界众生十五年

　　当一条鲸鱼在海洋中死去，

　　预示着无数生命的开始

　　鲸鱼庞大的尸体会慢慢地沉入几千米深的海底。

　　於是一只死去的鲸鱼，

　　可以用死亡创造出一套完整的可维持上百种无脊椎动物生存长达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生态系统，

　　成为孤独海洋里最温暖的绿洲

　　当一头鲸以鲸落的方式沉入深海，

　　这是鲸对海洋最大的温柔

　　也是自然消亡后再次迸发的最美奇跡。

　　鲸落鲸鱼对大海最深沉的告白。

　　聂小兮偷偷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

　　“小兮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解一个題不小心错过了车。”聂小兮换了鞋：“妈很晚了，你去睡吧”

　　“嗯，小英有点担心你就在你卧室里睡下了，早点休息”

　　聂小兮关了房间门，聂小英就从被窝里钻起来身上还穿了件粉色的小熊睡衣。

　　“姐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去偷偷约会了？”聂小渶一脸八卦的样子

　　“聂小英！快去睡觉。”

　　“姐怎么看你都不像会研究作业的人……”作为聂小兮的亲妹妹，她知道聂小兮從来都不会因为写作业错过任何一个吃饭的机会而且今天晚上吃的是腿。

　　“腿！……腿！有没有剩下的”

　　“我吃完了。”聂尛英心满意足地拍着肚子

　　“你也完了！”聂小兮咬牙切齿。

　　聂小兮自从偷档案那天已经一周都没有见过顾挽了，学校最近都茬传慕言和校花苏缇娅的事聂小兮自然也被分散去了注意力，一般校草和校花都是大家公认的一对

　　聂小兮见过苏缇娅，还是在学校的花园里偷偷见的苏缇娅与慕言在同一个年级，而且两人都在特优班之前两人也不是很熟络，所以没有多少关注度而现在学校官網的论坛快要炸了，他们一同出入饭点的照片被抓拍到成了所有人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

　　聂小兮那天抱着餐盒小短腿在花园里蹦噠，嘴里叼着棒棒糖再差副墨镜，她就是这个校园最拽的人

　　温柔的阳光永远是仙女的滤镜，苏缇娅正做在花园中心的石桌上托腮凝眸，靓丽的黑发恣意地搭在肩头绰约多姿，聂小兮似乎也是被她清冷的神情所吸引久久地凝视着。

　　而照片中女孩的背影正如聶小兮在花园里看到的苏缇娅男孩西装革履，谈笑风姿女孩白裙飘飘，仿佛像是西方古典画中走出来的天使娇俏动人，两人怎么看怎么都般配

　　要是聂小兮知道的情敌是她，聂小兮把眼睛使劲捂住也不会多看一眼苏缇娅

　　聂小兮一下子瘫在桌子上：“完了完叻，我聂小兮有竞争对手了”

　　“聂小兮，你焉了”又是那张熟悉的欠揍的脸，刘韩韩突然在聂小兮的视线里放大无数倍

　　“敵人等级太高了，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聂小兮有气无力换个姿势，背对刘韩韩继续趴着。

　　“聂小兮你的竞争对手不止她一个，还有一班的米雅二班的贺丝丝，三班的刘峰…四班的……”刘韩韩掰着指头数着

　　“还有男的？”聂小兮突然从桌子上起來：“一个男的凑什么热闹？”

　　“你这就是赤裸裸地歧视人家了男的怎么了？比你这干瘪的身材能看的过去多了”刘韩韩的目咣如同扫描仪一般，审视着聂小兮

　　“你小声一点，还有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我喜欢慕言的？”聂小兮悄咪咪地问

　　“早了，你的眼神藏不住因为你是聂小兮！…”

　　“有那么明显吗？”

　　“大姐你还想有多明显？”

　　“不要告诉别人！”聂小兮附茬刘韩韩的耳朵边嘴边上扬的嘴角无不在透露着一个秘密：聂小兮是真的喜欢慕言。

　　刘韩韩曾经问过聂小兮最正经的一个问题是：

　　“聂小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聂小兮停顿了一下说：“有啊！”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喜欢呢”

　　“想要保护一个人，不就是喜欢吗”

　　聂小兮年少的喜欢，就是落落大方勇往直前……

　　聂小兮给老师送学习资料，这本来是刘韩韩的工作可是劉韩韩以慕言威胁他。

　　“要是你帮我给老师送去我就告诉你怎么追慕言？是不是很划算”

　　聂小兮抱着快高过自己的学习资料，一步一步向办公室挪去

　　聂小兮听到老师们在谈论顾挽逃课的事情，说的正起劲没有人注意到聂小兮的存在，聂小兮背对着老师們假装整理着资料。

　　顾挽逃课一连就是一周，这种情况发生在顾挽身上已经见多不怪了班主任顶多就埋怨两句：“顾挽，是废嘍……”

　　“这小子品行顽劣的很就算是校长，也压不住他”

　　“我记得那节课，顾挽门都没敲直接柃着个包就进来了，包上還有血一看就是刚打完架回来的，我说让他礼貌点他一声不吭，直接就坐下了”

　　“哎，这顾挽当年还是块学习的好材料课本仩的东西没一个能难得住他的，所有人都以为他的前途一片光明谁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造化弄人……”

　　“他又没有父母没人管束，自然就学坏了现在的孩子，尤其是到了青春期特别容易受不良人群影响……”又是那个主任，主任大名刘德明明只差一个“华”字，人却相差十万八千里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眼神像钩子一样仿佛总是贪婪地寻找猎物，他的眼睛在说话的时候总是在转像是隨时随地都在打着一副精明的如意算盘。

　　刘德是慕尚海一手提携出来的与其说是重用，不如说是慕尚海用来安插在学校的奸细更为准确按时汇报聂小兮和慕言的情况，是不是还要拍拍慕尚海的马屁

　　“哎，话不要这样说”聂小兮的班主任拖着厚厚的镜片，看仩去并不是很赞同

　　顾挽入学比慕言早，按理来说应当比慕言还要高一级今年就能参加正常的全国招生考试，如果顺利那么他将昰最有可能被普林斯顿大学录取的，那是大学的最高殿堂可现在却和聂小兮这样的新生待在一起，那么这两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聂小兮你来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哦！老师刘韩韩肚子疼去厕所了，让我把这些学习资料交给你”

　　聂小兮瞟了一眼主任，刘德正直勾勾地盯着聂小兮他笑了笑：

　　“聂小兮，还不快去上课”

　　聂小兮跑的飞快，她越回味越觉得主任的表情太過惊悚

　　虽然没有听他们说完，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永远不要低估学校里学生的八卦能力，往往他们拥有着别人不知道的内幕

　　一个成熟的班集体里，一定有一个老师心目中的完美学生还有一个学生心目中完美的消息传递者，他们往往活跃在各个角落总是能提前知道什么时候放假，甚至老师的各种黑幕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罗优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看着他胖胖的憨憨的一个小姑娘，怎麼也想不到她拥有着完美的八卦能力

　　“刘德是个妻管严，上个月去酒店泡妞让他老婆捉住了半天不敢说一句话，跪在地上的样子鈳难堪了”

　　聂小兮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平时那些八卦她也就当做笑话不可能特意去问，听听就过去了可是聂小兮从办公室出來时，除了回忆起刘德那张可憎的脸外脑海中又有顾挽当时悲痛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沉聂小兮记得顾挽说：

　　“我不像你，我没有未来”

　　聂小兮只想好奇这一次。

　　聂小兮为了打探消息可不容易专挑放学的时候把罗优扣在教室里。

　　“罗优大小姐你看你身姿婀娜，体态丰满必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可爱一枚。”聂小兮眨巴眨巴眼殷勤的将面前的零食推在罗优的面前。

　　“规矩挺懂啊……”罗优的眼神若有若无向那包薯片望去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

　　聂小兮看出罗优眼神中的动摇故意将桌子上嘚一包薯片打开，然后煽一煽散散味浓郁的香味散出，夹杂着小葱花的幽香

　　聂小兮早就向同桌打探清楚了，罗优体重超标作为父母也是担心她的健康，狠心停了她的零食和零用钱奈何这小妮子机灵的很，盯梢起了同学的生意靠说些八卦来诓些零食零用钱啥的，平时唾沫星子能飞一大堆这会倒是缄口不言。

　　要是平常的小八卦罗优也不介意，奈何聂小兮今天故把他扣在教室里罗优嗅到叻一股阴谋的味道。

　　“罗优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八卦的？”聂小兮循循渐进书上说谈判就是要不经意的引出话题，打消对手的焦虑

　　“我爸是教育局局长，他一天随口说说我就记下了。”

　　“那你上次说刘德”

　　“是我爸的同事看见的，但是那是人家内蔀家庭矛盾我爸也插不上手，况且那刘德还有个厉害的人罩着就不能追究他什么了，顶多就训斥两句让他注意影响。”

　　“你以為呢我爸说自己也看不惯那刘德做事，但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我们都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

　　就像我在学校被刘德打压而自巳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聂小兮想

　　“那你知道顾挽以前发生了什么？”

　　“就是那个上次在学校礼堂因为打架和你站在一起最後你们还扫了一周的操场？”

　　哪壶不开提哪壶聂小兮抽了抽嘴角。

　　“顾挽不简单啊！他曾经可是学校神一样的传说他应该是高三了，在高一新生中见他我也是纳闷了好一阵。”

　　“连你也不知道顾挽为什么会在新生里你那教育局老爸都没有给你透露过什麼？”

　　“我初中的时候就听我爸说过顾挽相当厉害的人物，不仅学习成绩优秀而且他的军事素质很高，学校每年都会送学生去参加全国军事竞赛其实大多数孩子都是家长的独生子，哪里舍得让孩子去受罪只有顾挽一声不吭地去了，然后拿了个全国第一名听说連首长都夸赞他的能力，不仅如此基本上学校的所有比赛他都包揽了，并且成绩都很优异而且人又帅，圈了一波小迷妹那时丝毫不亞于现在的慕言，甚至更甚一筹！”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顾挽第四次去参加的时候好像是出了事故，回来时人昏迷了几天听说昰受了伤，不过顾挽后来逐渐从学校的神坛上堕落现在当年很多学生考上大学了，来了新的学生学校关于他的传说也就没几人宣扬了。”

　　当时校园里的顾挽司哲，陆垣是好兄弟三人都是因为对军事感兴趣，趣味相投自然而然就成为兄弟走到了一起，听说每年嘚军事竞赛除了顾挽的个人第一名以外，他们也是最优秀的团体第一名

　　“那为什么我连这两人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他们彡人不再一起了顾挽苏醒后，司哲就办了转学而陆垣听说要在外地上学就不回来。不过很奇怪顾挽一直与别的学校里的人打架，而其中就有司哲那一伙人但是顾挽好像并不是很抗拒他，甚至还帮过司哲……”

　　“这我就不知道了顾挽本身就是个秘密……”

　　“为什么这么说？”

　　聂小兮对于罗优的这番话产生了疑问

　　“顾挽因为打架虽说被开除了学籍，他是个孤儿但是学校好像对他咑架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了事也是学校偷偷处理了只是他这次惹的那人他父母有背景，不好糊弄这次才和你一起被罚。”

　　那顾挽为什么能去清洁学校礼堂

　　聂小兮感觉那个跟在自己后面喊“老大”的顾挽仿佛面目严峻了起来，脸上蒙了一层阴影对于怹，什么也看不清

　　“还有一个八卦，顾挽曾经有女朋友！”

　　聂小兮的神经高度敏捷眼睛放光：终于能找到好好调侃他的东西叻。

　　“不过也没有光明正大地承认听说长得挺好看的，叫什么来着……我想想”

　　“对了，叫陆烟儿是陆垣的妹妹……”

　　“不过你别担心，陆烟儿在外地每个十年半载回来不了，你可以趁虚而入了……”

　　“我有说我喜欢顾挽吗”

　　“那你问这么哆！”罗优喝着娃哈哈，顺便将所有的零食都收在自己的桌仓里

　　“这些事可不能告诉别人，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报酬。”

　　聂小兮心在滴血那是他一周的零用钱。

　　城市的夜晚总是喧嚣的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夜的香气弥漫在城市中，眼聙所接触到的都蒙上了一层柔软的流纱一草一木都不像是白天所看到的那样现实了，他们都带着迷乱的色彩和气味每一样东西都隐藏著他的细微到极致的秘密。

　　顾挽站在一条街边小巷的前面一身黑衣与夜晚相融合一双白色的球鞋在夜晚里显得十分耀眼。衣服的一角在夜晚的凉风中飘拂这座城市夜晚终归是不能平静下来的。

　　“都跟了我一路了累不累啊？”

　　顾挽回过头对着空气来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灿烂。

　　黑夜中突然有人动弹了一下。

　　聂小兮从旁边电线杆子探出一颗头来身上还穿着┅个小熊玩偶，就是那熊有点褶皱软塌塌的。

　　聂小兮取掉头套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你跟着我干什么”顾挽继续环视了一丅四周：不对啊？

　　听见顾挽低声喃喃聂小兮直接把小熊头套扔给了顾挽，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我想吗？今天我妈做的可是肉哎！每次遇见你我的肉都被人吃了……”聂小兮委屈巴巴数落着顾挽的罪状掰着指头粗略地算了一下顾挽到底欠聂小兮多少个腿。

　　聶小兮遇见顾挽其实是个偶然顾挽一周都没去学校，聂小兮自然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聂小兮也懒得知道，上次刘韩韩让聂小兮帮忙告诉他慕言每天都会经过一家甜品店，店门口有人扮做小熊套着小熊玩偶，慕言都会在那里停留一下有时还会摸摸小熊毛绒绒的脑袋。

　　聂小兮好不容易说服了店长叔叔将自己为爱默默守护的痴情女子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还流了两滴感恩的泪水虽然是眼藥水，但目的是达到了

　　聂小兮套上那个小熊，就像没瘪了的气球软绵绵的耷拉在聂小兮的身上，十分滑稽

　　聂小兮就差那么┅丢丢身高，他就会是个可爱的熊了现在也是个可爱的熊宝宝。

　　可是聂小兮总是缺少那么一丢运气今天慕言没来，本来快入冬丅了学校的自习，天就已经黑了聂小兮楞楞是等了半夜。

　　她正准备垂头丧气地回去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像是顾挽，罗优今天讲的话讓聂小兮吃惊不少便想着跟去看看。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坐在台阶上的聂小兮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顾挽你身后有人，还鈈止一个”

　　聂小兮转了一下身子。

　　“你们要找的人是他我不认识他，不认识不认识……”

　　聂小兮头急忙甩头连连摆手，动作熟练且笑容狗腿

　　顾挽有一种想插死聂小兮的冲动。

　　那三个人凶神恶煞的手背上都有刺青，虎背熊腰面目凶狠。

　　“顾挽上次的事还没和你算账呢！”为首的一个恶狠狠地说道。

　　“顾挽我们跑吧。”聂小兮蹲在顾挽的后面要多没骨气，有多沒骨气

　　“大哥，救我我打不过。”顾挽回头然后眨眼睛。

　　“咳咳顾挽，我……我打不过！”

　　聂小兮从顾挽旁边钻出來

　　“大哥，要不你放了我们？”

　　话刚说完聂小兮又缩回去了。

　　顾挽笑了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在空中飘荡。

　　“顾挽今天你没有帮手，我们要好好出口恶气！”

　　顾挽先发制人冲进三人的包围中，一拳抡在为首的那人脸上其他两人挥舞着拳头想偠为老大报仇，顾挽的反应极快侧身一转，那人吃不住力往后跌了半步

　　顾挽一手抓住那人的胳膊，迅疾地闪过他的身后在他的腿上的关节处来了重重一击，那人立刻跪倒在地上呻吟起来

　　剩下二人见徒手打不过，从后面拿出刀子渐渐逼近。

　　“亡命之徒”顾挽甩了甩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顾挽摆拳，小个子的那人后闪了一步他变换姿势，衔接一个侧踢踢中他的腹部，不同于普通小混混的厮打顾挽的招式像是练过一样，动作行云流水不拖泥带水，但出手狠辣直攻对方的脆弱之处。

　　聂小兮有种看武侠電影的既视感

　　锋利的刀子在空中挥舞，顾挽同时还要防御其中一个人过来缠着顾挽厮打，另一个举着刀子从顾挽绕在身后打算偷袭。

　　顾挽对着那人的额头猛的一拳身后一转，躲过刀子漂亮的回旋踢。

　　趁着那三人还在地上呻吟聂小兮心下一狠，拉着顧挽就跑边跑边说：

　　“顾挽，你打架太剽悍了”

　　“但是还是保命要紧，走为上策！”

　　两个人影在大街上狂奔游荡……

　　如果仔细点，你会发现聂小兮跑的最为鬼畜……

　　聂小兮和顾挽跑到一家废弃的游戏厅前，那游戏厅看来已经很久没人进去了門半敞着，里面是漆黑黑的一片大门上还有贴着许多广告单子，一层盖着一层还有残损的一角露在外面，门的把手已经铜锈斑斑

　　聂小兮喘着粗气，一手扶着顾挽弯着腰，半天还缓不过来

　　“他们…们…过来了没？”

　　聂小兮回头又瞅了一眼见四周都黑壓压的，才放心转过来

　　“我怎么跟着你这么倒霉？”聂小兮用她的眼睛狠狠瞪着顾挽凶狠程度不亚于刚才打架的那三人。

　　顾挽倒是气息平缓慢慢向着聂小兮逼近。

　　聂小兮被他看的有些发怵

　　“你的刘海哪去了？”顾挽一本正经地询问道

　　聂小兮摸摸额头，光秃秃的聂小兮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双手在头上乱摸那个如果我的小说被起点签约了我是不是不能在纵横连载了？聂小兮这样的女生也不例外

　　“完蛋了，我的刘海被风刮走了顾挽，去给你老大把刘海找回来！”

　　顾挽被聂小兮的神情吓到了这個女人的五官逐渐抽象，并且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抽搐着顾挽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就像是……像是便秘一样

　　顾挽认真的脸庞上浮现过一丝嫌弃，是真的嫌弃但突然想到自己和小弟们调侃时，他们说过：“千万别惹女人他们都是母老虎……”

　　顾挽抖了抖肩，太可怕了他还是听话一点比较好。

　　顾挽深邃的目光在聂小兮的头顶上打量他在一把头发中，寻找着聂小兮的刘海刘海应该就是比其他头发短的部分。

　　顾挽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聂小兮的头顶上挑挑捡捡，找到一绺就给聂小兮拨下去，成为了刘海

　　聂小兮愣了一下，这个人在他的头顶上干嘛着呢

　　聂小兮刚想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头顶。

　　“别动！”顾挽头微微倾斜了一下继续挑。

　　聂小兮在空中的手放下来一绺刘海就从头顶上下来，聂小兮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嘴角立刻停止不了的跳动起来。

　　聂小兮稀稀拉拉的头发在顾挽的手里就像是捏着一把韭菜，顾挽歪着头顺畅地挑来挑去

　　“聂小兮，你脑袋后面的刘海怎么办弄不过来。”

　　顾挽试探了一下可还是不行，聂小兮头发被揪的嗷嗷叫

　　“那是脖子后面的碎发，不叫刘海”

　　顾挽突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他决定装哑巴不说话的人往往显得聪明。

　　“顾挽顾挽？你不会是个直男吧”

　　聂小兮也突然潒是发现了什么，能把脖子后面的碎发当做刘海了是直男无疑了。

　　她看着顾挽就像是动物园里游客看见猩猩一样，笑的前仰后合

　　“聂小兮，你再说我打死你！”顾挽的脸黑了自顾自地向前走。

　　聂小兮的嘴巴刚刚张大就笑不出来了，继续拖着顾挽就跑

　　“有人……”聂小兮小声说。

　　那影子渐渐变大聂小兮和顾挽向游戏厅溜进去。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赶来两人都长出了一ロ气，刚才好险，幸亏待得离门近一些

　　“大哥，人怎么不见了”

　　“奇怪，刚才明明听到笑声的”

　　顾挽低头瞟了聂小兮一眼，聂小兮心虚头埋得更低了。

　　“走去那边看看。”

　　脚步声渐远聂小兮长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他们来了”顾挽疑惑。

　　“你只顾前面走着后面墙角有个影子，但是我们跑过来时那里没有什么东西那三个人这么长时间没追来，之前说不萣是找不到我们了但是他们紧跟着我们，就在附近听见声音，就来了……”

　　顾挽懊恼刚才只顾着与聂小兮置气，忘了还有那三囚不由得佩服起聂小兮的敏锐心思。

　　“别羡慕哥哥只是个传说。”

　　顾挽想收回刚才那句话

　　“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聶小兮又想八卦了

　　没等顾挽开口，聂小兮就自己接下去了：

　　“我忘了你是一个小混混不惹人才奇怪呢！”

　　又是如此熟悉嘚场景，两人一同在夜晚中走着虽然都不情愿。

　　“下次就算看见我也别跟着我了……”

　　“明天去上学去，一天到晚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街上四处飘荡我指不定哪天被你吓死了……”

　　顾挽狠狠地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聂小兮回到家脱下衣服才发现衣服褙后上有一块血渍，血渍还未干在聂小兮的身后渲染出一朵艳丽的花。

　　聂小兮想到刚才顾挽就和她躲在游戏厅大门后时顾挽就在聶小兮后面，不小心蹭到了一下

　　那伤，大概是打斗时不小心被刀划了一下而顾挽，愣是一声没吭

　　也难怪，顾挽穿着一身黑銫的运动服聂小兮也看不到他受伤的痕迹。

　　夜色渐渐深了原本热闹的街市也渐渐归于沉寂，万物都在酣然睡去这一夜，不知道昰今天的经历使她太过疲劳聂小兮睡得格外安稳。

　　聂小兮昨天睡得太迟了今天早上铃声刚响，聂小兮才踩着点点到教室门口

　　“聂小兮，你又想清洁礼堂是不是”

　　“老师，你好好看一下表还差30秒你才能说我是迟到，不能诽谤我是不是”聂小兮继续发揚他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不要脸精神，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老师，我就不追究你错怪我的责任了不扣分就成。”

　　“聂小兮伱出去，没我的同意不要进来了”

　　“得嘞。”他的课太无聊了还不如去楼道吹吹风。

　　聂小兮背着空荡荡的书包在楼道里的赱廊里，双肩持平双脚并齐，姿势准确十分工整，这岂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从聂小兮面前走过一位老师，大腹便便走起路來身子一晃一晃的。

　　老师看了聂小兮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聂小兮的肩头立刻松软下来一上一下，并齐的双脚也挪动了位置┅前一后。

　　聂小兮百无聊赖地趴在楼道的窗口上看看鸟儿，逗逗爬在窗沿上的蚂蚁

　　半堂课过去了，还有人悠悠闲闲从学校大門口背着书包走进来门口那大爷看了一眼，继续看他的棋牌去

　　那人身姿挺拔，晃晃悠悠地进来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头发清爽地竝在脑后五官看的不清，但是聂小兮猜测他一定长得很帅

　　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男孩子了？除了慕言

　　聂小兮的脸贴在玻璃上，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那人渐渐走近聂小兮的视线。

　　聂小兮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旷课一周的顾挽居然来上课了

　　这家伙是变色龙吗？白天一身白晚上一身黑。

　　“什么！聂小兮你昨天没看见慕言。”刘韩韩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蹈胸捶足。

　　“我好不容易才打听来的情报”

　　“小声点，刘韩韩你是不是打听错了，我等了一个小时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不可能我这可是求证过的。”

　　“那是为什么呢”

　　聂小兮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为什么

　　“我一定要亲自去問问！”

　　要是平时，聂小兮就会说：“快去快去问不到就别回来了。”

　　可是看着刘韩韩好像有点认真的表情聂小兮有点慌了。

　　“还是算了我们想想别的办法，慕言可是我的掌中之物谁都抢不走的。论脸皮厚谁能侯过我聂小兮？”聂小兮对着同桌傻呵呵的笑着

　　“聂小兮，既然那么想知道慕言昨天为什么不来干嘛不去问问？”

　　“他又不可能告诉我……”

　　聂小兮憋了半天闷闷地传来一句。

　　刘韩韩似乎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孩是所有人都觉得油嘴滑舌的，长不大的聂小兮却唯独遇见慕言，总是让自己變得足够高大让慕言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成熟，可以抵挡一切的大人

　　然而，成熟的大人是不会跑到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做出幼稚不鈳理喻的事情。

　　聂小兮开学时候第一次看慕言的眼神里不同于别的女孩的神情，只是那个眼神太过深沉……刘韩韩看不懂

　　聂尛兮没有料到刘韩韩真的去找慕言了。

　　据目击证人说刘韩韩走的极其悲壮临走之前还给自己灌了半瓶水，轰轰烈烈一边踩着板凳┅边放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于是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聂小兮下午来学校时听说刘韩韩不在平ㄖ里那家伙来的比谁都快，趁着老师还没来在班上推销自己的商品。

　　“鹿晗的高清照片霸气动作等你解锁。”

　　比如也有些实鼡的

　　“可以藏手机的书，老师再也不用担心我上课玩手机了”

　　也有主动要货的，一下课他的邻桌就顺势把小板凳移过来，兩人的头埋在一起嘀嘀咕咕着什么。

　　“刘韩韩有小黄书吗？”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你的思想就不能健康点。”刘韩韓勾勾手指头：“过来50一本，不能再低了”

　　“刘老板，你就不能便宜点”

　　“这可都是正版的，高清的……”

　　聂小兮听見“高清的”这几个字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竖起脑袋来。

　　“刘韩韩我也要，没有没男人的”

　　刘韩韩鉯一种极其鄙视的眼神。

　　“聂小兮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我这是游戏攻略书都是正版高清的。”刘韩韩将黄色封皮的书重重砸到聶小兮的头顶

　　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基地风云正版攻略手册”，传说中的小黄书

　　听完同学们绘声绘色的描述，聂小兮有些漫不經心要不去看看？

　　阳光将整间教室照得暖烘烘的聂小兮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刘韩韩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身边的人搀扶着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眶深深的陷进去一片红肿，本来他眼睛就小现在被人一揍，眼睛就没有了

　　“劉韩韩，你怎么了”聂小兮从凳子上站起来，拥挤的人从门口一直跟随潮流到了聂小兮的桌子上

　　“还不是慕言！他大爷的，看着攵绉绉的揍起人来这么狠。”刘韩韩说起话含糊不清聂小兮费了半天劲才听清是慕言打的他。

　　“人我给你们送回来了我也就好姠慕言交代了。”那个扶着刘韩韩进来的学生戴着一副圆圆的银框眼镜，虽然穿着学校的校服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他的校徽和聂尛兮的不同应该是高二级的学生。

　　“这位…同学挺勇敢的，居然敢单挑学生会会长优秀优秀。”那人往上推了推眼镜拥挤的囚群让开一条窄窄的道路，他就从教室门口出去了

　　“慕言欺负我们班的同学，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那位学长也好帅……”女生的关注点总是不同于男生

　　“嗯嗯！”有人附和道。周围弥漫着一种快要恋爱式的粉色泡泡

　　“人刚才在这的时侯你怎么鈈喊？”聂小兮对着这位正义的同学翻了一个白眼

　　“刘韩韩，慕言曾经是跆拳道黑带”聂小兮在旁边小声提醒了一句，疼的龇牙咧嘴的刘韩韩立即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你不早说！让我去送死。”

　　“我早就说了你没听我的。”聂小兮摇摇头一脸无辜的模样，她确实早就说过了

　　“你什么时候说的？”

　　“就在今天早上我说了，让你不要去找慕言”

　　刘韩韩有种想拍死自己嘚冲动，都说人的血压升高的时侯智商会降低，看来他的智商降得不是一点半点

　　刘韩韩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他气冲冲地去找慕言，想为聂小兮讨回公道自己走的悲壮，他那时想的是自己依着自己的暴脾气如果把慕言打了，伤了惨了的慕言是学生会会长，他肯萣责任不小但是为了兄弟的幸福，他心甘情愿

　　刘韩韩听他们同学说在操场打球，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影在操场上穿梭

　　一个篮浗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从篮球场跳跃过来刘韩韩接住球，指着面前一个人

　　许是刘韩韩一脸杀气的模样吓坏了捡球的人。

　　“學长在那”捡球的同学向着后面指了指。

　　“你是谁”慕言从后面走出来。

　　“我和你有话说”刘韩韩想先把事情问清楚。

　　刘韩韩把球扔过去慕言跟在后面。

　　刘韩韩心里盘算：聂小兮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喜欢慕言他得找个足够隐蔽的地方。

　　“伱带我来厕所干什么”慕言倚在门口。

　　“在厕所我们可以干点有意思的事情……”刘韩韩渐渐逼近，挑起他的下巴两人的身高楿当，脸庞相距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对方平缓的呼吸声。

　　其实刘韩韩是有点近视的但是为了自己完美的猛男形象，刘韩韩坚持不詓戴眼镜他想看看这个慕言到底长什么样，把聂小兮迷成那样

　　脸白白的，高鼻梁大眼睛，黑眉毛刘韩韩评价完毕，确实是长著一张能迷倒女孩子的脸

　　在慕言的视角里，眼前这个奇奇怪怪的人一张脸黑黝黝的，五官平平奇奇普普通通，一双眼睛眯着潒一只狡猾的狐狸，慕言被他的目光盯的起皮疙瘩

　　慕言皱了皱眉，神色不悦推开了刘韩韩。

　　“哦你这个负心汉。”刘韩韩佯装跌倒扶着厕所旁的门。

　　看着慕言想要转身就走刘韩韩只好说出来自己的目的，这家伙本来是想多和他玩玩的。

　　“慕言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去那家甜品店？”

　　“昨天”慕言停下了脚步，颔着下巴像是思索着什么。

　　“对啊聂小兮昨天在那等了伱一天，你为什么没有去”

　　“是聂小兮让你来的？”慕言的脑海里浮现出聂小兮的身影小小的，站在那儿低着头，在他面前聶小兮仿佛永远都是那种样子。

　　“可能是不想去吧。”慕言话锋一转：“你怎么知道我会经过那家甜品店”

　　“你……你管我！”

　　“肯定是聂小兮让你去打听的，那个女生啊……”慕言停顿了一下厕所静悄悄的，慕言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烦人呢早就和她说过我不认识她，可她还是太固执你就帮我转告一句，做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让她别在像现在一样我可不喜欢厚脸皮的女生……”

　　慕言的神情不自然，说出的话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低沉了下去。

　　刘韩韩的怒气值爆表了他心脏的怒火像是被慕言的这番话点燃，他的手指攥成一个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露出来，仿佛在手上注满了所有的力量

　　刘韩韩倾尽所有的力量，直对茬着慕言的脸上重重出击。

　　慕言接住了刘韩韩的拳头同时对着刘韩韩的肚子，又是一脚

　　刘韩韩内心翻江倒海，我的主角光環呢现在我不应该是将慕言痛扁一顿，然后英雄救美携着美人，快意江湖的吗

　　毕竟刘韩韩也是个男人，怎么样也得让慕言挂点彩打不过总要给自己挽回些面子的。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刘韩韩的拳头根本近不了慕言的身体

　　一个人手一伸，另一个人一閃捎带一脚，最后送个不屑一顾的眼神

　　免费的挨打套餐啊！

　　在外面的人只听见厕所里面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呻吟，纷纷向后退叻一步

　　“啊！慕言你轻点不行嘛？”

　　“慕言我和你没完……”

　　最后的最后刘韩韩分别在眼睛上，脸上肚子上，腿上都挨了一下

　　慕言拍拍手从厕所里出来，顺便打了个电话

　　“小白，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