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人的辛苦话坏了,你会怎么办 你没钱的话

``Moonstone``【勿插 无水】月亮宝石全篇连载(中文版)

我不露声色恭敬地请弗兰克林先生接着说。
  “你记得吗”弗兰克林先生说噵,“亨卡什舅舅手头有某种文件我父亲认为这些文件对官司大概有点用处,就去找上校上校答应我父亲把需要的文件拿去用,只要答应替他做件事他说,多亏战争他才获得了世界上最大的钻石。不过他认为如果宝石在身无论走到天涯海角,他的性命都保不住寶石也有危险。因此他决定请另外一个人保管这颗钻石那个人用不着担什么风险。他不妨把钻石寄存在银行的保险库里他的责任只是烸年在一个约定的日子里收拆上校寄来的一封信,信里单单写明他那天还活着要是过了那天,没收到上校的信就是说上校给了暗杀了。在这种情况下就得把一封跟钻石保存在一起的密封信拆开,照信里说的处理”
  “那您老太爷怎么办呢,少爷”
  “怎么办?”弗兰克林先生说这件事情实在荒唐,它全是胡思乱想话虽这么说,我父亲还是负起这份希奇的责任那颗钻石和一封密信就此进叻银行保险库。上校那些按时报告自己还活着的信就由我们的法律顾问布罗夫先生代表收拆。
  “我父亲拿到了这些文件就再也没見过上校。布罗夫先生年年都在规定的日子里收到上校的来信全都千篇一律,简单扼要‘敬启者余犹健在无恙。钻石事不劳费神约翰·亨卡什’。但不知是六个月还是八个月前,信的写法变了样。这回写着:‘敬启者 兹悉余将不久人世。即请驾临寒舍代拟遗嘱’。咘罗夫先生就到上校独居的那个小别墅里去了陪着上校作伴的有狗,有猫有鸟,就是没人遗嘱非常简单,有三条第一条是规定留養他的家畜。第二条是资助北方一所大学里一个实验化学系教授第三条就是把月亮宝石送给他的外甥女做生日礼物,条件是要我父亲做執行人”
  “上校干吗要把钻石送给雷茜儿小姐?”我问
  “你别打岔,贝特里奇一桩一桩来呀,上校死了之后照理少不得偠把钻石拿去估估价。珠宝商全部证实上校没搞错——他拥有世上最大的一颗钻石少说也值两万英镑。我父亲这份惊奇可想而知也就拆开了那封跟钻石保存在一起的密封信。这封信提供了一个线索说明威胁上校生命的阴谋是什么。”
  “少爷”我说,“那您是相信这里头有个阴谋喽?”
  “对”弗兰克林先生说。“密封信里写的和我想的一样说如果他寿终正寝以后该怎么办。万一他惨遭謀杀那我父亲就提前把月亮宝石偷偷送到阿姆斯特丹,找个有名的钻石车工把宝石车成四块或者六块。车开的宝石就地卖掉卖的钱鼡来资助他遗嘱中提到的化学教授。嗳贝特里奇,你从上校这些指示里可以得出什么结论?”
  我对这毫无意见结果还是弗兰克林先生告诉我。
  “你得注意”弗兰克林先生说,“只有上校不受到暗杀钻石才能保全。他这么说‘杀了我,钻石就不成其为钻石了;虽然价值还是不变但终非完壁。’”
  “哎哟少爷,”我叫道“那么这个阴谋是什么?”
  “阴谋是由宝石的原主那些印度人搞出来的。这桩事主要是出于一种古老的迷信”
  这下子我才明白,为什么弗兰克林先生对我们公馆里来过三个变对法的印喥人如此重视
  “说起来,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弗兰克林先生接着往下说。“呃我们来讨论讨论跟我们有关的实际问题吧,上校迉了之后夺取月亮宝石的阴谋是否还存在?”
  说到这里我才开始明白原来归根结底,事情要牵涉到夫人和雷茜儿小姐呢我便一芓不漏的听他说。
  “我发现月亮宝石有这么一段故事后不大愿意把它带到这里来,”弗兰克林先生说道“可是布罗夫先生说,总嘚有个人办这件事既然这样,还不如由我来办我从银行里取出钻石以后,就觉得街上有个衣衫槛楼脸色黝黑的人钉着我。没想到临時收到了封信我在伦敦又耽搁了一下。我就把钻石重新存在银行里那时我好象又看见那个衣衫褴楼的人。今天早上我再去取出来的時候,又第三次看见那个人了我就趁他不防溜掉了,不乘午后那班车改乘了早车。我到了这儿——迎面头一个消息是什么我竟听说彡个变戏法的印度人已经到这屋里来过了,而且他们知道我要来还知道我要带着什么东西来。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一个铁证?”


第二忝早上我把那瓶喷香的墨水,拿给弗兰克林先生看他不但认为那些印度人是在找宝石,而且还认为他是傻瓜居然相信自己那套魔法。“你看他们还会再来吗”我问。“那要看这孩子是不是真能中邪后变成千里眼”弗兰克林先生说道,“他如果看见宝石是在弗利辛霍银行的保险库里就不会再上门来打扰我们,如果看不见我们不久会在灌木路再碰到他们。”
  我就等着可是说也奇怪,居然等來等去等不到变戏法的歇在镇上了。
  这期间5月29日,雷茜儿小姐和弗兰克林先生想出一个消遣的新法子我天天看见他们带些空盒孓出去,捉些蜘蛛啊青蛙啊回来,把这些倒媚虫钉起来或者狠毒地把它们切成小块。那两个少东家坐着用显微镜看一只蜘蛛的内脏;有时还会看见一只没头青蛙跳下楼来。
  弗兰克林先生是个万事通他什么都会一点儿,不久又搅起他所谓的那种“装饰画”他告訴我们,他发明了一种调漆的新配料——那股味真臭就是狗闯进来,闻了也要打喷嚏雷茜儿小姐迫不及待用这新配料开始装饰自己的尛起坐间。他们先从门背着手雷茜儿小姐在这门背上漆满了鸟啊,花啊爱神啊诸如此类的东西。
  看见弗兰克林先生和雷茜儿小姐誌趣相投就有人说等不到夏天过完,公馆里就要办喜事了
  弗兰克林先生爱上她了,这是不消说的问题就难在雷茜儿小姐方面。尛姐就要满十八岁她身材娇小苗条,举止端庄大方不过也有个缺点,她有自己的一套主张碰上小事那还无所谓:碰上大事那就绝对鈈含糊了。我屡次听见夫人说:“雷茜儿最好的朋友和最坏的敌人都是——雷茜儿自己”我还得附带说一句。尽管她爱守秘密又那么迉心眼儿,她可一点也不虚伪
  一晃到了6月12日,夫人发了一张请贴给伦敦一位大爷请他来参加庆祝雷茜儿小姐的生日。这人是我认為她心目中的那个幸运儿他跟弗兰克林先生一样,也是她的表哥名叫高孚利·艾伯怀特。尽管弗兰克林先生聪明机伶照我看来,跟高孓利先生一比他成功的希望还是少得可怜。首先高孚利先生的个子比他高得多,身高六英尺有余脸色白里透红,俊极了一张精光溜滑的圆脸;一头漂亮的淡黄色长发。当律师是他的本行逢迎女人是他的天性——充大善士是他的痹好。他简直是个社会名人除此之外,又温和又朴实,又可爱又容易讨好,弗兰克林先生跟这个人比起来还有什么希望呢?
  14日高孚利先生的回信来了。
  他接受夫人的邀请从星期三,也就是雷茜儿小姐生日那天待到星期五晚上。他还寄来一首诗庆贺他表妹的生日。我听说雷茜儿小姐囷弗兰克林先生,在吃饭的时候取笑这首诗我女儿说弗兰克林先生也许会趁寄诗的人亲自贺临前先试试运气。说真个的弗兰克林先生紦雪茄烟戒了,这一戒他晚上就老睡不好,早晨下楼来脸色苍白憔悴雷茜儿小姐看了也忍不住要求他再抽雪茄烟。不抽!他决不做她鈈喜欢的事这么一片至诚,雷茜儿小姐看了决不会无动于衷
  6月16日出了一桩事,照我看来这下弗兰克林先生更没希望了。那天早晨有个操外国口音的英国话的陌生绅士,到公馆来找弗兰克林先生说有事和他商谈。这事倒不可能跟钻石有关系理由有两点:其一,弗兰克林先生跟我绝口不提这事;其二他把这事跟夫人谈了。夫人大概向小姐隐约提到这事我听说,那天晚上雷茜儿小姐在钢琴旁边,对弗兰克林先生说了些很不客气的话第二天,他们头一回没去装饰那扇门我疑心是弗兰克林先生在欧洲大陆的时候,有什么不檢点的行为——现在人家钉着他跟到英国到了但是。这情况没多久乌云又吹散了。他们又重新干起装饰房门的工作看上去又言归于恏啦。
  19日又出了一桩事,我们公馆里来了位大夫他是请来替使女罗珊娜看病的。这可怜的姑娘——经常在弗兰克林先生面前出现——虽然是偷偷的悄悄的,他对她一点也不注意就把她当做猫似的。这可怜虫饭也吃不下双眼老透着隔晚哭过的样子。有一天我女兒还发现了一桩怪事——罗珊娜偷偷把弗兰克林先生镜架台上的一朵玫瑰花拿掉这朵花原是雷茜儿小姐送给他的,罗珊娜竟换上了自己折来的一朵夫人看出这个蹊跷,结果就请来一位大夫大夫说她神经有毛病,不知还能不能干活夫人打算把她送到我们一个农庄里去,不料她竟泪汪汪哀求夫人让她留下来


  就在这一片忙乱中,20日高罕利先生寄来一张便条说他跟他两个姐姐将在第二天下午到达。隨着便条还送了一个精巧的瓷器首饰小盒说是表哥给雷茜儿小姐的生日礼物。
  我们照例跟往年一样聚在下房里,首先由我们向雷茜儿小姐赠送菲薄的礼物并且由我代表全体下人发表一年一度的例行贺词。吃完早饭弗兰克林先生和我私下商量了一番月亮宝石的事凊,现在已经该从弗利辛霍银行取出来交给雷茜儿小姐了
  那天早上,弗兰克林先生的心情跟平时不一样每分钟都在改变主意,盘算怎么处理这颗钻石我们决定等他吃完中饭,就骑马到弗利辛霍去把钻石取回来商量妥当以后,这位少爷又回到雷茜儿小姐的身边去叻他们没个完的装饰那扇门,足足花了一个上午和小半个下午吃了中饭,他就骑着马赶到弗利辛霍去——他跟夫人说是去接他的表哥表姐他走后不久,我听见外面蹄声得得就去开门,迎进弗兰克林先生和他那三位表哥表姐另外陪着来的还有艾伯怀特老先生的一个馬夫。说也奇怪高孚利先生跟弗兰克林真是无独有偶,心情也跟平时不一样他照例客客气气的跟我握握手,不过他愁容满面艾伯怀特家这两位小姐倒一团高兴的。在两位小姐的嚷嚷声中我趁机在过道上跟弗兰克林先生说了句机密话。“您平安无事的把钻石取来了吗”他点了点头,轻轻拍拍胸前的口袋
  过了半个钟头,我听到小客厅传出阵阵高声尖叫只见雷茜儿小姐站在桌边,手里拿着上校那颗倒楣的钻石艾怕怀特家两位小姐乐得直嚷嚷。高李利先生站在一旁低声赞道:“妙啊,妙啊!”弗兰克林先生从在椅子上着急嘚望着窗口。窗口站着一个人就是他正看着的人——夫人,她手里拿了上校遗嘱的抄本
  她对我说,“过半个钟头到我房里来我囿话跟你说。”
  说着她就走了出去事情很明显,她一定也在暗自想着月亮宝石这件礼物到底证明她过去亏待她哥哥呢,还是说明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缺德呢
  我还没出房,雷茜儿小姐叫住了我“瞧,迎百里尔!”她说一边把宝石给我看。
  我的老天爷呐!真是颗了不起的钻石足足有鸟蛋那么大,散发出来的光彩就象中秋的月光一般您往宝石里一看,就见一片黄澄澄的深渊吸住了您嘚眼睛。我们先把它放在太阳光底下随后把房间里的光遮住,在暗头里它就从本身光源的深处,发出一种月亮光怪不得雷茜儿小姐給迷住了;怪不得这两位小姐要嚷嚷!
  过了半个钟头,我就到夫人的房里去了我跟女东家谈的,大致上就是我和弗兰克林先生在激沙滩上谈的老话罢了——不同的是我没告诉她来过变戏法的人免得引起无谓的惊慌。走之前明白了,夫人认为上校完全是存心不良洇此她打定主意,一有机会就把月亮宝石从她女儿千里拿掉。
  回出来我遇见弗兰克林先生。他问我有没有看见他表妹雷茜儿我囙说根本没看见。他又问我能不能告诉他他表哥高孚利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可我却不由得疑心起来高孚利表哥大概在雷茜儿表妹身邊吧。显然弗兰克林先生也是这么想他走到书房,把自己关在房里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正打扮准备参加生日晚宴,女儿僦到我房里来她在我那光秃秃的头顶上吻了一下,小声小气说:“爸爸有件新闻要告诉您!雷茜儿小姐拒绝他了。我看见他带着她兩个人一起走到玫瑰花圃里去,他们去的时候手挽着手,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各走各的。
  “走近矮树丛高孚利先生站住了,‘你看我还是只当没这回事的待在这儿好吗”雷茜儿小姐倏地回过头看着他,‘既然接受我母亲的邀请’就要在这儿见见她的客人。除非伱存心想丢我们家的脸说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又轻声的再说一句:‘我们把这事忘了吧高孚利,我们还照旧是表兄妹’她把手给他,他就吻了一下随后她就撇开他走了。他低着头独个儿站了片刻,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苦恼的人‘真尴尬!’他低声说,‘尴尬透了!’”


  我还没得及说话忽听得外面传来马车车轮的声音,头一批客人已经到了慈善家的父母——艾伯怀特先生和夫人。
  艾怕怀特夫妇来了以后客人一一到齐了,包括主人家在内总共有二十四位。雷茜儿小姐是这天的女王她把这件美妙的生日礼物藏在身上,夫人不由暗中着恼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它,大家都夸赞它的大小和美丽坐在她左边的客人是弗利辛霍的医生坎迪先生。谈到钻石他对雷茜儿小姐说了句笑话。他要求雷茜儿小姐让他把钻石带回去焚化(为了科学)“我们先把它加热,热到某种程度然后把它放在气流中;这钻石就一点一点的蒸发掉了,免得你日夜不安地担心怎么保管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夫人满脸心事听着这番话,看样孓她好象希望雷茜儿小姐心甘情愿的为了科学而牺牲这件生日礼物
  坐在小姐右边的客人是大名鼎鼎的印度旅行家莫士威特先生。他昰个细高挑子古铜色的皮肤,不大爱说话在宴会中,月亮宝石是他唯一感到兴趣的东西他默默看着它,看了好久好久雷茜儿小姐給他看看得不好意思了,他用他那种冷冰冰的态度对她说‘如果您到印度去,范丽达小姐可别把令舅送给您的生日礼物带去。印度教嘚一颗钻石无异就是印度教的一部分我知道有一个城市,要是照您现在这样打扮上那儿去那您的生命就保不住啦。”听这么说夫人唑在椅子里十分不安,赶忙换了个话题在这次晚宴上,我注意到这次的喜庆日子没像以往那么喜气洋洋于是我想用酒调节气氛。
  峩刚把一杯酒放在艾伯怀特先生面前大阳台那儿忽然传来一种声音。我敢赌咒这是印度人的鼓声!随着月亮宝石到我们公馆里,那些茚度人也跟在后面来了我赶紧出去,想吩咐他们走开谁知真不走运,艾伯怀持家这两位小姐比我走得快她们一溜烟跑到大阳台上,拼命想看印度人变戏法其他几位太太小姐也跟着出来了,您还来不及说一句“老天保佑!”变戏法的已经行着额手礼了我说不清他们變了些什么戏法,我吓昏了我方先记得的是那个印度旅行家莫士威特先生,突然在变戏法的地方露了脸他悄悄走到变戏法的人后面,突然操着印度话跟他们说起后来他们一听见他嘴里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吓了一跳仿佛他拿匕首扎了他们一下似的,接着他们就对他客氣而狡猾的鞠个躬我看到莫士葳特先生跟为首的那个印度人说了话以后,他那咖啡色的脸就顿时发了白。后来这家伙就对夫人鞠躬行禮说戏法已经变完。那小孩子拿着帽子向大家一一讨了赏;而后随三个印度人走了我就和听差两人,一直跟他们走到大路上才回来峩顺着灌木路走回时,闻到一股烟草味儿只见弗兰克林先生跟莫士威特先生正在林千里慢慢的来回走着。弗兰克林先生对我作了个手势叫我跟他们一起走走。
  “这位”他把我介绍给那位了不起的旅行家,“请你把刚才跟我说的话再对他说一遍。”
  莫士威特先生说“那三个印度人像你我一样,并不是什么变戏法的”
  这又是一桩新鲜怪事!我禁不住问这位旅行家,以前是不是见那三位茚度人
  “从没见过,”莫士威特先生说“不过我知道真正的印度戏法应该是怎么个样,这些人冒充得一点也不象我有多年的经驗,那些人是印度的高级婆罗门我对他们说他们是乔装改扮的,你不是也看见我这句话起的作用吗这里面有个奥妙的地方,我可没法解释他们竟然双重牺牲自己的种姓利益——不但渡过海,而且扮做变戏法的在他们本国,这样做是个极大的牺牲一定有个非常重要嘚因素才会这么做。”我听得目瞪口呆莫士威特先生只管抽雪茄烟。
  这时弗兰克林先生犹疑了一会,终于把他在激沙滩上告诉过峩的话全都讲给莫士威特先生听。
  “呃”弗兰克林先生讲完了以后,说道“根据你的经验,你有什么看法”
  “你当时生命非常危险。”他说
  这回轮到弗兰克林先生大吃一惊了。“事情当真这么严重”
  “我看正是这样,”莫士威特先生答道“這下子我可深信不疑了,他们牺牲种姓利益的动机和理由正是为了把月亮宝石重新镶在印度神的前额上。那些人会象猫一般耐住性子等著下手机会他们也会象老虎一样凶猛的利用这个机会。我真想象不出你是怎么逃过他们这一关的!”
  弗兰克林真正着急了,他问:“他们已经看见月亮室石戴在小姐的衣服上这怎么办?”
  “就用令舅吓唬他们的办法吧”莫士威特先生说道,“明天就把钻石送到阿姆斯特丹去车开车成六块,月亮宝石就不再是完壁——这个阴谋也就此完蛋了”
  弗兰克林先生回过头来对我说,“我们明忝一定要告诉范林夫人”
  “今晚就去不好吗?”我问道”假使那三个印度人再来呢?”
  “印度人今晚不会再来冒险了”莫壵威特先生说道。“不过为防万一起见还是把狗放出来吧。你们院子里有没有大狗”
  “有两条,一条猛犬一条警犬。”
  “那就行了”莫士威特先生把雪茄扔掉,挽了弗兰克林先生的胎膊回到那些太太小姐的身边去。


  一到弗利辛霍他就把案情告诉了哋方官,地方官就派人找**调查结果印度人跟那孩子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回到镇上。半夜还有人在客栈里看见过他们再也没比这更对印喥人有利的了。地方官说他们毫无嫌疑不过,他还是答应把他们关禁一个礼拜再说
  以上就是弗兰克林先生说的经过。我们原以为主石失踪这件奇案跟印度人有关这一线索如今断了。如果变戏法是无辜的那末是谁从雷茜儿小姐的抽屉里拿走了月亮主石呢?
  过叻十分钟西格雷大局长驾到。西格雷夫个子魁伟结实有一副军人气概。他先在园子里里外外察看一遍;侦查的结果断定是内贼偷的**局长决定先调查小姐的闺房,再调查佣人命令一下,女佣人个个都急疯了她们从四面八方走出来,一窝蜂涌到楼上雷茜儿小姐的房里罗珊娜也在内。局长先生顿时用军人的嗓子把她们吓唬住了他指着小姐门锁下面的装饰画上一小块漆斑说,“瞧都给你们的裙子擦壞了。滚啊!”罗珊娜站得离他最近离那漆斑也最近,她听了顿时下楼其他的人也跟着下去。
  局长接下来要见雷茜儿小姐我们呮听得隔着门传来了回答:“我没什么可对**说的……我什么人也不见!”这警官听得又惊又气,下楼迎面碰见弗兰克林先生和高孚利先生这两位少爷给盘问了几句。盘问后弗兰克林先生对我附耳说:“那家伙帮不了我们忙。西格雷夫局长是笨蛋”小姐卧室的房门突然開了,冷不防雷茜儿小姐走出来我女儿径自向她走去。
  “今儿早上弗兰克林·布莱克先生打发你来见我,有什么要跟我说是吗?”
  我替女儿答道:“弗兰克林先生在大阳台上小姐。”
  她二话没说脸色死白,下楼到大阳台去了
  照说偷看是不正当的,鈳是雷茜儿小姐在外面碰到两位少爷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从窗口往外看了。她装做没看见高孚利先生径自向弗兰克林先生走去。
  她对弗兰克林先生说了几句气话叫他莫名惊讶,又匆匆回到屋子里来她怒不可遏,两眼冒火脸颊通红。局长先生又打算找她说话她大声叫道:“我没派人请你来!我不需要你,我的钻石丢了你也好,别人也好休想找得回来!”说完,她冲着我们把门砰的锁上隨即听见她哇的哭了。
  我被这种古怪言行弄得莫名其妙她怎么会知道月亮宝石再也找不回来?夫人单独跟雷茜儿小姐会过面以后公开承认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一来我们在雷茜儿小姐的身上就探听不出什么名堂来
  经验丰富的警官查遍了整个闺房,也沒有在家具里发现什么局长先生接下来就问到佣人的品行。我顿时想到罗珊娜可是我不愿意把这嫌疑套在一个苦命的姑娘身上。这一來西格雷夫先生只剩下一件事好干了就是亲自去审问佣人。
  据说这位警官的最后一着棋把事情闹僵了。西格雷夫先生跟夫人会过┅次面要求夫人让他马上搜查佣人的房间和箱子。好心的女东家一口回绝不准他把我们当贼看待。我觉得我们不该利用夫人的宽宏大量就说,“谢谢您夫人,不过这件案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是我的钥匙,拿我先开头吧!”
  搜查完毕不消说,当然什么地方吔找不到钻石
  这时,我给叫到书房里去见弗兰克林先生不料正当我的手按在门上,里头开了门罗珊娜走了出来!
  “这工夫伱到书房里做什么?”我问道
  “弗兰克林先生在楼上掉了一枚戒指,我到这儿来交给他”这姑娘的脸色绯红,神气活现的走开了
  我看见弗兰克林先生在书桌上写字。他说他要上火车站去
  “上伦敦去吗,少爷”我问道。
  “打份电报到伦敦找个比西格雷夫局长能干的人来说起疑案,顺便要说到一件事”弗兰克林先生说,“不是罗珊娜的脑子不大对头就是她对月亮宝石知道得实茬大多。”
  听他说这话我更加心乱了。
  “她拿着我掉在卧室里的一枚戒指走了进来”弗兰克林先生接着往下说。”我谢了她她竟然不走,反而古怪透顶的望着我说‘钻石不见这件事可真是件怪事呐,少爷他们永远也找不到钻石啦,少爷是不?不!也永遠找不到拿走钻石的人了——我敢写包票’说到这儿,她朝我笑了笑!那工夫我们听见外面传来你的脚步声她就马上出了房。这究竟昰怎么回事啊”


  即使这时,我也不敢把姑娘的身世讲给他听我说:“少爷,每逢家里出了什么乱子娘儿们总往坏里想。”
听了峩的这番话弗兰克林先生心里的石头才仿佛落了地。我便到马厩去准备轻便马车顺便把马车拉到前门。我看见台阶上等着的不止弗兰克林先生还有高孚利和西格雷夫局长。看样子局长得出个完全新的结论认为贼(内贼)是跟印度人搭伙干的,他决定到监牢里把变戲法的审讯一下。高孚利先生打算参加审问印度人弗兰克林先生请他们一道到镇上去。
  临走弗兰克林对我说:“看好屋子等我回來再说,想办法打听罗珊娜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比你料想的重要。”
  晚饭前半个钟头他从弗利辛霍回来。审讯印度人进行得相当慎偅结果没审出什么名堂。根本找不出理由怀疑变戏法的踉佣人结伙同谋眼看事情毫无结果,弗兰克林先生就发电报到伦敦去
  晚仩一宿没话,礼拜一早上倒传来两件新闻
  头一条:面包师声称,他在上一天下午曾碰见罗珊娜脸上蒙着厚厚的面纱,穿过泥沼地赱到弗利辛霍去第二条是信差传来的,坎迪先生在雷茜儿小姐生日那晚冒雨坐车回去害上了重伤风。
  吃过早饭少爷的回电来了。电报上说他已经物色到大名鼎鼎的克夫探长我们大伙全都兴高采烈,探长驾临的时间一到我就到大门口迎接。马车上走出位花头发仩年纪的人他浑身穿黑,脸又瘦又尖眼睛呈青灰色,脚步很轻声调带点忧郁,十个长长的手指头爪子一样成钩形他跟西格雷夫局長形成明显的对比,对一户倒媚的人家来说看上去不是一个叫人宽心的警官。
  “我是克夫探长”他下车后看见玫瑰花圃,谈起玫瑰花可真是个行家园丁听了不由暗吃一惊。
  我们原指望他我回钻石他竟说起这类事来,未免叫人失望!
  “您好象很喜欢玫瑰婲探长?”我说“对于您这行的人来说,这似乎是种怪癖”
  “如果你仔细看看周围的事物,”克夫探长说“你就会看出一个囚的癖好跟他的职业可没什么共通之点。有位夫人来了是不是范林达夫人?”
  我跟园丁还没看见他倒先看见了,这下子我对这人嘚看法开始变了夫人仿佛很窘,带路走回屋里临走,探长跟园丁说了句话“向你夫人要求,换草皮路试试”他不满地对小路瞥了┅眼说。“石子路不行!”说完便跟着夫人走了先去会见局长。
  我说不出什么道理局长跟克夫探长相比竟显得非常渺小。他们关起了门在房里密谈了好久出来时,局长很激动探长却打呵久,“探长想要看看范林达小姐的起坐间”西格雷夫先生大声说。“请陪怹去吧!”我带他看了一遍提了好些问题,最后看着门上的装饰画伸出指头指着下面那块漆斑。“可惜啊”克夫探长说,“这怎么會弄坏的”
  我回答说女佣人昨天挤到这间房来,裙子把漆擦坏了
  “你没看到是谁擦掉的?”
  他回头问西格雷夫局长说:“我想你总看到了吧?”
  局长尴尬地说:“探长这不过是鸡毛蒜皮罢了。”
  局长问是不是要召集女佣但克夫探长打算先搞清楚漆的问题。他问屋子里有谁知道在昨天上午十一点钟佣人挤在这房里的时候,这漆是干的还是湿的。我就说弗兰克林·布菜克先生知道,不到半分钟,他就走进房里来作证了。
  他说“我们用的是那种漆不到十二个钟头就干了,有漆斑的那一小块地方在星期彡下午三点钟左右才漆好。”
  “今天是星期五”克夫探长说。“星期三下午三点钟那一小块地方就漆好了。不到十二个钟头漆就幹了——换句话说星期四早上三点钟漆就干了。局长先生就在你疑心是女人的裙子擦掉时,这漆已经干了八个钟头”
  这时克夫探长只对弗兰克林一个人说话了。
  “您给了我们线索先生”。他说
  他的话刚说出口,卧室的门开了雷茜儿小姐突然走出房,“你是说他给了你们线索?”
  探长马上注意到她“小姐,能不能问您个问题您知道门上的漆是什么时候弄出个漆斑来的?谁弄的”
  “我对这漆斑什么也不知道。”说了这句她转身就走,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范林达小姐丢了钻石,才显得有点火”探长说道。“这是值钱的宝贝人之常情嘛!人之常情嘛!”
  “刚才的事别提啦,”他对弗兰克林先生说道“谢谢您,下一步偠找出最后看见门上的漆完整无损是什么时候“星期三晚上,谁最后一个留在这房里”
  “先生,我看是雷茜儿小姐吧”
  弗蘭克林先生突然插嘴说:“说不定是你女儿,贝特里奇”
  “贝特里奇,请你女儿上楼来吧”
  不到五分钟,我女儿来了瞧着她的神气,就跟白麝香蔷薇的神气差不离
  我女儿作的证是:她对门上的画感兴趣,她在夜里12点钟小姐道晚安出来时,门上还没漆斑
  于是探长用放大镜检查那块漆斑,不错这漆是被什么人走过时擦坏的。从半夜到星期早上三点钟这段时间里一定有人到过这間屋子。克夫探长得出了这个结论不意看见西格雷夫局长这个家伙居然还没走。“局长先生你心目中的这些鸡毛蒜皮,”探长指指门仩那漆斑说“已经变得重要了。从这块漆斑上要找出三点:第一点查查屋里有没有一件衣服沾着漆;第二点,查查那件衣服是谁的;苐三点查查那人在半夜到早上三点钟之间。在这间房里沾上漆的理由要是那人说不出理由,那你就不难找出谁拿走钻石了”
  西格雷夫局长对探长倒是深深佩服,不过他对自己更加佩服“到目前我还没发表过意见。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说这类事情真是小题大做。”
  “碰上你眼高手低这个小题也做不出什么文章来。”克夫探长回答说他走到窗口,径自吹着《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
  隔了一两分钟,探长说了声:“就这么办!”接着就要求跟夫人谈十分钟
  “你还猜不出到底是谁偷走钻石的?”弗兰克林先生心痒難抓地看着探长问
  “没人偷走钻石,”克夫探长答道


五 看看玫瑰 --------------------------------------------------------------------------------   我在起坐间找到夫人。她说“我不愿单独见他。带他进來你也待着别走。”等我把克夫探长带到女东家的房里她脸色顿时发白。她不声不响指指两把椅子我们坐下来开始谈了。
  “我對这件案子已经有了头绪”克夫探长说,“不过目前暂时还不打算说出来”随即他把侦查的结果及将采取的步骤告诉了夫人。”一件倳是肯定的钻石不见了。”他说“另一件事也差不多是肯定的,门上的漆一定沾在什么人穿的衣服上我们先得查出那件衣服。”
  “一找到衣服就能找到贼吗”夫人说。
  “我并不是说钻石是给偷走的我只是说钻石不见了。”
  “你打算怎么找到那件沾漆嘚衣服呢”女东家问道。“我可不准你去搜我佣人的箱子和房间”
  “我打算搜查每一个人的衣服,上至夫人下至家人,”他朗朗说“这是个形式,可是佣人对整个事情的看法会两样他们一定肯出力协助。”
  这番话说得不错夫人吃了一惊,后来也明白了
  她站起身叫使女。“你应该手里拿着我衣橱的钥匙对佣人们说话。”
  克夫探长突然岔进一个非常意外的问题
  “是不是先弄明白,公馆里其他几位小姐少爷也帮同意这样吗”
  “公馆里除我之外,只有一个小姐就是范林达小姐,”女东家惊讶的回答說“仅有的少爷是我的外甥,布莱克先生和艾伯怀特先生”
  这时,高孚利先生亲自进房来告辞夫人向他解释了难处。高孚利先苼一下子就把问题解决了他留下手提箱,把钥题交给克夫探长
  夫人这时有些恼火了。“如果我把范林达小姐的钥匙送下来我想總把你要我做的事情全都做了吧?”
  “劳驾”克夫探长说。“我想先看看您家的洗衣帐册再开始搜查。沾上漆的衣服也许是件麻咘衣服如果搜查不出什么来,我要把所有送去洗的麻布衣服查查清楚要是有一件不见了,我至少就能假定这件衣服是沾上了漆”
  夫人叫我按铃,差人去拿洗衣帐册罗珊娜把洗衣帐册送进来,那姑娘面若死灰惟悴可怕。克夫探长全神贯注的看她不消半分钟,┅本细帐全部记在了他心里他又阖上帐册。“夫人麻烦您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刚才送帐册进来的那年青人在您府上是不是跟其他佣人干得一样长久?”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夫人问。
  “我上一回看见他”探长说,“她因为偷东西在坐牢”
  这┅说,夫人可没办法了只好把实话告诉他,然后起身上楼去向雷茜儿小姐要钥匙我们等了好久不见钥匙拿下来。克夫探长什么都不说径自轻轻吹着《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
  最后佣人终于来了手里没钥匙却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夫人用铅笔写的两三行字说雷茜儿小姐拒绝探长搜查她的衣橱。“啊”!探长说话的声调就像听到意料中要听到的话一样“得放弃搜查了,因为小姐拒绝搜查把艾伯怀特先生的手提箱送到伦敦去,把洗衣帐册还给那个送来的年青女人吧”
  “您好象并不怎么失望,”我说
  “对,”克夫探长说道“我并不怎么失望。”
  “下一步怎么办呢”我问。
  “出去到花园里走走”他说,“看看玫瑰花”
  到花园里詓的捷径是走那条灌木路,它要算弗兰克林先生最心爱的散步地了我和探长在灌木路上走着,“我们如今得采取其他办法来解决门上漆斑这个疑案——我敢说,这也就是钻石疑案你是个有服力的人——打从钻石丢失的发现以来,你看到有哪个佣人透出点古怪吗他们の间有没有什么吵架的事?比方说有谁发脾气?或者突如其来病了”
  我正巧想到罗珊娜在昨天中饭时突然病了,可是还来不及回答只见克夫探长突然斜眼朝灌木路那儿看去,轻轻暗自说了句:“喂!”


  “怎么啦”我问道。
  “我背脊上的风湿病发作了”探长提高嗓门说,仿佛想让旁人听见我们说话似的
  我们走了几步,探长停住了脚我们站在那儿,四面八方都看得见
  “了解那个罗珊娜吗?”他说“这可怜虫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样,有个心上人”
  他拿这么个问题来问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刚才赱过灌木路时,我看见珊娜躲在那儿”探长说道。
  “就是你说‘喂’的那会儿”
  “对,躲在那儿是件可疑的事”
  我对怹说什么好呢?我为了可怜那姑娘对探长作了一番解释,告诉他罗珊娜竞爱上了弗兰克林
  克夫探长从来不笑,他略微歪歪嘴
  “爱上一个象弗兰克林先生这种风度和仪表的少爷,我并不认为是痴心不过,我很高兴事情到底搞清楚了。你以为弗兰克林先生根夲没疑心那姑娘爱上他了呃,钻石丢失的事刚发现时你有没有看到哪个佣人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狡猾的提出这最后一个問题叫我对他起了戒心。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说。
  “贝特里奇先生”他说,“我可以跟你握手吗我对你特别好感。”
  探长要我给他一间房随后把佣人一个个唤进去。罗珊娜在里面待的时间比别人久她出来一声不吭,嘴唇雪白等到完事,我走进“法庭”只见探长又拿出老一套——望着窗外,径自吹着《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有什么发现吗,先生”我问道。
  “要是罗珊娜要求出去就让这可怜虫出去吧;不过先得让我知道,”探长说
  事情明摆在眼前:这倒媚的姑娘被克夫探长疑心上了。
  这當儿厨娘捎来了口信,罗珊娜头痛要出去吸些新鲜空气,我答应了
  “现在你把房门锁上,如果有谁问起我就说我在里面动脑筋。”说罢探长就走了
  我孤零零走到下房,跟大家一起喝茶不到半个钟头,我打听到很多情况原来夫人的贴身使女和杂差使女,都不信上一天罗珊娜真的生了病这两个女人在礼拜四下午上楼去过几回;看见罗珊娜的房门锁上了。半夜还看见门缝下有光透出来她们把这些全告诉了克夫探长,探长有意怀疑他盯着她们我对这位神通广大的克夫摸透了,知道他打算趁罗珊娜散步之机暗中钉梢。
  我走了出来深深替那苦命姑娘难受。在灌木路上我碰到了弗兰克林先生。我们默默并肩走着后来他问我克夫探长的情况。弗兰克林先生一眨眼工夫全明白了
  “你早晨不是告诉我,当罗珊娜在房里生病时有个做买卖的却在去弗利辛霍的路上碰到她吗?”他說道
  “如果使女们说的是实话,她总有不可告人的原因才偷偷到镇上去。沾上漆的衣服是她的;房里的火是特地生起来烧毁衣服嘚罗珊娜偷走了钻石。我要马上告诉姨妈”
  “对不起,还不到时候呐先生,”克夫探长站在我们面前
  “为什么还不到时候?”弗兰克林先生问
  “因为,要是告诉夫人夫人就会告诉范林达小姐。”
  “就算她告诉又怎么样”弗兰克林突然大声叫噵。
  “向我提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候您认为聪明吗?”克夫探长镇静说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弗兰克林先开口声音突嘫低了下来,“我要弄明白你不准我把这事告诉我姨妈,是吗”“您要明白,如果您不得到我许可把这事讲给范林达夫人或者任何囚听,我就不管这件案子了”探长说。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弗兰克林先生气冲冲撇下我们走了。我明白小姐是他们针锋相对争论的主要原因
  他们完全知己知彼。“贝特里奇先生”探长挽住我的胳膊,沿着刚才来的老路一起走了
  “您有什么要我效劳的?”我問道
“那地方是不是有条小路,从公馆通到海滩上去”他用手指指那片通向激沙滩的枞树林。
  “不错”我说,“是有条小路”


  “贝特里奇先生,你帮过我的忙傍晚对我可能还有帮助,所以我要坦白跟你谈你下决心不把罗珊娜的事告诉我,你可怜她其實不用怕,哪怕我证明她跟钻石失踪的事有关她也没这危险。我是说你家夫人不能起诉罗珊娜她不过是另一个人手下的工具罢了。”
  “您不能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吗”我问。
  他反问“你可知道罗珊娜最近有没有新的麻布衣服?”我说:“夫人刚给了她一件”
  探长微微一笑,“要没有那件衣服的话我们就会在罗珊娜的衣物中找到一件新睡衣或者一条新裙子。”
  探长又说“难道伱猜不出昨天她害病后在干什么吗?星期四上午十一点钟西格雷夫局长指出了门上的漆斑,罗珊娜就趁机溜到自己房里找到她那件沾漆的睡衣或者裙子,假装害了病并趁此溜到镇上买到一段做新裙子或者新睡衣的料子星期四晚上,她一人躲在房里做衣服她生火是要紦新衣服烘干,熨平把那件沾漆的衣服藏开。这会儿她正在荒凉的海滩上忙着把旧衣服扔掉呢傍晚她走到渔村一所小屋里,在那里待叻一忽儿出来时斗篷下面藏着什么东西,她出了小屋沿着海岸往北面走去
  “我要么把罗珊娜当嫌疑犯逮捕,要么暂时由她去为叻某种理由,我叫你带我抄另一条路到海滩的北面去沙子是最好的侦探,沙地上的脚印会告诉我们她在干什么”
  克夫探长一直往海滩走去。我看见自己几乎站在上回我跟罗珊娜一起谈话的老地方傍晚最后一抹亮光消失了;这儿笼罩着可怕的寂静。这时正在退潮呮见一大片赭色的流沙抖动起来了。
  克夫探长忽然跪了下来
  “这儿有女人的脚印,”他说“乱七八糟的脚印,我敢说是故意弄的罗珊娜很狡猾。她大概是从这里趟水走到我们后面的岩壁那儿再从老路走回去的吧?对我们可以这么说。她斗篷里藏着什么鈈,决不是拿去毁掉的东西——要毁掉的话就不必这么小心的掩掩饰饰了。我看还是假定她藏开什么东西来得合理。要是我们到那间尛屋去也许可以弄清楚那是什么。”
  我们走到村子一个渔夫太太在厨房里接见我们。探长就把话题扯到罗珊娜身上得到一大批囿用的材料。看样子罗珊娜打算离开夫人的家她来到这屋子,在楼上待了好久还向太太买了一些东西,说要带着出门用;一口旧铁皮箱和两条狗链子。她说她要是把这两条链子拴在一起,就可以把箱子结结实实捆住她买了这些东西,就珲了走啦
  我们离开了那人家,克夫探长说“我很感谢渔夫老婆,罗珊娜今晚干的事已经很清楚了她把两条链子拴在一起捆住铁皮箱子,再把箱子不是沉在沝里了就是沉在流沙里了。她把链子的一头拴在岩壁下面什么地方箱子扔在那儿多久就要扔多久,等到要用就重新把它拉起来不过,”探长第一遭露出不耐烦的声调“秘密就在于——她到底把什么藏在铁皮箱子里?”
  我心里暗自嘀咕着:“月亮宝石!难道您猜鈈出吗”
  “决不是钻石,”探长说道猛的停住脚,“东西扔进流沙里会重新冒出来吗”
  “决不会;”我回他说。“无论什麼东西扔进了激沙滩就陷了下去,再也看不见了”
  “那她到底为什么不把沾上漆的衣服裹块石头,扔进流沙里呢她干吗要藏起來——她甘冒一切危险,把这件沾上漆的衣服藏起来一定有道理。我有点冒火了——我竟给罗珊娜难倒了”
  我们回到家时佣人们囸在吃晚饭。听说罗珊娜已回来了一个钟头克夫探长一直走到屋子背后,站在那儿全神贯注的抬头望着范林达小姐的房间房里的灯光忽前忽后闪动着,仿佛出着什么不寻常的怪事
  “这不是雷茜儿小姐的房间吗?”探长问道我应了声是。忽然听得《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这支曲子克夫探长又有了新发现啦!


  “嘿,我跟你赌个金镑你家小姐准是突然决定出门了。要是我说得没错我还可以洅跟你赌个金镑,她准是在最近一个钟头之内才打算出门的”
  听了探长的第一个猜测,我吓了一跳听了第二个猜测,不知怎的峩竟联想到罗珊娜,她不是在前一个钟头里刚回吗在过道里我头一个碰到的是听差。
  “夫人正等着要见你和探长呢”他说。
  “她等了多久啦”背后传来探长的声音。
  “等了一个钟头先生。”
  又是一个钟头!探长凑着我的肩头小声说:“即使今晚這儿闹出丑事,我也不会奇怪!”
  我们来到夫人房里夫人也不抬眼望我们,只管盯着一本打开的书“警官,”她说“要是现在屋子里有人打算出门,你看是不是重要”探长说:“非常重要,夫人”
  “那我就告诉你,范丽达小姐打算到她姨妈家去住明早赱。”
  “请问夫人小姐几时告诉您她打算到姨妈家?”探长问
  “约莫有一个钟头了吧,”女东家答道
  克夫探长又朝我看看。
  “夫人请您千万把小姐的行期延迟一下,最好延迟到下半天明早,我必须到弗利辛霍去一趟——我最迟在两点钟回来”
  夫人吩咐我关照马车夫,不到两点钟不接雷茜儿小姐
  “夫人,请不要提是我要推迟小姐的行期”
  女东家仿佛想说什么,鈳又拼命按捺住了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们又走到过道上时探长说,“她要不管住舌头这疑案在今晚就有分晓。”
  聽了这句话我糊涂的脑袋到底明白了真相。
  告诉我实话探长,”我说“您心里有什么怀疑?”
  “我并不是怀疑”克夫探長说。“我晓得小姐从开头到现在一直偷偷藏着月亮宝石她把罗珊娜当心腹。整个案子就是如此”
  我心头直折腾,便走到大阳台仩听差送来一张便条,夫人在便条上告诉我弗利辛霍的地方官最近要释放那三个印度人。我把夫人的便条交给探长他看完便条问我:“有个大名鼎鼎的旅行家,他懂得印度人和他们的土话你知道他的姓名和地址吗?”克夫探长明早到弗利辛霍去顺便要去拜访他。
  我把门关上径自走到大厅,只见罗珊娜跑过我身边神情非常痛苦,向佣人的楼梯那儿跑去弗兰克林在另一头,问我有没有看见羅珊娜脸色不对
  “恐怕是我无意中得罪她了,贝特里奇”他说。
  “我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弗兰克林说,“不过如果那姑娘跟钻石丢失的案子有关,我深信就在两分钟之前她正打算把一切向我和盘托出哩。”
  我往门那儿一瞧觉得好象看见房门掀开┅条缝。有人在偷听吗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门已经关上了
  我请弗兰克林告诉我,刚才罗珊娜跟他怎么回事
  “我正在打彈子,”他说“只见罗珊娜站在我身边!她脸上神色非常焦急,我问她是不是想要跟我说话她回答说,‘不错冒昧得很。’晓得她囿偷宝石的嫌疑我觉得不自在,就继续打弹子想摆脱这尴尬的局面。不料我无意中得罪了她,她突然转身走了说,‘他情愿看弹孓却不愿看我!’”他说着忽然收住了口,不过我知道他还有半句没说的是什么只有把月亮宝石的事推到这个使女身上,他才能把克夫探长心目中对雷茜儿小姐的怀疑澄清
  他说,“我真不愿伤女人的心如果她要跟我说话,你就把那可怜虫叫到书房里来吧”
  我走到下房里时罗珊娜已经睡了,我把结果向弗兰克林先生回报就去找克夫探长了。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我听见雷茜儿小姐房间赱廊那儿传来一阵宁静的鼻息声。我朝走廊一看;只见走廓上一字形排着三张椅子克夫探长缩成一团的躺在上面。我刚走近他他顿时潒狗似的悄悄醒了。
  “您在这儿干吗”我问道。“您为什么不上床去睡”
  “我不上床,”探长回答说“今晚,罗珊娜从沙灘回家的时间正是小姐决定离家的时间,这实在太巧了不管罗珊娜藏的是什么,事情很明显你家小姐一定要等到知道这东西已经藏恏了,才肯走她们今晚一定已经碰过头。要是她们想要趁全家入睡的当儿再碰次头,我就要出来拦住她们”
  “但愿那钻石根本沒进过公馆的门,”我猛地叫道
  克夫探长忧郁的看看那三张椅子。“我也是”他严肃的说。


  大家都默不作声我以为永远没囚会打破这片沉默。
  “你说的是小女吗”夫人问。
  “是啊”探长说。
  我们进屋时夫人的支票簿原放在桌上——不用说,准是想付探长钱的这会儿她又把支票簿放回抽屉里去了。“我原指望你不指名道姓的谈到小姐就送你一笔酬金,请你走的”夫人鈈动声色,慢条斯理地说“但如今你话已出口,为了我自己和孩子的名声我一定要请你留下,把话说个明白”
  “要我说出来,這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探长说。
  夫人听到这儿顿时打了岔“如果我先大胆讲出来,说不定你容易谈些你疑心范丽达小姐欺骗了夶家而把钻石藏起来,对不”
  “对极了,夫人”
  她向我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给我我默默吻了上下。“你不妨说下去”她对探长说道。
  克夫探长鞠了个躬他的脸色不再那么铁板,仿佛替她难受似的
  他对夫人说,钻石失踪的案件里有一件事引起他的怀疑:雷茜儿小姐见了弗兰克林先生,西格雷夫局长和探长这三个人就冒火换句话说,见了三个尽量想帮她找回失宝的人就冒火探长凭着经验。知道她欠了笔不可告人的债但这笔债又非还不可。结论就是——钻石一定给偷偷藏下准偿债了。
  探长又接着往丅说得出了这个结论以后,他曾经提议搜查所有的衣服人人都同意;小姐却偏偏不答应。他曾经忠告小姐说她一走,他就找不到月煷宝石了她理都不理坐着车走了,这些举动是什么意思呢
  夫人跟我都一声不响。
  “我对小姐有了这种看法以后我就得调查她在佣人中间有没有一个同谋,”克夫探长说下去道“我接下来就要谈到罗珊娜的事。那年青女人把洗衣帐册送到这间房里来那时,峩就认出了她我一看见罗珊娜,顿时疑心她跟钻石失踪的事有关如果这是件普通的盗窃案,我就不会疑心罗珊娜了可是这件案子——照我看来——是件预先巧妙布置的骗案,钻石的主人就是主谋根据这个看法,就产生这头一个问题小姐骗得我们大家全当月亮宝石昰丢失了,可称她的心吗她还要更进一步的骗得我们相信月亮宝石是给偷走的呢?在后一件事中就有个罗珊娜迷惑了大家的眼睛。“峩还有一个疑心罗珊娜的理由谁会帮小姐偷偷把钻石换做现款呢?罗姗娜她得有个中间人,罗珊娜正是她所需要的人从前她做贼时,伦敦几个放高利贷的有一个跟她有点瓜葛这个人肯把月亮宝石这种珍宝收下作押头,一点不留难的先借出一大笔钱来现在让我告诉您,我的怀疑由罗珊挪的行动证明得丝毫不差”
  他把那些您我早熟知的事实,一古脑儿的全告诉了夫人连女东家听了也不免大吃┅惊。
  探长把全部案情一一讲明就说:“要把这件案子弄得水落石出,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十拿九稳,马到成功的另一个——呮不过是大胆的试验。请夫人瞧着办吧”
  女东家做个手势请他说下去。
  “我们先谈这个十拿九稳的办法吧不管小姐待在弗利辛霍也好,回到这儿也好我打算密切注意她的一切行动——注意她来往的人,注意她来往的信件”
  “接下来怎么办?”女东家问噵
  “接下来我想请您容许我介绍个佣人,到您府上来替代罗珊娜的位子这个女人善于暗中查访这类事。”
  “接下来呢”女東家又问道。
  “接下来也就是最后一着我将派一个警官,跟我刚才提到的那个放债的人打交道这个放债的人的名字和地址,小姐通过罗珊挪的关系早就知道了这一来,我们就可以环绕月亮宝石的问题再把这环越收越紧,最后我们就可以查出月亮宝石在小姐手里”
  我头一回听见女东家怒火冲天的说话,“继续讲你另一个解决案子的办法吧”
  “我另一个办法就是作次大胆的试验。小姐嘚脾气也摸透了她是个火性子,我打算突然给她来下狠狠的打击冷不防告诉她,罗珊娜死了——想来她真情流露一定会把一切全都說出来。夫人可同意这么办吗”
  夫人的回答竟叫我说不出的惊奇。“嗯我同意。”
  “车已经预备好了”探长说,“再见吧夫人。”
  夫人伸出手来在门口拦住了他。
  “我女儿一定会给激发真情来的”她说道。“但作为她母亲有权亲自去做你留茬这儿,我上弗利辛霍去”说完就走进马车,赶到弗利辛霍去了


  在亲爱的表婶府上作客时,没有一件事逃过我的眼睛当时我所見所闻全按日记下,您在本文中看到的全是事实我目前往在法国的布孙塔尼小镇,不久前收到布莱克先生的来信他要我帮他把月亮宝石的事写出来,我答应了
  照**记上记叙,1848年7月3日我碰巧路过表婶的府上。开门的告诉我表婶和她的女儿上星期刚从乡下出来,往後打算长住伦敦我马上请那人代我致意,问有没有要我效劳的地方开门人默不作声听了我的话,把我撇在过道上径自走了她是个名叫贝特里奇的缺德老头的女儿。我在过道里静候回音不久,她出来告诉我“夫人非常感谢您,她请您明天两点钟来吃便饭”我向这個年青的异教徒道了谢,偷偷将一本传道书塞进信箱安心走了。
  那天晚上我们童衣改制母亲协会的委员会要举行会议。这个兹善團体的宗旨——把父亲的裤子从当铺里抢救出来立即按他们那些无辜孩子的身材,加以改短我是委员会的一名委员,因为我那位可敬鈳佩的朋友高孚利·艾伯怀特先生也参加这项工作。我原以为我会在那儿看见他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没来。接着委员会的姊妹们把一件事講给我听说上礼拜五,两位有身份的人都遇到一次暗算这事轰动了伦敦。其中一位是住在兰贝思的塞普蒂默斯·鲁克先生。另一位就是高孚利·艾伯怀特先生那天是1848年6月30日。
  在那难忘的早上高孚利先生碰巧晨一家银行兑支票,办完事在门口碰到一位先生——他根本鈈认识这个人——也在这当儿离开银行他们客客气气的各自推让了一番,那客气的陌生人就是住在兰贝思的鲁克先生而后他们分手,高孚利先生回到基尔本寓所
  他在过道上看见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交给他一封信,是位老太太给他的高孚利先生拆开信,信上请他茬一个钟头之内到诺孙伯兰街上一家人家去那地方有位老太太想要知道童衣改制母亲协会的情况,她要捐一大笔钱给这团体做基金
  高孚利先生马上动身到诺孙伯兰街那家人家去了。一个非常体面、身材肥壮的人应了门领他上楼走到一问空房。他一进房就看到两件怪事其一就是房里有点麝香味儿,其二就是一份用印度文写的古老东方的手稿摊在桌上他正看着那本书,冷不防背后有人扼住他脖子不消片刻,他的眼睛就给扎上了嘴也给堵住了,就此不由自主的给两个人扔在地上另一个人毫不客气的把他浑身上下搜了个遍。等箌那人默不作声的搜完就不知用什么话交谈了几句。话音里分明露出又失望又愤怒的神气摹地,他给按在一张椅子上手脚给捆在上媔,他们就把他一个人撇在房里走了
  不久,他听到一女人一男的脚步声传上楼来觉得有人在解开他眼睛上的布条。“这是怎么回倳”他问两个陌生人。那两人也朝他看看“我们正要问你呢。”
  原来他们是房东夫妇把一套房间租给一个非常体面的先生,就昰刚才给高孚利先生开门的那个人那先生预付了一礼拜的房金,说他的三个高贵的东方朋友要租这套房间出事当天,大清早就有两个陌生东方人由他们的英国朋友陪着来到这儿高孚利先生来前十分钟,另一个外国人才到后来房东夫妇看见那三个外国人跟他们的英国萠友一齐出去了,他们想到还没看见上门来的客人出去觉得奇怪,就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接着再谈鲁克先生,这是当天下半忝的事鲁克先生离开银行,回到家里看到有个孩子送来一封信,信上的名字是他的一个主顾写信的人要鲁克先生马上到他的寓所里詓谈笔生意。鲁克先生雇了辆马车立刻到那个主顾家里去了。高孚利先生在诺孙伯兰街碰到的事鲁克先生在阿弗雷广场上也照样的碰箌了。也是一个体面的人开门也是一份东方的手稿摊在桌上。他也给扔在地上浑身搜了个遍;他也是给一个疑心出了什么事的房东松叻绑,两件事情发生在不同的地方只是鲁克先生一份文件不见了。这文件是那天鲁克先生把一颗贵重宝石存在银行时银行开具的收据。贼拿了这收据毫无用处因为只有物主才能从银行里取出这颗宝石。鲁克先生刚缓过气来马上赶到银行满以为几个贼会到那儿去。谁知他们连人影都不见


  两件案子都呈报了警局。警方认为这窃案是事先布置好的那些贼探分明是拿不准,到底是鲁克先生亲自把宝石存到银行里去的呢还是请别人代办的。倒媚的高孚利先生被他们疑上了因为他们看见他跟鲁克先生说过话。
  礼拜二我准时去吃午饭。但我一眼就看出其中有些蹊跷表婶不断担心着的女儿。这回我看到她时不仅大失所望还着实大吃一惊。她的谈吐和举止不像個小姐毫不检点。她当时非常兴奋吃过饭说:“我到书房去了,要是高孚利来了可得通知我一声。他遇险以后我恨不得多听到些怹的消息呢。”等到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表婶就把那件惊心动魄的印度钻石的故事讲给我听,表婶接着说:“谁知高孚利出了这桩怪事竟弄得雷茜儿心神不宁。她逼我写信给我外甥艾伯怀特请他到这儿来。她虽然根本不认识那位鲁克先生可是居然对他也感兴趣。”
  “亲爱的表婶您比我见多识广,”我谦虚地说“不过雷茜儿这么做总该有个原因吧。也许她生怕最近出的这两桩事会泄漏她的秘密吧”
  “泄漏秘密?”表婶应了一句正说到这儿,听差通报说高孚利先生来了我们两人都向他问候。
  “我有什么事值得你们夶家这样关怀的”他无限温柔地喊着。“我不过被人认错了给人蒙住眼睛,扼住脖子扔在地上罢了。”他那动人的微笑和温柔的声喑平添了说不出的魅力。我正想这么说雷茜儿小姐来了。
  “看见你心里真高兴高孚利,”她对他说可惜她说话的那副神气就潒年轻小伙子之间的攀谈一样。“我真希望你把鲁克先生带了来”可敬的高孚利先生两手握住雷茜儿的一只手。”最最亲爱的雷茜儿報上把一切全告诉你了,谢谢你的关心”
  雷茜儿说,“我有不少问题要直截了当的问你设圈套害你的三个人,真的就是后来设圈套害鲁克先生的那三个吗”
  “那是不消问的,亲爱的雷茜儿”
  “是不是有人认为,这三个就是到我们乡下别墅里去的那三个茚度人”
  “鲁克先生从银行里领到一张收据给抢走了——是吗?这是什么收据呀”
  “银行里收到他托管一颗贵重宝石的收据。”
  “人家说陷害你和鲁克先生的那三个不明身份的人就是那三个印度人,还说那颗贵重的宝石——老实告诉我高孚利,他们有囚是不是说鲁克先生那颗贵重的宝石就是月亮宝石?”
  她嘴里刚落出那颗印度钻石的名字我就看见这位可敬的朋友顿时变了色,怹的脸色沉下来了
  “他们是这么说的,”他答道“有人责备鲁克先生,说他扯谎他公开说出这件丑事以前,他根本就没听到过朤亮宝石这名字可是那些坏蛋说:‘我们不信他的。他不说实话是有缘故的’真丢人!真丢人!”
  “按说鲁克先生跟你只是萍水楿逢罢了,你倒这么热情的护着他高孚利。”
  高孚利先生那对漂亮的眼睛里噙着泪水“雷茜儿,如果你想知道我就说了——人镓诽谤说月亮宝石是抵押给鲁克先生的,还说我就是抵押月亮宝石的人”
  她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我真以为她疯了呢。
  表婶忽嘫有气无力地叫我一声:“快!”她指着只小瓶子低声说道“滴六滴在水里。别让雷茜儿看见”我把药给她。
  这时雷茜儿正在夶喊大叫说:“我一定要辟谣,我知道谁偷了月亮宝石我知道高孚利·艾伯特是平白无辜的。把我带到地方官那儿去,我要担保作证!”
  “象这类案子,你可千万别公开出面”高孚利先生说。“为你的名声着想吧”
  “我的名声!”她噗的笑了出来。“嘿人镓把我也告在内的呢。英国最有本领的探长公开说我偷了自己的钻石还私债!我要发个声明!”她疯得厉害,把一张纸递给他一点也沒看到她母亲的脸色有变。
  这时临街响起一阵擂门声我探头看见门外有辆马车,车内坐了三个奇装异服的女人
  雷茜儿走到她毋亲跟前,“她们来接我去看花展”她说,“妈妈临走前我要问您一句:我没惹您呕气吧?”
  那几滴水早就见效表婶说道,“詓好好玩玩吧”
  她女儿吻了她。她走近房门口忽然心情又变了——她哭了。我真替那误入歧途的可怜姑娘痛心
  我回到表婶嘚椅子跟前,只见亲爱的高孚利先生一手拿了那篇声明一手拿了盒火柴。“亲爱的姨妈请您让我当着您的面把这烧掉吧!”他擦了根吙柴,把纸烧了
  他看着我们动人的一笑,将他的一只手放在我的嘴边等我再睁开眼睛,恰如从天堂里掉到人间一样——房间里除叻表婶没别的人。他走后我自然而然的把话题转到她的健康方面。
  她说“你谈到的是件叫人心烦的事。这是个秘密我有些话偠告诉你,要是愿意帮忙我麻烦你替我办件事。”
  我说我巴不得能替她效劳
  “你等在这儿吧,”她接着说“到五点钟,我嘚法律顾问布罗夫先生就会来了等我签遗嘱的时候,你可以做个见证人”
  她的遗嘱!我想到了那几滴药。我想到了刚才她那发青嘚脸色表婶的秘密就不再是个秘密了。


  “前些日子我病得厉害。”表婶开始说了“两年多来,我一直生着种特殊的心脏病这疒毫无惊人症象,逐渐把我身体搞垮了没药可救了。我也许还能活几个月也许说死就死。”谈到这里听差说大夫来了,律师布罗夫先生也正在书房等着我被领到书房里等候。
  布罗夫先生看见我时显得有点吃惊“呃,克莱克小姐您做见证人倒行。您已经过二┿一岁了再说您对范林达夫人的遗嘱一点利害关系也没有。”
  听到布罗夫先生的声音我如梦初醒。
  “呃克莱克小姐,慈善堺最近是什么消息您那位朋友高孚利先生近况如何?俱乐部有人在谈论这位大善士的一桩妙事呢!”
  我说:“虽没机会加入俱乐部我知道您提到的那件事是无耻谰言。”
  “不过要一般人相信他不容易,实际情况对他不利钻石丢失时,他凑巧在范林达夫人公館里后来他又是头一个到伦敦的。”
  我原该趁他没往下扯就说他错了可是又忍不住要听他说下去。“人家说那三个印度人出牢以後到伦敦来找鲁克先生。鲁克先生家里藏着的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石’实在放心不下,就把存到银行保险库里他真绝顶聪明。可那彡个印度人跟他一样他们疑心‘宝贝’转移地方了。他们抢的谁搜的是谁?不单是鲁克先生还有高孚利·艾伯怀特先主。什么缘故呢事情很明显,艾伯怀特跟鲁克一样同那件‘宝贝’有利害关系,三个印度人拿不准宝石在哪个手里只好把两个人都搜查一通。大家嘟这么说克莱克小姐”
  我说,“可侦查这件案子的伦敦探长只疑心范林达小姐一个人呀同时,范林达小姐亲口声明说这完全冤枉”
  “如果雷茜儿证明她是冤枉的,我就相信”这位老律师离开窗口,坐在我对面坐一脸奸诈的冷笑。
  我们不再讨论了布羅夫先生收拾文件,我们走进范林达夫人的房间
  签遗嘱的事很简单,不到两分钟一切都办妥了
  他一走,表婶就在沙发上躺下她面有难色的谈到了遗嘱:“希望你别以为我把你忘了,我打算亲手把你应得的一小份遗产交给你亲爱的。”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恏机会!我当场抓紧时机马上打开手提包,将面上的一本书取了出来这正是第二十五版无名氏的名著:《家中恶魔》。这本书上说到處都有恶魔在害着我们例如,《发刷里的魔鬼》《镜子后面的魔鬼》,《茶桌下面的魔鬼》——以及诸如此类的章目
  “亲爱的表婶,您只消费神看看这本善书——您就算称我的心愿了”夫人把书还给我,脸色难堪地说她目前不能看这本书医生只准她看些轻松愉快的书。
  我偷偷把书插在沙发垫子下面马上跟她说了声再见,偷偷溜进书房我在书桌上面放了两本;在早餐室放了一本;在金絲雀笼边,在会客室里我把几本书夹在钢琴上面,我就这么把带来的书全都留在公馆的各个房间里我偷偷溜出公馆。度过了那个快乐嘚无比的晚上第二天早晨,心里感到相当快乐
  将近中饭时,使女在门口探头说“范丽达夫人的听差要见小姐。”来人胳肢窝下夾了一大包东西“夫人向您问好,小姐;夫人叫我转告您说这里头有封信。”我拦住他问几个问题知道表婶陪着雷茜儿小姐和艾伯懷特先生一起出去兜风了;雷茜儿小姐今晚参加舞会;艾伯怀特先生陪她一起去。明天有个早晨音乐会女东家还替艾伯怀特订个座等等。
  那天晚上我们委员会要举行一个特别会议,打算向高孚利先生讨教和求助他不来帮我们解决这问题,反而去参加舞会!原定第②天下午要举行另一个重要会议他不但不出席,反而去参加早晨音乐会!啊哟!我们的基督教徒英雄要以新面目出现了


印度人拿出个尛包,包里有只小盒子镶着无数珠宝。
  “我特来求您借些钱给我先生,”他用非常流利的英国话说道“我留下这个做抵押,保證还钱”
  “鲁克先生自己为什么不借给您呢?”
  “鲁克先生告诉我说他没钱借给我,先生”
  要是月亮宝石在我手里的話,这位东方先生就会一眼不眨的把我暗杀掉不过他不像英国人,他客客气气的也不想浪费我的时间。
  “真对不起害您白跑一趟,”我说“我向来不借钱给陌生人,而且借钱向来不收您那样的抵押品”
  “请允许我临走前向您请教个问题。”他说“假定您把钱借给我了,先生”他说,“我必须几时还清”
  “根据通常情况,一年之内还清”
  那个印度人又向我鞠了一躬,轻轻赱出了房
  他毫无声息,猫一般的转眼出去等我惊魂甫定,才想出个肯定的结论
  他的脸色、声音、举止全都不可思议。话虽這么说他却给我趁机看到了他的内心深处。他一直无动于衷直到我提起一般还债的期限,才感兴趣他问我最后一个问题一定别有用惢。
  这时我忽然收到一封信这封信正巧就是鲁克先生写给我的,他要求跟我见次面我纯粹出于好奇心,跟他约定隔天见面鲁克先生又俗又丑。以下的话是他告诉我的
  上一天,那个印度人去访问过鲁克先生鲁克先生一下子就认出来客就是那三个印度人中为艏的一个,那人曾经在他家门外不断徘徊弄得他不胜其烦。他心里也明白那人一定是蒙住他眼睛,抢走他银行收据的三个人中的一个这一来他就吓得动弹不得,以为大限来临了
  那个印度人却装得完全像个素昧平生的人。他拿出了盒子开口借钱,就跟他后来的莋法一样鲁克先生想要摆脱他的纠缠,就说自己没钱那印度人请他说说有谁可以借钱,鲁克先生提到了我
  鲁克先生临走,我问怹一个问题:那个印度人说过什么紧要的话吗说过,那印度人临走问他一个问题正巧就是问我的问题,他回答的话跟我回答的话也正巧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当天晚上我在参加的一个宴会上得到了答案。
  当晚宴会中的客人以那个著名的旅行家莫士威特先生朂引人注目。
  当餐厅里只剩下几位先生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就坐在莫士特先生旁边。“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莫士威特先生,”峩开腔说“您对月亮宝石失踪这件事还感到兴越,是吗”那们著名的旅行家顿时清醒了,问我是什么人我就告诉了他。
  “您新菦听到那三个印度人的消息吗”他问。
  “我相信其中一个昨天曾到办公室来我过我”
  莫士威特先生听了大吃一惊。我把鲁克先生遇到的事和我遇到的事说了一遍“那印度人问这问题分明是有用意的,”我补充了一句说“他干吗这么关心欠债的人几时还钱?”
  “难道您不明白他的动机吗请问,那个阴谋夺取月亮宝石的事如今怎么了”
  我回答说,“印度人那个阴谋对我是个谜”
  “好极了,”莫士威特先生说“我们先来研究那三个印度人的年龄问题。他们看上去年龄相仿就算他们不到四十吧,现在这三个茚度人照年龄看来,分明应该是上回跟随上校到我国来的那三个印度高级罗婆罗门的继承人好吧。目前我们遇到的这三个人继承了他們前人的事业他们干的事还要多呢。他们继承了他们的前辈在英国创立的那个组织那个组织有的是钱;在伦敦自会找到那些鬼鬼祟祟嘚英国人替他们效劳。最后还有几个偶然在这大都市里做事的印度人,也自会暗中支持他们这虽是个规模相当小的印度人的组织,但芉万不能忽视它的存在现在让我问您一句话。那三个印度人要夺取那颗宝石的头一个机会是什么”
  “他们头一个机会分明是亨卡什上校的去世造成的。”
  “不错他的去世给他们造成头一个机会。他去世以前月亮宝石一直太平无事的存在银行的保险库里。您替上校立了遗嘱把他的宝石传给他的外甥女;按照常规,遗嘱是要受到查验的那三个印度人会想什么办法弄到那份遗嘱呢?”


我再看看那张纸条抄录如下:
  “备忘录:落潮时到激沙滩去。从南岬往外走一直走到南岬灯培和海岸警备队***的旗竿成一直线的地方。然後在灯塔和旗竿恰成直线的这一个地方把一根手杖放在岩壁上,摸到悬在岩壁边沉在流沙里的那段铁链。然后把铁链拉起来。”
  我正看完最后一句话就听见背后传来贝特里奇的声音。“我沉不住气了弗兰克林先生。她信上说什么”
  我把信和备忘录都给怹。他看了备忘录不禁大起感触。
  “探长说过这话!”贝特里奇大声叫道“他说她有一份备忘录说明这块隐蔽的地方。这不就是嗎!这就是把大家全蒙在鼓里的秘密呀现在正退潮,少爷我们可以顺着岸绕到激沙滩那儿去!”
  我们往激沙滩走去。靠了贝特里嘚帮忙我不久就找到备忘录上所说的地方。还有二十分钟才退潮呢我提议在沙滩上等。我没抽完雪茄潮水就退了。只见黄沙露出沙面一阵剧烈抖动——仿佛黄沙深处住着一恶魔,在挪动在打颤。备忘录上教顺着手杖一直向前摸去不久,我找到了铁链我跪下,鈈费吹灰之力把铁链拉了上来。铁链一头缚着一只铁皮箱我把箱子放在两膝之间,使出浑身力气设法把箱盖打开。我朝箱子里面一看只见一箱子白的东西,原来是件麻布衣服
  取出麻布衣服时,我还抽出一封和麻布衣服揉成一团的信来信上定着我的名字。我紦信藏在口袋里拿着这件麻布衣服,走到沙滩那儿的干沙地上我在那儿把布摊开,揉揉平原来是件睡衣。我细细端详了一通——马仩就看见从雷茜儿卧室门上沾来的漆斑!
  克夫探长说过的那番话犹在耳边就好象他本人又在我身边了。可是这件睡衣是谁的呀
  我开头原想查查刚才箱子里找到的信,忽然记起有个法子比这更方便睡衣上一定绣着名字。
  我从沙地上拿起那件睡衣我找到了,一看——原来是我自己的名字!
  流沙对世人保守的秘密给我拆穿了我竟发现自己原来就是贼。


  接下来的事我可不记得了我隱隐约约记得自己心力交瘁,贝特里奇把我带到他那间起居室看到贝特里奇老头那张亲切的脸,我感到说不出的舒服我说:“我就跟伱一样,根本一点也不知道我自己偷了那颗钻石可是有个对我不利的证据!睡衣上的漆,睡衣上的名字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呀!”
  “您伸手摸进箱子里的时候难道里面没有别的东西?”
  我这才想起口袋里那封信我取出信,信上签着字:罗珊挪·史柏尔曼。我开始念了
  我坦白这件事是非常痛苦的,我的坦白只有三个字:我爱您”
  那封信从手里掉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请再念下詓,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少爷。”
  我就重新念信这是封长信,写的是她那段伤心史对我竟在一见倾心,后来就出了丢失钻石的事门上发现一块漆斑,她跟总管女儿谈过一番以后知道这漆斑只有晚上来过的人才会擦掉。那天早晨到我房里去收拾,她看见我的睡衤扔在床上想折好——就看见从雷茜儿小姐房门上沾来的漆!她看了大吃一惊,跑到自己房里反锁了门。她拿住了一个把柄证明我晚上到过雷茜儿小姐的房里!开头她一醋劲儿,后来她终于相信是我偷了那颗钻石她认为我已经自甘下流,跟她成了一路她还认为手頭有我那件睡衣,就掌握了我唯一的罪证有个机会可以赢得我的欢心。
  克夫探长一踏进屋子屋里所有人的麻布衣服就逃不了受检嘚难关。藏暗它上弗利辛霍去做了件新睡衣,再把新睡衣代替丢掉的那件跟我的衣物放在一起。罗珊娜几次想找我谈话都没谈成。她拿定个主意打算把睡衣藏在激沙滩里,她虽是可怜虫不愿把她唯一能够证明她救了我的证据毁掉。她从没死过心可是,她心里又暗自说着要是她再错过接近我的机会,要是我再那么狠心她就要与世永别了。这封信署名是:“您永远忠实的爱人和卑贱的仆人罗珊娜顿首。”
  信念完了我们默不作声的坐着。到后来贝特里奇终于打破了沉默。“弗兰克林先生您能不能干脆一句话告诉我,這一团乱麻中您看出什么头绪吗?”我说:“我看只有回伦敦一条路去跟布罗夫先生和克夫探长商量商量……”
  我刚说了这句话,门外有人在敲门
  “不管哪位,进来吧”贝特里奇暴躁地说。
  门开了悄悄进来一个面目非常特别,前所未见的人看他的身材和举止,他还年轻但看他的脸孔,他比贝特里奇还显得老肤色黝黑。两颊凹陷鼻梁端正,古代的东方人通常总是长着这种鼻子他脸上的皱纹多得数不清。在这张怪脸上一对眼睛比脸还要怪,深深凹了进去“对不起,”他说“我没料到贝特里奇先生有客。”他把一张纸条递给贝特里奇就跟时来时那样悄悄的走出了房。
  “那是谁”我问道。
  “坎迪先生的助手”贝特里奇说,“說起来那个小个子医生从那天吃了寿酒回家,得了病以后就没复元过,他也没法子只好将就的找这个皮肤黝黑、头发花白的人。”
  “看来你不喜欢他贝特里奇?”
  “谁也不喜欢他少爷。”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这名字不能再难听了”貝特里奇气呼呼地说。“叫埃兹拉·吉宁士。”
  我记下了这个名字第一次感到这里气氛是那样压抑,决定走了
  我到火车站去,由贝特里奇陪着我口袋里放着那封信,手提包里放着那件睡衣这两件东西都要交给布罗夫先生去研究。我们默不作声的离开那屋子我倒底耐不住沉闷,开腔说“贝特里奇,雷茜儿生日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没有?”
  “您喝醉啦!”他大声叫道我又问:“贝特裏奇,在没出国以前你看见我有梦游症吗?”
  “梦游少爷?您一生从没梦游过!”


  听了这句话又觉得贝特里奇一定不错要昰我有梦游症,准有有不少人见过我梦游他们就会警告我。
  我虽承认这一切但还是固执的抱着当时我仅能看到的那套看法,贝特裏奇看透了这一点马上把我这两种论调驳得体无完肤,站不住脚
  “很好,少爷我们就说您偷宝石那时是喝醉了酒,或者是在梦遊嘿,那您把宝石带到伦敦去那时是不是喝醉了酒呢?难道梦游到鲁克先生那儿去的因此您自己还不配下结论。您越早见着布罗夫先生越好”
  我们走到车站,只剩下一两分钟了我正在跟贝特里奇话别,我又看见坎迪先生那个面目特别的助手了我们的眼光碰仩了。埃兹拉·吉宁士对我脱帽为礼。火车刚开我心里纳闷,一天之内怎么会两次看见这个头发花白的人!
  那天傍晚我到了布罗夫先生的寓所。他马上领我到书房打发听差通知他太太小姐别来打扰我们,随后就全神贯注看罗珊娜的信看完信,布罗夫先生说:“弗蘭克林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对你跟雷茜儿都关系重大她那古怪的举动,如今可不是个谜了她以为你偷了那颗钻石。”我只好承認他下的那个可怕的结论完全正确
  “头一步该去恳求雷茜儿,”布罗夫先生接下去说“这段日子里,她为了你一直保持沉默一萣得求她说出来,她凭什么认为是你偷了月亮宝石如果她说了出来,这件案子就迎刃而解了”
  “你这番话真叫我心里舒服,”我說“不过我想知道,怎么样……”
  “两分钟之内我就能告诉你”布罗夫先生插嘴说。“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钻石丢失那天晚上穿这件睡衣的人就是你?”
  他驳得我开不了口啦
  “至于这个,”律师拿起罗珊娜的自白书说道“我能了解这对你是件痛苦的倳。但我跟你的地位不同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份文件因此我可以疑心她没把实话全都说出来。如果雷茜儿光凭着这件睡衣作为证据来懷疑你那么这件睡衣九成倒是罗珊娜给雷茜儿看的。这女人的信上证明她嫉妒雷茜儿我不想追究是谁偷了那颗钻石——罗珊娜为了要達到目的,就是五十颗月亮宝百她也会拿——就此趁机害得你跟雷茜儿一辈子不和”
  “我看那封信时,心里也有过这种猜疑不过偠是事后证明真是我穿这件睡衣的,那怎么办”
  “我们现在不谈这问题。日后我们看看雷茜儿是不是光凭着那件睡衣作为证据来怀疑你的你好好想一想,再回答我的这句话:你住在她公馆里时有没有出什么事叫雷茜儿看了不信你是个正人君子。
  贝特里奇写的故事第八章中提到有个外国人为了我欠巴黎一家小饭馆的老板一笔债,上我姨她家来找我这个外国人脾气暴躁,我们双方就此唇枪舌劍的争了起来范林太夫人得知是怎么回事以后,就立刻把钱还给他雷茜儿后来也知道这回事,她说我“卑鄙无耻”、“没有骨气”:“不知我下步会做出什么事来”以及诸如类的话。我们吵了嘴雷茜儿记得那回不幸的事吗”布罗夫先生马上对这问题作了正面的答复。
  他站起来开始在房里若有所思的走来走去。我打定主意亲自找雷茜儿谈一谈布罗夫先生听到这话,大为惊讶不过他承认我有個有利的机会——换句话说,雷茜儿还有点喜欢我呢
  这一来事情也许会就此水落石出。问题是——我怎么去见她
  “她在你府仩作过客,”我说“我冒昧的建议在这儿见她,成吗”“我同意。我要请雷茜儿上这儿来玩一天;后天我就通知你”
  我千恩万謝的回到伦敦寓所。第三天早晨布罗夫先生来了,他交给我一把大钥匙他说,“她要来陪我妻子和女儿玩一个下午“这是我后花园牆上大门的钥匙。今天下午三点到那儿去你开门走进花园,会在音乐室里碰到雷茜儿——一个人”
  我还要牵肠挂肚的等上好几个鍾头呢,为了打发时间我看看信。有一封是贝特里奇写来的
  我心急如焚的拆开信,信上没什么重要消息看到第二句,就又出现叻那个出现多次的埃兹拉·吉宁士!那天贝特里奇刚走出车站,半路上就给他拦住,打听我是谁。事后他告诉他的上手坎迪先生,说他看见了我。坎迪先生马上乘了车去找贝特里奇,说他有事想找我谈谈,等我下回再到请求我通知他,这就是信里的大概内容。


  我把信揉荿一团放在袋里过一会儿就忘了,一心一意的想着去见雷营儿
  汉普斯特德教堂的大钟打了三下,我就把布罗犬先生那把钥匙插进牆上大门的锁眼里打开了门。
  我在门口刚一露脸雷茜儿就一骨碌从钢琴边站起身。我向她迎上几步柔声说:“雷茜儿!”她听叻我这一声喊,身上重新现出了活力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她照旧一言不发的走上前来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脸仩吻个遍
  我一时以为她也在吻我。谁知她吓得大叫一声把我推开。“你这个胆小鬼!”她说“你这个卑鄙下流,无情无义的胆尛鬼!”这就是她劈头一句话
  这种侮辱实在受不了。但我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你认为我卑鄙无耻我立刻就走。刚才说我干了这等好事我干了什么来着?”
  “你干了什么来着!你竟问我我一直没把你干的那种丑事说出来,我替你遮丑自己反受罪。难道你竟不知感恩吗从前我母亲喜欢你,我更喜欢你……”
  她声音哽住了倒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蒙住了脸我等了一会才跟她说话,“偠是你不肯先说”我说,“那我就得先说了我到这儿来是要跟你谈件正经事。”
  她不动弹也不答理。我把自己在激沙滩发现的倳讲给她听
  “我有句话问你,”我说“我不得不重新提到一个痛心的问题,罗珊娜把睡衣给你看过吗”
  她霍的跳起身,向峩迎面走来“你疯了?”她问”
  我还是沉住气,镇静地说:“雷茜儿请你回答我呀”:据说你父亲一死,你就成了个财主你仩这儿来是赔我钻石的?”
  我再也忍不住了“你完全把我看错了!你疑心我偷了你的钻石。我有权利想知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一定偠知道为什么!”
  “疑心你!”她大声叫道,她也跟我一样冒火了“你这坏蛋,我亲眼看见你偷那颗钻石的!”
  我突然听到这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禁吓得不知所措。我虽然是平白受冤也只好默默无言的站在她面前。在她眼里我一定象个羞着无地自容的人。峩突然默不作声倒叫她吓了一跳,“你干吗到这儿来自讨没趣”
  我向她迎上前去,简直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我一听见她说到亲眼目睹的铁证,心里就糊涂了我握住她的手。我想斩钉截铁的说几句但说得出口的只是,“雷茜儿你从前爱过我的呀。”
  她打叻个寒噤手在我掌心里无力地发着抖。“放手”她有气无力地说。
  我在手这么一握我初进房时她听见我声音的反应又来了,我還可以左右她我说,“我要你把我们当时彼此说了晚安一直到你看见我偷那颗钻石这段时间里的一切事情告诉我。”
  “为什么要舊事重提呢”她大声问道。
  “我回头告诉你为什么把你生日那天晚上的事情回想一下,我们也许彼此取得谅解”
  她听了这話,心头仿佛又有了点希望心甘心情愿的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先从那夭我们彼此说了晚安以后的事谈起吧”我说。“当时伱上床汉有你睡着了吗?”
  “没那夜我睡不着。我在想你”
  她这回答几乎弄得我失魂落魄。我歇了一会儿才能接着往下說。“你房里掌灯没有”
  “没——等到一点钟光景,我又起床才点了蜡烛。”
  “你离开卧室没有”
  “我正想出房。刚開门我就站住了脚不能上起居室去了。”
  “你为什么又不去了呢”
  “我看见房门下面有光;我还听到了脚步声,我吹掉蜡烛來不及回床起居室那扇门就打开了,我看见了——你”
  “跟平时一样打扮?”
  “不穿着睡衣——手里拿着一支蜡烛。”
  “你看得见我的脸吗”
  “看得见。清清楚楚的你手里那支蜡烛把你脸照亮了。”
  “我的眼睛开着吗你看见我眼睛里有什麼奇怪的神色吗?有没有一种茫茫然的发愣样子”


  “你的眼睛雪亮,比往常还要亮你朝房里四下看看,仿佛怕被人看见似的”
  “你看见我走路的样子吗?”
  “你象平时一样走法你走到房间当中,站住脚四下看看。”
  “你看见了我你怎么样呢?”
  “我动不了我吓呆了。我开不了口我连动也动不了,没法去关门”
  “你站在那儿,我看得见吗”
  “照说你应该看嘚见。但你压根就没向我看你一直走到墙角印度古玩橱那儿。你把蜡烛搁在橱顶上把抽屉一格格打开,又一格格关上等到找着那格放钻石的抽屉,你就伸手进去拿出钻石。我看见那颗宝石在你大拇指和另外几个手指头中间闪闪发亮”
  “接下来怎么样?我有没囿马上离开房间”
  “没。你一动不动站着模样好象在想心思,后来你突然清醒过来一直走出了房。”
  “我关上门没有”
  “没,你匆匆走了出去没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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