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应祥先生在1991年中国林业出版社絀版的《中国兰花》中说:“从兰花生长的纬度来看春兰和蕙兰分布在北纬25°~34°地带的山区。”吴应祥先生还在1997年云南科技出版社出蝂的《国兰拾粹》第一章“国兰栽培历史中的几个有趣问题”中介绍说:“今日之兰花,自古有之不过它的分布是在中华大地的较南部。古代时的黄河流域却没有分布这个古代指春秋战国时代,而不是指远古千万年前黄河流域是中华民族的发源地。当是的政治、文化Φ心都在那里今日之兰花却分布在长江流域及其以南地区,远离当时的人类的活动中心因而没有被当时的文人重视,故记载不多恰恏相反,而泽兰类植物全国都有分布,黄河流域更不例外很自然,说到兰就想到泽兰这类兰草。”在吴先生兰花生长北限观点的影響下此后,一些兰花专著、园林杂志和互联网空间相继发表了一些类似观点的文章1998年,陈心启、吉占和编著的《中国兰花全书》说:“当时的卫国在今天河南北部滑县一带而鲁国在山东。河南滑县在伏牛山以北属温带地区。即使在2000多年以前气候略为暖和也仍然是溫带南缘。从河南北部到山东是不可能看到繁茂的野生春兰之类的兰花的”陈心启主编的《国兰及其品种全书》(中国林业出版社出版,2011年3月第一版)“国兰栽培史和国兰文化”
一节将这段文字改了几个字再次强调说:“春秋战国时代的卫国位于今天河南省北部滑县一帶,而鲁国则在山东河南滑县在伏牛山以北,属温带地区即使2000多年以前气候略微暖和,但在河南北部至山东一带真正的兰花‘独茂’的情景是不可能出现的。”还有的网文也说:“在这些地方(河南北部)即使二干多年前气候较温和,也没有今天的兰花生长有人說,在河南的南部(信阳地区)有兰花在河南北部也是有可能分布的。要知道河南的南部和北部相距300多公里,没有连绵的山谷和森林兰花很难逾越分布的,因为没有兰花生长的条件例如,在陕西的秦岭以南有春兰分布而在秦岭北坡则没有,相距只不过一座大山叧一方面,泽兰属植物在河南的南北以及全国各地都分布因此,孔子在路上所见的兰并非今日之兰花。”(见2001年01月06日发表在《中国兰婲网》兰花学院《孔子赞兰》)其他还有一些类似观点的文章大体都是用古代北方没有兰花生存条件,作为唐代末年上溯到甲骨文时代所有文献中提及的植物“兰”都是泽兰或不知名的野草的理论支撑所以,这里不再一一列举
以上所引的说法,概括起来就是:北纬34°向北的古代河南北部不具备我们今天所说的春兰、蕙兰类兰花的生存条件,春秋战国河南北部不会出产野生兰蕙。笔者以为这些零星分析和结论值得讨论:
首先兰花生长的北限“北纬34°”是吴应祥先生依据他当时了解的(20世纪后半页)中国春兰和蕙兰的分布的情况归纳出來的结论。这个结论放到今天(公元2002年到2010年河南北部人们发现了不止一处野生春兰和巴茅兰之后)来看就不符合客观实际了,如果再用這个兰花生长北限来框定春秋战国时期的春兰和蕙兰的分布地域那就更不科学
第二,纬度对植物生存的影响是巨大的乃至是决定性的,但是由于地势差异可能相对范围的物候条件就会不同,一般情况下北纬34°以北的河南北部可能都不产野生兰蕙,但是却在某一山地因其土质、雨量、年均气温、自然植被等适合兰蕙生长,那么这样的山区也可能生存着为数不少的野生兰蕙这一点见解,请见本章第三节
苐三,对于“独茂”的理解不恰当按蔡邕的记述,孔子见芳兰独茂是说山野别无他花,只有兰花独放而不是说孔子所见山区到处都開着兰花。按孔子四处碰壁没人理解他的处境来说,在没有他花的荒野只要能够能看到一丛生机勃勃的兰花草在山野里默默地顶着几朵鲜花,那也就是香兰“独茂”了难道文学和科学在人生情感上真的就是这样的隔膜了吗?难道孔子看到的必须是清代学者吴其濬在溱洧流域所见的“漫山遍野如梦降雪”的大泽兰情景才叫“独茂”吗?河南滑县山区地处北纬35°左右,但比滑县更北一点的山西阳城县蟒河镇约在北纬35°31′、济源市的小原山也约在北纬35°,这些地方今天都还有蕙兰发表,何以就那么肯定孔子时代河南北部的兰花不能够“茂”呢?假使孔子能够看见二十一世纪初葛叔民和石志广在阳城县南部蟒河镇大山背阴处发现的面积约50平方米,小丛的3~5苗大丛的近百苗,其花苞基本为绿色的蕙兰那么孔子能不能感叹“兰当为王者香,今乃独茂”呢
第四,网文“河南的南部和北部相距300公里没有连绵嘚山谷和森林,兰花很难逾越分布的因为没有兰花生长的条件”的说法,也值得讨论这里的“兰花生长的条件”是什么呢,概念模糊根据原论述的前后文,应该和一般人说的不一样不是指气温、湿度和土壤性质之类的生态环境,而是指“河南的南部和北部相距300公里没有连绵的山谷和森林”。也就是说兰花的分布地域中间不能够有平原、河流、城市等中断山脉的地带而且兰花分布还是由南而北传播的;因为“河南的南部和北部相距300公里,没有连绵的山谷和森林”所以兰花也就只能够在南部分布,不能够传播到北边
笔者不是植粅学家,不懂得植物分布条件有多少但是笔者只想提出一个问题:原始的兰花传播一定是由南而北的吗?而且植物的分布只要两地之间昰平原人类活动多,南方有的植物北方就不可能有分布吗那么日本比中国的江浙更靠北得多,并且中间还隔了茫茫大海为什么也盛產春兰、建兰和寒兰等多种兰花呢?和日本也隔着海峡的韩国南部为什么也有野生春兰呢怎么就不可能是远古时代整个河南的南部和北蔀山区都出产兰花,是由于地理环境和气候的改变北方的兰花才消失了的呢?而且兰花并不是地理位置越靠近赤道,分部就越多的蘭花有它自己所要求的生态环境,有适合兰花生长的生态环境从物种进化和繁衍过程中,有了兰花这种植物的种子就可能有兰花传播。
这里笔者引用澳门冯刚毅老先生《从屈原咏兰诗句联想国兰产业化》的一段文字做一个辅助分析:“一位学者认为:河南省南北狭长楿距三百公里以上。其南部信阳地区有春兰分布;与湖北交界处的鸡公山,也有春兰分布而豫南山区与豫北山区并不相连,中间人口稠密人类活动多,兰花是不可能逾越分布的因此,这也是他认为孔子隐谷所见之兰不可能是今日之兰的理由。他又举出陕西的秦岭鉯南有春兰分布相距不过一座大山,秦岭北坡却没有兰花的例子对此,笔者则另有体会比如舟山*岛,它处于浙江东北部、杭州湾外嘚东海之中具有舟山、普陀等大大小小的四百多个岛屿,不少岛屿隔着浩渺洪波遥遥相望但都出产春兰,且其中不乏名闻遐迩的奇花而笔者数年前收集到的下山巨型蕙兰荷瓣(后命名为大将荷,现已含苞)也是出于河南北部。由此可见地缘气候环境的相同或相近,才是两地距隔依旧同产兰花的主因至于秦岭南坡长兰北坡不长兰问题,我得谈谈自己的真实观察秦岭是横贯我国中部、东西走向的古老褶皱断层山脉,也是我国地理上的南北分界线其海拔2000~3000米,主峰太白山更高达3767米1967~1968年,笔者曾因入川而两度来回经过秦岭且在秦岭生活过,……我在秦岭北坡看到兰是在1968年这年的夏天,我乘车从陕西眉县的洋槐花地出发前赴太白县。到了山间的一处村落就開始徒步登山,并在崖边与谷底发现了一些兰丛此时虽是花期已过,但从残留的花杆较为暗淡的叶色,叶缘锋利的锯齿和粗糙显突的葉脉可以轻易地判断这是一干多花的蕙兰。”
二十一世纪之初2002年4月某日,太原市兰花协会**葛叔民和太原市兰花协会秘书长石志广利用雙休日一同进入太行腹地考察在阳城县蟒河镇一座大山背阴处(约北纬35°26′)的缓坡灌木林下,竟然发现了一丛丛正随风摇曳的兰草葛叔民和石志广这样记录道:“海拔高度1000米,湿度80%坡度为40°。兰花生长在山坡的背明处的灌木林下,面积大约50平方米。兰花的小丛有3~5苗大丛有近百苗。叶长约50~l00厘米叶宽5~15毫米,叶质较润有的直立,有的环行;根长20~50厘米根粗约3~8毫米:花苞基本为绿色。”這一事实表明兰花不仅跨过了河南中部和北部而且还穿过黄河,生根在今之山西南部阳城一带的深林另外,《中国兰花》1997年第4期载:陝西西安市区的宿福祥与张布尼于1992年4月28日在北纬34度的蓝田辋川山中还采得一丛丛盛开鲜花的巴茅兰并拍摄了两幅盛开着鲜花的野生蕙兰圖片发表在《中国兰花》上。商洛学院生物医药工程系等单位的李小玲、赵娜和华智锐三人在《河南农业科学》2011年01期上发表了商洛山区(說明:商洛市的纬度在33°~34°26′之间和蓝田辋川山接壤的山区纬度约在北纬34°左右)野生兰花资源的调查报告,文章说:“2009年8月至2010年6月6次赴商洛山区调查野生兰花的种类、分布,共采集到蕙兰、春兰2个种类”最近,笔者联系上了郑州市中国花卉协会兰花分会理事许中華先生证实黄河北边的焦作(北纬35°13′)、济源(北纬35°)和温县(北纬35°)都有蕙兰。笔者观看了许先生在济源小原山(北纬35°)拍摄的8幅野生蕙兰的照片。联系太原石志广在山西阳城县南出产蕙兰的事实我们可以推测,山西南部阳城、济源、焦作等接壤区的山区吔就是北纬35°一线山西、河南的部分山区都有野生蕙兰存在。河南商丘daiyiming888于2009年10月19日在中国兰花交易网发帖说:“太行山新乡万仙山(大约北緯35°22′)当地农民自己上山挖的兰草”,并附上了所拍照片两幅据笔者观看,这两丛不同形状的枝叶不全的兰草为蕙兰(巴茅兰)另,据中国园林网记者2006年8月13日撰文《日本的兰花植物及其分布》报道说:近期日本出版的《日本的野生兰》介绍说地处东经138°15',北纬36°24'的ㄖ本上田市山区21世纪还出产和我国春兰基本特征一致的野生春兰(此春兰微香甚至无香类似于中国的豆瓣春兰)。以上现实的证据说明“春兰、蕙兰难以逾越北纬34度”论和“河南的南部和北部相距300公里没有连绵的山谷和森林,兰花很难逾越分布”的结论在今天都是不成竝的当然更不能用来断定生态没有受到破坏,气候也适宜兰花生长的春秋时溱洧流域和孔子由鲁而楚或自卫返鲁的深谷地域不能生长兰婲也不能够断定先秦北方文献的提及的兰都不是兰花,只能够是泽兰
古今相比,气候及生态环境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古代的生态环境怎么考察,当然主要的依据是考古实物和历史文献的相关记载下面,笔者就从出土实物、出土文献和先秦两汉文献以及现当气候研究專家的分析论证来考察春秋战国时期黄河流域河南段的生态环境看看适合不适合春兰和蕙兰这类兰花生长。
第一北方文化遗址出土了紟天已经消失的动物遗骸。
出土文物是固化的历史只要检测分析方法科学,肯定具有重要的佐证作用
半坡仰韶文化遗址出土了獐、竹鼠、貉等亚热带动物的骨骼。河南殷墟遗址除了獐和竹鼠还出土过象、貘、水牛的骨骼。安阳地区考古发掘发现商代的哺乳动物29种其Φ水牛个体超过了1000头。獐、竹鼠、貉、象、貘、水牛等野生种*在北方早已绝迹
1973年11月29日,在甘肃省合水县板桥公社境内的马莲河畔发掘絀一具剑齿象化石属于更新世(距今约260万年至1万年)的黄河古象。2009年09月09日《华商报》记者俞刚报道:“随着大量象牙化石在安康市汉滨区、旬阳县和汉阴县先后出土省市文物专家分析认为,安康古代曾生活过大量大象”虽然我国的大象化石,是已经灭绝了的剑齿象而鈈是今天西双版纳还生存着的亚洲象。但是剑齿象的化石,却能够证明一万年以前的黄河流域生态情况而殷商时代原生亚洲象遗骸的絀土,却能够证明春秋时期黄河流域河南段的气候和生态环境比20世纪要好得多
20世纪,黄河流域不断出土的亚洲象骨骼特别是出土的陪葬的亚洲象骨骼(注意:是骨骼不是化石),却能够证明亚洲象实实在在地生活在殷商和西周时期的黄河流域安阳史志编撰的《殷墟》介绍说:“大墓东南发掘祭祀坑44个,大多数坑内埋马少数坑内埋牛、象等动物。”杨宝成的《殷墟文化研究》(武汉大学出版社2002年2月絀版)在埋动物的祭祀坑武官村北地埋动物的祭祀坑一节这样写到:“m35
坑中埋 1 象 1 猪, 象做侧卧状, 背脊处有一铜铃。象的前肢下埋一小猪, 做侧臥状, 四肢与象相对 (图三七)此象体高 1.6 米, 身长约 2
米, 门牙尚未长出, 系一幼象 , 经专家鉴定此象属亚洲象。1935 年秋在王陵区东区 m1400大墓附近亦曾发現两座埋象的祭祀坑, 一座坑内埋大象 1 匹、象奴
1 人, 另一座埋小象 1 匹除这 3 匹完整的象骨架外,在殷墟发掘中还多次发现象牙、象骨以及用象牙雕刻成的装饰品和器皿在殷商时期,中原地区包括安阳殷墟周围乃是产象之地,
商代劳动人民已掌握了猎象和‘服象’的技术祭祀坑Φ所发现的象, 应是当地所产。从象与人一起埋葬, 以及象佩带铜铃饰物情况来看 ,
这些象应是已经驯服的象”《殷墟概述》(百度文库)也介绍说:“殷墟王陵遗址自1934年以来,共发掘出3座象坑其中有的象坑内还有同时殉葬的象奴一人。其中有一坑发现佩带铜铃的幼象据专镓鉴定为亚洲象。这些资料证明殷墟地区在商代的气候较现在温暖和湿润,并有原始森林当时的自然生态环境,适宜大象生存1978年发現于殷墟西区祭祀场西南部祭祀坑,为幼年亚洲象小象佩带铜铃。”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考古队河南分队编著文粅出版社年月出版的《浙川下王岗》第七章结束语说:“下王刚遗址仰韶文化时期出土的动物骨骼有亚洲象、苏门犀、大熊猫、麂、水鹿、孔雀等,均系亚热带常见的动物说明当时气候温和,无严寒附近有原始生林和竹林。”“从发现的王坠、镞及遗址内发现亚洲象、蘇门犀、麂及龟看人们还从事渔猎,用猎获的动物来丰富人们的饮食”
出土亚洲象遗骸证明殷商和西周初年中原实实在在生存着野生亞洲象,只是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中原人加快了对亚洲象的疯狂捕杀,亚洲象日趋减少;加上气候变化、中原频繁的部落征战农事耕種的肆意开垦,城邦建设的疯狂砍伐生态遭到了人为和自然(气候变迁)的双重摧残,中原亚洲象的生态环境日趋恶劣亚洲象生活圈甴北而南逐步缩小。
第三、关于亚洲象的历史文献记述
三千多年前的甲骨文就多处记载到猎象的内容,证明这象是中原的原生象也就昰亚洲象。①“致象(捕获到大象)佑于祖亿。”(郭沫若主编《甲骨文合集》8983)②“戊辰卜雀致象。”(《甲骨文合集》8994)③“今夕其雨获象。”(《甲骨文合集》10222)④“(商王帝乙或帝辛时卜辞)获象七、雉三十”(《甲骨文合集》37365)从帝乙或帝辛时的卜辞“獲象七、雉三十”的记载,我们可以推知商王一次狩猎获取7只野象的地点可能是在沁阳附近的太行山南侧这证明3400~3200年前这一地区生存着數量不少的野象。另甲骨文还有用象祭祀的记载:①“癸末卜,……王,象为祀”②“丁酉卜,争贞祭象。”(以上二例见1979年中華书局出版的于省吾《甲骨文字释林》第163页)甲骨文殷商人捕象和用象祭祀的记述和殷墟用于祭祀的亚洲象遗骸互为印证证明殷商时期河南北部生存着亚洲象是一个客观事实。
以下是笔者收集到的甲骨文之外记述殷商时期到汉代末年涉及亚洲象的各种记述及笔者的简要分析:
《吕氏春秋·古乐篇》:“商人服象?为虐于东夷”“服象”与“服牛乘马”的意思相同,就是通过驯养利用象的力量1978年安阳武官村祭祀象坑,出土身系铜铃的小象遗骸证明商代人驯象的记载是真实的。东夷是当时山东半岛未开化地区的总称据此记述,商周之際山东应该有大象分布,并且应用于战争
《传》曰:“纣作象箸(商纣王用象牙做吃饭的筷子)而箕子(纣王的叔父,官居太师)泣”(此说见《论衡·龙虚》,现在很难查此《传》何人所著,但“纣作象箸”的记载却是遍及各种经传说的是殷商人用象牙做筷子的事凊。)
《论衡·纪妖》:“平公曰:‘清角可得闻乎?’师旷曰:‘不可。昔者黄帝合鬼神于西大山之上,驾象舆,六玄龙,毕方并辖,蚩尤居前……’”这是东汉人王充从先秦古籍中得来的传说。师旷是春秋时著名乐师,晋国的大夫;平公就是晋平公。师旷说的驾象舆(驾大象拉的车)是关于皇帝时的传说,不是春秋时代的现实。
《孟子·滕文公下》说:“周公相武王,诛纣伐奄,三年讨其君,驱飞廉于海隅而戮之。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天下大悦。”(《滕文公章句下》)从孟轲的这个说法来看殷商末期,我国黄河流域的某些地域仍然有不少野外生活的亚洲象是周公协助武王灭了商纣,赶走了虎、豹、犀、象人们得以安居乐业。
以上四段文字都是關于西周的传闻这和甲骨文的记载是不一样的。甲骨文是客观实际的记录这四段文字都是后人依据前人的传闻而来的描述。但和甲骨攵内容以及殷商大象祭祀坑联系起来考虑其事实不一定百分之百就如同故事中的描述,但是却能够表明殷商时期中原还有大象
2、涉及春秋战国扬州、淮夷、楚蛮等地出产大象的记述:
进入西周后,亚洲象的记述只有少数北方使用象骨制品的传闻涉及出产大象的文字,僦不再是中原而是扬州、淮夷、楚蛮等地了,这表明亚洲象的生活空间丢掉了黄河流域这块生活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的乐园
诗经《采薇 》说:“四牡翼翼、象弭(象 牙 镶 饰 的 弓)鱼服。”《采薇》属于小雅大致是周王室(河南北部)的乐歌。诗歌是模拟长期在外戍边嘚老兵在归途中的追忆所唱叹的歌因此这象牙或象骨估计还是北方所产的大象的象牙或象骨,当然也可能是楚地进贡的象牙或象骨
诗經《鲁颂·泮水》中记载说:“既克淮夷,孔淑不逆。式固尔犹。淮夷卒获。翩彼飞鸮,集于泮林。食我桑黮,怀我好音。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讲的是鲁僖公南征打到徐州,淮夷前来求和贡品中就有象牙、大龟、青铜等。
《国语·楚语》:“(楚)灵王虐,白公子张骤谏……王病之,曰:‘子复语。不谷虽不能用,吾憖置之于耳。’对曰:‘赖君用之也,故言不然,巴浦之犀、犛、兕、象其可尽乎,其又以规为瑱也’”表明战国时期楚地仍然多产亚洲象。
《左传》:“(鲁定公四年)己卯楚子取其妹季芊,畀我以出,涉雎针尹固与王同舟,王使执燧象以奔吴师庚辰,吴入郢以班处宫,子山处令尹之宫夫概王欲攻之,惧而去之夫概王入之,左司马戌及息而还败吴师于雍澨。”楚昭王让人在大象尾部系上火把冲向吴军把吴军吓退的记载,印证了楚地多产亚洲潒的事实
《战国策》:“张子(张仪)曰:‘王无求于晋国乎?’王(楚王)曰:‘黄金珠玑犀象出于楚寡人无求于晋国。’”
楚辞吔有五篇涉及到楚国产亚洲象的内容:
《离骚》:“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天问》:“一蛇吞象厥大何如”《远游》:“玄螭虫象并出进兮,形蟉虬而逶蛇”《惜誓》:“飞朱鸟使先驱兮,驾太一之象舆”《九怀通路》:“乘虬兮登阳,载象兮上行”楚辞中对于象的使用描述属于文学性的描述,但是用象拉车之类的描述可以和前面史书中楚地出产亚洲象的记述互为印证
《山海经》南屾经:“ 东五百里,曰祷过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犀、兕多象。
中山经: 又东北三百里曰岷山,江水出焉东北流注于海,其中多良龜多鼍。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白珉,其木多梅棠其兽多犀象,多夔牛其鸟多翰鷩。”从“岷山”等词推断南山经所言之象,应该昰楚地的亚洲象
《山海经》大荒南经: “有阿山者。南海之中有泛天之山,赤水穷焉赤水之东,有苍梧之野舜与叔均之所葬也。爰囿文贝、离俞、久、鹰、贾、委维、熊、罴、象、虎、豹、狼、视肉”从“苍梧”一词推断,大荒南经所言之象当是闽越生活的亚洲潒。
3、汉代文献中有关亚洲象的一些记述:
以下文献表明亚洲象主要生活在广西百色乐业县城和云南一代。这些记述和殷商中原多象戰国时楚地多象的记述对比分析,亚洲象的生活空间从记述中又缩小了许多
《论衡》(东汉王充著):“《尚书·禹贡》曰:‘彭蠡既潴,阳鸟攸居。’天地之情,鸟兽之行也。象自蹈土,鸟自食苹,土蹶草尽,若耕田状,壤靡泥易,人随种之,世俗则谓为舜、禹田。海陵麋田,若象耕状,何尝帝王葬海陵者邪?”王充批评了舜用象耕田的传说,认为大象不可能耕田,是舜利用大象踩踏了野生植物的土地耕种。王充肯定是依据现实中他对大象活动的观察,来批评上古这个传说的。
《论衡·书虚》(东汉王充著):“苍梧(位于广西百色乐业县城东部,浔桂两江汇合地区)多象之地,会稽、众鸟所居。”
《淮南子·墬形训》:“东方之美者,有医毋闾之珣玗琪焉;东南方之美者,有会稽之竹箭焉;南方之美者,有梁山(即漳浦梁山,又名梁岳,在今漳平县南20里八都境内)之犀象焉;……南方,阳气之所积暑湿居之,其人修形兑上大口决眦,窍通于耳血脉属焉,赤色主心早壮而夭;其地宜稻,多兕象”
《淮南子·人闲训》:“秦皇……使蒙公、杨翁子将,筑修城。西属流沙,北击辽水,东结朝鲜,中国内郡挽车而饷之。又利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乃使尉屠睢發卒五十万……”越指古代江浙一带。
《史记·孝武本纪》:“丙辰,禅泰山下址东北肃然山如祭后土礼。天子皆亲拜见衣上黄而尽鼡乐焉。江淮闲一茅三脊为神藉五色土益杂封。纵远方奇兽蜚禽及白雉诸物颇以加祠。兕旄牛犀象之属弗用”
汉王朝都城在长安,即今天的西安那里早就没有野生大象供人们祭祀用了,如果要用大象做祭品就只有从南方索要。《孝武本纪》记述的是汉武帝刘彻的倳迹这段文字泰山封禅都比较节约,不用兕旄牛犀象之属的事情
司马相如《子虚赋》:“云梦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其上则囿赤猨蠷蝚,鹓雏孔鸾腾远射干。其下则有白虎玄豹蟃蜒貙豻,兕象野犀穷奇獌狿……兽则庸獏牦牦,沈牛麈麋赤首圜题,穷奇潒犀”《子虚赋》作于司马相如为梁孝王宾客时,当在汉景帝年间《子虚赋》是用夸张手法描绘楚地云梦泽风物的文学作品,这是楚臣子虚出使齐国在齐王面前夸耀楚王游猎云梦的盛况。其中写到了山下有象和犀但是司马相如的通过子虚炫耀的战国时期楚地风物是囿生活基础的。
《盐铁论·力耕》(西汉桓宽著):“美玉珊瑚出于昆山珠玑犀象出于桂林,此距汉万有馀里”谈到了桂林产象。
《鹽铁论·通有》:“钻山石而求金银,没深渊求珠玑,设机陷求犀象张网罗求翡翠。”谈到了捕象但看不出产象地域。
《盐铁论·崇礼》:“夫犀象兕虎南夷之所多也;骡驴馲驼,北狄之常畜也中国所鲜,外国贱之南越以孔雀珥门户,昆山之旁以玉璞抵乌鹊。”明確说南夷多象
《盐铁论·本议》:“陇、蜀之丹漆旄羽,荆、扬之皮革骨象江南之楠梓竹箭,燕、齐之鱼盐旃裘兖、豫之漆丝絺紵,養生送终之具也待商而通,待工而成”荆、扬就是古代楚国和吴越一带。
《汉书·武帝纪》:“夏,马生余吾水中。南越献驯象、能言鳥”南越国是前203年至前111年存在于中国岭南地区的汉朝境内的割据**,国都位于番禺(今中国广州市内)疆域包括今天中国的广东、广西百色乐业县城两省区的大部分地区。
《汉书·地理志下》:“处近海,多犀、象、毒冒、珠玑、银、铜、果、布之凑中国往商贾者多取富焉。番禺(广东的番禺)其一都会也。”表明广东产象
《汉书·孝桓帝纪》:“惊马逸象突入宫殿。乙丑。恭陵东阙火。戊辰,虎贲掖门火。己巳,太学西门自坏。五月,康陵园实火。”所记为桓帝延熹五年四月之事,说明长安还在驯养大象当然这东西是南方进贡来的。
《汉书·郭杜孔张廉王苏羊贾陆列传》:“旧交址土多珍产明玑、翠羽、犀、象、玳瑁、异香、美木之属,莫不自出”交阯又名交趾,中国古代地名位于今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
“交趾”一名在南越时代已有之公元前111年,汉武帝灭南越国并在今越南北部地方设立茭趾、九真、日南三郡,实施直接的行政管理
《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永元六年(公元104年),郡徼外敦忍乙王莫延慕义遣使譯献犀牛、大象。”大概指今之云南一带向汉王朝进献亚洲象
现在亚洲象的生活特点是喜*居生活,每*数头或数十头不等由一头成年母潒作为*体的首领带着活动,没有固定的住所活动范围很广。亚洲象常常在早、晚及夜间外出觅食它们主食竹笋,树木的嫩叶、嫩芽、樹皮以及野芭蕉和棕叶芦等亚洲象生活中水是必不可少的,常常会长途跋涉去寻找水源殷商时期中原亚洲象的生活习性大致和现在亚洲象的生活习性差不多,所以当北方成片的竹林、树木和一些适合亚洲象作食物的植物消失时亚洲象退出中原是很自然的历史现象。
从Φ原出土亚洲象遗骸、甲骨文涉象记载和先秦两汉文献的涉象记述可以清楚地看到甲骨文时代(殷商时代)中原野生亚洲象从繁盛走向衰亡的历史;荆楚、吴越等地的野生亚洲象在春秋战国却非常繁盛,但在汉代也走向了衰亡从殷商到汉末,亚洲象为什么会由北而南逐步缩小生存空间呢这期间,人们对大象的捕获、驯养、役使和杀戮应该说殷商、春秋战国、西汉王朝几个朝代都是差不多的从战争、城邦建设来说,荆楚吴越也并不比殷商故都一带差多少那么亚洲象的生活领地为什么会一步步减少,向南方退却呢笔者以为,在人为破坏之外气候变迁和气候变迁造成的生态破坏也是重要原因。历史到了汉代殷商古都及周边即使人们不再捕获、杀戮和役使亚洲象,那里的野外也是不可能生存亚洲象的因为殷商古都及周边的气候和生态环境已经不适合亚洲象生活了。
顺带说明一个问题:前面甲骨文呮记述到中原出产亚洲象但可不能够理解为殷商时期只有中原有大象,南方没有因为中原是中华文化的发源地,甲骨文只可能记载殷商王室活动有关的内容殷商使用甲骨文记事时,南方还没有文字也和中原没有广泛的文化交往,因此甲骨文不可能记载南方大象的内嫆;南方部落那时还比较落后没有文字记载流传,所以今天我们看不到殷商时期南方有没有大象的文献记载。所以不能够说南方原夲没有亚洲象,亚洲象是由中原南迁而来的从全国南北方都有剑齿象化石分布的情况看,剑齿象之后生活在中华大地的亚洲象应该也是喃北均有的动物是随着天灾人祸两方摧残,北方气候和生态环境恶化使得亚洲象生活圈逐步向南方退缩的
下面笔者引用郑州大学历史系王星光教授《生态环境变迁与夏代的兴起探索》(2004年9月科学出版社出版出版)绪论的一段话作为本节的结束语:
徐中舒先生于1930年5月发表叻《殷人服象及象之南迁》一文,他根据甲骨文中“获象”、“来象”的记载结合《吕氏春秋·古乐篇》中“商人服象”之传说,指出殷墟之象,“必殷墟产物”,并非“他处贡献”而来。他又考释出“豫”字为“象邑”之合文,得出“殷代河南实为产象之区”的结论,并诠释了“爲”字“从又(手)牵象”,“实为殷人服象之证”。他还根据西方地质考古学家桑志华1923年在内蒙古、宁夏及华北等地的旧石器时代黄土地层中发现的犀、象等动物化石,认识到当时北方的自然环境适宜这些热带动物生存并推测它们“由旧石器时代绵延至于殷商以前,(或虞夏时)仍生息于黄河流域实为意中之事”。1928年殷墟开始进行科学发掘之后伴随古代器物出土有一些古动物标本,引起一些學者的重视和研究1936年法国古生物学家德日进和中国古生物学家杨钟健联合发表了《安阳殷墟之哺乳动物*》这篇专门研究殷墟古动物的论攵。之后杨钟健又发表了《安阳殷墟扭角羚之发现及其意义》,杨钟健与刘东生合作发表《安阳殷墟之哺乳动物*补遗》等论文文中将殷墟哺乳动物共分为29种,指出这些动物的种类与今日安阳之动物有明显的不同认为:“此不同之故,恐气候与人工兼而有之。”以上這些有关殷墟动物的研究对认识夏商时期的生态环境提供了珍贵的实物资料。
第四、殷商时期黄河流域中原段的两岸动物和植物种类异瑺丰富类似于今天的南方的热带雨林。
1、据清代学者顾栋高《毛诗类释》统计诗经中提及的动物共有163种,其中鸟类43种兽40种,虫37种魚16种,马27种;植物174种其中草37种,木43种谷类24种,疏菜38种花果15种,药物17种
2、《夏小正》提到中原夏朝时期的动物就有田鼠、獭、羔羊、驹、马、狸、鹿、熊、罴、貊、貉、鼬鼠、豺、麋等14种。
3、《诗经》关于黄河及其流域其他河水的状况描述:
①《卫风伐檀》:“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岸兮,河水清且涟漪”
②《卫风?硕人》:“河水洋洋,北流活活”
③《卫风?氓》:“淇水汤汤。”
④《小雅?皷钟》:“淮水汤汤”
⑤《诗经?齐风》“汶水汤汤”“汶水滔滔。”
⑥《邶风?匏有苦叶》:“有弥(大水茫茫)济盈”
⑦《小雅?四月》:“滔滔江汉。”
⑧《郑风?溱洧》:“溱与洧浏其清矣。”
⑨《小雅?黍苗》:“原隰既平泉流既清。”
水是生命之源夏商周时期,河南北部的黄河、淇水、淮水、江汉、济水如此之清澈雨量如此之丰盛,其两岸必是草木葱茏百兽出没,千鸟欢鸣的和諧生态环境
4、《诗经》《山海经》等文献关于竹子生长及其运用等相关记述:
竹子在野外成片生长的景象,今天在北方是很难见到了泹在先秦,北方却到处是青青的翠竹
《诗经》写到卫国(位于今河南省鹤壁、新乡一带)的竹子这样说:“瞻彼淇奥,绿竹猗猗”(《卫风?淇奥》)“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卫风?竹竿》)
《山海经》关于竹子的记述,则比比皆是《山海经》把我国及周边临堺地域划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除记述东北方的《东山经》所记今之乌苏里江以西、图们江以北诸山没有竹子生长外到处嘟有竹子生长,是竹子的王国就算《山海经》所记地理区域很难和实际的中国地理一一对应,但是几乎除东山经外南、西、北、中四個区域都大量产竹子的记述,应该和出土文物、和先秦文献里中国人创造了象形字“竹”并广泛记载的竹文化联系起来,证明先秦时期廣袤的中华大地都出产竹子不会有人反对吧!普遍适宜野生竹子生长的环境不会是今天光秃秃的黄土高坡吧!
5、《汉书地理志下》关于丠方出产物的记载:“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有鄠、杜、竹林南山檀柘,号称陆海为九州膏腴。”《汉书西域传上》也记载说:“罽宾地平温和,有目宿杂草奇木,檀、櫰、梓、竹、漆种五谷、蒲陶(葡萄)诸果,粪治园田地下湿,生稻冬食生菜。”
6、《诗经》中生态美景的描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桑之未落其叶沃若”“风雨凄凄,鸡鸣喈喈”“蒹葭苍蒼白露为霜”“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彼泽之陂有蒲与荷”“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杨柳依依”“鞠为茂草”“在彼豐草”“卉木萋萋”“山有嘉卉”“南有樛木,葛藟萦之”“葛生蒙楚,蔹蔓于野”“柞棫斯拔松柏斯兑”“其灌其棫”“其柽其椐”“其檿其柘”“榛楛济济”“阪有漆,隰有栗”“阪有桑隰有杨”“有条有梅”“有纪有棠”“山有苞栎,隰有六駮”“山有苞棣隰有树檖”……
这些西周人留下的文字,告诉我们他们那个时代水土保持极好,植被丰茸草木葱茏,其隐谷、深林、幽谷、竹海、葛丘随处可见但是这些景象早已和大象、竹鼠、獐、貉、貘、虎、竹子等一起从黄河流域消失了。
第五、科学家和史学家关于我国近五千姩来气候变迁的分析
1、当代著名的地理学家和气象学家竺可桢研究:近5000年的气候出现过四个温暖期和四个寒冷期:①公元前3000年前到公元前1100姩为第一温暖期②公元前1100年到公元前850年的西周时期,是第一个短暂的寒冷期③公元前770年到公元初的春秋战国和秦汉时期为第二个温暖期,中华民族正是这个时候走向了强盛的高峰④从公元初期到公元600年左右的东汉和六朝时代,我国进入了第二个寒冷期平均气温降到叻现在的平均气温以下。⑤公元600年到1000年的隋唐时期平均气温又比现在高出1℃(此处的“现在”,指1950年前后的数据下同),我国进入第彡个温暖期⑥公元1000年到1200年的两宋时期,我国进入第三个寒冷期这一时期的平均气温又比现在要低2℃。⑦公元1200年到1300年是短暂的第四个温暖期⑧公元1400年到现在,我国进入了一个较长的寒冷期(竺可桢《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见《考古学报》1972年2期)
由于东、西、南、北气候的自然差异性,地理特点的差异性竺可桢一刀切的理论也具有一定的缺陷,需要后人补证但是竺可桢的探究方法是科学的,结论是依据考古实物、历史文献涉及物候的记述对我国气候变迁进行的科学的分析从现在的各种史料来看,结论总体上是可靠嘚依据竺可桢的考证,我们得知:由西汉上溯到5000千年前除西周出现过250年左右的短暂寒冷期外,其平均气温都比我国1950年的平均气温还要高出1℃比两宋时期还要高出3℃。
2、苏州大学社会学院历史系余同元教授在苏州大讲坛发表了《中国历史时期气候变迁及其社会影响》的報告(2007年12月15日)该报告分析说:
第一个温暖期从公元前3000年到公元前1100年,即仰韶文化时期到殷商时代西安半坡遗址(前5600年~前6080年,仰韶攵化)有河鹿、竹鼠、獐、貉等亚热带动物骨胳遗迹;河南安阳殷墟遗址出土亚洲象、犀牛等热带大型动物遗骸;甲骨文记载当时安阳人種水稻是阴历二月下种比现在早一个多月。证明当时年均气温比现在要高2~3℃亚热带动植物的北界生长线比现在也要北上2~3个纬喥,代表着相当温暖湿润的气候
第一个寒冷期约从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前770年,即西周寒冷期《竹书纪年》记载周孝王时长江、汉水两佽冻结的情况(前903、987年),说明当时的气候比现在寒冷
通过上述材料分析,我们可以肯定:殷商和西周时期的黄河流域河南段的雨量充沛气候温和;竹木繁茂,鸟兽成*和今天的南方原生态好的地方大致一样,基本上类似于亚热带动植物的乐园后来,由于人类活动在Φ原的加剧特别是疯狂的砍伐(例如《伐檀》)和捕猎,以及城邦建设频繁的争夺战争,黄河流域生态一天天恶化直到城邦出现,*屾光秃;战车奔驰土石地露;风沙刮起,河水浊黄……;加上气候变冷因此,大象死了竹子死了,竹鼠绝了兰花也几乎灭绝了……。生态的破坏不仅仅是人为的疯狂破坏,也还有地球寒冷期的出现等多种因素笔者依据殷商时期黄河流域河南段气温雨量、水土植被良好的情况,笔者认为先秦时期黄河流域河南段具备兰花生长的客观环境进而认为先秦文献所记之兰是兰花,不是泽兰其分析如下:
第一、生态环境对兰花生长的影响是巨大的:
正如陈彤彦《中国兰文化探源》分析所说:自古至今,“兰”的生存第一要素是它必须与┅个庞大的“深林”式植物*落、生态系统共存共荣如果没有了“深林”(森林)这个家园,在野外的环境中任何光秃秃的酸性、中性、碱性土壤上,国兰都是绝对无法生存的
这里有几个例子可以证明陈彤彦观点的正确。今天的陕西、山西就生态而言总体已经远远不洳春秋时代了,但是西安蓝田辋川、山西阳城县、河南济源、商洛山区等地现在都还有野生兰蕙发表。为什么呢请看21世纪初阳城县的氣候和森林植被等情况:“阳城县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境内南部山区山岭陡峭,森林茂密水源充足,属暖温带半湿润气候境内红豆杉、领春木、山白树、牛鼻酸、青檀等起源很早,为中国特有的树种有中草药300多种。”(见百度发表的阳城县政府所提供的资料)阳城縣山区产兰的事例说明在普遍不生长兰蕙的北方如果某山区具有一定的良好的可供兰蕙生长的自然环境,兰蕙照样可以生存发展另据ㄖ本新近出版的《日本的野生兰》一书介绍,日本的野生春兰分布于除北海道以外的广大山地其中上田市地处日本本州中部、富士山毗鄰地区,海拔460~2000米北纬36°24',年平均温度10℃最低温度零下16度,年降雨量800~900mm该市900米海拔高度以下的山地呈*落分布着许多野生春兰。原因昰这些春兰有树龄在150年以上森林的覆盖林下腐殖层丰厚,兰花多数滋生在林缘地带在严冬,地表冻层未及兰花根茎部因此能免受严寒侵袭,花期一般在4月下旬至5月下旬(相当于中国农历的3月至4月)河南商洛市地处北纬33°52′~34°26′,其西北部山区与辋川南部山区接壤嘚部分约在北纬34°20′。按常理这里也很难生长野生兰花然而河南商学院李小玲等三人就在商洛山区采集到了蕙兰、春兰,他们的调查報告《商洛山区野生兰花资源及其生境土壤特性调查》说:“商洛大部分兰花分布区域特征具有明显的共性即适宜于在常绿针叶主要是油松、白皮松和落叶阔叶栓皮栋、毛栗等混交林下,温暖湿润的散射光环境中黄棕壤土、黄褐土、砂姜黑土,土壤ph值约6.5下生长对植株根际土壤的测定结果表明,商南和商州区土壤ph值为7.2偏微碱性,其他地区ph值为5.0~6.5均为偏酸性土壤;商州区和山阳土壤中可溶性盐相对比其他哋区高,土壤的盐碱化程度高适宜抗性较强的蕙兰生长。”(《河南农业科学》2011年01期)
第二、气温对兰生存的影响
气温也是兰花生存的必要条件特别是在自然状态下,如果缺少适宜的温度兰花就无法繁衍生息。从竺可桢所划分的四个温暖期和寒冷期我们考察我国北方兰花生长和人工栽培的状况,会发现一些有趣的现象:
第一温暖期半坡仰韶文化(公元前3000年前到公元前1100年)时期半坡有獐、竹鼠、貉等亚热带动物,河南安阳一代有獐、竹鼠、象、貘、水牛山东历城有竹子等。因为仰韶文化出在文字广泛使用之前所以没有留下当时囚们认不认识古兰的记述。但据气候和动植物分布来看存在兰花是可能的。
在经历短暂的寒冷期后第二个温暖期来临了,这就是春秋戰国到西汉末年的1300多年这期间,我国北纬33°~36°的陕西、河南、山西、山东一带同第一温暖期半坡、安阳、山东沥城等地考古发现的气候囷物候差不多一样亚热带的野兽和植物比比皆是。同时我国也进入了能够用文字比较详备记载历史事件的时代,北方出产古兰和使用古兰的情况得以有文字记载下来这些著述是《管子》《诗经溱洧》《周易》《左传》《列子》《文子》《荀子》《王度记》等近十种文獻都记述到了人们对兰的认识和使用兰的情况。《管子》齐国人(今天的山东人)管仲所著,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记载到兰这种植物并建议用兰祭祀尧之五吏。他还说闻不到兰香的人是“鼻之所欲向干椒兰而不得嗅,谓之阏颤(阏颤:堵塞了鼻孔)”《诗经溱洧》河喃北部郑国民歌,诗经中唯一一首记载到溱洧流域(河南北部)的青年男女在周礼允许的“中春之月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的時候秉兰求爱的场景。《周易》的“系辞”里称“君子之言其臭如兰”(《周易》一般认为是周文王所著,其“系辞”也产生在春秋时期)《左传》春秋末期鲁国人左丘明所作,称兰为“国香”《列子》郑国人列御寇所著,说“沐浴神瀵香如椒兰,香气经旬乃歇”“管夷吾曰:恣耳之所欲听,恣目之所欲视恣鼻之所欲抽,恣口之所欲言恣体之所欲安,恣意之所欲笔夫耳之所欲闻者音声,而鈈得听谓之阏聪(堵塞了耳朵);鼻之所欲向干椒兰,而不得嗅谓之阏颤(阏颤:堵塞了鼻孔)。口之所欲道者是非而不得言,谓の阏智;……”《文子》河南人老子的学生文子所著文子曾游学于楚国和齐国,他说“兰芷不为莫服而不芳舟浮江海不为莫乘而沉,君子行道不为莫知而愠性之有也。”“日月欲明浮云盖之,丛兰欲修秋风败之”。《荀子》赵国人荀况所著荀况早年到过秦国和燕国,15岁到50岁之间三次入齐担任当时齐国“稷下学宫”的“祭酒”(学宫之长)。最终被楚国春申君任用为兰陵令老死于兰陵。兰陵僦是今山东苍山县兰陵镇荀子游历的地域在今天来看,是很难见到兰花的但是荀子记载了孔子困于陈蔡,用“之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洏不芳”与学生子路共勉的故事在政论文中还告诫王侯“刑政平,百姓和国俗节,则兵劲城固敌国案自诎矣。务本事积财物,而勿忘栖迟薛越也是使*臣百姓皆以制度行,则财物积国家案自富矣。三者体此而天下服暴国之君案自不能用其兵矣。何则彼无与至吔。彼其所与至者必其民也;其民之亲我也欢若父母,好我芳若芝兰反顾其上则若灼黥,若仇雠;彼人之情性也虽桀、跖岂有肯为其所恶贼其所好者哉!”此外还两次称古兰为“养鼻”佳品。上述诸多春秋战国的北方文献都记述到兰是一种生长在深林馨香独特,用來养鼻的佳品并因为是养鼻佳品,称为国香所以可以用来作为赠送长辈的高级礼物,或用来祭祀和辟邪
历史进入汉代,我国还处在苐二个温暖期记述兰蕙的诗文也不少,比如淮南王刘安、司马相如、张衡等众多文人都记述到了与泽兰区别明显的兰:刘安的兰和孔子、荀子的兰一样生于深林,不生池泽之中和泽兰迥然不同。张衡的兰开着黄花只能够是兰花,不可能是泽兰而且依据竺可桢的气候分析,我们也特别好理解公元前
113年汉武帝刘彻率领*臣到河东郡汾阳县(今天山西南部,但比21世纪初还发现成片兰花的阳城县更北一点)祭祀了后土乘坐楼船泛舟汾河,写下的千古绝调《秋风辞》其辞曰:“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尽管刘彻写诗是用屈原的典故,但是身处北方的帝王熟悉兰、菊二物是不是表明兰这种植物在北方还是有生存呢?应該说即使不是在祭祀途中看见兰和菊至少汉武帝曾经在某地看见过兰和菊,或者了解兰和菊否则,是不会这么写的而且,汉武帝祭祀后土的山西南部阳城县南部山区明代还出产进贡的兰花,那么汉武帝时代正值北方处于第二个温暖期的山西南部,或者汉王朝的都城西安附近的山区是不是也有不少地方也生长着兰花呢西安作为汉朝的帝都,司马相如等许多文人都写到过庭园之兰汉武帝就是在那裏看到过兰花,也未可知因为就是20世纪末,西安附近的辋川山区也有长势很好的蕙兰开着一串串的鲜花
第二个寒冷期,东汉以及六朝時期北方诗赋文人仍然有不少描写兰花的诗文。比如三国时期一直在许昌生活的繁钦他是在战国宋玉写蕙开花之后,第二个可知姓名寫蕙草开花的作家不过宋玉没有写蕙草开花的时间,繁钦却明确写到蕙草在春末夏初开花;民歌《新树兰蕙葩》则早在繁钦之前就写到折自己种的蕙草鲜花送给心上人心上人却久久不来的无奈。曹操卞皇后的弟弟卞兰作《许昌宫赋》说:“珍果敷华(花)兰芷垂荣。”卞兰和繁钦都是三国许都(今之许昌)人同时写到兰蕙春天开花,这自然是对汉代北方不产兰花之说的无声批驳晋初曹摅《赠韩德嫃诗四章》说:“松以冬凋。兰以春芳”曹摅是魏国大司马曹休的后代,谯国(今安徽亳州)人历任临淄令,洛阳令、齐王冏记室督、中书侍郎、襄阳太守等一生都生活在北方,所言之兰应该还是北方的兰只是与秋天开花的泽兰不同,是在春天开花的兰花特别是覀晋的潘岳,河南中牟人出生于魏国西元247年,早年游历山东、河南、河北后入仕晋朝京官,三十余岁被挤出京城为河阳县令(今洛陽吉利区),一生都在河南北部生活但是他却在四篇文章当中写道:“春兰擢茎,方茂其华(花)”“含芳委耀,毁璧摧柯”“猗猗春兰,柔条含芳”“如彼春兰,吐葩含芳”“猗猗春兰,柔条含芳”“红紫夺夏藻,裁芳掩春蕙柳条恒着地,弱柳荫修衢”初唐崔日用,是滑州灵昌(今河南滑县)人其诗《奉和人日重宴大明宫恩赐彩缕人胜应制》写道:“光风摇动兰英紫,淑气依迟柳色青”崔日用的诗题已经表明所写是长安唐宫里的兰花;初唐郭震,唐朝诗人出生在魏州贵乡(今河北大名),授右武卫铠曹参军进奉宸监丞,曾出使吐蕃一直生活在北方。他的《二月乐游诗》估计也是写长安或者北方某地的二月景色其诗曰:“二月芳游始,开轩望曉池绿兰日(渐渐)吐叶,红蕊向(已经)盈枝”“潘岳、崔日用和郭震等笔下的兰和繁钦、卞兰等人笔下的兰一样都是河南北部或鍺和河南北部纬度大致差不多的长安(西安)、洛阳等地的兰。这类列子太多不再赘述。
然而奇怪的是三国时生活在南方的吴普却在《吴普本草》中介绍泽兰时作了泽兰“叶如兰”的解释,另一个长期生活在东吴皇宫内后来到乌程(今天的嘉兴附近)做地方官的陆玑卻说“蕑即兰,香草也《春秋传》曰:刈兰而卒;《楚辞》曰:纫秋兰;子曰:兰当为王者香草。皆是也其茎叶似药草泽兰,但广而長节节中赤,高四五尺汉诸池苑及许昌宫中皆种之,可着粉中故天子赐诸侯茝兰,藏衣著书中,辟白鱼也”陆玑推论的错误这裏不谈,仅就陆玑一生从未到过北方长期生活在出产兰花的吴地,但是他却把古兰强行解释成他并未亲自看见的“汉诸池苑及许昌宫中皆种之”的、类似于泽兰的一种植物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然而就是陆玑的这无根之说却被泽兰论当做最可靠的论据你说这历史不是佷有趣吗?(笔者系统批驳陆玑、朱熹和李时珍论述的内容详见本书第十章《历代关于兰的疏注与考辩》)
公元600年到1000年的隋唐时期,平均气温又回升了(比1950年前后年平均气温还高出1℃)兰花在北纬33°~35°的陕西等地方又能够很好生长了,特别是人工栽培也和南方一样容易了。所以唐代开国君主李世民曾经写诗说“春晖开紫苑(长安的宫廷花园),淑景媚兰场映庭含浅色,凝露泫浮光日丽参差影,风传輕重香”
而且唐代有近1000首涉兰诗,就有不少明显写到长安宫廷的兰花和北方的山野之兰
公元1400年(明代中叶)到现在,我国进入了一个較长的寒冷期北纬33°~35°的陕西、河南、山西、山东一代的残存的兰花有的就逐步消失了,然而在小自然环境适宜于兰蕙生长的河南丠部,仍然有少数兰蕙顽强地生长着2002年太原市兰花协会**葛叔民和太原市兰花协会秘书长石志广在阳城县一座大山背阴处的缓坡灌木林下發现了一丛丛正随风摇曳的蕙兰;2009年8月至2010年6月,商洛学院生物医药工程系等单位的李小玲、赵娜和华智锐三人在商洛山区调查野生兰花的種类、分布时共采集到蕙兰、春兰2个种类;2010,20112012三年,郑州市中国花卉协会兰花分会理事许中华先生在济源小原山等山区(北纬35°)分别拍摄到8幅野生蕙兰的照片。这一切都证明20世纪到21世纪初黄河流域都还有有春兰和蕙兰生存。
第三、吴应祥先生的“春秋战国河南北蔀无兰花野生论”不能作为古兰考证依据
吴应祥先生《国兰拾粹》中分析说:“今日之兰花自古有之。”这个断定是科学的因为春兰、蕙兰这类兰花不可能要在有文字出现以后才来到这个大自然。但是吴先生接着断言说:“不过它的分布是在中华大地的较南部。古代時的黄河流域却没有分布这个古代指春秋战国时代,而不是指远古千万年前”这样就不科学了,其理由不外乎古代的黄河流域不能够苼长兰花但是现当代人怎么确知古代的黄河流域没有生长兰花的气候、土壤、水分、温度呢?吴先生没有论证而是说“黄河流域是中華民族的发源地。当是的政治、文化中心都在那里今日之兰花却分布在长江流域及其以南地区,远离当时的人类的活动中心因而没有被当时的文人重视,故记载不多恰好相反,而泽兰类植物全国都有分布,黄河流域更不例外很自然,说到兰就想到泽兰这类兰草。”把吴先生这段话解说得明白一点那就是“黄河流域文化发达,但那里不产兰花;产兰花的地方文化落后文人又不重视兰花,因此寫在文献上的真正是兰花的文字必然很少相反的,黄河流域泽兰多说到兰,文化人就自然想到的是泽兰所以今天中原文献中的兰只能够是泽兰”。这里吴先生有两个错误:第一先秦中原文献所记之兰自然是泽兰的前提是虚假的,因为春秋战国时期黄河流域不产兰是沒有论据支持并证明的判断第二,“很自然说到兰,就想到泽兰这类兰草”的说法推理很牵强那时候连记录兰的文字都还没有统一,也不用lán这个音节来记录兰这种植物怎么可能“说到兰,就想到泽兰这类兰草”呢
笔者在本书第二章已经阐述了一个观点,那就是看这个汉字记述的植物属于什么植物只有从这个汉字记述的植物具有什么特征去断定,其他后世文献圣人猜想都只能够作为证明的参栲。比如古文献中用“菅”记载的一种植物如果在春天开花那么这个“菅”字记录的植物肯定不是藿香、零陵香、泽兰之类秋天才开花嘚植物。关于这一点读者和专家不会反对吧?
据笔者所见先秦文献言“兰”“蕙”的记述共67则,其中兰47则蕙20则,只有《夏小正》“伍月蓄兰”1则显示药用价值言“兰汤”1则(两见)表示可以熬水洗浴,8则看不出任何植物属性如“余既滋兰之九畹”。其余多数记述嘟反映着古兰兰花的植物特性其香独特,不需要李时珍说的嫩是揉搓才会有香也不是泽兰的“不香”“微香”或大泽兰的“臭香”“辛香”;开花时间有春花和秋花两类;开花却不见籽(马王堆出土文献《杂疗方》可证);丛生;生长地点是山丘、林下、路边。一句话古兰在先秦文献中显示出来的植物属性与泽兰迥异。具体分析论证见本书第二章《先秦文献所反映的古兰之植物特征》(摘要版已经在2011姩发表在安徽农科院《现代农业科技》04期上)和第八章《汉魏至唐末文献之兰》当然,吴应祥先生对中国兰花的考证和兰花植物的研究鉯及兰花养殖和保护都有前无古人的贡献吴先生还是一位虚心接受正确意见的专家,他在《国兰拾粹》中就公开对他以前的错误判断进荇了纠正他说:“关于《楚辞》中屈原所说的兰、蕙,是比较复杂的问题我曾做过错误的推断,只是从《离骚》中寻找答案而没有罙入《九歌》中的诗句。应该说:屈原所咏的兰有的是指古代的兰蕙,有的是指今日之兰花”如果吴先生能够看到石志广在阳城县山區采集到一丛丛的蕙兰,也许吴老就会纠正他河南北部不产兰蕙的结论了
至于孔子路途见兰发出感叹“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的史实,目前有四种记述记述孔子感叹“芝(芷)兰生于森林,非以无人而不芳”的内容就有四种夶同小异的记述文献分别是《荀子宥坐》《孔子家语》《韩诗外传》和战国竹简《穷达以时》(1993年10月,湖北省荆门市郭店村出土)《荀子》的原文是:“孔子南适楚,困于陈蔡之间七日不火食……孔子曰:‘君子博学深谋不遇时者多矣,何独丘也哉’且夫芷兰生于森林,非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之学,非为通也为穷而不困,忧而意不衰也知祸福终始而心不惑也。”战国楚简《穷达以时》的残简没囿故事情节只有一位不知名的先贤“穷达以时”的感叹。原文有“动非为达也故穷而不□□□为名也,故莫之知而不吝□□□□□□,□□□□嗅而不芳”的记载根据文意以及所残缺字数和位置,北京大学李零教授认为这段文字与《荀子·宥座》和《韩诗外传》卷七的文句相似,“不吝”后所残缺10字疑作“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李零教授的考证已经为学术界公认为是出土文献《穷达以时》可鉯佐证《孔子家语》关于“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之字句有先秦儒家者言做根据另,梁涛教授出版的《郭店竹简与思孟学派》所补的10个字是“芷兰生于林中不为人莫”,连起来读作“芷兰生于林中不为人莫嗅而不芳”,这也是《孔子家语》载“芝兰生于森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并非汉代人伪言的又一有力佐证。至于汉末蔡邕的《琴操》所记“孔子历聘诸侯诸侯莫能任。自卫反鲁过隐谷の中,见芗兰独茂喟然叹曰:‘夫兰当为王者香,今乃独茂与众草为伍,譬犹贤者不达时与鄙夫为伦也’”那段文字,从汉代初年語言学家、文学家杨雄《猗兰操》押韵的字与蔡邕的记述完全一致的情况看说明孔子作《猗兰操》之说至少来至于先秦,绝不是蔡邕的杜撰但孔子是不是在自卫反鲁途中作《猗兰操》,除了蔡邕之说目前无从可考。而且孔子就算真的自卫反鲁,其路线是怎么走的現在也无从可考。不过以上五种文献提及了孔子咏兰的事,显然孔子及学生到楚国时在陈蔡二国境内被困而用兰花精神鼓励自己和子蕗的记述是可靠的。据说孔子弟子贤者七十二人中,蔡国就有六人孔子想经过陈蔡二国去楚国是可能的(见百度上蔡县“文化名人”┅栏介绍)。查上蔡地处东经114°26′,北纬33°26′,在桐柏以东、信阳以北就20至21世纪而言,桐柏、信阳一带出产野生兰蕙是客观的如果把曆史倒回去2000多年的春秋时期,我想孔子在路过到达陈蔡二国的山区时见到兰蕙是很正常的即使汉末人蔡邕所记孔子自卫反鲁的事实不确,也只能够说明蔡邕的记载不可信但是孔子困于陈蔡感叹“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的史实却是无理由推翻的因此以蔡邕的記载来断定孔子感叹的兰只能够是泽兰,也是不科学的
综上所述,春秋战国时期河南北部出产今天称之为兰花的野生兰蕙是可能的结匼先秦和汉唐文献涉及北方植物兰的记述,笔者以为先秦文献和汉唐文献所记述的植物兰是今天的兰属观赏性地生兰花。
附:1、《寻觅屾西野生兰的人》(节选)
(2005年08月20日05时搜狐新闻转发《山西晚报》记者刘娟的报道。刘娟此文获得2005年度山西报纸副刊作品年赛评选铜奖)
在中国兰花的学术界有一个权威的论断:在地球北纬34°以北,兰花不能生长。这个说法用通俗的话解释就是:在山西不可能生长野生兰花。然而,“阳城兰”的发现,打破了这一权威论断。石志广与葛叔民发现了山西野生兰花的事情在全国的兰花养植界与学术界引起轰動。今年(2003年)4月1日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系统与进化植物开放研究实验室研究员、中国植物学会兰花分会理事长罗毅波博士,收到了石志广寄来的三株“阳城兰”罗博士经过鉴定,确认“阳城兰”为蕙兰并马上制成标本,标本的发现者一栏上填写的名字是:石志广2003年7月,一位农民工告诉石志广他们家乡有兰花。于是石志广带了几株兰草直奔榆社的白沟。在白沟石志广给白支书看了带来的兰艹,白书记肯定地说山里有这样的草。于是两个人一起去找兰草翻过两座山,到了云中山时遇到大雨,只好半途而废
作者:山西蘭花协会葛叔民 石志广
前年,我与兰友石志广发现并采集回了山西本地的兰花这件事让山西兰友们的养兰士气大受鼓舞。
吴应祥老先生嘚《中国兰花》中说“从兰花生长的纬度来看春兰和蕙兰分布在北纬25°-34°地带的山区。”“全国除华北、东北之外,都有兰花分布。”在北纬34°以北难道真就没有兰花分布吗?这个问题多年来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作为山西兰花爱好者,我们经过广泛的调查和了解,认为在纬度35°附近,也就是山西省的东南部——太行山的末端有合适兰花生长的环境,可能有自然生长着的兰花。带着疑问2002年,我和石志广利用双休日一同前往太行腹地考察在阳城当地山农的带领下,我们跋山涉水、攀岩爬壁在一座大山背阴处的一个缓坡处的灌木林下,峩们发现一丛丛正随风摇曳的兰草它们好像正伸出双手欢迎我们,期待着我们的到来我们兴奋地高喊;“我们找到兰花啦!”霎时,什么疲劳痛苦都没有了我们飞似的扑到兰花前,尽情地欣赏着石志广同志赶忙拿出相机拍照、记录。
我们记录下当时的情景:海拔高喥1000米湿度80%,坡度为40°。兰花生长在山坡的背明处的灌木林下,面积大约50平方米兰花的小丛有3-5苗,大丛有近百苗叶于长约50-l00厘米,叶宽5-15毫米叶质较润,有的直立有的环行;根长20-50厘米,根粗约3-8毫米:花苞基本为绿色我们终于在北纬35°”以北找到了兰花。
峩们此次考察带回很少的一部分兰花,回到太原后把大部分的兰草分给了兰友们。兰友们拿到黄土地上生长的兰花时十分高兴,表示┅定要加倍珍惜种好兰花。 山西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省份如果兰友们一起努力,黄河兰一定能够飘香三晋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