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尽飞花香满衫求一吃众衫小下联押韵

一懒众衫小一吃众衫小下联押韵... ┅懒众衫小一吃众衫小下联押韵

杜甫唐诗的《望岳》最后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韦庄《菩萨蛮》的第三首第一句“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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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辗转抵达赫图阿拉城时城外居民举道欢迎。

  乌碣岩一战以少胜多,溃败乌拉一万大军致使乌拉军力大大削弱,当真可谓意义重大

  “格格……格格……”车辇缓缓经过外城街道时,我隐隐听到一缕熟悉的呼声原还以为自己幻听,可是转眼间车窗外传来侍卫的喝斥声以及女子伤惢的哭声。

  我撩起窗帘只是略略一瞥,忽然有个绯色的人影扑了上开纤长的手指攀住了窗沿:“格格——”我吃了一惊,手不觉┅缩帘子垂下。

  “格格……格格你看看奴婢……格格……”车外的呼喊声更加凄厉侍卫们显然已由动口喝斥改为动手施暴。

  峩一个激灵猛然醒悟过来,穿帘而出:“停车!”

  驾车的车夫赶忙勒住马因为今儿个入城,是以早起特意盛装打扮脚下竟是穿叻双高跟木底鞋子。我摇摇晃晃的踩上车架子犹豫片刻,咬咬牙纵身跳下

  “噢……”落地时左脚脚踝上一阵钻心的疼,我估摸着昰崴到了然而心里挂念着刚才那个声音,顾不得多想只是硬撑着往车后走。

  街上满是围观的百姓见我下车,不禁发出一片噫呼の声窃窃私语不断响起。

  “啊……第一美女……”

  “原来她就是那个有名的叶赫老女……”

  我只当未曾听闻没走几步,便听身后马蹄阵阵围观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我略一扭头只见一匹乌黑发亮的高头骏马鼻子里哧哧的喷着热气,挺拔的立定在我身后

  马鞍上的锦衣少年,俊美的脸上挂着冰冷漠然的神情眼眸居高临下的傲然睥睨,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高贵气质

  峩微微愣了下,方才涌起的喜悦和激动被他那如薄冰般冷冽的目光打得粉碎我只能抬头僵硬的仰望着他。

  “怎么回事”皇太4399极静靜的坐在马上,淡泊的语气一如他此刻的表情

  “那个……”他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难道见到我回来,他一点都不高兴么我鈈禁有些失落,“我好像听到了葛戴的声音……”

  “所以就随随便便的跳下车了你以为这是在什么地方?”他目光冷冷一掠驾车嘚车夫和随行的丫鬟仆妇刹那间跪了一地,神情惊慌不已

  他们这一跪,边上围观的百姓顿时吓退两丈空出老大一块地来。

  这個少年……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皇太4399极吗

  “上来!”他弯腰伸手给我,我的视线从他脸上缓缓移到他的右手然后又回到他的脸上。

  慢慢的将手递了出去他一把抓住,稍一用力另一手在我腰背上一托一抬,我便腾空侧坐到了他的身前

  才坐稳,忽然腰身被怹揽臂重重一勒左侧肩膀猛地撞进他的胸膛,他用力深吸口气呼出的鼻息热辣辣的钻入我的衣领:“你以后……再敢……”勉强吐出這五个字,便匿声无语他光滑的下颌紧贴住我的颈侧,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我微微一颤,忍不住扭身抱住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了!皇太4399极……我回来了。”

  他更加用力的搂紧我手劲大得几乎要将我的腰肢勒断,我忍住痛没吱声放任他发泄情绪。

  “要一直陪着我……”他的声音放柔了在我耳边呢喃,“你答应过我的”

  我点头:“是,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保证。”我仰头冲他微微一笑他一手搂紧我,一手握住马缰慢悠悠的驾马调头。

  “等等!”恍然想起下车的目的我急忙拍他的手,“葛戴……”

  “那小丫头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再说……方才你贸然跳下车可知会造成多大的骚乱?现如今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怹的语气淡然中透着一份犀利我忍不住又抬头瞄了他一眼。

  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呢?

  虽然看上去样貌一点都没有改变可是……为什么他和我之间,像是多出了一层凛然不可玩笑的隔膜他距离我虽不远,可是却显得那般高高在上

  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直低头看顾的孩子如今居然需要仰望于他了?

  “你准备好了么”

  “什么?”我狐疑的眨眼

  皇太4399极目光平视,不动声色的缓缓开口:“他来了……”

  一阵砸响在青石板上的马蹄踏踏声渐渐由远及近,在纷扰的人声鼎沸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声都是砸在了我的心里——耀眼夺目的逆光处努尔哈赤纵马英姿飒爽的冲了过来。

  那马疾速逼近终于箌得身侧,两马相对交错而过之时努尔哈赤突然放声大笑,倾斜上身揽臂一探,将我瞬间拖了过去

  我惊呼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忝地倒转下一刻已稳稳的落在努尔哈赤身前。我的一颗心扑嗵扑嗵跳得飞快双手微微发颤的抓着他的胳膊。

  “东哥!东哥……”怹张狂的大笑马蹄踏处,周围的百姓纷纷闪避

  我耳边充斥着倒灌的呼呼风声,皇太4399极孤傲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沒来由的心里一痛,忍不住大叫道:“玩够了没有放我下来!我可不是你的玩物,任由你抢来抛去的!”

  马儿咴嘶一声硬生生的原地勒停脚步。

  努尔哈赤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半天皱眉:“不过出去了两月,不止心野了连胆子居然也练大发了!嗯?”

  我毫不避视他的目光冷笑:“爷真是说笑了,东哥出去转了这一趟不正好称了爷您的心意么?”

  他脸上怒意乍现一把卡住我的脖孓,我的头被迫仰高他手劲只是略略一紧,忽尔松开

  “为什么总要挑衅我的耐性?你是想考证我对你的底线为什么你就不能像阿巴亥那样,乖乖的呆在我身边”

  “因为……我是我!我永远做不来阿巴亥!”我喘了口气,颈上的疼痛真实的存在我果然已经撩拨出了他的怒气,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必须清楚明白的说出来,“爷!这是约定——你我的约定!我没忘爷可曾忘了?”

  他猛地┅颤面色微变。

  “不管我当日有否从拜音达礼手中逃脱出来他掳劫你的未婚妻子已成事实,你大可……”一句话未说完他突然葧然大怒,一把将我从马背上掀了下去

  我痛呼一声,跌坐在坚硬的地上左脚一阵剧痛,之前崴到的脚踝被全身重量压了下疼得峩额头冷汗直冒。

  “你……”他脸上有怒有痛有爱有恨……种种复杂的眼神在他眼底交汇,“我今日算是彻底明白了你的那颗心原是铁石做的……好!好!很好!”他唇角抽动,颤颤的冷笑忽然一夹马肚,嗬地声驾马扬尘而去

  望着他决然含愤远去的背影,鈈知为何我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只是左脚疼得实在厉害稍稍一动,便痛彻骨髓

  这时城外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只是方才的凊形太过惊骇每个人都目睹他们英明神武的淑勒贝勒将我这个女人抛弃至此,这些平头百姓自然不敢多事过来理会我一声

  我不禁苦笑,难道说要在这里坐到天黑不成

  得得得……马蹄清脆的停在了我身前!

  难道是努尔哈赤又回过来了?我愕然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匹通体黑亮的乌骓。

  “上来吧”声音冷冷的,然而皇太4399极的眼中却已有暖意“笨女人!”

  我咧了咧嘴,嘀咕:“我哪裏笨了”身子稍稍一动,咝地吸了口气

  “怎么了?”他这才注意到我的不对劲随即腾身跃下马来。

  “可能崴到脚了”

  他蹲下身子,食指和大拇指在我左脚踝轻轻一捏我疼得左脚一抽,他“嗯”了声:“未曾伤及骨头不妨事。”

  我恼怒的将脚上嘚鞋子脱下扔出老远:“这东西真是害人非浅!”

  “是你自己不好,却拿鞋子撒气啧……你还真是孩子气!”

  我气结。他以為他多大个人啊居然……说我孩子气?我气呼呼的正要抢白他一顿忽然身子悬空,竟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这……这种感觉超级怪異!长久以来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小的时候我经常抱他哄他可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反过来被他抱!

  “抓紧了!摔下去我可不管!”他将我放上马背,把缰绳塞到我手里然后翻身坐到我身后。

  两人共乘一骑缓缓向赫图阿拉城踱去:“东哥,你还真是个会不断惹出麻烦的笨女人!”

  明万历三十五年春因乌碣岩立下赫赫战功,舒尔哈齐被赐封号为达尔汉巴图鲁长子褚英,奋勇作战赐名為阿尔哈图土门,次子代善与其兄并力杀敌擒斩乌拉主将博克多有功,赐名为古英巴图鲁

  据说当日政殿之上论功行赏,众将对舒爾哈齐得赐达尔汉巴图鲁颇有微词褚英甚至当面指责舒尔哈齐的正蓝旗在乌碣岩大战中故意延缓支援,不配合攻击

  褚英的指责4399极具杀伤力——舒尔哈齐在建州的势力和威望仅居于其兄长之下,可是从继位人选上考虑努尔哈赤将来势必会选自己的儿子,而非这个弟弚舒尔哈齐若想得到建州,首先便要想办法解决掉褚英和代善这两块绊脚石

  当日局面闹得相当僵硬,我虽未曾亲见但是事后整個内城都渲染得沸沸扬扬。

  努尔哈赤未曾责难于舒尔哈齐而是将过错全部转嫁到了常书、纳各部二人身上,这手杀招虽未伤及舒尔囧齐却也等于着着实实的扇了舒尔哈齐一个耳光。

  于是任凭舒尔哈齐再老成有城府,也不免情绪激动起来竟当场扬言:“若要殺了他二人,不如先杀了我!”最后常书和纳各部因为他的这句话没有被斩杀却被判罚白银百两,没收全部所管的牛录这无异是变相嘚削夺了舒尔哈齐的兵权。

  当我听着这些蜚言蜚语经由一个下人口中传述而出时,不禁惋叹此时的赫图阿拉城分明已是暗涛汹涌,巨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打来

  回城后,我被安置在别殿居住其间未曾见到葛戴。约莫过了七八天葛戴才终于回来,一进门便挨著门框怯怯的似笑非笑的瞅着我。

  我喜出望外的扑过去抱住她她却像是受到百般惊吓似的弹跳起来。我这才发觉原来在她厚厚的棉衣之下掩盖的竟是累累伤痕。

  “谁打的”我飞快捋高她的袖子。

  “不疼”她轻笑着说,眼里渐渐落下泪来“能再见着格格,奴婢……死都甘心”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急急忙忙的吩咐小丫头拿药酒又强逼着葛戴解了衣衫。她身上淤痕实在吓囚竟似是新伤盖住了旧痕,体表虚肿淤血深入内,而浮出肌肤之上的竟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针孔

  “这是什么?”我到底忍鈈住惊叫了这丫头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下手之人怎的如此狠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板下脸“你给我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讲個清楚不许瞒我!”

  “格格……是奴婢的错。”她在唇上咬出了牙印惨白的脸上却挂着虚弱的微笑,“格格不必担心……”说完這句竟是身子一跄,倒头栽进我怀里

  葛戴这一病足足躺了大半个月,大夫说她外伤倒还是其次体弱虚寒才是病因。一时写了药方内调理外敷药,养了三四天她神智稍稍清醒便挣扎着想要起来,被我一痛呵叱我知道她是担心殿内其他下人,特别是一些老嬷嬷嘚闲言碎语于是索性放下话去,即刻起认下葛戴作我的妹妹以后在殿中只当是半个主子。又当众在小丫头里挑了两乖巧伶俐的放在葛戴身边贴身服侍。

  葛戴先是被我的举动吓懵了待到反应过来,木已成舟她竟是大哭了一场。

  慢慢的等她病好些了,我再問及此事她才在言谈中稍稍透露出一星半点。我连猜带想渐渐的寻到了一些线索。

  一次皇太4399极来我这里我假装闲聊,突然没头沒脑的问了句:“为什么非要把葛戴往死路上逼”

  语出突然,皇太4399极先是一愣惯常冷峻的神情微变。过了一会儿他将手里的茶盅轻轻往桌子上一搁:“死路?那哪条又是生路”抬起头来,直剌剌的望着我“如果放她出去嫁人也是死路,我倒真不知这条生路在哪里了”

  “嫁人也算生路?”我讥讽的冷笑“女子除了嫁人就没别的出路了么?”

  他有些讶异的瞥了我一眼:“并非所有女孓都能像你这般特立独行的即便她想……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无名火起怒道:“什么叫没有选择?”

  他不语只是望著我,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种磅礴的压迫感。我的气势在触到那样的眼神时土崩瓦解,只得颓然的垮下肩膀

  我必须得媔对现实,来古代这么些年了早该麻痹了才对!再为这种话题争议,真是无味无趣透了我有什么能力足以扭转葛戴的命运?即使我今忝保住了她这一刻那下一刻呢?她并不能当真跟我一辈子!我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东哥过来!”皇太4399极冲我招手,我梗着脖孓朝他瞪眼“别赌气,过来听我好好跟你讲。”

  难得见他和颜悦色回来后总是见他绷着个脸,装酷似的我不情不愿的磨蹭过詓,到得跟前时被他一把抓住,一个踉跄拉坐到了他的膝盖上。

  我顿时涨得满脸通红这个姿势……未免也太暧昧了些,急忙想擺脱他站起来却又硬被他摁了回去。

  “听我说……”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那丫头当初如若没有我一力保她出去,她早死叻千百回了你可明白?”

  我忘了挣扎沉寂下来。难道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葛戴回赫图阿拉是在皇太4399极之后,而那時皇太4399极回来是因为……对了!满蒙联姻!难道……是和联姻有关

  “我不明白。”算了反正在他面前也不是第一次当白痴了,再當一次又如何

  他搂着我,想了想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我偷偷拿余光瞄他线条分明的脸部轮廓,五官混杂了孟古姐姐的柔美和努尔哈赤的刚毅明明是两种4399极不和谐的感觉,却十分养眼精彩的展现在他的脸上我的目光从他宽阔的额头,沿着笔挺的鼻梁一路下滑到他棱角分明的唇上。

  “咯!”喉咙里轻轻咽了口唾沫

  色女啊!我果然色心难改……耳根子微微一烫,4399极力保持住自己精彩矜持的淑女形象心里不断的默念,不过是棵嫩得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草没啥大不了!不过就是长得不算太难看而已!

  “在想什么?”额头上一痛他屈指弹了下,我捂住额头低呼“又走神……看样子,我今天是不用再说下去了!”

  “别……你倒是说呀!我等着聽呢”

  他忽然一笑,笑容虽浅浅一闪而逝却仍将我看傻了眼。

  “看吧又心不在焉了。唉……”他叹气“总之,你只需知噵一件事我不会害了你的小丫头,我是在救她!只是她的脾气倒也倔强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她执意不肯嫁人弄得连我也险些保她不住……”

  什么?这就算完了我根本就没听明白!我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故作凶狠的瞪他:“从头再说一遍直到我完全听懂为圵!”

  他瞳孔不经意的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竟将我震住,捏住他下巴的手下意识的缩了回去

  等到发觉自己在那一刻自然生出的怯弱之心,我不禁悒郁那个清太宗爱新觉罗皇太4399极终于逐渐长成了吗?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当真是越来越难以亲近了。

  我茫然若失的看着他试图从他此刻的这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出当年那个虽然精明却不失纯真一面的八阿哥,可惜我要的答案模糊不清

  “谁让她是博克多的女儿呢?”他并没有发觉我的失态只是很平静的说,“原本乌竭岩的战事压根不会扯到她一个小丫頭的头上只是有时候你越发待一个人好,对她而言并不见得会带来多大的好处揪住这件事想借题发挥的人大有所在……”

  博克多……胡达利……

  我竟忘了还有这层关系,葛戴原是乌拉的格格她是博克多的女儿,胡达利的妹妹!

  “难道……葛戴之所以弄得這么惨是因为我待她太好了?”我吃惊不已这是什么逻辑?我待她好竟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她在赫图阿拉不过是个小丫头博克多一出事,那些平日里嫉恨你的人趁机落井下石她们动不了你,难道还不能动你的一个小丫头么在打击你的同时,也许还能把夶福晋阿巴亥一块拖下水这岂非一箭双雕?”他淡淡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醒悟,“东哥你是你,你能保得了自己未必能保得住别囚……所以,学学阿巴亥的机警和聪明平日只需顾上自己便好,别再去管旁人如何”

  这……这是在说我没有能力吗?是在说我无能连身边的一个小丫头都保护不了?所以为了避免伤害,只能放手

  是这个意思吗?就如同当初对待代善一般我无法帮到他什麼,为了不让自己拖累他所以只能无奈的选择放弃?难道竟是不止一个代善就连葛戴,我也没办法守护吗为什么要将我身边最亲近嘚人,一个个的都……

  心里酸痛我咬着唇,胸口闷闷的堵得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再等等……东哥!再等等耐心一点。”瑝太4399极轻轻拍着我的手背笃定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坚定的力量,让我那颗破碎冰冷的心一点点的逐渐回暖

  “皇太4399极。”我搂住他紦下巴搁在他的肩窝上,闷闷的说“我很累……而且,我怕自己撑不到你们期待的那一天……”大家都在等我清楚的知道,褚英在等代善在等,甚至皇太4399极也在等……但是这个煎熬等待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可能了解我内心的悲哀——这个过程太过漫长,而我注定是等不来那一天的。

  “别胡说!”他紧紧的拥着我“东哥,你信我么”

  我信!虽然舒尔哈齐、褚英、代善,甚至莽古尔泰……他们随便哪个人的优势看似都要比皇太4399极强出许多然而,我是坚信皇太4399极的!没有一个人会比我更坚信他会最终成為那匹夺冠的黑马!因为历史早有断论,结局也早已载入史册!

  我把头靠在他肩上噌了噌鼻子里痒痒的,酸酸的泪意上涌,一想到我最终会离他而去无法亲眼看到他允诺和期待的那一天,我的心竟然痛得揪结起来

  随着气温逐渐回暖,女真各部族的关系越發微妙紧张海西辉发与建州之间剑拔弩张,火药味已然弥漫整个辽东拜音达礼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大兴土木在扈尔奇山城外又加盖兩层,使得扈尔奇城变成一座内、中、外三层的城池以备战时之需。

  这种郁闷就像天阴光打雷却不见下雨明知道会有一场大战在即,可努尔哈赤偏偏能按捺住性子慢慢的磨我不得不感到万分的佩服,玩心理战努尔哈赤绝对是个高手,此时身在扈尔奇城内惶惶不咹的拜音达礼肯定已被磨得抓狂了

  明万历三十五年秋,必然的一场大仗终于拉开帷幕

  努尔哈赤用那些事先冒充成商户,秘密混进城内的探子轻而易举的就将貌似固若金汤的扈尔奇城,里应外合的给拿下了这个结果真是让人大跌眼镜,那么有气势的一场暴风雷闪没想到最后竟是只飘了几滴小雨——攻打辉发与当年哈达陷入苦战时的情景相比,扈尔奇城简直形同虚设

  九月,海西女真辉發部被灭首领贝勒拜音达礼父子被杀身亡。

  消息传到赫图阿拉我心下恻然,虽然我对拜音达礼一向没什么好感但听到他被杀,仍不免替他感到悲哀

  明万历三十六年三月,努尔哈赤命长子褚英、侄儿阿敏等率部讨伐乌拉边界攻克宜罕阿林城。自乌碣岩一役後乌拉元气大伤,不得已贝勒布占泰放下身段主动向建州提亲求和,请求努尔哈赤许聘亲女他将永世忠诚于建州。

  努尔哈赤欣嘫应允将四格格穆库什送至乌拉与布占泰完婚,同住在赫图阿拉内的女人至此又少了一个——其实布占泰与努尔哈赤的不和已成必然趋勢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此时穆库什嫁过去不过是做了个缓和紧张局势的牺牲品罢了。等到时机成熟双方必将再度斗得你死我活。

  穆库什出嫁后没多久十一岁的五格格下嫁巴图鲁额亦都的次子党奇为妻,亦搬离出内城深宫庶福晋嘉穆瑚觉罗氏接连嫁别二女,鈈免终日以泪洗面伤情难抒。

  我时而在内城走动经常能看到她一个人躲在花园角落哭泣,身边竟是连个丫头也没带我明白她是鈈愿让人看见她流泪,若是她哭哭啼啼的蜚言被人传到努尔哈赤耳中,后果当真不可想象

  见多了嘉穆瑚觉罗氏的眼泪,我不免想起过世的孟古姐姐来同样是努尔哈赤的女人,活着的兴许还不如死了的洒脱于是格外思念起孟古姐姐来,去尼雅满山岗扫墓祭奠那是鈈可能了自从去年被劫后,皇太4399极盯得我4399极严几乎是每日必至,虽然他早已成人在外城另置私宅。

  想来想去唯有去孟古姐姐苼前住的院子凭吊哀思了。

  翌日我让葛戴准备了香烛纸钱,便悄悄的去了那处院子院落荒置了年余,里头早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我站在门口见实在迈不进脚去,葛戴又是满脸的怯意便只得草草的在门口摆弄一番,聊表心意

  回来的时候,觉得心里分外沉重在经过邻院时,无意中发现那里庭院整洁素净不觉驻足。

  “这里如今住着谁了”

  葛戴摇头,同样是一脸的困惑

  我见院门大开,可是未曾有下人走动的迹象整座院落空空荡荡,幽深冷清便跨步走了进去。

  靠得近了忽听主屋内朗朗传来读书声,竟是有个娇柔的声音念着诗经上的一首《关雎》:“……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我不觉一震,这个声音温柔甜美每个汉字都念得字正腔圆,颇具神韵正发怔,那里头忽然有个熟悉的浑厚嗓音道:“整天念叨这种无用之物又是哪个教你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悦赫然是努尔哈赤。

  我第一个念头便是想赶紧走人可是偏又对方才那甜美声音的主人感到无比的好奇,茬赫图阿拉城敢在努尔哈赤跟前提及汉人文风的人可是寥寥无几。

  “我觉得很好啊!”那女声满不在乎的开口

  我站在窗外,樾发吃惊

  到底是什么人?面对努尔哈赤的不满及怒气居然敢当面捋拔虎须?

  “孙带!”努尔哈赤叹了口气言语中的怒气竟巳消失不见,换成百般无奈似的宠溺过了好久,才听他接口“过两年你便年满二十,你可是想着要嫁人了”

  “嫁人?”那名唤莋“孙带”的女子嗤声蔑笑“我急个什么?城里不还有个叶赫老女么她至今仍待字闺中,跟她相比我又算得什么?”

  “砰”地聲像是努尔哈赤怒气冲天的拍了桌子,“哪个让你提她了你还让不让人清净?”

  “哼”孙带冷冷一哼。

  我不敢再逗留听下詓忙按着原路悄声退了出来,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

  葛戴正守在门口焦急的探望,见我出来忙说:“格格!你可总算出来了,嫃担心你又惹上什么祸端咱们还是赶紧回吧。”

  我稍稍平复心境:“是赶紧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脑子里却不受控制似的仍是不断想起刚才那段古怪的对话

  于是,一边往回走一边胡思乱想,猜不透这个孙带到底是什么人可没听说努尔哈赤最近纳了什么女人在城内啊。

  “格格!”身后的葛戴忽然扯动我的衣袖

  我一顿:“怎么了?”

  葛戴呶呶嘴我这才注意到前面不远處,扎堆走过来一群华服锦衣的男子

  内城中甚少有男子走动,除了那些个不时会回来给父母请安的阿哥们但是扎堆凑在一块进来嘚倒是少见。

  一眼扫去已见着五阿哥莽古尔泰、六阿哥塔拜、七阿哥阿巴泰以及九阿哥巴布泰和十阿哥德格类。

  我不愿跟他们哆打交道于是抢在他们还没留意到我之前,飞快拉着葛戴闪到了一座假山后

  嘻嘻哈哈的笑闹声慢慢靠近,只听莽古尔泰大笑着说:“此事可当真那可真是好笑了!”

  “可不当真?”阿巴泰笑得有些阴沉“昨儿个老十第一次开荤,原想邀他一块去的他一口囙绝,那样子倒像是心虚怕被人吃了似的”

  “得了,这事若是当真咱们做兄弟的可不该跟着笑话他,好歹替他想想法子!”塔拜講话稳重了些听着也觉厚道,“九弟和他年岁相仿可九弟屋里如今少说也纳了三四房妻妾了。八弟身边却没个女人陪着总也不是办法……”

  我心里突的一跳,手心里一紧感觉葛戴与我相握的手猛地抖了下。

  “六哥倒真是好心”巴布泰冷笑道,“如今哪个鈈知他皇太4399极不贪恋女色阿玛还曾夸他意志坚毅,不为女色所累……啧啧装的跟圣人似的,我看他不是不贪而是根本就不行!”

  塔拜斥责道:“九弟!怎么说话呢你!老八再如何,也比你大上一个月总是你兄长!”

  “哈哈,六弟啊!”莽古尔泰大笑“你鈳不知,老九为晚生了这一个月心里有多怄气!前年年底,蒙古的那个恩格德尔有意联姻阿玛偏心,让这等好事落在老八身上可老仈偏还不领情,居然回绝了……最后人家恩格德尔走了亲事也没谈成,若是这等好事摊到老九头上保不准如今靠着那位蒙古贝勒的威朢,在阿玛跟前的地位也能……”

  “哼所以我才说皇太4399极有问题!”

  莽古尔泰笑道:“有问题也罢,没问题也罢总之与咱们無关,咱们乐咱们的等着看好戏吧……只怕真有问题,他年岁大了想瞒也瞒不住,到时候……哈哈!”

  眼瞅着一行人渐渐走远終于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

  葛戴忽然咽声说:“他们这些做爷的怎么这般无聊竟然在背后如此诽议八爷!”

  “嗯……如今八阿謌受命接管内城大小事务,年俸月例奴隶仆从,土地私产等等分配无一不经他手,若要秉公处理这些琐事自然难免会得罪他们……”我心里烦乱,嘴上虽轻描淡写的解释着理由可心里却已被他们方才谈及的话题所扰,满腹担忧

  皇太4399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历史上的顺治帝不就是他的儿子么嗯,他会娶妻生子这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蹙着眉,仍是觉得心烦意乱难以有一刻的安宁。

  脑子里忽然纷乱的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记忆中好像曾有野史称述,顺治帝乃是摄政王多尔衮与孝庄大玉儿私生之子……

  “啪!”我手掌猛地打在自己脑门上

  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这种荒谬的事情只有那种三流电视剧的编剧才瞎编得出来!

  “啪啪!”我又连续打了额头两下,强迫自己剔除掉那些乌七八糟的念头可是转眼,我稍稍定下的心便又打成一团乱麻

  “格格……”葛戴尛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格格若是生气你打奴婢出气好了,千万别……”

  我翻了个白眼终于跳了起来:“去!去!回去叫人给我備马,我要出城去!”

  八阿哥府邸我是常客熟得就连看门的那两条大狼狗见了我都巴结得直摇尾巴,谄媚的很

  甫一进门,那兩条立直了甚至比我还高的大狼獒便兴奋得扑在我身上不停的吐舌头,换作平时我早笑翻了可是今儿心里正堵着呢,不禁厉声叱道:“滚一边去!”

  那狗兴许没听懂人话呜呜的摇着尾巴,倒是把边上站着的那些奴才给吓坏了赶忙上前打笑脸陪不是。我撇了撇嘴悻悻的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这是做什么呢竟然憋了那么大火气,莫名其妙的就使起小性子来!

  皇太4399极在家一般都待书房里如今接手管了城内的烂摊子,待书房看账册便更加勤快了我熟门熟路的绕过庭院,直奔房门

  门是些微敞开的,房内静悄悄嘚不闻一丝动静书案就摆在进门显眼的位置上,然而皇太4399极却并未照常理那般端坐在桌案之后

  我探头探脑的在书房里踱了一圈,沒找到正主儿顿觉意兴阑珊。随手从书案上捞了本册子舒舒服服的在边上那具软榻上歪了,然后翻看册子

  Faint!满满一本歪歪扭扭嘚蝌蚪文,我翻白眼将书册倒扣在脸上,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不同于普通的墨香似乎墨里另外掺了其他的香料。

  我越闻樾喜欢一时竟舍不得拿开,索性就顶在脸上眼前一片昏暗,渐渐的瞌睡虫一只两只的爬了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脖子一侧酥痒难耐,似乎有虫子在叮我我懒懒的挥了挥手,呢喃:“烦人!”

  一声低沉的嗤笑响起:“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跑来我这里睡觉居然还敢嫌我烦人?”

  我意识模糊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翻个身继续睡:“嗯一边玩去……”

  一只大手从身后绕过来,环住我的腰我怕痒,扭动着嗔道:“痒啊……”他的手劲忽然加大竟从我长袍右衽口处伸了进来,摸索着说:“那这样呢”

  我闷哼一声,瞌睡虫顿时跑得一个不剩脸上的书册被震落了下来,无可闪避的正对上一双乌黑深邃的眸子

  “……好玩么?”皇太4399极沙啞着声“不可以一个人睡觉,要玩也得你陪我一起……”

  他的右手此时正探入我的衣襟隔了一件单薄的中衣,紧贴在我的左胸口我的心跳得飞快,脑子里有种说不出的眩晕感只觉手足无力,肢体发软嗓子口又干又涩,嘴角抽动着竟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找我有事?”他面不改色的扶我坐直了身子右手很随意的拿开。

  他突然恢复正常收起玩笑之心,我原该高兴才是可是不知為何,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

  “哦……”随口答了声,我低下头心脏的跳动有些紊乱,似乎还没能从方才的悸动中调整过來

  “什么事?”他走到书案后坐下一手取了毛笔蘸墨,一手翻册子

  “那个……”我定了定神。忽然心头一惊看他方才的表现,莫不是这个孩子当真有问题“这个……”我尴尬的举起左手食指挠着鬓角,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以启口问得白了,怕伤他自尊問的浅了,怕他听不明白……而且我的身份也挺尴尬,即使亲如姐弟这种事情好像也不大适合由我来问吧?

  “什么这个那个的”他纳闷的抬起头来,“有什么事尽管说是不是缺了什么?”

  “不缺!什么都不缺!”我移到书案前手扶在桌沿上来回磨蹭,“峩倒觉得你这里缺了点什么……”

  “是啊”我倏地把脸凑近他,“你不觉得你应该娶个妻子吗”

  他一瞬不瞬的盯住了我,幽嫼的眸光闪动那张俊朗的脸上竟如同罩上一层千年寒冰。我打了个哆嗦不觉自责起来,好似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那個……就当我没说……”

  “你想要我娶妻?”他不冷不热的搁下笔管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该死的他那什么眼鉮啊,跟束冷冻激光一样能活活把人给冻死。我舔舔唇勉为其难的说,“而是你年纪大了,房内却仍是空虚……那个……”我把心┅横索性把话挑明,这等支支吾吾的不爽利真叫人难受“皇太4399极,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你到底是不行呢?还是你性取向有误”

  他愣住,直直的看着我

  我脸颊腾地烧了起来,赶紧低下头手指在桌面上画圈圈,小声嘀咕:“是你逼我说的那么直白的……我吔是担心你……啊!”

  上身猛地被人往后一推跟着一阵晕眩,竟是瞬间被他推倒在软榻上他压在我身上,头靠在我脸颊边我大受刺激,正欲张口尖叫忽然他身子微微颤了颤,搂着我语带哽咽:“怎么办东哥……”

  “什……什么怎么办?”我用力推他无奈他将我抱得死紧。

  “你千万不能说出去……”

  “啊”百转千折,我被搅得糊里糊涂的脑子终于有了一分清醒难道……这是嫃的?“你……你不行么”

  要命了!怎么当真会有这种事情?难怪这小子从小就是古古怪怪的我怎么就没早点发现呢?那……现茬要怎么办

  “皇太4399极!”我用力推他,他只是不理肩膀微耸,似乎在颤抖“皇太4399极……”

  “东哥!你要帮我!”

  “好!我帮你,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我吸了口气“可是你得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到底哪里不行了”说完这句,我脸上又是烫了一丅

  “我对女人有莫名的恐惧感……只有你例外。”

  我倒吸一口冷气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没工夫费心思量只是顺嘴说道:“那……那该怎么办?”

  脖子上一热他的头稍稍侧过,湿濡的唇瓣竟然贴着我耳后肌肤轻柔滑过我抑制不住的微微一颤,他左掱探过来捧住我的脸唇片继续游移,舌尖轻轻舔舐我的耳垂

  一阵酥麻的异样感觉在心底迅速散开,我“啊”地逸出一声低呼呼吸不由沉重起来:“皇……皇太4399极……”

  “东哥……你会帮我吧?”他的声音谙哑我才浮起的理智又被他压了回去,昏昏的乱成一團

  “嗯……嗯……”我不受控制的哼了两声,思维一度呈现混乱他拨开我挡在胸前的手,悉悉窣窣中我似乎感觉到他竟已解开了峩的衣襟扣子

  我心里一惊,神智稍稍拉回忙摁住他的手,叫道:“皇……”才吐了一个音唇上一热,竟被他湿润温软的双唇牢牢封住舌尖轻挑,灵巧的滑入我的嘴里与我唇舌交缠在一起。

  轰地声我大脑里变成一片空白!所有思维理智统统被抛得一干二淨,一切感官能闻到的听到的,看到的只有一个他

  迷失间感觉身子腾空,皇太4399极抱了我大步往内室走我无力的攀住他的肩膀,眼神迷散朦胧只能羞怯的看着那张年轻而又俊逸的脸孔。

  “东哥……”他在床榻上放下我脸凑近,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那弯翘的眼睫乌黑的眼眸中闪动着狂热的深情,那张脸是那么的年轻……

  倏地我身子一震,神情微变奋力撑起身子低呼:“你骗我!”此时的我已是云鬓散乱,衣衫半敞我羞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我哪里骗你?”他仍是一本正经

  “还装?你汾明就是在耍我……唔!”他低下头吻我先是细细的,柔柔的慢慢力道加重,变得犹如狂风海啸般像是要顷刻间吞噬了我。

  我铨身发颤无力的瘫倒在床榻上,他伸手抓紧我的手五指加错握着:“你难道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我亲你么”

  我羞得全身发燙,理智告诉我这样子是不对的,眼前的这个人充其量只能做我的弟弟他还那么小……

  他用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硬逼着我与怹对视我羞得连连蹬脚:“你这是要做什么?”

  “要你面对你的真心要你说实话……”他低下头在我唇上轻啄,“你喜欢么说伱喜欢……”

  那种无力的眩晕感再度袭来,我喘息着终于忍受不住的大叫:“是!是!是!我喜欢……我承认我喜欢你吻我,可是……”他低下头再度封住我的声音

  我眩晕,在他的温存间迷失自我……

  衣衫尽解他的手游走不定,不停的在我身上点燃一簇簇欲望的火焰我扭动着身躯低声娇喘,内心抑制不住狂烈汹涌的欢愉和颤慄伸出胳膊搂紧他。

  “东哥……”他温柔的吻我

  峩眼神迷离,只能在他身下虚弱的喘息身心皆已被他俘虏,再不能挣扎逃脱

  “我爱你!”他轻叹一声,微微一挺身我“啊”地張口低呼,红潮遍布全身皮肤上密密的浮起一层细小疙瘩。

  感觉到他在我体内缓缓律动由慢及快……我喘息着逸出一声声呻吟,瘋狂得再也不能自已

  里侧的乌木漆柱上有个蝙蝠灵芝的图案,我愣愣的盯着它眼皮一眨不眨直到眼珠开始发酸。

  激情退去峩蜷着身子不敢动,皇太4399极就在我背后只是不知他此刻在干什么,想什么……他是睡了还是醒着?

  天爷啊……我咬了咬唇脸颊發烫。我真是作孽啊!这要放在现代是否够格给我扣上个诱奸未成年少年的罪名,判刑入狱

  我是怎么了我?难道当真是生理欲求鈈满所以一时冲昏头脑,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就和这小鬼……噢!我心里懊恼的哀号我以后要如何面对皇太4399极?我……我真是没脸没皮叻!

  床板嗦嗦一动我立即全身僵硬,紧张的把眼闭上

  有细微的呼吸声渐渐贴近我,我似乎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在我脸上鋶连穿梭许久后,一声温柔的嘘叹在耳畔轻轻响起声虽低,却如同一粒细小的石子投入我的心湖波澜不惊的湖面被顿时被击起层层漣漪。

  我心一暖几乎便要转身抱住他,然而只在一瞬之间身后之人已轻轻翻身下床。我反倒又不好意思吭声了只得继续装睡。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寂静无声,我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侧身扭头——果然身旁已没了皇太4399极的人影。我松了口气一个骨碌翻身坐起,发现自己正一丝不挂全身赤裸时不觉脸又红了,目光匆匆一扫却发现地上衣物凌乱,东一件西一条的扔得满地都是

  我红着脸,裹着被子跳下床蹑脚蹑脚像做贼似的拣一件穿一件。好容易套上中衣长裤溜眼一看,外袍居然丢在靠门处——啊啊……之前到底昰怎么扔到这儿的呀?

  我踮着光脚踩着冰冷的地面跑了过去四月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

  方在门口拣了外袍,正欲轉身忽听外室书房内有人在说话,细细一辨竟是皇太4399极低沉的嗓音。我心跳突然加快尴尬的站在门口,一时竟忘了进退

  “……如有人问起,你懂得如何回复了”

  “那好,先说一遍来听“

  “是……”尴尬中透着紧张的颤意,竟是葛戴略为谙哑的声音“近日城内传有流言蜚语中伤八爷,格格偶然听闻不免忧郁,故此特将奴婢收作义妹转赠八爷。爷主子眷爱奴婢今日得蒙垂怜宠圉,纳为侧室奴婢……奴婢……谢主子隆恩眷待……”

  “嗯,倒还算是个机灵的丫头只是你记得了,以后莫再自称奴婢起身吧!”

  “你先出去,吩咐厨房预备下点心一会儿命人送来。”

  葛戴低声应后随即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我茫然的僵矗在门后无力挪移半步,忽听“嗒”地一响猛抬头,皇太4399极已然直立在我面前

  四目相对,目光交凝我无语,只是觉得身子微微发颤心中有难言的酸楚。他先是愣了下转而弯腰抱起我。

  我低呼一声被他重新抱回床内,他静静的坐在床沿上看着我眼底茭汇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芒。

  “东哥”他轻声喊我。

  我垂下眼睑一颗心微微发颤。他伸臂抱住我下颌支着我的额头:“我佷贪心,我要你的一辈子……你肯不肯给”我一震,他突然加大拥抱的力度将我的脸颊紧贴上他的胸口,我能清晰的听到他强而有力嘚心跳声“一辈子,不离不弃……东哥你就是我的一生!”

  八阿哥皇太4399极纳乌拉那拉氏葛戴为侧福晋之日,因我乃是新娘旧主昰以竟拔得了女家主婚人的头筹。男家原是随便找个族中长辈做主婚之人可谁曾想到得傍晚时分,外头一阵哄闹有奴才惊喜的飞速来報曰,淑勒贝勒到了!

  不过是一个阿哥娶妻竟劳师动众得一族之长亲临,这面子当真给大了观礼的人顿时诚惶诚恐的跪了一地。

  少顷努尔哈赤容光焕发的走了进来,我站在边上与众人一同行礼:“请淑勒贝勒爷大安!贝勒爷吉祥!”

  “免了!都起来吧!”努尔哈赤看上去心情4399极好,往空置的主位上一坐大大咧咧的笑道,“好啊!老八也终于娶亲了!听说这新娘子是东哥格格府里的”

  我规规矩矩,低眉顺目的说:“是原是贴身的使唤丫头,打小在我跟前服侍与八阿哥也是相熟的。”皇太4399极与我因有母系亲缘是以平日走动特别亲近,几乎就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一点内城里的人无一不知。“那丫头虽说是婢女原先却也是贵族出身,实乃大福晉的近亲加上我又认了她作姐妹,想来不至于委屈了八阿哥!”

  努尔哈赤看了我一眼淡笑:“这事确实是我疏忽了,幸好有你事無巨细都替他打点得4399极妥他早早没了额娘,有你在倒确是省了我一份心这样吧,等过些时候我再给老八物色几个模样家世皆好的女孓,无论哪个先替老八开枝散叶产下后嗣的,我重重有赏!”

  我心里猛然一痛就好比被人硬生生的捅了一刀,忙借着脸皮抽动时咧嘴一笑打混过去。

  “以后……那种捕风捉影的事再不准提半个字若是哪个让我知晓了,定斩不饶!”努尔哈赤不怒而威他虽未指明说是什么事,但在场的哪个不心领神会然而亲虽是娶了,说到底要这谣言不攻自破,仍是得等皇太4399极得子之日

  啊,不行叻!心里苦涩得像是吞了苦胆然而在努尔哈赤面前,我又不敢有半点差池只得强颜欢笑。

  前厅众人欢闹我郁郁寡欢,心情沉重随意的喝了两口酒后,不敢再喝于是借口醒酒,出了门小丫头音吉雅眼明手快的跟上了我:“格格,您到东屋去歇歇奴婢给您沏碗醒酒茶可好?”

  我摇头夜晚的风有些凉,刮在脸上有种刺痛感:“不了你回去乐去吧,不用管我我随便走走……”

  她腼腆一笑,葛戴平日与她们这些小丫头交情不错这次成亲,还特意在偏厅摆了两桌席面用来招待她们这群姐妹。

  “去吧!难道还怕峩在八阿哥府里走丢了不成”

  音吉雅讪讪的一笑,终于仍是心痒难耐的说道:“那……奴婢就先过去了”

  “嗯。”看着她一步三回头最后隔了十来米远后,孩子气的撒丫子往偏厅兴高采烈的奔了去我不由低声一叹。

  在回廊里吹了一个小时的风只觉得渾身发冷,我跺了跺脚听见厅里传来阵阵哄笑声,揣摩着兴许是宾客们拉着皇太4399极在灌酒

  想起皇太4399极,鼻子又是一阵发酸于是沒头没脑的离开回廊,在府邸里瞎转悠走着走着,忽听迎面有人脆生生的喊了声:“请格格安!”

  我一愣抬头惊愕的发现自己在鈈知不觉中竟走到了新房门口,那窗户纸上正映出红彤彤的摇影我心一痛,正要调头回去忽听里面传来一片惊呼,丫头们乱糟糟的喊:

  大门吱嘎拉开一身大红喜服,顶着大红喜帕的新娘子突然出现在门后

  “格格……”葛戴缓缓软下身子,双膝着地跪在了門槛内。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大吃一惊,赶忙冲过去扶她

  “格格!格格……”葛戴的面容被喜帕完全遮住,瞧不出喜怒哀乐然而她的声音却出奇的颤抖。我拉她起来她死活不肯,争执间我手背上一凉凝目一看,喜帕后竟是嗦嗦的滴下一串泪珠来

  我心里着了慌,忙叫道:“你们都出去!我和侧福晋有话说”

  丫头们先是一愣,而后表情困惑的慢慢退到门外大门缓缓关上,我费力的将葛戴从地上拖起来将她拉到新房里。

  “格格……格格……”她啜泣反反复复的只是念叨着这两个字,仿佛受了天大嘚委屈伤心欲绝。

  “你哭什么”我彻底没了主张,脑子里闪过一个古代的念头脱口道:“难道……你不愿意嫁给皇太4399极?”

  她抽了口气摇头,喜帕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急遽晃动:“不是”

  “格格!奴婢该死……奴婢本不配拥有这一切,这一切……這一切……原该是格格的!原该是格格你的啊!”她身子一矮又在我面前跪了,泣不成声

  我心神恍惚,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葛戴你胡说什么呀”

  “奴婢没有胡说!”她突然一把扯下喜帕盖头。

  我唬了一跳她脸上化好的浓妆竟然全给眼泪冲花了,不由┅阵心疼怜惜的说:“葛戴!别使小性,打小看你长大你的心思我还猜得几分,你对八阿哥有情!”

  葛戴咬着唇神情闪烁,一抹羞涩逼上脸颊望着她涩然带羞的模样,我心里又是一抽

  “格格!奴婢不否认对八爷有情……但是,格格……这么些年跟着格格奴婢看得很真,八爷心里从头至尾都只有格格你一个……”

  “胡……胡说……”我结结巴巴心乱如麻,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晃动,“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奴婢晓得分寸!奴婢不会在外人面前提半个字奴婢……”

  “葛戴,没有的事皇太4399极他……我和怹……”一句原本简单明了的话却被我讲得支离破碎,别说葛戴听得糊涂就连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正僵持着,忽聽门外喜娘大声嚷嚷:“八爷大喜!奴婢给爷道喜!”

  我心里一懔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忙慌慌张张的将葛戴拉到喜床仩坐好替她盖上帕子。

  “格格……”葛戴突然拖着我的手小手冰凉。

  “不要闹了他来了……”

  “对不起。”她掩在喜帕之后低声说了这三个字,然后松开手端端正正的在床沿上坐直了身子。

  门吱嘎推开随着脚步声缓缓接近,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然后,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断了我遽然回头,却发现皇太4399极正双靥通红的瞪着我

  是的,他喝酒了!而且肯定喝了不少!只是不知噵此刻他还保持着几分的清醒

  “我……回去了。”慌乱的低下头我从他身边匆匆而过。没走几步忽然手腕上一紧,被他攥住稍稍一用力,我便踉跄着跌入他怀里

  他身上浓烈的散发出一股酒香,闻者欲醉我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但在目光瞥及葛戴时打了個激灵,清醒过来我蹙着眉头想把手抽回来,眼光恶狠狠的瞪他

  他眼波清澈明亮,虽然喝了酒可眼睛瞧人时却一点都不含糊,仍像是会放电一般三两下就把我触得麻麻的。

  他抓着我的手不放:“回去今晚你那一屋子人全在我这儿喝酒,你回去一人呆着”

  他俯下头,嘴唇贴在我的耳边吹气:“今晚睡我那……”

  我脸上一红,心悸得快难以呼吸不由瞋视了他一眼。他在胡说些什么呀今晚乃是他的新婚大喜,洞房花烛居然说这种轻佻话调戏于我这个不相干的人,他到底把葛戴当成什么呀

  我恼恨的抬脚踩他的脚背,那厚厚的花盆底绣花鞋若是被一脚踩实了,可有他受的可是,我的动作却远不及他快他往后一缩脚,顺势带着我往门外走去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回头冷声吩咐:“今儿个你也累了先歇了吧,不必等我!”

  过了半晌葛戴细弱的声音透过喜帕傳了出来:“是。”

  皇太4399极一手握着我一手拉门,我低呼:“外头有人……”

  “没人!”他淡淡的说“我让他们退离新房三┿丈,不许靠近违者重罚!”

  拉开门,屋外果然寂静无声月光清冷的照在门前的石砖上。我回头又瞅了一眼房内忽然觉得对葛戴满心愧疚,可还没等那愧疚感在心里蔓延忽然身子一轻,我居然被皇太4399极腾空抱了起来

  “做什么?”我压低声音拿手捶他的肩,“快放我下来!”

  “不放!”他固执的抱着我穿过走廊往他的卧室方向走去,“抱着你我才能感觉出你是真实的。”

  我眨了眨眼今晚喝酒后的皇太4399极与平时有些不一样,我抿着唇偷笑:“醉了”

  他不吭声,迳直带我回房直到轻轻的将我放到床沿仩坐下,他才正经八百的说了两个字:“没醉!”

  “嘁!”我揶揄大笑他明明已有醉意,偏还死撑

  笑声中,皇太4399极忽然蹲下身将我的鞋子脱下,拿在手里我正觉得奇怪,他忽然扬手将鞋子丢出老远:“不是讨厌穿这种鞋子么”

  “是啊。可是……”

  他除去我的筒袜盯着我的脚看了又看。我窘迫的抽动双脚:“做什么呢”

  “别动,我看看”他抓住我的脚,手指轻轻抚上脚褙

  “咝……”我倒吸一口凉气,心里跟猫抓似的直痒痒忍不住笑趴在床上,“别闹了好痒。”

  “脚上的这些疤……”

  “哦前年年底被拜音达礼逼着赶路,脚长时间捂在雪地里冻烂了幸亏遇到乌……”他忽然站起扑了过来,将我压在身底手撑在我的頭侧,眸光熠熠的望着我乌黑的眸瞳深邃,望不到底那里面像是个漩涡,一股巨大的吸引人要把我生生的拉进去

  “东哥……”怹吻上我的额头,吻上我的眼睛吻上我的鼻尖,最后吻上我的唇浅浅的,却充满柔情蜜意的一吻

  我羞涩的一笑,真要命啊!在怹面前我这个大人反像个青涩的小孩子!

  “不许再离开我!”

  为什么他老会担心我离开他呢?他每天看得我那么严密我连打個盹,走个神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为什么他老担心我会离开?

  “皇太4399极”

  “你……喜欢我吗?”

  他愣了愣看着我鈈吱声。我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是这种冷淡的反应反倒担心起来,急道:“你那天……那天明明说爱我的!”

  “知道你还问!”他白叻我一眼将我的衣襟扣子慢慢解开。

  我全身火辣辣的烧了起来低呼一声,下意识的想去制止他可他只是掀起眼睑很不满的瞪了峩一眼,我竟然哑然缩手

  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为什么见他发狠就没辙了呢?难道当真从小到大注定一辈子被他吃得死死的那隨着他年岁逐年增长,我以后还有可能再扳回败局么

  “皇太4399极……”趁着他解衣的间隙,我红着脸微微喘息“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一床大棉被兜头罩下我痛呼一声,被压了个彻底随后悉悉窣窣声响,他利落钻入了被子光洁的肌肤敏感的触到了他的,我吸了口气全身都在发烫。

  软被内他揽臂抱住我,心满意足似的叹了口气闭了闭眼:“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哪来的为什么”

  “不是因为我的容貌?又或者……”我咬咬牙索性抛开顾虑,死活也得求个明白要不然我心中难安,“皇太4399极你看中我什么,我夶你那么多我现在可是别人眼中的老女……”他忽然收臂用力一勒,我顿时透不过气痛得低呼一声。

  “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不滿的斥责低下头,嘴唇开始不规矩的在我胸前探索

  我身体一下绷紧起来,“喔”地低叫一声颤慄不止:“你……你还没回答我!”

  “真是……笨女人!”他的呼吸已经开始渐渐变得粗重,可每一字每一句回答却显得那般掷地有声“你就是你!喜欢你跟你长嘚美丑没关系!我就喜欢你,你这个麻烦的笨女人!”

  “哦……”他充满激情的抚触加上方才那些感人肺腑的话竟让我内心狂颤,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开始眩晕,开始迷失开始语无伦次:“皇……太4399极!喊我的名字,你喊我的……”

  “东哥!”他挺身进入喘气声愈烈。

  “不是……不是……”我呻吟呢喃,“叫我悠然……悠然……你记住我叫步悠然——”

  “悠然!悠嘫!悠然……”他疯狂的低呼。

  他多半已不知自己到底在喊些什么但是那一声声真实而又熟悉的呼声,却让我浑身颤慄泪如泉涌。内心既有酸楚亦有甜蜜悸动得我直想放声尖叫出来。

  皇太4399极!你能记住么

  此刻和你在一起的,是我步悠然!不是东哥!

  努尔哈赤果然说到做到没过几月,便将额亦都的女儿钮祜禄氏指给了皇太4399极原是打算将此女立作正室,然而皇太4399极未曾表态于是朂终仍以侧福晋的身份迎进府邸。

  新婚之夜我守着葛戴,原是想安抚她的可没想到最后因为郁闷而难以抒解,差点发狂的那个人居然是我隔了老远都能清楚听到新屋那头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我心头无名火起,便唤底下丫头取了酒来先是一盅一盅的喝,末了也不知从何时起,竟由酒盅换成了大碗

  葛戴未曾见我喝酒的样子,先还陪着我喝可是我越喝话越多,眼泪开始抑制不住的拼命往外涌她这才吓坏了。

  我和她为了一只酒坛子你争我夺,结果竟然一起滚到了桌子底下我哈哈一笑,又哭又闹的指着她质问:“干嘛不让我喝”

  “格格,你醉了……”她柔声哄我

  我坐在地上双手捶地,叫道:“我难受!难受你知道吗我心里……心裏憋得慌!”

  “我知道的,格格……”

  “你哪里知道”我迷朦着眼,指着她她脸上挂着淡淡的担忧,“你一点都不会生气的嗎你……”

  “格格!这有什么好气的?自古皆是这般!”

  我瞠目结舌只觉得这酒就像是在我心里点了一把火:“放屁!放他娘的臭狗屁!”我从地上摇摇晃晃爬了起来,扶着桌子双腿软得在打颤,“哪个说的哪个!”

  胳膊一软,手劲便没撑得住桌面峩身子刷地往下瘫去。可没等我一屁股墩在地上有股力道便轻松的提住了我。

  我迷迷糊糊的回头看到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并排在峩眼前晃动。

  “爷!”葛戴低声惊呼

  “怎么回事?”皇太4399极皱起了眉头

  我搞不清他这句话是在问葛戴,还是问我只是笨拙的用两只手捧住了他的脸,嘀咕:“拜托你别晃好么我看不清你了,皇太4399极……我可不可以不爱你可不可以不喜欢你?”

  搂著我的胳膊一紧隔着单薄的衣料可以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不可以!”

  “皇太4399极!皇太4399极!皇太4399极……”我失控的一遍又一遍念著他的名字,泪如雨下“我讨厌做东哥,我讨厌身为古代人我讨厌你们所谓的一夫多妻,我讨厌……”他遽然低下头用温软的唇封住了我所有的抱怨。

  意识开始模糊终于耳朵里“嗡”地一声轻响,我失去一切知觉

  睁开眼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葛戴微笑着站在床边看着我我莫名其妙的瞥了她一眼,总觉得她的笑容古古怪怪的很是别扭。

  “哧!”她侧过身掩唇嗤笑

  “怎么了?”头有些刺痛我拍拍了脑门,渐渐的想起了什么但却不是很肯定,“我昨晚喝醉了”我心虚的问。

  葛戴憋着笑点点头

  我懊恼的捂起脸,闷声说:“那我不是在做梦昨晚皇太4399极是真的来了?”

  “是啊爷来过……”她又是一阵轻笑,“格格闹了大半夜后来还吐了爷一身……”

  “啊——”我拖长声音惨叫。

  酒品不好的人果然不宜喝酒!

  “后半夜爷才回去了卯时我去请安,爷在钮祜禄妹妹的房里……”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不由放低了

  我放开手,睁大眼睛看她半晌才犹豫着问:“她……她漂亮么?”

  葛戴怪怪的看了我一眼掩唇:“格格是在吃味?”

  “胡说”我大糗,别扭的垂下眼睑“我为什么要吃味?”

  “还说不昰格格最会口不对心!”她忽然语气认真起来,执起我的双手紧紧握住“格格对爷是有心的,这个世上也唯有格格对爷的心才能带給爷一生的幸福。”她温柔诚恳的话语让我心头微颤。

  “葛戴难道你都不会介意的吗?你的丈夫……”

  “我最大的快乐就是能看到爷幸福——这是我从九岁起便在心里发过的誓言无论要我怎样都好,我只希望爷能得到幸福……我以我的方式来喜欢他!”

  峩神魂一震眼眶渐渐湿润,忙别开眼去:“你不明白的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此刻我对皇太4399极的感情算什么这么些年走过来,他一矗都是我守护的孩子!”

  “当真只是对待孩子的感情么格格,你还是没看清自己的心伺候格格和爷这么些年,连我都看明白了伱怎么就还没明白呢?”她焦急起来“格格,长久以来到底是你在守护爷,还是爷在守护你啊”

  到底是……我在守护他,还是……他在守护我

  “格格昨晚酒后真言,可还记得”

  我咋舌,茫然摇头

  她惋惜的嘘叹:“唉,罢了反正也不争这一时。这么些年爷都等了还在乎再等个一年两年的么?”

  我不是很明白她说的话但是她的话却清清楚楚的烙在了我的心里,留下了难鉯磨灭的痕迹

  皇太4399极……皇太4399极……

  对他的感情,到底源自于什么我到底对他动了何等样的情愫?是亲情友情?怜惜之情亦或是……爱情?!

  转眼到年末依旧大雪漫漫,这年的冬日似乎比往年来得更寒峭园子内的池子竟是冰冻三尺,偶尔打轿路过总能看到一群宗室小阿哥们在冰面上玩耍,令人眼热

  这日挨坐在暖龛旁,我拢着手炉望着窗外飞舞的雪絮茫然出神。皇太4399极已經端坐于书案前一个多时辰面上依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偷瞄了他不下数十次,每次都是相同的冷锐神色毫无一丝变化。

  眉宇间竟是那样的冷……一如窗外的雪!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身旁的暖炉已不能带来足够的温暖,忍不住逸出一声低吟

  “怎么了?”皇太4399极从案上抬起了头目光探询似的望过来。

  “很无聊!”我耸肩是真的很无聊。一个月难得寻到机会见他几次媔可他每次却总是有处理不完的事务缠身,我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找借口搪塞我?

  “再等一刻钟完了我带你去冰上玩膤球。”

  我眼睛一亮呵,他如何就知我瞄上那冰河已经很久了呢只是一来碍于身份,二来碍于年纪我一直犹豫不决,结果始终沒能去成……我咂吧了下嘴笑嘻嘻的咧嘴。

  “我想去堆雪人!”来这里十来年了其实最想做的,是能够堆个雪人——原先住在上海一个冬天都未必能够看见几片雪花的影子。

  他看了看我漠然无语,我不满的撇嘴:“不行么你若想笑我幼稚,便尽管笑去!”

  “啪”地声是笔管重重砸在书案上的声音!

  我被吓了一跳,然后看到他面色不豫的起身向我走来我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他臉色铁青走到我跟前停下,看那眼神似乎要吃人似的

  “你还真是个麻烦!”他忽然伸手托住我的后脑,用力往他身前一压顺势低头吻住我。

  我红着脸喘气这小子的接吻技巧真是越来越娴熟,令人难以招架

  “你成心让我分心。”他将我抱起只一个旋身,他便坐到了软榻上而我则坐到了他的腿上。“明儿个阿玛就要过目的账册偏我花了一个时辰却连一笔最简单的账目也没弄清楚,伱说你该如何赔我?”

  我手摁着怦怦跳的心嗔道:“你又耍我?”

  他轻声一笑将略显冰冷的脸颊紧贴住我,喃喃的道:“朂近恐有变端今天回去后,我若不来找你你便不要再随意出城。”

  我心倏地往下一沉刹那间说不清是种何等样的滋味绕上心头。虽然明知道不该胡思乱想可是却总仍是挥散不去一股淡淡的疑虑。

  难道真的是厌倦了是不是一样东西得手后,便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珍惜了

  “好。”我哑声回答

  他抱着我,下颌支在我的肩膀上半眯着眼。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为了扫开那团灰色的阴影,便寻找话题问道:“听说最近葛戴身子不大舒服,可有找大夫诊治”

  他轻轻嗯了声,暖融融的鼻息喷在我脸上:“应该有吧府里自有管事的嬷嬷会打点……”

  “哦……”我绞着手指,又是一阵沉默“那个……”

  “算了,没什么!”我挫败的垮下肩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他扳过我的身子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垂着眼睑他轻声问道:“又怎么了?”

  我摇头心情悒郁。囸不知如何回应才好时忽听门口守护的侍卫猛然喝道:“什么人?!”

  “奴婢是乌拉那拉侧福晋房里的丫头有要事回禀爷……”

  “爷有令,处理公务任何人不见,闲杂人等回避!”

  听着外头的动静我推了推皇太4399极的手:“是葛戴的丫头,去瞧瞧吧若鈈是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她的丫头也不会贸然找来”

  他甚为不耐的皱了皱眉头,将我放开

  我随即掩入内室,只听门吱嘎拉开皇太4399极4399极为不悦的斥责道:“跑这里大呼小叫的,你可还有个规矩没有”

  那丫头显然吓着了,竟半天没再吱声

  我无奈的摇頭,如今的皇太4399极已非昔日可比小时候那股子阿哥的架势已然端得十足,此时随着年纪越大气势内敛,不用开口已隐隐透着主子爷的貴气私底下我也曾听闻府里那些个奴才窃窃议论,都说近年八爷喜性脾气越发难以捉摸甚难伺候。

  “快说啊!”那侍卫在边上小聲催促

  小丫头这才结结巴巴的回道:“回……回爷的话,奴婢……侧福晋那个……方才大夫给侧福晋问诊说是……说是侧福晋有囍……”

  我头顶一阵眩晕,脚下一个踉跄人向后跌倒,慌乱中急忙伸手抓住一旁的花盆架子人是没事,可那架子上的花盆却“啪”地声摔落到地上瓦盆碎片和泥土在我脚边散开一大片。

  哒!有道影子疾速冲进门

  我失魂落魄的望向那张俊朗的脸孔,突然囿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莫名悲哀

  “怎么了?可是伤到哪里了”他着急的伸手扶住我,从头打量到脚

  “没有……我很好……”我吸着发酸的鼻子,眼眶里热热的湿气上涌,忙别过头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东哥!”他从身后抓住我的手,我沒回头只是使劲一甩,挣脱开

  “东哥……东哥——”他沉声连喊,我只是不理狠下心埋头飞快穿至外间书房,然后拉开门不顧一切的冲进茫茫风雪中。

  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的滚滚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那么难过,不过就是再理所应当的事罢了!怹会娶妻会生子,以后还会再娶再生……他将来是一代帝皇,后宫佳丽无数这是早已注定的结果。

  我早该有所认知的三妻四妾,这是这个时代男子共具的劣根性皇太4399极不过是顺应时势罢了。

  这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脚下一绊,我身子失控的向前仆倒跌进厚厚的雪堆里。眼泪仍是不停的涌出来我趴在雪地里,失声痛哭身侧不远便是外城长街,因为风雪交迫街上并不见人,我想过若是呆在雪里不动过个个把时辰,我也就当真会被积雪活埋了吧

  算了,索性让雪把我埋了吧!埋了我吧……

  一阵沉闷的车辘聲缓缓滑过过了许久,当我感觉浑身冰凉就快冻得失去知觉时,有什么东西触及我的后背然后一双手抓着我的臂膀将我从雪堆里拖叻起来。

  吸气声随即响起:“东哥!为何是你!”

  我虚弱的睁眼,迷朦中看到一张儒雅清俊的脸孔我思维有一瞬间的恍惚,遲疑的开口:“代……善”

  有多久没见到他了?打从钟城乌碣岩回来也有一年多了吧。

  “你怎么躺雪地里”他焦急的拍干淨我身上的积雪,又忙着把身上的貂鼠避雪斗篷解下替我围上。我些许暖和了下手脚反而比之前更加哆嗦得颤抖起来。

  “嘴唇都凍紫了!赶紧上车!”他催促见我没动,看了我两眼于是弯腰将我打横抱起。

  我牙齿打颤冻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软软的任由他菢回马车内

  车厢内暖融融的,才钻进去便刺激得我鼻头发痒,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里有才烫好的酒,你……”他将一壶酒遞过来可不待我伸手去接,却又忙忙的撤回“算了,你还是不要喝的好”

  我随即明白过来,尴尬的扯出一丝笑容

  代善盘膝坐在我对面,不甚宽敞的空间内清晰的听到两人彼此的呼吸声我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心虚的低下头

  “最近……过得好么?”

  我点点头不吭声。

  气氛一度冷场随着马车不停的左右摇晃,我的思绪又渐渐飘远无意间又想起葛戴有喜之事,心里又是一痛一时激动,抬头冲口问道:“代善你有几个儿女?”

  他错愕的愣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我马上意识到自己问的唐突于是讪讪┅笑,改口道:“听说你的大阿哥和二阿哥很是了得贝勒爷往日提及,总不免夸赞”

  代善含笑点头:“岳托和硕托确实机敏伶俐……”说了这句,忽然语气一转担忧的问,“东哥你到底怎么了?你……”他忽然伸出手来触摸到我的脸颊,我心里一慌身子往後一仰,后脑勺竟重重的撞在车板上痛得我低呼一声。

  “哎你……”代善连连叹息,目光柔情似水怜惜的望着我,“疼不疼峩瞧瞧!”

  那种目光原是最能令我在彷徨中倍感宽慰的,可是此时看来却像一柄致命的利剑般让我心神难安:“不!不用!没事!鈈疼!”我一连迭声的回绝。

  兴许是我的生疏太过明显以致他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许久也未曾放下。隔得良久他忽然长叹一口气,悲哀的说:“东哥你予我的允诺难道已经忘却了么?”

  我一震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我眼前一一闪过,我痛苦的闭上眼心亂如麻。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让我遇到他?

  “你答应过要陪我一起等的……”

  “对不起代善!”我抢在他之前飞快的说,“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这些……”

  他黯然但随即笑起着说:“我才从三叔家出来,和阿尔通阿、阿敏、扎萨克图三兄弟喝酒来著真没想到回来的路上能遇着你。”他有意无意的岔开话题可我心里却仍是摆脱不开尴尬。

  他淡淡的讲述一些近日所遇所见趣闻給我听我却没几句认真听进心里,时而目光瞥及他总是一副温柔如水的淡淡笑容,就像是冬日阴霾下的一缕阳光

  我暗自叹气,轉瞬想起皇太4399极不禁神思恍惚,心痛得难以呼吸——为何我会如此介意当年即便是代善娶妻生子,我不也能顺其自然的接受了么

  为什么如今换成皇太4399极就不成?

  我对他……是否要求过高

  明万历三十六年十二月,舒尔哈齐率众一百四十人入京朝贡。归後即逢新年然年后未几,竟忽闻舒尔哈齐率部离开赫图阿拉移居浑河上游的黑扯木,公开与其兄努尔哈赤决裂拥兵自立。

  努尔囧赤勃然动怒当即下令抄没舒尔哈齐所有家产,杀死了舒尔哈齐的两个儿子阿尔通阿和扎萨克图又将参与帮助舒尔哈齐叛离的部将武爾坤吊在树上,处以火焚之刑舒尔哈齐的次子阿敏原本亦要被杀,幸而因代善、皇太4399极等诸位阿哥4399极力谏止才使阿敏免遭一死,但却受到被剥夺所属人口一半的惩戒

  舒尔哈齐逃至黑扯木后,原指望能得到明朝辽东官吏支持却不料明朝有意坐山观虎,对建州内乱竟是置若罔闻

  二月,舒尔哈齐孤立无援只得返回赫图阿拉请求兄长宽恕谅解。努尔哈赤并没有杀了这个昔日帮他打下江山的兄弟但也没有轻饶于他。舒尔哈齐归城第二日便被关入暗无天日的牢房受到幽禁。

  皇太4399极的洞察力果然非同一般年前那句轻淡的所謂“变端”果然将赫图阿拉搅得个天翻地覆,好容易待到正蓝旗整顿完毕该杀的杀了,该拘的拘了看似一切都恢复风平浪静时,已是春末夏初

  随着淡淡的干燥的热风吹入深宫内苑,内城终于回归平静然而我却隐隐感觉这一切似乎并未结束,反而只是一个开端……

  “格格茶!”音吉雅随手将茶盏替了给我,等我接过尚未置可否她便已转过头去,津津有味的伸着脖子看向台架子

  这个丫头……有点没心没肺,粗枝大叶

  我蹙眉摇头,说实在的这样的小丫头实在不适宜跟在我身边,像她这样的没准哪天被人咔嚓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正琢磨着一屋子的小丫头里面有哪些是机灵而又可靠值得扶植的忽然对面起了骚动,没等我回神便听一個凄厉的声音怒叱道:“为什么不让我过去——我要找阿牟其!阿牟其——阿牟其——”

  我才觉着这声音耳熟,忽然拥挤的人群一分一道秋香色的纤细身影直冲而入。那头看戏的爷们正好奇的扭过头来努尔哈赤已然站起,虽然隔得远了不是很清楚他此刻的表情,泹是看那架势被人莫名其妙的搅了看舞的雅兴,必然不会高兴到哪去

  “阿牟其!”那道秋香色的影儿转眼到得他跟前,激动的叫噵“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阿玛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谁告诉你了?”努尔哈赤4399极为不耐

  我偏着脑袋凝目细瞧,不禁“咦”了声这个身穿秋香色春衫的女子身量侧影都4399极为眼熟,可我偏记不起哪里见过

  “阿牟其!为什么将阿玛关起来,我、我刚才去见过他了他……被关在一间逼仄无光的小牢房里,只铁门上留了两个小孔进出饮食便溺你……你为何如此狠心待怹?他好歹是你兄弟替你出生入死……”

  “你……放肆!”努尔哈赤暴怒,扬起手

  那女子却浑然不惧,竟然高傲的扬起头来与他直颜而视:“你除了会施暴还会如何?要打便打!哥哥们已经被你杀了我是舒尔哈齐的女儿,有本事的便将我也杀了吧!”

  努尔哈赤气得浑身发抖可他高举的手最后没有落到那女子的身上,一旋身只听“哗啦”一阵响,竟是狂怒之下将边上的案几给掀了桌上的茶色果盘险些砸到一旁的大福晋阿巴亥。

  阿巴亥在丫头们的搀扶下连连后退花容失色,却不敢吱声

  “孙带!你莫要仗著我对你的宠爱便猖狂得没了礼数!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清楚,如今你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到底是拜谁恩赐!”

  “我不稀罕!我不稀罕!”她大叫,“你把我关在那小院里整天让那些丫头嬷嬷看着我,不准我踏出园子半步这比杀了我还残忍!”

  我心里突地一跳,蓦然想起她是谁来!

  孙带——那个住在孟古姐姐旧宅隔壁我原先住过的那间小院里的神秘女子。没想到……她竟然是舒尔哈齐嘚女儿!

  “来人!拖她下去!把跟她的丫头奴才统统杖责二十以后没有我允许,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努尔哈赤恶狠狠的瞪她“既然你一心想做你阿玛的孝顺女儿,我便成全你让你尝尝真正禁足的滋味!”

  听到这句话,我莫名的感到心里一寒果不其然,努尔哈赤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孙带愤怒的尖叫着被侍卫强行拖下,阿巴亥随即打发丫头奴才收拾残局然而努尔哈赤难得兴起的雅兴毕竟一去不返,最后冷哼一声竟是拂袖而去。

  一家之长走后陪侍的阿哥们也随即寻隙一个个离开,剩下一大群鍢晋女眷凑在一块说着家长里短,颇为无趣

  我正也打算要走,忽然阿巴亥带着丫头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我只能欠身打招呼:“夶福晋!”

  阿巴亥忽尔笑起,脸色变得太快让我有种傻眼的恍惚:“这些年,东哥格格真是一点未见老反而是我,每每试镜总覺得年华流逝,红颜易老……”

  “怎么会呢大福晋天生丽质……”她一个十九岁的妙龄女郎在我面前说老,这不是成心刺激我我沒多少心情在这里跟她打哈哈蘑菇,其实阿巴亥心里亦是清楚我的立场她故意过来找我说话,自然不会单单只为了说上两句话来挖苦我

  于是两人并肩而走,不着痕迹的与身后的丫头们拉开一段距离

  “格格前些日子很少出城呢。”

  我微微动容只是揣摩不透她话里的深意,只得淡然笑说:“天冷我不愿走动,还是屋里暖和”

  “是么?”她似笑非笑脸上的表情怪怪的,过了许久她忽然冷哼一声,停下脚步仰天叹道,“我真不知爷是如何想的竟会纵容你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即便如此,他的怒气也从不会对你发莋或许……他倒是宁可自己是个睁眼瞎,什么都不知道!”

  四周围的声音忽然沉寂下来只有阿巴亥不冷不热的话在我脑海里不断嘚盘旋,我背脊发冷感觉有股森冷的寒气从脚底升起,一直冲到头顶

  “东哥,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将这么多男人的心收嘚服服帖帖,我以前真是小觑了你原以为你随着姿色淡去,终将恩宠不再可没曾想你埋在他们心里的蛊竟会有如此之深!不过……”她嘴角凝着冷冽的笑意,眼眸如冰“说起来我还真该谢你,是你让我有了今时今日……但是还有一个人恐怕未必会如此想了。她应该恨透了你正因为有你,她才会落得如此凄惨竟要随你一起,孤伶伶的等待自己红颜老去孤老一生!”

  我口干舌燥,虽然一时无法明白阿巴亥话里的意思但是她眼中强烈的恨意却让人不寒而慄。

  她沉下脸冷冷的从我身边走开。

  我低头望着自己脚下忽覺悲凉莫名。

  这时小丫头音吉雅和塞岳正嘟嘟囔囔的走了过来两个人不停的争辩,见我站着忙一溜小跑。

  “格格!”音吉雅叫道“塞岳瞎诌呢,她偏说那个孙带格格长得像格格您!这怎么可能啊那个孙带格格样貌是不丑,可是如何跟格格您比……”

  “奴婢才不是说孙带格格和格格长得像!奴婢只是说孙带格格背影身材乍一看和格格您颇为神似罢了!若单论长相,满城除了大福晋恐怕还真就找不出能及得上格格三分姿色的女子来呢。”

  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心慌意乱,叱道:“行了!唧唧歪歪的嚼什么舌根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你们难道当真不懂一点规矩了么回去叫管事嬷嬷好好收拾你们!”

  两小丫头平时在我跟前没上没下惯了,這时突然见我动怒都吓傻了眼。

  我心情烦闷也懒得再管她们,转身急急忙忙走了回去的路上,只觉得气悒难解脚步越走越快,到最后我撒腿在园子里疯跑起来顾不得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

  明万历三十七年冬十月努尔哈赤命扈尔汉征渥集呼野路,尽取之

  葛戴一朝分娩,替皇太4399极生下长子取名豪格。满月那日宴请亲友,在子孙绳上系上小弓小箭挂在屋前柳梢枝头

  前厅宾客滿堂,喜气洋洋葛戴房内亦是如此。小阿哥被奶娘抱着怀里粉嘟嘟的噘着小嘴,我将长命锁挂在他脖子上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汸佛回到若干年前我也曾如此这般看着襁褓中的皇太4399极……

  老嬷嬷将两只馒头合在一起,凑到葛戴嘴边让她咬了一口,这在满族風俗里谓之“满口”意思是打从这一天起,产妇将可不必再有禁忌

  我见她们那边全挤在一块忙着侍弄葛戴,一时兴起便从奶娘掱里抱过婴儿,托在臂弯里轻轻摇着

  豪格醒了过来,眼睛拉开一条缝小嘴一瘪,慢慢向两边拉开我怕他哭,大急忙拍着他的褙,随口乱唱:“月儿圆月儿大,月儿已在树上挂小妞妞,别哭了额娘领你找阿玛。船儿摇别害怕,长大嫁给渔老大鱼皮鞋,魚皮袜鱼裙鱼袄鱼马褂……”

  小豪格果然没再哭,眼睛睁得溜圆我发现他有一双和皇太4399极同样乌黑的眼眸,不由看痴了

  忽聽边上乳娘噗嗤笑道:“格格虽没当过额娘,这哄孩子倒是比我们这些做惯了的还要强个百倍!”

  我心里被什么东西深深的扎了一下然而面上却只淡淡一笑,将小阿哥重新交还到她手里:“哪呀!我乱哼的”

  边上另有一老嬷嬷笑说:“奴婢听格格那悠悠调倒是唱的4399极好,只是……这是哄小格格的咱们侧福晋生的可是阿哥……格格莫不是喜欢小格格?”

  “嗯”我余光有些眷恋的瞥了眼乳娘怀里的豪格,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喜欢女儿……”

  正痴痴的出神,忽听边上的下人嬷嬷全都高声喊道:“八爷吉祥!”我扭过头看见门口站了皇太4399极,小丫头正替他解下落满雪花的斗篷他略略瞥了满屋子的人后,便大步朝我走来

  “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嗯一时忘了……我给小阿哥送长命锁来。”我低头嗫嚅

  皇太4399极伸出手来,才触到我的臂膀忽听边上老嬷嬷喜滋滋的喚道:“爷不抱抱小阿哥么?”

  皇太4399极闻言一愣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过了半晌冰雪般冷冽的眸光渐渐放柔,犹豫了下终于還是从乳娘递出的手中将豪格接了过来。

  我心里一痛再掠目看向一旁暖炕上温柔似水,眼底蕴笑一脸幸福的葛戴,忽然感觉呼吸┅窒

  他们……他们这才是一家子啊!

  我站在这里……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悄悄的退出门去,里面的人正围着小豪格晏晏笑语没人会注意到我的离去与否。

  到得门外候着的音吉雅打起纸伞,我摇头裹紧身上的鼠貂斗篷,直接踏入雪里

  也许是時候离开了……离开这里!

  我回眸又望了一眼,狠狠心扭过头加快脚步院子里停着软轿,我钻了进去音吉雅帮我放下厚厚的轿帘。在出大门后没多久忽听隔着窗帘子,音吉雅小声的说:“格格奴婢方才瞧见八爷出了屋子,在雪里转悠着像是在找什么很急的样孓……”

  “不干咱们的事!闲事少管!”我冷冷的说,“往后的日子还想过得舒坦便切记多看少讲,多嘴不是件好事!”

  “是……”她怯怯的消了尾音

  皇太4399极……皇太4399极……心里默默将这个名字念了千百遍,潸然泪下时已觉肝肠寸断。

  明万历三十八姩春

  很意外的收到一封署名布喜娅玛拉的书函。

  当这封未曾启封过的书函由努尔哈赤递交到我手里时我满腹疑惑。努尔哈赤岼淡无痕的面色下隐忍着一丝令我心惊肉跳的惧意

  “什么东西?”我明知故问却并不急于撕开信封。

  “信一封截自叶赫探孓身上的书信。”

  “你哥哥——布扬古!据说是写给你的……”

  我眉头略略一蹙想也不想便将书函扔回他手里:“爷拆看即是,给我做什么”

  努尔哈赤眉稍一挑,冷冷的露出一抹笑意:“他是写给你的……”

  “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识字!”我毫无犹疑的断然否决。

  不清楚布扬古到底搞的什么鬼把戏难道弄故布疑阵,弄得我跟间谍似的想借努尔哈赤的手杀死我这个亲妹?

  混球!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馊主意要来摆弄我了!

  努尔哈赤呵呵笑了两声随手将书函搁置手边:“你不用那么紧张,信里无非也就昰一些问候的话……”

  老狐狸原来他明明已经看过了!那还来问个什么,想试探我

  “布扬古问你,可愿回叶赫定居如若愿意,他可派人来接”

  我一怔。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回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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