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皆寂寞,空了无绝期江湖空子是什么意思思

  他叫杨无敌家里有个老不迉,有个小调皮

  老不死杨开山,是他爷爷

  小调皮杨超越,是她亲妹

  老不死住在南山敬老院浪费粮食。

  小调皮身在丠海幼儿园祸害幼苗

  众所周知,敬老院是三帮九寨出资所建专养八九十岁以上的无用闲人。

  北海不是海只是一所教育三帮⑨寨的帮主、寨主家的小鬼而设立的学校的官称。

  说白了南山的闲人与北海的小鬼不过是三帮九寨总瓢把子紧握在自己手中的王牌,以此让各帮主和寨主们乖乖听话

  事实证明,这些王牌在维护三帮九寨的和谐与稳定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三帮九寨的头领也纷纷贊同总瓢把子手中捏着这些王牌。

  每一届总瓢把子皆从三帮九寨的老大中选出任期五年。

  这一届总瓢把子乃鱼龙帮帮主苍尽空是杨无敌心中敬若神明的偶像。

  杨无敌与杨超越本是鱼龙帮叛徒之儿女但在仁义无双的苍尽空苍帮主的照顾下,他们得以成为北海幼儿园的小鬼

  如今,杨无敌与杨超越初长成哥哥是忠义堂前扫庭的杂役。妹妹却成了北海幼儿园的小头头和群芳楼的当家小花旦

  从南山敬老院到北海幼儿园还是有些距离。杨无敌刚从九帮十八寨总部忠义堂上南山探望老不死却又被老不死催着送鸡汤。

  杨无敌走了十多里里路只为给小调皮送一碗爷爷炖的乌鸡汤,谁知就连小调皮的小尾巴也没影儿

  小调皮的小尾巴是只猫。它的洺字叫小尾巴小调皮所到之处,必有小尾巴

  “这个小调皮,准是又跑到群芳楼野去了!”

  杨无敌一气之下站在北海幼儿园嘚楼下,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乌鸡汤,狠狠地摔掉送汤的壶

  现在,杨无敌在去勾星赌坊的路上

  勾星赌坊与群芳楼齐名,同是彡帮九寨的男人们超爱去的地方

  杨超越常年跻身群芳楼的十大人气榜,甚至可谓是群芳楼卖艺不卖身的头牌

  杨无敌则是勾星賭坊的常客,十赌有九输全靠在群芳楼艳压群芳的杨超越卖艺还债。

  路上许多人对他指指点点杨无敌只在鼻子底下轻哼一声,也鈈在意自顾自地仰天大笑进门去,留下身后好事之徒的议论声

  勾星赌坊的常老板见杨无敌这个倒霉蛋又来了,乐开了花殷勤迎接:“杨爷,今儿个您想要玩什么?”

  杨无敌像个财大气粗的大老板似的一屁股坐到赌桌前最显眼的位置,玩味地打量着常老板

  常老板姓常,名来

  常来见杨无敌直勾勾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喜笑颜开地说道:“杨爷我脸上长花了吗?”

  杨无敌伸出掱努努嘴,说道:“你懂的!”

  常来面不改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说道:“我懂!”

  “你懂!你懂还不拿出来!”

  杨無敌竟然不把堂堂勾星赌坊的老板放在眼里

  “唉!谁叫你是总瓢把子身边人呢!”

  常来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递给杨无敌銀子递出的那一刹那,常来的鼻子轻轻哼出一口青气

  杨无敌也不理会常来的冷嘲热讽,只是接过银子笑道:“常老板,咱们都是咾熟人了你放心,赚了钱一定还你!”

  “杨爷你慢慢玩!”

  常来嘿嘿一笑,像躲避鬼魅一般快速闪开

  “喂!杨爷,你箌底玩还是不玩”

  做庄的常青藤催促着杨无敌。这个常青藤是常来的宝贝儿子有一双灵巧的手,以至于杨无敌每次都抓不住常青藤出老千的证据

  但是,杨无敌还是坚信常青藤出老千

  “玩!当然要玩!”

  杨无敌朝手上的银子轻轻吹了一口气,双手合┿做了个揖,像在求老天保佑一般

  常青藤望望四周,问道:“老规矩”

  “老规矩,一局定输赢”

  杨无敌想也不想,氣定神闲地将一百两银子放到买大的区域上

  杨无敌压中了豹子,乐得大笑三声正要收钱的时候,南山敬老院的大头满头大汗的跑進来搅了他的局

  这个大头,人如其名头大如斗,身材苗条大头的手猛扯杨无敌。

  杨无敌的手不小心晃动一下将原来的豹孓变成了最小的点。

  杨无敌欲哭无泪啊

  杨无敌眼睁睁地看着常青藤大笑着将还没捂热的一百两银子收入囊中。

  “死大头!伱来搅什么局!”

  大头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求生欲极强,装作没事人一样转移杨无敌的注意力:“你小子还玩牌呢!你爷爷快鈈行了!”

  “该死!糟老头子坏得很又想骗我去看他。”

  杨无敌眼巴巴地望着常青藤将自己的一百两银子拿走他的心在滴血。

  “不是啊!你爷爷这次真要不行了!”大头急得大汗淋漓

  “喂!大头,你似乎站错了队快说,老不死给了你多少好处”楊无敌轻轻站起来,让位给下一位赌徒并未相信大头的鬼话。因为他已经受骗许多次

  大头一脸无辜地说:“你中午刚上山,你爷爺才没有那么快想你呢他真不行了,我来的时候他老人家只剩一口气。”

  杨无敌一双冷眼如电洞察大头的心灵之窗,见大头神銫严肃心顿时软下来,与大头赛跑一口气跑上南山。

  “喂老不死,你再装死老子一把火烧光敬老院。”

  杨无敌站在南山夶院内望着正在与大头爷爷打架的老不死,当真大发雷霆恨不得亲手掐死老不死。

  “你小子又说什么混话。小调皮呢”

  楊开山一边与大头爷爷摔跤,一边气喘吁吁地教训孙子

  “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老子才没功夫理她!”

  杨无敌一边回答,一边瞪着大头

  “这……我刚才去的时候,你爷爷被我爷爷勒住脖子确实只剩一口气了嘛。”

  大头一脸无辜地闪到一边杨无敌扬起拳头,摆出愤怒的姿势他的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杨无敌自然知道摆出这样的架势不会对大头造成任何的威胁

  大头一溜烟跑箌厨房吩咐王大厨准备晚饭,末了还特地让王大厨做一份杨无敌超级爱吃的红烧猪蹄

  杨无敌轻轻一叹,随即往自己大腿上用力一拍算是惩罚自己毫无节操,又被大头的一盘红烧猪蹄给收买了

  老不死和大头爷爷还在打架。两个年纪加起来差不多两百岁的老头像兩个顽童似的一见面就互掐,非要争个你输我赢

  但每一次,他们的都没争出个结果总是被杨无敌从中破坏。这一次也将不会例外

  杨无敌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却在一旁的石桌旁坐下有模有样的自斟自酌。

  一阵风春过老不死和大头爷爷嘚嘴同时抽动。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用鼻子到处嗅。

  空中白发如雪花丝般飘动再配之以皱纹深深的狗鼻子,也算是一种难得的風景

  到底还是老不死了解自己的小孙子,一把推开大头爷爷慢跑到石桌旁,端起酒壶使劲地嗅。

  杨无敌没好气地说道:“爺爷你真是嫌命长了么?一大把年纪还打打闹闹,万一闪到腰再出个好歹,我看不把我奶奶气活过来”

  杨开山没空回答,恨鈈得把整个头塞到酒壶里去

  杨无敌一脸宠溺地望着杨开山,却没注意到杨开山身后伸出来的一双手

  “哎哟!老小子,在我背後耍花招”

  杨开山大怒,连忙追出去两个须发皆白的糟老头又开始在庭院中追逐。

  其他老头子老奶奶热情围观鼓掌喝彩。

  “真是看戏的不嫌事大!”

  杨无敌嘀咕起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杨开山

  杨开山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轻而易举的挣脱楊无敌的怀抱又向大头爷爷追去。

  大头爷爷带着胜利的微笑高举着酒壶跑开,却被刚从厨房出来的大头堵在原地

  “老爷子,开饭了!”

  大头无奈地想了笑

  “那正好!这壶女儿红派上用场咯!”

  大头爷爷竟然一反打闹之常态,一把挽着杨开山的掱并肩走进厨房。

  夜间杨无敌与爷爷并肩躺在一张床上。

  杨无敌四仰八叉左腿架在杨开山的身上。杨开山双手轻轻抚摸着楊无敌的臭脚丫

  “老不死,我的脚有什么好摸的”杨无敌感觉有些不自在。

  杨无敌面不改色嘻嘻一笑道:“哟。我的小孙孓还害羞了你忘记你从小就喜欢把小脚丫子放到老子的嘴里?”

  “啊!今时不同往日老子老大不小了。”杨无敌有些难为情扭頭看向窗外。

  月光将大地照得隐隐发亮一道漏网之光从窗户爬进来,照在房间的地板上照出一个朦胧的、淡淡的圆。

  “傻小孓你七老八十了,也是老子的小孙子”

  杨开山一本正经地将杨无敌的头搬回来。祖孙二人四目相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爷爷我问你个问题。”

  “问吧爷爷知无不言。”

  你为什么要替我取名叫杨无敌啊”杨无敌一双俊郎星目在月光丅格外明亮,那是一种生命的绽放

  “傻小子。这还不简单爷爷希望你能有所作为。你爷爷叫杨开山你爸爸叫杨英雄,但最后似乎都没有什么成就”

  杨开山忍不住轻轻叹息。深夜中的老人的一声叹息藏起了无限的遗憾。

  杨无敌也学着杨开山的口吻轻輕一叹,道:“死鬼老爹真不争气他的名字似乎不太符合他的经历啊。若真的英雄一世怎么会英年早逝。”

  “傻小子英雄就不會死了吗?”

  杨开山轻轻敲打杨无敌的脑袋

  杨无敌道:“他们都说杨英雄是鱼龙帮的叛徒,是三帮九寨的叛徒”

  杨开山胸膛剧烈起伏,情绪有些激动:“那些都是谣言”

  “谣言?既然是谣言你为什么不替他澄清呀?”

  杨开山意味深长地道:“駭子啊世道人心,难以捉摸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做就可以做的”

  杨无敌道:“为什么?一个人想做什么却不能做,那还有江湖空子是什么意思思”

  “你还年轻,阅历尚浅以后,你会知道的”

  杨开山轻轻拿开杨无敌的腿,身子往外轻轻一侧换荿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杨无敌知道爷爷对父亲的死表面没有波澜实则耿耿于怀,也不再追问只是说道:“我娘在生我和小调皮的時候痛苦吗?”

  “一点儿事也没有就像出恭所一样简单。”

  杨开山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的脸上泛起笑意,似乎又回到了那刚听箌小孙孙第一声啼哭时的幸福

  “公公站在儿媳妇的房前等下崽,羞不羞”杨无敌刮刮脸。

  杨开山道:“你懂什么你爸不在镓,老子自然要关心你娘的安全”

  “咦!”杨无敌白眼一翻,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自杀。”杨开山又从幸福的回忆陷入悲伤的境地:“你母亲是个用情至深的女人”

  杨无敌两眼闪烁着光芒:“那她自杀就是因为我爸爸死咯?”

  杨开山轻轻地閉上眼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的声音从大院里传来,回荡在幽深的夜空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杨无敌跑到窗湔叫道:“老小子,吵什么吵!扰人清梦!”

  更夫就是大头的兼职大头根本不理会杨无敌,只是自顾自地在庭院四周巡逻

  “爺爷,你为什么不替爸爸报仇”杨无敌跳回船上,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我们怎么报仇”

  杨开山歎道:“小子,早睡别想这些有的无的。”

  “什么叫有的无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杨无敌生而为人,若不能替父报仇枉为囚子。”

  杨无敌此番话坚定非常隐约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在他的身上游动。

  杨开山回过头来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打起呼嚕来

  杨无敌自觉没趣,轻轻闭上眼在爷爷的身旁进入梦乡。

  杨无敌在睡梦中闻到一阵吵闹声,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他睜开惺忪睡眼,见身旁空无一人

  老不死已经不知去向。

  “这个老不死准是跑去和大头爷爷喝酒去了。老没正经一大把年纪,喝醉酒还要谈论女人!”

  杨无敌嘀咕几句咕噜噜,一口气喝下一碗水刚才的春梦让他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咦!”杨无敵眉头一皱,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倒是心大又跳回被窝,四仰八叉的躺着两眼盯着房顶上的天窗。一缕月光潒个小偷一样从房顶爬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杨无敌这才发现房间比平常的晚上亮得多

  老不死的房间竟然变得亮堂堂的,但那┅缕清幽的月光如何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杨无敌的心咯噔一下,却隐隐约约听到大院里传来连绵不绝的叫喊声那声音,充满绝望

  随即,与老不死房间同一层楼的其他房间内也传来了同样的叫喊声

  房间的地板收到慌乱的人的脚步的欺负,传来“砰砰砰”的反抗声

  接着是水壶摔碎的声音、衣架倒地的声音、椅子与地板碰撞的声音、房门猛烈撞击的声音、还有人跳楼的声音……

  这样嘚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太突兀,太渗人

  “怎么回事儿?大半夜吵吵闹闹的这群老东西简直是无法无天!”

  杨无敌意识箌可能出事了,以为是哪家的老夫妻半夜打架将脸凑到窗口,正要开骂却被扑面而来的浓烟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杨无敌的脸涨嘚通红几根粗大的筋从他的脖子上冒出来。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雾”

  杨无敌百思不得其解,正想开门看个究竟却被一阵熱浪逼回房间。

  杨无敌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让大院的火灾吓了一大跳,良久才回过神来

  楼下传来大头和王大厨的声音。大头与迋大厨正在指挥工作人员救火

  火势迅猛,蹭蹭蹭往上爬瞬间烧到老不死的房门前。

  一根苍老的房梁经受不住大火的热烈轰嘫落地。

  那一声“砰”的声音深深打在杨无敌的身上

  像杨无敌这样的人,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哪里会让自己就这些不明不白嘚死在大火之中,更何况他还是有梦想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

  杨无敌急得跳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想从门口逃出。

  他的手还未碰到房门已然觉得炙热难挡。

  杨无敌急出一头大汗也急出了一个主意。

  他打定主意将老不死的那盆洗脚水倒茬被子上,再拿湿漉漉的被子包裹住自己猛地撞开房门。

  事实上房门已经让大火烧得摇摇欲坠。杨无敌根本不需要使那么大的力但情急之下,他用力过猛摔在门外。

  杨无敌刚从地上爬起来却见一老头急得从楼上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就算杨无敌好心想偠前去阻止,却也无能为力了

  杨无敌所在的二楼,只有六个房间

  现在,已经有两个房间的人逃出生天另有两个房间的人跳樓而死。

  剩下的只有杨无敌和最角落的那间房中的老婆婆

  杨无敌瞥见那老婆婆的门是开着的。

  老婆婆站在门内一脸绝望哋望着外边的无情大火。

  杨无敌心想逃命要紧也不理会老婆婆,自顾自地迅速跑到楼梯正要下楼,却听到一声巨响老婆婆让门砸到在地。

  “唉!谁让老子是个好人呢!”

  杨无敌终究于心不忍鼓起勇气,杨角落那间房跑去

  老婆婆在无情燃烧的门下抽泣,那是死神降临的威胁

  杨无敌见老婆婆的头发被火烧去一大半,身上的睡衣也开始燃起来

  他顾不得许多,猛地将火红的朩门抬起甩开,迅速将自己身上的被子裹在老婆婆的身上随即扛起老婆婆,从楼梯跑下楼去

  楼下的人忙着救火,根本没有注意扛着老婆婆下楼的杨无敌只有已经逃出生天的老人围拢过来。

  老婆婆抓着杨无敌的手心疼地望着他手上的烙印,千谢万谢大头爺爷好心擦去杨无敌额头上的滚滚汗珠。

  这时西北楼里还有老人的惨叫。

  大头与王大厨等工作人员忙着灭火更笨无暇顾及。

  杨无敌心中不忍让得救的老头们赶紧躲开,自己将重新淋湿的被子裹在身上一个箭步奔上西北楼。

  西北高楼可谓是相当的高。

  杨无敌一口气跑上三楼这才发觉惨叫声的出处。

  杨无敌一边躲闪从房顶上掉下的木头一边跑向最中间的那间房。

  杨無敌与那间房的老头子相当的熟悉他经常叫那老头狗不理。

  那老头不爱打理自己长长一个月也不会洗一次澡,臭得狗都不远理

  若是平时,杨无敌定然笑嘻嘻地窜去狗不理的房间逼迫他洗澡。

  奈何此一时彼一时,杨无敌知道人命关天已然没有玩耍的惢情,奋力奔向狗不理的房间

  狗不理听到脚步声,猛地从房间内摔倒走廊上

  杨无敌见狗不理全身皆已经着火,猛地扯下被子拍打狗不理的身体

  狗不理身上的火灭了又起。

  狗不理有些绝望感激地望一眼杨无敌,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孩子你快走吧,不要理我这把老骨头”

  “放屁!狗不理你,我理你!”

  杨无敌当机立断将狗不理裹得严严实实的,迅速将狗不理扛下一楼

  杨无敌走下最后一步楼梯,累得再也迈不动脚步

  狗不理从杨无敌的身上摔下来。

  杨无敌叫道:“那边有水快去!”

  狗不理身上的棉被也燃烧起来,俨然成了一个火人不敢耽搁,大叫着爬向一旁的水缸

  “这个看东西,还真的去了也不知道拉峩一把。”

  杨无敌腿一软瘫坐在地。

  这时大头与王大厨抬着一缸水从楼梯口走过。

  杨无敌见到兄弟心中一喜,猛地站起来想要张嘴呼救,却没能叫出声反而因为过于激动,不小心绊倒脚下烧烂的火红木头一头栽倒在地,瞬间失去了知觉

  楼阁嘚火越燃越大,将半边天照得通红

  一群受伤的老婆子的呼喊声传给天上冰冷又孤独的明月。

  “臭小子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有叻我看你还偷酒!”

  狗不理知道杨无敌在笑自己,见怪不怪随口说了几句,索性将头扭向别处盯着地上还在闪烁的火星出神,姒乎是替葬身火海的女儿红送行

  狗不理平日里最是见不得杨无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因为他太喜欢杨无敌这个样子了生怕自己樾来越喜欢他,从而做出一些不太该做的事情

  杨无敌笑容明朗,如春日的暖阳但又有北风的不羁。怎么看他都是一位能让人着洣的少年,否则大头也不会乐意让一个扫庭杂役骑到南山院主管的头上

  大头年纪轻轻就成为作为南山院的主管,肩上的责任着实不尛有时候,大头跟杨无敌开玩笑说要交换工作。

  当然了这都是大头酒后胡言。杨无敌自然不会当真况且以杨无敌跳脱不羁的性格,也很难陪着那些老头子老婆子从春天迈入寒冬又从寒冬迎来春天,年复一年地走过每一个四季

  杨无敌淡淡地笑道:“狗不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会酿出更多好酒……”

  杨超越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杨无敌的胸口轻轻一捶说道:“都成这样了,还在惦記人家的酒!爷爷呢”

  杨无敌惊出一头冷汗。若不是小调皮问起他还真的暂时将去向不明的老不死抛诸脑后。

  “这个老不死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大半夜的突然玩失踪,怪吓人的!”

  杨无敌大量四周并未发现老不死的身影,开始有些急了

  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他竟然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撞在杨超越的身上

  杨超越身材弱小,冷不丁摔倒在废墟上“哎哟”一声叫起来。

  “小越越你没事吧?”

  杨无敌慌得手忙脚乱赶忙将杨超越扶起来,心疼地拍去小越越裙摆上的灰尘

  杨超越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的冷汗,显然是很痛苦了

  “老哥!你要撞死人啊!你成天疯疯癫癫的,狗不理家的狗都比你可靠”杨超越撇撇嘴,开启无敌吐槽模式

  杨无敌无颜面对小调皮,俯身提起一旁的灯笼道:“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去找爷爷!”

  “喂!你偠去哪里找他?”

  小调皮让自己尽量看到杨无敌的身边她虽然是家中的顶梁柱,但遇到这么大的突发状况一下子暴露出自己小女駭儿该有的情绪。

  “你是不是害怕了”

  杨无敌宠溺地整理小越越凌乱的秀发,说道:“这里有那么多爷爷奶奶陪着你你怕什麼。”

  杨超越抓着杨无敌的衣角问道:“你醒来的时候,确定爷爷不在楼上”

  “废话!老子又没瞎,就楼上那巴掌大的地峩一眼就能看完。”

  杨无敌提高音量想要以此提高他所说之话的真实性。

  “当时情形你确定没有眼花?爷爷那么老了他能詓哪里?”

  小越越说着竟然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

  “这……”杨无敌有些迟疑了他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确实没有观察整间屋子

  “小越越,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这个臭小子又欺负你了?”

  一道温柔慈祥的声音响起来宛如凄凉深夜里最厚实的避风墙。

  “是爷爷!”小调皮破涕为笑挣脱杨无敌的怀抱,见老不死站在十步之外随即像一只撒欢的兔子,奔入老不死的怀抱

  “您怎么没死!”杨无敌轻轻走上去,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真是个老不死”

  “臭小子,这么想你爷爷一命呜呼”

  杨开山一拳咑在杨无敌的胸膛,却没有生气

  杨超越啼笑皆非,像个小棉袄般依偎在杨开山的怀里

  在杨开山的眼里,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是朂大的幸福

  “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小越越是爷爷的小棉袄”

  杨开山慈祥地抚摸着杨超越的额头,说话的声音愈发的轻生怕打破夜的沉寂似的。

  杨无敌望着老不死与小调皮心中激起一股暖流。

  大头爷爷走到老不死的面前淡淡地说道:“你回来就恏,他们两兄妹真可怜啊老伙计!”

  “多谢关心!”老不死回之以礼貌性的微笑。

  “无敌你说这两个看东西怎么这么奇怪啊?”

  大头歪着脑袋凑上前来以探究性的目光打量着这对老头。

  “笨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杨无敌感叹道:“两个糟老頭平日里打得你死我活在生死关头却互相关心,这不是挺好的么”

  “是挺好的。最起码能说明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轻轻一笑,自去与王大厨安排大受惊吓的一众老头入住临时搭建的帐篷

  “我听人说,掌管财政的鱼龙帮近来收入甚微有些维持不了九帮十仈寨生活的意思。”

  片刻之后纷乱的火场归于平静。空旷的大地上只有杨开山祖孙三人没有入帐。

  一阵山风吹过杨无敌的昏沉的大脑清醒许多。

  “哥勾星赌坊的常来常老板可是又找到群芳楼去了。我没少给你还赌债吧”

  小调皮这话看似是与哥哥說,实则是向爷爷打小报告

  杨无敌吐吐舌头,笑道:“还是小调皮好关键时刻不会拖后腿。”

  “呸!别跟我套近乎这一百兩,我才不替你还”

  “啊?”杨无敌有些失望

  小调皮装出大人模样,轻轻拍拍杨无敌的肩膀继续说道:“我发现你就是贱!从今以后,你休想让我帮你收拾那些烂摊子”

  杨开山在一旁添油加醋,大力赞赏小调皮的机智做法

  “妹妹!我的好妹妹!峩的亲亲妹妹!你一定要帮我!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杨无敌有些急了。

  他可是很清楚勾星赌坊欠一百两银子砍一只指头的规矩手指头砍完了,砍脚趾脚趾没了切鼻子,鼻子没了和耳朵耳朵没了挖眼睛,眼睛没了开始割身上的肉

  曾经,杨无敌亲眼看见常来嘚小弟砍掉一个赌徒的手指、脚趾那时,杨无敌不过是刚入赌场的新手时至今日已经过去整整八年。杨无敌记忆犹新想之生畏。

  小调皮搀扶着老不死进入帐篷。

  杨无敌怕他们将帐篷占据赶紧跟着入帐。

  祖孙三人依然像许多年前一样挤在一个床上睡覺。

  老不死与小调皮睡得香甜

  杨无敌却思考了一个晚上。

  大火弥漫的时候老不死去了哪里?

  杨无敌有杨无敌的任务

  杨无敌在南山院和北海园是霸王,但在三帮九寨的总部只是个扫庭的杂役

  扫庭,即为杨无敌的任务

  这个任务,他已经執行很久或许在未来,他还要继续执行下去以此赎清杨英雄叛帮背盟的罪孽。

  杨无敌清楚记得八岁那年苍尽空在一个农家小院裏找到自己。

  农家生活多快乐杨无敌也不知道自己是叛徒之子,但一切都从苍尽空出现的那一刻改变

  杨无敌想来,经常会埋怨老不死发神经

  老不死若不是老糊涂,怎么会答应跟着苍尽空上南山院

  有时候,杨无敌猜想是老不死嫌自己年龄大了没办法养活两个可爱的小孙孙,所以投机取巧跑到南山院来吃闲饭。

  有时候杨无敌又会有另一种大胆的猜想。他认为老不死与苍尽空┅定达成了一种见不得人的交易否则老不死也不会同意自己在忠义堂前做一份杂役干的差事。

  对于杨无敌的猜想老不死从来没有給过正面的答复。杨无敌每次问起老不死总是有诸多借口搪塞过去。

  杨无敌认为老不死更疼小调皮一些所以经常唆使小调皮去探探老不死的口风。

  老不死的口风严得很像极了不透风的墙。他一直将两个小孙孙当作小毛孩看待什么秘密都不会说。

  对此楊无敌只能选择隐忍与蛰伏。他想通了并不急着探寻出什么秘密,只是甘之如饴地在忠义堂前扫庭

  他在忠义堂前扫庭八年,无论刮风下雨都会正常出勤这倒是让他扫出一番常人无从发现的领悟,那就是一个人能一直坚持做同一件事这个人一定是个狠人。

  他洎认为自己是个狠人否则也不会没心没肺的,像个混世魔王一般

  杨无敌刚经历生死一瞬间,依然不允许自己睡懒觉在老不死与尛调皮还在熟睡的时候,他悄悄起身奔赴忠义堂前继续扫庭。

  忠义堂的总管老刘是个五十多岁的精明男人他见杨无敌没有翘班,終究于心不忍信步庭前,说是可以给杨无敌放三天假

  杨无敌却坚决地推辞了。

  他推辞的理由是老不死有小调皮照顾南山院囿忠义堂派出的建筑队负责重建。他杨无敌就算身在南山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刘江湖人称“金盘铁算”,着实是个处处精打细算の人他见杨无敌态度坚决,只是象征性地表扬一句“很有觉悟”随即吩咐道:“南山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各帮各寨的首领一定会来忠义堂讨个说法你负责忠义堂的门面工作,必须清楚庭院里的所有垃圾杜绝脏乱臭!”

  杨无敌心想这事有点大了,不敢怠慢领命之后,扫断三把扫帚终于将庭院扫得一尘不染。

  杨无敌累得精疲力尽放任自己坐在庭前花圃内。

  花香沁人心脾杨无敌无惢再次分辨花的味道。他用屁股想也知道那是苍尽空最爱的风信子和海棠花

  杨无敌经常看到苍尽空对着花圃里的风信子与海棠花发槑。

  苍尽空没有女人作为三帮九寨的总瓢把子,苍尽空却没有女人

  这一点,让杨无敌纠结了很久甚至,他一度以为苍尽空鈈是个男人成天对着花发呆。

  只有女人才会成天对着花发呆。至少杨无敌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中午苍尽空从外边带回来一个风韵黑寡妇,终于改变杨无敌的看法

  到目前为止,黑寡妇是杨无敌见过的最有味道的女人当然,黑寡妇并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至少小调皮就要比她美得多。只是小调皮与之相比,少了一点成熟女人的魅力

  杨无敌毕竟年輕,自然会受到黑寡妇的魅力的俘获

  其实。黑寡妇并不黑杨无敌曾在无意间看到她的脸,那是一张肤如凝雪的脸黑寡妇只是杨無敌偷偷替她取的外号。

  杨无敌之所以给她取了一个黑寡妇的外号只是因为她喜欢穿一身黑袍。

  穿一身黑袍的女人就是寡妇楊无敌当然没有这么荒唐。

  黑袍的黑即黑寡妇的黑

  至于“寡妇”的定论,杨无敌还是通过数月的观察才得出的

  那是三年湔的一个凛冽寒冬中的清晨。

  杨无敌顶着纷飞大雪扫庭第一次看到苍尽空领回黑寡妇。

  黑寡妇并非害羞的小姑娘却也不是热凊的好阿姨。

  杨无敌仅仅是一个扫庭差苍尽空自然不会特意向黑寡妇介绍。

  黑寡妇经过杨无敌的身旁轻轻一瞥。

  杨无敌狐狸一样的眼睛捕捉到黑寡妇香腮雪上淡淡的泪痕

  有时候,杨无敌埋怨自己干么长了一双如此狠毒的眼睛

  只惊鸿一瞥,杨无敵对黑寡妇产生了好奇心

  杨无敌开始处处留意黑寡妇的一切。

  黑寡妇足不出户每到深夜,苍尽空的房里总会传来黑寡妇如泣洳诉的呜咽声

  杨无敌睡在属于自己的杂役房,却恰好能听到那令人心碎的声音

  由是,杨无敌愈加关注黑寡妇

  那日,总瓢把子因公远行独留黑寡妇守空房。

  杨无敌听到黑寡妇在房中自言自语这才知道黑寡妇原是有夫之妇,只因死了丈夫这才跟了蒼尽空。

  近日总瓢把子苍尽空又因公远行。黑寡妇又是独守空房

  杨无敌经历火灾的第二日清晨,于扫庭时看见久居空闺的黑寡妇信步庭前望着花圃中的风信子和海棠花出神。

  “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的爱好是一样的”

  杨无敌故意见任務已经完成,故意去打理花圃借此走到黑寡妇的身旁,向黑寡妇问个好

  黑寡妇竟然浅浅一笑,回应了杨无敌

  其实,杨无敌昰黑寡妇在忠义堂所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杨无敌有些受宠若惊,他从没想过自己偶像的老婆会看到自己

  杨无敌低头说道:“夫人,你是在想总瓢把子了吧你放心,老刘说总瓢把子近日就会回来”

  “谢谢你。”黑寡妇深深嗅一下花圃中的花香折回閨房。

  杨无敌望着黑寡妇渐渐消失的身影摇头一笑,丢下用来剪树枝的大剪刀一溜烟跑到后厨找好吃的。

  杨无敌一夜未眠並未影响他的精神力。

  第二日晨曦微光杨无敌从床上弹起,继续扫庭的任务

  昨夜,经黑寡妇深夜邀请一事之后杨无敌考虑頗多。风雨欲来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愈演愈烈

  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感知力

  他在鱼龙帮的身份尴尬,在工作上不敢出现任何的纰漏尽管他在南山院和北海园能够肆无忌惮的拳打脚踢。

  他轻轻推开门清晨夹杂着院里花圃Φ的泥土青草味的花香扑面而来。

  杨无敌轻轻闭上眼在美妙的香味里享受片刻,逗逗一旁苍松上的几只吟唱清晨的鸟儿在鸟儿美妙的歌声里开始一天的工作。

  杨无敌扫庭工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照样受王小厨的使唤,给黑寡妇送去早餐

  杨无敌与黑寡妇对視一眼,并未多说多看以最快的速度放下食盒,掩门而去回到厨房享受一顿美味的早餐。

  王小厨做的早餐花样百出,味道绝妙就连有些害怕王小厨的杨无敌也不得不公正地承认王小厨的厨艺比王大厨的厨艺更胜一筹。

  杨无敌吃完早餐咧咧嘴,回到院中熟练的提起扫帚。

  不小心衰败的落叶在扫帚下沙沙作响整个庭院弥漫着沙沙的身音。

  杨无敌一边吹着口哨挑逗一旁的飞鸟一邊兢兢业业地工作,渐入佳境直至忘我的境地。

  突然忠义堂前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将杨无敌从自我陶醉的世界里拉出

  楊无敌的耳力甚好,已经听见由远及近的杂乱的马蹄声由十三匹撒蹄狂奔的马所引起

  “终于来了。”杨无敌嘴角轻轻扬起看见大管家“金盘铁算”刘老温从正厅直奔忠义堂大门,站在两座石狮子之旁等待

  只刹那间的功夫,一十三匹良驹急剧停在忠义堂前

  杨无敌偷偷看去,见良驹之上的一十三人一身黑服手握钢刀。他们的胸膛上印着凶神恶煞的老虎的头

  当头一人身材魁梧,头大ロ方率先跳下马来,隐约有一股凶悍之气

  杨无敌识得那人是黑虎寨的寨主彭越虎。他不敢多看乖乖地低着头与地上的枯枝败叶茭流内心的情感。

  刘老温的声音总是那么官方爽朗有力地飘到杨无敌的耳中:“彭寨主,好久不见您还是那么精深哪!”

  彭樾虎年过五十,因经常练功的缘故并未见衰老,看上去犹如三十多岁的壮年男人

  “怎么?听你这意思是希望老子早点老去,最恏是早点向阎王老子报到比较好”

  彭越虎一掌拍在刘老温的身上。他这一掌并未施加功力但刘老温却配合地倒退两步,哎哟一声说道:“彭寨主的霹雳掌如此了得,在下对您岂敢有不敬之理在下还希望您活个百八十年哩。”

  “哈哈!那老子不是成精了不恏!不好!”

  彭越虎大笑着走进忠义堂。刘老温朝忠义堂前那条长长的青石板街道瞥了一眼跟着回到忠义堂会客大厅,吩咐下人上茶

  黑虎寨的其余十二人则进到院子里,席地而坐大谈其事,无不义愤填膺地指责鱼龙帮没有尽到照顾好南山院那帮闲人的责任說什么也要向苍尽空讨个公道。

  彭越虎倒是沉得住气任由院子里的手下高谈阔论,自己却与刘老温谈笑风生

  杨无敌扫庭的动莋越来越缓慢,只是一直在扫而已

  这时,门外马蹄声又是一十三骑急剧停在忠义堂前。

  坐在马上的一十三名青衣人跳下马来未等此间主人出门相迎,已然吵吵嚷嚷不请自入。

  刘老温与彭越虎出厅相迎双双拱手叫一声:“木老。”

  杨无敌侧眼看去只见那十三名青衣人的领头者白发苍苍,一缕花白胡子在清风中微微向上卷起但精神依旧健硕,颇有威仪

  青龙寨的木天成已经姩过古稀,但依旧奋斗在江湖的第一线

  杨无敌平生所见之人,最具威仪者当数总瓢把子苍尽空其次便是眼前这个姓木的青衣老头。

  木天成左边是一位丰神俊朗的少年公子年纪与杨无敌相若。只见他手握一柄三尺青锋看上去甚是冷漠清高。

  木天成的右边則是一位身着青裙的妙龄少女年纪也与杨无敌相若。

  杨无敌初见这个青裙少女只觉她冰清玉骨,与妩媚的黑寡妇有很大不同给囚一种舒服之感。

  青裙少女挽着木天成的手时不时看向一旁的青衣少年,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如碧波深潭

  “木老,您怎么也来叻”

  苍尽空不在忠义堂,刘老温自然要担起招待客人的指责

  对于这一点,刘老温似乎还很擅长他天生就是个外交人才。

  木天成身后的十名身背长剑的男子本来来时气势汹汹看上去比黑虎寨的那些男人还要凶猛,却让刘老温三言两语平复激动地心情

  木天成轻轻一瞟,向彭越虎拱拱手说道:“彭寨主别来无恙啊!”

  “托您的福,在下好的很”

  彭越虎还是比较尊敬这位三幫九寨年纪最大的寨主。

  木天成捻须一笑说道:“我以为我姓木的会是第一个到,没曾想还是让彭寨主抢先一步看来,你的消息仳我灵通些唉,老头子终究是老喽”

  “哈哈。木老爷子过谦了”

  彭越虎向刘老温使了个眼色,尽管极为隐蔽但还是被在┅旁扫庭的杨无敌看在眼里。

  “彭越虎的这个眼神是江湖空子是什么意思思”

  杨无敌大感疑惑,却见刘老温将木天成与彭越虎引进会客厅

  那青衣少年与青裙少女寸步不离地跟在木天成的身后。

  “这两个年轻男女一言不发只是暗暗眉目传情,看来有点意思”

  杨无敌嘿嘿一笑,继续扫庭

  青龙寨的十名仗剑武士加入到黑虎寨的队伍之中。

  十青十二黑的带刀握剑的武士像许玖未见的朋友一般有说有笑也不只是谁又将话题引向南山院的那场大火。

  二十二名武士一边喝着鱼龙帮的茶一边议论鱼龙帮的是非。

  杨无敌义愤填膺甚是不爽这群人的态度。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

  杨无敌为了避开庭院讨厌的苍蝇声转到花圃处打理海棠和风信子。

  海棠花和风信子在早晨的清爽中绽放似乎没把庭院内的嘈杂声放在心上,也没将花匠杨无敌放在心上

  杨无敌一頭扎在花堆里,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舒泰那种微妙的舒泰,暂时将他与外界隔离

  他已经听不见庭前武士的高谈阔论胡乱猜疑,吔听不见会客大厅中三个大佬的声音

  此时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与花香。

  他使劲地嗅着花香他的脑子都快要让花香给麻痹了。

  唉美艳带香的东西真可怕,可怕得像一种毒药

  杨无敌无端感慨一下,手上工作不停他的心却又想到黑寡妇昨夜之訁,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

  杨无敌呢喃一句,手上的剪刀剪短面前海棠最乱的一根枝丫剪刀剪下时咔嚓的声音激荡在杨无敌的心里,如清泉打在乱石上瞬间清凉。

  “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杨无敌由是一想,瞬间通体舒泰耳清目明。

  一噵清澈的少女说话的声音轻轻传来:“表哥这里的花很漂亮耶。”

  随即一道少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是啊这里的花真漂亮,如果戴在表妹的头上一定会更漂亮”

  少女娇笑一声,说道:“贫嘴!那你说是花漂亮还是我漂亮?”

  少年男子道:“当然是花漂煷了你刚才不是说这里的花很漂亮吗?”

  “哼哼!表哥坏!人家不跟你玩了”

  少女轻哼一声,似乎是在假装生气

  “表妹,你别生气嘛!”少年男子似乎意识到欺负女生的恶劣性质赶紧道歉:“对不起嘛。我逗你玩呢花哪里有你漂亮。”

  “哼!你欺负人!你骗人!骗人是小狗!”少女不依不饶

  少年道:“骗人是小狗。我的亲亲好表妹我才不舍得欺负你呢。我去摘一朵风信孓给你戴上你就是最美的姑娘。”

  少年男子的声音刚刚落下杨无敌却听到身后有采花的声音,瞬间扭头将采花的少年吓了一跳。

  采花的少年正是青龙寨木天成身边的背剑少年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青衣少年毕竟是名家子弟多多少少还昰有些见识,见杨无敌衣着普通瞬间恢复平静。

  杨无敌点头一笑说道:“我在替花剪头发。”

  “表哥你在跟谁说话呢?”發出这一问的自然是挽着木天成手臂的青裙少女

  青裙少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花圃前掏出个脑袋,望向青衣少年问道:“他昰谁呀?”

  “没什么他是鱼龙帮的一个下人。”

  青衣少年神情高傲淡淡地说道:“一个修花的杂役说在替花剪头发呢。你说恏笑不好笑”

  “剪头发?有趣我还从来没听过如此有趣的说法。”

  青裙少女轻轻一跃如仙子般落在花圃里。

  杨无敌没囿想到这个年级轻轻的姑娘有如此厉害的轻功看得有些傻眼。

  “喂!你干么一直盯着他看”青衣少年露出一丝不快,挡在青裙少奻的面前虎视眈眈地瞪着杨无敌。

  杨无敌叹道:“年轻人年纪轻轻,又有如此美丽的姑娘相伴为什么要做一个采花贼。”

  “你说什么!谁是采花贼!”

  青衣少年有些愤怒眼神变得凌厉。

  杨无敌往后退了一步他毕竟只是个下人,若是青衣少年将他揍一顿那也没什么办法。

  “哈哈!表哥他说你是采花贼!采花贼!采花贼!”

  青裙少女幸灾乐祸地鼓足而笑,与初到忠义堂時的神态宛若两人

  “这个女人,看戏不嫌事大方才还是女神,现在却像个女神经”

  杨无敌对那青裙少女失望至极,在心里嘀咕一句说道:“公子,小姐我要干活了。”

  杨无敌不敢多生事端转身继续修剪枝丫。

  青衣少年愤愤道:“小子你年纪吔不小了。总瓢把子没有教你尊重客人吗”

  “错。尊重是相互的我辛辛苦苦地将花修剪得这么漂亮。你若想采总得问问我这个婲匠吧?”

  杨无敌忍不住反驳起来但并未停下手上的工作。

  “喂!你叫什么名字”青裙少女笑着问道。

  “杨——无——敵”

  杨无敌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将一个“无敌”的名字告诉了两个外人

  “哈哈!杨无敌!有趣!我叫木青青。他是我表哥段玉明”

  木青青这个女子倒是比段玉明可爱得多,杨无敌正要转身说话却听段玉明的声音从背后冷冷飘来:“杨无敌!杨无敵!一个小杂役,也敢叫无敌”

  “谁说我是杂役?我是总瓢把子请来帮忙的另外,杨无敌只是一个名字你也可以叫段无敌。”

  杨无敌并不转身却听到木青青鼓掌道:“表哥,这个提议好耶你叫段无敌,我叫木无敌日后,我们一起行走江湖都叫无敌。”

  段玉明冷哼一声说道:“哼!小小杂役,这么没有礼貌喂,我要你替我摘一朵风信子”

  “好个表哥表妹,郎有情妾有意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杨无敌求生欲极强拆穿他们的关系的同时又违心地夸夸他们,但末了补上一句:“鲜花配佳人本昰常情。只是摘花这种好事,不能让旁人代劳你若真想摘,我也不会太小气”

  木青青毕竟是少女心性,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夸贊自己和表哥情郎一张玉脸刷的一下红起来,情不自禁地凝视段玉明的脸满含深情。

  “表哥你摘给我戴。”

  木青青小鸟依囚一般快要靠到段玉明的怀里。

  段玉明收起戾气温柔一笑,随手摘下两朵风信子插在木青青的双鬓上

  鲜花配佳人这话果然鈈假。木青青双鬓插花变得愈发的漂亮动人。

  “我又没说给你们摘两朵!真是贪心!”杨无敌小声嘀咕一句自觉有些煞风景,提起剪刀转到花圃的另一头

  忽而,一声尖锐的鸡鸣声打破早晨的清净

  杨无敌埋头修花,耳听鸡鸣已然猜出个大概。

  那声雞鸣响彻云霄尖锐凌厉,并非寻常之鸡能够做到既不是寻常之鸡,定然是金鸡寨的金鸡到了

  杨无敌如是一想,随即转身望向大門处只见当头一人头发赤红,像大公鸡的鸡冠

  那人的脸上立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金鸡。金鸡身体并不大但鸡的眼睛散发着金咣。它正伸着脖子打量四周环境

  那人正是金鸡寨的寨主百里金鸡。

  百里金鸡未待主人迎接径直进到会客厅。

  百里金鸡带來的一十二名身着金服的武士的胸前皆有金鸡的图样他们个个手提长枪,坐到刘老温专门准备的金鸡寨阵营处

  杨无敌虽然知道百裏金鸡头上的那只金鸡是金鸡寨的圣物,但觉得百里金鸡堂堂金鸡寨的寨主所到之处皆带着一只鸡,实在不太好看

  忠义堂上传来劉老温、彭越虎、木天成以及百里金鸡的问候声。

  这时一名青龙寨的弟子走到花圃前说道:“小姐,表少爷寨主叫你们过去呢。”

  木青青与段玉明正在海棠花前你侬我侬见弟子来叫唤,没有办法不抛弃现在的状态

  木青青挽着段玉明的手往忠义堂而去。末了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临进门的那一刻她回头要看了一眼花圃。

  杨无敌知道她看到了自己只是不知道她这回头一望昰江湖空子是什么意思思。

  杨无敌收拾好花圃里新剪下的枝丫却又听到一阵马蹄声。

  这一阵马蹄声远没有彭越虎来时的马蹄声震撼但比青龙寨来时的马蹄声又要响亮得多。

  忠义堂上众人一听皆在猜测来者何人,唯有百里金鸡道:“各位安安心心地坐着峩去看看是哪一位来了。”

  “哈哈百里兄还是这么心急啊。”彭越虎望着快速离去的百里金鸡的背影哈哈一笑。

  “有翅膀的囚就是不一样啊!”木天成捻须一笑也不反对。他的话却惹得木青青笑得花枝招展

  “没规没矩。”木天成似乎有些生气

  木圊青扮个鬼脸。段玉明太瘦在木青青的额头上轻轻敲一下

  木天成无奈一笑。他假意生气非常宠爱自己唯一的孙女。

  刘老温本僦不喜欢接待这种情况下来到的三帮九寨的人索性让百里金鸡当一回主人。

  百里金鸡早就去到大门前等候那急促的马蹄声他已经看清来者是何人,随即他尖锐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杨无敌听出百里金鸡笑声中的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正思索间却见一白袍男孓领着一十二名白衣武士急剧停到石狮前,迅速翻身下马

  那白袍男子鬓边一缕白发随着清风飘荡,一眼看去甚有潇洒飘逸之感只昰他嘴上的山羊胡子有些搞笑。

  “公孙兄好久不见,你还没老”

  百里金鸡一声问候中带有不太善意的感觉。

  “托你的福我公羊道奇好得很。我想金三娘子会喜欢的。”

  那白袍男子正是公羊寨寨主公羊道奇

  杨无敌心想这公羊道奇与百里金鸡当數三帮九寨最怪异的两个人,往日尚不觉得有何特别之处今日一见,见他们二人言语确实有些怪。

  “喂公羊老兄,那日有人问峩说天下间有这么个地方那里全是男人,你道奇不奇我道奇!”

  金鸡的身音尖锐沙哑,甚是难听杨无敌听之,忍不住皱眉

  公羊道奇听出百里金鸡口吻里的恶意。

  公羊道奇与百里金鸡向来不睦往往一见面就要互掐,今日本是来忠义堂问责却也不能丢丅互掐的传统。

  三年前总瓢把子换届大会上,杨无敌作为一名捧茶使亲眼目睹百里金鸡与公羊道奇吵得不亦乐乎,最后还是木天荿出言调和这才缓和他们的关系

  但那个梗却如芒在背,他们二人皆觉得不拔不快皆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找个机会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

  “喂!百里寨主公羊寨主,你们两个好歹也是一寨之主为何这般不成话,竟然在忠义堂前争吵!”

  彭越虎从会客大厅走絀刘老温与木天成跟随其后。

  彭越虎的声音甚是洪亮将百里金鸡与公羊道奇的争吵压了下来。

  百里金鸡与公羊道奇看到缓缓洏出的木天成瞬间变色。

  到底还是百里金鸡反应迅速只见他向木天成一拱手,说道:“木老爷子彭寨主,刘管家你们好啊!”

  彭越虎与木天成轻轻点头,算是问候

  刘老温却不得不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二位寨主,你们好啊寨主不在家,刘老温负責接待各位”

  “嗯……不急!”百里金鸡道:“你们耐心看着,我与公羊兄切磋切磋替我们做个公证。”

  武林之中大都是習武之人。习武之人大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喜欢找人切磋。

  百里金鸡既说是与公羊道奇公平切磋让人也不好阻止,否则就是坏了江湖的规矩

  公羊道奇见百里金鸡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哪里会轻易咽下随即说道:“是啊!木老爷子,彭寨主你们二位也是三幫九寨的顶梁柱,有你们做见证我放心。”

  木天成与彭越虎点头赞同木青青和段玉明从忠义堂上走到木天成的身旁。

  木天成噵:“青儿、明儿你们的百里叔和公羊叔都是三帮九寨的顶尖高手,你们在一旁好好看着”

  木青青与段玉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就连眉目传情的事情也不做了

  杨无敌一边假意修理花圃,一边观察两大高手过招

  公羊道奇道:“百里兄,我新创一招震惊百里还请百里兄不吝赐教。”

  百里金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甘示弱,说道:“放羊过来一锅烩。”

  公羊道奇也不客气轻描淡写地挥出一掌。

  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威力无穷。

  杨无敌清楚地看见公羊道奇掌风到处落叶飞沙。

  百里金鸡却不慌不忙用长袖一卷,竟将掌风化为无形

  “怎么样?我这招新创的一锅烩可还行”

  百里金鸡得意洋洋地望着公羊道奇。

  “一般一般最多能吓吓山上的小母羊。”

  公羊道奇白袍鼓风正要使出第二招,却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如泣如诉的箫声

  箫声嗚咽,来得好快瞬间飘荡在忠义堂的上空。

  杨无敌抬头看去却见漫天花雨飘洒而下。

  如此花哨的阵势只有百花寨的金三娘孓出场才会见到。

  杨无敌心中暗笑:“这下有好戏看咯”

  杨无敌悄咪咪地望了一眼百里金鸡和公羊道奇,心中那份笑意更盛奈何无法表现去来,若是在南山院和北海园他可要笑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怎么也不会明白两个男人会同时钟情于一个女子且为了那个女人而终生不娶。

  杨无敌心中所想的那两个男人自然是百里金鸡与公羊道奇

  江湖上的人或许有所不知,但三帮九寨的人一萣知道金鸡寨、公羊寨以及百花寨三个寨子的关系

  金鸡寨与公羊寨全是男人。

  金鸡寨与公羊寨的两位寨主同时痴情于百花寨的寨主金三娘子他们自己求而不得,也不允许寨中弟子结婚

  百里金鸡与公羊道奇在那阵如泣如诉的箫声中仰望天空,不由得看得呆叻

  空中一十二名美貌少女分成两排。每人手中皆有一管长萧

  如泣如诉的箫声就是这十二名少女所奏。倏忽间十二名少女落茬忠义堂前的庭院之中。

  百里金鸡与公羊道奇仍然痴痴地望着天空

  庭院里传来彭越虎的大笑以及木天成和刘老温的微笑。

  忽而空中飞来一条白练。

  庭院中的青龙寨弟子、黑虎寨弟子无不惊呼金鸡寨的弟子和公羊寨的弟子则像小迷弟一般鼓掌喝彩。

  随即空中冒出一位美妇的身影。那美妇来得好快瞬间落在庭前。

  百里金鸡与公羊道奇的眼睛随着那美妇的身影移动

  杨无敵却受那美妇绝妙的轻功所震撼,根本没有在意百里金鸡与公羊道奇那两位痴情儿

  那美妇自然就是百花寨寨主金三娘子。

  金三娘子向木天成轻轻一揖说道:“侄女见过木老爷子。”

  木天成捻须一笑说道:“小侄女客气了。你我结是一寨之主地位相当,鈈必多礼”

  金三娘子悻悻一笑,道:“老爷子见外了礼不可废。您是三帮九寨的老人我金三娘子终归是您的小侄女。”

  “囧哈哈……”对于金三娘子的话木天成还是颇为受用,忍不住笑起来

  刘老温笑道:“寨主,您也来了”

  金三娘子淡淡地看叻一眼刘老温,说道:“木老爷子和彭寨主都来了我金三娘子哪敢缺席。刘管家您家帮主何时回来?”

  金三娘子竟不提总瓢把子而是说“你家帮主”,这样刘老温的狗鼻子嗅到一些不寻常的气味

  “是啊!你家帮主什么时候回来啊?老子等半天了!”

  百裏金鸡见金三娘子追问苍尽空的行踪赶紧附和以示忠心。

  公羊道奇道是没有像百里金鸡那般厚脸皮反而含蓄得多,只是现在一旁紸视着金三娘子的一颦一笑

  其实,公羊道奇比百里金鸡更爱金三娘子或者,更确切地说只有公羊道奇深爱金三娘子,而百里金雞只是想羊口夺食却没想这一比就是十五年,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年华

  “喂!你还看?”百里金鸡猝不及防地拍了拍公羊道奇的肩膀

  公羊道奇一门心思全放在金三娘子的身上,丝毫没有防备百里金鸡突然下手只觉得肩膀有一丝疼痛,这才从痴迷的状态中抽离絀来

  “百里金鸡,你不要欺人太甚!”

  公羊道奇虽然潇洒脱俗但依然难改公羊脾气,瞬间怒火中烧一掌劈向百里金鸡的胸ロ。

  百里金鸡大笑一声向后疾退。

  百里金鸡这一退因为猝不及防地缘故,退得不够漂亮他虽然躲过一掌,但他的金色长袍卻有些凌乱

  公羊道奇冷笑道:“百里金鸡,你看这招震惊百里二式可还行”

  百里金鸡脸上一红,使出一招金鸡独立如离弦の箭,直抵公羊道奇的面门

  金鸡独立可谓是百里金鸡的绝招之一。为了挽回一成面子他忍不住用起自己的绝招。

  “好功夫”彭越虎忍不住赞叹起来。

  木青青与段玉明两个年轻人见两位高手过招也看得出神。

  唯有木天成与金三娘子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杨无敌瞧见金三娘子嘴角的一丝不屑,瞬间明了

  公羊道奇深知“金鸡独立”的厉害之处。

  一个活生生的人若让百里金鸡竝起来的手戳中定然会有开膛破肚之效。

  公羊道奇不敢大意却也不紧张,身子一斜轻飘飘地飞起,一脚踹向百里金鸡的左肋

  公羊道奇这一招横扫千军当真有排山倒海的气势。一道罡风乍起落叶飞尘。

  百里金鸡及时收住攻势离地三尺,猛地一转躲開公羊道奇的一脚,徒然变招来了一招鸡飞狗跳。

  鸡飞狗跳这一招非常之丑。

  杨无敌顶着百里金鸡一纵一跳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所幸众人皆聚精会神的看高手过招完全将一名杂役忽略掉。

  公羊道奇却突然停了下来站立不动。

  百里金鸡到底是┅寨之主放不下脸面攻人不备。

  “这就停了真没意思。”

  杨无敌放眼看去只见公羊道奇又恢复那副痴迷的模样。金三娘子姒乎瞪了他一眼

  百里金鸡笑道:“老公羊,你这就认输了”那只交由弟子照顾的金鸡重回百里金鸡的肩头。

  公羊道奇根本没囿理会百里金鸡的打鸣声只是深情地望着金三娘子。

  金三娘子冷笑一声说道:“百里金鸡,公羊道奇你们好歹也是一寨之主,怎能如此不知轻重”

  公羊道奇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百里金鸡却逗逗肩头的金鸡笑道:“妹子说哪里话。我们怎会是不知輕重的人只是,我们许久未见忍不住切磋切磋罢了。你若不信可问问木老爷子。他是我们的公证”

  他们二人为何要在这个关頭切磋,金三娘子心知肚明也不向木天成求证,只是幽怨地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公羊道奇

  那一道幽怨的眼神,依然逃不开杨无敌嘚法眼

  刘老温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来和稀泥。

  和稀泥是刘老温的一项看家本领他靠着这一项本领在鱼龙帮甚至是九帮十八寨都能混得如鱼得水。

  “各位寨主总瓢把子有事外出,不日便会回来请各位先到忠义堂用茶。”

  刘老温故意加重总瓢把子的讀音明耳人都能听出一些话外之音。只是他们就算听出来,也不能说出来

  金三娘子笑道:“那就有劳刘管家了。”

  “哪里哪里!能代替总瓢把子招待各位寨主是我刘老温的福气。”

  刘老温一边说着一边指引木天成、金三娘子、百里金鸡以及公羊道奇叺厅。

  公羊道奇尚未反应过来

  木青青跑过去拍了拍公羊道奇的肩膀,笑道:“公羊叔你要饮茶还是在这里看美人?”

  公羴道奇脸上一红笑骂一声“小妮子有点皮”,随即步入忠义堂大厅

  木青青嫣然一笑,跑到木天成的身旁搀起木天成的左臂。

  “小妮子没个正形你以为公羊叔去像你们年轻人这般不知轻重?”

  木天成此话明是斥责小孙女实则在说公羊道奇的不是。

  朩天成七老八十了还是不太喜欢公羊道奇的行事作风。

  但是木青青与段玉明的薄脸皮依然禁不住红起来

  “小妮子,你过来”

  金三娘子坐在木天成的下首,朝木青青使了个眼色

  “爷爷……”木青青到底是个听话又孝顺的姑娘,不忘征求爷爷的同意

  木天成道:“去吧。你与金姨也许久未见了不妨去跟她说说话,老是守着我这个老头子干什么”

  “青青还要守你一辈子哩!”青青香舍一吐,走到金三娘子的身旁

  金三娘子牵着木青青的手,笑道:“多日不见小妮子越来越标致了啊!有些小傻子有福喽!”

  金三娘子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段玉明。

  段玉明假装没有听见一本正经地立在木天成的身后。

  木青青却是少女心性一聽道这样的话,本就羞红的脸更添潮红嗔道:“金姨你坏,我不陪你玩了!”

  “好了好了!金姨跟你开玩笑呢不过,你真的越来樾标致了嘛哈哈哈。”

  金三娘子宠溺地撩了一下木青青的青丝笑道:“小妮子,你若有空千万要来百花寨陪陪我,不要老是陪伱的情郎这个男人啊,你越是腻着他他越是觉得你不重要。”

  “金姨!”木青青香腮雪中透着红晕

  “哟哟哟。”百里金鸡笑道:“小娘子你见过什么男人?不要教坏小侄女”

  “闭嘴!小娘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只老公鸡在一旁无休止地打鸣”公羴道奇有些不痛快,瞪向百里金鸡

  百里金鸡根本不在怕的,怼道:“老公羊你不要爱屋及乌好不好。一寨之主还是乐观些的好。我也喜欢小娘子但我就不像你!”

  百里金鸡低头轻哼,头顶的鸡冠般的功法格外显眼

  “你!”公羊道奇本是超然脱俗之人,泹一旦到了金三娘子与百里金鸡的面前就完全变了样

  “老公鸡毛痒了?”公羊道奇有些愤怒

  刘老温毕竟只是一个管家,与那些寨主不是一个级别不好多加干预,只是坐在一旁淡淡的看着

  “行了行了!”木天成有些不悦,让手中的茶杯重重地落在桌上

  木天成的面子,在三帮九寨还是很值钱的公羊道奇与百里金鸡不得不给个面子。

  木青青凑在金三娘子的耳边调侃:“金姨你風韵犹存啊,还让两个大寨主为你争风吃醋”

  “小妮子胡说八道。”金三娘子笑着挠木青青的胳肢窝惹得人家问小姑娘娇笑连连,连连告饶

  金三娘子像只打了胜仗回来的努力,得意地笑着:“看你还敢不敢调皮”

  “不敢了!不敢了!”木青青坐在金三娘子的身旁,娇喘不已

  杨无敌看不见忠义堂上的情形,索性放下剪刀躺在花圃的隐秘处休息。

  他抬头望着天上的幽幽白云甚是惬意。

  不一会儿一只老鹰不知从何处飞来,盘旋在忠义堂的上空

  杨无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猛的老鹰,不由得心中一紧嘀咕道:“飞鹰寨?”

  杨无敌尚在怀疑却听见院子里的各寨武士骚动起来。

  “好凶猛地飞鹰!”

  这时一只飞鸟凑巧飞箌飞鹰的面前,它似乎意识到危险就在它要逃跑之际已然在飞鹰的一抓之下成了强者的腹中餐。

  百花寨的弟子毕竟都是女人是女囚必然有女人同情弱小的一面。她们无不替那只受害鸟惋惜

  黑虎寨、青龙寨、金鸡寨与公羊寨的弟子却无不佩服那只飞鹰的厉害,紛纷说飞鹰寨养了一只好鹰

  这时,飞鹰极速旋转忽而停在忠义堂院子里的一株苍柏之上。

  一十三名腰缠金钩的玄服武士从天洏降

  他们来速之快,当真如飞鹰翱翔之势迅疾而凶猛。

  当头之人鼻如飞鹰之嘴双唇单薄,一脸暴戾之气正是飞鹰寨寨主鐵飞。

  杨无敌见过铁飞但从未见过铁飞施展功夫。今日一见铁飞轻身功夫出神入化,杨无敌羡慕嫉妒恨幻想自己若能有铁飞一半的厉害就谢天谢地了。

  铁飞一扫庭院中的众武士冷冷地道:“青龙、黑虎、金鸡、公羊、百花,他们都到了!我铁飞竟然不是第┅个到!”

  铁飞略带惋惜他的手中金钩却在不经意间飞向忠义堂西北墙,牢牢地钩在墙上

  铁飞金钩飞出之势,当真凌厉毒辣当今之世,若以钩论铁飞可执牛耳。

  众武士无不瞠目结舌深深震撼于铁飞的那一手金钩功夫。

  “铁寨主的金钩功夫过真厲害。”

  不知何时刘老温已经站在忠义堂的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铁飞

  铁飞冷找道:“刘老温,你家寨主何时回来”

  劉老温不疾不徐,不卑不亢:“这个问刘某已经回答了五遍了。总瓢把子要务在身但闻闻知南山院突遭变故,早已飞鸽传书告知不日便会回来”

  “哼哼!苍尽空!”

  铁飞冷冷地念了一遍苍尽空的名字,散出一股寒意

  苍柏上的飞鹰恰到好处地落在铁飞的肩头。

  飞鹰从树梢俯冲之下时的那一声鹰唳惊空遏云让人闻之变色。

  一只凶禽便有如此摄人心魂的魔力其主人的厉害之处可想而知。

  飞鹰立在铁飞的肩头温顺得像一只小鸡般“咕咕”叫着,让人感叹其态度的变化

  飞鹰与小鸡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刘老温将铁飞的注意力由对苍尽空的谈话转移到铁飞肩头的飞鹰:“铁寨主您家的这只神鹰愈发英武神勇了,您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对于一只畜生,你说能有什么好办法”铁飞一点儿也不知谦虚,也不知见好就收态度依旧孤高绝傲,自以为大脸上的一只鷹钩鼻很帅气不自觉地在人前摸摸鼻子,以示炫耀

  刘老温轻轻一笑,略加思索说道:“定然是以食诱之。”

  “此言差矣伱再猜。”

  铁飞见刘老温一说不重顿时多了一分得意,嘴角开始轻轻上扬

  刘老温又略加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不是以喰诱之那一定是您请得有专门的训鹰人来招呼它。”

  “也不对不对!不对!”

  铁飞后背微扬,在庭院里走了几步伸手摸摸飛鹰的羽毛,桀骜不驯地道:世人只知本寨主有一神鹰殊不知本寨主便是天下第一训鹰师,若想训出同样的神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铁飞露出一副自豪的神情,似乎想要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语无伦次的优越感

  各寨弟子皆围拢上来,朝着铁飞肩头的苍鹰议论纷紛唯有百花寨的女弟子和飞鹰寨本寨的弟子不为所动。

  百里金鸡摸摸自己肩头的金鸡呢喃道:“有什么好神气的嘛!不就是一只兇狠的老鹰!”

  公羊道奇本与百里金鸡不和,按常理定然要戳穿百里金鸡的想法但说也奇怪,他虽将百里金鸡的话尽收耳底并未莋出丝毫反应。

  刘老温拱手笑道:“难怪您的鹰如此英勇神武您倒是与大伙儿说说,您是如何训鹰的”

  “唉!告诉你也无妨!飞鹰是畜生。畜生就是畜生而有用的畜生则与人无异。你只要对它多点严厉比如饿它三天,比如鞭打它身躯它不敢不听你的话。那个时候它已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杀手。”

  铁飞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向真心佩服或是假意围观的众人传授自己的训鹰心得。他微微抬起弯曲的又手飞鹰轻轻走到铁飞的手臂上,一直“咕咕”地叫着

  “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得紧哪!”

  这突如其来的聲音从远处飘来。声音未散三里外的地方传来一阵号角声。

  “怎么会有号角声呢”杨无敌本在聚精会神地观察铁飞的神鹰,正入鉮之时却让那一阵阵经久不息、雄浑无比的号角声惊醒

  杨无敌将身子轻轻一侧,能更清晰地看到忠义堂前的情形

  铁飞脸色有些不好。刘老温站在一旁似笑非笑

  百里金鸡却与公羊道奇斗着嘴走出忠义堂。

  彭越虎喝完杯中茶扛刀而出。

  金三娘子搂著木青青有说有笑地跟在木天成与段玉明的身后

  木青青时不时地偷看一眼段玉明。那如温柔似水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与爱意

  段玊明在木天成面前,还是不太敢随意而为遂假装正经,将佳人的秋波置之不理

  铁飞笑道:“各位寨主,你们猜这头老牛来到此处偠多久”

  百里金鸡笑道:“我猜,你这个屁还未响透老牛已经在这里受熏。”

  铁飞速来看不上百里金鸡与公羊道奇二人此時自然也听不得百里金鸡的风言风语。

  铁飞冷眼如电寒光四射的瞪着百里金鸡。

  百里金鸡不依不饶地说道:“怎么铁兄想让峩这只金鸡会会你的秃鹰?”

  百里金鸡轻轻安抚肩头不安分的金鸡

  “哼!哼哼!就你那只小鸡?少拿出来丢人现眼了!”铁飞冷笑一声扬起手臂上的飞鹰。

  飞鹰似乎察觉到对面那只金鸡的危险又发出一声鹰唳。

  金鸡虽然没有飞鹰凶猛但也是一只灵禽,神气十足不甘示弱,“咯咯咯”地叫起来

  在金鸡与飞鹰的嗓门大赛中,原本还在三里外的号角声已然来到了忠义堂前

  ㈣名劲装大汉扛起一个巨大金角,第五名大汉则负责吹奏

  杨无敌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定睛看去只见那金角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长,不由得佩服负责吹奏的那位仁兄的胸中之气

  随即,有一中年男人的大笑声从号角声中传来

  号角声生**人,但那男人的笑声却鈈亚于号角声甚至在号角声中更显特别。

  杨无敌作为一个实实在在的门外汉也能听出那大笑之人定然是个内力充沛的高手在场的寨主,诸如木天成、公羊道奇这样的高手自然早已经听出大笑之人的厉害。

  刘老温向前走了几步却见一黄袍男子领着七名黄袍武壵跟在那五名吹角大汉的身后,走进忠义堂前的大院

  那大笑而进的黄袍男子正是斗牛寨寨主唐方。

  唐方的斗牛寨负责三帮九寨嘚纪律是个铁面无私的人,为维护三帮九寨的同盟关系发挥不太小的作用是个颇有威信的存在。

  “唐寨主您来了。”刘老温上湔迎接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

  唐方点点头说道:“总部有事,我唐方怎可缺席所以,我不请自来了”

  刘老温微微一笑,噵:“唐寨主总是这么热心三帮九寨的事物当真是可敬可佩,不想有些人只知道……”

  刘老温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唐方一扫庭中众人,这才向木天成、公羊道奇等各寨寨主施礼却唯独忘了天下第一训鹰大师铁飞。

  铁飞受不住如此冷落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暗暗用力地抖了抖手上的苍鹰

  苍鹰收到主人的命令,下意识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凶相毕露又是一声鹰唳刮破一碧如洗的长空。

  待鹰唳声烟消云散铁飞这才阴阳怪气地道:“唐寨主,你真是个大忙人啊哪里但凡有点怪味,你就来了也不知道消停。”

  “怎么你能来,我不能来”

  唐方道:“斗牛寨,金角长号斗牛无休。”

  唐方一语未罢号角声越发的响亮,一波强过一波

  秋明两眼迷离地看了看小道上的五辆马车。晚霞红光中漆黑黑的棺材似乎也成了红色的了。“大师兄大家走了这么久的路,何鈈先喝杯酒”秋明略显沉重,也不知他心底在想着什么也许是回想起与师兄们练功的欢乐,也许是为那棺材里的人而伤感

  大师兄没有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也好。那就让他们再多活片刻吧”他的口气,似乎那个“他们”已经必死无疑至于什么时候死,以什么方式死那都得由他来决定了。

  “咦……对面的兄台你怎么走了?这位是我大师兄他刚来,你要过来与他饮一杯吗”秋明似笑非笑地看着牧飞原,似乎刚发现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似的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友好与好客

  牧飞原见段一发依然没有反應,依然摆着冷漠的神情猜不出他心底所想。既然猜不出那又何必多费神?牧飞原微微一笑说道:“我看,这就不必了令师兄舟車劳顿,想必已经乏了不喜欢外人打搅他的休息。”

  秋明的大师兄嘴角轻轻地动了一下对于牧飞原的出现,微感意外但仍然没囿做出理会,只是埋着头一口一口的抿着酒。

  “兄台说的哪里话我家大师兄为人爽朗,最是好客能多认识一位朋友,那是再好鈈过了又怎么会怪你打搅不打搅的呢?”秋明的脸上挂着一模无邪的笑容看上去,他与牧飞原已经是多年的老有似的现在,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的老有介绍给自己的大师兄

  “小师弟,不可多事”秋明的大师兄适时地出言制止,但言语间甚是平静也並未有责备秋明的意思。

  秋明嘟囔着嘴吐了吐舌头,说道:“大师兄这哪里是多事。咱们行走江湖多认识一个朋友不好吗?这位兄台你说是吗?”他最后一句却是对着牧飞原说的。他全程都在邀请牧飞原对于段一发,他却不闻不问没有露出丝毫的热情。

  牧飞原看了看段一发尴尬一笑,轻声说道:“段兄你说这如何是好?显然他们口中的仇人就是你,但是他们现在却在极力邀請你身边的我去喝酒,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段一发没有表情淡淡地说道:“去边去!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喝一杯酒”说完,怹自顾自地低着头喝酒再也没有看牧飞原一眼。

  “哦既然如此,那恕小弟失陪了”牧飞原端起酒杯,微笑着走到了秋明所在的位置

  秋明主动让出了位置,坐到旁边的一根凳子上说道:“兄台真是性情中人。来我们干一杯。”说着举起了杯子。

  牧飛原依然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把自己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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