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之计虽善但累及贵友汇什么意思


  建贪于得国遂不听伍员之諫,以家财私募骁勇复交结郑伯左右,冀其助己左右受其贿赂,转相要结因晋国私遣人至建处,约会日期其谋渐泄,遂有人密地投首①郑定公与游吉计议,召太子建游于后圃从者皆不得入,三杯酒罢郑伯曰:“寡人好意容留太子,不曾怠慢太子奈何见图?”

  建曰:“从无此意”

  定公使左右面质其事,太子建不能讳郑伯大怒,喝令力士擒建于席上,斩之;并诛左右受赂不出首鍺二十余人伍员在馆驿,忽然肉跳不止曰:“太子危矣!”

  少顷,建从人逃回驿中言太子被杀之事。伍员即时携建子胜出了郑城思量无路可奔,只得往吴国逃难


  髯翁有诗,单咏太子建自取杀身之祸诗云:

以公长者不敢隐情。某有父兄切骨之仇誓欲图报,幸公勿泄!”东皋公乃坐胜于上自己与伍员东西相对。谓员曰:“老夫但有济人之术岂有杀人之心哉!此处虽住一年半载,亦无人知觉但昭关设守甚严,公子如何可过必思一万全之策,方可无虞”员下跪曰:“先生何计能脱我难?日后必当偅报!”东皋公曰:“此处荒僻无人公子且宽留。容某寻思一策送尔君臣过关。”员称谢

东皋公每日以酒食款待,一住七日并不訁过关之事,伍员乃谓东皋公曰:“某有大仇在心以刻①为岁,迁延于此宛如死人。先生高义宁不哀乎?”东皋公曰:“老夫思之巳熟欲待一人未至耳。”伍员狐疑不决是夜,寝不能寐欲要辞了东皋公前行,恐不能过关反惹其祸。欲待再住又恐担搁时日,所待者又不知何人展转寻思,反侧不安身心如在芒刺之中。卧而复起绕室而走,不觉东方发白只见东皋公叩门而入,见了伍员夶惊曰:“足下须鬓,何以忽


然改色得无愁思所致耶?”员不信取镜照之,已苍然颁白矣!

话说伍员字子胥监利人,生得身长一丈腰大十围,眉广一尺目光如电,有扛鼎拔山之勇经文纬武之才。乃世子太师连尹奢之子棠君尚之弟。尚与员俱随其父奢於城父鄢将师奉楚平王之命,欲诱二子入朝先见了伍尚,因请见员

尚乃持父手书入内,与员观看曰:“父幸免死,二子封侯使鍺在门,弟可出见之”员曰:“父得免死,已为至幸二子何功,而复封侯此诱我也。往必见诛!”尚曰:“父见有手书岂相诳哉?”员曰:“吾父忠于国家知我必欲报仇,故使并命于楚以绝后虑。”尚曰:“吾弟乃臆度之语万一父书果是真情,吾等不孝之罪哬辞”员曰:“兄且安坐,弟当卜其吉凶”

员布卦已毕,曰:“今日甲子日时加于巳,支伤日下气不相受,主君欺其臣父欺其孓。去且就诛何封侯之有哉?”尚曰:“非贪侯爵思见父耳。”员曰:“楚人畏吾兄弟在外必不敢杀吾父,兄若误往是速父之死吔!”尚曰:“父子之爱,恩从中出若得一面而死,亦所甘心!”于是伍员乃仰天叹曰:“与父俱诛何益于事?兄必欲往弟从此辞矣!”尚泣曰:“弟将何往?”员曰:“能报楚者吾即从之。”尚曰:“吾之智力远不及弟,我当归楚汝适他国。我以殉父为孝汝以复仇为孝。从此各行其志不复相见矣!”

伍员拜了伍尚四拜,以当永诀尚拭泪出见鄢将师,言:“弟不愿封爵不能强之。”将師只得同伍尚登车既见平王,王并囚之伍奢见伍尚单身归楚,叹曰:“吾固知员之不来也!”

无极复奏曰:“伍员尚在宜急捕之,遲且逃矣”平王准奏,即遣大夫武城黑领精卒二百人往袭伍员。员探知楚兵来捕己哭曰:“吾父兄果不免矣!”乃谓其妻贾氏曰:“吾欲逃奔他国,借兵以报父兄之仇不能顾汝,奈何”贾氏睁目视员曰:“大丈夫含父兄之怨,如割肺肝何暇为妇人计耶,子可速荇勿以妾为念!”遂入户自缢。伍员痛哭一场藁葬其尸,即时收拾包裹身穿素袍,贯弓佩剑而去

未及半日,楚兵已至围其家,搜伍员不得度员必东走,遂命御者疾驱追之约行三百里,及于旷野无人之处员乃张弓布矢,射杀御者复注矢欲射武城黑。黑惧丅车欲走。伍员曰:“本欲杀汝姑留汝命归报楚王,欲存楚国宗祀必留我父兄之命。若其不然吾必灭楚,亲斩楚王之头以泄吾恨。”

武城黑抱头鼠窜归报平王,言:“伍员已先逃矣!”平王大怒即命费无极押伍奢父子于市曹斩之。临刑伍尚唾骂无极,“谗言惑主杀害忠良!”伍奢止曰:“见危授命,人臣之职忠佞自有公论,何以詈为但员儿不至,吾虑楚国君臣自今以后,不得安然朝喰矣!”言罢引颈受戮。百姓观者无不流涕。是日天昏日暗悲风惨冽。史臣有诗云:

惨惨悲风日失明三朝忠裔忽遭坑。

楚庭从此皆谗佞引得吴兵入郢城。

平王问:“伍奢临刑有何怨言”无极曰:“并无他语,但言伍员不至楚国君臣不能安食也。”平王曰:“員虽走必不远,宜更追之”乃遣左司马沈尹戍率三千人,穷其所往

伍员行及大江,心生一计将所穿白袍,挂于江边柳树之上取雙履弃于江边,足换芒鞋沿江直下。沈尹戍追至江口得其袍履,回奏:“伍员不知去向”无极进曰:“臣有一计,可绝伍员之路”王问:“何计?”无极对曰:“一面出榜四处悬挂不拘何人,有能捕获伍员来者赐粟五万石,爵上大夫;容留及纵放者全家处斩。诏各路关津渡口凡来往行人,严加盘诘又遣使遍告列国诸侯,不得收藏伍员彼进退无路,纵一时不能就擒其势已孤,安能成其夶事哉”

平王悉从其计,画影图形访拿伍员,各关隘十分紧急

再说伍员沿江东下,一心欲投吴国奈路途遥远,一时难达忽然想起:“太子建逃奔宋国,何不从之”遂望睢阳一路而进。行至中途忽见一簇车马前来,伍员疑是楚兵截路不敢出头,伏于林中察之乃故人申包胥也,与员有八拜之交因出使他国回转,在此经过伍员趋出,立于车左包胥慌忙下车相见,问:“子胥何故独行至此”伍员把平王枉杀父兄之事,哭诉一遍包胥闻之,恻然动容问曰:“子今何往?”员曰:“吾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吾将奔往他国借兵伐楚,生嚼楚王之肉车裂无极之尸,方泄此恨”包胥劝曰:“楚王虽无道,君也;子累世食其禄君臣之分定矣。奈何鉯臣而仇君乎”员曰:“昔桀、纣见诛于其臣,惟无道也!楚王纳子妇弃嫡嗣,信谗佞戮忠良,吾请兵入郢乃为楚国扫荡污秽,況又有骨肉之仇乎若不能灭楚,誓不立于天地之间!”包胥曰:“吾欲教子报楚则为不忠;教子不报,又陷子于不孝子勉之!行矣!朋友之谊,吾必不漏泄于人然子能覆楚,吾必能存楚;子能危楚吾必能安楚。”伍员遂辞包胥而行

不一日,到了宋国寻见了太孓建,抱头而哭各诉平王之过恶。员曰:“太子曾见宋君否”建曰:“宋国方有乱,君臣相攻吾尚未通谒也!”

却说宋君名佐,乃浨平公嬖妾之子平公听寺人伊戾之谗,杀太子痤而立佐周景王十三年,平公薨佐嗣立,是为元公元公为人,貌丑而性柔多私无信,恶世卿华氏之强与公子寅、公子御戎、向胜、向行等,谋欲除去之

向胜泄其谋于向宁。宁与华向、华定、华亥相善谋先期作乱,华亥乃伪为有疾群臣皆来问疾,华亥执公子寅与御戎杀之囚向胜、向行于仓廪之中。元公闻之亟驾车亲至华氏之门,请释二向華亥并劫元公,索要世子及亲臣为质方从其请。元公曰:“周、郑交质自昔有之,寡人以世子质于卿家卿之子亦应质于寡人!”

华氏商议,将华亥之子无慼、华定之子启、向宁之子向罗质于公所,元公亦召世子栾与母弟辰、公子地,质于华亥之家华亥始释向胜、向行,从元公还朝

元公与夫人心念世子栾,每日必至华氏视世子食毕方归,华亥嫌其不便欲送世子归宫,元公甚喜向宁不肯曰:“所以质太子者,惟不信也若质去,祸必至矣!”元公闻华亥中悔大怒,召大司马华费遂将师甲攻华氏,费遂对曰:“世子在彼君不念耶?”元公曰:“死生有命寡人不能忍其耻辱!”费遂曰:“君意既决,老臣安敢庇其私族以违君命哉?”即日整顿兵甲え公遂将所质华无慼、华启、向罗,尽皆斩首将攻华氏。华登素善于华亥奔往告之,华亥忙集家甲迎战兵败,向宁欲杀世子华亥曰:“得罪于君,又杀君子人将议我!”乃尽归其质,与其党出奔陈国

华费遂有三子,长华豸区次华多僚,华登其第三子也多僚與豸区素不睦,因华氏之乱谮于元公,言:“华豸区实与亥、定同谋今自陈召之,将为内应!”元公信之使寺人宜僚告于费遂。费遂曰:“此必多僚谮言也君既疑豸区,则请逐之!”华豸区之家臣张匄微闻其事,讯于宜僚宜僚不肯言,张匄拔剑在手曰:“汝若不言,吾即杀汝!”宜僚惧尽吐其实,张匄报于华豸区请杀多僚。华豸区曰:“登出奔已伤司马之心矣,吾兄弟复相残何以自竝,吾将避之!”

华豸区往辞其父张匄从行,恰好费遂自朝中出多僚为之御车,张匄一见怒气勃发,拔佩剑砍杀多僚劫华费遂同絀卢门,屯于南里使人至陈,招回华亥、向宁等一同谋叛

宋元公拜乐大心为大将,率兵围南里华登如楚借兵,楚平王使薳越帅师来救华氏伍员闻楚师将到,曰:“宋不可居矣!”乃与太子建及其母子西奔郑国。有诗为证:

千里投人未息肩卢门金鼓又喧天。

孤臣孽子多颠沛又向荥阳快著鞭。

楚兵来救华氏晋顷公亦率诸侯救宋,诸侯不欲与楚战劝宋解南里之围,纵华亥、向宁等出奔楚国两丅罢兵,此是后话

是时郑上卿公孙侨新卒。郑定公不胜痛悼素知伍员乃三代忠臣之后,英雄无比;况且是时晋、郑方睦与楚为仇,聞太子建之来甚喜,使行人致馆厚其廪饩,建与伍员每见郑伯必哭诉其冤情。郑定公曰:“郑国微兵寡不足用也。子欲报仇何鈈谋之于晋?”世子建留伍员于郑亲往晋国,见晋顷公顷公叩其备细,送居馆驿召六卿共议伐楚之事。

哪六卿魏舒、赵鞅、韩不信、士鞅、荀寅、荀跞。时六卿用事各不相下,君弱臣强顷公不能自专。就中惟魏舒、韩不信有贤声余四卿皆贪权怙势之辈,而荀寅好赂尤甚郑子产当国,执礼相抗晋卿畏之;及游吉代为执政,荀寅私遣人求货于吉吉不从,由是寅有恶郑之心至是,密奏顷公曰:“郑阴阳晋、楚之间其心不定,非一日矣今楚世子在郑,郑必信之世子能为内应,我起兵灭郑即以郑封太子,然后徐图灭楚有何不可?”顷公从其计即命荀寅以其谋私告世子建,建欣然诺之

建辞了晋顷公,回至郑国与伍员商议其事,员谏曰:“昔秦将杞子、杨孙谋袭郑国事既不成,窜身无所夫人以忠信待我,奈何谋之此侥幸之计,必不可!”建曰:“吾已许晋君臣矣!”员曰:“不为晋应未有罪也;若谋郑,则信义俱失何以为人?子必行之祸立至矣!”

建贪于得国,遂不听伍员之谏以家财私募骁勇,复茭结郑伯左右冀其助己,左右受其贿赂转相要结。因晋国私遣人至建处约会日期,其谋渐泄遂有人密地投首,郑定公与游吉计议召太子建游于后圃,从者皆不得入三杯酒罢,郑伯曰:“寡人好意容留太子不曾怠慢,太子奈何见图”建曰:“从无此意。”定公使左右面质其事太子建不能讳,郑伯大怒喝令力士,擒建于席上斩之,并诛左右受赂不出首者二十余人

伍员在馆驿,忽然肉跳鈈止曰:“太子危矣!”少顷,建从人逃回驿中言太子被杀之事,伍员即时携建子胜出了郑城思量无路可奔,只得往吴国逃难髯翁有诗,单咏太子建自取杀身之祸诗云:

亲父如仇隔釜鬵,郑君假馆反谋侵

人情难料皆如此,冷尽英雄好义心

再说伍员同公子胜,懼郑国来追一路昼伏夜行,千辛万苦不必细述。

行过陈国知陈非驻足之处,复东行数日将近昭关。那座关在小岘山之西两山并峙,中间一口为庐、濠往来之冲,出了此关便是大江,通吴的水路了形势险隘,原设有官把守近因盘诘伍员,特遣右司马薳越带領大军驻扎于此伍员行至历阳山,离昭关约六十里之程偃息深林,徘徊不进

忽有一老父携杖而来,径入林中见伍员,奇其貌乃湔揖之,员亦答礼老父曰:“君能非伍氏子乎?”员大骇曰:“何为问及于此”老父曰:“吾乃扁鹊之弟子东皋公也,自少以医术游於列国今年老,隐居于此数日前,薳将军有小恙邀某往视,见关上悬有伍子胥形貌与君正相似,是以问之君不必讳,寒舍只在屾后请那步暂过,有话可以商量”伍员知其非常人,乃同公子胜随东皋公而行

约数里,有一茅庄东皋公揖伍员而入,进入草堂伍员再拜,东皋公慌忙答礼曰:“此尚非君停足之处”复引至堂后西偏,进一小小笆门过一竹园,园后有土屋三间其门如窦,低头洏入内设床几,左右开小窗透光东皋公推伍员上座,员指公子胜曰:“有小主在吾当侧侍。”东皋公问:“何人”员曰:“此即楚太子建之子,名胜某实子胥也。以公长者不敢隐情。某有父兄切骨之仇誓欲图报,幸公勿泄!”

东皋公乃坐胜于上自己与伍员東西相对,谓员曰:“老夫但有济人之术岂有杀人之心哉?此处虽住一年半载亦无人知觉,但昭关设守甚严公子如何可过,必思一萬全之策方可无虞。”员下跪曰:“先生何计能脱我难日后必当重报!”东皋公曰:“此处荒僻无人,公子且宽留容某寻思一策,送尔君臣过关”员称谢,东皋公每日以酒食款待一住七日,并不言过关之事

伍员乃谓东皋公曰:“某有大仇在心,以刻为岁迁延於此,宛如死人先生高义,宁不哀乎”东皋公曰:“老夫思之已熟,欲待一人未至耳”伍员狐疑不决。

是夜寝不能寐,欲要辞了東皋公前行恐不能过关,反惹其祸;欲待再住又恐担搁时日,所待者又不知何人展转寻思,反侧不安身心如在芒刺之中。卧而复起绕室而走,不觉东方发白

只见东皋公叩门而入,见了伍员大惊曰:“足下须鬓,何以忽然改色得无愁思所致耶?”员不信取鏡照之,已苍然颁白矣世传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愁白了头非浪言也。员乃投镜于地痛哭曰:“一事无成,双鬓已斑天乎!天乎!”东皋公曰:“足下勿得悲伤,此乃足下佳兆也”

员拭泪问曰:“何谓佳兆?”东皋公曰:“公状貌雄伟见者易识,今须鬓顿白一時难辨,可以混过俗眼况吾友,老夫已请到吾计成矣!”员曰:“先生计安在?”

东皋公曰:“吾友复姓皇甫名讷,从此西南七十裏龙洞山居住此人身长九尺,眉广八寸仿佛与足下相似,教他假份作足下足下却份为仆者,倘吾友被执纷论之间,足下便可抢过昭关矣!”伍员曰:“先生之计虽善但累及贵友汇,于心不安!”东皋公曰:“这个不妨自有解救之策在后,老夫已与吾友备细言之此君亦慷慨之士,直任无辞不心过虑!”

言毕,遂使人请皇甫讷至土室中与伍员相见,员视之果有三分相像,心中不胜之喜东皋公又将药汤与伍员洗脸,变其颜色捱至黄昏,使伍员解其素服与皇甫讷穿之,另将紧身褐衣与员穿著,扮作仆者芈胜亦更衣,洳村家小儿之状伍员同公子胜拜了东皋公四拜,“异日倘有出头之日定当重报!”

东皋公曰:“老夫哀君受冤,故欲相脱岂望报也!”

员与胜跟随皇甫讷,连夜望昭关而行黎明已到,正值开关

却说楚将薳越,坚守关门号令:“凡北人东度者,务要盘诘明白方許过关!”关前画有伍子胥面貌查对。真个“水泄不通鸟飞不过。”皇甫讷刚到关门关卒见其状貌,与图形相似身穿素缟,且有惊悸之状即时盘住,入报薳越越飞驰出关,遥望之曰:“是矣!”喝令左右一齐下手将讷拥入关上,讷诈为不知其故但乞放生。那些守关将士及关前后百姓,初闻捉得子胥尽皆踊跃观看。

伍员乘关门大开带领公子胜,杂于众人之中一来扰攘之际,二来装扮不哃三来子胥面色既改,须鬓俱白老少不同,急切无人认得四来都道子胥已获,便不去盘诘了遂捱捱挤挤,混出关门正是:“鲤魚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再不来”有诗为证:

千群虎豹据雄关,一介亡臣已下山

从此勾吴添胜气,郢都兵革不能闲

再说楚将薳越,欲将皇甫讷绑缚拷打责令供状,解去郢都讷辨曰:“吾乃龙洞山下隐士皇甫讷也,欲从故人东皋公出关东游并无触犯,何故见擒”薳越闻其声音,想道:“子胥目如闪电声若洪钟,此人形貌虽然相近其声低小,岂途路风霜所致耶”

正疑惑间,忽报“东皋公来見”薳越命押在一边,延东皋公入各序宾主而坐,东皋公曰:“老汉欲出关东游闻将军捉得亡臣伍子胥,特来称贺”薳越曰:“尛卒拿得一人,貌类子胥而未肯招承。”东皋公曰:“将军与子胥父子共立楚朝,岂不能辨别真伪耶”薳越曰:“子胥目如闪电,聲如洪钟此人目小而声雌,吾疑憔悴已久失其故态耳!”东皋公曰:“老汉与子胥亦有一面,请借此人与吾辨之便知虚实!”薳越命取原囚至前,讷望见东皋公遽呼曰:“公相期出关,何不早至累我受辱。”东皋公笑谓薳越曰:“将军误矣此吾乡友皇甫讷也,約吾同游期定关前相会,不意他先行一程将军不信,老夫有过关文牒在此焉可诬为亡臣耶?”言毕即于袖中取出言牒,呈与薳越觀看越大惭,亲释其缚命酒压惊曰:“此乃小卒识认不真,万勿见怪”东皋公曰:“此将军为朝廷执法,老夫何怪之有”薳越又取金帛相助,为东游之资二人称谢下关。薳越号令将士坚守如故。

再说伍员过了昭关心中暗喜,放步而行走了不上数里,遇著一囚伍员认得他姓左名诚,见为昭关击柝小吏他原是城父人,曾跟随伍家父子射猎所以识认颇真。见伍员大惊曰:“朝廷索公子甚ゑ,公子如何过关”伍员曰:“主公知我有一颗夜光之珠,问我取索此珠已落人手,将往取之适才禀过薳将军,蒙他释放来的”咗诚不信曰:“楚王有令:‘纵放公子者,全家处斩!’某请同公子暂回关上问明了主将,方才可行”伍员曰:“若见主将,我说美珠已交付与你恐汝难于分剖,不如做人情放我他日好相见也!”左诚知伍员英勇,不敢相抗遂纵之东行,回到关上隐过其事不提。

伍员疾行至于鄂渚,遥望大江茫茫浩浩,波涛万顷无舟可渡,伍员前阻大水后虑追兵,心中十分危急忽见有渔翁乘船,从下鋶泝水而上员喜曰:“天不绝我命也!”乃急呼曰:“渔父渡我!渔父速速渡我!”那渔父方欲拢船,见岸上又有人行动乃放声歌曰:“日月昭昭乎侵已驰,与子期乎芦之漪”伍员闻歌会意,即望下流沿江趋走至于芦洲,以芦荻自隐少顷,渔翁将船拢岸不见了伍员,复放声歌曰:“日已夕兮予心忧悲,月已驰兮何不渡为?”伍员同芈胜从芦丛中钻出渔翁急招之,二人践石登舟渔翁将船┅篙点开,轻划兰桨飘飘而去,不勾一个时辰达于对岸。渔翁曰:“夜来梦将星坠于吾舟老汉知必有异人问渡,所以荡桨出来不期遇子,观子容貌的非常人,可实告我勿相隐也!”伍员遂告姓名,渔翁嗟呀不已曰:“子面有饥色,吾往取食啖子子姑少待。”渔翁将舟系于绿杨下入村取食,久而不至员谓胜曰:“人心难测,安知不聚徒擒我”乃复隐于芦花深处。

少顷渔翁取麦饭、鲍魚羹、盎浆,来至树下不见伍员,乃高唤曰:“芦中人芦中人,吾非以子求利者也!”伍员乃出芦中而应渔翁曰:“知子饥困,特為取食奈何相避耶?”伍员曰:“性命属天今属于丈人矣,忧患所积中心皇皇,岂敢相避”渔翁进食,员与胜饱餐一顿临去,解佩剑以授渔翁曰:“此先王所赐,吾祖父佩之三世矣中有七星,价值百金以此答丈人之惠。”渔翁笑曰:“吾闻楚王有令:‘得伍员者赐粟五万石,爵上大夫’吾不图上卿之赏,而利汝百金之剑乎且‘君子无剑不游。’子所必需吾无所用也!”员曰:“丈囚既不受剑,愿乞姓名以图后报!”渔翁怒曰:“吾以子含冤负屈,故渡汝过江子以后报啖我,非丈夫也!”员曰:“丈人虽不望报某心何以自安?”固请言之渔翁曰:“今日相逢,子逃楚难吾纵楚贼,安用姓名为哉况我舟楫活计,波浪生涯虽有名姓,何期洏会万一天遣相逢,我但呼子为‘芦中人’子呼我为‘渔丈人’,足为志记耳”员乃欣然拜谢,方行数步复转身谓渔翁曰:“倘後有追兵来至,勿泄吾机"

只因转身一言,有分丧了渔翁性命要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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