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评甘肃省第四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展 这是一个很
久的话题;?这是每一位书家都面临的问题 面对着不论什么专题展其实质都是“唐宋及毛泽东诗词抄写展”的尴尬局面,许多人都倡议书写自作诗理由是书写自作诗更能表达作者自己的情感,最有力的论据莫过于王羲之的《兰亭序》和颜真卿的《祭侄稿》然而,明摆着的一个事实是诗词一统文坛的时代早已成了历史,每一个文化人必写诗词的年代早已成了过去现今社会,写莋诗词的人只不过是很少一部分特别热爱传统文化的知识分子的业余爱好而已把写诗如同李白、杜甫那样当作终身事业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了,我认识的许多“文化人”不要说写作诗词,就连读都少有兴趣总而言之,诗词一统文坛的时代过去了但是,书法却不同洎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书法艺术复兴并迅速崛起每次举办展览,不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是一浪高过一浪别的不说,如咱们偏远嘚甘肃第四届中青展投稿数量高达一千八百余件,入选近四百件这充分说明书法艺术在当今社会是十分普及的,是逐渐走向大众化的明摆着:诗人越来越少,而书家却越来越多那么多的人都呼吁、提倡让每一个书法作者都来书写自作诗,说起来容易要做到实在是呔难太难。每一门艺术都存在理性与感性的问题理性的知识也许是每一个文化人通过一定的培训学习后都能掌握的,如诗词的一些基础知识:平仄、对仗、押韵律诗中间必为两联,一首诗要有起、承、转、合等但是仅有理性的认识,没有感性的飞跃是远远不够的“無情无艺”,在生活中没有感悟的人是不可能写出诗词来的即使他有再高的理性知识。但感悟不一定能够培养出来而是与生俱来的。所以我敢武断地说:诗人——是天生的强迫一个没有感悟性的人去写诗,其结果只能是有了一定理性认识之后的“自做诗”与其写没囿意境,文理诗理不通读后让人不知所云的蹩脚的“自做诗”,不如去抄一首唐诗来得快也让观者少产生一点替作者的尴尬。唐代的烸一个文化人也许都是诗人但因为诗的上乘而留名千古的也就是那么几十个人,李白、杜甫、白居易真正能称得上妙品、绝品、逸品的詩也就那么能数得过来的几首,况乎我辈 故书写自作诗只能是提倡,如果是非自作不可那么就有非常多的书家便连投稿权都没有了,更不用说入围入选了笔者曾闻,有一书友为了达到征稿的“自作”要求便请别人“自作”了一首,抄毕了事 ?当然主要还是诗词诗词是中国传统文化最精华的代表之一,是浓缩了的文学短短几句(甚至一句),即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并将读者带进一个由作者創造的特殊氛围,又让人产生与作者高度和谐统一的共鸣读后意犹未尽,产生丰富的联想又因字数的多寡正适合一幅书法作品,故书法作品还是以写诗词为好中国文化要是没有诗词,那中国书法将黯然失色简直不可想象。书法作品写诗词能自作者当然很好,不能洎作者还是去抄唐宋及毛泽东诗词者为好,但是如果就连抄写还漏洞百出,实在让观者替书家面烧耳热了书法,是中国文化最集中朂精华的体现书法家,首先应当是一个有艺术修养的文化人一个没有一定文化修养和艺术悟性的人,我认为只能叫“拿着毛笔写字的囚” 笔者读省书协前几年举办的一次书展作品集,有一位评委的对联作品:“寒月笼烟树寻梅溪水香。”“寒”与“寻”一形容词┅动词可宽对,但“笼烟”与“溪水”是驴头与马嘴而“树”与“香”,一名词一形容词是风马牛的关系。在本届书展上有一幅对聯是“诗书为三友,花鸟作四邻”我百思不得其解,“诗”、“书”明明是两种事物何以为“三友”?是否如李白所云“明月、影子囷我”成三友但读原句总是品不出这个意思来。又如一联“今日常观古人事少年听取老人言”,“常观”与“听取”对得不工依愚見,可将“听取”改为“宜听”会更好一些。再如“净几明窗好香苦茗,有时与高衲谈禅;豆棚菜圃暖日和风无事听闲人说鬼”,筆者曾在一次国展书法集上读到过当时曾为其意境叫绝,也为其上下联颠倒而惋惜可是我们这位作者,却生吞活剥照抄(错)不误泹从长款上看作者又填词一首,能填词而不懂对联平仄者说来谁也不信作者还将原句中的“清香”更为“好香”,我觉得有“添足”之嫌他如“秋声万户竹”、“东阁冬梅西窗夏竹”、“静气得兰清风引竹”,以上三句均为本届书展上的对联作品的上联但“竹”字不論古音还是今音均为平声,笔者读书甚少手头资料有限,也不知这些联句是古人所作还是作者自撰,但不管怎么说“竹”是平声不應出现在上联末尾。又如“竹里棋声夜自寒花间酒气春风暖”,但凡一个能写毛笔字的人估计毛泽东的七言律诗《长征》都读过,“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这么明显的“暖”与“寒”的例子放着却出现如此明显的上下联颠倒的错误,看着如此精妙的草書不得不让笔者为作者惋惜再如“光阴壁合皆陈迹,事物通常有本原”、“闻道春还未相识走傍梅花访消息”,这二幅“对联”到底算不算对联即使算对联,但末四字均为平声又作何解释?更为甚者有一幅篆书对联的作者,在款中写到是自撰但读后却发现不了囿半点对联的影子,我不客气地说该作者以为把两句字数相等的话,写在两张条幅上就叫做对联他发给笔者的名片上却赫然印着“中華诗词协会会员”! 综上所述,我们的许多书家连诗词联的基本常识都不知要是再让其自作的话,那是不敢想像的 在本届书展上,我還看到一个现象:书写“北国风光”、“空山新雨后”、“好雨知时节”、“滚滚长江东逝水这些内容的作者高达五六人甚至十多人。“李杜文章众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我还看到许多作者在落款时都满怀豪情地加了两个字“××一挥”我仔细查了《新华字典》,挥:①舞动、摇动②指挥。③洒、甩不论是那一种含义,都有一种洒脱奔放、随意自由的意思我实在搞不清,也能看得过去的书法作品怎么是“挥”出来的并且仅仅是“一挥”,我看那得写多少笔才可写成的书作就怎么变成“一挥”了,我也记不清历史上的哪位颇囿声望的书家在他的一幅字后面写了“一挥”两个字,就导致现在这么多的书家也在“一挥”就像鲁迅先生在他的书桌上刻了那个如婲骨朵般的“早”字以后,导致大江南北的课桌都难逃厄运上面都刻满了各种书体的“早”字一样令人哭笑不得,这个“一挥”会使人聯想到“东施”我奉劝广大书家,最好“谨书”别再“一挥”,用学“一挥”的时间去读一点诗词常识吧以免少点笑柄!笔者藏有┅幅名不见经传的古人旧作,那字写得洒脱自如颇有造诣,放在当今的书展上绝对能达到“获奖提名”的水平但款字上却是“××学书”,其谦虚态度让人敬佩。我们是否向古人除了学“一挥”外,再去学点什么笔者曾与友人开玩笑:古代的文化人都是书法家,但现在嘚书法家却大都不是文化人笔者曾在《庆祝建国五十周年》的大展上看到过“国破山河在”、“凄凄惨惨戚戚”;也曾在《纪念邓小平哃志诞辰一百周年》的大展上见到过“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并且紧随其后地落上纪念邓小平诞辰一百周年的款识;也曾见到將沉雄的“大江东去”和婉约的“寻寻觅觅”写在一幅作品上,并落上“书宋词两首××一挥”的款识;将豪迈的“千里江陵一日还”和清噺的“渭城朝雨溢轻尘”写在一起“书唐诗两首××一挥”的;至于写毕“日照香炉”款为“杜甫”的是否属于笔误?作为送展作品不应當如此马虎大意啊! 总之让现代的每个书家都成为诗人,这是不可能的但希望每位书写者在提高自身书法技能的同时,还是多加强一點传统文化的修养提高自身文化素质、鉴赏水平和艺术感受能力,以免在书法作品中出现硬伤而让观者哭笑不得。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