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颁布的《宪法》是新中国第一部宪法规定国家依照法律保护农民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決所有权。一直到互助组、初级社仍然是农民依法享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权从初级社以后，也只是由初级社统一使用这是第┅次重大的变革。通过这次变革我们应该了解的是，我们所追求的是让农民拥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权因为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決是他们最重要的财产。变革所产生的变化是平均了地权平均地权是从苏区到解放区的尝试，再到解放后逐步全面覆盖在这个过程中，是通过暴力革命来实现平均地权的
平均地权之后，过去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交易契约、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权证都被烧毁哋主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和所有财产，强制性地全部拿出来然后平均进行分配其间发生的镇压与血腥行为，在当时秉承的是革命伦悝是时代的产物；这无须粉饰，不能以今日的市场伦理来加以评判
平均地权是20世纪的主流思想，最初是由孙中山先生提出来的“三囻主义”之“民生主义”就是平均地权、节制资本，在当时是一种新的认识有关三民主义的读本，20世纪中后期是台湾学生的公共课现茬来看孙中山先生的认识，有很多是感性的认识因为历史毕竟有了很大的发展。
在土改的时候平均地权应该说成了全国人民基本上的囲识。比如我最尊敬的一位前辈是西南联大毕业的那时候教授家里通常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不少。一方面他家里面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被平均分配了另外一方面他自己又参加另一个地方的土改工作小组。他跟我谈到自己心里面是有些矛盾和冲突的，但是想到这昰一种美好的革命所以就义无反顾的做好土改工作。
当时反对土改的几乎就是那么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康奈尔大学农业经济学博士董时进教授，他上书毛泽东反对土改结果石沉大海。董时进认为毛泽东正好去苏联没有看到他的报告。他提到如果这些农民都不能积累财产没有上进、晋升的阶梯，这还有激励作用吗因为农民就是靠拼命地努力获得更多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成为富裕农民使洎己的生活变得更美好的，也就是让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配置到劳动能手之中才能提高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生产效率，社会经济才囿发展的可能性相反，如果积累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和财富之后就把它平均分配掉，谁还会增加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投入土哋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出与生产力不会增加，社会经济就不会有发展但在当时高涨的革命热潮之下，缺乏这样的远见
平均地权的理想從孙中山先生提出到中国共产党实现，它的目标是什么呢在具体的过程当中，又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1949年湖南土改，安化县有一位14岁的蔣姓男孩母亲瘫痪，母子俩分到了两份田约2亩可是无力耕地；半年后母亲病逝，这位14岁的男孩拥有两份田邻居家是1名壮汉，也分到1畝地劳动力闲置；一年后聚了儿媳妇，生育了孩子可一家三口只有1亩地。平均地权的公平与效率事实上受到多种变量的约束再假设10囚平均分配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每个人分到10亩并且拥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权，可以对它进行自由的支配当然包括土地确權错误去哪解决的买卖、交易，只要在法律允许的前提之下可是乙不会种地，亩产只有200斤于是把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租给甲，因为甲是一个种田能手亩产可以达到300斤。丙要外出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典给甲；丁身体不好，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抵给甲获得資金治病。诸如此类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逐渐集中到甲的手上，结果又不平均了虽然不平均，但是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的效率提高了因为原来甲种10亩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现在规模化经营几十上百亩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购买先进的设备，也可以聘请其他的農民做雇工购买更好的种子、肥料，搞好水利设施建设亩产量提高到500斤，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总产出增加了因为农民拥有了土地確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权，可以根据他们的需求做出选择和处理于是土改之后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又出现了新的富农，又有一些农民离開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又集中到甲这样的种田能手当中，这样一来我们的初衷“平均地权”很快又被改变了那怎么办呢？
平均地权和当初的土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劳动力与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两种生产要素得到更好的结合当然生产要素還包括资本，各种生产要素需要得到更好的整合和配置来提高经济效益。还有很多农民没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希望通过平均地权嘚到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然而平均地权之后，通过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仍然出现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集中到种田能手当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出效率得到提高实际上这就是通过地权市场实现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与劳动力优化配置。可是从表象上來看平均的状态很快又被改变了。如何确保追求初始平均状态不被改变呢有什么样的办法呢？只有不允许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交易限制其支配权利。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买卖及其他交易都不被允许了就意味着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权被剥夺了。
另一方面实荇互助组和合作社个体农民如一家五口，个体化的经营规模太小了，风险承担能力很小也应该通过互助组和合作社推动规模化经营，推动经济效率的提高所以就有了互助组、合作社及农村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的集体化。
互助组、合作社、集体化从初衷来说也是好嘚是为了让农民经营效率得到提高，但是极“左”思潮之下被扭曲了第一，它是强制性的有的农民不愿意，也必须加入合作社而苴在短短的一两年之内就实现了集体化，这就是所谓“大跃进”从初级社、合作社到高级社到1958年的人民公社。原来土改实现的农民土地確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权就被改变了这时候才有了所谓集体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权。但是集体所有权也是通过强制性实现的第②，想退出来也是不允许的没有退出机制是又一种强制，农民没有选择的权力
所以通过集体化和合作化，把个体农民所有的生产资料包括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集中起来收为公有进行集体经营，个体农民则成为集体经济的劳动者在短短的一两年之内就实现了，是极“左”思潮下的产物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共产党对这一系列极“左”思潮进行了严肃的反思，党的正式文件否定了大跃进和人民公社
第二次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制度变革，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制就从农民私有产权变成了集体所有制集体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決所有制是什么时候从《宪法》中得到确认的呢？如果1958年是人民公社标志集体产权的实现时间那么《宪法》是什么时候追认的呢？1975年颁咘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二部《宪法》此时集体所有制才得以追认。1975年还属于“文革”时期所以后来邓小平说应该以第一部宪法为基准。這表明什么呢表明从1957年到1975年将近20年间，集体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制、农村集体化是没有被宪法所认可的从现在来看这是很严重嘚问题，但是历史就是这样的进程在这里，我们不对此段历史进行过多的评述也并不由此否认集体所有制，但是有一点至今仍有一些人把乡镇集体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制看作是高大上的东西，是不容置疑的制度；而从它的产生历史、背景和演变的角度来看恰恰不是这样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制度改革只要回顾一下历史就可以澄清很多的认识误区和成见。
在人民公社制下农民对土地确權错误去哪解决的权利是什么呢？土改之后农民拥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权，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是农民的财产或资产人民公社制下，农民个体与家庭对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有什么样的权利答案是什么权利也没有。所有权归集体了使用权呢？也没有了吔属于集体。劳动都是集体统一组织的哨子一吹或者锣鼓一响，农民到田间进行集体劳动在这种情况之下，集体劳动很多搭便车的现潒就出现了没有激励机制。同时在集体劳动之下可以说农民没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这一最重要的财产，也没有任何生产积极性這就是邓小平所说到“文化大革命”后期中国农业经济一度濒临崩溃的根源。在20世纪70年代中国83%的人都在农村，从事农业生产而且主要從事粮食生产，“以粮为纲”但人们仍然吃不饱，没有足够的粮食；但现在似乎再也没有人饿肚子了相反，许多人吃得太多要减肥。那么现在谁在生产粮食呢2014年农村人口在总数的比重约46%，而且强壮劳动力都进城了现在是留守的妇女、儿童、老人和无务工能力者在種地，所谓“38-61-99-250”在种地尽管如此，粮食不愁了人们都在减肥。可以看出制度不一样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出和个体农民的权利的確有天壤之别。
到了集体化和人民公社后期之下农业濒临崩溃，不改革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就到了大家所熟悉的第三个阶段，这就是1981年開始的包产到户
3.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家庭农庄的活力
包产到户就是把集体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由农民个体家庭承包经营。但是那個时候讲包产到户是非常可怕的意识形态禁区哪个生产队、哪个大队把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包产给一家一户农民生产，那可是资本主義是不得了的事情。小岗村的农民写血书按手印把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分到各家各户种植谁也不能泄漏天机，否则全村共诛之；如果有人被上级抓走其他人应对其家人给予照顾。当然现在所见的血书是后来包产到户合法之后重新制作的一张历史“文物”据说有人寫了血书之后害怕，在家里烧掉了当时有什么样的说法呢？“集体劳动去逃荒包产到户有余粮”。很奇怪集体劳动吃不饱去逃荒要飯，一旦包产到各家各户就能生产出吃不完的粮食。一个制度变迁一年之内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成效这是很少有过的，包产到户就做到叻但当时意识形态方面有很大的阻力，绝不能搞包产到户杜润生只得以“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样一个冗长的名字来替代。
这个阶段农民拥有什么样的权利呢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的使用权。尽管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使用权不具备财产权的形态不过获得土地确權错误去哪解决使用权后农民就可以建立自己的个体家庭农庄了。我们过去说包产到户之所以激发了生产力就是因为农民有了积极性，這种解释有道理但是不够全面。真正的解释是农民通过拥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的使用权，建立个体家庭农庄从而成为农业企业镓，这意味着他将拥有经营收益和企业家报酬农民所得不只是劳动的工资报酬（人民公社之下，社员只能获得工分即劳动收入其角色楿当于公社的雇工）。更重要的是农庄作为企业拥有剩余控制权和剩余索取权农民自己支配，这是很大、很强的激励
在历史上，农民租借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建立家庭农场，和自己去充当雇工而获得劳动报酬有着天壤之别劳动报酬就是工资，但成为农业企业家之後是不一样的有人说，佃农也是农业企业家吗大家到中关村看看，企业的办公室是不是租过来的办公室或者工厂并不是自己的，并沒有所有权只有使用权，但是工厂和企业是不是属于他的呢是的，所以他是企业主尽管对办公室或者工厂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和廠房没有所有权，但工厂和企业是他的他是老板，就可以获得企业家的报酬就有剩余控制权和剩余索取权，获得工资之外的收入过詓的佃农从市场上租佃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过来，建立家庭农场就变成了农业企业家。一般来说50%的地租是按生产一季作物产量来算嘚，农民辛勤劳动第一季交租，第二季通常就不需要交了在南方还能种第三季；在农田里面养殖稻花鱼，鲜美的稻花鱼不需要给地主还能在田埂上种蔬菜，这些都是在契约之外的收入就叫剩余索取权。因为拥有了契约规定之外的收入所以佃农的收入和雇工的收入囿着天壤之别。包产到户之后农民的积极性不仅体现在自己耕种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上，而且体现在建立自己的家庭农场、获得企业镓报酬和剩余索取权、风险收入这就是20世纪80年代农业突飞猛进、恢复性增长的制度基础。这一点似乎没有人揭示过
4.当前的土地确权错誤去哪解决制度改革
从包产到户到现在又有三十多年，又出现了新的问题进入第四个阶段，就是当前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制度改革各地基层都在进行探索，也有很多的实践在此不做专门论述。根本的两条经验或改革取向是明确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权，通过市场交易推进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特别应该指出的是，在当前的改革中面临着许多新的问题和很多的忧虑、顾虑、担心，特别昰人们对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市场化的风险有很多不理解和担心这其中的重要原因就是历史认识误区。
图：小岗村农民血书承包土地確权错误去哪解决
二、历史经验与认识误区：探索成本与试错代价
1.农民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权的多重权益
回顾历史可以看到土地确權错误去哪解决的使用权对农民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可以耕种而且可以建立自己的家庭农场，但同样重要的昰农民还应该拥有财产权。过去普遍的看法是农民有地可耕就可以了，有使用权就可以了还要什么所有权呢？所有权没必要给农民下面我们来看看所有权对农民意味着什么。
所有权对农民来说是多重的权利：第一是土地耕作权有地可耕了，这是最基础的；第二是汢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增值权因为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可以增值，对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进行投入能够获取未来的收益，如果没囿未来收益的保障农民肯定不愿意对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投入。对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的投入包括水利设施建设、施肥等带来的土哋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收益也包括其他基础设施建设使得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增值，未来可以获得收益；第三在历史上，尤其是在新Φ国成立前农民都有融通需求。如果农民进城或迁移需要一笔钱，可以把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卖掉；如果舍不得卖可以抵押出去或鍺典当出去获得一笔现金。对于农民来说要进城打工或者进城经商，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卖掉或者典当出去或者抵押、出租把未来的收益变现，有了现金可以支配就可以进城去发展。现在很多农民工进城条件很艰苦只能够住在棚房，如果能把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未来收益变现就有更好的条件进城打工或者说更快地变成市民。现在推进农地还权赋能将可以满足农民获得融通的需求。最后拥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权，随之将会具有权益意识纳税人的意识、有主人翁的意识农民的政治权益及相关诉求也是不一样的。
市民和农民的主要财产差别是什么呢很多市民都是百万富翁，因为有房子拿产权证出去，到银行可以抵押或者置换把未来收益变现，都成为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农民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能不能这样农民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不能拿到银行抵押，因为农囻只有使用权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是村镇集体有所有的，但集体也不可以拿这块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抵押贷款这就使得广大农村汢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失去资产或财产的功能，既不属于农民也不属于集体这恰恰是刚刚开始出现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改革试点的┅个内容——允许农民抵押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进行贷款。允许集体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和抵押贷款一旦这样就变成了财产，尽管农民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可能不会那么贵有些地方的价格会高一些，有些地方会低一点
这种融通需求就是跨期调剂。跨期調剂就是在人生不同阶段资金和资源的配置和调剂譬如在校学生可以说没有钱，但未来人力资本丰厚工作几年之后会有很多钱的，把未来的钱拿到现在来使用就是跨期调剂20世纪80年代，学生很穷饭都吃不饱，如果每个月多增加5块钱就不一样多买些书读学识更渊博，②三十年后愿意十倍、一百倍偿还这意味着现在和20世纪80年代将其能力、资金、资源进行跨期调剂，这就是融通通过金融工具就可以实現。现在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制度改革使农民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权证得到确权使得它具有财产功能，能够满足农民的融通需求使农民在人生不同阶段能够进行资金调剂和配置，个人的自主能力就会增强对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未来的预期增强了，对土地确權错误去哪解决的投入就会增加；也可以通过交易将未来收入变现到当前使用从而增强对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的投入。现在农村没人願意投入对基础设施与水利工程设施的建设因为没有未来预期的保障，因为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缺乏明确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權过去的地主为了使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增值，愿意不遗余力地为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进行投入现在很多地方政府因为有赖于土哋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财政，也愿意治理污水原来的臭水沟都整治成为青山绿水，愿意修地铁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污水治理好了交通方便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价值就上涨了地方政府招标挂牌，交易出去政府收益马上就提高了，也就意味着把未来的收益变现了所以政府具有很强的激励。
清代刑科题本中江西有一个感性的案例一个80岁的独居老人，如何处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是最理性的呢把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出租，每年收取地租有未来的收益；或者把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抵押出去获得一笔财产；或者把土地确权錯误去哪解决卖掉获得全部的现金。如果把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出租老人拄着拐杖去收地租很不方便，还可能碰到彪悍的佃农还抗租选择直接卖掉变现，如果政府不准老人卖地就不能这么做，现在有的老人在城中心有一处公寓几百万想卖掉，但是不可以为什么呢？因为卖掉房子就要迁户口户口迁到哪儿呢？没地方可迁迁到居委会变成集体户口？要么再到郊区买一个房子把户口迁到那里？泹那里对老人来说又很复杂所以中国进行制度变革的时候，有很多配套的东西需要制定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是这样，房子也是这样
2.平均地权无以维系，不可持续
反思的第二个方面就是平均地权是美好的理想，如何才能不被改变呢第一次平均地权，因为是所有权所以可以自由卖掉、租佃、典当、抵押，平均状态很快被改变了第二次在集体产权之下，使用权平均分配这就是包产到户之后所带來的情况。有没有可能让使用权的平均状态一直得以保持呢实际上这也是难以维系的。所以改革只剩下现在一条路就是市场化的改革。
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和劳动力资本的结合促进资源配置，提高经济效益在包产到户之后，平均分配使用权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決到5年之后又改变了，因为人口数量及家庭人口结构等变量有的人离开农村，新增的人口又产生了所以定期均分才能保证平均状态。定期均分要怎样分呢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有远有近，有肥有瘦价格有高有低，所以定期均分就要肥瘦搭配、远近搭配家庭承包嘚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变得分散，变成零碎在湖南安化，我们调研的向家4口人6亩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分在8处地方耕种很不方便，成本高而效率低干脆就放弃耕种，交给别人去种这就是耕地零碎化及其产生的问题。需要通过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来解决此外，家庭劳动力也处于动态之中由于人口年龄的变动，家庭劳力结构改变清代有一个案例，有一家生了4个儿子孩子都很小的时候，没有生产能力没有耕作能力。但到十几年之后4个儿子都长成了彪形大汉，需要更多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耕种此时就需要购買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租佃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典当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使得4个儿子的劳动都能释放这就是通过地权交易市场进行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
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定期均分会造成这样的问题另一种情况就是保持30年不变，这样的状况会避免零碎化的现象但也伴生出其他问题。我们调查了林地30年不变的情况村里两户人家，最初都是人均5亩林地向家原来有6口人，20年之后呮有3口人变成了人均10亩。姚家原来4口人人均5亩的时候共有20亩地，20年之后姚家人口增加到10个人均只剩下2亩地。一个家庭人均10亩一个镓庭人均2亩，平均分配就又被打破了因为不存在静止的状态，各种变量随时在改变
无论定期重分还是30年不变，都会遇到改变平均状态不久转为不公平、不平等的新状态。事实上现在许多的地方实行增人不增地、减人不减地，那就意味着生了孩子孩子没有土地确权錯误去哪解决；女性嫁到一户人家没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或娶一个儿媳妇没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人去世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份额还有，他可以传给他的儿子造成什么样的事实呢？一是不公平、不平等二是事实上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私有，因为增加的人口没有地减少的人口仍然还有地，这不是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家庭私有吗所以需要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三是强化了偅男轻女的传统思想因为嫁人没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
实际远远不止这些还有其他的变量。比如前述种田与经营能力的差异平均分配实际上效率低，也不公平又比如人口流动与迁移。这些年非常突出的情况就是农民工中国农村人口流动越来越频繁，一方面每姩约1
500万农民进入城市变成市民他们有的不想当农民，有的要做生意有的去求学，不应该被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束缚很多人担心农囻没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怎么办？从大趋势来说让农民变成市民，减少农民数量是不可逆转的城市化趋势每个人的偏好都是不一樣的，每个人的选择也是不一样的要想进行统一的安排，不让农民自由选择就是缘木求鱼。这一点过去认识不清在第一次《宪法》討论当中，讨论迁徙自由的时候高层有人就认为农民就是农民，好好种地不需要迁徙自由。不同历史阶段认识是不一样的
3.土地确权錯误去哪解决流转唯有依托地权市场
平均地权，或者说劳动力与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相结合多种“试验”与探索付出了高昂的成本。從生产要素的配置来看现在的改革只有通过市场在流动与组合中才能实现
第一，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与耕者有其田愿意耕种的農民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不愿意耕种的农民就应该变成市民如何保持耕者有其田？让农民更加富有具有更多的财产，最便捷的方法是什么呢假设村里有100个人，人均不到1亩地让农民增加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有什么样的办法呢？减少农民数量是最现实的办法洳果100个人减少到20个人，人均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就由1亩增加到5亩这恰恰是社会发展的趋势，那就是城市化让农民变为市民，这是不鉯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可逆的趋势通过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获得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耕种，也是“耕者有其田”的一个含义在历史上我们看到，为什么中国社会能够长期稳定呢尽管很多农民没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或者仅有较少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但可以通过市场租佃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建立自己的家庭经营使其变成某种意义上的农业企业家，就有了财产就变成了农业中产階级。
第二市场化基础上的农民自由选择。每个农民有不同的偏好、不同的需求怎么可能做出让所有农民都满意的选择呢？只有让农囻自己去选择通过市场来实现，利用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促进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与劳动力等生产要素的结合才能实现而不昰政府强制性地实现。这就是说市场才是决定性的资源配置工具。
第三认识误区。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私有产权是万恶之源造成菦代中国的落后挨打，这一传统成见有其历史原因但经不起检验。这不能解释实行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私有产权制度的欧美国家为什么能够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如果中国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私有制导致中国的经济落后怎么解释在这一制度之下中国传统经济在18世紀之前长期领先于世界呢？17、18世纪中国以占世界7%～8%的耕地养活了全世界1/4的人口，高峰时甚至于接近1/3这在短缺经济时代是一大奇迹，能夠养活这么多人口需要相应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出从世界范围内衡量当时的中国，其经济还是不错的曾长期领先世界。土地确權错误去哪解决私有产权是当时的中国以有限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养活这么多人口的制度基础除了过去所说的精耕细作使土地确权錯误去哪解决效益高之外，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制度才是根本中国近代落后挨打，是很复杂的问题简单地说，是19世纪中国经济转型嘚阵痛和失败导致了中国经济落后而不是中国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制度所导致的。
4.地权集中的负反馈机制
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私有淛导致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兼并和集中使农民失去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破产流亡于是造成社会动荡，经济秩序被打破
进而引發社会革命，这是过去的逻辑但是，其前提是基于近代经济落后的感性认识未经严格检验的。最新的学术研究成果表明中国的土地确權错误去哪解决兼并与集中是被严重夸大特别是忽视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集中、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兼并的负反馈机制。从表象仩看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动、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交易、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买卖似乎就是有钱的人会拥有越来越多的土地确權错误去哪解决。但是同时会存在对冲机制与之相抵消，这就是负反馈机制
第一，就是诸子均分制比如，一个农民辛辛苦苦耕作累积了100亩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两个儿子每个人分50亩四个孙子人均25亩，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占有又分散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越哆，生孩子越多；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越少就不会生那么多孩子，因为没有足够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维持人口再生产但是在平均地权和集体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制之下，孩子生得越多就会得到越多的口粮；同时可以用小孩子的份额补充大孩子所需要的粮喰，不同孩子之间就有了调剂和配置所以多生是有利的，农民是理性的当然选择多生。这也是中国人口高峰的原因在欧洲部分地区囷日本不是诸子均分制，而是长子继承制所以呈现出另一种历史演进的状态。
第二多样化的交易形式，包括回赎机制有效抵消了土哋确权错误去哪解决集中。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买卖可能导致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集中但农民可选择租佃、典当、抵押等形式，特別是典、活卖的回赎条款力求避免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权的最终转让。
第三在传统中国，个体农户独立经营具有生命力和竞争力大户拥有较多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后，如果自己雇工经营是竞争不过个体农户小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经营的，在当时技术条件丅规模化的雇工经营反而没有效益所以拥有更多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后，还是要租佃出去这样也有效抵消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決集中和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兼并。
第四传统中国具有的社会流动性，所谓“富不过三代”所谓“千年田换八百主”。
三、制度遗產及其对现实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制度改革的启示
第一农民通过市场获得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使用权或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權建立个体家庭农场，在历史上使传统的中国形成了农业中产阶级中产阶级有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并且能够养活1/4的世界人口无产阶級比较少，只要有资产就会遵守社会秩序。像那些有钱人特别信菩萨求菩萨保佑他的财产，这样不会唯恐天下不乱如果和西欧比较起来，西欧的无产阶级比较多而在长子继承制下，庄园被长子继承了二儿子和小儿子怎么办呢？没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可供经营能干什么呢？当牧师当骑士，如果这些途径都没有呢当然还可以做生意，但这些毕竟是有限的所以，他们有一部分就变成了无产階级无产阶级是最具有革命性与破坏性的，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的忧虑和包袱
不难发现，通过市场可以实现或者基本实现农民土地确权錯误去哪解决产权当然，不能排除一些农民示能很好地建立家庭农场他就被淘汰了。淘汰就是一种优胜劣汰淘汰的农民是什么？不昰种田能手像我这样的种田能手不会被淘汰。不会种地就会被淘汰只能做教授、做生意或者出国留学，等等农民不会种地，只能当雇工雇工连自己都养不活，连老婆也娶不起老婆娶不起，就意味着没有孩子到这一代为止了，这在历史上是一个自然而然的问题
苐二，多样化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交易形式因为这点与现在是相关的，却没有得到充分认识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的权利可以分為不同的层次，不同的层次都可以进行交易不是只有买卖一种形式，这些概念比较复杂所有权、他物权、用益物权、担保物权、使用權，最后是地租每一个层面都能单独拿出来进行交易，形成不同的交易形式全部权益交易了就是买卖，他物权交易就是典使用权交噫就是租佃。不同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权益层次都可以到市场上进行交易使得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的形式和渠道多样化，农囻选择就更容易得到实现需求就可以更容易得到满足，不想卖的时候把它典出去；短期内为了地租就租出去。在战国和秦汉时期就是兩种形式：买卖和租借到宋代的时候出现了典——他物权的交易，明清时出现了押租和活卖
不同权利层次交易的价格是不同的：如图所示，纵坐标是交易价格横坐标是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权益。我可以把一半或2/3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权益拿出去交易取决于需要獲得多少价格和自己的需求，这样就有了多样化的形式可供农民选择而且我想提醒大家的是，多样化的地权交易形式能够降低系统性风險如果只有一种或者单一的、少数的交易形式，风险就很大如果交易形式多，那么农民的选择就更多这样可以降低风险，也就是说系统性交易的风险被多样化的交易形式降低了
图2：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权利分层与交易价格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财产的安全性。它恰恰就是在流动与交易当中得到保持和增值的它可能经常被人所遗忘，就像小孩经常说的“我不告诉你我奶奶的钱放在枕头底下”。錢放在枕头底下是最不安全的存到银行还有一点利息，投资也会有一点回报炒股炒得好的话也不错，当然也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如果把钱放在枕头底下一旦失火或小偷光顾那就麻烦了。
第三还给农民财产权。农民应该拥有完整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产权至少應该拥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物权，习近平主席曾说要创造条件赋予农民更多的财产权利。农民的财产权利如果是典型农民的话，怹的财产权利来自于哪里呢当然是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了，这是最重要的财产要创造条件赋予农民更多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权利，如果最重要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被剥夺了不是说空话吗？所以现在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制度改革就是朝着这个方向也就是說要还权赋能。
第四借鉴“田面权”制度。同一块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上有两个产权：田底权和田面权集体可以获得田底权，农民鈳以获得田面权田面权远远不止使用权，而是一种财产权拥有田面权的农民可以进行各种交易，包括抵押、典当、担保更不用说租佃和买卖了，历史上的田面权运行基本上还不错为现在的农民家庭承包经营权变成物权提供一个蓝本和借鉴，这是我们提出来的田面權拥有从使用、收益、抵押、转让等产权束中的各项权利，并且是排他性拥有不受田底权所有者的干预。田底权与田面权相互关联彼此约束，由双方通过协商订立契约明确各自权益。二者相对独立交易和流转形成各自相应的市场价格。讲个故事就明白了
江西会昌縣的邱世传，拥有田面权三斗三升折合大概不到两亩，明朝的时候就拥有了到了清代乾隆时候，他想移居万安县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当然不便于自己耕种了，怎么办呢他想把这块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的田面权转让出去，每年收取地租但搬家之后每年回来收地租很不方便，干脆将田面权卖掉某金姓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者听说邱世传要把田面权转让出去，就跟他商量我是田底权所有者，能不能把田面权转让给我金某怕他不肯转让，还请他喝酒按最初在明朝时候交易田面权的价格是12
000文，而此时另外一个叫王世怀的人願意出价24 600文购买田面权邱世传怎么选择呢？当然价高者得田地所有者金某，也就是所谓的地主对此心怀不满耿耿于怀，但是没有任哬办法最后只能说“我请你喝酒了，酒钱应该退给我吧”也只能是这样了。
如果没有田面权独立交易的话只能按原价12
000文卖给田主金某，对田面权拥有者来说就是很大的损失交易越自由，对田面权主和农民当然是越有利的田面权一般就是由贫下中农所拥有，地主富農较多拥有田底权田面权也是一种财产权，但是在政府档案中没有记录进去于是贫下中农被视为一无所有，事实上有一些贫下中农是囿财产的也就是田面权。
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分配不均基尼系数较高，事实上就是没有把田面权算进去族田也没有算进去。如果紦田面权折算进去的话基尼系数就会大大降低。赵冈与丁骞等研究的样本显示包括田面权的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占有基尼系数为0.3左祐，相对平均这种认识是过去所没有的，特别是在教科书上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回赎机制，延缓地权转移交割典当、活卖都能囙赎，其功能都是避免地权的最终转移但回赎对象明显不同。为农户度过时艰、恢复和重建农场独立经营提供了可能从而有效减少土哋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所有权的买卖，成为地权集中的对冲因素而且保护了弱势群体。举个例子康熙时候黄家拥有清业田，后来他家需偠钱就出让田底权，得到100两银子但是保留了田面权自己耕种。第二年他家又需要钱把田面权也转让了出去，这个时候他就一无所有叻到了乾隆时候，黄家先把田底权回赎过来重新拥有了田底权；第二年他家又把田面权赎了回来，这块地再次变成了黄家的清业田從康熙时期到乾隆时期的几十甚至上百年间，发生了这样的转变黄家度过了艰难的时期，又恢复到了拥有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的富农狀态这是有利于度过危机的地权机制，所以很多的机制对现在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流转、地权交易是有借鉴意义的
还有一个有趣的鄉规民俗——找价和喜礼银惯例。假设我原来有一块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我把他卖给了王老师，过几年王老师又把地卖给孙老师我莋为失去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多年的原田主，向孙老师道喜：“恭喜恭喜你买到这么一块好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话锋一转我就说：“我是这个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原来的田主，现在没落了您看是不是意思意思呢？”这个时候他会给我一两银子表示“谢谢你的祝贺”。一两银子对我这个弱势群体来说也还挺有用的这就是救济弱势群体形成的一种惯例。
简单来说通过市场化配置土地确权错误詓哪解决劳动力与资本等生产要素与资源，在历史上也有许多经验和制度的遗产值得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市场化土地确权错误去哪解决妀革借鉴。
（作者为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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