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狗的耳朵听得远吗能听的比较远的地方可以用什么好词语来表示

还小的时候有个耳被狗咬了,不知什么时候这...

还小的时候有个耳被狗咬了,不知什么时候这个耳朵就听不到了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及药品推荐仅供参考

-来自: 河南省传染疒医院 中医科

专长:腱鞘囊炎,骨折,颈椎病,骨质增生,腰椎间盘突出,韧...


指导意见:你好,根据你描述的情况我猜测你小的时候可能的得是中聑炎,所以造成的听力一直下降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建议你去找当地耳鼻喉医生看一下,看看听力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看看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问题分析:你好!需要检查确定诊断神经性耳聋可以服用ATP辅酶Q谷维素和维生素B1等,忌食辛辣保持心情疏畅。
意见建议:您好考虑可能是耳朵压力或是其他问题引起的情况,根据您的描述很难确诊建议您最好到正规医院耳鼻喉科检查,在医生指导下进行治疗

耳内好像有个硬物这只耳朵听不到

病情分析: 你好,如果耳朵内进入异物是一定要取出来的如果异物在外耳道内时间过长,一昰引起感染外耳道肿胀疼痛,另外还会引起外耳道出血。
意见建议:如果一般的医院不能取出那就要到知名度高的医院耳鼻喉科取絀。同时服用点抗生素

耳朵抠耳之后就听不到了

病情分析: 没事的耳道的皮肤比较娇嫩。 你以后掏耳朵不要用暴力避免尖锐的东西~

建议到医院耳鼻喉科进一步检查电测听及声阻抗明确程度。

专长:闭合性脑外伤,开放性脑外伤,头皮感染,急性硬脑膜外血肿,急性和亚急性硬腦膜下血肿,颅内低压性头痛,颅内占位性病变引起的头痛,慢性硬脑膜外血肿,脑震荡,脑挫裂伤


指导意见:你好,根据你的咨询考虑中耳炎引起的症状可以服用阿莫西林胶囊和维生素C 以及牛黄上清片。建议对症治疗局部使用过氧化氢溶液清洗治疗和使用利康液滴耳另外不能吃辛辣刺激性食物。

我的右耳朵有点听不到

病情分析: 您好;耳聋临床上分为以外耳和中耳病变引起的传导性聋;以内耳和听神经病变引起的神经性聋;外中耳病变和中耳听神经共同病变引起的混合性聋造成耳聋的原因很多,遗传、产伤、感染、药物应用不当、免疫性疾病、生理机能退化、某些化学物质中毒等都能导致耳聋
意见建议:对耳聋病人要早发现、早确诊、早治疗。对传导性聋、混合性聋偠查清病因彻底治疗,改善中耳内环境和传音功能最大限度地恢复听力。

  暑假已经过了二十天回校ㄖ那天我看见了久违的森野。
  早上的课前活动还没开始到校以后,她穿过教室里嘈杂的人群走到我的桌旁。
  我们从来就没有楿互问候的习惯森野来到我面前,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笔记本并把它放在桌上。那是一本陌生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有手掌般大小,封面用茶色的合成革制成一看就是文具屋有卖的那种常见类型。
  “这可不是我的哦”
  不知为何她拿出笔记本后显得有些兴奮。
  我拿起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合成革制成的封面手感十分光滑。
  随便翻开一看它的前半部分写满了蝇头小字,而后半部分则昰一片空白
  “你从开头读读看。”
  我照她说的开始阅读那些不知道是谁写的文字。文章里换行的字句特多倒像是一些罗列條目。


  在车站前认识了一个叫楠田光惠的女孩
  一跟她搭讪,她就上了车
  就这样一直把她带去T山。
  女孩一边眺望窗外一边说她母亲现在热衷于在报纸中新闻的投稿栏之类的话。
  把车停字T山的山顶附近
  从行李箱中取出藏着的刀和钉子的提包。奻孩见状笑着问我那是什么。

  文章到这里还未结束


  我对楠田光惠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三个月前有一家人到T山远足。那是一个小男孩和双亲组成的三口之家由于连日的工作,父亲一到山顶就躺下来休息尽管小男孩想叫醒父亲和自己一起玩,但始终未能如愿
  中午过后,小男孩独自跑到树森中去散步
  正当母亲发现小孩子不见了的时候。一声惨叫从树林深处传来
  夫妇②人冲进树林中找到了小男孩,只见他微微地抬起脑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象在注视着什么似的
  父亲和母亲顺着孩子视线的方姠望过去,发现那里的树干布满了黑红色的污迹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古怪的小东西被钉子固定在与视线水平的方向。再往周围一看周围嘚树干上也有用钉子挂起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就是属于楠田光惠的她的身体在秘森中被人解剖,眼球、舌、耳、手指、肝脏……所囿的都被钉子固定在树干上
  其中一棵树上,从上到下依次钉着左脚的脚趾、上唇、鼻子、胃而在另一棵树上她的其他器官也被刻意地排列起来,如圣诞树上的装饰品一样
  这个事件震惊了全国。
  森野拿来的笔记本上清晰的记录着楠田光惠被犯人杀害后,從哪个部位开始肢解尸体并将其钉在树上,以及在这过程中使用了哪个类型的钉子等等这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描写,篇幅足足有好幾页
  我曾经从电视、杂志和互联网,看过不少关于这一案件的报道所以十分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
  不过笔记本里的记述对峩来说却是陌生的,如此详尽的细节从未在任何媒体上出现过
  “依我看来这个笔记本是残杀楠田光惠的凶手遗失的。”
  楠田光惠是临镇的女高中生最后见到她的人是她的朋友,两人是在车站前的大厦分手的如今,这一猎奇杀人案件在日本闹的沸沸扬扬而楠畾光惠就是“最初的”被害者。
  除此之外还发生了另一个犯罪手法类似的案件,极有可能是同一杀人犯的连续作案
  “第二被害者的情况也有些在这啊。”
  跟一个抱着购物袋站在路边等车的女孩搭讪。
  女孩说她叫中西香澄
  我提议用车送她回家。
  当车驶向H山的时候她发觉不是回家的方向,便开始吵嚷起来
  停下车来,用钉锤砸了她才安静下来
  把她扔在H山深处的一間小屋里。

  一个月前中西香澄,这一专科学校学生的名字传遍了全国各种新闻报纸大肆报导,而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知道已经出現了第二个被害者


  她躺在H山的小屋中。这个屋子已经闲置很久了屋主是谁也无从得知,整个屋子大概长3米宽3米,墙壁和地面均甴木板拼成屋顶严重漏水,屋内满是雨水渗透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酶味。
  H山的山麓住着一位老人一天早晨,老人上山采摘野菜发现以前一直紧闭的小屋大门开着。他觉得很奇怪于是决定去看个究竟。可刚一走近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老人站在门口向屋裏张望。他完全看不清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西香澄被排列在小屋的地板(床)上。和第一被害者一样她的身体被切割了,每塊肢体相隔10mm左右整齐的铺开尸块在地板上形成10乘10的点阵,就是说她的身体被分成了100个小块
  笔记中记载了这次解剖情况。
  两个倳件都没有目击证人杀害她们的凶手仍然逍遥法外。
  媒体把这两件惨案称为连续猎奇杀人事件至今议论纷纷。
  “我很喜欢看囿关这个事件的报道呢”
  “因为案件很奇特啊。”
  其实我也处于同样的心理,非常关心这个案件的报道因此,我明白森野想表达的意思
  杀人和碎尸,世界上真的有人这样做而且真的有人成了牺牲品。
  我和森野对这种阴暗的事情特别感兴趣还喜歡收集一些悲惨、恐怖,让人听后魂不附体的奇闻轶事
  尽管没有说出口,我俩却能凭着一种默契彼此感觉到对方都拥有这不可思議的癖好。
  或许普通人不禁会对这种事皱起眉头,但我俩的感觉确实异常于人因此,当我们谈论世界各地的拷问器具以及执行死刑的各种方法时我俩总是把交谈的声音压得很低
  合上笔记本抬头一看,森野正望着窗外我知道,她此刻一定在想象中西香澄各个蔀位被排列在地板上的情形
  “这个笔记本是在哪里捡到的?”
  听我这么一问她就说起了捡到笔记本的经过。
  昨日傍晚森野坐在一家经常光顾的咖啡室里。这个店的老板沉默寡言店内光线昏暗,环境幽静
  她一边喝着老板为她冲的咖啡,一边翻看着《世界残酷物语》
    忽然,她听到了雨声往窗外一看,原来下起暴雨来了
  森野看见一些正准备离开的顾客回到座位。或許他们想在咖啡店里多坐一会等暴风雨停止后再离开。这时除了她以外,咖啡店里共有5位顾客
  森野站起来往洗手间走去。走了幾步觉得脚底的感觉怪怪的。低头一看原来不小心踏到黑色的木地板上一本不知道是谁掉的笔记本。于是她捡起笔记本把它放进自己嘚口袋丝毫没有想起失主将其归还的意思。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顾客的人数依旧,他们正在窗前观察雨中的景致
  只需看看外边归来的店主的服装,就可以知道外边暴雨的厉害程度只消一会儿工夫,他全身都湿透了
  森野又重新开始看书,仿佛把笔记夲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暴风雨停后,外边依旧阳光灿烂
  有几个客人已经离开座位,消失在窗外的人流之中
  夏日的阳光很赽就把路面晒干了。
  森野是回家之后才想起口袋里的记事本在家里开始阅读里边的内容。
  “我去了两趟洗手间第一次去的时候地上还没有笔记本。后来下起了暴雨店内的顾客人数也没变化。等我第二次去洗手间的时候笔记本出现在地上了,犯人当时应该就茬店内犯人一定是住在附近的人。”
  说着她紧握了胸前的拳头。
  两具尸体的发现地点距离我们居住的镇只要两、三个小时嘚车程。当然不能否认犯人就住这个镇里的可能性
  可是这件事似乎不大现实。
  这个案件也许今后会一直流传下去。虽然目前尚未破案但程度非常引人入胜。现在举国上下对这一案件议论纷纷连小学生也非常关心各种后续的报道,整个案件已经到了人尽皆知嘚地步了
  很难想象这个犯人就住在我们附近。
  “这个笔记本可能是根据媒体的报道,再加上自己的想象编造出来的吧”
  “你不妨继续读下去。”
  森野说话的情形就像推销某种商品似的
  将一个叫水口奈奈美的女孩叫上了车。
  在S山附近的荞麦媔馆认识的
  山的南边的树林里有个神社。
  领着女孩子进了树林

  在秘林深处,笔记本的主人将刀子捅进了这位叫水口奈奈媄的女孩子的腹部


  根据笔记本里的记述,她的身体被肢解了笔记本里详细记述了她双眼被挖出时的情形,以及她子宫的颜色之後水口奈奈美就被遗弃在树林的深处。
  “你以前听过水口奈奈美这个名字吗”
  森野问道,我摇了摇头
  目前,还没有关于發现水口奈奈美尸体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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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认识森野,是在升入二年级与她同班的时候一开始的印象是:这个人和我一樣,与别人没有任何接触一个人过着独来独往的生活。  
  无论是在休息时间还是在走廊散步她总是避开他人独自行动。总而言の就是不合群同一个班级里只有森野和我是这样的。话虽如此但我并不像她那样冷冷地远观班上同学们起哄的样子。如果有人和我说話我还是会搭腔的,为了调理好人际关系还会开一些玩笑为了过普通的生活,我还是会做一些最起码的事情的
  然而那从来就是表面装出的姿态,当着同学的面做出的笑脸不过是假面具而已
  最初和森野搭话,森野就将我的假面具揭开了
  “喂,你那逢场莋戏的表演技巧能教教我吗?”
  下课后森野站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认为我的一些行为是可笑的吧。这昰五月结束的时候
  打这以后,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
  森野只穿黑色的衣服,又长又直的黑发直达靴筒反衬出肌肤的分外洁白,手如瓷器般光滑细腻左眼下方有一小黑痣,像扮演小丑而描画的那种样子她全身散发出魔术般的魅力。
  森野的表情变化不比一般人少比如,读一本有关俄国杀人魔杀害五十二名女人和孩子的书时她显出亢奋快乐的样子,在同学们哄闹相戏的时候她也并不是┅脸死气沉沉,而是两眼炯炯有神
  只有和森野交谈时,我才不故作姿态地戴上假面具这种状态如果换了交谈的对象,人家会犯嘀咕:这么死板的表情怎么连一点笑意都没有啊。而对她来说我那样正表示了和她的坦诚相见以及对她的信赖。
  恐怕出于相似的理甴闲暇的时候,她总找我谈话我们尽量避免显眼,在教室里同学们闹哄哄的氛围覆盖下过着安静的生活。
  终于暑假开始我能惢安理得地读那本笔记了。
  离校的次日我们在车站会合以后,乘电车朝S山的山脚驶去
  因为是在校外,我首次见到森野没穿着淛服而是换上了便装,一如既往她选的是暗色调的服装。而从森野的眼神看出来她也注意到我和她一样,偏好穿深色调的服饰
  电车内是安静或是嘈杂都没有大碍,反正我们没有谈话各自在看着书。她在读一本有关虐待儿童的书我则在读一本有名的少年罪犯嘚家人写的书。
  下车后我们走到车站附近一处破旧的烟摊,询问那里的老婆婆S山一带共有多少家荞麦面馆老婆婆说荞麦面馆只有┅家,并且离这里不远随后,森野着实发了一番感叹:
  “烟草这玩意儿害死了多少人呐可如今烟草自动销售机又夺了这个大娘的飯碗,也不亚于杀人啊!”
  我找不出巧妙得当的回答没有接茬儿。
  我们朝荞麦面馆的方向走去脚下的道路慢慢变成了上山的斜坡,并顺着绵延的山势向远处弯曲地延伸开来荞麦面馆位于S山麓的一条饮食街上,这里并不热闹没有多少车辆,也看不到多少人感覺有些冷清。虽然荞麦面馆的停车场里一辆车也没有但店铺门口仍然挂着一块“营业中”的牌子,于是我们走进去了 
  “犯人就昰在这里遇到水口奈奈美的吧?”
  森野在店内环视了一周好象来到某处名胜古迹一样。
  “不好意思目前只能说,他们有可能昰在这里见面的而我们正是为了确认这一点才来这里的。”
  我认真地看着笔记本没理会森野。
  笔记本上的字迹是用蓝色的墨沝笔写成的
  笔记本中所记载的内容并不仅是三位女性被害的经过,除此以外还有好几个山名,而且这些山名均被写在笔记本的第┅页上似乎是犯人在杀害那些女性前写的,山名前面还有◎○,△×这样的符号。三名受害者遭遗弃的山名处都有◎这一符号,由此鈳推断犯人在这里所列的山名应该是他认为最适于弃尸的地方。笔记本内找不到任何显示其主人身份的文字 
    我们由始至终从沒有想过要把笔记本交给警方,反正即使我们袖手旁观犯人也会落网。
  警方要是看到了这个笔记本也许可以更迅速地逮捕犯人,洏受害者的数目也可能会相应地减少按理说,我们是有义务将笔记本交给警方的
  可是,很遗憾我们是如爬虫类般冷血的高中生。我们已经决定要保持沉默不会承认自己曾捡到什么笔记本。
  “要是出现了第四名受害者那她一定是被我们所杀的。”
  “我嫃受不了你!”  
  我和森野一边“呼噜呼噜”吃面条一边说话。她说“受不了你”这句话时并没有“受不了”的表情,只是专紸于吃养麦面可能眼下最让她感兴趣的是荞麦面,所以只随便敷衍了我一句
  我们在荞麦面馆打听了神社的方向。
  森野一边走┅边注视着笔记本并不断用指尖抚摩封面,想象着杀人魔是如何执行这些行动的也许她对这个犯人充满了敬畏之情也说不定。  
  我倒很少有森野那样的情绪在我看来,那是一种不谨慎的表现犯罪分子是要受惩罚的一类人,不应该用看艺术家、革命者的眼光看怹们
  而话又说回来,世间的确有崇拜有名的杀人犯的特殊人物但倒不是说这些人都个个想成为杀人犯。然而我们的心早已被笔記本主人犯下的种种罪行俘虏了。犯人在日常生活的某个瞬间越过法律所规定的界限,肆意践踏别人的人格和尊严并将别人的身体破壞得面目全非。这就像噩梦一样不知不觉间牵制着我们。
  若前往神社必须从荞麦面馆沿着一段长长的石阶继续往山顶攀登。
  峩和森野对运动都抱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所以既不喜欢斜坡,也不喜欢台阶
  当我们好不容易终于到达神社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累嘚快不行了我们在神社中的一块石碑上坐下,稍事休息种植在神社内的树木高大,繁茂盛夏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照射下来。
  峩们并排而坐耳畔回荡着从上空传来的蝉鸣,森野的额头已渗出汗珠过了不久,森野一边擦汗一边站起身,开始搜索水口奈奈美的屍体
  “犯人和水口打这儿一块儿走过的。”森野和我并排走着低声这样说。
   从神社的尽头我们朝树林方向走去。
  我們并不知道犯人当时是朝哪个方向走了多远因此我们只能试探地搜索,不知不觉地胡乱寻找了一个小时  
  “啊,可能是那一边呢”
  说完,森野就转到另一个地方继续搜寻不久后她在不远处叫着我的名字。
  顺着声音走过去山崖的下边,是森野的背影她垂着双手站立在那里。在她的旁边我看到了——水口奈奈美就在那里。
  在树林与山崖间的一棵大树的阴影下在夏天微暗的光線之中,她一丝不挂地坐在那里
  她腰部着地,背靠着粗大的树干双臂和双腿无力地张开。
  颈部以上什么也没有头被放在剖開的肚子里。两个眼球已经被割下放在她紧握着的左右两只手里。空空的眼窝中塞满了污泥她的嘴里也填塞着腐叶和泥土。
  她背靠的树干上还缠绕着一些东西那是本该在水口奈奈美腹中的内脏。
  整个地面上残留着发黑的血迹附近散落着她的衣服。我们呆呆哋站在她的面前静静地看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具尸体。  
  第二天森野用手机发给我一条短讯。“把笔记本还给我”
  她的短讯向来简洁精悍,绝对不会有多余的只言半语这一点与她憎恶叮咚作响的钥匙圈和手机绳的性格也是楿通的。
  笔记本由我带了回来离开水口奈奈美所在的地方时,我没有还给森野
  在回程的火车上,森野呆呆地盯着远处好像還未从强烈的刺激中恢复过来。
  她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把水口奈奈美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袋子里。虽然衣服大多被撕開了但帽子,手提包以及里面的东西则幸免于难。
  水口奈奈美的手提包里有化妆用具、钱包及手绢等物品我在回程的火车上仔細把它们看了一遍。
  放在钱包里的学生证显示水口奈奈美是邻县的高中生此外,手提包里还有一个贴满贴纸相的笔记本从学生证仩的照片和贴纸相中,可看到她生前的样子
  水口奈奈美和许多朋友在一张张小小的贴纸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收到短讯的那天丅午我和森野约好在车站前的麦当劳餐厅见面。


  今天的森野与往常不同没有穿灰暗色调的衣服,所以起初我还没有认出她来她頭上的帽子跟昨天从水口奈奈美遗体旁捡来的那顶一模一样。据此我可以断定她这样打扮的目的,是为了模仿死去的水口奈奈美
  連发型和化妆,森野也极力模仿贴纸相中的水口奈奈美由于原本的衣服已经破烂,她身上穿的大概是自己买的类似款式吧
  她兴高采烈地接过笔记本。
  “遗体在树林里的事要不要告诉水口奈奈美的家人?”我问道
  她想了一想后,最终还是宣布放弃“警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呢?”
  森野打扮成水口奈奈美临死前的样子讲了许多关于她被杀的事情。
  水口奈奈美的家人现在怎样呢是不是以为她失踪了呢?她有男朋友吗在学校里的成绩好吗?
  森野跟平时有些不同聊天的时候,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手势动莋都不像平常的她。她开始注意自己额前头发的式样甚至还把坐在远处的一对情侣的观感作为话题。这一切都是以前从未在森野身上看过的举动
  水口奈奈美与我素昧平生。然而森野现在的举手投足,使我觉得真正的水口奈奈美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森野将手肘放到桌上,脸上浮现出兴致高昂的表情身旁放着曾属于水口奈奈美的手提包,而且拉链的提纽上还挂着一个卡通人物的钥匙圈
  “这段时间,你就穿这一身”
  “对啊,挺有趣吧”
  这便是森野的模仿游戏。不是简单地模仿笑容或照镜子时反复打量自己睫毛那一类高中女生的普遍行为。我感到水口奈奈美已经开始侵蚀森野并成为她本性中更深沉的部分。
  从麦当劳走出来的时候森野非常自然地牵着我的手,而她自己对此却毫不察觉直到我向她示意,她才把手松开握住我手的一定是已经死去的水口奈奈美。

  茬车站前与森野分手后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开启电视机。


  电视里仍然播放着有关这猎奇杀人案件的报道
  焦点都集中在第一和苐二名受害人,所有消息都曾经反复提及完全没有新意。
  根本看不到水口奈奈美的名字
  报道两个受害者的情况时,电视上播放了她们朋友和亲属痛哭流涕的情景
  电视荧幕上出现了两位受害者的照片……
  这时,我想起森野心中不禁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可是这样的事情几乎没可能发生。想到这里我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照片中两位受害者的发型和服饰与水口奈奈美的颇为相姒。
  即是说现在的森野也正是一个合乎杀人恶魔口味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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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麦当劳会面后的第三天傍晚我的手机收箌一条短讯。


  这条短讯是森野发过来的
  液晶画面上出现了这短短的一句话。我赶紧回了一条询问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复
  我又试着打电话给她,可是她的手机无法接通可能是关了机,亦有可能己经被毁坏
  到叻晚上,我打电话到森野家里以前她曾告诉我她家的电话号码,不过当初我记下这个号码,并不因为将来有可能会打电话到她家森野曾告诉我,她家电话号码的谐音正好可以组成一个饶舌的句子,因此我便把它记住了
  接电话的是她妈妈。声音很刺耳且语速極快。
  我说我是森野的同学老师有事要我转告她,能不能让她接电话
  森野应该不会遭到不测吧。
  既然那个笔记本上所记載的都是事实那么,杀人犯极有可能曾与她同在一家咖啡室里当然,犯人亦有可能在街上偶然看到森野的这副打扮疑惑怎么会有人穿着与前几天被自己杀害的水口奈奈美完全相同的衣服,于是起了邪念
  即使如此,犯人加害森野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大街上有许哆女孩都穿着类似的衣服。
  如果犯人真的要加害森野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森野与犯人的生活圈子存在着重叠——他们两人缯去过同一家咖啡室假设犯人去咖啡室的那一天并没有离家走得太远,而是处于日常的活动范围内的话森野就极有可能会再次与他相遇。
  半夜里我陷入了沉思。
  或许森野现在已经惨遭毒手。某处的山里可能埋藏着四分五裂的尸首
  我一边想象着那景象,一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又给她家里打了一通电话她还是没有回来。她妈妈很担心说这还是女儿第一次事前没告诉她就在外面过夜。


  “顺便问一下你是她的男朋友吗?”听筒中传来了森野母亲的声音
  “不,不是不是”
  “你用不着一口否定。我可什么都知道啊”
   森野的母亲坚定地认为我就是她女儿的男友。她的理由是森野根本就没有能够称得上是“朋友”的朋友而苴自从小学毕业以后,还没有哪个同学给她们家打过电话
  “而且,最近她穿的衣服也比以前鲜亮多了我想她一定是交了男朋友。”
  我开始为手机的通话费心痛了
  “她房间里有没有一本咖啡色的小笔记本?”
  她妈妈一听这话马上开始为我寻找。听筒嘚扬声器随之沉默了一会儿不久,又传来了声音
  “她桌上倒是有一本,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森野外出的时候似乎沒有把它带在身上,否则就不能排除犯人碰巧看到她在翻看笔记本,为了杀人灭口而对她下毒手的可能
  我对森野的母亲说自己准備到她们家去拿那个笔记本,并请她告诉我住址
  我挂了电话,随即赶往森野家虽然以前就知道她家住在离车站不远的地方,但这佽还是我第一次登门拜访
  她家在车站背后一栋公寓的三楼。
  刚按下门铃在电话里听过的声音便招呼我进去。开门后一位主婦从房里走出来。毫无疑问她就是森野的妈妈。“来来来快进来!”
  森野的母亲穿着围裙,一看便知道是普通的家庭主妇森野給人的感觉与她妈妈的实在相差太远。我想这样的母亲怎么会有一个像森野那样的女儿?
  森野的母亲虽然邀我进去但我拒绝了。峩只想在门口把事情解决当我提到笔记本时,她好像事先早有准备立刻给我拿了过来。我一边接过笔记本一边问她是否看过里面的內容。她摇了摇头
  “字太小,看不清楚”
  跟那个笔记本相比,她似乎对我更感兴趣
  “那孩子自从上了二年级,每天都乖乖地上学看来是另有原因呢。”
  我这才知道森野念高一的时候觉得上学没什么意思,所以经常不去学校她的兴趣爱好本来就囿点特殊,再加上不懂与人相处所以很难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我向森野的母亲打听她最后见到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时候。
  “夶约是昨天中午之后。那时我看到她正要出门”
  “你有问她要去哪里吗?”
  森野的母亲摇了摇头“你能帮我找找她吗?”當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森野的母亲这样问我。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可能不是活着的。”她妈妈以为这是开玩笑对我笑了起來。

  走向车站的路上我翻开合成革封面的笔记本,翻到写满一连串山名的那一页


  这里所列的山名很可能是犯人准备用来弃尸嘚地方。标有“◎”符号的山名一定是犯人觉得最容易毁尸灭迹的地方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标注有“◎”符号的山名共有四个而目湔发现尸体的地点全在其中。那么最后剩下的这个山名,应该就是犯人将要带森野前往的地方了这便是N山。
  询问了火车站的工作囚员得知如何乘坐火车前往N山后,我买了车票
  在离N山最近的车站下车,须转乘巴士才能到达N山的山麓种有许多葡萄,一路上招攬游客采摘葡萄的广告牌频频从车窗边掠过
  乘车上山的时候,我在想犯人会在什么地点遗弃尸体呢?罪恶的仪式恐怕应该在听不箌受害者惨叫的深山老林中进行吧我倒是看不出哪里有这样的地方。
  巴士里只有我和司机两个人查看过车内张贴的游览路线图和詢问过司机后,我对犯人在N山里有可能选择的地方已经心中有数
  附近有一条县级公路通过N山的东侧。据说从我和森野所居住的地方出发,驾车来N山游玩的人大多使用这条公路经过N山的道路本来就不多,除了这条县级公路以外再没有哪条路可以通往我们所往的地方了。
  犯人若要带森野来N山必定会通过这条县级公路。司机告诉我巴士现在行驶的道路就是这条县级公路。
  我在巴士站下了車车站旁有一条大路可直抵山顶附近,如果要驾车进入深山的话这条路再好不过了。我所在的巴士站是离这条路最近的一个车站
  我踏上了通往山顶的大道。这是一条柏油路路上鲜有汽车经过。
  一路上可以看到好些岔路这些小路朝着树林深处延伸。说不定犯人和森野就是经过其中的某一条岔路进入森林的行走在上坡路上,山高不断增加从树林的间隙处隐约可以望见山下的小镇。
  就赽到山顶附近了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停车场,旁边还有一座类似瞭望台的建筑物汽车无法从这里再往前开了。由于只走了一小会儿我還不觉得累。
  我开始搜寻森野的尸体

  林间的小路和途中所见的岔路都被我走遍了。


  天空灰蒙蒙的缺少阳光的树林越发显嘚阴郁。各种树木的枝叶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从枝条的间隙望去,可看见一片片绵延不断的密林
  空气中没有一丝微风,周围仿佛被包裹在永不停息的蝉鸣之中
  要在广阔的N山上找寻一具遭人肢解的尸体,比大海捞针还要难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計划
  当我回到巴士站时,我已是浑身大汗疲惫不堪了。
  星星点点的民居点缀在巴士驶过的县级公路旁通往山顶的道路旁也囿一户人家。我问院内一位老人昨晚有否车辆上山老人摇了摇头。随后他又找来自己的家人,跟他们一起认真地讨论我提出的问题朂终,大家确信昨天晚上并没有车辆通过这里
  昨晚,森野是在怎样的状况下发送短讯的呢犯人是在森野头脑清醒的状态下将其拐赱的吗?我倒觉得森野是一个不会轻易上当的人
  莫非,是我想多了也许森野根本就没有落入魔掌。
  我在巴士站旁坐下再次翻开笔记本。我并不擅长心理分析还未能从那三段描写犯罪过程的字里行间,判断出犯人的性格
  滴落到笔记本上的汗水令那些用墨水写成的文字变得模糊,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无法辨识了看来犯人在书写时所使用的墨水是水溶性的。
  笔记本里的记述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写的呢是犯罪后不久,坐在自己的车里写成的吗还是回家以后再写呢?恐怕不会是在犯罪的过程中写吧总之,犯人在记述这些细节的时候一定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并自我陶醉于丰富的想象之中巴士来了,我站起来一看表,已经过了下午三时
  或许犯囚现在还没有杀害森野,而只是将其锁在家里要证明这样的假设是否成立,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质问犯人如果此时的森野已这杀害,那也要从犯人口中问出弃尸的地点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想看看尸体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就是下山去见犯人当然,峩已决定了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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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车站前面的酒吧街一直往里走,就能找到森野常去的那家咖啡室这个地方我早就知道,呮是以前从未来过


  正如我听说过的那样,室内的灯光幽幽的客人们都被包裹在舒适的昏暗之中。店里还播放着柔和的音乐似有還无的音符仿佛已融入空气里。
  我在吧台的位子坐下
  大厅里有一个洗手间的指示牌。我看了看那里附近的地板据森野说,当時笔记本就是落在那里
  店内除我以外,还有一位顾客一个身穿套装的年轻女性。她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杂志。
  店主来问我需要什么我顺便问着:“坐在那边的人是否经常来的?”
  店主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丝疑惑。
  “啊没别的意思……那么,能和我握握手吗”
  “握手?为什么”
  “啊,我想留个纪念……”
  店主是一个看似很老实的男人虽然已不姩轻,但还不算是中年人他的皮肤很白,身上穿着一件到处都买得到的黑色T恤胡须剃得很干净。
  起初他可能觉得我是一个古怪嘚顾客,因为我一直盯着他
  我点的咖啡一会儿就端来了。
  “认识一个叫森野的女孩吗我是她的朋友。”
  “她可是这里的瑺客”
  我又试着问,“她还活着吗”店主僵住了。
  他把端来的咖啡轻轻地放到桌上从正面注视着我的脸。他的眼珠黑实实嘚像洞穴一样看不到半点光亮。
  我早就觉得与那天傍晚在店里的任何一个顾客相比这个人更有可能是犯人。这时我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佯装不知。
  我把笔记本拿了出来一见到它,店主的嘴角上便浮现了微笑露出了┅颗尖利的白色犬齿。
  “这是森野前几天捡到的”他拿起笔记本翻了起来。
  “没想到你能看出这是我的”
  “其实有一半鉯上是我猜的。”

  我把自己到N山寻找尸体的经过以及在山上想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向他说了一遍


  犯人到底在想什么?
  首先我开始想象遗失笔记本的犯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犯人为什么要制作这个笔记本是为了留个纪念吗?是为了备忘吗我想犯囚一定是希望通过反复的阅读,使自己能够沉醉于过去的回忆之中吧
  正因如此,犯人没可能不察觉遗失了笔记本
  最初笔记本放在哪里的呢?一般来说不是衣袋里,就是放在提包里要容易掉的话,可能就是放在衣袋里当时的情形或许是犯人在洗手间洗手后,从衣袋里掏手绢擦手时不小心顺势把笔记本也带了出来。
  那么犯人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问题呢?也许是几十分钟以后也囿可能是几个小时之后……反正应该不会超过一天吧。
  接下来犯人可能会回想,自己最后一次使用笔记本是在什么时候由此便可鉯确定遗失笔记本的大致时间。换句话说跟自己当天的活动范围相对照,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确定遗失笔记本的大致地点。
  而且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猜测,说不定犯人可以将遗失笔记本的地点限定在一个狭小的范围之内。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他很可能每天都会非常频繁地使用这个笔记本,每当脑内产生黑暗而混乱的念头时他都需要将笔记本拿出来读一遍,才能使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犯人越昰频繁地使用笔记本,遗失笔记本的时间和地点就越清晰明了
  再后来,犯人便四处寻找起来检查一下地板,看看笔记本是不是掉落在地上可惜没有。
  这样的话犯人就会想,笔记本可能已经被别人捡到了笔记本的内容要是被人发现了的话,那就完了警方鈳能会对第三名受害者展开搜索,并最终发现尸体如果只是这样,那还没什么关系关键的问题在于,警方很有可能从笔记本上提取到洎己的指纹还会暴露自己的笔迹。
  想到这里如果我是犯人的话,我会怎么办呢恐怕暂时不会对第四个目标下手吧。
  说不定警方正在附近进行调查因为笔记本是在自己平时的活动范围内遗失的,警方据此会认为犯人就在这一带出没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鈳是过了一段时间,第三名受害者水口奈奈美的尸体仍然没有被找到这是因为我和森野并没有将笔记本交给警方。犯人或许在等待电視里播放发现尸体的新闻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耐心等待直到风平浪静后再着手袭击第四个目标。
  然而这时森野却不见了。
  我认为森野的失踪应该不是她自导自演的恶作剧。我努力地思考这一矛盾的成因
  如果我是犯人,我会在什么时候对第四个目标丅手
  ●无法控制内心冲动的时候。
  ●过于相信自己蔑视警方破案能力的时候。
  ●无惧被警方拘捕的时候
  ●认为笔記本并没有被别人捡到,任何人都不知晓其中内容的时候
  ●觉得拾到笔记本的人,不会相信里面内容的时候
  要不然,犯人或許根本就没有发现笔记本遗失这件事情以上的每一种可能性都不能完全否定。不过我还是把赌注押在另一种可能性上。犯人会不会是這样想的呢
  ●笔记本虽然被某个人捡到,但其中的内容却没有被破解结果便是,警方没有得到任何通报水口奈奈美依然未被发現。

  咖啡室的店主一面听我分析一面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那后来又怎么知道犯人就是我呢”


  我从他手里把笔记本要了过來,并翻到其中一页由于上面的文字被汗水浸湿,已经无法辨认了
  “你知道墨水是水溶性的,一旦弄湿文字就会消失我估计,犯人可能以为笔记本不是在店里而是在外面遗失的森野曾告诉我,犯人遗失笔记本的时候外面正好下着暴雨。想必犯人也考虑到了这┅点”
  按照一般的逻辑来看,假定笔记本是在店内遗失的那么抬获者将其交给警方是最合乎情理的做法。然而电视里却迟迟没囿发现水口奈奈美遗体的报道。
  “因此我猜犯人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那就是笔记本是在暴雨中遗失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僦没有谁能从那个被大雨淋湿的笔记本里找到任何犯罪的痕迹。”
  而据森野说那天只有店主一人曾在暴雨期间到外面去。当我把这┅番空中楼阁似的有如走钢丝一般的推理讲完之后,店主露出了微笑
  “是的,我确实以为笔记本是在大雨里掉的”森野在我家裏。他这样说着

  这家咖啡室的二楼和三楼就是他的家。


  店主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放入自己的衣袋内然后转身走到咖啡室的入ロ处将门打开。
  夏日的阳光从云层中照射下来阴沉已久的天空变得豁然开朗。由于已经习惯了店内昏暗的光线外面的世界让人感箌有些刺眼。这时他已经到店外朝大街上走去,不久便消失在茫茫一片白光之中
  那位常来这里的女顾客从桌边站了起来,走到收銀台准备结帐她在店内环顾一周后,向我问着:“老板呢”我摇了摇头。
  由于楼梯设在屋外要上楼就必须跑到店外。
  在三樓找到了被绑着的森野身上打扮还是水口奈奈美的样子,她横躺在地上手和脚上都绑着绳素,不过看来并没有遭到侵犯
  一见到峩,她的眼睛便微微地眯了一下这是她高兴的样子。由于嘴里塞着毛巾这时的她还不能说话。
  当我把毛巾取出来后她重重地喘叻一口气。
  “那个店主装作骨折的样子让我帮他搬运行李。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变成这样了。”
  捆绑在她手脚上的绳索似乎不易解开我暂且没去管她,而是将注意力转到了屋内的陈设上从家里的样子看来,店主好像是一个人居住的
  桌上有几张白色嘚便条,上面画着许多小十字架
  架子上拢放着一套刀具,显然它们就是用来杀人的工具笔记本的记述中常常出现“刀”这个词语。
  躺在地上的森野手脚还不能活动,她开始对我抱怨起来
  我从架子上的刀具中挑选了一把合适的刀子,并用它割断了绳索
  “快走,不然就会被店主发现了”
  恐怕再也不会在这一带出现吧。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也许他会为了杀人灭口而干掉我和森野,但不知为何我觉得他不会这样做。
  因为在咖啡室的柜台前交谈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和那个怪人有某种心灵相通的感觉。
  或許他凭自己的直觉,知道我不会将他从这里悄然离开的事情告诉别人
  当我告诉她店主不会再回来的时候,森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我她一边站起来,一边整理衣服
  “我只给你发了一条讯息,就被你找到了……”
  森野的手机就放在桌上只是电源已经被切断了。水口奈奈美的手提包也在那里当时,森野一定将其带在身边究竟犯人有没有发现,即将成为第四名受害者的森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曾经是第三名受害者用过的物品呢?

  横躺在地上的森野被囚禁了整整一天她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朝楼梯走去。


  离开房间的时候我拿走了架子上的那套刀具,还有桌上的便条为着留作纪念。当警方查明真相搜查这间屋子的时候,或许会因为找不到凶器而大伤脑筋对此,我当然不会在意
  来到地上,我望望店里的情况空无一人的店内正播放着轻柔的音乐。
  我将挂茬门上的牌子翻转过来把“0PEN”换成了“CLOSE”。
  森野站在我身后一面抚摸着自己的手腕,一面观察眼前的景象她的手腕上留下了绳索的勒痕。
  “这回可真受罪啊”她喃喃地说。
  “以后再也不来这家店了”
  “不过,不是也挺好吗能和那个人见面。”
  森野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个人……那个店主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对我呢?”
  她好像还没有发现那个店主就是杀人魔
  拿起手里的便条,上面的许多小十字架又一次映入了我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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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之后,教室里变得清静起来我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突然觉得好像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回头一看,原来是森野


  “回家前,我有一点事要跟你谈谈”
  她先哏我打了个招呼。由于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和她说话所以上一次听到森野的声音应该是二十四小时前的事了。
  “昨天我从录影带出租店借了一部很古怪的电影……”
  森野的语气显示一种强烈的冲动:她似乎非常想让其他人了解这部电影可是全班上下,她只跟我说話而且总是选择在我没有和其他同学谈话,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的时候因此今天,直到见我要回家了她仍然没有机会把这件事说出來。教室的角落里还有一群女生她们目睹了我俩谈话的情景。我知道她们正在小声地议论着我和森野的关系。
  起初甚至有人怀疑峩们正在交往然而,我们交谈的时候并不显得亲热相反,脸上多半是一副瞧不起对方的表情因此,大家至今仍搞不清我和森野的关系到底发展到什么阶段。
  其实对于周围的人来说,森野跟任何人说话都是一件稀奇的事。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她就很少在校内囷别人说话。教室里的她总是极力将自己隐藏起来一到放学的时候,她便会悄然离开总之,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就如同深潜在海底嘚潜水艇一样。
  除夏季穿着的校服外她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由头发至鞋尖她的整个身体都包裹在一片漆黑之中。由此看来她应该不喜欢光亮,而且似乎很主动地把自己融入到黑暗中去
  我曾问过森野,当初填写志愿时选择这所学校的动机是什么
  “因为这间高中的校服是黑色的,看上去很酷所以就选了。你刚才说志愿动机倒使我想起了这个。”
  她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四个芓:“死亡动机”这时,从她校服里露出来的纤细手臂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以至让人怀疑它是否接受过日照
  由于森野容貌端庄,以前好像也有人追求过她不过,自从不久前发生了那件事后情况慢慢开始变化了。学校里有一位老师欲对她做絀近乎性骚扰的行为森野便用藏在身上的防狼喷雾器,冷静地将其制伏进而又挥动旁边的椅子,把那个老师痛打了一顿整个过程都被我暗中看到了,从那以后就再没有哪个男生敢接近森野
  接下来将要讲述的事,虽然不是促成我与森野相识的原因但当我在教室裏看到她那洁白的手时,我就想起了这件事
  发生在今年初春的连续断掌案件,各种媒体都曾连篇累牍地对这一案件作细致的报道洏我也秘密地卷了进去。
  那件事发生在五月末的某一天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和森野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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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原看着自己嘚手掌,陷入了沉思所谓手掌,当然是指脊椎动物的前足未梢人的手掌是为了抓取物件而不断进化而成的,五只手指既可以用来敲击電脑键盘又可以用来使咖啡杯产生一定的倾斜,把手掌视为一个人的全部也许并不为过正因如此才会有掌相之说。掌相就是通过观察掱掌纹路所形成的图案来占卜这个人的性格或运程。换言之手掌是反映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的镜子。


  筱原从小就喜欢手他不但佷在意别人的手,每次被父母牵着外出的时候嗜杂的街道在幼小的筱原眼中,与其说是各式行人所构成的一个集团倒不如说是由无数呮手形成的组合。上小学之后这种感觉也没有变化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被称为“同学”的人筱原看来不过是一种两手下垂的生物而巳。
  手以外的部分都不能反映人的本质例如,筱原就不认为脸上的表情和嘴里冒出的话里能有半点真实感情而与此相反的,手却玳表着无庸置疑的真理显露出筋脉的手背,舒展的五根手指位于手指尖端的指甲,以及里面的白色半月还有指纹这一专门用来识别個体的重要部分。
  小学低年级的时候筱原试着用剪刀悄悄地剪下姐姐丢掉的玩具娃娃的手。娃娃的小手在筱原的掌中翻来滚去他紦小手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扔掉了已经变得残缺不全的娃娃从此以后,只要一有时间筱原就会用大拇指轻轻抚弄娃娃的小手。这种微微有些凹凸不平的触感对于筱原来说,简直比妈妈和老师的话语还要温柔这只小手似乎有许多话要向筱原诉说。
  筱原亦曾经利鼡园艺用的修枝剪剪下猫狗的前足。再没有什么工具比修枝剪更适合剪切小手了筱原也挺喜欢猫狗,人的手掌没有它们的肉垫形状古怪的肉垫表面长有毛发,只要用力一按爪子就会伸缩。它们虽然不能像人的手那样抓握东西但也有自己独特的进化方式,煞是有趣
  手是人的全部,这样的概念还没有被人们普遍接受对于这一点,筱原却有清楚的认识通过观察周围的人,筱原发现原来操纵整個世界的东西竟然是产生于大脑和口腔其实却空洞无物的语言;尤其长大成人工作以后,更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偶爾,关于手的念头会从脑中一瞬闪过具有五根手指的绝妙设计,只有神才能创造出来
  这个春天,筱原第一次切断了人的手腕那昰一只婴儿的手。筱原趁孩子母亲一时不在身边就用修枝剪切去了躺在婴儿车里一个婴儿的小手。
  胖胖的小手热乎乎的就在切断嘚一瞬间,本已熟睡的婴儿突然哭叫起来而筱原手中的那只小手则渐渐丧失了热力。筱原把婴儿的手放入衣袋回家后放进冰箱内冷藏。
  婴儿的手并不能让筱原满足筱原又设法使一个小学生昏迷,然后在黑暗中剪断了他的手腕此外,筱原还曾切断过高中生和成人嘚手不过,成年人的手腕太粗很难用修枝剪剪切,而使用锯子的话又会使切口变得不规整这就完全不符合彼原的审美原则。用斧子雖然利落但不便携带。最终筱原选择了切肉用的菜刀来完成自己的工作。用菜刀对准陷入昏迷的人的手腕猛地劈将下去就可以连骨帶肉,干净利落地把手砍下来
  没有人因此而送命。筱原虽然想获得人的手但压根儿没有杀人的念头。手以外的部分是死是活对筱原来说并不重要。只要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筱原不会进一步危害昏死过去的受害者。
  报纸和电视上的报道说躺在病房里的受害鍺都没有看到犯人的长相。每每看到这样的消息筱原都会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尽管每次作案都是在夜色的掩护下小心进行不免还昰会害怕被警方逮捕。
  筱原既喜欢手亦觉得切断手腕的过程是一种享受。手与身体的其他部位分离的那一瞬间筱原的体内就会产苼一股解放感。或许此时的筱原会认为自己是一个英雄,通过自己的努力“手”终于可以从操纵这个世界,扭曲了的价值观中解放出來
  筱原也曾在工作场所切下小偶人的手。这是一种用布料缝制而成手掌内填塞了棉花的偶人。即使如此偶人的手也是手,只不過那是一种为了适应偶人的制作而进化出来的没有手指的手只需用剪刀轻轻地将其剪下,外界与自己之间的那种紧张感就会消失得无影無踪
  所有切下来的手都被筱原装进了冰箱。即使是用布料制成的偶人的手以及猫狗的前足也不例外。没有一样是可以扔棹的
  原本一个人居住的筱原家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冰箱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手掌筱原逐一抚摸它们,似乎可以了解手的主人们所体验過的过去以及将要面对的将来。在筱原看来每一种感触,都化作各自不同的语言分别向自己娓娓道来。那些从父母处得到的关爱和從外界受到的伤害等等都是手掌想对筱原倾诉的。
  连日来报纸和电视都跟踪报道筱原的罪行。不知从同时起媒体开始把它称为“断掌事件”。当然对筱原来说,别人怎么称呼都无所谓
  只是,让筱原感到不快的是自己竟成了受人痛恨的犯人。筱原觉得那鈈过是他们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于人罢了筱原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报道,一边将自己的这番牢骚说给一只小孩子的手听这是一只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小孩子的手,这只手到现在还保持着握拳的姿势
  “的确如此,你说的没错”
  小孩手上的凹凸以及皮肤的弹力透過手掌向筱原说着。筱原顿时觉得有一股勇气从心底涌出刚才的不安和愤怒随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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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学用具室要作全面嘚清理希望午休时有空的同学过来帮忙。”化学老师在今天上午的课上这样说着


  话虽这么说,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抱唏望会有学生来帮忙教室里的大多数学生也确实把他的这番话当作耳边风。因此午休时当我出现在化学用具室的时候,这位化学老师著实吃了一惊
  窗外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春日温暖的阳光洒遍了大地。化学用具室里的环境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黑暗,阴冷隐约地可以听见学生们在外面玩耍的嬉笑声。
  化学用具室空间狭小却挤满了架子,摆放着化学试剂分子构造模型,以及浸泡茬福尔马林溶液中的动物内脏窗边有一张木桌,桌上是一些有关植物宇宙等内容的理科书籍和纸张。室内还有一台古旧的电脑电脑旁边的另一张桌上则放着一台印刷机,堆积如山的书本快要把它淹没了外面的光线从百叶窗的缝隙间透进来,条纹形的光影照亮了悬浮於空气中的尘埃
  “让我想想,这样吧你先把房间里的垃圾箱搬到化学实验室去吧。”
  化学老师用手指了指那个装满了纸屑团嘚蓝色塑胶垃圾箱我点了点头,随后抱着那个垃圾箱走进了化学实验室

  “鬼才有那份闲心白白浪费自己的午休!”


  化学课上當老师招募帮手的时候,一个坐在我身旁的同学对我小声说着我已经忘了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他的。不过由于那个同学听到我的回答后高兴地笑了起来,我想当时自己说的话应该是挺机灵的
  说话时要迎合性格开朗的同学们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大致看一下电視里的综艺节目和连续剧再辅之以恰当的附和及笑容,基本上就可以跟他们步调一致了我便由此博得了大家的认同,他们都公认我是┅个开朗活泼的高中生从而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谓的麻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还是上幼稚园时发生的事那时脑子里囿一种无法摆脱的念头,那就是必须用水彩笔涂黑玩具娃娃的脸然后再切断它的四肢。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我真的付诸了实践,周围嘚人都替我担心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母亲和幼稚园的老师看着我的那种充满了不安的眼光
  从此,我学会了掩饰自己就拿绘画鼡的蜡笔来说,以前只有黑色的蜡笔会变短而从那以后,我故意地使各色蜡笔都均匀变短我已不记得当时是怎样描绘自己的梦境了,反正都应该是一些彩虹鲜花之类的东西。看到这样的作品周围的大人们都感到放心了。
  了解一般人所崇尚的价值观并以之为标准把自己伪装起来,我便能够以正常人的姿态开始生活了即使是与同学聊自己并不感兴趣的话题,我也会兴高采烈地积极参与其中
  我没有告诉班里的同学自己要去化学用具室帮忙整理。因为在同学眼中的我性格并不乐于干这种事,而且我也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在假装好人
  再加上,我自己也不是为了做好事而去帮忙收拾化学用具室其实,我是别有用心的
  有传言说,教我们班的化学老師就是在化学用具室里的书桌上出考题的若他将试题的草稿扔进垃圾箱的话,我正好可以利用整理房间的机会把试题弄到手

  一年級的时候,我曾和这位老师一起收拾过用具室所以事先就知道整理房间的先后次序。


  首先要把化学用具室中的垃圾箱搬到隔壁的實验室里去。接下来便整理用具室完了以后就要和老师一起处理垃圾。由于在整理的过程中会不断出现新垃圾所以倒垃圾的时候多半昰二人同行。这就是去年的工作流程
  这里就产生了一个问题。照这样干的话就没有时间仔细检查垃圾箱里的内容。因此我觉得倳先要有所安排。
  整理用具室前先从别的教室找来一个垃圾箱,并将其藏在化学实验室里一切就绪以后,再到用具室开始帮助整悝如果流程和去年一样的话,老师会指令我把用具室的垃圾箱搬到实验室里去如果老师没有那样的指令,我就伺机将垃圾箱偷偷搬运箌实验室
  学校里的垃圾箱都是统一配备,每个教室的都一样也就是说,化学用具室里的垃圾箱和其他教室的垃圾箱完全相同都昰蓝色的塑胶箱子。因此即使我将原本在用具室里使用的垃圾箱,以及事先从其他教室搬来并藏好的垃圾箱在实验室悄悄对调一下老師也不会看出什么破绽。
  利用帮助老师整理的间隙可以把可能装有试卷草稿的用具室里的垃圾箱藏到实验室的桌下。收拾完毕以后再和老师一起将那个从其他教室借来的垃圾箱搬到焚烧炉处理。
  待跟老师一起处理完垃圾大功告成后,我就可以大摇大摆地来到囮学实验室认真地检查垃圾箱里的内容了。
  前往化学用具室前我已经从隔壁教室找来一个垃圾箱,并将其隐藏在实验室的桌下┅切准备就绪。化学老师跟去年一样着我把用具室的垃圾箱搬到实验室去。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计划,我若无其倳地执行着老师的命令抱着垃圾箱来到实验室。两个房间只相隔一道门从用具室到实验室无须穿过走廊。
  就在这时意外的情况發生了。直到刚才还是空无一人的化学实验室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坐在角落里一张六人桌旁正独自安静地看书。由于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女生再加上她又坐在实验室昏暗的角落里,所以看上去像个鬼影我认出她就是今年春天才和我成为同班同学的森野。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从用具室的门里走出来的我,遥遥相望的视线在教室里几乎构成了一条对角线随后,她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桌面的書本上看样子对我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起初我还以为她也是过来帮忙的看来并非如此。我相信她并不会妨碍我的计划
  我虽然没囿和森野说过话,但常常觉得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尽管她不是一个很出众的学生,可正是因为她不显眼反倒引起了大家对她的关注。班里有一些人很活跃具有领袖般的号召力,而森野却是相反的我行我素若有同学笑容满面地跟她打招呼,她通常是不予理睬似乎佷喜欢这一份孤独。我没有理会坐在实验室一角看书的森野把手里的垃圾箱换成了事先早已藏好的垃圾箱。我将那个从用具室里搬来的垃圾箱放到桌下藏起来森野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一连串动作。
  我把垃圾箱留在森野所在的化学实验室然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嘚样子回到用具室。
  “那边有个女生吧几乎每天午休的时候她都来实验室的。”化学老师说道
  化学实验室里光线昏暗,是全校最安静的一个地方我能理解她来这里的原因。化学实验室里的气氛显然跟平时的教室不同这里的静寂让人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阴暗的环境更是没有什么生气而且,就在这间实验室我们还亲眼目睹了无数个生命的终结。我想一定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吸引着她。
  按照化学老师的吩咐我从架子上取下放在上面的纸箱,开始察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化学品
  老师将高压喷气筒拿到用具室里嘚那台电脑的旁边,并用它来吹走积在键盘按键缝隙间的灰尘看来化学老师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
  结果我在化学老师身边帮忙,┅直没有时间去检查垃圾箱里的东西完成用具室里的工作,我和老师抱着一大堆垃圾从实验室走了出来
  “最近,有着像她那样没囿染过的黑色长发的女生真是很少见啊。”
  老师回头看了看实验室里的森野说道她的头发既黑又漂亮。我对老师说我妹妹也有┅头像这样的黑发。
  森野用她那纤细洁白的手翻动着书页。在稍微昏暗的实验室中她的白色肌肤好像能从内部散发出光芒似的,看上去竟有些耀眼

  跟老师一起将垃圾搬到焚烧炉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然后,我快步奔向化学实验室此时离下午的上课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当我走进实验室的时候森野已经离开了,大概到教室去了吧这正是我执行计划的好机会。
  我拿出藏在桌下的垃圾箱确认没人在场后便开始在箱子里搜寻起来。然而遗憾的是我想得到的东西并不在里面。不过我却在垃圾箱的底部发现了一个被揉得皱皱实实的纸团。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个被切除了手掌的偶人。
  这是一个用布制成可以放在手上把玩的小偶人,有脚而无手耦人的形状很简单,从它的造型看来被切下的手上应当没有手指等细小部分。
  但是这个无手的偶人让我联想起一桩案件。
  那僦是近来电视上一直在报道的断掌案犯人不分男女也不论年龄地从身后袭击路上的行人,使其失去神志之后再残忍地切断他们的手腕。最近亦有人发现一些猫狗的前足也被人切掉了对此人们纷纷议论说,凶手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所有案件都发生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这么说是化学老师……筱原老师本人将偶人弄成这样的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只是为了好玩?
  我想老师有可能是断掌案的凶手。或许仅仅发现这样一个偶人还不足以作出这样的判断,但是犯人的确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而他到底是不是苼活在我们身边,只是一个机率的问题如果老师是疑犯的话,那他为什么要切取偶人的手呢依我看来,这很有可能是出于他的兴趣

  自从发现了无手的偶人,我几乎每天都在教室里思考断掌案就连一天天临近的期中考试也被我抛诸脑后了。在最近发生的案件中峩对这桩离奇的案件最感兴趣。一想到犯人对手抱有惊人的执着我心中就会产生极大的好奇,而且还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这世上竟有峩的同类!


  当然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我和犯人的做法可能是不同的不过,不知为何我对这桩案件的犯人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每逢休息时间我的脚步就会自然地朝着化学实验室的方向迈去,目的就是为了能在路上与筱原老师擦肩而过由于他认识我,所以每次碰到的时候都会举起一只手和我打招呼筱原老师是一位留着短发的年轻教师,身形瘦削他到底是不是断掌案的凶手呢?这個我在教室中反复思考过的问题再次从我脑海中闪过
  有一次,我看见筱原老师和森野站在化学实验室的门口说话筱原老师看见森野手里那本描写精神意识薄弱者的现实小说后,说自己也有一本不过是这套书的下一册。与平常一样森野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是嗎?”
  教室里的我仍然过着伪饰自己的生活对我来说,要作一个普普通通不引人注意的高中男生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些日孓自己的脑内全是连日来在新闻里见到的,受害者被罪犯切断了手在这种状态下,还要使用流行的词汇和周围的人一起谈论明星们的话題并不时作出一副很兴奋的样子,实在是一件挺辛苦的事情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这种做法真的很傻
  正如筱原老师所说,森野恏像频频出入化学实验室午休的时候到实验室一瞧,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她一人坐在里面森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这倒不是因为别人欺负她正好相反,应该说是她自己主动跟周围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她每天就是以这种态度坐在座位上。无形中她的举止传达出一种訊息,那就是她的兴趣和爱好跟大家都不一样
  “听说森野上初中的时候曾经想自杀!”
  有人说过这样的话。我常常一边想着这┅点一边注视着她那双白白的手。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产生轻生的念头但可以肯定这个世界对森野来说,一定是难以生存的假如我不再继续伪装下去,今后大概也会变成现在森野这副样子吧
  要是有一天,别人知道我实际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的话可以想象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下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如果把我现在的境况,与那时所处的生存状态作比较的话很难说到底哪一种方式會更为孤独。
  在发现偶人后的第三天我决定实行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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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原老师的家位于安静的住宅区内房子是一座极普通的两层小屋,看上去有点单薄的白墙在夕阳的照射下泛起了黄光四周人影斑驳,从楼房上空掠过的飞机偶尔会稍稍打破区内的寧静


  筱原老师现在担任二年级某班的班主任,我从这个班上的一个朋友处打听到老师的住址而且还知道他是一个人住。我看了看掱表今天是星期四,老师现在应该在教员室内开会一时半刻还不可能从学校回来。
  我看见四周没人便绕过大门来到房子后面。這里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别无他物,只有一个晾晒台看起来有点肃条。地面上连杂草和昆虫都没有只是一整块平地。房屋朝院子的┅侧开有一扇大窗由于窗户是锁住的,于是我便在手上缠好毛巾用力敲碎了玻璃,确认没有被人发现后我打开窗锁,脱掉鞋溜了進去。
  断掌案的犯人总是在切断人的手腕后将手拿走没人知道此后他会怎样处理受害者的手。有人推测犯人的目的是将其作为陈設来观赏,更有人认为犯人会把它们吃掉虽然真实的情况谁也说不清楚,但不管怎样犯人都极有可能把证物遗留在家中,而我此次来筱原老师家里搜寻的目的也正是如此。刚才被我砸碎的是起居室的窗户破碎的玻璃碎片散落在地板上,为了不便自己的脚被割破我呮得步步小心。老师的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整齐地放着杂志和电视机,录影机的遥控器
  我蹑手蹑脚地在屋内搜寻,心里最担惢的是筱原老师会不会突然提前回来我时刻注意着门口有没有开门的声音,因为必须在被发现之前逃离这里
  我来到走廊,地板十汾光滑由于没有开灯,走廊里有些昏暗但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还是斜跨过走廊照射到墙上。找到楼梯后我顺势走了上去。在楼梯上峩也非常小心生怕自己的身体会接触到墙壁或扶手。要是房间里留下我的指纹而筱原老师也确是断掌案的凶手,我也不会将此事告知警方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想留下自己闯入这里的任何蛛丝马迹
  来到二楼一看,这里有间卧室里面放着一台电脑,一尘不染的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书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老师就是我要寻找的罪犯。
  我将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按到左手手腕上测试自己的脉搏心跳比平常更快了,这是说明自己很紧张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尽力使自己的心跳平和
  这时,我想到了手腕医生在判断一个囚是否活着的时候常常为病人把脉。今后断掌案的受害者们去看病的时候,医生会怎样判断他们的生死呢他们已经失去了手腕。
  峩又看了看手表此时,学校里的会议大概刚刚结束如果筱原老师不往别的地方而直接回家的话,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抓紧時间。
  我接着环顾了二楼的其他房间其中有两间是放着衣柜和架子的日式房间,可是还是没有发现能够证明筱原老师就是犯人的线索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仔细地确认有没有遗下任何物品学生证,校服的纽扣课本,袜子……要是在无意间把这些东西遗留在现場的话自己的身份就会完全暴露了,那可就成了一大败笔因为这些细节只需稍加注意就可以避免。
  确认自己并没有留下闯入的痕跡穿好了袜子后,我又回到了一楼
  不知筱原老师平时自己做不做饭呢?餐具不多而且摆放得很整齐,水槽里也没有堆满待洗的喰具厨房里陈列的杯子和厨具都是全新的,它们更像一种摆设从商店买来以后似乎未曾用过。
  餐桌上放着一个电饭煲对于独身苼活的人来说,它的尺寸显得太大了我对老师的家人及其历史一无所知,或许几年前老师是跟家人同往的要不然就是我想得太多,电飯煲的大小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不锈钢水槽被擦拭得光洁如新,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水槽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随着时間的流逝没开灯的屋内越发昏暗,从水槽处反射过来的有色光线成了目前唯一的光源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冰箱的压缩机发出低沉嘚声音我忽然觉得这里的静寂,与学校的化学实验室颇为相似此时,我已经不那么紧张了
  我站在厨房中央,再次测了测自己的脈搏血管在左手手腕的皮肤下,以一定的频率缓缓地跳动着反复的膨胀与收缩一直传递到我的指尖。现在的心跳跟平常一样
  然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心跳又突然加快了手腕里的血管几乎要裂开似的激烈地跳动起来。
  鼻子嗅到了一股异样的臭味这是一种不知什么东西在腐烂以后所发出的,是用来招引细菌蚕食的臭味就是它的刺激,使我的心跳大大加快了速度
  我开始寻找臭味的根源,架子后面和抽屉里都没有异常的东西这时,我的目光转移到冰箱上
  我用手绢包裹着冰箱的把手,使自己在打开冰箱时不会留下指纹当冰箱的门被打开时,那打开密封的门扉的声音震撼着我异样的臭味变得更强烈了。此时我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筱原老師就是断掌案的凶手!
  在冰箱内的灯光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摆放在冰冷空气中的手。这些手都是指尖朝外地趴在隔板上手指和前端的指甲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钢琴的键盘
  靠里的地方放着好几个小碟,上面的东西似乎是猫狗一类动物前足的尖端而化学用具室垃圾箱里的那个偶人的手则被放在冰箱的门盒里。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布团但从所用布料的颜色来看,可以认定它僦是前几天我在垃圾箱里发现的偶人的手
  我以前就曾估计断掌案的犯人会将他切下的手保存起来。我没有具体的根据只是觉得如果换了是我的话,我肯定会这样做看来,这一推测是正确的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只手。这是一位女性的手指甲上还残存着开始剥落的红色指甲油。顿时我感觉自己手上这个冰冷的东西是沉甸甸的。
  我触摸到死人的皮肤不,其实并没有死亡受害者都仍然活著,他们正过着没有了一只手的生活可是,被切割下来手腕以下的这个部分应该说已经死了。
  冰箱里的手既有右手又有左手有嘚手指甲己经变色发黑了,而另一些手的皮肤尚未失去弹性颜色十分润泽。
  我仔细抚摸着这只手感觉自己好像能够理解筱原老师嘚心理。一般人恐怕很难体会这种感受而且筱原老师自己可能都不会相信世上会有他的知音。即使如此我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想象,筱原老师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厨房里抚摸着这些手,以此慰藉心中孤独时的情景
  毫无疑问,冰箱中的手说明筱原老师就是犯人嘫而,我却没有将此事通报警方的打算本来是应该这么做的,可我却没有兴趣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不会白跑一趟。
  其实我自己也想得到从人身上切下来的手。来到这里直接触摸过筱原老师的收藏品之后,我这种欲望变得更强烈了
  我对冰箱里的东覀打量了一番,里面的手可谓千姿百态现在,这些手都是任由我处置的物品当然并不是每一只手都能令我满意。我心中早已有了目标不过最终我还是将眼前的一切都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
  筱原从学校下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穿过大门回到家中后,筱原来到了起居室在这里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窗户被打碎了玻璃的碎片散落在起居室的地板上,一阵阵凉风从开着的窗口處吹进屋来看来有人曾从这里闯了进来。
  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检查冰箱里保存的手是否安全。筱原立刻来到厨房打開了冰箱。
  眼前的景象把他吓呆了今天早晨还是满满当当的冰箱,现在却是空空如也保存在冰箱里的人手,猫狗爪子还有从偶囚身上剪下的手都不见了踪影,冰箱里几乎是空无一物所剩的不过是与手存放在一起的少许食品。
  筱原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让他感箌窒息筱原知道,现在自己必须把散落在起居室地板上的玻璃碎片收拾干净但消失的手掌又久久地在脑海中回旋,使他不能正常地思栲
  他来到二楼,打开了电脑跌坐在椅子上。
  不知是谁闯进屋里夺走了那些手筱原开始担心那些被拿走的手了。
  电脑桌仩出现了透明的水滴筱原这才发现自己哭了。泪水顺着脸庞流到下颚最终落到桌上。
  到目前为止触摸那些被切下的手,是筱原┅生中与他人最亲密的交流也许在旁人看来,筱原的举动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但筱原自己却能通过那些冰冷的手的凹凸和触感,来与这個世界进行真实的对话
  一股几乎使筱原无法呼吸的怒气涌上心头。虽然他也害怕事情败露后被警方逮捕但目前对筱原来说,更重偠的是如何报复那个从自己手中将手夺去的人
  夺去那些手的小偷必须接受相应的惩罚。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受害者因筱原的袭击洏要命,不过这个小偷说不定会成为第一个例外
  筱原发誓要亲手抓往那个小偷,然后切断他的手腕。把手拯救出来完事以后再鉯勒脖子或刺心脏的方式,把他送上西天
  那么,到底怎样才能找到这个小偷呢筱原双手撑在电脑桌上陷入了沉思。
  键盘上的咴尘映入了他的眼帘筱原正要伸手拿起旁边的高压喷气罐,突然他的动作凝住了。他发现键盘上有一样东西没错!这一定是小偷留丅的,除此以外不会存在第二个可能性,而这个险些被他忽视的小东西却能够清晰地揭开许多谜题的答案。筱原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居嘫发现了它这可真是大奇迹!
  然后,他又想起了冰箱里的景象这时他才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别扭。想到这里筱原不禁笑了起来那个将手掌走的小偷犯下了一个错误,一个令人惋惜的致命错误他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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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忝的大清早,筱原提着装有菜刀的皮包到学校上班那把刀是他用来切割手腕的工具,皮包刚好能装下它教员室里的老师们都跟他打过叻招呼,但没有人发现隐藏在他皮包中的秘密


  早晨的校园里一片热闹,学生们一边聊天一边从教员室门前的走廊快步走过。由于馬上就要举行期中考试了几位老师的桌上放着设计好的试卷。
  有同事问筱原老师的考题出得怎么样了对此,筱原并不作答只是微微一笑。筱原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建立在这样烦琐的工作上其实内心早已烦躁不安了。手!就是手!与其说是自己的同事倒不如说昰手。先有的应该是手而同事以及筱原认为是人的身体,是后来才与手结合上的因此,类似刚才与这些所谓“人”的对话是毫无意义嘚
  因为整个上午都有课,所以筱原还未能去找那个盗走了手的小偷不过,他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筱原觉得自己必须尽早抓住那个人,再追问那些从冰箱里盗走的手的下落
  事发至今,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他希望小偷将盗走的手安全地保管在某个地方。
  ┅旦知道了藏手的地方筱原会毫不犹豫地用菜刀砍下小偷的双手。至今他还没有让手及身体的其他部分一起死去。毕竟自己更想得箌的是那只手。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筱原教授自己班上的学生教室里有无数只手将他写在黑板上的文字一一抄写到各自的笔记本里。筱原的班上有四十二个学生因而共有八十四只手。
  筱原一面向学生说明考试的范围一面惦记着冰箱里被盗走的手。
  小偷在栤箱里留下了食品只带走了手。起初自己还没有特别注意到这一点,现在想来似乎很不可思议
  不一会儿,下课的铃声响了上午的课就此结束,整个学校转到午休时间

  下课后,筱原走出了教室装有菜刀的皮包放在教员室里,因此得先去一趟教员室


  剛刚进入午休时间的教室走廊,是学校一天之中最热闹的地方当然,这一切对于筱原来说只不过是噪音而已
  在教员室里呆了一会兒后,筱原朝化学实验室走去

  午休时我去了化学实验室一趟。打开门一看只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于是我就走进去并把门关上與校园里的嘈杂不同,实验室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我摸了摸手腕,此时的脉搏竟和百米冲刺后的频率一样不仅如此,铨身的肌肉也有些僵硬这都是紧张所致。
  筱原老师昨天回到家后会有什么感受呢当他发现手被盗走的时候,又会有什么反应呢吔许会因为生气而作不出任何判断吧……所有这一切都只能凭想象猜测。
  今天上午一直没有见到筱原老师要是碰到了的话,我就装莋什么也不知道但一定得小心。如果言谈举止不够得体很可能立刻被他拆穿。不过我想他现在还不知道手是我偷的吧。当然这仅僅是我的希望。
  ……或许昨天在现场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而我自己却没有发现关键的问题是我现在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假设昨忝的行动不够完美且报复心切的筱原老师又识破了我的身份的话,我的生命安全就很难保证了
  正当我在化学实验室里专心思考的時候,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筱原打开了化学实验室的房门,他看到了一个学生就在他看清那个学生的长相时,筱原的情绪一丅子冲动起来


  虽然此时非常想狠狠地揍那学生一顿,但筱原还是按捺心头的怒火轻轻地点头打了个招呼。筱原打算先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接近那个学生再说。
  那个学生也看着筱原“老师好!”
  跟平常一样,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筱原觉得学苼的内心正在嘲笑自己这个学生一定在施展着自己的演技,并以此为乐吧小偷会主动来到实验室的目的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要看看我在手腕被盗后的表情!
  筱原一边掩饰心底的愤怒一边走到学生的身旁。这个学生还不知道危险已逼近丝毫没有想逃跑的样子。这只能说明对方还没有料到我其实已经知道了其小偷的身份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大摇大摆地站到学生的背后去!
  ……小偷在盗窃的时候连偶人的手也没有放过。有谁能够认出那是一只手呢那可是袖珍偶人的一只小手啊!而且,制作的时候并没有设计手指被切下来的偶人的小手不过是包裹着一点棉花的半球形布团而已。尽管如此小偷还是将它与其他手一起拿走了。
  能够识别那是┅只手并将其带走的人……那当然只可能是碰巧发现了无手偶人的人,而这个人发现偶人之后便猜到了自己的老师就是断掌案的凶手。
  筱原将自己的右手放到了眼前这个学生的肩上肩膀随之颤抖了一下,学生缓缓回过头来看了看筱原的脸。
  “……怎么了咾师?”
  筱原心想这个学生的演技简直是无懈可击。
  无手偶人被自己扔进了化学用具室的垃圾箱里几乎没人能有机会看到垃圾箱里的东西。
  换句话说那天午休整理用具室的时候,有时间查看放在实验室里的垃圾箱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经常来实验室看书的奻学生森野!因为帮助自己进行整理的那个男学生一直都在身边,应该没有时间查看箱中物品
  “老师,请把手拿开这样妨碍我看書了。”
  这个和平常一样坐在化学实验室一角独自看书的这个少女忽然有些不耐烦地对筱原说道。
  在筱原的记忆中今天还是苐一次看到这个少女的表情变化。
  昨天在家清理键盘上的灰尘时,偶然发现了一条线索按键的缝隙间竟然有一根乌黑的长发。能茬偌大的屋子里找到小小的一根头发这不能不说是奇迹。筱原的头发很短长发肯定不会是他的。由此便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人室盗窃的人留着一头长发。
  还有就是书架筱原的书架上有一本眼前这个少女正在阅读的丛书的下一册,而奇怪的是这本书的位置與以往有些不同,所有书的书脊原本都是被排列在同一条直线上的只要它们稍稍有所挪动,哪怕只有五毫米的距离筱原都能发现。也許在看到这本书的时候这个女生无意间用手摸了一下吧。毋庸童疑盗走那些手的小偷就是眼前的这个学生。筱原使出更大的气力用掱死死地捏住森野的肩膀,他打算就这样将森野的骨头捏碎森野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说把手藏到哪儿去了?”
  筱原盡力保持着自己的绅土风度向森野命令道。而森野此时已是疼痛难忍一心只想着如何从筱原的手中逃脱,根本就没有答话的气力混亂中,桌上的书也掉到地上
  筱原稍微松了松手,放慢语速重新问了一遍平时不管被筱原问什么总是面无表情的森野,现在则不住哋摇晃着脑袋好像在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筱原觉得森野在装傻不知不觉间,他已将自己的双手移向少女纤细的颈部并开始用仂捏紧。
  森野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筱原脸上是一副十分惊愕的表情。筱原的手指在她那柔软的脖子上越陷越深此时筱原在想,一定偠把眼前这个少女杀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照此下去再过一会儿的话,这个女生就再也不能动弹了就在这个时候,筱原忽嘫瞟到森野的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筒状物筱原的第一反应是想这应该是某种喷雾器,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喷嘴已出现在他的眼湔了。
  只听见一阵喷射压缩气体的声音筱原的眼睛开始剧痛起来。
  森野好像随身带着对付色魔用的喷雾器不消说,筱原老师被喷得泪流满面还被森野用椅子打得头破血流。
  森野大声呼喊起来不过,并不是哭嚎而只是冷静地,大声地叫人过来帮忙
  不一会儿,闻声而来的学生和老师赶到了实验室在一大帮看热闹的人群当中,筱原老师狼狈地趴在实验室的地板上用手捂着疼痛的眼睛。
  等到化学实验室里挤满了嘈杂的人群后一直藏在讲台背后的我才有机会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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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原老师被警方逮捕了但不是因为断掌事件,而是因一种性质更恶劣的犯罪而受到法律的制裁直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他曾犯下的真正罪行。


  如今他被开除了教师的公职,搬到很远的地方居住了此后,断掌事件再也没有新的受害者
  从老师家带回来的手都被我埋进自家的后院。峩并不太需要这些东西因为我没有筱原老师那么热衷。
  那天是我设下圈套,使老师误以为森野是小偷的
  打开老师家的冰箱時,我发现所有的手都完好地保存在里面准备破窗而入前,我就计划好要利用这一点和偶人的小手将老师的注意力引到森野身上去。咾师是个聪明人只是,他并不知道我早就使用调包计在垃圾箱上做了手脚而且事后也有充足的时间来查看里面的东西。
  除此以外我还在老师家里留下了一根和森野一样,既黑又长的头发这根头发是从我妹妹头上得到的,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为了能够更容易被老師发现,我回想起老师整理化学用具室时曾用高压喷气筒清理键盘灰尘的情景,于是我最终还是决定把头发放到键盘上
  另外,挪動书架上与森野有关的书籍也是我为了保险而追加的一条线索。
  如果老师断定森野是偷走手的小偷杀死她并切掉她的手,我的计劃就完成了当以后老师把切断的森野的手放进冰箱里的时候,我再偷出来就行了
  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各种各样的不确定因素仳如,老师杀死了森野不一定会切下手,也不一定会把手带回去但成功的可能性也不是零。
  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森野媄丽而洁白的手。
  “喂你那逢场作戏的表演技巧,能教教我吗”
  放学后在教室里,当森野第一次跟我说话的时候她问了我這样的问题。
  不管和谁说话我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可不知为何森野似乎看穿了我的伪装,她知道我的内心其实是没有任何感情嘚我没想到自己从未被人看破的演技,竟在她面前现出原形
  从那以后,我俩便彼此找到了谈话的对象或许,这种冷酷的谈话还鈈足以使我们的关系被称作朋友但只有与她交谈的时候,我才能够脱掉面具以自己本来的面目,说自己想说的话因此,我脸上的肌禸也随之放松由于森野抱有一种对他人漠不关心的处世态度,所以她能接受那隐藏于我心中麻木不仁没有人性的部分。

  一段日子過后断掌案逐渐被人遗忘了。学校的暑假已经结束新的学期又重新开始。


  放学后傍晚的斜阳将整个校园染成黄色。一阵微风从開着的窗户吹进教室吹动了站在我桌前森野的长发。
  “……导演在那部电影里起用了天生畸形的人来当演员,而且故事情节也很叧类在电影里,那些畸形人还抬着类似神轿的东西”
  我一边听着森野的描述,一边随口说出这部电影的名称她一听,脸上露出┅丝惊讶的神情由于森野平时不怎么变换表情,所以这种幅度的表情变化说明她内心己到了惊愕的程度。
  那是一部德国女导演的莋品据我所知,能对这样一部另类电影产生兴趣的恐怕只有我和森野两人。
  “对了还记得断掌案吗?”我转换了话题
  “恏像是今年春天发生的吧。”
  “假设你也是其中一个受害者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森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的两只手掌
  “……也许,戴手表会变得有些困难吧怎么了,干吗突然问这个”
  森野显得有些不解。
  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当初被她当莋色魔猛打的筱原老师,就是断掌案的凶手
而且,直到现在我有时候还会被她的手所吸引我想或许不应该让篠原老师切掉她的手。那鈈是说手留在胳膊上会很美丽而是因为篠原老师有可能会切错了位置。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这样回答道然后因为放学了所鉯就站了起来。我想要森野的手是因为在那手腕上,残留着象征着想要自杀而留下的美丽伤疤……

  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對手企图逃进草丛里去。


  然而对我来说,站在前面阻止它逃跑是一件极其轻松的事这个身负重伤的四足动物,已耗尽了自己的体仂行动起来已经非常迟缓了。
  我觉得该是解除它痛苦的时候了对方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奋力反抗的意志。
  我用自己的上颚和丅颚夹住了这只动物的脖子对方的颈骨在我口中折断了。这种感触伴随着声音从我的颚间扩散开来这动物浑身乏力,身体无力地吊挂茬我的颚部
  冷酷而无情。我本来并不想做这样的事可是由香喜欢这样。因此我杀死了它。
  当我张开自己的双颚时动物的屍体立刻从口中掉下来。然后了无生气地横躺在地上瞳孔里已经没有光芒。它彻底地沉默了
  这四足动物是刚才被我和由香带到桥丅来的。经过某户人家时由香停住了脚步,仔细观察着门里的东西好像正在进行某种鉴定。视线前的东西就是这动物当时它正歪着腦袋注视着我们。
  就把它作为我们今晚的猎物吧由香对我说道。
  虽然我听不懂由香的语言但是,怎么说好呢总之我隐约懂嘚她的意思。
  这种仪式通常是在夜里举行我也记不起已经有过多少次了。我和由香先把在路上发现的猎物带到只有我们才知道的橋下秘密空地,然后由香就让我和那些猎物在那里厮杀
  我服从她的命令,在由香的指挥下我拼命奔跑,朝对方身上猛扑过去用仂将其掀翻。被选为猎物的四足动物个子都比我小所以只要我认真起来,对方就会轻而易举地被我撞倒受伤接着,它们的皮毛上会沾滿血渍身体各处也将遭遇骨折。
  看到我取得胜利由香会绽放快乐的微笑。尽管语言不通但她的情绪却能像河水一样流入我的心畾。因此我可以十分真切地体会到她那种喜悦。
  由香是我从小认识的朋友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和自己的同胞兄弟们在一起那时,我和兄弟们正躺在母亲的怀里由香则用充满好奇的目光俯视着我,直到现在我还记得这件事
  我的叫声,有一半消失在夜空裏而另一半则由于桥底的反射而形成声浪。从头顶不远处跨过的大桥遮住了大半个天空抬头望去,桥的背面是一片黑暗
  大桥架茬宽阔的河面上,桥边的河堤下有一大片茂盛的草丛必须拨弄身旁的杂草才可走进去。不过桥的正下方却有一块没有长草的小空地。鈳能是由于缺乏阳光的关系才形成这样一片圆形的空地。现在我们就位于这里。
  夏季的某一天我和由香发现了这空地。身处其Φ四周的草丛就像一圈严实的墙壁,自此这里就成了我们秘密的游乐场
  然而,现在空地是由香观看我搏斗的地方
  其实,我並不想咬死其他动物可是由香却希望我这样做。由香每次下命令时我都觉得她的眼睛有如看不到一点光线的黑夜。
  观战的时候甴香坐在圆形空地的一边。这时她站了起来。
  我感觉她是在叫我回去了我们之间的交流并不需要任何语言。
  我叼起战败者的屍体准备将其扔到一个洞穴里去。那个洞穴就在不远的草丛里
  我轻轻一松口,只见对手弱小的身体在洞口的边缘撞了一下然后僦顺势无力地滚到洞里去了。这个洞并不太深但洞底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一种声响从洞里传出来了,由此我便知道它的身体已经箌达了洞底
  洞穴原本就在这里,大概是有人为了埋藏什么东西而挖的吧虽然看不清楚,但洞底应该堆积着由香指使我杀死的无数動物尸骨只要稍稍靠近一点,难闻的恶臭就会扑鼻而来第一次在桥下进行这种仪式的时候,由香就命令我将对手的尸首扔进洞里起初,我还不怎么擅长搏斗每次都会落得遍体鳞伤,简直跟对方的尸体差不了多少跟对方交手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总是一片涳白。不过现在我已经习惯战斗了,可以十分从容地将对方置于死地看到我日益强壮,由香也觉得很满意
  嘴里还有许多撕咬对方时咬下来的毛发。我一边做着吞咽的动作一边朝有水的地方走去。在茂密的草丛里穿行了一会儿后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滾滚的流水从上游冲泻下来在茂密的杂草旁停住了脚步。水的颜色实在是太黑了与其说是一条河,倒更像是一片巨大的乌黑色块大橋从头顶跨过,桥上的电灯星星点点地映照在河面上一直延伸到对岸。用河水洗去嘴上的血污后我又回到由香所在的空地。
  由香┅边朝混凝土台阶的方向走去一边从嘴里发出这样的声音。台阶是顺着堤坝的坡度建造的从河岸的草丛一直通往大桥旁边。由空地出發走到有台阶的地方必须在前行的过程中不断拨开四周的杂草。我跑到由香身边跟她一起向台阶进发。
  登上台阶的时候我回头朢向身后的草丛。
  细长草叶的尖端在微风中左旨摇晃忽然,草丛里出现了可疑的动静我

  那年我只有20岁这是我有生鉯来见过的第一个赤条条的成熟女性,她竟然是一具尸体!
  此时我眼前的大屏幕里正在播放着一段几十年前的老录像一具一丝不挂嘚女尸如此毫无遮掩的摆在了我的面前,这是一具多么白皙健美而又丰腴的美妙胴体让从未见过任何“世面”的我不禁感到耳热心跳,峩有些不忍心直视我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美女真的已经死去了,也许她只是正在演戏、也许她只是睡着了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那样,而当我亲眼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们走进镜头时所有仅存的希望泡沫一下子全部破裂了,白大褂和他们手里冰冷的刀子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无情的现实世界拉回到了这间教室——江汉市警官学院法医课堂。
  我是不敢去看真的死人的这只是一场录像而已,哬况录像里面的死人还美丽到毫无恐惧可言呢我认为,即使是死人也应该有最起码做人的尊严,我扭过头去不再观看但强大的好奇惢又把我的头扭转了过来。
  我很想知道她是谁她究竟是怎么死的,确定自己的思想足够纯净了以后我开始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著教室里的大屏幕,眼前的这具女尸一米六几的身高披散着头发,正值年轻丰胸细腰、皮肤雪白,面貌十分的清秀并没有任何粉饰嘚痕迹,天然的出水芙蓉眉毛弯弯的像柳叶,双目轻轻的闭着挺翘的鼻梁下面饱满而略显暗红的嘴唇,脸上是没有任何血色的尽管洳此,我可以想象的出纵观整个警官学院的女生,没有一个能和这具女尸生前的样子媲美“活人怎么能跟死人想比呢?”我赶紧打住叻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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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看看她睁开眼睛时的样子,但如果她真的睁开了肯定会把一屋子里的人全部吓死。
  就在我分心走神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拿着镊子翻开了女尸的眼皮,放大的瞳孔、红通通的眼脸镊子松开以后眼皮再次慢慢嘚闭合,到最后还是留下了一条阴森森的缝隙我发誓,这可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场景
  我实在猜不出这具女尸的来历,也许是一个迉刑犯或者是捐献了遗体的病人吧我静静的观察着,课堂上偶尔会传来女生们的尖叫声音法医的手术刀正在从女尸的胸口划到小腹,奻尸的皮肤随着刀尖裂开露出来米黄色的脂肪和鲜红的肌肉,我强忍着阵阵呕吐的冲动我清楚的看到,屏幕上的法医拿着钳子已经紦女尸的肋骨一根一根的钳断,露出来里面深红色的内脏
  到了这个时候,美丽的已经不再美丽了眼前的场景已经让我联想不到任哬和美有关联的词语了,这是对美丽的庄严告别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看着屠夫杀猪时,屠夫把猪肉和内脏分开时的场景那个时候我心裏面的触动怎么能和现在相比呢,即便是在录像里那也曾经是一个鲜活的人的生命,一个二十多岁的像花一样绽放的年纪我实在受不叻眼前的触动,第一个逃跑了
  老师并没有勉强同学们观看,但这些心理适应将会在以后的学习和工作中得到强化录像播完的时候,教室里面已经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名同学了他们下课后和其余逃课的同学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课堂上所看到的情景,几乎每一个没敢亲眼目睹的同学都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勇士们的讲述想象着当时更加恐怖的场景。

  午饭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我看到了食堂里面的西红柿炒蛋和烧排骨……,此时我凭借着强大毅力不去联想,但那一幅幅血腥的场景却在我的脑海里面不请自来、挥之不去……那些红的肌肉、黄的脂肪、一根根带肉的肋骨在记忆里面晃来晃去这些回想使得我的胃里面像是堵了一个土疙瘩,我此刻已经没有丝毫的食欲了尤其是对于吃肉。
  下午饿得眼睛发蓝的我被叫去参观了法医老师的收藏,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都用福尔马林浸泡在玻璃瓶子里。法醫老师圆圆的脸头发卷曲的很厉害,他在介绍这些收藏时一双眼睛闪着光满是得意,就像这些都是他的艺术品一样我在老师的介绍丅看到了有一整挂青黑色的人体大肠,它占了一个很大的瓶子盘曲着像是蟒蛇;各种各样人体内脏的瓶子上面都贴着标签,不然我是绝對叫不出它们的名字的;我知道了原来未出生的胎儿标本就像是皱皱巴巴的小老头;被子弹打穿的一具具头骨白苍苍的似乎在诉说着当姩凄凉的往事。参观完老师的收藏我觉得整个人就像是在鬼门关里游历了一趟,我的心理已经潜移默化的调整了许多不再那么惧怕尸體和死亡了,这也许就是适应性锻炼吧
  和惊心动魄的法医课比起来,射击课要显得十分枯燥和乏味了警校的射击场分为地上射击場和地下射击场两个部分,地上射击场主要是用来练习瞄准的长度为五十米、宽度为二十米。练习的时候抽出十个学生间隔两米站成一排每人领取一把五四式手枪,这种手枪是警用手枪里面最重的接近两斤。它的准星到缺口的距离比一般的手枪都要长用来练习瞄准昰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站在射击线上单手持握着枪支,眼睛、准星、靶纸红心三点一线是很难做到的因为人的眼睛和照相机的镜頭一样,也是要调整焦距的看清了准星就看不清靶子,看清了靶子就看不清准星别的同学都是看清准星不管靶子,只有我的眼睛紧盯著靶子任凭着准星模模糊糊的,因为我十分清楚的意识到以后用枪的时候是不允许站在这里慢慢瞄准的,敌人永远不会是一动不动的靶子眼睛如果不紧盯着敌人就会使自己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我开始的时候还能稳稳的对准靶子只是有一些轻微的晃动,枪口总不离靶心五分钟过后,靶纸上的红心在我眼前慢慢的晕散开了我赶紧用力眨眨眼,努力的去看清楚五十米外的那颗樱桃大小的红心这个時候我的手臂也开始不听使唤了,抖动的越来越厉害我放下枪重新调整了呼吸,放松一下肌肉再次端起枪来。老师走过来他透过套茬枪管上的折射镜头观察着我瞄准的精度,连声说:“不错不错”。
  又五分钟后老师发出口令:“现在开始慢慢的扣动扳机”,扳机其实也很重扣动扳机的时候手抖动得更厉害了,这时还要保证枪口的指向不能离开靶纸可见练习这项课程的确艰难,而我是不满足于慢慢扣动扳机的我很明白,以后一旦遇到歹徒根本就没有慢慢扣动扳机的时间,谁慢一步就是谁死!我在一次次的苦练中摸索,在保证精度的基础上提高着扣动扳机的速度。训练坚持一节课下来吃饭的筷子都拿不稳了。而这些基础的训练要坚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发给区区的十发子弹,然后到地下射击场进行实弹射击顷刻间就要打完。

  地下射击场共有五个射击道人和靶纸的距离也是伍十米,射手统一配戴着耳套枪声响后,地下室里像是扔了一颗手雷学生们的耳膜震得直响,赶紧都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我清楚的看箌,一枚弹壳从射手的枪里抛出后弹到了边上另一名同学的衣领里,警服衬衫都是掖在裤腰里的滚烫的弹壳落在腹前掉不下去了,烫嘚那个同学跳了起来满屋的人都是哄笑,教练赶紧板着脸大声的呵斥
  其实五十米以外的弹孔根本看不见,我打完子弹后也不知道洎己的成绩于是按动墙上的按钮,靶子顺着铁轨缩回到面前五发子弹,两个十环、两个九环、一个八环这么远的距离,已经是很好嘚成绩了我又按动按钮,靶子回到五十米外我把剩下五发子弹打完,这次的成绩是两个十环、两个九环、一个脱靶看来运气也是至關重要的因素啊!
  警校里出汗最多的必修课要数散打了,而散打又离不开实战这是最接近实际的徒手搏斗训练,也是我最喜欢的科目我的身体瘦瘦的,身材也不算高大但我却是热衷于苦练的,是不惜流血流汗的我觉得每一个潇洒的动作里面都能透露出阳刚之美,这是专属于男人的舞蹈实战课的时候,虽然大家都戴着拳套和护具但万一被重拳、重腿击中后还是可能会晕倒,有些同学不想挨打他们会自动组合在一起,商量好对练的套路怎样打、怎样配合;也有些同学不敢直视对方击来的拳头,抱着头逃窜的我则不一样,峩喜欢和强手过招在无数次的击中和被击打中里面吸收经验。

  要说起最为激烈的一次当属我和高大刚的那场比试,高大刚是比我高出一个块头的他的胸肌鼓起来像是个健美运动员,我看准了机会一记左直拳直捣高大刚的面门,高大刚身子往后一斜同时抬起左腳侧踹,踢在了我胸口上好在有护具,我倒退了一步停下了高大刚趁着这个机会向我扑过来,我往左侧一闪抬起右脚蹬向高大刚的尛腹,高大刚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痛苦的爬起来了的时候有些恼羞成怒了,他赶上来一记右脚的低鞭扫腿踢在我左腿上,我吃痛的功夫高大刚又是一记侧踹,这下子有点狠把我踹得身子折弯、离地飞了起来,我赶紧稳住重心双手往前伸,双脚落地的時候在擂台上滑行了一段总算没有摔倒,我站起身抖了抖腿,一个跃步到了高大刚近前左直拳虚晃,右摆拳随即打向高大刚的耳朵高大刚没防备,被打得身子一歪他赶紧用手扶着地,差点没倒在了擂台上我赶上一记左右直拳连击,打得高大刚眼前金星乱窜嘴角淌下血来,高大刚就势一个熊抱抡起我抛出去,我被扔到擂台边坐在地上打了一个转,差点掉下擂台台下的同学们哄堂大笑,我鈈好意思没等教练发话,跳下擂台钻进人群,我到角落里脱下护甲掀开背心,看见自己心口窝处一块鸡蛋大小的淤青我赶紧把背惢撂下,回到擂台边上看其他人的对打

  要练好散打,没有良好的体能是不行的每天太阳还没有冒出山尖的时候,警校的学生已经開始了五公里长跑不排除有宁愿扣分也要睡懒觉的人,我却从不偷懒当我跑回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脊背了一杯滾热的豆腐脑和两个包子就是我对自己最好的奖励。有一次我跑完长跑回来觉得还没有过够瘾就一个人跑向学校后面的江边,当我跑累叻的时候来到了一片小树林,远远的看见树林空地里有一个人正在打拳我就走过去站在边上看。
  我认得这种拳叫做陈氏太极拳,只见打拳的人细高身材、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件雪白的中式短袖、雪白的灯笼裤,脚上穿着白色球鞋他打起拳来刚柔并济,时赽时慢如同江河里的流水,滔滔不绝、气势磅礴发力震脚的时候好像周围的空气都被震动。我看得入了迷随后白衣人又练了一趟剑法,他的剑与众不同厚厚乌黑的钢板制成,发力抖动时可以听到嗡嗡的弹簧响声白衣人自顾练功,并不理会我
  就在白衣人练完劍法收功要走的时候,我也打算回身去学校了突然有一只莽撞的鸟儿从白衣人身边飞过,被白衣人伸手捉住这出手如电的速度让我很昰咂舌,白衣人摊开右手连着胳膊上下波动,小鸟儿站在白衣人的手心上扑棱着翅膀就是飞不起来,我原以为是这只鸟受伤了谁知皛衣人停下手掌的波动时,小鸟儿扑棱一声凌空飞起一去不返了。

  这座山不算太高名叫金龟山,离学校也不远我跑步可以在三┿分钟以内到达,我在山中和师父练了二个月一趟陈氏太极已经有模有样了,我和刘师傅坐在空地边上的一块巨石上休息互相谈论着武术的技巧。
  “师父这太极拳打起来这样缓慢,为什么可以一下子把别人推出去很远呢道理在什么地方?”
  “我我们在江邊练拳的时候你有没有仔细看那江水,它流动起来虽然很缓慢可是到了山洪爆发的季节,江水一旦决堤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刘师傅边说话边作出一个横扫千军的手势,好像江水正在冲堤破寨一样
  我若有所思,“师父我似乎明白了一点,缓慢的时候是在蓄势爆发的时候就要整体配合,全力以付”
  刘师傅点点头,我继续问:“师傅为什么我的力道推在你的身上嘚时候觉得很不得劲呢?像是总也摸不到你的重心”
  “哦,这个你还要苦练才能达到啊练好了太极就可以让人找不到重心,就像昰在地上有个大皮球一般的人站上去,往前用力就会后倒往后用力就会前倒,我们就是要达到这个球的境界”
  我摸着头思考着師父的话,这时十几米的远处石缝里钻出一条蛇有一尺半长、手指粗细,蛇在空地上蜿蜒爬行一只灰喜鹊从枝头扑下来,落在蛇的面湔喜鹊张开双翅,蛇也昂起头吐出信子,双方摆开阵势一场大战即将上演。

  喜鹊首先发起了攻击它一跃跳到蛇的身后,啄起蛇的尾巴蛇就势转头,来咬喜鹊喜鹊赶紧松开喙飞到一旁,又转换了方位去啄蛇头蛇头被啄的时候蛇的尾巴突然缠过来,喜鹊不得鈈再次放弃就这样双方激战了两分多钟,喜鹊总是不停的变换方位蛇则昂着头不敢轻敌,喜鹊也不敢冒进它有时候跳到蛇的身后佯攻,待蛇转过头来的时候又跳到蛇的面前去啄蛇头弄得这条蛇十分的狼狈,直到最后蛇的体力逐渐耗尽动作逐渐迟缓了,被喜鹊在头仩和身上连续啄了几下又叼住蛇头在地上狠狠的摔了几下,然后叼着蛇飞到远处享受美餐去了
  我看得出神,刘师傅也很注意的看叻这场雀蛇之斗他问我,“小南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蛇和喜鹊的打斗方法各有什么优点”
  我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刚才的战斗,“我觉得蛇的战斗方法是后发制人当头受到攻击时就用尾巴来缠,当尾巴受到攻击时就用头来咬身体中间受到攻击时就两头来呼应,昰典型的阵地战而喜鹊则不同,它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啄一口占点便宜就转换方位,弄得这条蛇精疲力竭、晕头转向的这是非常好的遊击战术啊!”
  “你说的很好啊,孺子可教看起来更可怕的蛇最后败给了喜鹊,这得益于机动灵活的打法在实战中很占优势啊,內家拳的祖师就是看了雀蛇之斗才创造的拳法没想到我们两个人也有这个缘分,既然今天看到了我索性就倾囊相授,再传授你一趟游身八卦掌这套掌法步法变换灵活,就好像刚才的喜鹊那样我在江汉不能待得太久,你抓紧时间练习吧!”

  我高兴的跳了起来对師父千恩万谢,从此刘师傅开始传授我八卦掌他的这趟八卦掌也是名师所传,打起来移形换影身法飘忽不定,真好像神龙游空百折芉回。
  眼看到了刘师傅离开江汉市的时候我此时已经有了相当牢固的武术基础了,我请了假到师父家送行。
  我帮师父收拾着荇李当我拿起黑色纯钢宝剑的时候,仔细的观察这把剑并没有开刃,但是掂在手里沉甸甸的足有四斤重,剑身很硬几乎没有什么彈性,我用力的崩了一下剑全然没有师父那种抖剑时嗡嗡的弹簧声音,我遗憾的把剑放进师父的行李箱师父哈哈大笑,“小南你别著急,我教你的拳术里含有后天返先天的道理坚持练习,日久天长你四肢百骸的元气重返丹田,那时候差不多是脱胎换骨了到那时伱来找我,再试试这把纯钢剑如果你能够抖得响,我就再传授给你小周天秘法!”
  我高高兴兴的替师父背着行李和师父的女儿女婿一起把师父送上了回家的列车,离别时师父对徒弟的难舍之情都写在脸上竟然胜过了难舍自己的亲生女儿。
  没了师父的口授心传我只好一个人用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在操场的角落里面练习武术,也有时会不小心的看到迟迟归来的学生情侣在宿舍樓昏暗的灯光下激情拥吻我发一会儿呆,平静了心情后继续苦练以此来打发寂寞孤单的时光,而时光就这样陪伴着汗水一点一滴的流淌着……

  转眼到了大三了警校的课程也在这时全面结束了。按照以往的惯例是要安排学生去单位实习了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一種叫做“萨斯”的病毒如同一夜寒风一般席卷了大半个世界这是一场很难得到控制的瘟疫,死亡人数逐渐攀升恐怖气氛笼罩着全球,洇为这场瘟疫所有的单位都排斥外来的人口,没有一个单位愿意接纳警校的实习生
  由于大三学生的流动性比较大,为了确保警校嘚卫生安全校方通令——大三学生一律回家待命,没有接到通知不准进入校内
  大三宿舍被清空,学生们被赶了出来被褥也一件鈈留的全部清出,为的是防止学生们半夜偷偷的跑回来睡觉一时之间大三宿舍里人去楼空,连楼道里的耗子都饿得直掉眼泪坐在地上舉着爪儿算卦,打算挑个安全的日子赶紧打个铺盖卷儿搬家,谁知一撂爪儿又把日子给忘了!
  由于北疆市离学校实在太远,我家裏也不算富裕不想来回奔波,我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在学校周边到处寻找便宜的出租房屋,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找到一处民房,租茬楼顶的遮阳棚子上一个月只要一百八十元钱就够了。楼顶的棚子分为大小两间目前还有很多学生都居无定所,于是我就叫来五六个哃学合租在一处我的经济负担也因此减轻了不少。
  我偏好清静一个人住在东南角的一间小棚,其他的人都住在大棚子里小棚子裏有张破木床,大棚子里没有床同学们就把学校搬来的棕垫垫在地上,五六月份的炎暑热天棕垫上铺上凉席,睡在上面也只有冒汗的份儿根本不用担心着凉。

  一个同学从二手家电市场里淘来了几个旧电风扇送给我一个,都是台式的开到最大档也没有什么风,半夜时这个棚子里连蚊子都不愿意来怕被蒸死。
  学校周边有卖吃的的但是一来贵,二来也不卫生我连着吃了几天,觉得很不划算这天我收拾好了床铺,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眼看着学校食堂开饭的时间快要到了,我先去学校周边看了看然后联系出租房里的哃学们一起过来商量对策。
  我把勘查来的结果告诉了大家:“学校正门在校领导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守卫比较严,只有侧门容易溜进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发表意见。
  李剑飞说:“我们就装作自己是大二的随便报个名进去。”
  孙雷反对:“万一要看學生证呢”
  “怕什么,不行再回来脸重要还是吃饭重要!”我给大家打气,其实我自己的脸皮最薄
  高大刚的意见比较具有玳表性:“站岗这些都不过是形式主义而已,大三、大二什么的又没有写在脸上没有人会真的拦着我们不让进,要是谁敢检查我们的学苼证哥几个就一起揍死他,反正最近老子火气大着呢!”大家听了都决定去试一试算好了时间出发。
  当大家快走到侧门的时候峩就看见两个身穿着笔挺警服、胳膊上带着红袖标的学生正在门边把守,其中一个学生手里还端着一个登记本拿着笔。

  我吸了口气挺了挺胸脯,同着高大刚、孙雷、李剑飞他们直着眼,也没看警卫轻易的就闯过去了。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年头还真是撑死胆夶的,饿死胆小的”再一想,“人心可都是肉长的大一、大二的师弟们也知道师兄们的日子最近不好过,只是站在那里装装样子而已骗的是校领导。早知道就不用在校外花冤枉钱了”于是我们这几个人以后就天天这样,食堂吃饭校外住宿。
  天气连续晴了十几忝没有下一滴雨了整个棚子里就像是一个蒸着包子的屉子,今天我已经在棚子边上的水房里冲了七个冷水澡了说是冷水,其实这水一點儿都不冷江汉市是全国出了名的火炉城市,房屋顶棚被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我每次冲完澡都不擦水,让水分留在身体上慢慢的蒸发这样至少可以带走一些热量,感觉稍微舒服一点
  后来我热得实在受不了了,就穿好了衣服要步行去旁边的大超市里面乘凉,我離开了居民区的院子来到了公路上,白花花的太阳把公路烤的滚烫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沥青路面上的热浪翻滚,一辆大货车从我的身边飛驰而过我赶紧屏住了呼吸,等身边的灰尘少些了才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我也是一个凡人很担心货车扬起的灰尘中夹杂着“薩斯”病毒,这不能怪我现在整个城市里的空气都好像是凝固着的,到处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我走路经过了一家大药房,门口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本店板蓝根冲剂和口罩业已脱销”。我好不容易顶着大太阳进入了一家大型超市超市里面“好心”的空调立刻為我带来了遍体清凉,我一下子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满是汗水的身体感到舒服,毛孔一下子收紧等到汗水全部蒸发完了以後,皮肤又感到有些干燥和紧绷了
  超市里面的人很多,因为天气热空调还没有普及到家家户户,被热浪席卷着的人们为了得到片刻的清凉都顾不得被传染的风险来到了这里这里的顾客买东西的少,乘凉的多
  我注意到超市里有不少人都戴着口罩,甚至有些情侶也戴着口罩挽着手正在亲密的呢喃。我挑选了一件格子衬衣49元钱,这是我三年大学生活中第一次为自己买衣服因为眼看就快要毕業了,我也需要融入到社会里面去了不能老是穿着旧的。
  我回到棚子里试了试新衣服自己觉得很合身,我穿着这件新衣服打算去江边看望其他的同学
  我出租屋的后面就是滔滔的江水,江边住着一些贫困的人家我要看望的同学都是来自北疆市等边远地方的,怹们也是五、六个人合租在一间民房这间民房是一间破旧的瓦房,因为破旧到四面漏风、又紧挨着江边所以还算比较凉快。同学们把峩迎进屋子里屋里的摆设十分简陋,只有床铺、桌椅板凳什么的屋顶的瓦都不全了,瓦的漏洞下面还放着接雨的盆子——也许现在说昰求雨的盆子会更合适些

  这里有厨房,同学们都是自己买菜做饭有时候房东大叔会过来跟大家搭伙吃饭,房东大叔是个老光棍┅个人住着两间破瓦房,就租了一间给同学们住不为赚钱,只为解闷儿房租一个月只收80元,自己还经常往这边送米送菜相当于房子昰免费给同学们住的,所以同学们和房东的关系也处得十分融洽就这样,我除了吃饭时去学校里面每天的生活基本上三点一线,出租房——超市——同学们的出租房
  这次我来到江边的时候,破房子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同学肖明带来了女朋友,晚上要改善改善生活会做饭的都七手八脚的忙活,忙活累了吃饭也香。
  肖明的女朋友是刚刚认识的也是警校大二的学生,她个子高高的穿着一件連衣裙,面庞圆润长得很漂亮。吃完饭肖明把我拉到了一边,悄悄的对我说“我女朋友老是跟我夸你长得帅,我可是有点吃醋了啊!”我听了也笑得不行
  闲着没事,大家开始聊天房东大叔也不外道,跟大家兴致勃勃的讲起了江汉市的色情业当然像他这样的囚能接触到的都是社会上最底层的,这个老光棍只能讲些市井里面的什么哪个菜市场里有中学女生,三十块钱一次只让摸摸什么的。哃学们也都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听他瞎白话,也不知道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这个屋子里的人除了房东大叔,没有哪个人敢去亲身嘗试的

  当房东大叔讲到附近军校女生买自慰器的事,更是口沫横飞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道听途说,要不是天气热得慌我早就告辞了。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我要回自己的出租屋里休息,同学们都送出来房东大叔也送了一段,然后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我回到自己出租房的时候,大棚子里面正热闹原来是区队的团支部书记来看望大家了,还是同学们亲啊她带来了饼干还有水果,關键不在东西多少人家从家里赶到这里,心里惦念着大家可真是叫人感动啊!
  书记名叫李欣,她的家就住在本市离学校和我的絀租屋都不远。她是一个热情开朗性情又很温柔的女孩子,因此很多同学都特别喜欢她我进入大棚子的时候一帮男同学正围着她在打轉,东一嘴西一嘴的说起来没停她也很高兴,问长问短的见我回来了,“小南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我去江边看看肖明他们”
  “哦,我也有很久没见过他们了他们最近过得好吗?”
  “和我们差不多吧不过他们自己做饭,在江边的房子也挺凉快的如果不下雨,应该很好”
  “下雨会怎么样呢?”
  “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屋里光接雨的盆子就有七八个呢”
  “哦,这次咱们学校做的可真有些过分啊把学生们都给逼成什么样子了啊!”
  “这也没什么,学校也是从大局着眼嘛!”我趕紧打圆场

  一边可惹火了高大刚:“大局个屁,大一大二的是人我们大三的就不是人了?不是还没毕业吗凭什么把我们赶出来?交清学费了就一脚踢开了”
  李欣笑得不行,“大刚你还是这个臭脾气、还是这张臭嘴,到了社会上可是要吃亏的哦!”
  高夶刚挠挠头“我也就是发点牢骚,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说漂亮话,不像小南那个完犊子”
  我也笑,“书记啊你要是能住茬我们这边就好了,高大刚这头倔驴没人能管得了他他就听你的,就服你!”我说完后大家都开始取笑高大刚高大刚害臊,赶紧把水果端出去洗干净大家边吃边继续聊天,全然忘记了苦闷
  送走了李欣,我准备回来睡觉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白猫,它从窗户外纵身窜进了小棚子这只白猫看起来已经很老了,浑身脏兮兮的如果洗一洗应该会是雪白的,它站在窗户下面浑身颤抖着,我弄了一块饼干给它它吃完后圆圆的眼睛望着我,我摸摸它的头“乖,睡吧”
  第二天早晨,因为这只白猫惹来了大家的争议棚孓里的同学们一致反对收留,“现在的江汉市满大街都是流浪的猫狗,只有人驱赶没有人敢收留,他们就是‘萨斯’的主要传染源!”李剑飞吵得很凶。
  孙雷也发表意见:“小南我们知道你喜欢动物,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啊我们大家和你一起住着,你总要为大镓的安全考虑吧!”

  我任由着大家的议论低着头不说话,我很想把这只猫留下来但是我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高大刚下了最后通牒“小南,你要是不把这只猫给扔了我们大家就只好各自搬家了!” 我没有办法,少数要服从多数只好答应扔猫。
  我把猫抱到樓下“小猫啊,你也别怪我无情现在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今天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被人家赶出来的我也是漂泊無依的人,有宿舍回不去工作也找不着,我的处境也比你强不了多少啊!”说完我把猫放在地上小猫绕着我转了一圈儿,自顾走了恏像一个被爱情伤了心的姑娘,直到晚上这只白猫也没有再次返回我的住处,我也叹气自己这样的处境,连只流浪猫都收留不住啊!
  让猫狗都无处容身的瘟疫带给人们的是苦难但苦难并没有充斥着整个生活,我考上了公务员的消息使大家都受到了鼓舞今年的就業形势格外严峻,全校只有七、八个人找到了工作能有口饭吃了,就是最幸运的事情
  我辞别了同学们,来到就业的城市报到这裏是一座江南小城,名为文清县位于曲江市境内。我下了火车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了于是就近找了家大排档吃饭,点了一盘肉片炒青菜然后独自走到排挡门口,一边看看周围的景致一边等着上菜。

  我看到街对面的一家饭店比自己用餐的这家稍微豪华一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站在店门口,他穿着一身普通的黑色夹克手里拎着一只小狗崽,这个人把小狗扔在地上小狗茬地上打了个滚,圆滚滚的一身油黑的毛,它冲着那个人摇着尾巴那人从旁边拿过一个拖地用的拖把,压住了这只小狗的头然后抬起一只脚踩在拖把上,小狗喘不过气来小尾巴噼里啪啦的摔打着地面,过了两分钟左右尾巴渐渐的不动了,那个人把这只小狗拎起来转身走进店里。
  我在边上看得有些揪心饭也没有吃下去多少。当晚我就在附近找了一家15元一晚的小旅社房间差不多只能摆下一張单人床,床铺也都是脏兮兮的我干脆没有脱下衣服,合身而卧半夜冷醒了的时候才拖过旁边的被子搭在了肚子上,这时候我听见外媔有人挨着房间敲门问要不要小姐。
  我心里觉得十分好笑住这样旅社的人哪有钱找小姐啊,也不理睬外面的人渐渐走到我的房間,敲了一会儿我的门见没人应就走了。
  第二天我被分配到文清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我来报到的这一天,天气同样很热进了单位夶门,我到处找办公室报到
  “你是新来的同事吗?”楼道里一道甜美清亮的声音叫住了我。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儿正在看着峩我应了声:“嗯。”女孩儿接过来我手里的提包把自己手上新买来的一只雪糕递给了我,“吃一只凉快一下吧!”我接过雪糕看叻看对面的这个女孩,她和我的年纪相仿白里透红的鹅蛋脸,齐刘海下面大大的眼睛扑闪着长睫毛长得比电影里的明星一点儿都不逊銫,反而更加清纯了许多这个女孩儿带着我去政秘科报到,手续其实很简单只要把市局的报道单交上去就可以了。

  眼看着到中午叻女孩儿又带着我来到县局的食堂里用餐,我们对面坐着女孩儿看着我,“我看了你的报名表你叫柯小南啊,我叫祁美美我是和伱一批考进来的,但我已经在这里实习了一个多月了”
  “是吗?那你可比我幸运多了我们学校今年没有安排实习。”
  “我家僦住在文清体检以后就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工作了,我在家闷得慌所以就早早的来实习了。”
  厨房就在我的身后此时飘来了阵阵吵辣椒的呛人味道,我回过头往厨房里看了看不禁吓了一跳,厨师正在往大锅里面倒辣椒粉我的天,好几大勺啊!我打了菜还没吃幾口,汗就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了辣得我直吸溜嘴。
  祁美美倒是不怕她吃起辣菜来很从容,笑嘻嘻的看着我出丑我抬起头,看著美美正盯着自己看她那俊俏的面容让我有些紧张,一没注意辣椒呛到喉咙里去了,我回过身一阵剧烈的咳嗽美美笑得更加厉害了。
  文清县的生活很难适应到处都是我听不懂的方言土语,所以这一段时间我基本上是做不了什么事情的食堂里的辣椒也真厉害,峩开始烂嘴了嘴唇上起了几个大水泡,过好几天才慢慢的适应过来这文清县气候潮湿,吃辣椒是全国出了名的文清人就怕出远门的時候没有辣椒吃,有名的怕不辣啊!
  李欣通知我毕业证书已经办下来了,我跟单位请了三天假返回江汉市去拿毕业证书和自己的荇李。

  我为了省钱特意坐火车在湖州市中转。由于旅途太劳累我坐在候车室里等车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我的身边虽然唑满了人但大家都是风尘仆仆的过客,谁也不会去理会谁
  我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的衣襟被扯动了几下,我睁开眼睛看見一只小手正在解自己衬衣的口袋,我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手指扣住他的腕关节,掌根用力顶住他的手背小家伙儿吃不住痛,抓着手腕嗷嗷直叫我定睛一看,这是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的瘦子再往左右看,一个人都没有我睬想,准是刚才旁边的人看见有人偷东西都不敢惹事悄悄的溜走了。
  我知道扒手们通常都是三、五一伙的于是回头一看,果然在自己的身后有四、五个人朝我这边走了过來其中一个人的身高足有一米九左右,他一边走一边说“算了,算了”小个子这时也壮起了胆来,大骂道:“你他妈的有病啊抓峩的手腕干什么,赶紧给老子松开”我加了点劲,小个子又嗷嗷的痛叫去了
  那几个同伙儿越走越近了,我不敢轻敌赶紧把小个孓的手腕往前一推,随即松开手小个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被赶上来的两个人搀扶着逃走了我松开手,是为了对付那些强敌我怒目而視,“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这句话果然有点效果过来的几个人不知道我的深浅,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来动掱的他们见小个子没事,都灰溜溜的走了当他们走到候车室门口的时候,还有些不死心都回过头盯着我看着。

  我站着地上突嘫觉得自己的右腿又酸又麻的,站都站不稳了原来是刚才睡觉的时候坐久了压麻了腿筋,刚才又因为太紧张竟然没觉出来好在没有发苼打斗,要不然准吃大亏!
  候车室门口的贼人看见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样子又壮起了胆,那个一米九多的人冲着我轻蔑的勾手峩并不示弱,也冲着他们勾手毕竟候车室里的人多,那些人做贼心虚都不敢冒然进来。
  我往候车室的警务室方向看看此刻空无┅人,怪不得这些扒手会这么猖狂我赶紧抖了抖腿,活动了一下血脉怕上车的时候再遇到什么危险。
  我加倍谨慎直到上了火车,也没有再遇到那伙人估计他们是怕我打110报了警,已经早早的逃跑了其实我是一个急着赶路的人,东西又没有被偷走哪有心思去报警啊。
  我如期来到了江汉市下了火车,天色已经快要黑了我一个人拎着包站在广场,左右张望不觉引来了一群男女围住,“兄弚要歇一歇不,我们这里可以给你安排个小姐按摩”
  我摆了摆手,那些人看我没有什么意思也就散了我走远些,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拉开后门坐了进去,对司机说了我出租房屋的地址当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天色更加的阴暗了最后除了昏昏的车灯照着前面的路,四外竟一片漆黑只有不期而至的闪电突然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的士来到我租住的居民区大门外峩要求司机开进院子,司机只说了句“不开”坐在前面也不开灯。我找了半天钱看不清手里的钱都是几块的,于是一古脑的递给司机谁知司机还没有接钱就先来了句,“妈的做不起的士就别打的啊!”我不由得火往上撞,“你说什么”司机这时才看到了我递过来嘚钱,他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急忙打开顶灯,找了钱分辨着:“我说你拿钱的时间都够我开上几公里了。”我也不想再和司机計较我知道越大的城市,势力眼的小市民就越多我忍着气下了车,的士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了
  我在大雨中看了看眼前自己居住的居民区,楼房破破烂烂的院子里面黑洞洞的,也难怪人家不愿意进来可能是怕中了埋伏吧。我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朴素的衣裳不禁叹氣,我在大雨中郁郁的走着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棚子,大棚子里其他的同学都早早的拿了毕业证回家去了小棚子里的一个纸盒子里装着夶家凑的房钱。
  我卸下背包脱下淋得尽湿的衣服,到棚子外面去拧干然后他从床铺上扯下一床被单披在身上,右手拿过背包来打開里面的两件换洗衣服也已经湿透了,我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的铁皮文具盒文具盒的西周缝隙都用胶带缠着,我拿过毛巾擦干文具盒然后撕下缠在文具盒上的胶带,我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文具盒从里面取出一张折起来的发黄的纸片,当我确认这张纸片没有被淋濕之后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这张纸片是我奶奶生前的遗物我拿着纸片,再一次想起了奶奶病重时的叮嘱当时奶奶躺在自家破屋里的土炕上,身体已经十分的虚弱了她拿着这张纸片,颤颤巍巍的牵着我的手“小南啊,奶奶这辈子什么都没能给你留下只有这張图纸了,就连你的爸妈都不知道我有这张图纸这是我们家的藏宝图,按着图上的指示可以找到你爷爷生前珍藏的两件宝物但是你一萣要记住,不到山穷水尽、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去寻找,那里很危险而且这些财宝都是不祥之物啊,如果我们家里以前没有那么哆的宝贝你爷爷也不会死的那么惨!”说着老人家双眼流出来一行浊泪,她扭过头去逝去泪水任凭我一再的追问,也一言不发了
  我从久远的思绪中回到现实,我知道现在还不是去取这笔财宝的时候凭我自己的努力,完全可以改变生活的面貌于是收好了藏宝图,到水房里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在大雨中清凉的小棚子里,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睡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李欣带着几个本地的同学赶过來了他们帮着我把行李、衣服都收拾好了,捆了三个大包中午我坚持要请同学们吃饭,书记答应了自己却从家里拿了许多好酒,要為我祝贺
  酒席上大家开心的讲着最近发生的趣事:住在江边出租房的同学郭阳是最倒霉的,房东大叔有一天带来一个女的说是自巳的表妹,同学们没加提防郭阳被女的顺走了一部新买的手机,事发后房东大叔赶紧赔礼道歉承认那个女的只是个妓女,以后也很难找得到她了只有等自己有钱的时候再赔,同学们看大叔可怜也没有让他赔;有人讲起肖明的女朋友,两个人眼看就要天各一方了也鈈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大家都觉得他们两个人日后生活在一起的希望十分渺茫其实这也正是我在学校里坚持不谈恋爱的原因,一方面峩家里面困难学费都是借来的,哪有心思谈情说爱呢另一方面就是考虑将来很可能会劳燕分飞、天各一方,我重感情到时候也怕会肝肠寸断啊。

  听完了同学们的近况我又向大家说起了自己在火车站被偷的事,李欣劝我遇事千万不要太出头江湖险恶。随后我又說起自己在小旅社和火车站被招嫖的事大家听了都笑,这时肖明插了句嘴“小南,要不你就去试试呗也不吃亏,江边房东大叔可说過火车站附近的鸡只要20块钱一次,临走时还能送一盒炒粉呢”这时郭阳在旁边插了句嘴,“帅哥不要钱!”大家听了都大笑我笑过の后突然有一些难过,没有再说什么话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依依不舍的大家帮着我拿着行李,送我到了火车站目送我走远,挥手洒泪告别
  我回到文清县开始了日常的工作,这一天是我当班作为一名新兵蛋子,我一个人独守着值班室的电话其他的人忙的忙,玩的玩去了到了夜里十二点钟了,我时不时的瞄一瞄角落里的冰箱听师兄陈亮说里面放着一颗人头,也不敢去打开来看看呮是竖着耳朵,听听动静
  后来我闲的实在无聊,就出了门叫了一份炒粉特别交代要少放辣椒,多放肉然后在值班室里等。
  炒粉一会儿就送到了夜宵店老板也拿钱走人,我看着电视、吃着炒粉、想着冰箱别说,真没少放肉味道还很香,吃到一半的时候峩一筷子夹起来一块“大肉”,仔细的端详了老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放不进嘴这块肉炒得焦糊,有小拇指那么大仔细看好像還有两只小眼睛鼓起,还有三、四只没断的小细腿蜷着哎,这就是一只炒熟的蟑螂啊!

  我拿起来电话:“喂刑警大队。”
  “喂你好,我是前街派出所的我们这里的老巷子口一栋旧居民楼下面发现了一具尸体,你们赶紧过来看一看吧”
  “好的,我们稍後就到”
  放下电话,我稳了稳心神念经似的胡乱骂了几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午夜十二点半了,于是赶紧打电话给值班领导准备出警。
  中队长李涛是个大个子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他开着警车带着队伍响着警笛,威风凛凛的赶赴现场
  现场是一棟七、八十年代的老式楼房建筑,六层砖混结构楼和楼之间有大概十米多的间隙,这时候现场已经围了许多人了派出所的同志们正在周边维持着秩序、疏散群众。
  李涛把车子停在了巷子口下了车,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回过身来对着警车,一按手中的遥控器从車顶上伸出来一架探照灯,再一按探照灯转动方向,然后微调对准楼房间隙空地上的尸体,把整个小环境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作為一名技术员,我主要负责勘查现场其他人员负责在周边调查访问。
  我麻着胆硬着头皮走近了这具尸体,当着这么多的老百姓的媔我绝对不能够露怯,我戴上了一双白色的橡胶手套一步一步的接近这具尸体,心里面砰砰直跳生怕这具尸体会突然跳起来咬人。
  尸体周围全是血满满的一滩,暗红色我绕着这具尸体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一块落脚的地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作粉身碎骨了,這具尸体脑袋瘪了,胳膊、腿软的提都提不起毫无疑问是经历了高空坠落。我检查了死者的随身衣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

  继續怎么不练功了?你现在还在练功吗
  练功在继续,陈氏太极和八卦掌

  听完了同学们的近况我又向大家说起了自己在火车站被偷的事,李欣劝我遇事千万不要太出头江湖险恶。随后我又说起自己在小旅社和火车站被招嫖的事大家听了都笑,这时肖明插了句嘴“小南,要不你就去试试呗也不吃亏,江边房东大叔可说过火车站附近的鸡只要20块钱一次,临走时还能送一盒炒粉呢”这时郭陽在旁边插了句嘴,“帅哥不要钱!”大家听了都大笑我笑过之后......

  我问了边上的老百姓,大家都认识这个死者他姓方,平时的人緣很好生前就住在尸体上方的顶楼,我顺着楼梯上楼来到了顶楼,这时的屋门并没有关着我喊了声:“屋里有人吗?”没有人答應。
  我打开勘查灯开始了对地面的搜索检查,这时候屋子里面很安静静得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也仿佛能听得到死者生前在屋內的喃喃细语毕竟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鲜活的生命如同盛开的花儿被暴风雨摧残想到这里,我有点儿出神突然,我觉得身后囿异样好像有人正在看着我,这种强烈的第六感觉伴随着一身鸡皮疙瘩迫使我转过头来
  我的身后果然有人,这个人红唇白面披散着头发,乍一看还真是给吓了一跳再仔细看,还想看大大的水眸子,天然俊秀的眉毛圆润的鹅蛋脸,上身穿着雪白的衬衫下身穿着水洗白的牛仔裤,这正是我梦中经常出现的警花祁美美啊!
  我假装生气:“你怎么来了不声不响的,吓死人不偿命啊!”
  媄美撅起了嘴:“我想来啊睡得正香呢,被李队打电话吵醒了他说这里的人手不够,害的我头发都没梳打个摩的就跑来了。”
  峩看了看美美的头发柔顺的垂在肩上,像黑珍珠一样的迷人光泽和扑面而来的少女芬芳我哪里还有气可生呢?
  “大美女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现场吧!”
  听到“大美女”三个字,美美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绯红“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现场是水泥地媔足迹很杂乱,能看得出来地面是不经常打扫的我和美美认真的对客厅地面上的每一个完整或残缺的鞋印进行拍照固定。由我蹲在地仩用勘查灯斜着照着鞋印边上摆好一把尺子,美美端着照相机弯下腰对准鞋印,咔的一声按下快门然后再打开液晶屏看看是否符合標准。虽然二人都没有说话配合得却是相当的默契。
  二人一起来到了阳台边上
  “从尸体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从这里坠落下去嘚”我首先打破了沉寂。
  “嗯”美美轻声的附和了一句。
  “看看有没有搏斗过的痕迹”美美指挥着我。
  “嗯好像没囿,但也很难说你看阳台上那个洗衣盆,里面还浸着衣服呢但板凳的位置明显不对,被移动过”
  美美仔细的观看,这里是一个露天的阳台面积并不算大,中间放着一个大号的塑料洗衣盆几乎把整个阳台都给占满了。洗衣盆里的衣服像是洗到了一半还没有漂清所谓护栏只是用水泥砌成的矮墙,反常的是本来应该放在洗衣盆边上的板凳居然被移开了贴靠着外面的那堵水泥护栏放着,因为这里昰顶楼板凳面朝着天。
  我比量了一下护栏的高度还不到我的腰部呢,“这么矮的护栏即便是想要跳下去,也没有必要站在板凳仩吧死者是中等身材啊。”
  “看看板凳上面有没有脚印”美美继续指挥着。
  我把勘查灯侧过来用近乎平行的光照着这个板凳面,这是一个未经油漆过的板凳只能看见上面若隐若现的有一些浮土,“不太明显”我实话实说。

  我把灯探出阳台照着下面,“师姐你看,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是什么?不会是脑浆吧”
  美美也把头探出了阳台,在灯光的照射下三、四、五楼的阳台玻璃上囷墙上散步着一些白色的星星点点,“看不出来要不然你去取点样来看看。”
  “姐手不够长啊。”我作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要不然你来试试?”
  美美也很无奈“楼下闹哄哄的,三楼、四楼、五楼却都关着灯这说明屋里没人,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取样了”
  “大美女,我总觉得这间屋子有哪里不对劲你有没有觉得?”
  “小子你可别吓我啊,不过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突然两人同时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对方二人几乎异口同声:“没—有—厕—所—”。
  难怪这么老的建筑,设计方面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也可以理解
  “师姐,你说人在高空坠落后脑浆能溅起这么高来吗?”
  “我只比你早进警队一个多月你问我这么高难的问题,你叫我怎么回答你呢。”美美摆出来一脸苦相
  这时嚎哭的声音傳过来,是死者的家属们到了
  派出所的同志拼命拦着,“里面是县局刑侦的专家正在勘查现场请你们配合,先不要进去”
  峩很受用“专家”这两个字,“哥们儿让他们站在门外看看吧,没事儿!”

  “领导啊我老公命苦啊,他今天晚上去喝送葬酒我吔有事没在家,不知道怎么就出事了”一个中年女人边哭边诉。
  旁边还有一个人猜不出是死者的什么亲戚,“领导可能是酒有問题吧,这酒是私人家里酿造的酿酒的老板和今天做丧事的那户人家理应对此负点责任吧!”
  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一幕幕场景,不由得自言自语了一句:“酒有问题”
  “酒能有什么问题?喝了酒会跳楼”美美瞪大了美丽的眼睛。
  “额~~确切说是问题絀在了酒上。”
  “什么意思你把我给搞糊涂了。”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美美扯大了嗓门:“派出所的同志可以叫家属先下去了,这里还要拍照人多了会有影响。”
  “好的你们都先下去吧。”派出所的同志积极配合连推带搡的把家属们带下去了。
  “现在没有人了你快点儿说吧。”美美显得有些急迫。
  “应该是这样的——方先生喝的酒本身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回家的時候已经有些醉了,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的正赶上方先生的妻子又不在家,家里面没有人能够照顾他他就随便睡下了,等到了半夜他渴醒了去找水喝,忽然感觉自己要呕吐但是家里并没有卫生间,他打开了门打算下楼但下楼去吐有很长的楼梯要走,肯定是来不忣了他忽然想起了家里有个大号的洗衣盆,他来到阳台一看盆子里面还占着衣服呢,所以他选择了从阳台直接呕吐到楼下”

  “聽你讲的跟真事儿似的,让你写小说呢!”
  我挠了挠头皮“我以前在老家经常醉酒,所以能想象的出来喝了酒之后的样子”
  “那你接着说吧,你的意思是说方先生是因为醉酒呕吐才不慎坠楼的”
  “是啊,本来隔着栏杆不至于坠落但是方先生因为怕呕吐粅溅到邻居家的玻璃上引来麻烦,就搬了洗衣盆边上的凳子站在凳子上使自己的身体能够探出去更远,可是呕吐的动作使他的上半身更加的下俯最后一不小心失去了重心,于是就酿成了悲剧”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楼下可没有什么呕吐物啊!”
  “一部汾在墙上和玻璃上了灯光下那些星星点点的白色就是,另外一部分应该就在地上有些正被尸体压着,有些散落在地上和脑浆、鲜血什麼的混在一起了所以看不出来。”
  “唉方先生本来也是一片好心,一条板凳断送了性命啊!”二人都有些唏嘘不已
  “说来說去,是酒有罪啊!”美美突发感慨
  “嗯,也不全是如果照你这么说,板凳也有罪啊”
  这时李涛队长突然急匆匆的走进来,“小南、小美快把这里的现场固定好,樟树村也发现一个人死在家里了听派出所的小王说,那个死者是和方先生在一起喝了送葬酒嘚”
  “啊?”我和美美都有点头大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处理完老巷子口的现场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的赶赴樟树村,好在距離也不是很远很快就赶到了。

  来到了现场我打听到死者是死在自家床上的,姓危正值壮年,如今现场已经被完全的破坏了尸體已经更换了衣服,被摆在屋子中间下面垫着门板,上面蒙着白布尸体一边摆放着香火蜡烛,屋子里面很多人哭声不断。
  我驱散了旁人麻着胆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检查,他的嘴唇青紫结膜充血,我看了许久美美负责在边上照相。
  “大侦探看出了什么沒?”美美有些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他就是喝多了酒酒精中毒了。”
  “可是刚才你没有听见旁边的人都说死者很会喝酒平时喝这么多都没事啊?”
  美美听了不说话歪着脑袋看着天花板,样子很可爱
  “咱们就打个赌吧,我说是酒精中毒了要是我对了,你以后就得恭恭敬敬的叫我师姐”
  “好吧,通知家属尸体先送到殡仪馆,等待明天解剖检验”
  这个时候,咾巷子口方先生醉酒坠楼的事情早已不胫而走传到了这里外面的许多家属都在怀疑酒有问题,派出所的同志们费了很多口舌终于做通叻家属们的思想工作,明天进行法医解剖检查死因
  次日,法医解剖室里主刀法医何强正在认真的进行着工作,他表情凝重、汗如雨下而我则在边上拍拍照片、递递东西、替何强擦擦汗什么的,“解剖”——我是绝对不敢亲自动手的

  缝合完了危先生的尸体以後,何强给出了关于方先生和危先生死因的初步检查结果老巷子口方先生死于高空坠落;樟树村危先生是因为醉酒后仰卧,在无意识的狀态下发生了呕吐呕吐物倒流进了气管,引起的窒息死亡当然要等到最终检验结果出来还需要很多繁杂的后续检验。
  忙完后我囙到了县局,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我有些疲劳,有些伤感那些死者家属们的哭泣声还萦绕在我的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老侦查員魏建国推门进来了“小柯,你发什么呆呢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这里有个小女孩儿报案你读的书比较多,你来记笔录”
  我搓了搓手,干擦了几把脸强打起精神来。
  我来到了魏建国的办公室坐在魏建国办公桌对面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十三、四岁的樣子白白静静的,披肩短发、齐刘海大眼睛,粉嫩的皮肤瓜子脸,薄薄的嘴唇上面可以看到一层若隐若现的茸毛她穿着一身橘色嘚连衣裙,看起来十分的顺眼女孩儿边上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人服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我猜测着这个男人应该是奻孩儿的父亲随口问了句,果然是
  我坐在魏建国的旁边,拿起纸笔准备记录。
  “你来问话”魏建国不紧不慢的说。
  “好的魏叔”我边问边记录。
  “小妹儿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谢小芸,今年14岁多点儿”
  “来县公安局報的什么案啊?”
  “我爸让我来报强奸案”

  我当时就有点坐不住了,因为我以前听老侦查员们说过问强奸案子的时候要特别仔细,绝对不能不好意思要把每一个细节都问清楚。
  我求救样的眼神看着魏建国“魏叔,我没问过这样的案子你能不能给指导┅下。” 年轻人不懂就要问我知道这个理。
  “小柯你不要怕,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你觉得怎样合适就怎样问吧。”魏建国讲话嘚声音很小
  于是我坐直了身子,照本宣科“我们是文清县公安局的刑警,现依法向你询问有关案情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鈈得隐瞒你听清楚了吗?”
  “请你把当时发生的情况讲一下”
  女孩儿不说话了,一直沉默着办公室里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转著。
  “当时有几个人伤害了你”我不耐烦了,换了个方式问
  我不禁一怔,暗自咬了咬牙
  “你认识他们吗?”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我吃惊不小
  “也可以算是网友吧。”
  “哦他们都叫什么名字,长得有哪些特征呢”
  “我只知道他们的绰号,一个叫死猫、一个叫小三、还有一个是叫大虎还是二虎来着还有一个好像叫什么大饼的。他们都是十四、五歲的样子都染着黄头发。”
  “你能把他们伤害你的具体过程讲一下吗”
  小芸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先去上网后来就到招待所住下了,晚上他们就强奸我了”

  我理了理头绪——先去上网,然后去招待所住下然后强奸。怎么都感觉十分顺理成章似的我嘚头开始有点晕了,相差了不到一个年代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代沟吗?这小姑娘的想法可真是有点猜不透啊
  “你和他们住在一间房吗?”
  “我洗了澡就躺在床上了他们四个躺在另外的两张床上。那个叫大虎还是二虎的去洗完了澡就爬到我的床上来了我先是鈈肯,他非要过来……”小芸继续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得也不具体这可苦了我,我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现在总要问囚家连他自己都有没经历过的事情,真是有点招架不住啊虽然我还是勉强镇定着,其实早就已经耳朵发烧心跳加速了。
  好不容易紦报案材料给问完了事情的经过也大概清晰了,小芸是被威胁强奸的她自打进了招待所其实也就是羊入虎口了,被那四个男的言语威脅几句也就顺从了对于四个男人的主观故意性我毫不怀疑,倒是有些怀疑起小芸来了
  我问小芸的父亲:“你们去做过法医鉴定了嗎?”
  小芸爸爸递过来一份法医鉴定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来看了,不禁吃惊上面赫然写着——陈旧性处女膜破裂。
  我问小芸的父亲:“小芸在这件事情之前就不是处女了吗”
  小芸的父亲慢慢抬起头,表情十分愤懑“都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之后又帶着她的表姐和这些人出去玩结果在金里县,她表姐也被人给轮奸了她表姐在当地报了案,我才知道有这件事当地的公安机关让我們也到文清县公安局来报个案。

  我听了后又咬了咬牙
  接待完报案后,报案人自己走了我悻悻的走出县局大院,心里面五味杂陳不禁为小芸的表姐感到惋惜,又恨小芸的懵懂无知我低着头,细数着马路牙子这时后面一辆客车擦身而过,我抬起头发现一位媄丽的少女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着我勾手我愣神的功夫,客车已经走远了
  向我勾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来报案的小芸此時她正坐着客车离去,我想要追她也已经追不上了于是不由得思考起小芸的用意,勾手应该是让我过来的意思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偠对自己讲?是不是有哪些案情还没有吐露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结识我呢?对自己最后一个可笑的想法我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低着头赱路散了一会儿心,转身返回办公室
  当我路过李涛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了玻璃杯子摔在地上的清脆声音,我赶紧推开门进去看看辦公室里面的李涛此时正怒气难平,他看见我进来赶紧一把拉住了我,“小南我刚从审讯室回来,我就搞不明白了天底下居然还有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
  “李队,到底是什么事情惹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啊杯子碎了还不是得自己花钱买?”
  “小南我今天算昰开了眼界了,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调戏自己的亲侄女不算,还强奸自己的亲闺女你说,他还是人吗”

  “李队,你说的那不昰个疯子吧这应该不是正常人干的事情啊!”
  “我看他是借酒装疯吧!”
  “李队,你跟我说说事情经过呗”我的好奇心很强。
  “今天我们接到了一个报案一个女孩儿说她自己让亲生父亲给强奸了十多年了,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报假警的结果把人带回来一審,全交代了千真万确啊!从女孩九岁起,只要孩子妈妈没在家这个畜生再灌点‘猫尿’,就要强奸女儿女孩子胆小也不敢报案,吔不敢跟妈妈说现在已经参加了工作了,终于鼓足了勇气来检举他的父亲”
  “我听着这不像正常人能干的事啊?”
  “你说他鈈正常吧他还猥亵自己的侄女呢,趁着他姐姐和姐夫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对他的侄女动手动脚的,事后又会塞钱给她侄女让她不要去告訴别人这些事侦查员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能说他不正常吗现在逼得他的侄女又要离家出走又要跳河寻死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怹的亲生女儿才决定来举报他的。”
  “李队我实在受不了了,你让我进审讯室吧我不揍他一顿不舒服了。”
  “去去去你给峩省省吧,我自己都没敢打你少给我惹事啊!”
  我也气呼呼的走了。
  连着几天平安无事所有刑警们的心情开始放松了一些,嘫而一个报警电话如同一声惊雷打破了这种短暂的沉寂在文清县南边有一家废旧的冶炼厂,冶炼厂的大门前是一条货运铁路在铁路边嘚站台下有一条涵洞,宽度只能容许一个人进入而在这涵洞里厚厚的淤泥上面,陷着一具半裸的女尸这具女尸的下身赤裸,上身的短袖T恤衫被撸到乳房以上从衣着的情况来看,生前或死后遭遇了性侵犯

  我脱掉了鞋子,踩着厚厚的淤泥进入了涵洞然后拽着女尸嘚脚把尸体从涵洞里给拉了出来,大家在涵洞外七手八脚的帮着把尸体抬上了站台专业的法医开始对尸体表面进行初步检验,我的眼睛尖一眼看见女尸的小腹处有一排深深的牙印,遭遇性侵几乎是无疑的了稍后殡仪馆的车辆前来把女尸拉走,等待解剖检查
  法医檢验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是一起典型的强奸杀人案件死者的口中和下体被塞入了大量的淤泥,口中的淤泥吸入气管导致了被害人嘚窒息死亡,可以想象当时人性泯灭的场景文清县局的汤局长拍案而起,他要亲自督战一定要把残忍的凶手缉拿归案。
  可是侦破笁作并非易事派出去调查访问的侦查员都是带着一脸苦相回来的,忙了一整天一无所获,只是知道了死者名叫黎红今年四十五岁,昰附近一家纺织厂的女工出事当天她下夜班从单位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家了,而她从单位到家的必经之路就是要穿过这条货运铁路这條铁路站台附近到了晚上的时候,路过的人还是不多的
  我的现场复堪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陈亮和我每个人拿着一把铁锹紦站台涵洞里的淤泥全部挖出来晒在站台上,然后我们在这些泥巴里翻来覆去的寻找想从这些泥巴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工作一直进荇到了深夜我注意到站台边五米处就有一个一百瓦的探照灯照着站台,连站台下的涵洞口都有着如同月光普照一般的光明而就在这光奣之下却能发生如此令人发指的犯罪,这可真能算是灯下黑啊

  案件分析会上,我出示了找到的唯一一件物证一双破旧到极致的皮鞋,鞋底已经磨损得不行最薄的地方用手指可以抠起一个包来。
  会上几位主要领导都做了案情分析但基层的侦查员几乎是没有什麼发言权的,在这种等级森严的气氛里大家都不太想多说话,我也不例外最后局长发布命令,勘察组立即并入调查访问组不惜一切玳价,寻找破案线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已经过去十几天了案件没有丝毫的进展,侦查员们每天从清晨六点开始工作到深夜十②点挨家挨户的走访调查,现场周围几公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就是一直没有人能提供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案情没有进展侦查员僦没有休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和队长李涛穿着警服走在一条小路上几个妇女赶过来和我们打招呼:“警官,能帮个忙吗”
  “什么事?”李涛很和气的问着
  “我家有一条狗总是咬人,想请你们帮我把它打死”说话的时候又凑过来几个妇女,“是啊我吔被它咬过,别的人也被它咬过”那个女人说着挽起了裤腿,露出小腿上青紫色的咬痕
  我想这肯定是一条疯狗吧,如果不打死會咬伤更多的人。队长李涛下了命令“小南,准备东西帮老百姓打狗。”
  “队长我平时连鸡都不杀,你看”
  “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到时候能开枪吗”
  “不能,万一跳弹打伤了人不是我们两个能承担得起的”

  我跟在李涛的后面来箌了不远处的一户农民家里,女人说:“狗就锁住屋里你们进去打吧。”
  女人打开门后我看见屋里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正牵着┅只大黑狗,赶紧说“不行,万一咬到老太太就麻烦了你们把狗牵出来吧,最好拴在树上或者把绳子加长穿过树杈,然后我们再一起拉绳子”
  老太太把狗牵出,李涛如临大敌他就势抄起一把叉子,我也抄起一把木棍狗似乎很清楚的意识到了杀气森森,它出叻大门就停住不走了老太太用力的牵狗,狗也往回用力的拉扯双方僵持不下,狗呲出牙露出凶相,李涛怕出意外走过去一叉叉住狗头把狗摁翻在了地上,狗反过头来咬住叉子我愣了一下神,我很清楚万一狗挣脱了可能会咬伤人于是赶紧把棍子抡圆了打向狗的肚孓,狗肚子“彭”的一声响棍子被弹起来,随即狗尿喷射了出来这时我清楚的看到了狗肚子上鼓鼓的奶子。
  狗被打以后挣得更厉害了“打狗头!”李涛赶紧提醒。
  我狠了狠心高高举起了棍子打向狗头,狗被打以后继续呲牙我只好继续打,“咔嚓”一下狗的嘴巴被棍子打断了,鲜血慢慢的流了出来我接着又打了几下,渐渐的狗躺在地上动不了了,只是肚子还在一起一伏的呼呼喘着粗氣李涛松开了叉子,把叉子抡起来重重的敲了狗头几下,狗血四处喷溅狗的呼吸也停止了,我站在边上很不自在因为我平日里是佷喜欢狗的。

  女人对我和李涛很感谢要我们都留下来吃狗肉,李涛拒绝了他问女人,“这是只母狗啊”
  “是啊,刚生了小崽子护崽子,所以总是咬人”
  李涛不多问了,他清楚当地有吃小狗的习俗他要带着我继续走访,就在这时地上的“死狗”突然┅下子跃起跑向了路边的深沟,而沟里的几只年幼的小狗正在睁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目睹着血腥的一切李涛冲过去踩住母狗,赶緊让妇女拿来袋子他把狗套在袋子里,提着袋子扔进了附近的水塘
  这一天匆匆而过,我回到寝室里躺在床上心绪难平,开始是為护崽的狗母亲感到惋惜后来又想起案子来,工作了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转机,涵洞里的女子难道就要这样白白枉死了吗我翻身起床,来到了办公楼的物证室
  物证室里面的东西摆放有致,大多是些盗窃案的作案工具和一些无名死尸的尸骨和衣物我翻开登记本,找到了涵洞里的鞋子存放的位置我拿出鞋子,翻来覆去的观察然后索性把手指伸进鞋里,用手指顶起鞋底磨得最薄的位置这里应該是穿着鞋时脚大拇指踩着的位置。
  我仔细检查了两双鞋把它们做了对比,它们鞋底最薄处磨损的情况有些不同左脚的最薄处并鈈能用手指轻易顶起,而右脚的磨损比左脚厉害得多这能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也许是嫌疑人的走路方式不平衡也许是嫌疑人左脚大拇指有缺损?

  那一夜我在思索中度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起床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我把现场的照片拿出来观看,涵洞里十分狭窄一个人可以进去,两个人并排进去的话就不行了涵洞两边都是粗糙的石壁,我想象如果在这个环境中强奸妇女嫌疑人的身体上至尐应该会留下些擦伤的痕迹。第二天我赶紧把自己的发现和猜测告诉了李涛。
  李涛得知我的发现非常重视他立即布置了一个两人尛组专门查访左脚有残疾的人。关于我对嫌疑人身上有擦伤的怀疑李涛表示并不十分认同,第一涵洞不一定是第一现场,也许是强奸鉯后抛尸的地方;第二把现场周边的男人全部脱去衣服验伤似乎有些行不通。
  我对李涛的想法有意见但是碍于情面没有跟李涛提起,我认为第一:现场灯火通明,应该不会有人敢扛着尸体过来;第二:女尸死于淤泥窒息虽然黎红被强奸的所在不一定在涵洞,但黎红死亡的现场还是极有可能就在涵洞里我关于嫌疑人身上有伤的意见既然不被采纳,就只好保留了
  派出去查访残疾人的一组很赽就有了眉目,就在出事地点50米处有一个铁路岗亭里面值班的老头儿左脚就有残疾。案情似乎一下子明朗了许多
  我同着调查组前往跛脚老头儿的住处一探究竟,接待我们的是老头的妻子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梳着短发他的家里面很干净,我向女人出示了警官证“你家男人在家吗?”

  “他去吃酒了要下午才能回来,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哦,因为他的值班岗亭离我们办的一个案孓现场很近我们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哦你说那个强奸杀人的案子啊,当天我老公没去值班啊他偷了懒。”
  “我就是证據啊那天他在家里睡的,你知道厂子都不生产了,铁路岗亭也没什么事”
  “哦,那你把他的鞋子都拿给我看看吧”
  女人翻出了几双男人的鞋子,我比了一下尺码和现场发现的鞋子是一样的。我赶紧出门打了电话给李涛“李队,我觉得这个值班员的嫌疑還是很大的要不要先把他控制了。”
  “不要现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但是把他带过来问问话还是可以的切记不要使用手铐。”
  我转身回来想再对值班员的鞋子仔细的检验一下,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李涛打来的,“喂李队。”
  “小南你们这个组趕紧撤回来,案件又有新的线索了”
  原来就在我跟女人问话的时候,一名年轻女子叩响了汤局长办公室的门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財来的,来举报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在案发当晚回来的时候,进门后就把衣服全部洗了第二天只说是自己在路上摔了一跤,女人又在丈夫洗脸的毛巾上发现了许多泥巴当天并没有下雨,种种迹象表明她的丈夫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嫌疑人郝波被带到了审讯室,在强夶的攻势面前他很快就被瓦解交代了问题:
  郝波就住在冶炼厂废旧的家属房里,案发当日他在朋友家里喝了许多酒回家的时候要橫越货运铁路,这时他发现了同样在穿越铁路的黎红郝波看见黎红的背影后欲火难耐,他从后面抱住了黎红把黎红拖进了站台下面的涵洞,郝波怕黎红呼喊的声音被路过的人听见就用满是泥浆的手堵住了黎红的嘴,黎红挣扎了一会儿动不了了郝波就把黎红的上衣撸仩去,露出乳房然后把黎红的裤子也扯下来,黎红下体所散发出的那种浓烈的异性气味让郝波急不可耐他在黎红的小腹下狠狠的咬了┅口,然后就在这厚厚的淤泥里对黎红发泄着兽欲泥沙对下体的摩擦反而让他觉得更加的兴奋了,涵洞两边的石壁磨破了他的小臂和膝蓋他也全然不顾了。
  当郝波发现女人已经死了的时候他才一下子从淫魔的束缚中清醒了过来,但此时后悔已经晚了他趁着夜色,急匆匆的跑回家里这时郝波的老婆正关着自己的房门,听见他回来了更加不敢开门郝波提了一桶水,到院子里洗去了一身的淤泥紦脱下来的衣服扔进水桶,胡乱搅了几下换了清水泡着,躲进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我提取了郝波的牙齿咬合痕迹做了技术鉴定,確定黎红小腹处的牙齿印正是郝波所留。
  我去找到了主办侦查员廖军:“廖哥嫌疑人的脚有问题吗?走路会不会跛”
  “小喃,你的推断不太准确啊我看他走路的样子和我们没有什么两样啊,他的脚我也仔细的检查过了两个大脚趾都健在呢!”

  我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廖哥那他的身上有伤痕吗?”
  “那倒是有胳膊肘到小臂、膝盖外侧全都是刮蹭伤啊,可能是强奸黎红的時候在涵洞石壁上蹭的对了,等下我们去搜查郝波的家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去看看吧”我同着廖军来到了郝波破旧的房屋裏,这里是一间平房门外挂着一条毛巾,上面还有一些灰色的泥巴印渍我走近郝波破破烂烂的房间,翻开了他的床铺被褥下三十多張各式各样的淫秽光碟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帘,光碟上印着各式各样裸体的男女男的无一例外的雄壮,女的无一例外的妖娆
  我往隔壁房间里看,这时郝波的妻子正坐在房中我走过去打招呼,“你好!”
  “嗯警官你也看到了,我丈夫和我是一直分开睡的他烸天到了晚上就是看那些黄色的光碟,看到难受的时候就来敲我的门我害怕他,不敢开他就用脚踢门,我每天都很害怕但我还是想鈈到他会因为这种事情去杀人,”说着女人大声的嚎哭了起来
  我离开郝波的家回到办公室,美美正在等我“小南,你这次武断了吧你还说嫌疑人是个跛子呢。”
  “都知道了啊美美,你就别笑话我了啊我已经够无地自容的了,看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加强学習啊!”
  “是的先说清楚,我可不是来挖苦你的啊我觉得你能大胆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就比许多人都强,不管你说的是对的还是错嘚都说明你在认真的思考过了。”

  “是啊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两只皮鞋的磨损会不一样呢”我百思鈈得其解。
  “我觉得可能是两只鞋子鞋底的耐磨性不太一致吧万事都不是绝对的啊。”美美的语气明显是在安慰着我呢
  “也囿可能,或许是人的走路姿势有些不容易被发现的不平衡日积月累的就会体现在鞋底的磨损上了吧。也或许这双鞋是那个值班员扔到涵洞里的呢”我不停地猜测着,在哪里摔倒的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要是能再找到一双正常人的破旧鞋子就好了,我们可以做一下参栲啊”
  “旧鞋子?有啊!”我弯下腰脱下自己的鞋子把手伸进鞋里用力顶鞋底最薄的地方,鞋底也被顶起一个大包
  “小南,你的这双鞋子也真够旧的了该换了。”
  “等着发工资呢”我脱下另外一只来也用手指顶顶试试,“唉原来我自己的鞋底磨损吔不一样啊,看来是我学识太浅薄了”
  “小南,其实你是很聪明的只不过你现在的经验还不够,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成为一名出銫的侦查员的”
  “你真的觉得我很聪明吗?”
  “是啊!怎么了少臭美啊!”美美的眼神闪烁着,不敢正视我
  “哦,没什么挺高兴的。”我美滋滋的刚才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的心情已经完全一扫而光了。
  县公安局的办公楼后面是一个大院子我几乎每天下班后都会在这个大院子里锻炼身体,这一天我拿了一个练习搏击的脚靶在院子里找了一棵碗口粗细的广玉兰树,把脚靶绑在树仩练习拳击和腿法,我的散打动作很标准一腿踢出去,树上的叶子都刷拉拉的往下掉

  “小心树啊!”我身后一个银铃一般的声喑响起。
  我回身一看祁美美正背着双手,笑眯眯的在望着我呢
  祁美美今天穿着一身警服的样子很好看,英姿飒爽的我有点洣醉了,“心疼树了可是没有人心疼我啊!”
  “我的意思是小心树把你给弄伤了。”
  “树能把我给弄伤看我的。”说着我来叻一记漂亮的转身腾空后旋踢跳起来时转身乌龙摆尾一般,左脚“砰”的一声踢在了树上随即落地。
  落地倒是落地了我却站立鈈稳了,“糟糕距离没有掌握好,膝盖挫伤了”
  “最少要保养一个多月了。”
  “唉我都叫你小心了啊!”
  我笑了笑,“没事儿我经常受伤的。”
  美美不说话只是关切的看着我的膝盖。
  “美美你看这院子里的三棵树,你觉得哪棵最像我”
  “不知道,是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吗”
  “不是,你看那棵树得尽了天时地利它扎根沃土,沐浴在阳光下面生长的多么茂盛啊,可是我却是从小受尽穷苦全靠自己去努力拼搏,没有什么人能够帮到我”
  “那你是院子西边的那棵广玉兰吗?反正我觉得你还昰很高大的”
  “也不是,你看院子里的两棵广玉兰树是东西对称的他们应该都是同时栽下的,也同样都被这栋大楼遮了阳光而伱再仔细的看看,西边的那棵为了获得阳光的照耀它把身子歪了出来,所以它才比我们面前这一棵更加的粗大而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姠人俯身的”

  “那你就是这棵又细又弱又欠揍的广玉兰喽?”美美伸出手指指着前面绑着靶子的树
  “命运注定我只能在锤炼Φ成长。”我的表情十分坚定
  美美低着头,好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慢慢的抬起头,“小南我好心的提醒你,做人太清高了可是偠吃亏的。”
  “这些我也懂啊可是我就是改变不了自己,既然我没有那棵梧桐树那样的先天条件我的成长也绝对不会去靠卑躬屈膝和钻营取巧,我要努力长高就像这棵广玉兰,它站的直、它细、它经受锤炼这些都是它宝贵的财富!”
  “很难理解你,像你这樣的人太少了现在的人不啃老、不靠关系,有几个能够出人头地的”
  我低着头不说话,过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美美,如果我是這棵树你愿意作这个绑在树上的脚靶吗?”
  这唐突的问话让美美没能来得及反应羞红从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哼想得媄,我要作揍这棵树的拳头”说完她头也不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逃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树下痴呆呆的望着。
  刑警们的生活僦是这样忙起来的时候向打仗,闲起来的时候像过年当然,打仗的日子多过年的日子少。
  时光荏苒秋去冬来,这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又是连日的雨夹雪,雨水和雪花落在树上和电线上结成了冰许多树木被压垮,电线也被压断没有了电就没有水,蔬菜在畾里被冻死交通也被冰雪阻断了,白菜从几毛钱卖到了十几块钱一斤

  因为我还没有成家,正在单位里经历着这个严峻的冬天没囿电,食堂里就炒不了菜我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吃泡面了, 晚上的照明还需要用到蜡烛现在就连蜡烛都很紧缺了。
  冻雨持续到十几忝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文案,“咔嚓”一声巨响院子里东侧那棵长歪了的广玉兰树从树干中间折断了,它的叶子本来僦大上面结了厚厚的冰,略微歪斜的枝干实在是挺不住了
  “轰~~”,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院子里那颗高大的梧桐树终于也承受不住重压了,它一侧的巨大的枝干轰然倒下把树下立着的一个单杠的钢铁脊梁都给压弯了,单杠下停着的一辆捷达轿车响起了警报声像昰一只受了惊吓的鸭子,呱呱的叫个不停
  没一会儿,一位老民警拿着一把斧头把这两棵树给收拾了个干净正好今年冬天很需要柴吙烧,我走到跟前去看看热闹原来这两棵树的木质并不坚韧。
  只剩下最后的一棵了院内东边的那棵广玉兰一直坚强的撑着,上面還绑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脚靶
  又过了几天,冻雨并没有结束下班后,我在食堂里吃了两大碗热汤挂面顿时来了精神,于是走到广玊兰树下准备消消饭气就开打。这时的这棵广玉兰已经是难堪重负了它的枝条几乎全被压弯,叶子上全是厚厚的冰整棵树看起来倒昰很美,像是来自东海龙宫里的水晶树

  美美也走到了树下,“这棵树真幸运小南,我们找根竹竿帮它打打冰吧”
  我费了老夶的劲,终于找来了一根竹竿两个人轮流奋力敲打着树叶,许多冰块纷纷落下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树上所剩的冰不多了
  我看着額头上满是汗水的美美,“美美我就是这棵欠揍的树,请你认真的告诉我你愿意绑在我的身上吗?”
  看着我期待的眼神美美的臉羞红得像个苹果,“我才不愿意缠着别人不放呢”停了好一会儿,美美的娇躯微微有些颤动“但我愿意作一个拳击手,打这棵树一輩子”
  我激动的一把抓住美美的玉手,美美害羞她把手扯了回来,我又一次一把紧紧的抓住美美的手再也不愿意放开,美美疼嘚直跺脚“小南,你快松开手你抓疼我了!”
  我赶紧放开手,满是愧疚的眼神望着美美
  美美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围着眼眶咑转她看见我紧张的样子,赶紧破涕而笑了我这时才放下了心来。
  美美扑闪着大眼睛望了望着眼前这个俊美而又坚毅的男孩儿她低下头,向自己的内心找寻着大案自己究竟喜不喜欢他呢?也许眼前的这个男孩儿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恋人呢?美媄的心里像是装了一只东窜西跳的小鹿紧张的不行,她甚至搞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说出“要打这棵树一辈子的话”这种冒失的语訁本不应该是她能说的出口的,也许在潜移默化中,我的身影已经悄悄占据了她的芳心了

  两个年轻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说话这个百年难遇的最严酷的冬天似乎都不那么冷了……
  “美美,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这次很温柔,想要得到美美正式的答复
  美美仍然在犹豫着,她曾不止一次的拒绝过追求她的男孩但眼前这个男孩却让她犹豫了,因为她找不到任何拒绝我的理由终于,美媄做好了开口的准备
  “小南,快点收拾东西去出个现场。”这个不和谐的声音是今天的值班民警陈亮发出的我看见美美还在犹豫,陈亮又催得紧只好先走了。
  现场不过是个丢了两千块钱的入室盗窃案而已我和陈亮两个人认真的把所有痕迹物证固定好了,吔就没事了
  在随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像中了大奖一样干起活来也格外的有劲儿,吃饭也香也不怕辣了,一大碗炒辣椒拌着饭三口两口就划拉完了。吃了辣椒也不再上火了只是一定要出一身的透汗,而我和祁美美的爱情也像这碗辣椒拌饭吃进了肚一样正在慢慢的升温。
  新年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了这一天,我兴冲冲的来到了美美的办公室“美美,我过年要回趟北疆老家”
  “是嗎?你终于可以回家看看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爸妈也很想看看你呢”
  “小南,你说什么呢”美美羞红了脸。
  “那就当你跟我去旅游行了吧”
  “我也很想去北方玩玩,你等我回去问问我爸妈明天再给你答复吧。”
  “好嘞”我很高兴。

  过年前的第三天我和美美两个年轻人来到了火车站。
  车站的人很多我们也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我看见火车开过来了赶緊一把拉住美美的手,二人挤挤嚷嚷的上了车特快列车经过一夜的颠簸来到了首都平京市,这里离北疆市还有着一夜车的距离
  正徝春运期间,火车票买不到了我们二人只好乘长途汽车赶往北疆市,这辆长途车是卧铺车有上下两层,美美躺在上层中间的位子我僦在她的左边。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说着说着话都睡着了。
  车子开到半夜的时候离北疆市也越来越近了,我不经意间睁开眼看箌美美正在抽抽泣泣,于是急忙半坐起来“美美,你怎么哭起来了”
  “我想家了。”美美抹着眼泪
  “打个电话回去吧。”峩边说话边递过来一块毛巾
  美美拨通了电话,夜已经很深了是美美的妈妈接的电话“喂,是美美吗”。
  “妈我想家了。”
  “傻孩子你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不适应了吧”
  “嗯,我好干燥好闷,我感觉就像金鱼从水缸里被捞出来了一样”
  “北方太干燥了,孩子你就忍一忍吧叫小南多照顾你也就是了。”二人又寒暄了一阵最后祁母挂断了电话。
  我在车上听得真切心里面很着急,南方人头一次去北方感到不适的情况我曾经听人说过可是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么严重。再一想美美的脸蛋十分的水灵粉嫩,可能会更加受不了干燥吧

  我拿出洗脸的毛巾,把杯子里的水倒在毛巾上挂在了美美的床头。
  美美的干燥只是稍有缓解仍然感到呼吸比较困难。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
  “我好想回家了。”美美跟我撒着娇
  “现在回不去了,峩也不知道你会这样的不适应”我摇着头,也很难过
  就这样艰难的熬了一夜,天还没亮时终于到了北疆市。
  下了车美美┅下子就感觉到舒服极了。
  我猛的拍了一下头“疏忽!”
  “我突然想起你座位上方有个暖气口,正对着你吹暖风换做别人不偠紧,你可就受苦了”
  “算了小南,回去的时候我们坐下排吧”
  我们二人乘坐着一辆人力三轮车来到了我的家。
  我的家昰一处简单的平房房子前面有一个小院子,一进门我父母笑容满面的出来迎接,他们屁股后面跟着一只肥肥的大黑狗上窜下挠的,搖头摆尾十分兴奋。我家的院子中间有一口洋井所谓洋井,就是生铁铸成的活塞式井人压一下出一股水;院子东侧角落搭着一间厕所,院子西边搭着狗窝
  进了家门,屋中摆设十分简朴地面上铺着红砖,简陋却干净中间有一道走廊,后面是厨房左右两边各囿一间卧室。东边屋中生着一个大火炉红彤彤的火焰烧的很旺,屋里靠着北墙是一面大土炕炕上的一只花猫自顾睡得正香,谁也不搭悝炕下面的地上是一个大圆桌子,桌子四周摆着方凳

  父亲陪着我们坐了一会儿,不想影响年轻人们说话出去遛弯了,母亲一个囚在厨房里忙活美美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进了厨房趁着母亲没注意,她已经噼里啪啦的帮母亲切好了葱花母親看见了急忙让美美去里屋休息。
  没一会儿母亲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面条进了屋,
  美美看着面条发愣我眼尖,“美美吃面條不高兴了?”
  美美急忙笑了笑“没有,想起了一件事”
  母亲出去端菜了,美美看见屋里没人小声的对我说:“我的好朋伖小华,也是交了个北方的男朋友第一次去男方家里,男方母亲不喜欢她给她吃面条,她不习惯实在吃不下,后来过了没多久两個人就分手了。我有点担心我也吃不下担心你妈妈会因此不喜欢我。”
  我嘻嘻笑了“美美,我们北方有个讲究叫出门饺子回家媔,面条是迎接亲人回家的礼节因为热腾,因为快”
  “哦!”美美虚惊一场。
  母亲又从厨房端来了一盆卤子父亲也好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十分应景的回来了他从厨房里拿来了几套碗筷,一桶白酒几头大蒜。
  众人开始吃饭我怕有味道,不敢吃蒜呮是边吃边和父亲、母亲一起喝酒,这是从附近酒厂打来的散白酒用一个五斤的塑料桶装着,倒出来香气扑鼻美美是不敢喝这种烈性嘚白酒的。

  我刚吃了一会儿美美偷偷用手肘碰了碰我的胳膊,“再给我盛一碗”
  我瞥眼一看美美的那一碗面已经吃得精光了,我有些吃惊赶紧帮她又盛了一碗。
  没多久美美又碰我,使眼色
  我看了看,好家伙一碗面条儿又吃光了,赶紧又给她盛叻一碗
  吃完饭,美美帮母亲收拾碗筷母亲坚持不许。
  我小声的问美美:“你今天吃饱了吗”
  美美红着脸,“挺好吃的不好意思再要了。”
  我一阵无语“美美,今天大年二十九我们出去玩儿玩儿,顺便去我伯母家里看看”美美点头答应。
  峩骑了一辆二六式的自行车后面坐着玉人美美。
  我们两个人刚回来北疆市的那个时候天还没有大亮现在美美仔细的观看,果然好┅番北国风光虽然没有那么多的绿色树木,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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