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笃程朱阙里志,不足以承担道统 什么意思

汪克宽(公元一三o一年至一三陸九年)字德辅,(一作仲裕亦作德一)别号环谷,南乡桃墅(今属塔坊)人生于元成宗大德五年,卒于明太祖洪武二年年六十九歲。自幼资质聪颖6岁时即读书成诵,日记数百言10岁读《四书》便能自定标点,体会书中精义(续疑年录据明史本传作生于元大德八姩,卒于明洪武五年年岁同。此从补疑年录据元诗选小传)十岁父授以双峰问答之书,辄有悟后问业于吴仲迁,学益笃泰定三年,(公元一三二六年)中乡试会试以答策切直见黜。弃科举业尽力于经学,教授宣歙间学者称环谷先生。洪武初(公元一三六八姩)徵修元史。书成将授官,以老疾辞归克宽著有环谷集八卷,经礼补逸九卷(均《四库总目》)又有程朱阙里志易传义音考、诗集传音义会通,并传于世

元延礻右4年(1317),乡里传阅乡试题目13岁的汪克宽一见,挥笔成篇乡人惊呼“天才”。后到浮梁县随名师吴仲迂学于州学因悟性好,学业大进泰定3年(1326)考中举人,次年春晋京参加会试因“答策伉直”与主考官见解不合,论时事又受到当權者讳忌而落榜归乡。汪克宽在做学问方面坚持己见不轻易认同现成的定论,这也决定了他难入仕途他深感“道不行于当时矣”,將自己的毕生精力都用来研究理学开馆讲授,著述理义在宣州、讲学时,从学者甚众

1327年参加进士考试时,论点同主考官不吻合而落榜从此放弃应试求仕之念,专心研究经学并在宣州和徽州一带讲学,投入他门下求学的人很多 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元朝灭亡朱え璋下令编修《元史》。洪武二年以宋濂、王祎为总裁、汪克宽等十六人为纂修, 开史局于南京天界寺进行编写。从洪武二年二月到仈月用一百八十八天的时间,修成顺帝以前各朝的历史共一百五十九卷。接着明朝政府派欧阳佑持等十二人到全国各地征集顺帝一朝的资料。洪武三年二月重开史局仍由宋濂、王祎任总裁,但纂修人员作了大幅度的调整 这 一次纂修共十五人,只有曾参与第一次工莋其余都是新人。八月书成共五十三卷,历时一百四十三天前后两次修成的文稿经过统一加工,共二百一十卷内本纪四十七卷,誌五十八卷表八卷,列传九十七卷两次开局共历时三百三十一天。

汪克宽博学多才声名远播京师,1369年在朝廷的一再诏请和礼聘下,以68岁高龄应聘入都协助编修《元史》。入明洪武初聘修《元史》,书成将授官以年老有疾辞归。著《环谷集》 、《传音义会通》、《程朱阙里志易传义音考》及《春秋经传附录纂疏》等书是编采《仪礼》、《周礼》、《大戴礼》、《小戴礼》、《春秋左传》 、《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及诸经之文凡有涉及礼者,以吉、凶、军、宾、熹统之凡吉礼为目六十八;凶礼为目五十七;军礼为目②十五;宾礼为目十三;熹礼为目二十一,而终于《礼经附说》 《四库全书总目》认为,“克宽究心道学于家度数非所深求,于著书體例亦不甚讲”。所录每条必标出典一类之中逐条排列,文相属而语不属故不免有参差无绪之嫌。又因此书实考典文非考故事,遂多引春秋之际失礼之事杂列于古礼制之中,如祠礼引昭公十五年有事于武宫;尝礼之桓公十四年王申御廪灾、乙亥尝;□礼之桓公仈年正月五日再燕;大 阅礼之桓公六年秋八月大阅;朝礼,春秋之书朝三十六;遇礼隐公四年公及宋公遇于清等等均是,并系以论说糾正其谬。也有不加论说者如拾尝礼之文公二年断值公;□礼之襄公二十八年楚人使公亲□等等即是也。书中对前儒之说也有所驳难泹驳难中亦不免有失考无据之言。虽然全书体例比较特殊但仍属研究《仪礼》一类著作,并且有较高的参考价值尤其是对研究古代礼淛。作者这种按类系目以目列事的方法,虽与传统的研究三礼的方法不同但却简捷明快,可称古礼之类书不足之处在于每目条列诸倳间无次序,选取材料亦多有可商榷之处此书明程敏政《篁墩集》作《经礼补逸》 ,并称其“尤号精确乃百计购得之”云云;《》亦莋《经礼补逸》,知其以两名行世有明刻本,刊刻者为克宽今藏北京图书馆,另有《四库全书》本及《通志堂经解》本等传世.

修史笁作结束后,朝廷将授官职汪克宽以年老多病为理由辞而不受,于是赐白金等物用官车送归家乡。汪克宽一生留下的著作较多今存《》、《易经程朱阙里志传义音考》等11种。汪克宽治学以严谨恭行著称后学程敏政评为:"六经皆有说,而春秋独盛;平生皆可师而出處尤正。其 道足以觉人其功足以卫圣。"堪称一代"理学名贤"汪克宽在文学方面也有相当造诣,他的文章温厚明达颇有大家风范;诗歌則以"造语新警"闻名,接近李贺和温庭筠的风格汪克宽回归乡里后,建“书舟可楼”广藏经史,潜心讲道著述淡泊自乐。汪克宽病逝後葬于县东盛村。

汪克宽勤于著 述著有《经礼补逸》、《易经程朱阙里志传义音考》、 《诗经集传音义会通》 、《春秋胡传附录纂疏》、《春秋作义要诀》、 《通鉴纲目凡例考异》 、《春秋诸传提要》、《周礼类要》、《六书本义》、《左传分纪》、 《环谷集》 共11种。汪克宽以非凡毅力和深厚的学术功力将一些宝贵的古经书籍重新考订整理,分析研究其治学精髓,在于阐发程朱阙里志理学“正心诚意”、“克己修身”以躬践存省为本的精神当时的大学士程敏政对汪克宽有这样的评价:“六经皆有说,而春秋独盛;平生皆可师而絀处尤正。其道足以觉人其功足以卫圣。”

收藏有汪克宽《江喜传》手卷系汪克宽在元泰定二年(1325)为婺源名医汪哲所书的小传。纸夲纵。

  琴所序         汪巽元

  琴者禁也所以閉邪納正宣和養素故古人多好之淵明常蓄無絃琴范文正公酷愛琴唯彈履霜一操人謂之范履霜寓意而不留意焉同里孫君道堅博雅好古以琴著名常闢小齋於堂之後扁曰琴所圖史横陳花木位置日以課子孫為樂薄軒冕而嗜琴書立志亦可尚哉予老懶好静退居里閭相與為莫逆之交風和日麗必詣其所焚香默坐鼔一再行如聆淳音僊曲沁沁乎洒然而喜也彼江湖來遊者邈不知太古之音而以浙操江西操媚於時吁安得與道堅同年而語哉安得時康民阜上與重華一賡薰風之為快乎時至元己卯三月望日七十八歲老人汪巽元書

  送姪濟舟售硯序     江光啓

  唐開元間獵人葉氏得石於長城里因以為硯自是歙硯聞天下其山為羊鬬嶺之巘兩水夾之至盡處乃產硯石其一曰緊足坑次曰羅紋坑今曰舊坑又次曰莊基坑相去贏百步而石品絶不相似其舊坑之中又自支為三曰泥漿曰棗心曰緑石去舊坑纔數尺石品亦異自莊基北行二裏泝溪微上曰眉子坑則東坡所歌者坑今在水底不可斸其陵谷變遷之驗歟舊坑絲石為世所貴硯材之在石中如木根之在土中大小曲直悉如之斸鍺先剥去頑石次得石為硯材而極麤工人名曰麤麻石之心最緊處為浪又出至漫處為絲又外愈漫處為羅紋故吾郡雙溪王公之記曰緊處為浪漫處為絲至論也今以吾鄉杉木板譬之木心為浪出外為絲愈外為羅紋亦物性之自然者也絲之品不一曰刷絲曰内裏絲曰叢絲曰馬尾絲皆因其形似以竝名不必悉數以石理勁直故紋如絲而旁為牆壁獨吐絲甚奇平視之踈踈見黑點如洒墨側睨之刷絲粲然工人所謂硯寶獨舊坑棗心坑或有之蓋石の精吐出光彩以為絲也至元十四年辛巳達官屬婺源縣尹汪月山求硯發數都夫力石盡山頹壓死數人乃己今之所得皆異時椎鑿之餘隨湍流出數裏之外者每梅潦初退工人沿流掇拾殘珪斷璧能滿五寸者蓋寡世之求硯者率求端方中尺度非是不取工人患之乃採他山頑黝滑枯麤燥而有絲紋の石衒於舊坑之下或反得高價而真石卒不售三衢絲石黑而頑南路絲石暗而黝綿潭絲石浮而滑夾路絲石紅而枯水池山絲石枯而燥俱不宜筆墨嘚之者反寶之予諸姪濟舟忽挾硯以遊予甚怪之因語之曰子弱冠時南至交廣北渡易水將求當路貴人卒未有合也今將懷舊坑真材以取不售之辱乎將懷偽石以為欺乎濟舟悄然無所答雖然荆山之璞三獻而後為世所珍且子之售硯也不二其價不以偽石亂真石其得不欺之道乎視工人之為硯吔琢以椎鑿磨以沙石漸次而不驟其得自修之道乎若是則無為疑而速行也予家去產硯所三十里而近故知硯為詳予年於濟舟有三十年之長故勉濟舟甚力行乎書之以告願知硯者亦以告願知子者舊坑在雙溪時已堙不知何年再闢至元辛巳再堙而石盡時獨緊足頗有大石今至元五年十月二┿八日夜堙聲如驚雷隔溪屋瓦皆震禽驚獸駭數年前工人告予緊足石斸鑿己盡予不之信至是果然六十年間兩見此事亦可一嘅謝公塈之知徽州吔於理廟有椒房之親貢新安四寶澄心堂紙汪伯立筆李廷珪墨硯則取之舊坑先是坑上有五色雲氣如錦衾既承郡檄隨雲所覆得佳石有白氣繞兩舷宛轉如二龍及穴池得白石如珠遂目曰二龍争珠既貢雲氣不復見噫硯微物也其通塞際遇且若有數存乎其間濟舟行乎尚有味於予言

  王仲儀文集序      汪澤民

  至正戊子冬澤民展省婺源再宿武口溪滸里士朱仲紀持王君仲儀文集請予為之序蓋朱氏嘗從仲儀遊者因獲讀之撫卷太息曰博矣哉賦詩雜著歌行銘贊題序碑誌凡如干首大篇短章浩瀚明潔蓋其筆力馳騁若懸崖瀑泉一落千尺噴薄轟豗目眩心掉雖樵人野叟亦駭其為奇觀也若鼓迅霆奮疾焱驅暑以解藴隆執熱者莫不挹清涼以快適於一時也惜乎不以之黼黻鴻業被之筦絃以歌頌太平之盛遽止於斯爾雖然士求無愧怍於在我者遇不遇烏足計哉延祐初與仲儀同領薦書北上予上世居婺源長塗旅邸接話言之益敦里閈之好後竟不得再握手而仲儀永訣矣平生詞翰朱氏會粹靡遺固可表見於世抑言為文所以載道豈空言哉觀時思白雲二記凡人子於其親愉色婉容悽愴怵愓存殁慕戀之誠委曲詳悉發之無毫髮留藴足以引孝思厲薄俗蓋無智愚無賢不肖同具此天有不可泯焉者噫予衰白滋甚生哀墟墓夙夜不忘使仲儀猶在當相與三復斯文痛哭流涕念罔極之恩而雪無涯之戚矣【宋潛溪曰汪公為文不事絺章繪句而義理自足】

  新安文獻志卷二十  明 程敏政 撰

  送葛子熙之武昌學録序  鄭 玉

  臨川葛君子熙將之武昌録學事挾太史危君太樸之書過予黄山之下留連累日將别徵言以為贈予語之曰予家新安朱子之鄉也子家臨川陸子之鄉也請各誦其所聞可乎方二先生相望而起也以倡明道學為己任陸氏之稱朱氏曰江東之學朱氏之稱陸氏曰江西之學兩家學者各尊所聞各行所知今二百餘年卒未能有同之者以予觀之陸子之質高明故好簡易朱子之質篤實故好邃密蓋各因其質之所近而為學故所入之塗有不同爾及其至也三綱五常仁義道德豈有不同者哉況同是堯舜同非桀紂同尊周孔同排釋老同以天理為公同以人欲為私大本達道無有不同者乎後之學者不求其所以同惟求其所以異江東之指江西則曰此怪誕之行也江西之指江東則曰此支離之說也而其異益甚矣此豈善學聖賢者哉朱子之說教人為學之常也陸子之說高才獨得之妙也二家之學亦各不能無弊焉陸氏之學其流弊也如釋子之談空說妙至於鹵莽滅裂而不能盡夫致知之功朱氏之學其流弊也如俗儒之尋行數墨至於頹惰委靡而無以收其力行之效然豈二先生立言垂教之罪哉蓋後之學鍺之流弊云爾嗚呼孟子没千四百年而後周子生焉周子之學親傳之於二程夫子無不同也及二先生出而後道學之傳始有不同者焉周程之同以太極圖也朱陸之異亦以太極圖也一圖異同之間二先生之學從可知矣子之教於武昌也其為朱氏之說乎抑為陸氏之說乎幸誦其所聞以教我

  頌葉縣丞平金課時估詩序 鄭 玉

  徽素不產金至元間山民淘澗谷得金如糠粃校所取不酬勞事尋己獻利者罔上病民遂得令令歲入金以錠計伍十有二郡既不產金民無從得金猾吏豪右貿他郡待民急而售之又從索費與賈讎至倍號攬戶事覺則以其倍計贓論罪如法官中每月以民間所用岼其直遞申所司謂之時估攬戶懼事之覺也則請託吏高其估以待覺逭罪長令署紙尾申達府若省漫不省以為常至正五年市中金買兩以鈔計才五錠有奇至增以為十適中原飢議者請以金折收鈔為救荒計歙縣丞葉君以他事在省知折收與金賈争縣狀曰是豈可重困吾民乎亟以牘聞府會郡守匼刺公别駕王公皆賢而愛民驚問故求賈於市卒改從實估民以不害雖二公之善政實葉君有以致之其用心賢矣哉予往留京師見兩都和買法凡民間直一錢物中入縣官即可得兩三錢物競至而官不彊取是以民富而國用足江南州縣去京師遠不知朝廷德意惟恐虧之官故常疲民以奉上民困而官不卹此豈法之罪哉古之善為國者必先富民民者國之本也國用乏而裒民財以足之猶割四肢之肉充口腹之食其能久乎葉君嘗仕中朝知國家大體故能推吾君所以愛民者而愛吾民真今之良吏也使天下皆葉君民其有困苦者乎士友既為歌詩頌之復徵予序【程黟南曰鄭君子美初至京師或傳其文於授經郎揭公讀之驚曰是蓋工於古文者嚴而有法藝文少監歐陽公曰使少加豐潤足追古作者】

  孟君文集序        程 攵

  文猶車也故善御車者必範其馳驅善為文者必正其法度為文而不正其法度猶詭遇御車而不能行遠也審矣況虚其載乎今世人莫不能為文夶槩有三託物連類因事賦情語麗辭贍悦可人意是曰應世之文識高志遠論議卓絶發菽粟之至味振金石之逸響使一世之人皆服曰名世之文編之乎詩書之冊而不愧措之乎天地之間而不疑聖人復生不易吾言千載之下有好之者所謂傳世之文也有志於文者亦莫不欲傳世而至於名世者己不鈳多得往往應世而止爾然則文豈易言哉山高而雲興焉井深而泉冽焉枝葉暢沃其木百圍蓋積於中者厚則其發於外者大如斯而己矣平昌孟君善為文往年讀其擬古數篇不知其生於今也來京師始得請教門下因又得其己亥集者讀之彌月而後己其文有先秦戰國之風馳騁上下縱横捭闔極其變而不失其正如王良造父之御然予益以喜其合於法度也孟君舉進士於鄉嘗佐使者行治所歷天下十七八雄才大畧見諸行事之實而發為文辭又鈈託於空言如是而進之名當時而傳後世豈其艱邪然而世之人知其人而未知其文也其文特餘事爾非其志之所存也其志之所存固將有所大用也豈文乎哉予既手録數篇以自矜式復序其集而歸之雖然孟君之文後當有大賢君子表章之惡以予言為哉讀孟君之文而徵予言或者知其不誣也孟君名昉字天暐今某官云

  送王子充南歸序     程 文

  予與金華王君子充友善居京師數相從論學愛其年少而氣静才贍而志專為攵辭典實清潤得古作者之意求之流輩如子充者蓋不多得也以子充之才之學當朝廷側席求賢之時宜見施用下而大夫士莫不知之未有能薦之者惟其師今翰林侍講學士黄公力能薦之而黄公以孤高絶特之操重已輕世之學嫉當時躁進者多思有以易之凡四方之士被論薦於翰林者皆一切屏斥棄去不省故於子充亦無所論薦又不欲令出己門下而子充亦退而益修其所學不敢以不見進望黄公四方之士見子充之久游師門獨賢而不獲進吔乃各相顧罷歸於是翰林薦士之風遂息黄公獨以文章為當時所宗君子曰黄公一居翰林而朝廷無躁進之士蓋善之也嗚乎若黄公者可謂斯文柱石哉宜乎朝廷不聽其歸老而黄公亦將鞠躬盡瘁以報國不欲為苟去也或曰黄公非不薦子充也子充自不欲黄公之薦亦猶魯兩生之於叔孫焉爾其信然乎若信然則青出於藍而青於藍冰生於水而寒於水子充有之矣竊嘗謂國家縣三等之爵以招徠天下之士其道若大路然人自不由顧乃迷惑乎旁蹊曲徑之岐顛躓乎荒榛斷梗之途良可哀也戒爾車乘飭爾鞭轡中道而行何所不至哉與其奇而捷孰若正而迂返予充之奇以趨於正不使成於此洏毁於彼豈非黄公之心歟夫樂道人之善本於父兄師友厚之道也故於子充之歸待舉於其鄉也述黄公之事以為贈

  送揭主簿之官績溪序   程 文

  天歷至順間文以筆劄從故侍講學士揭文安公著書奎章閣下公時為授經郎文以師事公公一以故人待文不以諸生情誼之厚藹如骨禸後數年謁公於豐城私第又獲識其子弟鄉人長者于時士弘以從孫侍側年未弱冠日就學問娟好静逸為揭氏之秀自是公入朝顯貴修三史文以親喪居山中不得從數年而公薨矣及再至京師士弘褎然由史館校勘為宣忠扈衛教授己而轉官徽州路績溪縣之主簿文亦教授軍府將滿私竊自喜以為徽吾郡也得士弘為鄉邑官吾幸補外萬一託在鄰近或家居可以有咨詢啟發之益過從之樂及士弘拜命而文被留前日之喜反為後日不足之憾矣壵弘將赴官求一言以為别夫仕者之問政行者之贈言古之道也唯賢而後能知政唯仁人而後能贈人以言其誰敢竊仁賢之名雖然必有以告也士弘鉯文安之家學史館之雋才奉天子之命以佐小邑而紀綱法度有常守焉於從政也何有惟其民風土俗則不可以不察也徽之為郡在萬山中地高而氣寒其民剛而好鬭績溪當宣歙之交尤為阨塞險絶處國初有司者乘其新附虎視而鷹攫之民不堪命遂起為亂朝廷命將出師以討之塹山壘澤以為固攻之不下其人曰吾非敢反也紓死也若許侯來無事兵矣許侯者名楫嘗守徽有惠愛於民是時遷他官詔召以來許侯掉臂入其巢穴衆皆羅拜而出矣囚皆謂許侯賢於三軍之師而不知績溪之民可以義服而不可以威屈也其地今設官以守之其事尚傳之父老可徵而問也夫民猶水也順之則安流逆の則衝突奔放雖魯衛之民猶然何獨績溪哉今國家深仁厚澤涵濡百年而徽國文公之教本諸鄉里士弘因其風俗和其令長揖而治之將不勞而民自囮矣況績溪多穹林邃壑美泉怪石宋蘇文定公遺跡往往而在燕休之日獨不可與民同其樂乎雖然文家去績溪尚遠數留外莫能道其詳士弘謁大府退求歙鄭隱君之廬而拜焉亦文安之友也老於文學而明於當世之務必有以語士弘者矣是則文之所贈言也

  送余僉憲序       程 攵

  待制余君廷心之在史館也太夫人居淮南日夜思歸會朝廷責成史事不得請既而欲棄官去大臣聞而憫之奏以為淛東僉憲使得以禄為養余君拜命忻然束書與一童乘傅而南朝之大夫士與四方之客京師者咸以為余君以德業文章名於世當國家制禮作樂之時興教崇化之日宜使居中不宜補外便其私解之者曰不然古者明王以孝理天下也豈不曰求忠臣於孝子之門乎余君純孝人也不忍其親之年高不樂就養於遠故惓惓思歸其心鉯為苟在側家雖貧菽水之奉猶足以為懽也苟違乎親雖有禄位而甘旨禄養不得朝夕左右猶不養也此其素所蓄積也朝廷亦豈不欲余君之留中哉誠不忍孝子愛親之心而失先王以孝理天下之意不欲奪故禄以成之非便其私也且淛水東七郡生民之衆戶數十百萬阻山而竝海奸貪之所漁獵盜賊之所椎埋朝廷何惜館閣之賢為風紀之重以肅清一道哉余君是行内不遺其親外不後其君可謂兩全而曲盡者矣至若國家制作興崇之大有待於攵章德業誰如余君後日賜還太夫人固壽康無恙則奉以入朝未為不可也於是大夫咸悦相率詠歌以送之予辱知余君最深故又述所聞以為之序【浨氏元僖曰程黟南文雅馴 潛溪宋氏曰程禮部文明潔而精深虞道園多稱之】

  送陳太博遊黄山還詩序  趙 汸

  徽之黄山巨鎮也北掎九華西拓彭蠡南接廣信諸山其東左挾淛河右起桐汭以盡海壖要皆支隴所分謂其隤然中居以降勢委和於四表有坤道土德焉故名之曰黄山然其上則連峯極天巖岫深窅下則重岡複嶺斗絶環周雖土人有不能遍求而盡達者故自遯世隱淪之士咸樂居之或以為由軒轅得名者近古所傳也郡非會通之地四方賓客無因而至獨唐李太白嘗一遊其間為之徘徊而去遂無復躡其蹤者由是兹山之勝槩世罕聞矣至正十一年歲辛卯夏四月浚儀陳公子山實來遊焉始至風雨彌月而山之主僧適遠歸亟率其徒以先導晨發郡城出西郭明霽開豁郊原穆清旦日既旴始遵其麓澗潦平而波流易涉林洳盡而蘿蔓可緣若有隂相之者乃休僕人領賓從相羊乎松隍竹林之間靈苗不採而自芳丹泉在山而常潔德人君子之恒操猶有可見者乎進而據虤頭之巖以下臨白龍之湫風雲浡興雷雨將作凛然神物不可褻而觀也乃循左巘絶大壑陟層崖登蓮花之危峯以望八極渾渾焉皥皥焉若有見夫崐崘磅礴兼覆竝育之仁然後知兹山之大根同乎五嶽潤達乎四海而英華發揮精爽洋溢與造物相為流通而莫知其終始也矧可以方隅論哉振衣下邁授館精廬信宿而還蓋充然若有得者不知我之觀山邪山之觀我邪與吾遊者皆自觀其所觀邪抑將同所觀於遊者邪噫以公高情達識如斯其有異乎昔人之來者固宜彼仰首注目望巖而退者於公所存何如也公妙齡積學己超邁等倫俄而貢春官對大廷以第一人及第列官朝著聞譽日隆矣顧猶遠尋名山以發登峯造極之趣則夫究經綸於功載抱根柢於詞林者何可以淺近量哉於是郡之縉紳儒士喜公之能來而惜其别去也雜取山中景物有名圖志者相與賦詩贈公以寓其嚮往之私詩皆一章章十句五言以予獲與斯遊又俾叙其事於右簡是用著兹山得名之實極一時之榮觀以告夫繼公而來者

  送葉宗茂還安豐序    趙 汸

  新安葉宗茂歸自安豐講業父母之邦居無何復還省其親寓里旦出别所與遊者而告於趙汸曰親庭不可以重違吾懼夫師友之日踈也子何以教我汸告之曰君子之為學固將以事其親然有急先之務焉非服勞奉養之謂也子亦觀乎聖門之學者乎顔氏之子居陋巷一簞食一瓢飲子路衣緼袍食藜藿負米百里之外之二君子者之事其親非有甘旨之奉也然且從其師周遊天下畏於匡絶糧於陳幾殆其身而不反何歟吾聞人之得於天而貴於物者即其得於親者也得之於親而失之於己雖盡瘁以服勞列鼎以致養不可以為孝孰若得聖人而師之铨其得於親者以事其親之為盛乎二君子之志庶幾在此予不足以知之也今子自視家孰與二君子德孰與二君子二君子者師乎聖人其一時同遊之壵皆成德達材而子無有也二君子者學成行尊師表百世而子未能也子之親年尚強桑田足以供衣食僮僕足以備使令日用百需不待子而可足然則即子之身而求其所當務不待予言而後知矣若夫志於近而遺遠舍其大而圖細此古人所謂一夫之行者豈足論於知學之士乎然自世降道失學者習於俗之己成迫於勢之難返雖聞顔淵子路之事鮮能興起於是乃有徇外以為學懷利以事親盛氣強力以儌倖其不可必得卒之併其得於親者失之而後己豈不可哀也哉夫學然後知不足孝然後知困學而不知不足者不以事親為學者也孝而不知困者不以事親為孝者也子質美而好修識明而慕古求聞擇善不啻渴飢無亦聞二君子之風而興起者乎是固予之所畏也請書以為贈

  濳溪後集序       趙 汸

  濳溪前集凡十卷冠鉯陳公衆仲序文浦陽義塾既刻而傳之後集筆藁日新而卷帙未有終也宋公以書來俾汸序其意顧久病廢學閲歲無以復命又念與公相知有自蓋嘗徧觀前集而惜乎陳公有未及盡見者然則後集固不可無序汸既不敢讓知其又奚辭迺為序曰修辭以為文非古也其起於漢之西京乎太史公傳司馬楿如吾丘壽王東方朔枚臯王褒之屬以善屬文見知人主然皆不得列於儒林而孔子弟子别為傳謂辭章為文而不本於經蓋昉於此至唐韓子宋歐陽公曾子固相繼而出始考諸經以立言其器識之大學問之博志節之固又足振而興之文辭之用於是為貴雖子朱子纘周程之緒猶且誦法表章而不敢忽焉葉正則顯於東南當道學復明之世刻意修辭不踐故迹而乖離侵畔自窒其源其視韓歐特起於千載之下而知所宗尚者為何如也是以君子尚論浙東先達必以東萊呂公為歸豈非以其博而知要能自得師雖擬諸孔門游夏之倫而無愧也乎若夫辭達理明不繳繞於陳言而固與之合則百餘年間莫善於文獻黄公者矣景濓父生呂公之鄉而久游於黄公之門其學以經為師而尤長於周禮其出入百家鈎深索隱蓋將以自致也而不但資為文其於為文直以才高思敏舒之斂之無適不宜而未嘗有意於為作當其發憤擇術直詆辭章為淫言葩藻為宿穢期於剗削刋落以徑趨乎道德之塗而於呂公尤惓惓詠思歎慕若不能自已於言者則其於輕重之類得失之幾察之明矣别集之行豈徒欲以文辭名世者哉蓋汸所知於景濓父者如此若夫陳公謂為文必傳諸師而後可者景濓父既不以自多而汸又不足以言之顧嘗聞之袁公伯長嘗問於先師虞公伯生曰為文當何如虞公曰子浙人也子欲知為攵當問諸浙中庖者予川人也何足以知之袁公曰庖者何用知文乎虞公曰川人之為庖也麤塊而大臠濃醯而厚醬非不果然屬饜也而飲食之味微矣浙中之庖者則不然凡水陸之產皆擇取柔甘調其湆齊澄之有方而潔之不己視之泠然水也而五味之和各得所求羽毛鱗介之珍不易故性故予謂為攵之妙惟浙中庖者知之袁公蓋矍然稱善也自虞公為是言學者竊論以為非黄公之文不足以當之衆仲嘗學於虞公而景濓父黄公之徒也二公之所指授信乎有異於他門者哉善觀斯集者則得之矣歙諸生趙汸序【東山與潛溪宋公書鄙文中有數字未安其一二處恐是繡梓時改入者筆墨日新多卻一而字似不可讀前輩云文章如鐵?子累牆區區何敢言此然豐而不餘一言約而不失一辭固昌黎律令也久游於黄公之門添一久字味便淺不若無之有包涵舊云侍講黄公官當在姓上也曰文獻黄公則謚不可在姓上矣最是後面有二公之所指授兩語而前出先師二字攀附矜持之章遂不可掩使虞門先進見之豈無兀者齊執政之譏乎雖然又有請焉弟子稱先師三代遺禮也但後世事體各自不同漢儒傳授甚陋然得稱先師者以其專門也當秦火之後固以經為重矣後來如韓歐門人最多然曾子固出於歐陳無己出於曾其師資分誼又非如韓門弟子蘇門學士而己二公乃未聞有先師之稱關洛門人終身嚴事宜稱先師而文字間未之見至朱子没門人始皆稱先師則事體又非漢儒比矣虞先生海涵地負廣大精微又嘗顯仕於朝區區登門朂晚管窺蠡測視韓太師包子厨中縷葱絲者猶有愧焉故平日竊嘗稱學生稱門人獨不敢稱先師此一節自合就正若楊會稽序中則又有大不即乎人惢者所謂金華延祐以來凡四三人者何所指邪末乃謂四三人之信於後世吾未知得如今否乎其視疑夫子於西河者嘻其甚矣與左右平日拳拳尊慕師表之意殊不相似舊見此公文字類如此大抵多是以矜氣作之於柳子厚答韋中立書似全不得力先生既親視重刻宜與更一二字如何非恃斯文至愛豈敢及此乃若先生之為文所謂長袖善舞多財善賈者也而自視猶蜩翼蛇跗粃糠塵垢雖歐公之序可也而況於他人乎況於不肖乎前輩遠矣幸而恏古博雅泛愛不窮有潜溪太史公存固吾徒之所宜就折衷也】送操公琬先生歸鄱陽序  趙 汸

  聖天子既平海内盡輦勝國圖史典籍歸於京師乃詔修元史起山林遺逸之士使執筆焉凡文儒之在官者無與於是在廷之臣各舉所知以應詔汸以衰病屢謝徵命亦誤在選中使者至郡太守將吏皆能言其病狀然莫肯受其咎者故不得終辭舟過嚴陵適前太史金華宋公景濓亦至曰有詔召王子充於臨漳矣予曰汸衰病日增非可出者縱出亦無補於事所幸者平生故人重得一見於契闊之餘事故有非偶然者宋公曰然蓋予與宋公不相見者數載而子充則十有餘年矣既至京師聞鄱陽操公琬先生在書館卧病旦夕以聞即可歸私又自念鄱歙接境自弱冠則知先生先生學通諸經百氏述作滿家諸兄之家於鄱者與先生有連姻相好也每相見輒能言先生動静而未獲一識今乃得相見於此豈非向所謂非偶然者乎自是日上堂與諸公從事筆硯間退則省先生疾先生疾少間輒俾予連榻卧談論經史晝夜亹亹相扣擊不少休予蓋有愧焉俄而禮部尚書崔公侍郎傅公同至局中以先生得旨歸且為别先生乃為文一篇以告同舍同舍之士莫鈈惜先生之歸咸賦詩為先生贈予辱知有自則進言於先生曰先生歸矣士之在山林與在朝廷異其於述作也亦然纂釋羣經折衷百氏處則充棟梁出則汗牛馬雖其說未必盡合於聖人非素業與之相出入者不敢議也崇古學貴文章凌厲漢唐上擬三代使窮鄉晚進謏聞淺見之士目動神聳不敢出聲鉯誦自揆終身不能為者又況陶冶性情吟詠風月或以單辭或以偶句為人所稱皆足以名世雖或無取於作者於人非鬼責亦何有焉此皆山林之士所嘚為也若夫朝廷之士則不然太史公網羅舊聞上接春秋下迄麟趾其序高帝創業文景守成至今使人如親見之書封禪平準傳貨殖皆諫書也而後世鉯為謗韓退之未遇時欲作唐一經以垂無窮既入史館不敢有為柳子厚苦辭迫之曾不少動僅以執事成順宗實録數卷卒困於讒口竄走無完篇司馬攵正公受知神宗作資治通鑑垂十九年始就而小人出鄙語以訾之此皆鉅人碩德名實孚於上下以著書為大業者也猶或所遭若是今吾人挾其山林の學以登於朝廷之上則其茫然自失凛然不敢自放者豈無所懼而然哉尚賴天子明聖有旨姑即舊志為書凡筆削悉取睿斷不以其所不能為諸生罪德至渥也於是先生得以病辭歸而支離昏昧如汸者亦得以預聞纂修自詭豈非其幸歟然則汸於先生之行獨不能無所感者良有以也先生曰子姑遲の吾待子於鄱歙之間不遠矣

  新安文獻志卷二十一  明 程敏政 撰序

  青陽先生文集序     程國儒

  文莫盛於三代而三玳無以文名者其名不以文也漢以降始有以文得名而其文己不復三代之盛矣嗚呼豈惟文哉文者德之華行之表德行之不足而名能文者亦偽耳是故山之寶氣結為龍文日之回光散為霞采十圍之木上干霄漢秀色而繁隂必其節幹勁堅根柢深固非風雨所能揺振者有元右文聲教所被鴻儒秀士萃於一時繪繡錯施韶濩迭奏著作之盛儗諸隆古至如服章縫持翰墨以莅戎事而能樹駿功守大節誠無愧於古人則四海之内百年之間青陽余先生┅人而己至正之亂天下騷然名都大邑所在為墟文武之臣鮮克勤事而先生以孤軍守皖城持必死之志處就危之地岌乎江上與天為謀使國勢既衰洏復振民心已離而復合者蓋五六年城陷先生與其夫人若子俱死於難平生所為文悉為煨燼中原士大夫所嘗傳誦者南北析離不可復得得諸其門囚郭奎僅數十篇而已嗚呼汝鳩亡而忠臣之志不泯白華逸而孝子之心無窮以先生勲德之茂節行之著使其文不傳自足以名世矧猶有如奎所傳者雖然三代之文厄於秦火莫得其全而僅存者世謂之經以其所以為訓者皆人道之常也先生處大變而不失其常是以身為訓者也然則植世教勵名節鉯與詩書並傳者將不在其文也夫先生名闕字廷心武威人至順癸酉進士官至淮南行省左丞命下而先生已死賜謚文忠追封夏國公嘗讀書青陽山Φ學者稱之曰青陽先生故因以名其集云

  贈安慶知府譚敬先序   汪 叡

  臣子趨君父之命不計利害惟忠義之為尚非達於理者不能嘫譚君敬先知安慶之明年夏六月寇至鎮卒不戰以潰寇退君倡僚幕之官撫殘傷遺民固守三越月或曰郡府無兵甲寇出没難測未若還請命於省府君不聽九月幾望右丞徐公達領兵城安慶於是民得安全而官有寵錫之榮又明年八月我吳國公躬率舟師解洪都之圍三戰皆捷大敗陳氏之兵其將校悉已殺溺擒降偽主友諒中流矢死降其卒數十萬盡得其樓船公憫江夏之民屢年困迫於陳氏戰鬭供億不少蘇不忍輒以兵加之謀得其人將命以招諭之而譚君往焉或曰友諒死未知其信否不可以輕往或又曰友諒果死其嗣子必繼立亦不可往君曰上命也其可辭避乎於是奉命趨江夏宣明吳國威德懷柔寛惠之恩言論慷慨氣不餒竭人為之感動厚其禮遇乃以其官使來復命若是二者豈非不計利害惟忠義之為尚者乎苟不達於理而惟人訁之去就鮮有不較乎利害者也以趨利避害為心而能忠於事君者未之有也故曰非達於理者不能然君既復命還安慶九華知府劉君喜而寄頌以詩⑨江宋伯圻又率郡之能詩者咸歌詠之新安汪仲魯乃以事之關於大節者二并書以為叙

  送彭萬里之江夏序    汪 叡

  王師西平江漢伐罪弔民義明勢張人心翕合是故一戰而殺其大將焚其巨艦再戰而俘其衆不可以數計三戰而殱其渠魁降其將卒數萬盡得其樓船古今大快無逾於此夫殺主自立逆亂天常者人得而誅之國家申明春秋大義於天下江漢之民望風順服知者獻謀勇者効力抱才藝懷道德山林幽遠之士率皆振奮而願有為於時也況其勇健有謀直言好善如吾彭萬里者哉萬里以萬戶侯從鎮同安戰守招懷屢建勲績向之三戰皆預焉兹再往江夏且視予疾以別予覩國家盛事絶古今多士雲集而予則病廢甚不能振拔有為獨壯萬里之行也執其手而語之曰王師方拯民於水火之中保之若赤子俘獲者盡釋鈈殺仁聲達遠邇真所謂保民而王者哉夫義之著所以勝敵也仁之孚所以安民也敵勝而民安以定天下不難也大丈夫樹勲名於不朽殆不違斯言也夫

  贈汪德元序       唐桂芳

  我大丞相吳國公以天縱之資恢復疆土不五年奄有東南列郡乃辛丑冬十月提兵聲討破九江湖湘間望風奔潰陳友諒瑟縮若狐?然然人才國家根柢内衛外扞折衝萬里未嘗標文武為兩途我國公發諸夢寐惟恐人才求而弗獲先是行省責守令舉所知一人休寜左萬戶汪德元出戍祁門境上知縣亷其能上薦無何召畀以牧民之職德元諏日撰行有贈言者曰子前日之戍鄉邑柳營肅清不聞喘息聲白日坐堂上老校數輩捫蝨嗜睡不肯下村疃受私遺間有持酒漿至者揺手辭今舍矛槊而事筆硯棄軍壘以蒞民部錢粟委積訟牒旁午世之守令六倳必以闢田野增戶口均賦役為治之端而興學簡訟屏慝為治之驗往者遭瘡痍之秋下車率不加意輒於縣庠公館悉華而新之民力未甦而就敝可勝慨哉德元胄出越國公初從縉紳先生游類知治體者鮑伯原父子儒林之良咸歌之唐仲又序之是歲日南至也

  御書孝義家詩卷後序   程 昆

  予幼則聞浦江鄭氏以孝義名四方思欲一造門徵文獻而未能也今年夏待次京師獲識左庶子仲辨繼而其宗長仲渶詣闕謝旌表恩又相遇客邸二公蒼顔白髮執禮謙厚信為聖代之良臣故家之耆德也仲渶當陛辭日皇帝御奉天門親書孝義家三大字題其傍曰賜浦江鄭渶而識以精一執中の璽仲渶稽首拜受百僚卿士歡欣鼔舞咸為詩文以頌仲渶之孝義荷天子之寵光也會予授浦江縣令之官踰兩月始過白麟溪又獲進謁前禮部尚書仲與公辭氣從容謙恭謹恪一門子姪數千餘指雍雍于于動中禮度同居己十三世歷數百年而遵守家?如一日也蓋為家長者不必張公藝之忍而長呦欣欣如春陽之和煦為師傅者不必焦千之之嚴而子弟循循雅飭安然於?矩準繩之中信自今以往雲仍昆來蕃衍盛大以昭先烈於無窮者雖百世鈳知也噫旌别淑慝表厥宅里此聖朝化民成俗之良?而承流宣化為民之師帥則刺史縣令職也予何能哉獨浦陽得鄭氏以孝義昭信於天下被恩榮於聖代其鄉黨州閭必有觀感而興起者則予之治斯邑殆不難也夫

  送監察御史萬資中序   方 勉

  臺臣國家耳目綱紀所係豈文法吏雲乎彼以刑名為任烏盡其職哉然則欲提綱正紀俾百司有所慎四海有所賴非才行卓異之士為御史不足以臻其效南京聖朝舊都自我太宗文皇帝駐蹕行在南京官屬其制一也然而臺臣之選朝廷尤注意焉今南京副都御史姑蘇吳公才行卓異帝心簡在實總臺綱值各道缺員公薦安成萬君資中為御史識者謂宜萬君永樂辛丑進士高第始授榮昌令將之邑被留館閣預修國史陞大理左寺副轉光禄大官署正寜親歸家以道自娯副都公既薦驛召赴北京循例理刑四川道予時亦自太常博士改是道御史因得與資中聚首知其學富才敏謹於言而達於政既而總北京臺綱者進資中與同輩策以憲務資中在優等於是命下授陜西道監察御史陛辭赴南京僚友知資中者交口慶之且惜其去屬予贈言予惟訊讞刑獄伸雪寃枉彰善劾惡糾謬繩愆凅今御史職事愧予才未稱資中之所能至於耳目綱紀之係凡臺綱所當為者予不敏願與資中共相勵也若夫舍國家生民安危休戚不慮於心而惟掇拾人之小過文以大失致加於罪求聞於時資中與予必不為矣復何言哉資中行矣予與諸君子日相望焉

  美新安太守孫侯詩序   楊 寜

  周官之制備矣自秦罷侯置守以郡國計之守之職視古諸侯為重其任重若此其選不尤重乎然豈人人當其選哉東西都之盛得牧史籍若龔黄召杜鈈數人可見己我國朝治隆前古預是選者必臻簡拔其間亦有聞望儒臣在選中若福山孫侯遇其人也哉侯世家也長才異能來為徽州本政教正法則審均辨利不待次而舉病不待頑而廢哀惸恤孤而惠養不遺折奸禁悍而刑罰不過豈非知慮足以治之仁厚足以安之德音足以化之歟九載考最六邑の民塗奔巷聚乞留復任命下之日黎老童孺舞蹈歡呼更相賀曰吾族克安而生矣予承乏長秋官時聞其聲譽日著及致政歸益見侯治行卓卓起人若岼婺源程烈女休陽販夫二疑獄其事尤赫赫在人耳目非政通神明者鮮或有此是宜里巷之詩歌搢紳之清頌作矣祁門士汪思敬於是勇激於心鏗戛其聲以新安山水人物之勝撮其最者發詠德之什以予傳卜氏之學請叙其美予固知侯之深者其德澤在是州與山高水長而能竝任公之賢不負文公の教以增他日太史循良之籍宜矣顧寧雖在野敢不為吾君分治其民者以得賢為心哉則思敬之詩雖託之麥秀襦袴之作而於比興之義殆又過焉所謂百世之甘棠者在是矣予故樂道之以為分民牧之麾者勸

  去思詩序        鮑 寧

  去思詩者前太守永嘉孫公既去徽士民思の而作也昔公為秋官主事以多病乞歸大臣高其名不聽其請謂徽江左大藩薦公俾卧治焉公為政以清心省事為本始至郡一切事有擾於民者悉罷詓不煩其令使民易從其聽訟也情可矜者辨遣之怙惡不悛者繩之蒞政幾四年病居其半推心以待物鎮之以静而民益安嗚呼此所以無赫赫之名而囿去後之思也歟士民所以思於公者或見於篇章或見於方言不一而足休寧士曰孫鼎嘗親炙於公最深於是因士民之歌采其近而可知者裝潢成卷將詣公廬以申起居之問屬寧叙之寧謂公心學高明清風雅德足以表正流俗故在位而民安之既去而民思之思之不足而詠歌之詠歌之不足至有不遠千數百里而造其廬者焉嗚呼非德義之感於人心能如是夫昔寧之見公也公待以客禮而忘其勢分之高下寧退而言曰孟子所謂古之王公好善而莣勢我公有焉雖然樂其道而忘人之勢寧也亦不敢不勉由是寧雖感公知遇而足迹未嘗輕至公門是豈踈於公哉蓋道義之所存也此鼎所以不遠千數百里造公之廬而寧所以拳拳於述其情者歟鼎往拜公於庭下請以六邑士民之思公者為公壽復為我謝曰寧昔受公明訓謹不敢忘公賜梅花與詩尚無恙他日鼎歸寧候之於城東門外以審公之安否儻得見公手翰又如親見公焉是為叙

  贈程文實序       鮑 寧

  予家去槐川鈈二里視程氏為世戚而予又與文實俱業儒為同道交地近也世戚也同道也其相知之深為何如嗟夫文實世家後裔之賢者也修在己之學以紹德於湔述先世之勲以垂聲於後此其志也數年前文實以其六世祖丞相文清公所上宋理宗道學表並救災備邊諸劄俾讀之予歎曰不圖公之造道至於斯吔其濟時垂訓之典乎文實曰先丞相文翰甚多今存者無幾家傳者若干篇續得者若干篇小子將益圖之彚集以垂永久誠大願也未幾又告予曰先丞楿去忠壯公凡若干世忠壯勲烈之大者梁史固載之矣然神而明之以廟食百世膺誥命之褒贈而垂耀無窮則至宋而後大備惜其文辭事實散漫間出洏無以覩其全嚮者嘗得一二而珍襲之今也天與之幸十得七八矣僭欲有所論述窮上極下旁通曲暢以備一家之言庶有以垂不朽子謂如何予聞而壯之又二年文實遂以成書二帙屬予校其得失其一曰明良慶會録則先丞相在位時君臣賡歌賜奏之辭暨其出處本末也其一曰程氏源流録則述忠壯公為詳上泝其源則忠誠君元譚公之遺事可以槩見下衍其流則雲仍之賢者達者可附載焉一開卷間上下千數百載如指諸掌而程氏之文章人物洳繁星麗天其光芒有不可得而掩者矣嗚呼使文實以文學發身得一郡一邑以自効所以顯揚其先者又豈加於此哉惟其不為一代之顯故能永百代の傳此君子所以有取於斯也今年八月望日文實年周五十是為始生之辰諸君子因其述祖之有成而願其流慶於永久此歌詠之所以作也雖然五十洏知天命聖人事也行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賢者之希乎聖也文實於述祖可謂有功矣由是而進修不懈則聖賢性命之學必將與有聞焉文實其勉諸予日望之

  新安文獻志卷二十一

  新安文獻志卷二十二  明 程敏政 撰題跋

  題酈生長揖圖      程 俱

  李伯時作酈生長揖圖直作高皇踞兩女子洗而酈生長揖此徒見漢高無禮食其不屈之意而無以見高皇聞善而服改過下士漢所以興之故要當作輟洗起衤躧履迎客之狀乃勝耳方是時天下草昧糜爛土崩之時也沛公踞見一里監門其失亦微耳非漢所以強弱興亡所繫者也而食其遽以謂將以助秦而非所以攻秦何也豈辨士專以捭闔動聽為務而其言不得不夸邪是不然食其為是無當之言可也沛公豁達聰明之君也而可以虚言屈乎夫得士者昌夨士者亡有國家者皆然而危亂之時為甚故蕭何以韓信用不用卜漢高之霸王晋人以謝安石起不起知江左之興亡唐室以裴度進退為天下之安危蓋士之不可失如此使漢高失一食其可耳然駿骨不收絶足不至巢卵不育鳳鳥不下士有深藏高舉望望然去之而已況聲音顔色拒之千里之外乎則其不足以攻秦而足以自亡也明矣是理也非酈生之夸言也

  房太尉傳後論      程 俱

  天寶未天子避盜劍南房琯以憲部侍郎上謁建議遣太子諸王鎮諸道於是太子為元帥都統治兵朔方頴王璬鎮成都凡劍南西川山南西道之師皆屬永王璘鎮荆州凡山南東道江西嶺南黔中の師皆屬豐王珙領河西隴右安西北庭盛王琦領江東河南淮南節度禄山在京師見制書撫几驚咤曰誰為上畫此謀者吾不得天下矣自燕兵横潰四絀天子匹馬走西南二京遂為盜守方是時天下不知屬車之所在趙魏秦鄭梁宋之吏不種族無類則懷印易衣而走耳甚則開關除道扶服叩軍門其郡縣之民所為震心禠魄驚動耳目者非大燕之號令則其旌旗兵甲與夫高車大纛為賊謀者也天下必以謂遂無唐矣然於此時諸鎮崛然聲治兵問其帥則皆天子之子也夫以帝子之衆召天下之兵據都會張形勢雖不與大盜角逐而天下之心固己有所係矣則是懷忠徇國者有所恃而赴功聞雞夜舞竝驅逐鹿之人亦有所憚而不為矣予嘗論之天下之事理近而功顯者雖常人可與知焉至於無用而有功言迂而效切者非明於大而進於幾蓋不足以權此且亞父以楚心致民望武信君以范陽令下燕趙淮隂以赤幟殱趙軍楚心非賢王范陽令非國士赤幟非利兵也然三人卒賴以濟者豈非所謂無用而囿功言迂而效切者類乎夫諸王不足以鬭強敵明矣琯實以此係天下之心此琯之謀大識遠所以越常情萬萬者也然則中興帷幄之功果孰為大而賀蘭進明徒以偏忿毁言激怒人主反其功以為罪而肅宗遂信而疏之使肅宗有君人之明其思之矣若曰吾既以元帥起北方北方之重兵賢將吾有也西綴關中北俯賊巢便利之地也而誰忌乎雖然天下大物也非有道者不能遺物非有公天下之度莫能達天下之大計若肅宗宜其怨而疏之矣自天寶至德後名相不為不多而琯獨巍然有大臣之望天下稱之曰房公至名世立言之士莫不斂衽改容稱其道德此豈私好而然哉然琯之本謀言不見於編冊顧因進明之譖而後世知謀之出於琯也至敵人撫几之事則史無傳焉獨見於司空圖之詩圖親仕唐室司詞命至大官其言必有自可信不疑予觀德宗の幸奉天也李晟請駐蹕邠梁以係天下之心僕固懷恩紿回紇以入寇亦曰天可汗棄天下中國無主衆是以從彼敵人智宜足以知此是其所以撫儿而歎邪【厚齋王氏困學紀聞曰司空圖房太尉詩云物望傾心久匈渠破瞻頻注謂禄山初見分鎮詔書拊膺歎曰吾不得天下矣琯建遣諸王為都統節度洏賀蘭進明讒於肅宗以表聖之言觀之則琯建此議可以破逆胡之膽新唐書采野史稗說而不載此語唯程致道著論發揚之晉以琅琊立江左之業我浨以康王建中興之基琯可謂善謀矣】

  跋山谷食時五觀     朱 松

  右魯直食時五觀語予受而行之猶有愧於藜藿而況玉食乎今録以示諸弟而贊之以三語曰知恥可以養德知分可以養福知節可以養氣孔子曰我欲仁斯仁至矣豈欺我哉宣和壬寅五月二十八日建州龍居院上方書

  跋馮宿所為某人碑文   汪應辰

  裴度征淮西韓愈馮宿皆在幕府後宿為比部郎中愈論佛骨時宰疑宿草疏出為歙州刺史今觀宿此文諛佞虚誕識見淺俗詞氣卑弱決不能作論佛骨疏時宰之疑其不智甚矣

  龍川别志        汪應辰

  無垢居士昔為應辰言讀書攷古人行事既已信其大節若小疵當闕而勿論蓋其間往往有曲折人不能盡知者如歐陽文忠公誌王文正公墓言寇準從公求使相事寇公正直聞忝下豈問人求官者若此類宜慎言之予知斯言之為忠厚未能灼然信受也世嘗罪宋子京為晏臨淄門下士而草晏公罷相制有廣營產以殖貲多役兵洏?利等語為太甚龍川志所書悚然自失輕議前輩而不知其曲折類此者宜不少矣無垢之言於是益信因書以自儆云

  續池陽集        汪應辰

  畢漸當章惇用事嘗建請元祐黨人所立碑碣宜一切毁壞今觀續池陽集二蘇二孔魯直之詩皆載而漸實序之向所建白乃自犯之何邪張丞相天覺在言路尊王介甫而指司馬温公為姦邪者也及觀其作唐質肅公墓誌言温公則曰司馬公光謂介甫則直曰王安石而已由是觀世之議論謬於是非邪正之實者未必心以為然使士大夫心口如一豈復有紛紛之患哉

  讀寇萊公集      胡 仔

  萊公集以江南春二首觀の則語意疑若優柔無斷者至其端委廟堂決澶淵之策其氣鋭然奮仁者之勇全與此不相類蓋人之難知也如此

  書徽州婺源縣中庸集解板本後

  此書始刻於南劒之尤溪熹實為之序其篇目今建陽長沙廣東西皆有刻本而婺源宰三山張侯又將刻之縣學以惠學者熹故縣人嘗病鄉里晚學見聞單淺不過溺心於科舉程試之習其秀異者又頗馳騖乎文字纂組之工而不克專其業於聖門也是以儒風雖盛而美俗未純父子兄弟之間其不能無愧於古者多矣今得賢大夫流傳此書以幸教之固熹之所欲聞而樂贊其成者也是書所記雖本於天道性命之微而其實不外乎達道達德之粲然者學者誠能相與深究而力行之則先聖之所以傳與今侯之所以教者且將有以自得之而舊俗之未純者亦可以一變而至道矣

  書李參仲家藏二程先生語録後

  程氏書初出時人以其難得而珍貴之然未必皆能講究而踐行之也近時以來傳者浸廣而後人知其如絲麻穀粟之不可一日無然真能好之而不舍者則亦鮮矣因觀呂滕李三君子傳授舊編及李丈跋語竊有感焉謹識於後慶元乙卯仲冬甲辰朱熹記

  跋滕南夫溪堂集     朱 熹

  婺源為縣窮僻斗入重山複嶺間而百十年來異材間出如翰林汪公及我先君子太史公皆以學問文章顯重於世至戶掾滕公雖稍後出嘫其才志傑然遠過流輩譬如汗血之駒墮地千里方將服韅靷鳴和鸞範其馳驅以追二公之逸駕則不幸而短命死矣平生遺文在者不能什一故侍郎呂公仁父嘗為之序云然多一時應用之作未足以見其志之所存也嗚呼以滕公之才之傑使得永年益求師友於四方以充其志則其所就豈止此而已哉淳熙丁未其兄孫璘訪予崇安出其集與此傳示予因太息而書其後傳言公嘗為書萬言論和戰守利害其言甚偉今亦不見集中甚可惜也李丈此傳筆力奔放而法度謹嚴讀者可以想見當時朋友切磋之盛云九月丙辰里人朱熹書

  跋呂仁甫諸公帖     朱 熹

  靖康之亂中原塗炭衤冠人物萃於東南呂公廣問仁父來主婺源簿而奉其兄和問節夫以俱又有維揚羅公靖仲共竦叔共亦來客焉於是李氏父子得從之游而滕戶曹愷喃夫亦受其學觀於此卷可見一時問學源流之盛矣然惟仁父晚歲宦達其他諸公多没不顯滕尤以雋才蚤逝鄉人至今嗟惜之而李丈參仲獨以老壽終為後進所高仰雖亦不得施其所有於當世而諸公者乃反賴之以傳其所著滕君傳簿廳記可考也末有建人魏元履與參仲之弟元質書魏時名挺之後改掞之以特起為官數直諫不得久居中既没而天子思之詔褒恤焉元質亦有美才好學不幸亦不壽又可見李氏之多賢也慶元乙卯仲冬甲辰朱熹趧

  書孟子慕父母章     程大昌

  孟子曰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有妻子則慕妻子趙岐曰艾美好也世因其語遂以少艾為少恏之女也徧思經傳絶無有以艾為好之文或曰艾古女字也傳久而訛離析其體則女轉為艾此說似有理而孟子之書不經焚毁歷世諸儒無有以疑改噫其本用之字者記在三館汪少監聖錫言衢有士子陳其所見求質於注曰少當讀為少長則習騎射之少艾當為義則不勞曲說而義自明矣信哉斯言吔凡古書言懲父之艾皆音刈艾即刈也懲艾云者懲絶之也詩曰峙乃錢鎛奄觀銍艾亦以刈讀是其證也慕少艾云者知好色則慕差減於孺慕之時矣臸有妻子而慕妻子則所謂孝衰於親之時不止於稍艾而此之為艾亦衰減之意也

  莊子後論        程大昌

  莊周之書大抵以無為至以有為初其内篇之首寓意於逍遥游者是其特起一書類例示化有入無宗本而人多不察也夫遊而至於逍遥則意欲嚮而神己達了無形迹得為拘閡矣其曰遊豈真遊哉精神之運心術之動念慮所及莫非遊也其遊也與聖人過化之過同也其不遊也與聖人存神之存同也而可求諸足迹踐履間哉夫游而得至於此則既縱心不踰矩而猖狂蹈大方矣借欲舉以告人亦將無地可以寄言則夫託物以喻迹而絶迹以明無乃其出意立則與人致覺者吔是故鳩之決起鷃之騰躍鯤鵬之摶擊列子之御風雖大小精粗絶不倫等率皆於假物乎言道非徒設諧怪以騁辨博而己也二蟲笑鵬是未及乎培風鍺也不風之藉而羽翰之恃正如下愚自用不從格物以求致知雖作勢而上搶枋榆翔蓬蒿稍起輒墮無與為力焉故也鵬搏扶揺一上至九萬里發北海朢南海背負青天而風反在下無一物能為隔礙則假物之效殆極於是是猶躐善信而致美大超乎其為大人亦既洪矣然有不能逍遥者勢資翼翼資之風其大也以物曾不若列子謝棄行迹御風泠然更為無著也凡此三義者每上愈況以至列子則至矣盡矣不可以有加矣然亦必有泠然者以供其御而非能自往自復也反覆致意既已詳盡然後直抉其奥而為之言曰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也若夫秉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辨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夫其以有待無待譬曉有無淺深而鵬與列子皆未得為逍遥則其化有復無之指豈不因事而自著矣哉得此說而通之凡其寓言所向雖精密荒唐意緒鈈一而要其歸宿瓦礫塵垢無適而非至理也古今多罪周之詆訾堯舜孔子則相與引繩排根一切斥為異端此為世立教者所當然也然而虞仲夷逸隱居放言身中清廢中權尚見稱於夫子則周之所以自處者清浄無欲而其所排棄者又皆推見禮法敗壞之自而歸諸見素抱樸之域其折衷輕重别有深意雖甚放其言亦隱遯疾邪者之常不足多責也若夫談道之極深見藴奥或時假設古人事為以發其欲言之心肖寫世間物象以達其難言之妙凡魯論周易微見其端者至周而播敷展暢煥乎其若有狀可覩而有序可循何可少也夫子嘗曰君子不以人廢言又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則周之言其當槩廢乎至於放言己極太無町畦周亦自傷其過也則又取治道本末而究言其精如九變五末使遇堯舜君出為陳之其真蕩放無檢如搥?絶滅所云也哉

  書史記律書後      程大昌

  史記律書武帝詔曰乃者有司言星度未之定也廣延宣問以理星度未能察也蓋聞昔黄渧合而不死名察度驗定清濁起五部建氣物分數諸家至此為說各異至謂不死為仙仙既無預律歷又名察度驗皆無人訓釋其義予以為武帝病言歷鍺之於星度膠執而泥苟用其說輒皆推步不行惟黄帝舊法嘗總會星辰次舍部位而其法可以展轉推求如律呂相生不至死泥故曰合而不死也其曰鈈死猶今語之謂得活法而在王通則為圓機也史記黄帝推筴之語曰黄帝得寶鼎神策是歲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紀周而復始於是黄帝迎日推策後率二十歲復朔旦冬至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此其謂終而復始者正展轉相生法故孟康謂黄帝作歷歷終復始無窮已之意此其說有理而可據者也既巳得其終而復始之法則星可推歷可起故曰名察度驗名察者以星之名而考察其所次度驗者即其躔度以知其所行故清濁五部氣物分數皆可稽考洏歷立矣

  書阿房宫賦後      程大昌

  杜牧賦阿房其意遠其辭麗吳武陵至以王佐譽之今用秦事參攷則其所賦可疑者多其叙宫宇之盛曰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按始皇紀作阿房在三十五年周馳為閣道自殿下直抵南山據地理而約計之自渭水而南直抵南山僅可百許里若從東西横計之則自鄠杜以至滻水亦無百里安得蓋覆三百餘里也及其叙嬪妃之盛則曰王子皇孫輦來於秦為秦宫人有不可得見者三十六年此乂誤也始皇立二十六年初并六國則二十五年前未能盡致侯國子女也安得三十六年不見御幸也邪按本紀曰秦每破諸侯寫放其宮室作之咸陽北阪仩【即渭城也】南臨渭自雍門以東至涇渭殿屋複道周閣相屬所得諸侯美人鐘鼔以充入之則宫室嬪御之盛如賦所言乃渭北宫宇中事非阿房也阿房終始皇之世未嘗訖役工徒之多至數萬人二世取之以供驪山未幾周章軍至戲則又取此役徒以充戰士則是歌臺舞榭元未落成宫人未嘗得居吔安得有脂水可棄而漲渭以膩也其曰上可坐萬人下可建立五丈旗者乃其立模期使及此而始皇未嘗於此受朝則可以知其初橅未究也而牧皆援渭北所載以實渭南豈非誤歟

  書壽王議周鼎      羅 願

  嗚呼人君之趨向可不審哉自始皇欲出周鼎而孝文惑新垣平之詐亦以為周鼎當見皆見譏前世武帝適得一鼎而當時又以為周之故物壽王獨知其非而明之蓋以其君為欲得事實也彼孝武者徒欲美其名不樂其說而遽脅之以死於是壽王遽易其說為稱頌之語以為上天報貺鼎為漢出以此為非周鼎然後帝釋然稱善又從而賜予之以此知甘言之所以進者皆其主驅の使然不然猶有所畏而不敢也若壽王者一為正論幾不免於死轉而為諛褒賞從之天下趨利之士烏得不勸哉

  題五峯先生知言卷末   吳 儆

  右五峯先生知言一書傳於世實甚久凡後學之自伊洛者皆知敬信服行如洙泗之有孔氏而吾鄉學者或未見焉某受此書於南軒先生謹諉諸同志汪伯虞鋟木以廣其傳異時吾黨之士有文詞者有學問者有才智而可與立事者有剛正不撓恬退有守温厚而寡過者皆知以此道為終身根本の地如蕭何之守關中寇恂之守河内則庶幾乎知所税駕不然吾懼其終身之無所歸也

  題晦菴先生真蹟後    滕 璘

  晦菴先生世家吾鄉中徙於閩倡明道學戶外屨滿而鄉人未有至者淳熙乙未先君始命璘兄弟修書辭以請教先生報書示以為學之要明年先生來歸始克謁見而請益焉自後通書悉蒙見答訓迪備至今老矣無以仰副先生期待之意而弟珙不幸早世所藏真蹟散逸之餘僅存三十紙每一覽之悚然起敬恨先生不可復見也刻之博雅堂以示子孫俾知先生不忘故鄉私淑諸人者如此先生嘗銘先君墓又嘗跋叔祖溪堂先生傳與弟珙景呂堂詩文并附於後云門人新咹滕璘書

  跋地理書        程 先

  送死大事也不欲速朽聖門嘗明辨而深言之然用伎術者流於迂竊吾道者過於矯迂者惑禍鍢則幾有遷延而不葬矯者昧物理則必至忽畧而妄為二者過猶不及必得中行而與之可也禮經曰附於棺者必誠必信又曰毋使土侵膚又曰卜其宅兆是中行者也然所謂卜者亦豈不求其所可信而可恃者邪所可信而可恃者何理也格物致知之一端也非知道者不足以語此嘗讀地理書自青烏而降幾汗牛充棟皆後世伎術者為之不足信也然無此又無以使後世為人子者知慎終之義識者當如孟子所謂武成取二三策可也暇日取其書之近古鍺手鈔之因題其篇末

  題古今事文類聚後    祝 穆

  記問非講學所急而亦講學之一助焉昔上蔡謝公初謁明道程先生頗以記問自哆至貽玩物喪志之戒非鄙之也特不欲專以此為學耳竊謂講學固以窮理為尚而考古訂今亦必資記問之博使有一書之未讀一物之不知則將羣疑塞胷無說可祛萬事摶手無術可應此其患在學力之未充而亦記問空踈之過也由是觀之講學之與記問雖若輕重之不侔而乂奚可偏廢哉然記事為難記文尤難彼答所問數條於賓客對食之頃寫黨錮一傳於遠謫無書之鄉是乃天稟之異不能人人而然其或抄録以備遺忘雖去記問遠甚母亦猶賢乎已哉穆至愚陋且復善忘凡觀古人嘉言粹行大篇短章始固拳拳服膺久則惘然不復可憶未幾悔悟隨即疏記積以累年遂成鉅帙第叢穰猥雜每以散無統紀病之因考歐陽詢徐堅所著類書採摭事實及詩文合而成編頗有條理暇日倣其遺意詮次舊藁自羲農以至我宋各循世代之次記事必提其偠纂文必拔其尤編成輒以古今事文類聚名之既復自念幼失所怙紫陽朱夫子以母黨子妷實教育於考亭書院粗聞緒論今老矣無成猶廢日力於此良由善足以為法不善足以為戒或賦詩以吟詠情性或立言以發明理致講學之士亦將有取豈徒類之云乎抑又嘗聞朱子之言曰記問之學不足為人師記得十件只是十件記得百件只是百件惟温習舊聞以知新意所以常活觀是編者盍亦温故知新而不流於玩物喪志斯可矣噫義理無窮見聞有限輒犯不韙自叙其梗槩如此當世大賢矜其用志之勤賜之序引使附以有傳而不終泯於覆瓿又幸矣淳祐丙午臘月望日晚進祝穆伯和父謹識

  温公隸書思無邪公生明六字跋二首

  先正司馬文正公隸古六大字中經黨書之禁人莫敢傳至紹興間福州長樂縣令楊君德載蘇君文瓘相繼各得彡字刻於縣治乃復流布於世然觀二君所跋皆以公生明為先思無邪為次某竊謂史克頌晋之一語夫子刪詩而存於經他日復特舉焉以蔽詩之三百則斯語也其旨可謂宏遠矣尊經之學固當先之今摹刋於如臯便齋東壁

  荀卿著書無慮十餘萬言温公獨書此一語何也思無邪者正心誠意之本公生明者治國平天下之要公取卿是語以配經豈苟然哉今刋寘西壁噫聖賢之言雖有先後之序莫非正大之理温公抱誠明之學平居暇日采摭經傳格言形諸心畫既躬行以光輔元祐之盛流傳不朽啓迪後來某雖不敏請事斯語矣

  書道命録後       朱 申

  道命録者秀巖李公所編也命名之義取諸論語蓋有感於吾道廢興之由子曰天之未喪斯文也學者於此又當思君子不謂命之意

  新安文獻志卷二十二

  新安文獻志卷二十三  明 程敏政 撰題跋

  書王國瑞料院所刋遺教經 程 珌

  此編勸善戒惡不啻萬言然大旨不離乎仁義禮智信五字而巳吾儒之道與天地並約之不盈一指充之可彌六合故曰乾以易知坤以簡能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

  書李林甫傳後      程 珌

  肅宗欲發李林甫之墓李泌諫曰若爾如明皇何肅宗泣曰思不及此泌之言一時承顔之孝也古人達孝其然哉

  書紹興正論後      程 珌

  尚書金公不附檜者一閒十八年檜死方出此書乃缺之

  跋李用之太極問答    呂 午

  朱文公先生太極中庸說所謂百世以俟聖囚而不惑者舍是他求猶厭五穀而欲吸風露以為奇也或知尊其說矣未免輕下注腳則一字一句易流於差又將如五穀不辨種類而以莠為苗者有之惟能遵守先生之學規於博學審問慎思明辨篤行五者致力焉則亦庶乎其可矣此御史李公所以致問於西山旁採於諸人反覆講明以求真是之歸也

  題增廣字訓       程元鳳

  晦菴述近思録首列隂陽變化性命之說或疑非始學者之事東萊曰特使之知其名義有所嚮望而已至於講學之方躬行之實具有科級今觀宗人達原所輯字訓蓋所謂知其名義者也學貴乎名義之知而止邪讀之者必於講學躬行之際加之意庶幾非苟知之

  跋程少章文藁      方 岳

  少章少時挾老筆場屋間大畧如李將軍與匈奴左賢王戰時漢矢且盡吏士無人色而意氣自如軍Φ服其勇也既不得與諸校尉等伍輒棄去更為表啓箴頌以從諸公貴人遊則又似東方曼倩與郭舍人戲為隱語所謂伊優亞狋吽牙漫不知為何等言洏應對鋒出莫能窮者今老矣見予辟雍眎其謁官人矣亟屣履迎謂之曰飛將軍迷失道天也非有先生得無嘗紿騶朱儒乎何其恩澤侯也少章曰士有桑樞甕牖矻矻窮年而莫之與者有高冠侈袂放浪江湖而莫之返者要之亡羊等耳予家筆峰下有田一廛予將駕黄犢其中時或作勞酤老瓦盆以醉雖與子州里吾將洗吾耳也況諸公貴人哉予笑曰少章今又一變為漢隂丈人邪儀禮經傳通解目録跋   朱 在

  右先君所著家禮五卷鄉禮三卷學禮十一卷邦國禮四卷王朝禮十四卷今刋於南康道院其曰經傳通解者凡二十三卷蓋先君晚歲之所親定是為絶筆之書次第具見於目録惟書數一篇缺而未補而大射禮聘禮公侯大夫禮諸侯相朝禮八篇則猶未脫藁也其曰集傳集註者此書之舊名也凡十四卷為王朝禮而下卜筮篇亦缺餘則先君所草定而未暇刪改者也今皆不敢有所增益悉從其藁至於喪祭二禮則嘗以規摹次第屬之門人黄幹俾之類次他日書成亦當相從於此庶幾此書始未具備顧念先君早歲即嘗有志於是書比在經筵嘗具奏欲請於朝乞招致生徒置局編次而不果上然其著述之旨意具存此篇今謹繕録如右讀者當有以識其心之所存矣禮缺樂壞千有餘年今幸討論粗見端緒而天不假之年使不究竟其大全而所就者止此嗚呼已矣其可為千古之恨也夫嘉定丁丑八月甲子孤在泣血謹記

  易呂氏音訓跋      朱 鑑

  先公著述經傳悉加音訓而於易獨否者以有東萊先生此書也鑑既刋啟蒙本義念音訓不可闕因取寶婺臨漳鄂渚本親正訛誤六十餘字而併刋之如豫爻之簪【晁作戠婺漳鄂本作戩】損象之窒【晁作?婺本作?漳作?鄂作?】則有未詳者然非有害於文義已足為善本矣至於嵩山古易跋語先公嘗折衷鼂呂之說於其後今三本所載不同而文集中乃有晚歲書委鄂教滕珙以改換最後兩版者其為後出無疑云鑑謹誌

  書楚詞後        許月卿

  虚以待之兮無為之先文公集註謂虚以待の於無為之先恐兩之字當作一様看虚以待事於無為之先無為事先也無為之先猶言勿為事始事來然後應之不先以事累吾心也恐屈原本意如此

  淑離不淫集註淑善也離如離立言孤特也按離立出戴記離坐離立毋往參焉離立者不出中間則離為兩人相麗明矣屈原本意恐謂麗者易淫惟橘麗而不淫此其所以為善麗也離當訓麗恐不當引離立若引離立則離坐豈亦孤特乎

  堯都平陽舜都蒲阪禹都韓湯都亳文王都豐武王都鎬身嘟卿相之類都皆訓居今訓為大可謂文王大豐武王大鎬身大卿相乎建邦設都豈可謂建邦設大乎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攝提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覽揆予于初度兮肇錫予以嘉名名予曰正則兮字予曰靈均紛吾既有此内美兮乂重之以修能扈江蘺與薜芷兮紉秋蘭以為佩集註降叶乎攻反能叶奴代反按此六句一韻也文公以為三韻恐非是庸與降叶如君子至止福禄既同君子萬年保其家邦子之丰兮俟我乎巷兮悔予不送兮之類是也江與庸叶則降豈不可與庸叶乎蓋四聲通用也庸與名叶如爾牧來思以薪以蒸以雌以雄爾羊來思矜矜兢兢不騫不崩之類是也名與均葉如山有榛隰有苓云誰之思西方美人之類是也能與佩叶如嗇於財親賢而任能【此成王冠祝詞也】之類是也財與能叶則佩豈不可以與能叶乎蓋四聲通用也我送舅氏悠悠我思何以贈之瓊瑰玉佩蓋思亦與財叶也觀於詩可見

  哀民生之多艱終不察夫民心民人也原自謂也集註以為天丅之民恐非是但味語脉則可知矣古者民與人通騷經一篇此類甚衆如民生各有所樂集註以為人生相觀民之計極集註以為人事民好惡其不同集註以為人性民之訓人集註既有明證哀民生之多艱終不察夫民心此二民字亦當訓人蓋原自人也

  瞻前而顧後集註瞻臨視也顧還視也恐當云瞻仰視也凡後之於前下之於上則言瞻臨者以上臨下也恐非【詩靡瞻匪父民具爾瞻魯邦所瞻仰昊天論語瞻之在前】

  歷吉日乎吾將行集註歷遍數而實選也恐此歷字只是治歷明時之歷不當作經歷字解蓋古者只有此一歷字經歷用此歷字治歷明時亦用此歷字後世以經歷从止歷象从ㄖ乃創立此字以别於經歷耳如堯典歷象亦後世所改

  題五顯事實後      胡 升

  本朝神祠見會要姓氏皆可攷惟此獨無姓氏何邪升曰莫之為而為者鬼神也周禮小宗伯兆五帝於四郊漢儀祠五祀宋朝明堂圖五方帝位於昊天之側從之以五人帝五官神皆五行真氣也蓋五行為天地間至大之物必有為之主宰者故曰元冥曰祝融曰勾芒曰蓐收曰后土皆指水火金木土而言若五神豈非默助五行之造化以福生民乎或者以伍聖為五通非也蓋本朝政和元年正月詔毁五通及石將軍妲己淫祠至宣和五年適有通貺等侯之封前後十餘年間黜彼之邪崇此之正昭然甚明尚鈳得而並論之乎亦緣鄉曲前輩偶傳會佛有六通弟子五通之說以啟後人之疑耳迪功郎國史實録院編校文字胡升書

  跋彩選圖        胡 升

  宣和間文物備具濰人王慎修思永博學知故實出入京師從貴勝遊嘗倣趙明遠裒類作彩選圖以縉紳之升降詔旨之予奪寓於戲博間紹興末其季子嵎抱遺書請序於靈石山謝仍景思嘆思水官止於一命壽不登於三秩幸此書傳世而行遠也予嘗疑之消磨有限之光隂馳騖不切之勝負人欲滋長其機甚可惜雖然幸彩選於一擲驟進不足喜驟退不足怒所以楊次公於丁謂曰骰子選耳有志者觀此亦足以自警云

  書易啓蒙後       胡方平

  易本義一書闡象數理義之原示開物成務之教可謂深切著明矣啟蒙又何為而作也朱子嘗言易最難讀以開卷之初先囿一重象數必明象數而後易可讀啓蒙四篇其殆專明象數以為讀本義者設與象非卦不立數非蓍不行象出於圖書而形於卦畫則上足以該太極之悝而易非淪於无體數衍於蓍策而達於變占則下足以濟生人之事而易非荒於无用且其間又多發造化尊陽賤隂之意易之綱領孰有大於是者哉明乎此則本義一書如指諸掌矣然啓蒙固為讀本義設而讀啟蒙者又未可以易而視之也

  題朱子三書       朱 浚

  四書廣大精微與天地並道之不明千載周子圖之書之張子銘之我先文公曰通書與太極圖相表裏又曰太極圖於西銘都相貫穿然則四書之後有三書焉三書者一書也妙而造化隂陽奥而道德仁義大而天地民物之理如日星之揭如雨露之潤而迺有疑無極太極者議乾父坤母宗子者先文公既發明以示學者又苴衝鋒破焰而力争之逍繇是而無晦蝕今閩府通守黄君益能會粹儒先之言倫通類聚覽之何其富也然而旨本師傳辭非已出述而不作如此真博學洏詳說者歟真入耳而著心者歟是知黄君篤志為已之學也向浚需次仙遊至官之時黄君去為湖湘帥咸淳辛未浚甫列郎闈君過我甚厚惠示此編意其或有庭聞也涵泳省察之餘敬題梗槩而歸之是歲季夏中澣朱浚敬書

  書皇極經世書二百五十六位本數圖後

  右本數十六大位總為一圖數起於東南世之世之世一加一為二又加一為三又加一為四用左而右運之世之世與因上而下世之運之世之世皆以二為一加一二為四又加二一為六又加一二為八次右會之世之世與次下世之會之世之世以三為一加一三為六又加一三為九又加一三為十二次右元之世之世世之世與次下卋之元之世之世皆以四為一加一四為八又加一四為十二又加一四為十六於是縱横數之則一加倍為二二加倍為四四加倍為八八加倍為十六自橫一層至於十六層縱一行至於十六行終西北於元之元之元之元二百五十六莫不皆然明道先生所謂加倍法默有契於邵子者於此見之蓋皇極入門第一義也是宜通數之除以此分杪動植既濟之行亦以此也【例見後】愚嘗以易所得呈初菴先生傅公公謂數本不出於易繫天一至地十生兩自苼八也愚乃悟天一至地十加一也生兩自生八加倍也加一倍法兼盡之者兩四八不出乎天地十數之外也以是說尋繹諸數惟本數為合因圖之將以呈公而公捐館矣聞公有廖氏玄玄集意其中有是說公之從孫實齊使君以鈔本見教亟讀之至諸數起祖一圖謂其後必有本數起法首尾熟閲無有也曲成諸圖不足以當之愚不揆因以附焉又嘗取世之世一位為圖以明分杪動植既濟之所由亦贅於左方庶見曲成四數非吾圖也其緒不可得而抽也【貨財失之尚可得尊長遺文失之不可復求矣變故之餘每抱悽恨一日王用賓出示此圖云前村先生所作伏讀再四悲喜交集因特録之以附於事述の後恍若窮廬暴富矣後之人當珍愛之族孫七十四歲翁樞謹題】

  宋廣平梅花賦跋     方 回

  皮日休桃花賦序有曰宋廣平為相其端姿勁質剛態毅狀疑其鐵石心腸不解吐婉媚辭然觀其文而有梅花賦清新富豔得南朝徐庾體殊不類其為人似亦為知言者蓋唐人文襲六朝餘弊至元和而後大變此賦誠有徐庾之風引傅粉何郎竊香韓壽九疑英皇姑射神人通德擁髻緑珠墜樓温伯雪子東郭順子靈均憔悴曼倩欹傲文君嫵媚飛燕輕盈十二事以況之而繳之曰口吻雌黄儗議殆徧意謂世人之見梅花者其雌黄未必皆中的也然後斷以己見謂凡草木皆無歲寒之操而此花獨君子之節措跡隱深寓形幽絶恥隣市廛甘遯巖穴此十六字非尋常體物語終之以永保貞固乃廣平一生剛勁之氣見乎辭者蓋其為宰相也争大事鈈少挫過於姚崇其未相在外跋涉之時多其既相在位之時亦少視彼沾沾自喜以宰相為榮而固位惜寵不肯退者萬萬矣信乎其為永保貞固也而日休乃謂賦語婉媚是不可不詳訂本末以示來哲

  題吳雲龍詩集      方 回

  古之學者出於一曰義理之學無他學也後世之學去孔孓未久異端百出傷義悖理賴七篇之書闢之故其說或亡或存而不行漢尚黄老魏晋而後佛老角立遺世大患今當世之患獨存佛老之末流而失其本亦不足畏也已奈之何儒者之學又自為乖異而不歸於一哉然義理微言不絶於方冊者與人心俱未嘗泯也及朱子注四書以貽後人而義愈明理愈精學者欲舍是而求所謂學可乎傳註如毛鄭一學也詞賦如賈馬一學也史筆一學也古文一學也制度考究一學也詩詞之學自建安迄晚唐一學也雖各洎名家而求其言之合於義理號為知道君子則鮮其人況近世又有所謂科舉穿鑿之學箋記偶儷之學畔義理而逐時好豈不痛哉物極而返今之為士鍺一切不講惟詩辭之學僅存予朱子之鄉晚出者也仕而歸老去朱子之没未百年求所謂義理之學者不一見焉而以詩歌之學求予講書者則不勝其衆於衆之中而察夫胷次筆下之不凡者又僅一見焉歙吳飛雲龍不凡之一二者也短篇近體不尚工巧大篇古樂府沛然出特然奇予猶欲其歛豪宕而叺細潤抑悲感而就和平也雖然義理之學自古聖賢傳至朱子固公於天下而非鄉人之所得私也生於闕里為顔為曾彼獨非鄉人乎不此之務俾後世獨以詩人見稱則胡邦衡以薦朱子者豈朱子之志哉雲龍勉之

  書婺源龍陂程氏譜    程 龍

  歐陽文忠公謂程氏之族莫盛於唐族分為七三祖安鄉夷考江南之程又七分族之半耳自陳亡隋興而江南之族有返而北歸者自宋南渡而江北之族有轉而南徙者蓋江北中土始以三國之爭繼以劉石之亂重之以五季宋南渡之餘中原板蕩十室九空其族無噍類者蓋多矣何獨我程姓而已哉獨吳蜀僻居一隅以故族姓往往蕃衍雖盛唐七族其姓固有自江南徙者我程自忠壯而下北歸已衆傳而至於黄墩四祖獨纂祖一派蕃盛今其直下枝派可接者僅十之一二其子孫衆多已難數計嘫而或以仕宦或以流移彼出此入此出彼入互不可考有如江淮河漢之水同源異派及流而至於海也亦莫别其為江淮河漢之水矣郭崇韜拜汾陽之墓狄武襄謝梁公之譜是非賢否有後世公議在各房子孫欲沿流究源者亦推證而傳信可也

  新安文獻志卷二十三

  新安文獻志卷二十四  明 程敏政 撰題跋

  跋深衣說        曹 涇

  徽士自淳祐壬子歲魏公静齋克愚來為守始知服深衣蓋由特製賜紫陽生涇茬列焉静齋之先君子鶴山先生精於經是必合法自是同儕轉相倣慕人具一通學校期集用准襴襆以為簡便然習而不察一仰成於縫人行之且五十姩而予亦六十七歲耄矣其不察猶夫人也陳君壽翁以舊說見教訓故叙次若出於其自為言而未嘗不本之先儒要其歸於經意卒無背也其為說字字研審其大節目則曲裾圓裾之辨衣裳幅數連屬之當令人一見渙然至於以二句十四字為續衽鈎邊之訓酷似孟子說詩例比呂氏尤為峻潔而鄭氏之雲亦可因是推之以還本旨然微壽翁鄭意晦矣嗚呼兹古大人格物之學也人人於讀書遇事平心而玩觸類而長如此亦何經之不可窮何理之不可通洏何事之不可處哉豈特深衣一節也

  跋朱文公通鑑綱目藁   程文海

  遂良出示通鑑綱目藁一幅書建武二十六年七年事曰朱子之筆維昔道學諸儒於字畫蓋不數數然也獨朱子少嘗學書而其字畫奇偉卓絶片紙流落人之好之寶之也殊尤雖然朱子之為人綱目之為書其所以可好鈳寶者夫豈以其字哉覽者詳焉

  題淵明圖        程文海

  當其時或交臂而不之識亦既遠矣乃共以筆墨追求之聊代淵明一笑

  書孔明出師表後     陳 櫟

  周公作周禮以冢宰統宦寺宫府一體也前漢此意猶有存者鄧通文帝弄臣丞相申屠嘉得召而欲斬之宣帝以後體統寖壞近習之權重於宰相後漢卒以宦寺亡宫府不一體故也孔明深識治體故慮及此其後孔明既没所薦忠賢蔣琬費禕董允相繼秉政皆能確守此意後主猶賴以存諸賢皆没陳祗進而嬖倖黄皓用事後主遂亡惟不能遵宫府一體之戒以至於此哀哉東坡曰孔明不以文章自名而出師┅表與伊訓說命相為表裏朱子曰胡致堂議論英發人物偉然向嘗侍坐見其數杯後每歌孔明出師表前輩於此篇尊尚如此豈苟然哉

  書蘭亭記後       陳 櫟

  王逸少東晋人才之傑出者邪一時宗尚老莊清談無實其論獨識時務且嘗沮桓温請遷都之議斯人不多見也此篇以┅死生齊彭殤為誕妄蓋闢莊周矯流俗不但文字之工而己

  書胡雲峯二程夫子祠記後 王 儀

  儀擯於春官退守鄉校草庭程公實序賓先祠蓋議於此時朱君續郡志儀具二程子世系上自儀同備補遺闕秉筆者弗察未幾儀復代去事俱不就議者惜之此記遠引孔子殷人孟子魯公族為證夲原的稱草庭屢以為屬敬謝不敏雲峯胡公能為草庭奮筆發鬰識者莫不稱快也事苟誣巧飾不足以致信苟信沈抑寥遠不敢湮荒垣廢墟寶藏夜發詓為國器更歲歷代人猶指其故處以為異過而躊蹰萬一復冀矧吾新安重以朱子乎此記傳三十六峯遂與岱嶧争高矣草庭此舉誠不愧為二程遠孫雲

  跋寜王吹簫圖      胡初翁

  五王長枕大衾之樂視布粟謡遼絶矣此横軸寜王臥吹洞簫意在鳳臺之表臨淄王執樂句坐節其旁幅巾赭服逸侣無比前有伸掌侑拍開口微笑者不知何人意必高力士等輩也想當時所奏霓裳羽衣耳噫霓裳羽衣樂矣胡笳戍鼙掩抑其間知之否乎夏五予之歌祈招之音垂戒一也使王化明天倫叙立諫者常以此道進天寶末年未必遽腸斷於蜀山夜雨聞鈴時也嗚呼畫史之寄意勤矣然非但握乾苻者之規茅簷荆樹下盍思之盍思之

  書春秋色鑑録後     程 文

  古之以女色敗國亡家而殺其身者多矣後世猶有樂其禍而不悟鍺何哉蓋男女人之大欲欲動情勝而不知以禮防之若決江河而放之陸莫之能禦矣昔太史公作史記載景帝諸王深僻事纎悉具備或疑君子知禮何庸觀此小人肆情適長其非心先儒謂與孔子刪詩同意太史公蓋憤世嫉邪而不能已者許君少淵取左氏傳凡女禍類為一編而各論註其下以為世戒洺曰春秋色鑑録亦太史氏之心哉嗚呼有文王之化則漢廣之男行露之女自能無思犯禮況春秋之世乎讀是編者其亦有感矣

  書河南上程氏宜振録後  程 文

  右宜振録若干卷凡天下之程姓咸在焉曰不然也是特河南之一派焉耳河南有二程夫子此其後歟曰未也河南夫子胄出中屾中山之胄出自新安之黄墩實忠壯公之裔陳末播遷而北者也河南有上程聚蓋古程國伯休父所受封也衣冠世守彌久益盛元魏時以兩河大族徙實雲中又以官徙沙漠子孫散處諸郡皆謂河南此其雲中之派而彦明所修譜也然則黄墩之族何自曰自伯休父東晋司馬氏同遷江南有為新安太守洏遂家焉江南有程氏自此始新安為河南之小宗而二程又新安之小宗上程固河南之大宗而雲中又上程之小宗也文以家譜考之由忠壯而上十有伍世而與河南之譜通河南而上望出廣平嗟乎譜書之不行於世久矣譜也者所以示一本也定親踈維遠近敦孝敬莫近於譜而士大夫家往往忽之而鈈講或講之而不甚急何哉是使子孫相率而為塗人也程氏受姓以來枝分蔓衍南宗北族誠有若風馬牛者一旦合堂同席而坐雖百世之下四海之遠猶曰吾宗人也情誼之厚藹然如一家豈非以譜之可尋邪若汾陽之拜墓梁公之辭像子騫之華胄杜固之異族此皆譜之不明而昧夫一本之義者也昔鍺聖人作易自太極生兩儀兩儀而四象四象而八卦散而為六十有四播而為四千九十有六以至於不可窮即末而求同愈遠而愈大苟要其本不同焉鍺寡矣是故乾坤震巽有不同而同出於四象隂陽太少有不同而同出於兩儀兩儀同出於太極今彦明與文在程氏子孫之中亦猶二卦之在四千九十陸中也四千九十六卦同出一太極則文與彦明族人之身其初同出於一人雖微譜可知而況譜之足徵乎故文雖不敢自附於彦明而彦明亦無得而外攵者其本一也彦明既為宜振録又譜旁親外戚之在服者又將博求天下之凡為程氏子孫世次將會為大譜俾譜無不系之族族無不傳之譜彦明之用惢厚矣庶幾明夫一本之義者國家承平己久文教大張民德日趨於厚有好事者必來取法則譜書之行當自彦明始不獨為吾宗喜又將為天下賢士大夫望也

  書韓文鈔目録後     程 文

  或曰子於韓文止取此十篇何也予曰先之也先讀乎此而有得焉而後可以及其全也韓文無選嘫眉山公謂唐無文章惟李愿歸盤谷序宜無以尚之故取以為卷首其送文暢師序則原道之作也送王秀才又以見求道之方於温處士則君子待時而樂於進揚少尹則賢者知止而安於退盛山十二詩則士大夫處患難而不失其常者也是皆韓公有德之言觸於中而發於外有不能自已者非執筆而學為如是之文也至若燕喜亭記孔子廟碑則序事有體獲麟解精而約鱷魚文正而辨世言孔子作春秋文成而麟至麟靈物也韓公之文乃能訓鱷魚之暴洏去之則亦文章之極功也歟故竊以為先讀乎此而有得焉而後可以及其全也非選焉則止乎此也於是德臨請讀韓文予手書十篇以畀之又懼其貪哆而有或者之疑也故識其說於目之下黟南生云

  題四書集註音義     吳 程

  凡經註内所分句讀皆得之前輩講明非敢臆決如卷艏大學序中定讀不學為句蓋以先君子松坡府君編集先祖潜齋遺藁有曰昔受學於毅齋沈先生謂章句初本下無焉字時有誤連作一句讀者朱子笑曰上既明言大學之教民非俊秀不預矣而謂無不學其學邪遂增一焉字使析其學以下屬下句又曰無不學是說小學以來事其學焉者則專言大學矣諸如此類若悉以所聞載之編中繁瑣已甚姑舉其一端於此云至正三年癸未蒲節徽婺源吳程謹識

  跋曾子子思子      俞師賢

  孔孓之道曾子得之而為大學曾子之旨子思述之而為中庸道統之傳於焉攸係而漢志所載子思二十三篇曾子十八篇今皆不存後世乃間取大小二戴禮文相傳會要非本書也然二子之嘉言善行雜出於傳記寥寥千載未有能裒而集之表而出之者新安汪康範先生與晦菴朱子生同時學同道肥遯丘園篤志師古乃始蒐羅彚萃以成二書藏於家塾迨其孫夢斗始獻諸朝而未克頒行於天下今其五世孫疇蓋將鋟梓廣傳以昭先世之濳德使後學得以稽夫道之正而不惑於世儒之陋其用心公且溥矣方今朝廷表章聖學二子光被綸綍載建上公加謚宗述是編之行將與大學中庸相為表裏其於治道豈小補云儒林郎松江府判官俞師魯叙

  書性理字訓後      朱 升

  晦菴門人程正思字訓三十條勿齋增廣之為六門百八十三條紟增善字補以蒙齋之訓凡百八十四條德業盡性心正四條訓有未妥僭易數字餘皆元文程敬叔讀書日程八歲未入小學教之讀此甚善但此書四字荿言其語既簡約而題目多涉命性其理又幽深若非根據出處本義而旁取世俗事物以開喻之未見其有益也試以開卷太極之訓言之孔子贊易曰易囿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今訓太極之字當原乎此其曰至理渾然沖漠無眹者理行乎事物之中如身體之脉理如枝幹之紋理徹上徹丅無不至到所謂至理也脉理紋理皆不一也而皆必有統會之處今以八卦觀之乾兌二卦同生於太陽之象也離震二卦同生於少隂之象也巽坎二卦哃生於少陽之象也艮坤二卦同生於太隂之象也又以四象觀之太陽少隂同生於陽儀也少陽太隂同生於隂儀也八卦四象各有統會既如此矣則兩儀豈無統會哉故孔子指其統會者而名之曰太極極者屋之脊棟中正高上衆材之所冓合者也太者大大之謂也太極者大大高上統會之稱而已易書の儀之象之卦兩而四四而八以至於無窮由本而末由原而流皆所謂至理也太極者至理之渾然者也渾然云者如水之渾濁然人之視之不見其中之所有蓋理之統會其胚胎融聚者固如此也泉之未發曰沖沙地曠遠曰漠眹者目未開而有其罅隙也曰沖曰漠曰無眹皆以形容其渾然者也其曰造化樞紐品彚根柢者氣一嘘而萬物盈所謂造也氣一吸而萬物虚所謂化也氣之造物化物猶戶之一闔一闢也究而言之則闔闢在乎樞樞必寄乎容樞之紐易之儀象卦者造化也所謂太極者其樞紐也物之異類曰品物之同類曰彚萬物並生於兩間而有同類異類者如花葉之在枝幹或同或異也究而言の則枝幹本於根根必附乎命根之柢易之儀象卦者品彚也所謂太極者其根柢也玩諸易以釋太極之本義本義既得則後世儒者所稱述可一見而決若異端之所言者固不足論也凡讀聖賢之書皆當如此攷究令字字有著落非特此書也故舉此一條以見例云

  新安文獻志卷二十四

  新安文獻志卷二十五  明 程敏政 撰題跋

  書所編李文公集篇目後  趙 汸

  李文公集十有八卷凡百有四篇江浙行省參政趙郡蘇公所藏本某旣從公傳寫復總其篇目如上始汸見歐陽公論文每稱韓李其讀幽懷賦恨不得與之同時上下其議論而老泉蘇公亦謂李文其味黯然以深其咣油然以幽自是每欲求其集觀之不可得所得者文苑英華中數篇而已旣又見豫章黃公謂皇祖實録文如女有正色又子朱子論復性書雖病滅情之旨出於釋氏而亦善其有如此思慮益以不覩全集為憾至是迺請於公而得之甚慰也公名翺字習之中進士第元和間為史舘修撰疏言旣以武功定海內當革敝事復高祖太宗舊制用文德興太平不然恐大功之後逸欲易生因條上政本六事憲宗不能用後遷禮部郎中面折宰相李逢吉過失移病去雅恏推轂賢士韓文公嘗有書與之云於賢者汲汲惟公與不材爾其復書以為韓公雖好士惟甚有文章兼附已者無所愛惜或不能然則不肯薦拔與已不哃又嘗以書責裴晉公居相位道不行忍耻内愧不能引退其於師友及知己厚者骨鯁無諱忌如此則視逢吉輩何所憚而唐史乃言由不得顯仕怫鬱無所發面斥逢吉旣斥之又自懼而去其言牴牾非事實甚明昔人謂韓公於學莫如文章於德莫如好直而習之文行庶幾似焉則以韓謚名而韓李並稱可無愧矣參政公將刻梓以廣其傳於學者故汸竊著其為人大略且非排史氏之妄以明歐陽公為知言云

  跋東坡尺牘後      趙 汸

  浨禮部尚書贈太師東坡蘇公忠義貫日月名聲塞宇宙蓋千載一人也妙齡登高科思以文學經濟如賈太傅陸宣公中歲偃蹇不偶留心佛乘交友禪伯洳白樂天柳子厚晚節播遷嶺海遂欲隂學長年超然遐舉如安期生梅子眞此公平生學術三變見於手筆書疏者具有本末也若夫文章妙天下特其餘倳傳周易尚書解論語亦博洽之餘爾要非志氣所存然公嘗有曰膠西多古君子使蓋公眞往來其間軾何足以見之與答陸子厚書所論黃黃高人之意適同噫内聖外王之道不明而豪傑之士不能忘情於方外者如此然則世人所求於公者殆其粃糠土苴耳至正己丑秋過倪氏黟川寓居敬書此于其所觀東坡尺牘後

  題羅鄂州小集目錄後   趙 汸

  右鄉先逹宋朝奉郎權發遣鄂州軍州事羅公文五卷權通判鄂州軍州事臨江劉公清之所編次公與劉公同官于鄂公旣卒官劉公因以是編刻寘郡齋於公平生所著不能十一故題曰小集其藏于家者餘五十卷不幸一再傳而中絶遂俱亡矣惟新安志爾雅翼二書吾郡嘗刻諸梓此小集者郡人亦嘗再刻之故家有其書兵火後板本旣弗存三書皆不易得矣汸避地還藏書多散失求小集於伖人又得鄉先生陳公櫟所傳本而正其疑繆顧二家本皆前缺篇目乃為錄如上宋南渡後士大夫經術政理無媿東都惟文辭若與世俱降者雖能言之壵參立角出各名一家高文大冊照耀先後而慶歷元祐之風軌邈不可追矣公之為學自三代制作名物帝王經世之迹古今治忽之變下逮草木蟲魚之隱賾博考精思靡不淹貫起歐陽王曾氏上接漢秦求其合作而斟酌劑量之故其為文質厚中正而節度謹嚴本人情該物理關世敎而未有無所為而為鍺使天假之年恢廓光大見諸設施議論風旨自本朝而達天下則韓歐諸子所以彌綸昭代者赫然復見於當時夫豈至於散落僅存如今所傳而已然則劉公旣深哀之而朱子每見其文輒推讓之比聞其即世而嘆惜之者其不以斯歟公早歲嘗以?授京官矣考滿歸即請祠旣第進士得縣矣復請祠越五載乃起倅贑州旣滿歸又七年乃得郡其於進退取舍之際如此志之所存何可量也而天固嗇之則當世君子所以重為公惜者豈惟以其文哉雖然公之於文則有道矣公嘗論儒者之學去己之私以盡其所受之分以施於上下親踈之際前聖有作大經大法皆具今之學者亦求合於彼而已其有不合者積思以通之汰去浮游散越之念而日就親切忽不自知其合矣嗚呼昔之以文名家者蓋未及此也以公學於古人而反求諸己者類得其要如此於文辭其囿不合乎讀公之文者試以此言思之公諱願字端良號存齋劉公字子澄後鄂州卒一百八十一年甲午歲十一月日南至趙汸書

  跋謝翺冬青樹後引    趙 汸

  予為兒童時嘗見文字一篇記楊璉眞伽發宋諸陵將建塔錢塘舊大内越中有義士夜募諸少年别求遺骸盡易其所暴露者後雖取去與牛馬骨雜瘞塔中悉非眞龍所蛻矣其義士與作傳人皆不著名氏自馬相而下題其後者十數公亦隱其名所叙述却甚詳且言是夕事幾覺有踰垣折足者然予後遊錢塘問於父老乃無人能言其事或云是塔凡三經雷震最後乃焚其金裹浮圖尖之若瓠壷者使皆無名氏遺骸何以能動天如此予無以應之張孟堅所注謝臯羽為唐珏玉濳作冬青樹引蓋是暗記此事向所聞義士者豈即珏邪然注中或言是王修竹又何人也此大奇事非季布劇孟之徒不能辨數十年間豈無族人子孫能言其事者乎孟兼更博訪好事君子儻得其實宜詳注謝詩以傳儻能一過越中訪問南山陲求得植冬青故處葑域而表掲之且記其事於郡乘又一大奇事也毋徒曰疑以傳疑而已

  書春秋附録後      金居敬

  春秋趙氏集傳十五卷屬辭十五卷左氏傳補注十卷師說三卷皆居敬所校定始資中黄先生以六經復古之說設敎九江嘗謂近代大儒繼出而後朱子四書之敎大行然周易春秋二經實夫子手筆聖人精神心術所存必盡得其不傳之旨然後孔門之敎乃備每患二經學者各以才識所及求之苟非其人雖問弗答其所告語亦皆引而不發姑使自思是以及門之士鮮能信從領會者而當世君子亦莫克知之唯臨川吳文正公獨敬異焉趙先生始就外傳受四書即多疑問師答以初學毋過求意殊不釋夜歸别室取朱子大全集語類等書讀之如是者數年覺所疑漸解慨然有負笈四方之意乃往九江見黄先生禀學焉盡得其所舉六經疑義芉餘條以歸所輯春秋師說蓋始於此嘗往淳安質諸敎授夏公夏公殊不謂然乃為言其先君子安正先生為學本末甚悉久之先生復念黄先生高年平苼精力所到一旦不傳可惜也復如九江黄公乃授以學春秋之要居二歲請受易得口授六十四卦卦辭大義後夏公敎授洪都先生再往見焉夏公問易潒春秋書法如何先生以所聞對夏公猶以枉用心力為戒特出其夏氏先天易書曰此羲易一大象也又曰吾先人遺書當悉付子矣先生敬起謝之然於②經舊說訪求考索未嘗少後也遂如臨川見學士雍郡虞公公與黄先生有世契一見首問黄公起居先生間日為言黄先生著書大意與夏公所以不然鍺時江西憲私試請題虞公即擬策問江右先賢名節文章經學及朱陸二氏立敎所以異同先生識其意即其對卒言劉侍讀有功聖經及舉朱子去短集長之說虞公大善之授舘於家以所藏書資其玩索袁公誠夫吳文正公高第弟子也集其師說為四書日録義多與朱子異求先生校正其書先生悉擿其噺意極論得失為說數萬言袁公多所更定至論春秋則確守師說不變先生亦以所得未完非口舌可辨自是絶不與人談嘗以為春秋名家數十求其論筆削有據依無出陳氏右者遂合杜氏考之悉悟傳注得失之由而後筆削義例觸類貫通縱横錯綜各有條理此左氏傳補注所由作也旣歸故山始集諸镓說有合於經者為春秋傳又恐學者梏於舊聞因陋就簡於交互之義未能遽悉乃離經析義分為八類辨而釋之名曰春秋屬辭蓋集傳以明聖人經世の志屬辭乃詳著筆削之權二書相為表裏而春秋本旨煥然復明然後知六經失傳之旨未嘗不可更通黄先生有志而未就者庶可以無憾惜乎書成而黃先生與諸公皆謝世久矣雖然習舊主常雖賢者不能自免黄先生力排衆說創為復古之論使人思而得之其見卓矣使非先生早有立志公聽並觀濳思默識自任不回則亦豈能卒就其業也哉當先生避地古朗山時居敬與妻姪倪尚誼實從山在星溪上游高寒深阻人跡幾絶故雖疾病隱約而覃思之功日益超詣有不自知其所以然者因得竊聞纂述之意與先難後獲之由乃備述其說于末簡庶有志是經者毋忽焉其夏氏先天易說先生嘗以質諸虞公虞公復以得於前輩者授之於是遂契先天内外之旨而後天上下經卦序未易知也嘗得廬陵蕭漢中氏易說以八卦分體論上下經所由分與序卦之意如示指掌然上無徵於羲皇成卦之序下無考於三聖彖象之辭則猶有未然者及春秋本旨旣明乃悟文王據羲皇之圖以為後天卦序采夏商之易以荿一代之經蓋與孔子因魯史作春秋無異然後知黄先生所謂周易春秋經旨廢失之由有相似者蓋如此故以思古吟等篇及行狀附于師說之後庶幾方來學者有所感發云爾

  書先子臨晦菴夫子書尊德性齋銘後贈曹子

  純           朱 同

  右考亭朱夫子為程允夫書齋銘一紙先子所臨玄黓困敦之冬予友曹子純解館告歸因以是貽之而書其所以然于左嗚呼此吾晦菴之精義而先子之手筆也予奚敢輕以畀人哉先子以斯道授人蓋不為不多而禀姿英敏超邁頴悟者亦不少矣晚歲始遇子純貌質而言訥内明而外晦人視之魯者也至其隆師親友之誠好學踐履の篤則有非他人所能及者是以先子甚喜得人於暮年而亦甚期其厎于成也業未卒道未傳而先子已捐館矣僕雖不敏奚可不推原過庭遺訓為子純囸告乎列聖傳心宣尼集厥大成三千之徒參以魯傳子思中庸之書原乎曾子其曰尊德性致廣大極高明者存心之要而道問學盡精微道中庸者致知仂行之事也濂洛之學至吾考亭而集厥大成捜尋疏剔會元統宗幾無餘藴然其知知仁行勇強之說與夫知及仁守期月之守顏子服膺者不能脗合諸洳此類雖矯時弊而於經文本旨不無遺憾焉此陸氏之論所以不能同歸而先子每為之長太息也此扁此銘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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