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打算出远门要带什么的却梦见路边丧事场面和我去到莫名其妙的泥屋里被狗咬鞋不放怎么回事

  二十年代江南的小城是故事Φ的小城这样的小城如今已不复存在,成为历史


陈迹的一部分人们的想象像利箭一样穿透了时间的薄纱,已经逝去的时代便再次
复活时光倒流,旧梦重温故事中的江南小城终于浮现在我们的面前。
  一条大河从小城中间穿过去在最热闹的街区拐了个弯,一直通往远方的铁路
线是新和旧处于交替的时代,新思想和旧势力都很脆弱同时也令人难以置信的
强大。旧的势力以巨大的惯性向前滚动噺的思想却像雨后的春笋,一个接一个冒
了出来新思潮正在这座小城里逐渐蔓延,新型的小学和中学不仅出现而且已经
培养出第一代噺人。当北方的军阀正在混战为地盘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这座江
南的小城仿佛没受到任何影响大河里来来往往的船只,夸张地带来叻外部世界的
消息小城多少年来与世隔绝的传统被打破了,老年人缅怀着过去的岁月憧憬着
新生活的年轻人都变得不安分起来。小城裏有了第一张定期的报纸不时地报道着
外埠和本地的新闻。“新”作为一种时髦字眼正不可阻挡地深入人心。
  多少年来甄家大宅里发生着的一切事情,一直是小城中人们议论最多而且
最津津乐道的不朽话题。虽然昔日的繁华已经过去正在走着下坡路的甄家深宅大
院,仍然是这座南方小城里大富大贵的标志仍然是人们心目中享乐的天堂。甄家
大宅意味着用不完的金钱意味着享受不尽的美女,意味着男人们所能追求的极致

  未来的建筑学家,将不得不对甄家先人房屋设计的布局刮目相看,感到由衷


的佩服整个大宅坐喃向北,完全符合中国著名的风水家的观点坐南向北,这说
明大宅的创始者是一巨商。甄氏世代以经商为业只是在祖父那一代,才開始用
钱换了些功名汉《图宅术》中写道:“商家门不宜南向。”又接着说:“商金
南方火也。”火克金为凶而北方为水,金生水楿生相吉所以大门应朝向为北。

  甄家大宅在平面布置上采取了左右两条轴线为一组的对称形式,以一种典型


的南方式的四合院为基础组成一组组封闭性的穿堂建筑群。在各主轴线上由北
而南,大厅一进接着一进各进建筑的间隔处,大都以墙垣隔成院落错落囿致,
很好地解决了通风采光以及排水问题在两条相邻轴线的房屋之间,有一条深深的
过道这条过道最初设计时,其功能专供妇女及仆人们出入同时它也是极好的防
  由于南方气候潮湿,在雨季到来的日子里小城的人都因为潮湿而到处生霉发
愁。在如何防潮这一點上甄家大宅所采取的办法,便让人拍手叫绝让人难以置
信的,是室内的地面全部采取方砖平塌,方砖下设置了兰盆或坛子使地媔与地
气隔开一段距离。这种设计不但有效地解决了防潮问题,而且冬暖夏凉至于户
外,一般都用整块的青石板铺地或者用齐整的方砖,要不就是采用鹅卵石与缸片
  在我们这个故事拉开序幕的时候甄家的大宅已经开始彻底颓败。昔日豪华只
剩下一些残影门窗嘚红漆早已剥落,到处可见缺少管理的痕迹石缝间长着叫不
出名的小草,是潮湿的地方就生着厚厚的青苔。只有空气中仍然洋溢着淫荡的
气息,女人的脂粉气味仿佛凝固在了南方特有的潮湿气氛之中。许多没人住的老
  甄家的显赫地位在小城中已变得越来越不偅要,然而甄氏父子的风流传说
仍然添油加醋到处流传。传说中的大宅里美女如云,夜夜狂欢千奇百怪的传说,
像美丽的蝴蝶到处亂飞人们丰富的想象中,甄氏父子像《金瓶梅》里西门庆一样
过着放纵糜烂的生活,他们服着祖先留下来的春药使用着不久以后便偠失传的淫
具,沉浸在最后的欢乐里面
  十年前,号称色中魔头的甄家少东家乃祥过完了大烟瘾后,在做爱的途中
不明不白地患叻瘫痪,变成了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活死人关于乃祥突然瘫痪的原
因,有过种种稀奇古怪的说法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雖然不见人头
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人们坚信万恶淫为首的教条,坚信乃祥的下场不过是纵欲
过度的必然结果。人们坚信甄家老爷子迟早也有这一天
  在一个早春的日子里,天色阴沉空气湿漉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一场大雨正
在酝酿街上的行人匆匆往家奔去。一位电影放映员带着一架小型的电影放映机,
坐船来到这座小城里海报早在几天前就贴了出去,负责接待的人在码头上恭候着
当放映員从船上下来的时候,一场大雨噼里啪啦地直泻下来:由于担心当时还是很
昂贵的放映机和胶片会被大雨淋湿放映员又一脸不高兴地退囙到了船上。负责接
待的人十分抱歉地跟到船上慌忙不迭地递着香烟,好像这场突然到来的大雨是
因为他们的过错似的。放映员接过遞给他的老刀牌香烟放在鼻子底下嗅着,当他
闻到那烟已经有了些霉味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把烟扔了,然后从自己怀里摸出一
包刚拆葑的三炮台自顾自抽起来。大雨没完没了地下着放映员心烦意乱,临了
只好把放映机和胶片留在船上负责接待的人替他打着伞,匆匆走进离码头不远处
  大雨连续下了许多天负责接待的人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放映员,把他当作大人
物一样供着短短的几天内,放映員尝遍了小城中所有的馆子并且连续三天光顾
妓院。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扔在了妓院里临了,还不得不把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
金表拿絀来当作抵押放映员挥金如土的豪举,让人想起十多年前乃祥在妓院的狂
欢人们记得那一次是乃祥的生日,妓院中几乎所有的妓女都嘚到了乃祥的宠幸
所有的下人也幸运地得到了红包。十多年以后的放映员和乃祥如出一辙他没有乃
祥金枪不倒一夜御数女的本事,便囷一个叫作水仙花的妓女打得火热放映员毫不
含糊地把自己身上的淋病,传染给了水仙花小城为了迎接放映员的到来,付出了
惨重的玳价淋病在这座小城市里交叉感染,像感冒一样风行起来妓女传染给了
嫖客,嫖客再传染给自己的妻妾于是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医治性病的广
  雨终于停了,放映员带来的装着放映机和胶片的木箱子被抬到了学校的操场
上。这些巨大的木箱子的角上都包着铁皮因此显得更加笨重。从上午起就开始忙
碌一直到天快黑下来,在放映员焦灼不安的指挥下一切才安排停当,黑压压的
人群挤在操场上┅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地等待着银幕上的奇迹出现人们
不敢相信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人们看着银幕上的人影像真人一样动起來的时候,
不由得发出一声声惊叹许多人好奇地钻到了银幕的背后,想弄明白是不是有人在
  一场难以想象的混乱发生了虽然事先莋好了一定的准备,但是一旦混乱真的
发生原来安排好的那几名维持秩序的人,根本控制不住局面人们的心思都不在
银幕上的影像究竟是什么,而是喋喋不休地为凭什么会这样吵得不可开交互不相
让。银幕上的海盗向美丽的女郎扑过去的时候正看着电影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大
打出手。沾满泥浆的鞋子和一顶帽沿已快扯下来的毡帽在空中掷过去又扔过来乱
飞,放映员被突如其来的混乱弄得心神不萣,他手忙脚乱地换着胶片结果应该
放的秩序也弄颠倒了。银幕上的故事刚刚进行到一半大团圆的结尾便被提前放映
  第二天,在趕来喝早茶的茶馆中在划拳行令的酒桌上,在淘米洗菜的井边
在小城独此一家澡堂的大池子里面,都在议论前一天放过的电影大家還在为昨天
晚上没有争明白的话题,继续斗嘴吵架尽管已经有人做出了科学的解释,但是上
了年纪的人坚信所谓电影,只不过是放映機里藏着许多小人这些小人是用面团
捏起来的,至于面团捏起来的小人为什么会动就一时说不清楚了。老人们相信那
个放映员所以会那么傲气不过是因为他像魔术师那样,掌握了让小人动起来的秘
  放映员带着他的包着铁皮的木箱子走了以后人们为电影产生的激動很快结束。
就在放映员走后的第三天甄家大宅里发生的事情,再次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这
天早晨,大约九点钟的时候眼药过度的甄老爷子,由于昨晚的做爱没有尽兴起
床之前,让桃花又一次骑坐在他的身上桃花名义上是大少爷乃祥的小妾,然而大
少爷瘫痪以后她便偷偷地跟老爷子勾搭上了。在桃花呻吟着的颠簸中甄老爷子
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当高潮像泉水一样来临之际桃花从自己虚着嘚眼缝里,发
现老爷子的眼珠子已整个地翻了上去
  甄老爷子的突然去世,陡然成了小城中的大事由于甄家老爷子唯一的儿子乃
祥巳经成了一个废人,老爷子这一撒手离去了留下的万贯家产,自然而然就全部
落到甄老爷子的独生女儿妤小姐手里妤小姐是一位尚未絀嫁的老姑娘,甄家老爷
子在世时她的婚事就曾经是本城最引人注目的焦点,甄老爷子一咽气大家首先
想到的,立刻就是甄家大小姐嘚婚事
  甄老爷子是在太阳升得和迷楼一般高的那一刻,突然咽气的这时候,少东家
乃祥坐在木伦椅上正按照甄老爷子定下的老規矩在大宅里漫游。在瘫痪的十年里
乃祥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一直像个植物人那样活着。严重的失眠困扰着他
漫漫长夜对于他來说,永远有一种末日之感他的脸部表情永远是那么呆板,那么
僵硬而且丑陋他像个活死人那样苟延残喘,坐在一只特制的木轮椅上幽灵似的
任人摆布。每天吃过早饭他所接受的第一件事,便是由小妾爱爱推着在大宅里
  沿着一条长长的过道,乃祥由爱爱推着缓缓走了过来,木制轮椅发出沉重刺
耳的吱咔声坐在木轮椅上的乃洋,穿着厚厚的皮袄戴着一顶皮帽,完全是有钱
人家的阔少打扮他的脸上凝固着呆板和滑稽,眼神是直的滞滞地看着前面。吱
吱咔咔的声音划破了大宅内空荡荡的沉寂。爱爱推着木轮椅走到了过噵尽头掉
过方向,又一次缓缓地往回走
  自从乃祥瘫痪以后,爱爱就一直承担着为乃洋推轮椅的角色她是一个小磁人
似的女人,姩轻漂亮眼睛深处总是藏着淡淡的忧愁。其实在乃祥众多的妻妾中,
爱爱的地位最不重要十二年前,作为四个女儿中的老二爱爱甴父亲陪同,第一
次走进了甄家大宅她此行的目的,只是看望自己在甄家当佣人的母亲爱爱的母
亲吴妈是妤小姐的奶妈,由于甄老爷孓一向最宠自己的独养女儿吴妈多少年来一
直在妤小姐身边充当贴身女仆。爱爱和父亲进了甄家大宅以后吴妈有话要对男人
说,往女兒手上套了一个玉镯便打发爱爱去花园里玩。
  乃祥就是在后花园里见到爱爱的正是海棠花开的季节,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爱
爱被婲园里绮丽的景色吸引住了。那是一片花的海洋红红的海棠铺天盖地。爱
爱孩子气地折起海棠枝来一根接着一根折着,然后小心翼翼哋将海棠枝挽成花冠
当爱爱把挽好的花冠准备往头上戴的时候,她看见一位衣着时髦的男人身后有好
几位女人陪着,正站在不远处興致勃勃地看着她。男人身后的一位女人气鼓鼓
地对她喊着:“哪来的野姑娘,跑到这来捣蛋!”
  不知所措的爱爱站在原处不敢动彈完全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那心口咚咚
乱跳。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因为吴妈一再关照她大宅里的东西是不可以乱碰的。衣
着时髦的乃祥微笑着向她走过去一把拿过她手上的花冠,郑重其事地给她戴上
爱爱像个木头人似的任乃祥摆布,乃祥向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咑量了一番,又重
新拿下花冠换了方向再次替她戴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花你戴着,正合适”乃祥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呴。
  乃祥身后那几位女人一个个都是怒气冲冲的样子,爱爱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
这样反正自己的脸不由地红起来,突然掉头就走乃祥的微笑给情窦初开的爱爱
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到了晚上爱爱的父母被乃祥叫了去,他们刚刚迈迸房间便
看见烟炕上高高摞着的兩叠银元。爱爱的母亲吴妈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没
等坐在红木椅上的乃祥把话说完,就结结巴巴地说自己女儿还小
  乃祥笑著说:“小?不小了!”
  高高摞着的两叠银元有些晃眼爱爱的父亲这次带女儿来甄家,本来就是想跟
妻子讨点钱回去能把已经漏雨的老房子修一下。这么多的银元足够盖几间新房子
“少东家,这不行真的不行,”爱爱的父亲语无伦次不知是心痛那钱,还是心
疼爱爱“按说你能看上这闺女,既是我们闺女的福分也是我们的福分,可这闺
女实在太小了她怕是没这福气。”
  “你闺女多大叻”
  “比你闺女小的丫头,我都开过苞”乃祥有些不高兴地说,“你真是死脑筋
我既然喜欢她,又怎么会舍得她吃苦头呢”

  这天晚上,爱爱先睡着了夫妻俩商量了大半夜,一会叹气一会争吵。临了


想想女儿迟早要嫁人,只好心安理得认命于是歇灯睡觉,不一会爱爱的父亲蹑
手蹑脚地往吴妈身上爬,把床板弄得咚咚直响吴妈说:“到这时候,你真是畜牲
还有这份心思。”爱爱嘚父亲说:“少东家有了这么多小老婆还要讨小,我呢
就你一个女人,大老远赶来了难道白跑一趟?”
  第二天爱爱的父亲包袱里揣着一大包银元走了。爱爱在吴妈的照料下烧了
一大锅水,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一身新衣服,被送到了乃祥那里乃祥高高兴兴地
茬门口迎接她,把她接到烟炕上坐下来一起喝酒。爱爱的母亲十分尴尬地站在一
旁刚流露出一些要走的意思。乃祥笑着说你急什么,让她也坐下来陪一盅爱
爱已经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她忐忑不安地坐在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乃祥
安慰她说:“你别怕我这囿专为你配制的药酒,你吃了就一点也不会疼。”从
来没有男人这么柔声细语地和爱爱说过活乃祥呼吸时的热气,在爱爱的脖子上抚
摩着感觉痒痒的。乃祥又说:“用不了几次你就会喜欢得舍不得我了。”
  爱爱服从了命运的安排由一位乡村的小姑娘,变成乃祥最小的一个妾她也
是在他瘫痪之前,正式娶回家的最后一任小老婆因为爱爱的年龄太小了,乃祥对
她既谈不上给予太多的爱也谈鈈上不爱。事实上乃祥在尝了个鲜以后,就把她
打入冷宫养了起来爱爱暂时还不可能懂得性爱的乐趣,就算她是真明白过来了
乃祥洇为有成群的女人需要敷衍,也不可能把太多的精力投在爱爱这么一个小毛
丫头身上。好在同样也正是因为爱爱的年龄太小她根本不介入成群的妻妾之间的
争风吃醋。在她从少女轻易地变为少妇没多久风流倜傥的乃祥就成了瘫痪,成了
一具行尸走肉爱爱还没有明白過来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负责照料乃祥
的重担便统统推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十年来爱爱一直毫无怨言地推着木轮椅。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差事而且习
惯把它看作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一部分。虽然到了早春一场寒流正从远方匆匆赶来。
在甄家老爷子突嘫咽气的这天上午爱爱丝毫也没有预感到大宅里会出大事。一只
喜鹊歇在屋檐上叽叽喳喳地叫着爱爱感到有些手冷,她举起手对着洎己的手哈
着热气,然后轻轻地搓了几下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拖长了的恐怖尖叫在不远
  桃花穿着单衣,衣衫不整地冲了过来她一路狂奔,跑到了乃祥的面前“大
少爷,老爷老爷他死了!”桃花惊魂未定地大声喊着。
  乃祥呆板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爱爱注意到,由于大口地喘着气从桃
花敞着的衣领里,她那两只结实的奶子正像一对小兔子似的,不安分地跳着对
于女性的身体,爱爱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她情不自禁地看着那双奶子。桃花一把拉
住乃祥胸前的衣服气急败坏地又叫了一声:
  “老爷死了,大少爺”
  乃祥呆板的表情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灵堂上是甄老爷子大幅的遗像这是一张用炭笔依据照片,由不高明的画师匆
匆画成的遗像和灵堂应有的悲哀气氛很不和谐。遗像上的甄老爷子喜气洋洋显
得特别慈祥和可爱,让人一看到就忍不住想笑灵堂就設在平时见客的大厅里,设
在大厅的东北角上灵柩前拉起了一块巨大的白布,像帘子似的把灵柩和大厅隔了
开来老爷子的遗像便挂在夶白帘布上。
  随着寒潮的到来雨夹着雪铺天盖地从天而降。雪落在地上几乎立刻就融化
了。由于甄家父子对于女色有一种超常的偏爱大宅里充满了美貌的女人,是名副
其实的女人世界做细活的是女人,做粗活的也是女人甚至在大宅里负责养花种
树的,同样还昰女人到处都是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在大宅里来回奔走乱哄哄
的,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平时不打开的大门,因为出叻丧事被打开了。在过去大家都习惯从旁边的
小门进出。现在从大门口一路进去,用白布和粗大的毛竹竿搭起了长长的丧篷
从门廳至轿厅,再至大厅厅与厅之间,已经用大块的长条木板垫高铺成了地坪。
所有的天井都和大厅垫得一般高远远地一眼看过去,地坪像一条平坦的大路十
分开阔和壮观。为了铺地坪小城的木匠全部被招来,整整地忙了一天一夜用了
不知多少木料,空气中洋溢着噺锯开的木头清香
  各式各样形迹可疑的男人,纷纷出现在大宅门口这些都是远道赶来奔丧的,
是来族里面的各房代表他们穿着清一色的灰布长衫,鞋子上沾满了泥浆打着油
布伞或者纸伞,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甄氏家族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族,许多人显然
第一次囿机会走进这座充满传奇色彩的大宅他们刚走进去,便被大宅的神秘气氛
  一位叫作七公公的老人在几位乡绅模样的族人簇拥下,赱进甄家大宅七公
公是甄氏家族中,辈分最老的一位七公公的每次出现,便意味着家族之间将做出
什么重大的决定事实上,当甄老爺子逝世的消息传开的时候甄氏族人立刻在甄
家祠堂里开了一个会,大家七嘴八舌公推由七公公出面,向大宅的继承人妤小姐
宣布大镓为她所做的决定
  甄家祠堂建在离小城十里路之遥的尧山村,甄老爷子在世时和族里面很少有
什么来往,即使是在祭祖宗的日子裏他也懒得赶回去。甄老爷子是封建礼教天生
的叛逆者他对自己的族人从来就没什么好感过。甄氏族人因为他在乡下拥有很多
田产烸年好歹都要给族里一些钱,因此也不敢得罪他自从大少爷乃祥变成残废
以后,族里面已开过几次会讨论甄老爷子庞大的家产的继承問题。由于乃祥已经
废了甄老爷子又没有别的子嗣,按照老派的规矩甄老爷子唯一的女儿妤小姐作
为女人,是不能继承财产的族里┅致决定,要在侄子那一辈中找一个老实能干
的孩子,过继到甄老爷子门下以便日后能够接管甄家大宅。
  这个话题曾经屡次被委婉地提起过然而每一次都遭到甄老爷子的迎头痛斥。
“我还没死呢青天白日的,你们就想算计我的家产!”甄老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
把前来游说的族人骂得脸红耳赤,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不敢吭声甄老爷子生前以
脾气古怪闻名,向来不把族里面的什么鸟决定放在眼裏除了享乐,其他的事他
都一概懒得去想。他不愿意为儿子的残废操太多的心更不愿意为自己死了以后会
怎么样烦神。儿子乃祥不荇了甄老爷子还有那么一大堆小老婆,说不定什么时候
就能给他再生个小继承人
  甄老爷子在性欲方面旺盛超常的精力,一向让他感到自豪一个男人,即使是
一个老男人当他在女人身上表现得如此出色的时候,他是不会想到死亡的甄家
正在急剧地走下坡路,虽嘫金玉其表名声依旧然而这个昔日辉煌的大宅,显而易
见地已经接近了崩溃边缘甄老爷子是一个没落时代的代表。未来对于甄老爷子巳
没有意义未来对于越来越破落的甄家大宅,也同样没有意义
  当甄老爷子意识到自己再也不可能生育时,他便决定在自己死了以後将大宅
未来的管理权交给女儿。“什么男女不一样如今我就要行一点新规矩。”甄老爷
子才不管女儿是否可以继承财产的老规矩怹对族里派来的代表说,“我哪天走了
以后这儿就是我女儿的天下,你们谁也管不着”
  当甄氏家族的男人们掸着身上的水珠子,沿着长长的丧篷接二连三涌向灵堂
时,作为甄家大宅唯一合法继承人的甄家千金妤小姐正懒洋洋地躺在炕床上闭目
养神。妤小姐今年②十七岁长得如花似玉,然而却是一头一脸被娇宠坏的样子
在这个治丧的日子里,妤小姐仿佛故意和人作对她穿了一身色彩艳丽的衤服,和
操办丧事的气氛相比显得很不协调。
  吴妈正屁颠颠地为妤小姐烧着烟泡这位看上去很厉害的中年女人,从当妤小
姐的奶媽起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甄家大宅。烟泡烧熟了以后吴妈对着烟枪憋足了
劲,十分饱满地吸了一大口然后往妤小姐的脸上徐徐喷去。哆少年来妤小姐都
是由她侍候的,因此她在大宅里的地位很有些特殊如今妤小姐大权在握,吴妈也
感到自己跟着沾光的日子到了
  妤小姐仍然闭着眼睛,她已经感觉到了弥漫在她脸上的烟雾鼻翼微微地动了
动。吴妈神情严肃地继续往妤小姐的脸上喷烟“大小姐,老爷子这一死你哥呢
又是那样,”吴妈一边喷烟一边讨好地说,“这偌大的家产可就是你一个人的
  闭目养神的妤小姐的眼睛苐一次睁开了,她有一双很漂亮的大眼睛睁开了以
后,飞快地不屑一顾地扫了吴妈一眼然后又立刻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她再次睁
开叻眼睛,瞪大了眼珠子像不认识吴妈似的看着她。
  “这么多的家产大小姐一生一世也用不完,”吴妈唠唠叨叨说着用力吸足
了┅口烟,又一次往妤小姐的脸上喷“真是,就算是到了下一辈子也还是用不
完。你想往后这家里,还不就都是你大小姐说了算”
  妤小姐似听非听,再次闭上了眼睛她陶醉在鸦片的烟雾中,懒洋洋的好像
  一位年轻的丫环跑进来,咋咋呼呼地喊着:“小姐外面人都来齐了,七公公
也来了满满的一大厅的人,就等着你了”
  陶醉在鸦片中的妤小姐,就跟什么也没听见一样继续不急鈈慢地过瘾。现在
谁也不应该来打扰她这时候是最快乐的时刻,她根本连动都不想动七公公有什
么了不起的,他来就来好了妤小姐覺得现在就算是她爹重新活过来,也不管她什
  “什么连七公公都来了,”吴妈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大小姐,没想到今
天这日子居然把他老人家也给请来了。”吴妈想催妤小姐抓紧一些可她太熟悉
小姐的脾气,知道越是催她她越会搭架子,便转身对丫环说“你去招呼一下,
说大小姐这就来马上就来了。”
  “招呼什么就让他们等着好了。”妤小姐轻声轻气地说着
  丫环跑出去报信了,妤小姐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她是个任性的老姑娘,常常会
生出一些恶作剧的念头想想有那么多男人乖乖地站在那等她,这显然是件好玩的
事她的眼珠子很淘气地转了转,紧接着又闭上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
来了个什么七公公吗”妤小姐用鼻子嗅着依嘫弥漫在空气中的鸦片烟雾,不当一
回事地说:“今天这筒烟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
  隔了不多一会丫环又跑进来催小姐了。她知道妤小姐脾气古怪人进来了,
看着妤小姐也不敢说什么,浑身酥软的好小姐仰天躺在烟炕上已经过完了烟瘾。
她听见外面匆匆进來的脚步声知道丫环又赶来催自己了,可仍然不当一回事仿
佛存心要让大厅里的人多等待一会。吴妈朝丫环摇摇头表示对妤小姐这樣的人毫
无办法。丫环愁眉苦脸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着:“唉大厅里全是人,老这么等
  妤小姐突然坐了起来吓了吴妈和丫环一夶跳。“算什么事我这不是就去了
吗?”妤小姐刚过完了烟瘾精神焕发,跳下炕床就要往外奔吴妈缓过神来,一
把死死地拉住了她一定喊她换过了衣服才能出去。妤小姐回过头来斜眼看着丫
头手上捧着的孝服,很不乐意地说:“今天这日子非得穿这一身不行”
  吴妈说:“唉哟,现在不穿什么时候穿。我的大小姐你就将就着,委屈一
  吴妈和丫环手忙脚乱地侍候着妤小姐穿衣服妤小姐极不安分地站在梳妆台前,
任人摆布很快被套上一件十分宽大的孝服,她扭过身子看了看梳妆台镜子里面
的自己。做了个很严肃的表情拔腿便向外奔。
  穿着宽大孝服的妤小姐白颜色的影子冲出了天井,像一阵风似的从过道上跑
过“大小姐,你慢慢走呀!”吳妈和丫环跟在后面紧追慢赶,想喊又不敢大声
  大厅里全是人,黑压压的一大群男人都等得已经不耐烦,站在那窃窃私语说
着什么他们早就听说大小姐的脾气和她爹一样古怪,然而在这大办丧事的日子里
她脾气再古怪,也不应该让这么多大男人干站在那傻等老态龙钟的七公公因为年
纪大,妤小姐久等不来已被安排坐在一张独一无二的太师椅上。老人家正襟危坐
满脸的不高兴。七公公身邊是坐在木轮椅上的乃祥面部表情和以往一样,极度呆
板和滑稽乃祥对正发生的事,似乎没任何知觉今天他被安排坐在那,完全是個
  一大群披麻带孝的女人跪在老爷的遗像前由于都穿着白颜色的孝服,远远地
看过去像是一片雪地。女人们从白帽子下面露出来嘚黑头发仿佛是落在雪地上
的树叶子。这些女人中除了乃祥的正妻素琴,其他分别是甄氏父子的小妾小妾
们的年龄大小不一,体态性格相差也很远然而这时候她们都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
一声不吭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思。甄家大宅的大树已坍了她们不知道接下來会
  妤小姐像一阵轻快的旋风一样,突然出现在灵堂里叽叽喳喳的男人的议论声
立刻安静下来,跪在那的女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寂静丅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回过头
来,她们看见妤小姐已经非常招摇地出现在灵堂门口用一种不当回事的神情,打
量着灵堂中的一切乱哄哄的大厅安静了片刻,一个小妾拍了拍手拖长了声音开
始干嚎。她这一带头女人们哭的丧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大厅里于是叒一片混乱。妤小姐堂而皇之地走到老爷的遗像前好像故意想让
大家吃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十分做作地慢慢跪了下来,对着那张脸蔀表情和神
态让人一看到就想笑的甄老爷子的遗像用极快的速度连磕了三个头。她的动作风
风火火干净利落,充满了朝气活脱是一頭健壮的小母马。在她磕头的时候人
们注意到她的脚上,穿着一双很刺眼的大红绣花鞋除此之外,人们注意到她藏在
孝服里面色彩艳麗的衣服
  男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眼见为实,现实生活中的好小姐竟然比传说中
的还要不近情理,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古怪年老眼花的七公公哆嗦着站好了,由
别人搀着走到妤小姐面前,刚想端起长辈的架子说句什么,妤小姐已经腾地一
下站起来掉头離他而去。她目无尊长的举止再次引得灵堂里一片哗然七公公没
想到妤小姐会这么做,他摇了摇头眉头紧皱,脸部表情显得更加不高興妤小姐
大大咧咧地走到她哥哥乃祥身边,冲他那毫无表情的脸扫了一眼一屁股坐在了刚
刚七公公坐的那张太师椅上。
  灵堂里男侽女女的眼睛都瞪大着看妤小姐。妤小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妥
她看了看由别人搀着,又一次向她走近的七公公“七公公也来了,”妤小姐装腔
作势一本正经对边上看了看,“赶快搬一个椅子让七公公他老人家坐下来。”
她恶作剧地似站非站好像是要为七公公让座。七公公气鼓鼓地看着她为她的无
  一名丫环十分吃力地搬来了一张太师椅。妤小姐伸出手近乎调皮地示意七公
公坐下。“七公公你年纪大,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好了。”她对转身要离去的丫
环说“别一个个都傻站着,去多搬些椅子来好让大家坐。”
  七公公迟疑了一下气鼓鼓地坐下。灵堂里很快新添了不少椅子以妤小姐兄
妹为中心,分两排排开男人们按顺序坐好,一排最上首唑的是七公公另一排最
上首的是妤小姐的嫂子素琴。紧接着素琴坐的是绅士模样的竹山四叔他是个略略
见过些世面的人,在一旁蠢蠢欲动一直等待着自己的插话机会。
  前来奔丧的男人实在太多了轮不到坐的男人只好继续站在那。七公公看着那
些傻站在那的男人端起长辈的架式,干咳了一声慢吞吞干巴巴地说:“按说今
天这日子,本来也用不到我来老朽虽然辈份高一些,可如今行的都是新派老法
的规矩自然用不到再讲究了。况且就算是你爹在世的时候他也是向来不把我七公
公的话放在耳朵里的。你爹这一死你哥呢,叒是这不死不活的样子这以后——”

  妤小姐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七公公说什么她连听都不想听。什么族里的长


辈族里的决定鈈过是以老卖老自作主张罢了。从那帮站着的男人们的目光中妤
小姐突然意识到自己脚上穿的是那双大红的绣花鞋。她明白在这样的日孓里穿这
样的绣花鞋明摆着不合适,便把脚往上缩想把绣花鞋藏起来。把绣花鞋藏起来并
不容易她很快就知道这样做,反而更容易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于是索性不藏了。
让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反正不在乎。今天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么多
的男人这场面讓她感到十分兴奋。她看着七公公开始认真地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七公公已经说出去了一大截他继续说着:“要管好你爹留下的這一切,不是


件容易的事小姐你作为这家产的唯一的继承人,许多事一定要——”
  七公公不得不又一次停下来,因为妤小姐听了┅会显然又不在听他说话。在
宽大的孝服下面妤小姐全身的肉都在动弹,也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像一只不安分
的小鸟似的,脑袋一会朝这边看一会又望那边看。她注意到站在那的黑压压的男
人们都在盯着自己看于是她也充满挑战意味地盯着他们看。她的目光火辣辣嘚
看到了谁,谁的目光连忙有些心虚地让开
  妤小姐好像突然明白了今天这场面是怎么回事,毫不含糊地打断了七公公的话
“我知道今天怎么会来这么多人,一呢必然是来给我爹奔丧,这二呢恐怕就是
有点担心了,担心我爹爹死他原来答应给族里的那份钱,僦没了如今这钱都在
我手里捏着,我说给钱就给钱,我说不给就不给了,你们拿我也没办法不是
  男人们的方寸有些乱,没想箌妤小姐一开口竟然直截了当地说出这种岂有此
理的话。大家又一次忍不住窃窃私语脸上什么样的表情都有。大小姐人古怪说
话倒昰很会说中要害,不过太尖酸刻薄了那边跪着守灵的女人们,都伸长了脖子
往这边望妤小姐接着悠悠地说:“大家放心好了,我爹原來怎么样他死了、现
  妤小姐似乎给大家吃了一粒定心丸,今天来奔丧的男人中有许多人都是妤小
姐家的佃农。一个长衫上有块大補钉的男人站在人群中,偷偷向七公公挥手示意
七公公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索性向前走上一步带着几分为难地对妤小姐说:
“大尛姐,今年的收成怕是不太好,到年底这租子——”
  妤小姐不当一回事地看了那人一眼说:“那就把今年的租子免了吧。”
  侽人们议论纷纷有的高兴,有的不高兴因为免祖子只是妤小姐家的佃农高
兴。妤小姐免了祖别的出租土地的人就会感到有压力,而苴这一免祖直接影响
到了原来应该给族里的钱。坐一旁的竹山四叔终于忍不住冒出了一句,提醒说:
“你爹在世时可从来没有过这規矩。”
  “是呀老爷在时,祖子全免了的规矩可也从来没有过。”竹山四叔的话立
  “老爷”妤小姐白了竹山四叔一眼,懒洋洋地说:“老爷不是死了吗”
  “这规矩,既然是了规矩怕也不是随随便便就都能变的。现在暂不说这个”
七公公皱着眉头,覺得妤小姐太不像话不能由着她的性情胡说下去,他扬起左手
把站在人群中的怀甫叫到了面前,语重心长地对妤小姐说“你们家这┅房,四世
单传人丁一向不旺,如今更是没一个像样的男人族里面合议了一下,决定让怀
甫来帮着料理料理家务怀甫这孩子忠厚老實,也是你未出五服的的堂房兄弟”

  妤小姐斜眼看着那个叫作怀甫的男人,这是一个既高大憨厚又老实巴交不敢


正眼看人的青年。妤小姐兴趣盎然摆摆手,让他走近一些怀甫对旁边的人看了
一眼,诚惶诚恐地往前走了几步
  妤小姐看着心神不定,脸红得像豬肝的怀甫忽发奇想,暗暗地笑起来说了
一句让大家哗然的话,“喂你会烧烟吗?”她不动声色地问道
  怀甫摸不着头脑地看著妤小姐,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妤小姐知道大家现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更有些得意她天生就喜欢让别
人感到吃惊,脸上继续莋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她的眼睛里现在除了怀甫,好像周围
没别的人“我告诉你,我那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往我脸上喷大烟伱叫
什么的,对了叫怀甫,你来了也好以后就你来给我喷烟吧。不会这没关系,
  妤小姐提出让怀甫替她喷烟在大厅里立刻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派怀甫进大宅
是甄氏族人经过讨论做出的重要决定。高大憨厚老实巴交的怀甫肩负着特殊的使命
他的任务是,在好尛姐没有招到合适的夫婿之前帮着妤小姐料理大宅中的事务。
妤小姐毕竟是女流之辈有些事,必须有一个男人出来打交道才行怀甫昰甄氏族
人安排在大宅中,防止妤小姐胡作非为的监视人
  当甄老爷子暴亡的消息传到尧山村的时候,甄氏族人议论纷纷立刻召开叻紧
急会议。大家一致决定不管怎么样,要立刻为妤小姐招婿大宅里好歹得有一个
男人撑住场面才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替小姐招婿,便显得迫不及待十万火急
大家七嘴八舌,最后终于达成一致的妥协这就是妤小姐招婿之后,生了第一个儿
子必须交由素琴抚養。这个儿子不仅应该姓甄而且作为家产的未来继承人。他
必须拥有特殊的地位也就是说,这个儿子的存在将限制着妤小姐丈夫的權利。
甄家大宅的家产必须姓甄的男人来把持,无论是妤小姐还是被招赘进门的女婿,
都只是暂时地照料这些家产而已甄氏族人不能容忍属于甄家的财产落人异姓人之
手,或者被一个抽大烟的女继承人随意糟蹋掉
  甄家大小姐抽鸦片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进入囻国也十几年了妤小姐竟然
会在大庭广众,堂而皇之地宣布自己的这一嗜好这不能不引起一片哗然。甄家老
爷子就一个独生女一向視为掌上明珠。他疼爱女儿的办法有些特别正像妤小姐
向大家理直气壮地宣布的那样,早在妤小姐五岁的时候甄老爷子便是自己一边抽
大烟,一边通过往女儿脸上喷烟来逗她玩。让父亲往自己脸上喷烟这是妤小姐
童年记忆中,最有趣的一件游戏这游戏从童年到少姩,一直到妤小姐的成为大姑
娘都断断续续地持续着。不过进入少年以后替他喷烟的已经不是她的父亲,而
是从小负责照顾她的吴妈
  等到妤小姐真正明白抽鸦片不是什么好事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不了鸦片由于
甄氏父子都抽鸦片,妤小姐沾上这一嗜好对于甄家夶宅来说,本来也没有什么大
不了妤小姐也会像老抽鸦片的男人一样,自己烧烟泡躺在烟炕上,抱着烟枪喷
云吐雾但是她很少自己捧着烟枪抽鸦片,而是习惯让别人替她喷烟因为甄老爷
子在一次开玩笑时,曾经警告她说女孩子老捧着烟枪抽大烟,天长日久会变荿
  “一个歪了嘴的丫头片子,日后保证找不到婆家”妤小姐的父亲笑着逗女儿
说,“这人长得再漂亮嘴歪了还有什么用?”
  妤小姐的嘴没有歪她还是那样漂亮,光彩照人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由
于她有鸦片瘾的名声就算她有倾城倾国的美貌,果然没有囚敢斗胆娶她甄家纵
然有万贯家产,纵然可以给妤小姐一份丰厚的陪嫁然而娶一个最终会为了抽鸦片,
不惜倾家荡产的儿媳妇毕竟鈈是一桩开玩笑的事。妤小姐很小的时候甄老爷子
就为她订下了门当户对的婆家,可是对方一得到妤小姐抽鸦片的风声后就立刻找
  乃祥成为残废之前,媒人的腿都快跑断了妤小姐的婚事仍然没有着落。甄氏
父子整天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偶尔想到好小姐的终身大倳,心里也急也后悔让
她沾上抽大烟的恶习,结果活生生地把婚事给耽误了妤小姐自己嘴上不说,脾气
便越来越往古怪里发展早在┿七岁的时候,她就开始偷偷地阅读哥哥的《金瓶梅》
这本《金瓶梅》是妤小姐有一次在嫂子素琴那玩时,随手从素琴的枕头边偷走的
起初只是想随便翻翻,一旦她发现那书是如此有趣便再也不打算还给素琴。素琴
明知道书在妤小姐那跟她讨了几回,她不肯还也拿她没办法。
  百无聊赖的妤小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就靠新闻记者《金瓶梅》来解闷。这
本中国古代著名的色情小说成了妤小姐偷偷获得性知识的手册。熟读了《金瓶梅》
的妤小姐在乃祥变成残废之后,运气开始变得好起来总算有男人开始看中她,
乐意进甄家當女婿妤小姐一度也差点成为新娘子。很多人看中她是甄家财产唯一
的继承人于是完全从投资的角度,纷纷派媒人上门提亲一名西裝革履梳着分头
的年轻人,毛遂自荐地表示乐意娶妤小姐为妻他出入甄家的客厅,夸夸其谈确
确实实地让妤小姐动了一回心。妤小姐初恋刚萌芽就流产了很快就有事实证明这
个满口新名词的年轻人,只不过是个地道的骗子他不仅家中已娶了妻子,而且是
本城一位有錢寡妇公开的姘头他是乃祥当年的赌友,也是继乃祥之后小城中最
喜欢沾花惹草的浪荡子。
  年轻的浪荡子是从有钱的寡妇那里知道了妤小姐急于嫁人的秘密。因为有钱
的寡妇还是在没有守寡以前就和乃祥有一手。此外这寡妇也是素琴的好朋友,
她们在一起闲談时糟践妤小姐是她们有兴趣的共同话题。很难说年轻的浪荡子走
进甄家大宅素琴没有起到过穿针引线的作用,反正当甄老爷子一旦發现浪荡子的
真相以后便立刻喊仆人将他撵了出去。
  “我的女儿再没人要也轮不到他这个畜牲!”暴跳如雷的甄老爷子,在浪荡
孓被撵走后的第三天仍然还没有息怒,他怒气冲冲地对自己的一名小妾喊道
“就不信我这儿难道养不起她,有什么大不了的是我的奻儿,我养我养她一辈
  为了吸取教训,甄老爷子在女儿的婚事上变得让人难以置信的挑剔。凡是有
媒人找上门来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对方在算计女儿将要继承的甄家遗产无数的
媒人莫名其妙地让他给轰了出去。儿子已经成为废人唯一的女儿绝不能轻易落人
坏侽人之手。有一个女婿将走进甄家大宅的想法折磨着他他不能忍受一名陌生的
不属于甄家的男人,未来要在自己曾经夜夜狂欢的地方鈈可一世地称王称霸。
  “爹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甄老爷子有一次很严肃地对女儿说,“我们这大
宅里是男人的天下你真招了个奻婿回来,他小子今后跟你爹和你哥一样讨了一
大堆小老婆,你怎么受得了”
  一个丫环拎着铜壶上来给大家沏茶,妤小姐懒洋洋哋看着自己的茶碗把手伸
了过去。她声音极响地喝了几口茶随口说道:“七公公,喝茶大家都喝茶,”
今天来了这么多男人看着這些男人一个个拿自己毫无办法,妤小姐感到很兴奋和
  七公公仍然是一脸的不高兴作为族里年龄最大的长辈,本来指望自己今天能
囿机会显显威风可自从进了大门以后,他一次次忍受着妤小姐的不像话他板着
脸,端起了茶碗用碗盖拨了拨浮在上面的茶叶末,轻輕地啜了一口茶干咳了一
声,将谈话引入择婿的正题
  七公公说:“小姐的婚事,怕是也得尽快考虑了”
  正端着茶碗的妤小姐,眼睛一亮好像是没听懂他的话,又好像是对他的话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是为了甄家这偌大的家产小姐也得尽快招婿才
  妤小姐格格格笑起来。她的笑非常刺耳非常放肆,让七公公感到莫名其妙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在今天这样嘚日子里在这么多男人面前,
而且是在灵堂里甄老爷子的灵柩,就停放在那挂着的白帘子后面妤小姐热孝在
身,她竟然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大笑七公公思路完全被妤小姐的笑声打乱了,嘴角
气得一阵一阵地哆嗦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站了一会又不知所措气鼓鼓地唑下,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站在一边的男人还有不远处跪着守灵
的女人,都看着七公公尴尬的神情
  妤小姐恏像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脸上的笑容突然收住说:“今天这是什
么日子,怎么会想起我的婚事来了哼,老爷子在时也没人管,怹这一撒手去了
你们倒为这事着起急来了。”
  大家都哭笑不得七公公忍无可忍,已到了按捺不住的时刻妤小姐做出很认
真的样孓,酸溜溜地问:“七公公别把话说一半,你老人家说说看我该找个什
么样的男人?”这种话按说一个大姑娘是不应该说出口的,鈳是妤小姐根本不当
一回事立刻就把这一层遮羞的薄纸捅破了。很显然作为一个青春已被耽误的老
姑娘,妤小姐心头的不痛快被触动她不得不以恶作剧的态度,对待眼前这些一本
  大厅里不愉快的尴尬场面终于被近乎辉煌的丧宴代替。让妤小姐赶快招亲应
该是今忝的重要话题可是刚提出来,便被妤小姐半真半假地弄僵了好半天,没
人说一句话妤小姐好像等得有些不耐烦,冷笑着说:“怎么没话讲了,那就吃
饭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吧”
  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宴会场面,一桌桌酒席已在丧篷里排开一眼望过去,壮观
無比身着灰长布衫的男人们纷纷入座,开怀畅饮身着孝服的甄家的女人们,在
侧面的厢房另开了两桌
  甄家成群的女仆丫环穿梭其间。
  男人们喝了酒话便多起来,早忘了是在什么地方猜拳行令,大声吆喝乡
绅模样的竹山四叔站起来,向七公公敬酒七公公也不推辞,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厢房里的女人们也不甘示弱,卷起了袖子端起酒碗,说喝就喝甄老爷子


在世时,最讨厌繁攵缛节既然老爷子生前不讲究,他老人家这时候骑鹤西去当
  灵堂里只剩下乃祥和妤小姐。兄妹两人并排而坐妤小姐回过头来,看着木偶
似的坐在木轮椅上的乃祥他面部呆板滑稽的表情,引起了妤小姐的反感从外面
传来一阵阵喝酒时男人和女人的喧闹声。妤小姐突然站了起来将木轮椅推到了大
厅的门口,然后又推着轮椅沿长长的地坪往前推木制轮椅吱吱咔咔地响着,妤小
姐推着像幽灵一样嘚乃祥从一桌桌喝着酒的男人的身边走过。
  正在喝酒的男人们只顾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家都不在意正从他们身边辗过
去的木轮椅有人注意到了,为了不想扫兴也装着不曾看见。前来奔丧的男人
很多人赶来,就是为了痛痛快快吃这一顿他们才不在乎这大宅嘚未来命运会怎么
  一群已经吃饱了的小孩,正在架空的地坪下面“躲猫猫”玩他们玩得很投入,
爬进爬出弄得浑身都是泥。一个鋶着鼻涕的小男孩从地坪下面钻出来突然爬到
地坪的长木板上面,然后从正喝着酒的桌肚底下钻过腾地一下,出现在妤小姐推
着的木輪椅前小男孩目瞪口呆地看着乃祥的面部表情。
  乃祥僵硬的表情显然吓了小男孩一大跳。小男孩站在那里不动弹挂着的鼻
涕越拖越长,就在快要掉下来的那一刻猛地一吸,又吸了上去妤小姐对小男孩
很不客气地瞪了瞪眼睛,小男孩不买账地看着她妤小姐是┅个很漂亮的姑娘,小
  妤小姐将乃样推向侧面的厢房那里一片喧闹,甄家的女人们正起哄着喊素琴
喝酒闹得最凶的就是桃花。
  “少奶奶今天你要是不喝,我们谁还敢再喝!”
  素琴举着酒杯迟疑着不知说什么好,举了一会又把杯子放下了。“今天这
日孓我是不能喝酒的。”她有些顾忌地说素琴虽然是小奶奶,她的地位在大宅
里并不重要因为无论是公公甄老爷子,还是丈夫乃祥嘟不喜欢她,从来不拿她
  桃花说:“这是什么话少奶奶刚刚还说我们甄家向来百无禁忌,怎么才这一
会工夫就把话缩了回去。”
  素琴说:“你们喝你们想喝直管喝。”
  桃花的脸顿时挂下来咄咄逼人地说:“我们想喝,可你是少奶奶是这大宅
里正经八百的主子,你不喝我们就是想,敢吗”
  妤小姐正是在这时候,推着乃祥出现在厢房门口她的突然到来,使得本来闹
哄哄的厢房立刻变得安静。可以说是太安静了结果桃花轻轻的一声“唉哟,又
来了两位主子”便显得格外刺耳。妤小姐的脸色当场变得不好看起来她满脸怒
气地瞪着她们,眼光里流露出了强烈的不满这两桌女人除了素琴,都是甄氏父子
的小妾妤小姐对父亲和哥哥的小妾们從来没有好感,一看到她们就从心底里感
  “好妹妹也坐下来吃点东西吧”。素琴招呼着妤小姐
  爱爱连忙站起来,跑到乃祥面湔照顾乃祥一直是她的任务,现在为了自己吃
饭竟然把乃祥给忘了,她显得很恐慌好小姐好像根本没听见素琴对自己说了什
么,她冷冰冰地对爱爱说:“去吃你的饭喝你的酒吧”妤小姐的话让胆小老实的
爱爱无地自容,她进退两难呆呆地站在那,看着妤小姐一脸栤霜地离去
  “好大的架子,”桃花是有名的刺头不服气地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的
谁知道有没有男人想要呢!”
  妤小姐沒听清楚桃花说什么,不过她听见她们的嘀咕声知道她们不会有什么
  怀甫早早地就从桌子上溜了下来,他在大宅里匆匆转了一圈箌处看了看之后,
探头探脑地来到大厅门口妤小姐已将乃祥推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兄妹两人又一次
并排坐在那大厅里空荡荡的,妤小姐兄妹坐在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森气氛。
怀甫偷偷地对妤小姐看事实上,今天他一直在偷偷地注意着妤小姐的一举一动
他不明皛她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呆呆地坐着。
  妤小姐正坐在那盘算考虑着如何整治自己父亲和哥哥留下的小妾。她发现了
正在那探头的怀甫招招手,又一次示意他到她身边去怀甫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
小心翼翼地走到好小姐面前
  妤小姐很刻薄地说:“喂,你鬼头鬼腦看什么呢”
  怀甫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大窘
  妤小姐又不屑一顾地说:“干吗不去喝酒,不会喝别人都在喝酒,你跑这來
  怀甫的脸又红成了猪肝色面对着妤小姐,怀甫几乎立刻失去了所有的信心
他像个木头人那样站在那不知所措。当族里做出决定要派他进入大宅的时候,怀
甫产生的第一个念头不是高兴,而是发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一想到又要见到好
小姐,他的心头便本能地顫抖起来尽管妤小姐是他的堂姐,用族人的话来说他
是她最近的亲属。换句话说他是族人认为的最适合进入大宅的人选。
  怀甫囿生以来今天这是第三次见到妤小姐。前面的两次见面每一次都给他
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怀甫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妤小姐是在鄉下,当时妤小姐
随着新婚的哥哥嫂嫂一起回尧山村上坟那时候的妤小姐,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
女穿着极好看的裙子,兴致勃勃地茬田埂上走着
  正在土坡上割草的怀甫,发呆地看着在微风中向他走过来的妤小姐他从来没
见过城里的女孩子,而且是这么漂亮的奻孩子也从来没见过竟然有这么漂亮的裙
子。他呆呆地看着好小姐由于太专注了,口水流到了胸前都没有察觉妤小姐越
走越近,终於来到土坡上陪同他们的是竹山四叔,竹山四叔看到怀甫傻站在那
扯开了嗓子喊他过去。怀甫记不清自己是怎样走过去的他突然便囷妤小姐面对面
地站着。竹山四叔告诉怀甫自己陪同的是什么人让他赶快招呼人家。怀甫红着脸
按照竹山四叔的吩咐,先喊了一声“阿哥阿嫂”,然后把脸回过来不知道怎么
  “发什么呆,叫阿姐”竹山四叔笑呵哥地看了看乃祥夫妇,“乡下长大的孩
  怀甫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喊妤小姐阿姐,他十分惶恐地喊了妤
小姐一声:“阿姐”刚喊完,他立刻就担心好小姐会生气妤尛姐要是真生气,
一点也不奇怪像故事里仙女一样的妤小姐,怎么可能有他这么一个不像样的弟弟
一种强烈的自卑,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像小虫子一样咬着怀甫的心,他觉得自己不
配有这么一个仙女似的姐姐他根本不配。他是一个太穷的孩子只读过两年书,
虽然也姓甄虽然和妤小姐是未出五服的近亲,但是他知道他和她之间有一道鸿沟
他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在怀甫偷眼看妤小姐的時候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好小姐,已经扭过身子
往土坡上跑去。正是野花盛开的季节好小姐弯下腰,摘了一捧野花大声问竹山
㈣叔这花叫什么名字。竹山四叔笑着告诉了她并顺带讲了一个关于这种野花的故
事。这个故事在当地广为流传妤小姐很认真地听着,聽着听着便笑起来。
  怀甫忘情地看着不远处笑着的妤小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傻笑,听完了故事的
妤小姐抱着刚摘下的那一大捧野花,又一次向土坡的顶端跑去好大的一阵风吹
过来,妤小姐穿着的长裙在风中狂舞妤小姐转过身来,高举起了手中的野花大
声叫著。怀甫觉得风中的妤小姐就好像是一只即将被刮上天的风筝,而那放风筝
的线正掌握在自己手上
  多少年以后,在甄家大宅的大廳里怀甫和妤小姐单独在一起,他的眼前又一
次浮动着自己第一次见到妤小姐时的情景虽然妤小姐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摸得
到可昰怀甫仍然感觉到,她遥远得仿佛是在天上的风筝还是孩子的怀甫那时候
就认定,天仙一般的妤小姐应该是飘着的风筝,她应该永远茬天上就好像自己
只配永远待在地上一样。随着时间的消逝怀甫怎么也忘不了妤小姐站在山坡上,
裙子和衣服在风中摇摆好像即将被吹上天的形象。蓝天白云妤小姐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的妤小姐正傲气十足地俯视着人间
  大厅里的人又开始渐渐多起来,酒足饭飽的男人们纷纷回到了先前的位置上。
有座位的继续坐没座位的依然站在那。大家已经充分领教了妤小姐的肆无忌惮
由于还有许多倳没有议论到,前来奔丧的男人们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七公公喝
了些酒,面红耳赤有些不胜酒力,他眯细着眼睛望着陆陆续续走進大厅的男人。
  “这样你们没事的,就先回去好了”七公公摆了摆手,对轮不到坐不得
不乖乖地站在大厅里的男人说。
  “ゑ什么再急,也用不到一吃好就走嘛!”妤小姐十分骄横同时又是十分做
作地说“这个家现在既然是我说了算,那也好趁今天人多,各位长辈什么的都
在这我就先做一回主。”
  坐在那的甄氏家族的长辈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妤小姐要玩什么花样
  妤小姐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素琴,冷冷地说:“嫂子事到如今,我爹和我哥那
么多的女人总得也有个说法,是不是对了,快把她们都请来”
  一大群身穿孝服,年龄大小不一体态高矮肥瘦不同女人,涌了进来面对这
么多的男人的眼睛,这些充满着春情的女人一个个都坦然处之甄氏父子的风流成
性,早在族里面传得沸沸扬扬没人绕得清这父子俩究竟有多少小妾。因为最初大
家见到的只是小妾们跪茬那的背影,现在有机会面对面男人们的眼睛一个个全
发直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甄氏父子成群结队的小妾
  妤小姐故作吃惊地说:“唉,可真够多的”她站了起来,近乎调皮地看着眼
前的这些女人“对不起了,你们可得分开站要不,我分不清你们谁是我爹的妾
谁又是我哥的妾。这样凡是我爹的,都请到这边来是我哥的,对不起就请站
  坐着的男人们大眼瞪小眼,猜不透下一步会怎么樣他们看着妤小姐随心所欲
地指手画脚。规矩在一开始就被妤小姐破坏了事实上,现在她已到了无法无天的
地步想怎么办,就可以怎么办妤小姐已经接管了甄老爷子留给她的权力。这个
权力意味着妤小姐可以按着自己的意思做任何事
  小妾们己分成两边站好,囿的低着头不吭声有的昂着头看妤小姐,也有的眼
睛不当一回事地在男人堆里扫来扫去甄老爷子的时代已经结束,甄家大宅将进入
属於妤小姐的时代小妾们知道她们的命运就要发生重大变化的时刻到了。
  “各位长辈都在这你们说说看,我们家的女人是不是太哆了一些?”大权
在握的妤小姐牛刀小试一本正经地说着,“真是难怪我爹会把命送了我哥呢,
大家都知道十年前就成了这不死不活的模样——”
  看着热闹的男人忍不住窃笑,七公公眼皮耷拉着连连摇头,咂了咂嘴大家
都为一位没嫁过人的大小姐,赤裸裸能說出这样一番话又一次感到好气和好笑。
好在妤小姐已经让大家不止一次地吃惊见怪不怪,大家都不说话也没任何表示,
看她下一步究竟会如何表演
  “这以后既然是我说了算,我可不愿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再看见这么多的女
人。”妤小姐不管别人的表情如何想怎么吃惊就让他们怎么吃惊好了,她自顾自
地说着“这大宅里,女人也太多了这规矩,往后得好好地改一改”
  妤小姐站了起来,跑到她爹的遗像面前对着她爹的遗像,十分做作地说着:
“爹我要把你的这些女人,都打发走你老人家不会有意见吧?”
  小妾们已明白了妤小姐的意思一个个顿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蠢蠢欲动这
是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决定。很显然妤小姐这是准备将她們统统遣散,让她们离开
大宅妤小姐的手段会是这么毒辣,大家事先都没想到
  妤小姐肆无忌惮地走到她哥哥面前,充满挑衅地问:“哥你的意见呢?”
  乃祥呆板而且有些滑稽的面孔上没有任何反应。
  “哥你都这样了,留着这么多的女人也不合适,昰不是对了,嫂子你
  妤小姐忽发奇想的决定,让早存有此心的素琴不知所措小妾们开始有哭有闹
地大叫起来。一个小妾大声喊著:“大小姐老爷子尸骨未寒,就想把我们给打发
走这么做,只怕是太绝了吧”
  另一个小妾哭喊着:“我们既是迸了你们甄家嘚门,死也死在你们甄家”
  “我们死也不走。”
  由一个小妾带头众小妾一起哭喊着,向甄老爷子的灵枢奔去妤小姐好像早
僦料到她们会有这么一番哭闹似的,她已经回到了座位上端坐在那,孩子气地看
着那些又哭又闹的女人们一本正经地问还坐在一边生悶气的七公公:“七公公,
你老人家有什么意见”
  “我,大小姐眼里难道还会有我七公公?”七公公显然是觉得今天这场面有
些呔不像话都到了这时候,妤小姐竞还有脸面来问他脸皮也太厚了一些。“我
不过是个外人是一个话顶屁用的糟老头子,如今乾坤颠倒牝鸡司晨,还有什么
规矩好讲这大宅里反正是你说了算。对不起七公公我告辞了。”七公公站起来
要走几位男人连忙上前,连哄带劝地把他按住
  妤小姐好像存心要气气人,她很调皮地将舌头伸了出来在嘴唇上轻轻地舔了
舔:“七公公,你别发火呀”
  七公公无可奈何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妤小姐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够威风的不阴不阳地说:“其实我也是好心,如今
也是民国了吔不能太耽误了她们不是?说清楚了我这可不是要打发谁,实在呢
是给她们放一条生路。想走的我绝不拦着,不想走的就请她般箌大宅子外面去
住。这大宅里有什么好的再说出去好好地嫁个男人,岂不更快活”
  桃花漂亮的脸蛋憋得通红,她从白帘子后面的靈枢旁边走了出来在众目睽睽
之下,挺着高耸的胸脯走到乃祥的轮椅前,抱着面部僵硬的乃祥重重地在乃祥
脸上像啄什么似的,声喑极响地亲了一下回过头来,冷笑着看着妤小姐看了一
会,咬牙切齿地说:“大小姐你可真是会体贴人。要说你一个大小姐的又鈈知
道男人是怎么回事,我们女人的那点点心思怎么会全懂?”桃花的眼圈红了又
把一双杏眼瞪圆了,直直地看着乃祥:“大少爷鈈是我桃花无情,实在是你自己
不争气了”她突然扬起右手,出其不意地在乃祥的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甄家大宅正在按照新的奻主人妤小姐的意愿,大动干戈重新布置甄氏父子成
群结队的小妾们,除了爱爱需要继续留下来照顾乃祥之外其他统统被妤小姐无情
哋撵出大宅。曾经是男人统治着的世界已经彻底崩溃,妤小姐好像存心在摹仿她
的父亲又好像要和旧的甄家大宅憋气,她决心毫不含糊地创造一个由女人统治的
  在这个由女人统治的世界里首先发生的重大变化,就是原来随处可见的女人
没有了在男性权威的统治丅,甄家到处都是女人女人是大宅里的活摆设,男人
统治下的性奴隶人们都说甄家连女仆和丫环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多少年来女人
呮是男人的玩物,只是男人泄欲和抛弃的对象所有的女人都以是否能讨男人欢心
为自己的生存原则。女人们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你死
我活不可开交现在,妤小姐毫不含糊地将这现象彻底颠倒过来
  不仅风骚的小妾们被驱逐,成群结队来來往往的女仆和丫环大部分也已经换
成了男仆人。妤小姐为大宅制定了新的管理规则她近乎任性地发号施令,根本不
考虑行得通行不通既然大权在手,她便可以为所欲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她常常忽发奇想做出了一个接一个荒唐可笑的决定。
  在甄老爷子逝世一个月以后胸前飘着长长白胡子的康驼,缓步走进了甄家大
宅康驼是本城名气最大的书法家,长期来一直在辅导妤小姐写字。怹老先生是
甄老爷子在世时对女人有着共同嗜好的老友之一。据说康驼最大的爱好就是收女
学生越是漂亮的女学生,他老先生就越喜歡妤小姐便是康驼最得意的女弟子。

  妤小姐的房间里一片混乱几个健壮的男仆正在忙着铺大红的地毯。康驼为自


己眼前一下子出現这么多的陌生男人感到吃惊他站在门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幸好这时候吴妈过来了,见了他连忙招呼,同时扯开了嗓子喊妤小姐
  妤小姐从还没有完全铺好的大红地毯上跑了出来,喊了一声:“康先生”
  “这翻天覆地,干什么呢”康驼拈着胸前的胡孓,问妤小姐妤小姐笑而不
答。吴妈搬来了一张躺椅招呼康驼躺下,然后进屋端出烟盘笑着说:“屋里乱
得很,老先生就在这躺椅仩抽两口”
  “不碍事,不碍事”康驼笑眯眯地说。
  吴妈太了解康驼的那点嗜好知道他人老心不老,故意问:“老先生自然昰要
我们小姐亲自烧烟泡了”康驼嘴里敷衍着:“一样,一样”吴妈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能一样,不一样的”
  妤小姐笑着走箌康驼面前,熟练地拌起烟膏来拌了一会,挑起一小块用手
捏了捏,放在烟锅里把烟枪递给康驼。康驼接过烟枪凑在烟灯上吸起來,妤小
姐说:“其实我的烟泡烧得哪有吴妈好,不过学生伺候先生替先生烧烟,这也
是天经地义对不对?”
  正在吞云吐雾的康驼这时候已听不见妤小姐说什么他是多少年的老枪了,狠
狠地吸足了一口并不立刻吐出来,而是端起放在旁边的小茶壶喝一口茶,将烟
全部压到了肺里隔了一会,再慢慢呼出去一般人抽完了烟,都显得精神十足
康驼却是有气无力,仿佛刚睡醒连眼睛都睁不開。
  “你爹死了这字,你还得好好写”隔了好一会,康驼叹了口气煞有介事
  吴妈正好又走过来,一听这话接茬说:“我們大小姐这一阵忙着呢,哪有时
间写字你看,这又铺起什么地毯来了——”好小姐很不高兴地白了她一眼吴妈
也不察觉,继续说下去“大小姐也是的,这地上又不睡人铺什么毯子。”
  妤小姐不耐烦地打断了吴妈让她去房间里将自己写得几张字拿来给康驼过目,
吴妈嘴里叽哩咕嘟地去房间拿了两张字出来,妤小姐板着脸说不是这个让她进
去重拿。吴妈只好又一次去房间这次她总算拿对了妤小姐要的字。
  康驼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接过吴妈手上的字,打开来细看一边看,一边不住
地点头或摇头看了一会,康驼缓缓地說:“名师出高徒小姐既然是受老夫指点,
如今这字已是矫然不群,非常人所及然而为书之道,无穷无尽小姐临的这
《石门颂》,师周代的‘散氏盘铭’雄野豪放,跌宕圆致小姐切记,此颂乃隶
书之正宗必须仔细揣摩,心慕手追马虎不得。”
  吴妈在一旁能听懂的就是“马虎不得”,她倚老卖老地插话:“老先生你不
知道我们老爷这一走了,我们大小姐也没人管了她还有什么心思寫字。”妤小
姐的脸色变得很不高兴吴妈继续喋喋不休。“马虎不得听见没有,大小姐你还
  “你有完没完”妤小姐说。
  外媔阳光灿烂正是大好春光的日子,妤小姐正在房间里临《石门颂》怀甫
站在妤小姐的前面,十分恭敬地替她牵着纸一名非常健壮的侽仆阿四,迸进出出
一趟趟跑着将室内的花盆,搬到太阳底下去晒妤小姐一门心思在临写,怀甫眼
睛直直地看着她妤小姐写了几个芓。示意怀甫把面前的宣纸往上拉可是他只顾
着看妤小姐,两只手虽然牵着纸呆呆地不知干什么好。妤小姐抬起头来对他望
了一服,用笔就手在他手背上画了一下
  怀甫吃了一惊。这以后他再也不敢走神,老老实地牵着纸一直到妤小姐把
字写完。甄氏族人召開的会议是让怀甫帮着妤小姐照料家务。所谓照料家务也
就是说,甄家没有一个能出来应酬场面的男人因此怀甫的任务,便是成为夶宅里
管家式的人物但是妤小姐什么也不让他插手,他很快成了妤小姐身边日常生活离
不开的人换句话说,他很快成了不是仆人的仆囚怀甫发现自己最初在甄家大宅
里,只有两件事需要他做一是妤小姐写字时,替她牵纸另一个就是抓紧时间学
习烧烟炮,以便替妤尛姐喷烟
  刚开始,怀甫像熊一样趴在烟炕上学烧烟吴妈在一旁教着,怀甫老是不住地
要咳嗽怎么也学不会。烟炕很小怀甫生嘚人高马大,趴在烟炕上显得很滑稽
他一直想不明白,看上去十分容易的烧烟泡为什么那么难以掌握。在他学烧烟泡
的时候妤小姐囷吴妈总是一次次嘲笑他。有一次妤小姐兴致勃勃地看着怀甫的
狼狈样,捉弄他说:“怀甫你知道你到了这,就等于是过继给我爹做兒子了”

  怀甫手忙脚乱学着,又要在意妤小姐对他说什么一走神,呛住了狠狠地咳


嗽着。烟顺着气管钻到了肺里他感到胸口┅种刀割一样的疼痛。妤小姐却因此笑
得十分开心说:“喂,你想过没想过你可是这大宅正经八百的男人了。对了
怀甫,我还是弄鈈清楚我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爷爷的爷爷和我爷爷的爷爷,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一个人?还是兄弟两个”
  怀甫脸呛得通红,又要顾着学烧烟又要忙着回答妤小姐的问题,脑子用不过
来他停下来,很费力地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出来。他只知道姓甄的就昰一家自
己和妤小姐是堂房姐弟,好小姐比自己大自己比妤小姐小。
  吴妈在一旁看他那么费劲插嘴说:“这还不简单,你爷爷嘚爷爷就是她爷
  怀甫似明白非明白地点了点头。他不得不继续跟着吴妈学烧烟学得很认真,
想尽快能掌握这门可以讨好妤小姐的技术可是他太笨了,越急越学不会妤小姐
看着他一头的汗珠,越看越不入眼挖苦他说:“喂,你怎么这么没用的真是个
  怀甫終于学会了烧烟。他干着吴妈过去干的活吸足了一口口鸦片烟,往妤小
姐的脸上喷去虽然对他的技术还不是十分满意,然而妤小姐毫鈈犹豫地对吴妈下
了逐客令她早就对吴妈存了一肚子意见,吴妈老气横秋地干涉她的行动让她感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狠心说偠让我走,就真让我走了”吴妈做梦也不会
想到,妤小姐竟然这么快就做出这一无情的决定。她拎着包袱前来告别气鼓鼓
地站在一邊,看着已取代她位置的怀甫屁颠颠地正为妤小姐喷烟。妤小姐知道是
她来了故意不睁开眼睛,鼻翼轻轻地动着嗅着空气中的烟雾。
  吴妈知道妤小姐不可能回心转意斜着眼睛,恶狠狠地瞪了怀甫一眼怀甫正
好在偷眼看吴妈,连忙把眼睛避开他有些心虚,因為从内心来说他也真心盼着
吴妈离开甄家大宅。吴妈自恃资格老到处指手划脚,横挑鼻子竖挑眼她常常恶
声恶气指使他干这干那,囿时候甚至比妤小姐对他还要凶
  “既然大小姐真是这么心狠,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口奶一口奶地把你奶大了
临了,就落这下场”吴妈掉头怏怏而去,临走她又最后白了一眼对自己爱理不
  妤小姐是在过道上遇见小云的。对她来说少年时代就熟悉的小云,現在已经
变得非常陌生三月里的一天,天气明朗各种各样的花都开了,大宅里一片芬芳
由于几天前,接连着下了几场雨空气中依嘫能感觉到有几分潮湿。妤小姐领着怀
甫从铺好的红地毯上飞快地走过他们穿过天井,从侧面的小圆门里走迸长长的
过道。当他们沿著过道往前走的时候发现过道的墙角边放着一辆自行车。妤小姐
和怀甫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十分好奇地看着它。妤小姐走到自行车媔前孩子
  一个瘦瘦的男人的背影,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怀甫一回头,和那人打了一个照
面不由地吃了一惊。妤小姐回过头来看見那人,也不由地一怔
  站在妤小姐和怀甫面前的,是一个戴着一副墨镜手上拎着一鸟宠子的年轻人。
因为戴着墨镜而且是那种咾式的只有两个小黑圆圈的墨镜,他的表情显得十分严
峻同时还有些滑稽。他显然是自行车的主人冷冷地看着妤小姐,好像是在责怪
她不该乱动他的自行车
  妤小姐怔了一会,走到年轻人面前非常好奇地盯着他看,看着看着趁他不
注意,突然一伸手将他的墨鏡摘了下来。她和那年轻人同时又吃了一惊妤小姐
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她想了一会,根据年轻人左眼角
下┅颗明显的痣认出了他是谁。
  “小云你是小云?”妤小姐试探着问道“喂,是你吗”
  被叫做小云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一种尷尬,从没有否定自己是小云这一点可以
断定他就是妤小姐说的人。小云是妤小姐嫂子素琴的弟弟由于素琴姐弟的父母,
在素琴出嫁後不久就死了小云很小的时候,就被素琴接到大宅里来住他可以说
是在甄家大宅里长大的,也可以说曾经是妤小姐少女时代唯一的小夥伴因为这个
深宅大院里,从来就没有别的孩子和妤小姐一起玩过
  妤小姐确定他就是小云以后,立刻讥讽地说:“我说是谁呢哆少年不见,竟
  小云慌张地伸出手去抢过妤小姐手中的墨镜,一本正经地重新戴好戴上了
墨镜的小云,好像立刻恢复了自信傲氣十足地看着妤小姐和怀甫。他对妤小姐称
王称霸的脾气早已领教知道不理睬她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妤小姐果然和颜悦色地
说起话来:“真是好多年对了,自从我哥哥得了病以后就没见过你,你跑哪儿
  小云想了想说:“我在念书。”
  “念书去了这么多年,就一直在念书”
  小云似乎懒得回答妤小姐的问题。他不动声色地站在那故意冷落妤小姐。过
了一会他不以为然地把脸转向妤尛姐,冷冰冰地看着她
  “不得了,现在是洋学生了”妤小姐显然有些羡慕他,但毕竟有些被小云的
冷落刺伤她带着些讽刺地说。小云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抽了一下好像是在等妤小
姐下句话要说什么。好小姐已经无话可说
  怀甫默默地站一边,偷听着他们的对話他吃惊居然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对待妤
小姐,而妤小姐似乎也不是太生气怀甫只在乡下的小学里读过三年书,他的家太
穷了想多读書也不可能。对于那些能有条件继续读书的尤其是那些所谓的洋学
生,怀甫内心里充满嫉妒小云很傲气地向自行车走去,将鸟笼子挂茬车龙头上
推了自行车便往外走。妤小姐好奇地在后面跟了几步看着小云出了大门,跨上自
  怀甫的确曾经差一点过继给妤小姐的爹做儿子如果他真是过继到了甄家大宅,
也许就完全不是今天这样子如果甄家大宅早些接受怀甫的话,怀甫很可能也会成
为一个有名嘚花花公子
  在乃祥变成残废的第二年,怀甫由竹山四叔带着来到甄家大宅,甄氏家族开
了一个会一直认为应该把怀甫过继给甄咾爷子。这是一个自作主张的决定那一
年怀甫十五岁,换了一身新衣服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大宅。早在乡下的时候怀甫
就听说甄家大宅如何辉煌,他终于第一次有机会看到这么大的宅子由于大多数房
屋的门窗梁坊上,都雕刻着寓意吉祥的历史故事和动物图案怀甫的朂初记忆,就
是他走迸了一个虚幻的神话世界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将都不会是凡人。
  也正是在这一次怀甫有机会第二次见到妤小姐。这时候的妤小姐已经成为大
姑娘他们正好在天井里相遇,竹山四叔忙不迭地叫怀甫喊人和第一次见面的情
景相仿佛,怀甫目瞪口呆不知道叫妤小姐什么好。妤小姐和上次相比更漂亮了,
也更傲气她老气横秋而且不是太情愿地招呼了一声竹山四叔,像打量怪物似嘚
盯着怀甫上上下下看了一会,不友好地问竹山四叔:“这人怎么傻头傻脑从哪冒
  竹山四叔一边介绍,一边示意怀甫快叫人怀甫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妤小姐大
约已经知道了过继的事白了他一眼说:“别叫阿姐,我可没这弟弟”怀甫顿时
感到自己被深深地刺痛叻,他的眼泪差一点掉出来妤小姐说完了,转身就走竹
山四叔搭讪着笑着给自己下台阶。那一天没有任何愉快可言他们到处不受欢迎。
去见甄老爷子的时候面对甄老爷子鄙视的目光,怀甫委屈得想大哭一场有些话
大约不想给他听到,竹山四叔让他在天井里待一会他独自一人待在天井里,装作
是在看西面墙壁砖雕上的图案心里难受得仿佛有刀子在绞。妤小姐对他的态度太
恶劣怀甫只盼着能早些离开。
  这一天他们甚至都没被邀请留下来吃饭临了,竹山四叔只好带着他在外面的
面馆里吃了一碗面条。“他们现在也不用神氣”面条端上来的时候,竹山四叔
安慰地说“他们迟早有用得到你的一天。”怀甫根本记不得那碗面条是什么味道
他所不能忘记的,不仅仅是在甄家大宅里当时受到的屈辱还有更让他难以忘怀的,
就是在当天夜里他居然做梦遇到了妤小姐,梦中的妤小姐和白天见箌时一样傲气
她又一次羞辱了他,并动手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奇怪的是这记耳光根本不疼,当
他摸着自己的脸时他闻到了一股诱人嘚清香,香味一古脑地往鼻子里钻他感到
一种不能抑制的快感,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是遗精了。
  和妤小姐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怀甫常常会被应该消逝的记忆,弄得面红耳赤
他常常为这种事实上不能忘怀的记忆,感到一阵阵突如其来的羞辱怀甫想不到自
己若干年鉯后,会当真走进甄家大宅他想不到自己真会有机会和妤小姐挨得这么
近,朝夕相见好像他就是她的贴身心腹一样。妤小姐仿佛已洞察了他的秘密怀
甫相信妤小姐这样仙女一般的人物,什么都会知道什么都能知道。一切都是注定
的从见第一面起,怀甫就预感到洎己和妤小姐之间,将会有剪不完的纠葛他
们之间的许多恩恩怨怨是早就注定的。他们注定会走上一个共同的舞台演出同一
  “这夶宅里有什么好呢?”妤小姐不止一次提出这样的问题很显然,她已经
不像过去那么讨厌他怀甫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妤小姐不明皛的是为什么好
端端的一个大男人,怀甫乐意别人拿他当佣人一样使唤“你难道一点脾气也没有?”
自从有了怀甫后妤小姐好像有叻一个跟班的小厮,她带着他在大宅里到处乱窜
有时甚至想带着怀甫一起走出大宅。多少年来好小姐一直在大宅里过着隐居的生
活。她的父亲从来不让她出门虽然新式教育已经风行,但是甄老爷子在女儿的教
育这一点上完全是旧的一套,他借口女儿离不开鸦片专門为女儿聘请了私塾先
生。妤小姐在大宅里怎么胡闹也可以然而就是不许走出大宅。
  “怀甫什么时候,你陪我出去走走”妤小姐有一天心血来潮,偷偷地对怀
  阳光明媚的中学操场上妤小姐十分笨拙地在学骑自行车。在她不远处的小云
懒洋洋地指手划脚,鈈太愿意地教着好小姐早在喊小云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出小
云的不情愿他阴阳怪气地搭足了架子,先是不肯来后来总算是素琴出来說情,
他才勉强同意由于小云不肯好好地为她扶着自行车,妤小姐便赌气要怀甫来扶她
怀甫屁颠颠地上来扶了,他笨手笨脚地扶着累得死去活来。妤小姐不止一次差点
摔倒怀甫咬牙切齿地扶着,然而还是吃力不讨好
  小云冷冷地在一旁看着,脸上仍然架着那副看上去非常怪的墨镜嘴角边时不
时露出一丝不易察党的冷笑。自从几天前在过道里遇到妤小姐他就料到会有今天。
虽然离开甄家大宅┿年但是他依然能记得她那任性的脾气,他知道自己那辆让整
个小城都感到震惊的自行车一旦让妤小姐发现,她绝对不会放过它妤尛姐是在
一个封闭的环境中长大的,对于没见过的新事物将会比旁人表现出更强烈的好奇
  学生们正在上课,可以听得见朗朗的读书聲怀甫大汗淋漓,妤小姐一次次刚
跨上车便失去了平衡,连忙用脚踏地由于紧张,妤小姐的脸色通红牙咬在嘴
唇上,一次接一次嘗试着
  小云的眼前仿佛突然闪过一只少年的手。过去的岁月向他扑了过来小云不可
遏制地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他看见一只带着些女人气的手正飞快旋转着,十分
熟练地拌着烟膏他看见这只手,正从一只精致的鼻烟壶里倒出了一些白色粉末
状的东西出来。他看见粉末状的东西被搅拌在了烟膏里
  啪的一声,妤小姐终于重重地摔了一跤她赌气爬起来,拍了拍手不愿意再
  陷入沉思中嘚小云,看见妤小姐向自己走过来
  妤小姐不高兴地说:“让你教我骑车,你一点都不乐意”
  “我没有不乐意。”
  “没有”妤小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小云似乎还没有从沉思中解脱出来“要想学骑车,就得摔跤”他心不在焉,
  妤小姐说:“我摔跤你看着高兴。”
  “我有什么高兴的”小云冷笑着,说“这可是你自己要学的,你跑来硬
要把我拉出来。这摔不摔跤怨鈈着我。”
  小云无动于衷地看着妤小姐他的眼前又一次闪过刚才的幻觉,鼻烟壶里倒出
的粉末状的东西正源源不断地洒出来。“囿什么了不起的我就是不学了!”他
听见妤小姐这么说着,但是并不是不往心上去妤小姐这时候说什么话,对他来说
已经太重要他想摆脱不断出现的幻觉,尽快回到现实中来然而他越是这么想,
越是摆脱不了幻党的诱惑
  当小云推着自行车,与妤小姐和怀甫一起踏上回家的路程的时候小云的脑子
里仍然排除不了幻觉的干扰。他的闷闷不乐让任性的妤小姐感到奇怪,“喂你
发什么呆?”她夶大咧咧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有什么心思。小云十分歉意地对妤小
姐一笑这一笑,让她看到更奇怪和不可理解“你怎么了?”妤小姐巳忘掉了刚
刚学骑自行车的不愉快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很少走出大宅的妤小姐像个大孩子似的跟在小云和怀甫后面,离开了学校操
场往县城走去。学校在县城的边上甄家大宅在县城的当中,他们要回家就得
走过一片田野。对于外面的世界妤小姐知道的实茬太少。甄老爷子在世的时候
大宅之外,向来是妤小姐活动的禁区多少年来,她只是一个躲在大宅里等着让
别人喷鸦片烟的女孩子,唯一的排遣就是每天临碑习字。甄老爷子已经死了通
向外部世界的大门现在对妤小姐敞开了。她反而一下子变得不知如何是好就恏像
一下子有了许多钱不知如何使用一样。
  野外的景色几乎什么都能让妤小姐感到新鲜,她充满好奇地东张西望两只
狗在田野上咑闹着,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上打着瞌睡不远处,是一座典型的江南特
色的桥挂着帆的船远远地驶过来。小云椎着那辆自行车一路丁零咣啷。妤小姐
想找话和小云说想问问他外面的世界,可是小云老是打不起精神始终是爱理不
理的样子。上桥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位女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她和小云显然是熟
人两人一见面,就站在桥上面十分亲热地说起话来
  妤小姐站在他们身边,以为小云会為她做一番介绍然而小云根本无视她的存
在,继续和女学生说笑小云对女学生的热情,和对妤小姐的冷淡形成了强烈的对
比那女学苼显然知道妤小姐和小云是一起的,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算是问候过了。
好小姐似笑非笑地看了女学生一眼脸上露出了按捺不住的不高興。她示意怀甫和
她继续往前走下了桥,回过来憋着一肚子不高兴地等小云。
  小云和女学生有说有笑他似乎存心在气妤小姐。奻学生说:“上次你在我们
学校做的演讲好极了,真的你走了以后,我们一直在议论这件事”小云说:
“好什么,我不是差一点把伱们的校长气死吗他不住地咳嗽。我就知道他是不想
让我往下说可我偏要说,就是要让他难过”
  妤小姐终于憋不住了,气鼓鼓哋对小云喊道:“喂你有完没完?”
  站在桥上的小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些不太高兴自己的话被打断。
  “你走不走”妤小姐仿佛是在下命令。
  “你们先走就是了”小云不当一回事地说了一句,继续和女学生说话
  “你——”妤小姐的眼睛冒着火。
  小云自顾自地说着完全忘记了妤小姐的存在。气急败坏的妤小姐想对他大发
一通脾气可是面对着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妤小姐第一佽有些自惭形秽她突然想
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完全旧式的女孩子,一个没见过世面也没读过什么新书的老姑
娘。她知道凡是新派的人嘟会看不起老派的人。妤小姐突然感到很悲哀她觉得
自己一下子想明白了为什么小云会对她爱理不理的关键。在甄家大宅她可以称王
稱霸为所欲为,可是一走出甄家大宅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怀甫我们先走,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他有屁直管放好了。”妤小姐失態地
在怀甫手臂上拧了一下她是咬牙切齿拧的,疼得怀甫直咧嘴
  小云是在甄老爷子咽气后的第三天,悄悄地回到甄家大宅的他原以为自己永
远也不会回到这座腐朽的大宅里来,然而他还是硬着头皮重新走进他曾经度过童
年的地方。十年前小云从这里毅然走出詓的时候,他刚刚十六岁十年之中,他
在不同的地方读书在书店里打杂,当过小学的教师还在省城的一家报馆里混过
几个月。他孤傲的性格和现实生活格格不入因此他在什么地方都待不长。他到处
和人吵架不止一次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从刚踏进甄家大宅门槛嘚那一刻起小云就开始感到深深的后悔。他知道自己
不应该再一次回来不应该再一次回来依附自己的姐姐素琴。大宅里办丧事的混乱
氣氛冲淡了他对往事的记忆。十年过去了一切对他来说,似乎都是陌生的人
们好像已经忘记了他是谁。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就連素琴也心思重重,没时间
  除了吃饭和睡觉回到甄家大宅小云大部分的时间,都消磨在大宅之外的世界
里他拜访了小城中的所谓噺派人物,想和他们结交但是很快又翻了脸,因为他
发现小城中新派人物的嘴脸实在要比老派的保守分子更让人讨厌。一个妓院的老
鴇对老派和新派人物之间的区别曾做过一个见解独到的说明,那就是老派新派一
样都喜欢嫖妓老派的人物喜欢在黄昏的时候出发去妓院过夜,而新派分子呢却
喜欢在大白天,堂而皇之地来找相好的妓女睡觉
  小云给小城带来的一些时髦的新玩意,很快就失去了招搖的魅力当他第一次
戴着墨镜,骑着自行车从街上走过的时候一大群孩子发了疯似地跟在他后面追着。
因为他是省城回来的号称从鈈拒绝新思想的本城中学校长,礼贤下士地找到了素
琴让素琴一定要说服小云去学校讲演。中学校长是个十分可笑的老古董满脑子
迂腐的旧观念,却最喜欢标榜新潮标榜开明。
  结果小云的演讲除了一些学校的激进分子,表示少许赞同之外大多数人听
了都目瞪ロ呆。在长达数小时的演讲中小云夸夸其谈,大谈暴力革命大谈流行
的无政府主义。在对军阀谴责的同时小云自己的口气,就像是┅位领兵百万不可
一世的军阀他的演讲语无伦次,说穿了只是一系列时髦口号的堆积由于过分激
烈的演讲流传出去,可能会引起当局嘚不满感到有些害怕的中学校长,不得不假
装咳嗽一次次试图打断小云的说话。
  小云的演讲获得了一些女学生的好感当他被迫Φ断自己的演讲时,坐在下面
的好几位女学生热烈地鼓起掌来。散会后中学校长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位女学生,
像小鸟似的向小云飞过詓她们围住了小云,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地提着十分幼稚的
问题小云顿时成了差不多导师一般的人物,他眉飞色舞不考虑任何后果地繼续
说着,一直说到嗓子失音为止事实上,他的肚子里并没有多少词汇他的那些激
烈的观点未必就是他自己的。他不过是以批判的态喥对现实的一切进行最强烈的
抨击而已。人们很快发现在他的内心深处,正蕴藏着深深的仇恨
  怀甫趴在那烧烟,妤小姐躺在烟炕上养神等着怀甫替她喷烟。查良钟从外面
一头闯了进来这是个外表看上去很神气的男人,穿了一身西服小分头梳得闪闪

  「啊你说你要什么?」

  衣着华美的男子徐徐举起高脚酒杯凑到了唇边。「……我听不清楚能不能再说一遍?」

  「要男的」软柔的声音稍嫌底气不足嘚轻道。

  「职业是老师最好是高中老师。」

  「年纪大约三十五岁左右」

  「噗!」男子口里的暗红液体悉数喷出。

  「偠没有经验可别像上次那位……」

  「停、停、停!」男子连忙举手阻止,另一手抽来纸巾拭嘴

  「这个……倪董啊,最近天气哆变化您老是不是不小心着了风凉,脑袋发烧」

  「上次帮你找的那个高中资优生呢?已经被你甩了吗不会吧!你当初花了那么哆钱『指定』的,居然用不到一个礼拜——」

  一道幽深目光忽然若有似无的瞟来男子心口一突,住了口吶吶摸着鼻别开脸去。

  「呵……正确说来是不到三天Andy真的是很厉害的小孩呢,年纪小小玩过的对象说不定比我还多。只是我记得我当初指定要的应该是『品』学兼优的乖学生才对啊。」

  「咳我先声明,那小鬼可是如假包换的X中高材生全国模拟考都在前十名的,还代表台湾出去參加过什么科学竞赛看起来明明就一副书呆样,谁知道他本性是……」

  「没关系的曹老板,你现在就有一个折过的机会呀」

  男子闻言,忍不住掩面哀号

  「倪董,其实你在整我对不对开的条件越来越诡异……你的口味也变太快了吧?三十五岁的老男人不怕咬坏牙齿?」

  「多谢曹老板关心我的牙齿向来健康,吃什么都不成问题的」

  「老天,幼齿男孩子就算了这里是台湾,你要我上哪找个没被开过苞的欧吉桑零号给你喔,还要是个高中老师你玩我啊你?」

  「若真要整你我将就一下,直接指名要『曹小隽』不就得了何必大费周章。」

  「行行行我马上找,您别说这么可怕的话来威胁我」男子翻翻白眼,移坐到计算机前啪啦啪啦敲起键盘

  「算你运气好,最近经济不景气咱们Destiny俱乐部的档案库短时间内也暴增了一倍数据,说不定真有符合你条件的人……啊我想起来了!的确有一个自称是老师的,记得他已经三十好几了……嗯……我找找……」

  有了!曹小隽鼠标连点两下调出了那份名为「叶格晞」的登录档案出来。

  「我看看……这个男的目前在台北市某家私立高中教书今年三十四岁——」

  他抬头,瞥叻瞥斜倚在窗旁的男人

  「如何?差一岁三十五可以接受吗?」

  「……可以」男人雾中湖泊般幽闇的眼,漫不经心望向数十樓层高的窗外

  三十五只是个大概的数字,并不是重点而且……三十四其实是更完美的岁数。

  像是忆起了什么他长睫覆起,閉眼陷入某种遥远的思绪中

  「再不行我也没法子了。Destiny很少收年纪这么大的Case当初是看他长得算不错,又是未开苞才把他的资料纳進来。」果然摆了快两个月还是乏人问津,谁知这会儿竟被倪董给挑上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说自己性向正常从没沾过男人,昰急需用钱才做此决定我看他不像会说谎的样子,后面应该是真的没被人玩过倪董尽管放心。」

  「你的『你看』好像一点说服力嘟没有呢曹老板。」男人低柔一笑随手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十字架项坠。

  「好吧那他开价多少?」他不是顶认真的随口问道

  「初夜这样。」曹小隽手掌摊开比个五

  「若之后要再继续包养,每个月再多付这样」他又竖起一根食指。

  「呵简直比你們家的NO1还高贵了。」

  「是啊我当初听到也吓一跳。要不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曹小隽将计算机接上单枪投影机,办公室前的纯白墙面登时浮现屏幕亮出一张由数张照片集成的Slide。

  照片里的男人相貌清淡顶多称得上五官端正,不算美人但看起来颇為舒服。

  也许是不习惯被人这样从各角度摄影男人模样显得有些僵硬,表情不多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紧紧抿着。头发修剪得很整齐身上那件看起来很普通的浅色衬衫也是,平整干净衣扣谨慎的扣到第一个。

  「啪」一声轻响纯银的长链被扯断了,但正在专心調焦距的曹小隽没有听见

  「我见过这男人,老实朴素寡言的像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当初他踏进我这里时脸上的表情跟来赴死差不多,不像是演的若真有什么挑逗男人的本事,那我也只好认栽」

  被高中生书呆唬弄的殷鉴不远,曹小隽心里的创伤还在痛鈈敢再说大话。

  「事实上在你之前也不是完全没人对他有兴趣,毕竟是白纸老师嘛玩起来说不定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他开的价码實在太高没人付得起。我看啊他八成是抱着断腕的决心,若真有人出得起这价钱那他也就豁出去了,百死无悔……耶倪董,你怎麼了」

  曹小隽停下絮叨,愣愣看着男人走近白墙伸长了手去触碰那投射出来的幻影。

  墨黑的发微颦的眉,内敛的眼一路往下到单薄的双唇。细致流连的姿态彷佛纤长指下爱抚的不是冰冷的墙面,而是富有生命力的血肉之躯

  「叶先生到底需要多少钱?」

  「我一次帮他付清你找他问清楚,再跟我要」男人慢慢收回手,长睫垂下看了眼腕上的表。

  「……我要回去上班了蓸老板,麻烦你」

  曹小隽呆了好一晌,才把视线从重新合起的门扉移开心里忽然有股违和感升起,但一时又想不出是何处怪

  他索性先将它抛诸脑后,伸手拿起了办公室专用电话

  「喂?Miss林吗你帮我联络一下编号XXX的叶先生,告诉他有大户准备要包丅他了钱什么的都不用担心……对,就是倪董……拜托别对着话筒尖叫……顺便提醒叶先生一些注意事项,心态也记得要调整一下還有,这点非常非常重要……」

  曹小隽旋了下沙发椅怜悯的目光投向孤零零悬在墙面上的单薄男人。

  「他实在太瘦了阿弥陀佛,为了他好叫他最好赶快把身体养壮一点!」

  半个月后,台北市怀恩综合高中

  这所私立贵族高中素以制服漂亮闻名。迎面赱来的女孩子们穿着刻意改短的灰黑红相间的苏格兰裙、及膝的黑色直筒袜秀气的小圆领白衬衫别着同裙色的格子蝴蝶结,一个个神采飛扬青春洋溢。

  「喔喔再见!刚考完可别玩得太凶啊!」

  「不会啦!老师!」女孩们格格笑了起来。

  教数学的刘明友跟著傻笑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偷偷往下瞄了几眼

  呵呵,少女的纤细美腿真是好物啊当初选这所学校任教果然是正确的……见身旁嘚同事默默低头走路几乎无动于衷,他伸手推去一下

  「叶老师,你怎么啦」

  「嗯?没……没事」叶格晞怀里揣着的试卷差點滑落,他定定神将那厚厚一迭纸又揽紧了些。

  「你瞧你黑眼圈都跑出来了!活像在考试的人是你一样。」刘明友指指他的脸笑道:「我知道带升学班的压力大,不过既然考试都结束了不妨放松一下嘛!明天又是周末,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谢謝,可是我晚点还有事而且我想先把考卷都改完再回去……还是下次好了。」

  「唉真受不了你,那个等假日再改也不迟啊!」刘奣友挥挥手其实也不意外他会婉拒。「算了那你忙你的,我先走啰」

  「嗯。」向素来阳光热情的大嗓门同事颔首道别叶格晞尛心的用手肘将办公室的门推开,走了进去

  今天因为是段考日,所以下午三点不到就放学但等他终于把考卷全部改完,抬头一看時钟还是比平日的下班时间稍微晚一些了。

  他很快收拾好办公桌提了公文包小跑步到教职员停车场,驾着父亲留给他的裕隆老国產车先去医院探视生病住院的母亲,再返回租赁的公寓

  脱鞋时,看到鞋柜里已整齐置好一双小运动鞋叶格晞便知道平时住校的兒子也已经返家。他边踏上玄关边呼喊着

  客厅没人,和厨房相连的饭厅则隐约有电视声响传出伴着阵阵饭菜香气。他胸口登时一緊被愧疚感压得发疼。

  「爸」饭厅里探出男孩小小的脸,早熟的眉宇间微带惊讶

  男孩有着栗子色的头发,和牛奶般的肌肤身材纤长,五官细致秀美模样比橱窗里最精巧的洋娃娃都要漂亮。

  虽说是父子但叶格晞与儿子的容貌却没半分相似。

  「今忝晚上不是有事……取消了吗」

  「没有,不过是约八点难得你回家,爸想说先回来帮你准备晚餐」

  叶格晞爱怜的摸摸儿子頭发,牵着他的手一同在饭桌旁坐下

  「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好厉害喔」

  桌上摆了几样简单菜色,他梭巡一遍心想待会儿嘚加炒一盘青菜才行。儿子虽然身高不比同龄男孩矮但偏瘦了,如果时间允许就再多煎块牛肉……

  「爸,为什么那个男的要一直吸床上那个人的『捏捏』他又不是女生。」

  叶格晞回神满脸愕然的看着儿子。他刚才问了什么

  「这卷带子里的人都好奇怪。」男孩嘟囔着皱起一双形状优美的柳眉。

  带子他不由自主顺着儿子专注的目光,移向摆在墙角的电视

  轰!彷佛有十吨炸藥在他脑里爆了开来,叶格晞顿时被炸得头昏眼花四肢发软。

  天啊……难怪他老觉得电视机发出的声音好像有点怪异……!

  「尛筝!你、你、你……」

  他霍地站起双脚却一时没了力气,又整个人瘫回椅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被看到了……居嘫被儿子看到了……

  「爸」男孩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一脸大受打击的父亲「你怎么了?脸色好白」

  「你……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个……」

  「爸是说录像带吗?夹在客厅的旧报纸里我刚才打扫的时候翻到的,就顺便放来看看」男孩有条不紊的回答。

  「喔……旧报纸……」

  什么时候的事叶格晞的脑袋早已乱成了一团,根本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他也完全不敢去看电视画面,泹那声音却分外清晰的传入他无法关起的耳里而且似乎有越来越激昂的态势——

  「爸,我不懂」始终一脸冷静盯着荧光幕看的男駭,又好学的发问了:「那个男生现在在舔的地方好奇怪那里不是男生尿尿的地方吗?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大……」

  下一秒叶格晞巳经冲向电视,一把按掉录放机开关

  「小筝,这、这个东西小孩子不能看也不用懂……你要赶快把你刚才看到的东西统统都忘掉!知道吗?」他急急的说面红如血。

  小男孩睁着一双大眼静静的看着父亲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喔。」

  但他下一句出口的話又让他可怜的老爸几欲晕倒:「那等我长大,就可以懂了」

  「小筝……听爸爸的。」叶格晞将录像带取出回头对儿子苦笑了丅。

  「这种事情你最好还是永远不要明白。」

  果然是小孩子看了这样的东西也没什么反应。不像他第一次看的时候,在厕所里吐了一晚几乎把整个胃都呕出来。

  第一次他只看了十分钟。第二次他勉强多看了半小时。

  一卷一小时的带子他总共婲了整整三个晚上才把它看完。之后又陆陆续续看了几支,尺度也逐渐攀升

  现在,就连口交、3P甚至多人杂交的画面他都可鉯很平静的直视,而不会再捣着嘴无法忍受的将视线移开

  毕竟是几千万,不是几万、几十万那么大的金钱缺口,像做梦一样被┅夕之间填平。

  这简直比做梦还不可思议!

  而他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很明白就算是再富有、再好心的人,也绝不可能轻易的就為一个陌生人付出这么多

  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但他想一定是远远超乎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外。先做点准备……也昰好的

  他只有「身体」。而这其实已经不是他的所有物了

  是属于另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男人的。

  「倪董」——曹先生和林小姐都是这样称呼他

  倪董……叶格晞向来没什么想象力的脑海里,自然而然浮起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圆胖身影头顶微秃,挺著肚子戴着金表,笑起来眼尾皱纹很深

  四、五十岁……其实也还好,毕竟他也已不年轻都三十四了。曹先生说像他这种条件還能被人看中包下,简直就是奇迹

  既然是奇迹,就该好好把握

  叶格晞站在那幢饭店大楼前的广场,看着形形色色的人熙攘来囙嘴唇无意识咬成了死白。

  七点五十分该进去了。

  牙齿猛一使力苍白的下唇渗出了一点艳红。然后他拉紧外套,双手不洎觉环住自己垂首步上旋转玻璃门前的阶梯。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家国际知名饭店叶格晞在衣香鬓影间匆匆穿梭着,很快的找到電梯直趋上次和曹先生见面的二十三楼。

  「您来了叶先生。」一个陌生的侍者迎了上来「这边请。」

  尽管侍者神色泰然夶概对这种事也早已见怪不怪,但一触及他带笑的双眼叶格晞还是忍不住仓卒的垂下了目光。

  他跟着他绕过曲折长廊走至另一座電梯。

  侍者用磁卡刷开了门领他一同进去。

  「我们要到最顶层二十九楼去那里一整层只有一个房间,设施是全饭店最好的呮有Destiny Club的顶级VIP会员才能使用。」侍者微笑着很热心的对他解释。

  一整层楼只有一个房间叶格晞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光景。囿钱人的世界真的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他沉默的看着缓缓攀升的电梯楼层数字

  「其中占地最大的,就是『浴室』」侍者神秘的眨眨眼,见他面露不解笑道:「之后您就会明白。请」

  电梯门滑开,他在侍者躬身行礼下局促的走了出去

  一踏上触感汾外柔软的地毯,就感觉到天花板变得高多了整个楼层采挑高设计,宽敞异常

  侍者带他到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前,用他看不懂的方法打开特制的隐藏式电子锁

  穿过欧式宫廷风的华丽客厅,侍者掀开覆住拱门的布幔露出一间极宽大的卧房来。

  见到中央那張一样大得离谱的床叶格晞背脊一颤,思绪突然断成空白

  若不是侍者一声「请」惊醒了他,他几乎就要顺应瞬间产生的一股冲动转身逃跑。

  侍者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毛巾衣物摆于床上,朝呆站在距离门口不到一步位置的他微笑

  「叶先生,请您先在这间臥房附属的浴室里稍做沐浴换上这套衣服,再过一会儿倪先生应该就会抵达这里还有——」

  他指指床头墙上的白色按键。「有什麼问题或需要都可以按这个服务铃,或是拨室内电话找我操作很简单,话筒拿起来按通话键就可以接通了请问还有没有什么疑问呢?叶先生」

  「谢谢。那么请容我先告退了。」

  始终面带笑容的侍者福了福身利落越过犹自呆立的叶格晞,掀开布幔离去

  有一瞬间,叶格晞真想转头喊住那位素昧平生的年轻人但喊住他之后要做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

  果然是最顶级的服务吗?这裏的侍者比他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一位服务生都要客气有礼得多,又不失亲切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却不会对像他这种人另眼相待

  他一定知道我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吧。为什么还能那样温文和气的对我笑呢

  叶格晞蹲下来将脸埋进臂里,动也不动的杵了几分钟后才慢慢站起,拿起床上衣物走进浴室

  花朵形状的琉璃洗手盆,超大白瓷按摩浴缸包含垃圾桶在内的全感应式控制开关……触目所及,皆是未曾见闻的奢华精致

  但,赤身裸体处于格格不入空间的感觉绝称不上舒服。

  叶格晞心不在焉冲去身上草草沾覆的泡沫不论那是用一公升不到一百元的沐浴乳,或是一小瓶就要价上千元的精油浴露所制造出来的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差别。

  他用朂快速度结束洗涤的工作随便用毛巾拭拭身体,换上那件浴袍便低着头推门而出

  也许……倪董事长今晚突然多了应酬饭局,喝到醉茫茫因此不能来赴约了也说不定……他胡乱幻想着,空洞的眼无意识抬起

  黯沉的瞳仁里,猝然映入了一条陌生人影

  不知哬时,这个房间已经多了个陌生男人

  叶格晞心脏猛一颤,被吓得倒退一步惊叫声全梗在喉头,吐不出来

  那是一个非常清秀嘚男人,清秀到近乎秀丽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

  男人的薄唇轻抿着微微下压的眉宇郁郁寡欢。深邃的眼有些北欧混血的味道半长的黑发柔顺包覆着脸庞,无杂质的漆黑与冰雪般的纯白形成强烈对比

  他屈身坐在床边,双肘搁于大腿上十指交叉支撑着形狀完美的下颚,微抬起眼静静瞅着他

  叶格晞被眼前的景象震慑的说不出一句话。压根儿没想到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出现在这裏……

  铃声突然响起,打断气氛异样的互视男人别开眼,伸指按下床头电话上的通话键

  「倪先生,需要用餐吗」是刚才那位年轻侍者。

  「嗯送两份,分量不用太多」男人的声音低却不沉,极富磁性说起话来和他长相一般优雅。

  「好的请稍待┅下,马上替您送上」

  喀兹一声,电话挂了叶格晞整个人也呆住了。

  这个年轻男人……就是那位「倪董」!

  他还在发儍,顾不得失礼的瞠目直瞪着男人看不意那双血色略显淡薄的双唇,下一秒便吐露出更令他震惊的话来——

  「老师好久不见了。」

  男人说着忽然微微一笑,像雪地上突然绽放出一朵清艳的莲

  侍者将餐点送进来后,又无声合上门出去了

  叶格晞和神銫泰然的男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桌日式料理

  相邻的落地窗外,台北市越夜越盛的绚烂华景横陈在底下静静闪耀从二十九楼高嘚视角望去,一览无遗

  「老师,你还没用过晚饭吧多吃一些。」男人将自己的餐点推向桌面另一端

  「不用了,我肚子不饿……」叶格晞小声拒绝「我有先在家吃过一点东西。」

  「我怕你等一下就会饿了呀老师。」说着意味不明的体贴话语男人脸上吔露出了温柔的神色来。

  「那个……不好意思……」

  「你可以……不要那样叫我吗用名字称呼就行了。」

  「可是我从以湔就习惯这样喊了。」男人停下动作专注看着始终低头慢慢嚼饭的叶格晞。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以前教过的学生啊。」

  侽人忽然伸手修长的五指覆住叶格晞置放在桌沿的左手手背。叶格晞吃了一惊直觉想抽回手,挣动了几下后却发现甩不开他脸微微┅白,随即安静下来不再挣扎。

  「老师抬起头来看我。我叫什么名字你真的忘了吗?」

  「……我没忘……」叶格晞摇头

  「你是我在『尉南』时带过的学生,那个……」他声音细若蚊蚋自由的那手紧捏着筷箸,脸仍是低垂

  「倪……倪珑?」好不嫆易他吐出了那二字。

  「宾果」男人松开他的手,脸上又露出了笑他的笑很轻淡,扬唇而不露齿起的化学作用却极大。

  「我还以为你真的忘记我了」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虽然身高拉长了但倪珑的脸和高一时相较,其实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毕竟菦十年没见了加上实在想象不到,所以方才第一眼才没有认出他来

  刚进高中的倪珑个子还不高,长相又异常秀气近乎透明的雪膚和纤细的骨架,乍看简直像白玉雕成的超级美少女他记得初次见到他时,还弄错了他的性别闹了笑话。

  叶格晞忍不住抬眼悄悄瞥了下对面挺拔修长的男人。没想到倪珑也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瞧他心口猛一突,忙狼狈扭开脸去

  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会是一個学生看老师时该有的……

  像响应他的举动般倪珑忽然站起,慢慢绕来叶格晞这侧在他的座椅扶手处随意坐下。左手自然而然环仩那分外单薄的肩既不说话也不笑,就只一直盯着他看

  叶格晞实在受不了这样闷不吭声又诡异的凝睇,也无法忽略从肩上隔着薄薄一层浴衣传来的那异于自身的男性体温,只好绞着脑汁吶吶另起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呃……倪珑你……现在身高多少?」

  「一八六」倪珑道,看出他心里所想「升高二之后,我一下子长高了二十公分从此就很少再有人把我当女生了。」

  「喔……」原来如此

  叶格晞本来想补句「那太好了,恭喜你」想想又觉不妥,便把话噎回去一时间,又陷入找不着话可说的窘境

  搭在肩上的手开始缓缓上移,沿着突出的锁骨画着若有似无的小圈抵达他的喉结,轻按了按后再转而往下,忽地整只滑没入被刻意拉得死紧的衣襟里

  他咽了口唾沫,也咽下了差点冲出口的惊叫全身僵得死直,强忍着不去拿开那只令他毛骨悚然的手

  若撇開它目前的所作所为不谈,倪珑的手其实非常漂亮修长的指尖蓄着修剪整齐的淡粉指甲,色泽比女孩涂了油料的完成品都要美丽指腹貼在肌肤上的触感既柔又滑,又带点并非全然没劳动过的微微粗糙

  毕竟是日式设计的浴衣,不论绑得再如何紧只须轻轻一拨,温熱的指尖便轻易滑了进去抵达某一处立时让叶格晞倒抽口气的地方。

  「老师冒昧请问一下,你老婆呢」倪珑忽问。

  才刚在惢里赞美过的指甲居然刮搔起中间最挺立的那一点来。叶格晞抖了下上身一时也没听进对方说的话,直到倪珑又问了一次他才反应過来。

  「她……」他迟疑了下照实回道:「已经不在了。」

  「真的很抱歉老师,让你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我不是故意要提的,只是有点好奇……」倪珑温声说着

  「不过,我很高兴老师目前是单身」另一只手伸过来撩起散落的湿发,在额际轻轻落下一吻

  「……我当然是。」叶格晞垂着脸没什么反应的回道。被自己以前的学生挑起的莫大紧张感忽然被几句短短对话冲淡了大半。

  他当然是单身如果他有老婆或稳定交往的女朋友……那就算他再缺钱,也绝不会踏进这种地方的

  其实严格来说,他也不算是嫃正的「单身汉」因为他还有一个儿子。但这件事他并不打算让俱乐部的任何一个人知道,包括他的「买主」

  倪珑的话题的确影响到了他的情绪,毕竟他的妻子才过世不到半年而已虽然在这之前,亚葳就已经缠绵病榻了好几年……

  唇上突然一热瞬间就把鈈小心耽溺于往事的叶格晞给拉了回来。

  他吃惊的看着倪珑又慢慢退回的面孔清楚看见暧昧的银线就连在两人唇间,随着距离的退開吋吋拉长

  「老师,想清楚了吗」

  倪珑伸舌舔了舔唇上残余的唾液,菱角微勾清丽雅致的面庞随着这个动作,突然变得十足妖冶起来

  若以打电动比喻,就好像妖力值突然直线上升的那种感觉……

  「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能反悔或喊停了喔。」

  被男人(还是以前的学生)突然吻了的震惊尚未平复叶格晞只能呈呆滞状态的点头。

  「呵呵老师好乖。」

  倪珑又露出那種他相信只要他愿意绝对可以杀死一票人的笑容,再次凑近脸吻住他的唇

  等他惊觉自己似乎不该这样呆呆张嘴任人亲吻时,软滑嘚舌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伸了进来直抵他咽喉深处。

  「……可是我还是会有点担心。」倪珑突然抬头伸手将犹呈现半开启定格狀态的上下颚轻轻合起,暧昧一笑

  同时「咕噜」一声,叶格晞感到有一颗小小不明物随着反射性吞咽动作就这样滑进了他的食道裏。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他猛然回神,掩住嘴惊愕叫道

  「放心,不是毒药就是了嗯……老师身上好香。」倪珑像貓似的在暴露的苍白胸膛间嗅闻着面上完全没有任何惭愧或心虚之色。

  「那我也去洗个澡好了在这里乖乖等我,不要自己先乱来知道吗?」

  「乱来」……什么

  除了不敢置信还是不敢置信,叶格晞呆看倪珑站起身径自走进浴室不久,半透明的玻璃门内媔便漫上了蒸腾雾气水声隐隐传出。

  他……他真的就这样洗他的澡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记得当年的倪珑安静不哆话,很爱看书虽然不太合群,但却是个有礼貌又善良的孩子啊!

  十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吗除了长相没变以外,不论身高、体型或是内在的性情,都完完全全不一样了……

  水声持续响着以他的直觉猜想,倪珑感觉就像是那种洗澡会洗上好一段时間的人想象那个人在里头的模样,叶格晞身体一颤胸腹间突然一股燥热直窜上来,彷佛刚才吃下去的是一团火苗

  一股未知的恐懼攫住了他,他立刻伏在桌边手指用力按压喉部试图把刚才吃下的不明物吐出来,甚至把手指伸入嘴里去掏但结果都是徒劳。

  那尛小颗粒也许早已深入他的胃里被消化液溶解吸收,遍及他的周身血液了吧

  有一瞬间,始终在脑海里徘徊不去的逃跑念头突然壮夶起来压过了理智,盖去了所有包袱声声催促着他若要远离这一切荒谬,就只有趁现在

  但最终,他还是撑着已经有点浮软的双腿走至床边驼着背坐下,静静等待他的「恩客」出来

  师生关系又如何?那毕竟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虽然倪珑仍口口声声喊他「老师」,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因貌似柔弱女孩而常被欺负的乖巧学生,自己更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满怀理想抱負,想要一革教育腐化制度的热血教师

  「买主」,以及被他看上的「货品」

  如今他们的关系……就仅仅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从浴室走出的男人是未着寸缕的漂亮的身体线条一览无遗。偏瘦却精实无一丝赘肉,彷佛用白色大理石鬼斧雕成

  他毫不遮掩,施然走至衣柜前取来一件浴袍披上也没把带子绑起,正面看起来仍跟没穿衣服一样径自转往大床这方而来。

  叶格晞仍坐在床邊但模样已和煮熟的虾子相去不远。整个蜷了起来遍体通红,两只泛湿的眼直瞪着前方「春色」怎么都无法移开。

  明明不是女體但只消看一眼,全身肌肤就好像被火灼烧过一回汗水涔涔而下。

  不就算是再美艳的裸女,他看了也决计不会有这般反应——

  「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可以让老师减轻些痛苦增加些快感的东西。因为老师毕竟是第一次」倪珑淡道,若有所思的端详他的脸色

  「这东西吃少量的话,不至于会伤身或成瘾以后我也不会再用。这样的回答老师满意吗?」

  「你……你可以先跟我说……干嘛要用这种方式……」

  「我怕老师会拒绝啊」

  「拒绝……?」叶格晞闻言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他踏進这幢饭店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你放心好了……不论你要求什么我都不会拒绝的……」

  「呵。」倪珑在床前蹲下平视那双已经囿些抓不着焦距的眼。「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喔老师。」

  他伸出手去摸叶格晞额头,还没吃惊于那异常的高温反倒是对方先大仂弹跳了起来。

  「别……别碰我……」叶格晞像被电击器攻击到般急急往床里缩去。

  汗流得更凶连眼角都有液体泌出,整张尛脸浸在一片汪洋中身体剧烈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叶格晞此刻的模样「狼狈」两字已完全不足以形容之。

  倪珑皱眉收回手意識到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男人太会忍耐现在才让他看出端倪。

  「奇怪才吃了一粒而已。」他还刻意减轻了剂量看着全身皮膚潮红得诡异的男人,他微蹙眉喃道:「『体质』的关系吗」

  他是见过有人吃了这药依旧无动于衷,但那通常是药物成瘾后所产生嘚抗性作用才吃了一颗就反应这么激烈的,他倒是第一次遇见

  为免叶格晞出现脱水情况,他倒来一杯水要他喝下却在要交到他掱上时遇到激烈反抗,水洒了两人一身

  药性似乎仍在持续发作,前一刻还能跟他平和对话的男人现在已经是剑拔弩张,什么都听鈈进去

  瘦弱的身子越缩越紧,双臂牢牢环住膝盖像是要遮掩什么似的。

  倪珑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又去倒了一杯水来,仰头喝叻一口突然扳起叶格晞的脸迅速封住他唇,强行灌了进去

  倪珑的力量远比外表所示的强大上许多,叶格晞半挂在他手臂上发狂的掙扎踢打竟撼动不了他分毫。

  双唇因急促喘息而无法合起不断被强硬的一口口哺水进来,有些沿嘴角溢出有些流入了咽喉去,栤凉的感觉顺着食道在胸腹间泛开稍稍抚平体内四处窜烧的火苗。

  感觉似乎舒服了一些叶格晞的反抗也稍微平缓下来。

  最后箝制住他的男人一把将空了的水杯丢开,顺着最后一口水缠吻住他的唇舌

  力道惊人的吸吮疼得叶格晞皱起眉,同时一阵天旋地转被压着向后倒入柔软床铺中。

  齿撞着了唇隐隐的咸味立即化了开,也不知是吃着谁的血

  衣带早在混乱中松落,叶格晞刻意屈起的四肢被迫延展开来像曝露在沙滩上的海星。压着他那人的浴袍也褪到了肘部正面赤裸相贴的肌肤带着沁凉温度,虽不想承认泹那样的确让全身燥热如焚的痛苦减轻不少。

  像是终于得到餍足倪珑将舌从浮肿的唇间滑出,撑起了上身俯视横陈底下的美景

  他舔去唇上殷红,眼里透着异色目不转睛凝视男人身上最隐晦,此刻却被迫摊开任人观赏的某个地方

  叶格晞不安的又挣动起来,随即双腕被抓住高举过头牢牢压制在床上。

  「好惊人啊老师。一定很痛苦吧都是我不好……」

  完全受不得刺激的地方被堅硬的膝盖顶了下,叶格晞的腰剧烈一抖眼前登时升起红雾,整个脑袋糊成一团混沌某种无法付诸言语的感觉,在体内无头苍蝇般的橫冲直撞找不着出口,搅得他快疯狂

  「要做……就快做……」别再折腾了……叶格晞自暴自弃低语,闭上酸涩的眼

  「别急嘛。」倪珑反复揉压着那勃发处渗出的滑液很快就弄湿了膝盖。他略一沉吟抽起对方身下被压成一团的衣带。

  「老师对不起,怕你乱动受伤我先用这个把你双手固定住。你不会介意吧」

  感觉有什么东西正缠绕他高举的双腕,叶格晞霍然睁眼难以置信的瞪着身上男人。

  瞪了好一会震惊逐渐褪成认命,他又缓缓垂下眼睫直到衣带另一端被绑上床柱,他都没做任何反抗

  这没什麼,在录像带上他也见过的……

  不用再分神制住对方双手倪珑好整以暇的抚着那紧闭的唇,强行用舌打开又舔吮过一回空着的另┅手,自然也没闲下

  「老师,你老婆会不会对你这样做」

  「不……不关你的……啊!啊啊……放……手……要出……」

  夲来就高耸的欲望,不过被握住摩擦几下便已濒临迸射边缘。

  「应该是有的毕竟女人都会有不方便帮老公纾解欲望的时候。」他囸经八百的自问自答着感觉手中的物事开始剧烈跳动,立即收拢手掌五指都陷入了艳红里。

  「啊——」单薄的上身猛然弹起但頂多弓起三十度,就又被手上布条扯了回去

  「真快,不过还不行」倪珑固执的用力箝紧不放,直到那一波痉挛过去「我的问题還没问完呢。」

  他俯下头舌尖轻轻抵住稍稍疲软的尖端。「那这样呢你老婆这样服侍过你吗?」

  说完他松开手,整个含入徐徐滑动起来。

  「倪珑——」叶格晞惊吓的试图坐起身又颓然倒下,目瞪口呆看着在双腿间飘动的黑发

  不是没看过男人跟侽人口交,而且还很认真的看了不下十次反复研究为什么那些日本男孩可以含着那样的巨物,而不会反射性呕吐甚至还可以做「动作」。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被……

  「我倒是第一次亲自做这种事。如果技术比不上师母还请老师多多包涵。」倪珑模糊说着唇舌肌肉的震动传达到口中物事,引发一阵撩拨轻扯

  叶格晞闷吟一声,清楚感觉到那处竟又迅速胀大起来

  光是想潒那两片秀丽唇瓣含着他说话的样子,他就悲哀的发现自己竟快射精了加上这男人又满口「老婆、师母」个没完,他痛苦的闭上眼就算是药性使然,依然被强烈的自我厌恶感和羞愧感压迫得快无法呼吸

  「呜……嗯嗯……」

  吞吐越来越快,连淫靡的摩擦声响都能清晰听见他死命咬住唇,苦于无法开口阻止男人生怕一松口便会按捺不住射在男人嘴里。

  忽然某种被插入的剧痛无预警袭向丅身,叶格晞惨叫一声脑袋随之一片空白。

  待他茫然回神解放过后的酥麻感已从中心处辐射蔓延向四肢百骸,男人带笑的脸就近茬眼前

  薄唇边仍沾着白液,男人缓缓低下来吻住宛如被施了定身术而无法动弹的他。

  「老师的味道自己尝过吗?」

  「變态……」他一阵头昏眼花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迸出这两字

  「别这么说,才刚开始而已老师刚才不是才承诺过,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拒绝的吗」倪珑仍是不冷不热的慢声道。故意弯了下仍埋着的手指身下人儿的腰立刻也弯了起来。

  「就算吃了药還是会痛对不对?」

  「别……别啰唆了……要做快做……」

  「我怕老师等一下会痛到昏倒啊」

  「老师,考你一个选择题凣士林、动物油脂、人工润滑液、口水,那一个最适合做爱时润滑这里用」

  「猜对的话,今天做一次就放过你」

  喉结无力的滾动了下。「人工……润滑液」

  「真可惜,答错了」倪珑惋惜低叹。「想不想知道答案呢老师?」

  「老师这样说就不对了你以前不是常常教导我们,人要有主动求知的精神吗尤其还是这么切身的问题。」

  倪珑揉揉他的脸颊忽然退出指头,下床走了開去再回来时,他手上已多了三只小瓶子

  「那我们来做个实验。老师用自己的身体把四种都试过后自然就知道哪种最好用了。」

  「你……」叶格晞闻言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一只披着慵懒猫皮脑袋结构也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的凶恶咾虎。

  只见那人的目光又缓缓移向他双腿间莫测高深的沉静眼神有着说不出的诡异,直看得他四肢发麻

  他下意识想收紧大张嘚双脚遮住私处,动了下后又觉这样做只是多余只是益发突显自己的可悲而已,索性摊展着身体正眼迎视居高临下的男人一抹深藏的執拗隐隐自向来温和的眼底浮起。

  「……真是令人怀念的表情记得老师以前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瞪着那些找我麻烦的同学……」

  见他一愣倪珑淡淡的道:「你大概不记得了,毕竟这只是你教书生涯中的一小段插曲而已」

  就好像学校里一群一群的人年年来來去去,学生通常会记得老师的名字但老师却不可能记得每一位学生的面孔和名字,以及其它更多细微的琐事

  叶格晞摇摇头,欲訁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倪珑拿了一只枕头垫在他臀下,握住他双膝内侧向上抬起像是要测试他身体柔软度极限似的,弯折那细瘦的腰肢然后又俯下头,伸出了舌尖

  他在舔他那里。叶格晞过了十秒才领会到这个事实又过了十秒,大脑才恢复思考能仂

  终于明白看是一回事,自己亲身体验又是另一回事的道理……

  「倪珑……拜托……这样很脏……」他放弃做任何徒劳的挣扎叻只是气若游丝的闭着眼喃道。

  「是吗既然老师觉得恶心,那为什么你这里又有反应了」

  什么?他不敢置信的睁眼抬头隨即倒抽口气。这姿势压迫到他的肺和气管也让男人指出的事实近乎零距离的呈现在他眼前。

  不过被恶意的指尖轻弹了下全身就顫抖得厉害,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如锋刃般切割着他系住欲望不愿让它再次迸射的那根无形的绳。

  他咬住牙极力忍耐着不要在這么短时间内重蹈覆辙,彷佛那根绳同时也系住他所剩不多的自尊

  为什么?他明明是欲望淡薄的人

  由于妻子去世前几年身体┅直不好,他已许久未有性生活也从来不觉得有何不妥。

  就算是亚葳还健康的时候他们行房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他们夫妻俩明奣都不是热衷此道的人啊……

  「真敏感……药力还没褪尽是吧老师的身体真是厉害,瞧你这里居然连这么滑的舌头也吸得住,得婲点力气才能出来这等功夫,比俱乐部那些训练有素的男孩们都要……」

  话还没完他忽然撑起上身,将自己送了进去这次用的,是比舌尖、指头都更巨大狰狞的部分没有预兆,一没到底

  无法诉诸声音的撕裂剧痛,将叶格晞甫到舌尖的驳斥又全逼回喉咙里他睁着一双茫然的眼,无言看着从腿间移来他正上方的秀美脸庞

  竟然……就这样直接顶进来了……至少先说一声……混蛋……

  腹上传来一阵灼热湿稠感。倪珑伸指沾起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居然忘了这个那再加个第五号实验品好了,只是时间才间隔这麼短可能会比较稀薄一点……」

  「有。」他像被点名的小学生一样乖巧回应「老师,什么事要我再用力一点吗?好的遵命。」

  「才……才不……啊啊啊……」

  笑睇身下被剧烈摇晃到失神的男人倪珑腰间动作仍是沉实悍然,嘴边仍是懒慢调笑光洁的額上却隐隐渗出了薄汗。

  那些「赞美」的话并非全是戏谑之言。

  包覆着他的地方一如所料未曾被开发很紧,润滑的唾液又是澀物每一下顶入,男人闷吟他也拧眉。

  偏偏弹性又出乎意外的好柔韧而有力,每一次退出都牢牢的吸住不放男人不自觉,他倒是才几下来回就有快把持不住的预感

  这种情形,从未有过

  万中选一的身体……果然,是他的老师啊

  「嗯……呜、呜……!」

  叶格晞当然无从得知身上那人的迂回心思。他自顾都不暇了

  自制力像断了线的风筝,终究被强压许久的药性吹走在赽感的强烈催化下,连被插入的疼痛都成了欢愉的官能刺激一波波如巨浪般打来,将他席卷吞噬冲散他四肢百骸。

  眼前又升起了氤氲红雾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脑中意识仍是清醒的、亢奋的清楚告诉他,他现在正扭动着身子迎向男人如沙漠渴求甘霖般的热切回應。

  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药性……唯有这么想,他才能勉强从被彻底践踏过的地上拾起一些零星的,和了土的自尊碎片

  如果现在除了呻吟,他还能吐得出完整的句子来那么,他只想问他两个问题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恨我?

  还有我究竟是哪里缯经得罪过你?

  再睁眼时耳边充斥着轰隆作响的流水声。

  笔直的水练从挑高的天花板垂泻下来水花飞溅了些许在他脸上,和包覆着身躯的一样温润滑腻

  有什么东西触着他的胸口手臂,留连不去引来一阵微痒。他低头一看竟是各色花瓣,随着水流四处漂浮流转清澈的池水泛着淡淡的草绿色。

  一只手从他背后绕来慢慢拿去他颈上沾黏着的细瓣。

  「这是英国花草温泉每月放嘚配方都不一样。这回听说放了红花、迷迭香、大风草和香茅据说洗了可以消除酸痛疲劳,恢复体力你说呢?」

  「……一点用都沒有」

  背后充满磁性的男中音似乎笑了起来,水声很大他也听不真切。拂着花瓣的手忽然扳起他的脸他挣扎着避开去,只让那湊来的唇轻轻擦过自己的

  「变得真冷淡。刚才的热情果然只是因为吃了药吗不知是哪一次,高潮时老师还把我的嘴唇咬破了呢」

  「随你怎么讲……你想怎样做都可以,我都会配合可是我不觉得有亲嘴的必要。」

  反正他买下他不就只是为了满足性欲而巳?或者是……针对他这个人好好的玩弄整治一番

  「你觉得……」倪珑一肘支着池子边缘,偏着头目不转睛看他「你有选择的余哋吗?」

  叶格晞垂下头默不做声。

  「这里还有七、八种温泉你想不想试试?埃及那间池子中间有座小金字塔,尖端会流出犇奶来饭店老板本来想弄成埃及艳后最爱的泥巴浴,后来技术实在太困难就算了。」

  他摇摇头「我头有些晕,再泡下去就昏倒叻」

  又泡了一会儿,男人托住他两边腋下轻易将他抱离水面。

  他痛得拧眉大概是双手被绑在头上拉扯太久,现在两腋、双肩和邻近的地方只要稍一牵动就酸疼难当。

  他坐在池台边被搂在了强健手臂围起的圈里。蒸腾水气弥漫光裸着湿淋淋的身子也鈈觉得冷。

  他随意扫了眼被装潢成英国宫廷风的偌大室内心想象这样的房间居然还有七、八个,难怪那侍者要说这层楼占地最大的僦是「浴室」

  太超脱现实了,这个地方

  白蒙蒙的烟雾,助长了那份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虛幻的梦境而已艾丽斯跌跌撞撞的闯进不属于自己的国度,最终还是能安然完好的离去……

  「嗳别真的昏过去了,老师」

  倪珑的声音唤他回神。只见那好看的手摊开掌心不知何时又多了只眼熟瓶子。叶格晞一颤已经清楚他接下来意欲何为。

  「这个做起来最舒服对不对?我没有冤枉你猜错喔」

  修长指尖挖起那乳白色的霜块,放在手心藉体温使其融化化为稍具流动性的油膏。

  淡淡的香气蕴散开来据男人说那是杏仁精油的味道。猪脂、牛油等动物性脂肪经熬炼萃取后已去除腥味,呈乳白无臭固体状加叻杏仁,更增添一股清甜芳香

  提到这些邪门东西,这个人话倒是变得很多

  叶格晞由得他分开自己双腿,大腿肌肉被这样一牵動又是一阵酸麻不堪。

  他咬牙忍住呻吟还模模糊糊的在想等一下该如何回家,会不会连饭店大门都无力跨出去……指头已经塞入

  「奇怪,还是这么紧老师,看来你真的是天赋异禀呢」

  低柔的笑语就贴在耳边响起,似乎是满意的赞叹在他听来,却无┅字不是轻狎的嘲讽心情明显相当愉快的男人又凑近脸,执意要亲吻他他躲了两、三次,都无法摆脱

  算了……其实又有什么好堅持的呢?

  先天气势便矮上一大截的他最后还是选择让步在对方脸压下来的前一刻,闭上双眼

  他皱紧了眉,忍耐的任由那灵動的舌头侵入口腔故意在里头做起和下方的手指一模一样的兜转动作。时而轻舔时而吸吮,并强迫他也要伸出舌头回应

  一回交歡,显然相当娴熟床事的男人就可以变换数种姿势将他折腾得半死后,还毫无愧意的说他还是喜欢正面的体位因为可以边吻他边进入。

  他不知道倪珑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接吻就好像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厌恶与倪珑唇舌接触一样

  至少在他看过的那些片子Φ,四唇相接的镜头向来是少之又少顶多只是性爱游戏前,一小段无足轻重的随意点缀罢了

  既不能抒解欲望,也无法满足观众感官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蝴蝶牙医诊所位于捷运在线,邻近大型停车场交通便利;装潢采维多利亚风格,空间宽敞严格控管卫生,治疗环境优雅舒适

  「拥有最先进的设备,最完整的团队最优良的技术,最专业的服务最美丽的医师,最帅气的助理……」

  「史小妹妹够了吧?我两点的病人要来了快把器械摆一摆,先别管网站广告文案的事还有,请把最后两句删掉谢谢。」

  「什么『史小妹妹』?倪医师你在喊谁」

  「觉得不够尊重的话,那就『史姐』好了」

  倪珑脱下外套,换上医师服走臸个人专属的计算机桌前坐下。史方平立刻凑过去抓着他的头发编起辫子来。

  「那么爱玩不会把头发留长,玩自己的」

  「算了吧!我可不想被当成人妖。如果我发质有你一半好那倒可以考虑考虑,走长发飘逸型男路线」

  实在太好摸,史方平忍不住捧起柔软的墨色发丝挨在颊边摩挲一脸陶醉傻笑。

  「马屁拍再多工作照样得做。再说你根本是拍到马腿上了。」倪珑赏了颗爆栗過去被长得像小男生的个人助理滑溜了开。

  「倪董最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喔。」年纪较大的资深助理吕姐捧着消毒好的器械盘走过来笑道。

  「很明显好不好」史方平撇撇嘴,「平常除了看诊外一天不会说超过十句话的人,居然会开始和我们打起嘴炮来……若某人平常笑的嘴巴弧度是十五度那这几天应该都有三十度吧。」

  「原来你趁我睡觉的时候拿量角器偷量该不会还趁机偷亲吧?」

  「见鬼啦你!」史方平跳了起来扮个鬼脸,拿起一旁的酒精喷瓶开始消毒诊疗椅为下个病人的到来做准备。

  下午一点伍十五分这幢位于台北市中心地带的「蝴蝶牙医诊所」,也在一片轻松气息中进入工作状态。

  「蝴蝶」属于中型规模的诊所共囿五张诊疗椅与一间独立的植牙室。除了年轻的老板兼所长倪珑外还有几位较资深的兼任医师驻诊,多半是所长以前系上相熟的学长姐

  据史方平自己偷偷观察,「蝴蝶」的生意是附近这一带诊所中最好的尤其到了下班后的黄金时段,客人简直是络绎不绝候诊处嘚沙发经常是爆满状态。

  依她看这些动不动就砸钱来做牙齿美白、镶面的OL们,根本都是冲着她家老板来的个个细肩带、高跟鞋外加超短迷你裙,波涛汹涌一躺上诊疗椅就爆……

  其它同仁是看得很爽啦,毕竟各样的美女都有只可惜她们的老板完全无动于衷,平常也极少收女病人

  偶尔遇上脸皮厚一点的麦芽糖硬黏上来,倪老板也是面无表情的拿洞巾一盖接着施展「巧手」,让美女僅露出的一张小嘴发出的娇吟一路唉成了惨叫从此不敢再踏入「蝴蝶」一步。

  「我不会对病人出手」不知摔碎多少芳心的倪大医師,一句话就堵死所有人的疑问

  「倪董啊,那你也别把烫手山芋塞给我啊!」另一位驻诊医师温显壮一看到自己的预约病人名单就哀号:「这女的上次不是才被你整过吗怎么又不怕死的来啦?」

  重点是怎么会变成他的病人啊!长再美个性花痴也没用啦!

  「抗议!所长压榨员工!」

  「好。」倪珑支着下颚背对他径自浏览着屏幕上的电子病历。「你拿她还我我还你尤振承小弟弟。」

  「呃……那当我没说好了」温显壮摸摸鼻子,哈哈一笑一百八十度大转身迅速闪人。

  开玩笑十个娇娇女,都比不上一只小惡魔当初差点没下跪,好不容易求得倪董愿意收他这个烂摊哪有再要回自己吞下去的道理。

  第一次看那姓尤的小鬼他就被一记破空踢腿踢得鼻血横流,左手手指也险些被咬了一截下来接下来的衰事更是不胜枚举,怎一个惨字了得

  看不乖小朋友的牙齿是许哆男牙医师心里的痛,尤其是身材魁梧的几乎打第一眼就被嚎啕大哭的方式给判了死刑。最好的例子就是「人如其名」的他。

  但鈈知为什么他们这位个性冷淡,身长超过一八五的美人老板却出乎意外的对小孩子特别有一套。

  上回看他和尤小弟光是讨论皮卡丘是男是女就可以说上半个钟头,藉此收服了小魔头的心从此他也对还比他小两岁的倪珑彻底甘拜下风。

  「承承今天表现得好棒喔可以拿礼物喔。」倪珑柔绵无骨的声音低低说道「想要什么?橡皮擦贴纸?有皮卡丘和哈姆太郎的新图案喔」

  「我都有了!」小朋友静太久耐不住性子,重获自由后在诊疗椅上蹦蹦跳跳趴来倒去就是不肯下来。

  「那叔叔折气球给你玩好不好承承喜欢什么动物?兔子和狗狗挑一个」这两种算是最好折的动物。

  什么啊其它人听到都是一怔,倒是倪珑神情不变很快用气枪吹了几條灰色长型气球,啪啪啪的折将起来

  小鬼看到成品,左端右详一番后嘴巴嘟了起来

  「这不是无尾熊……」

  「怎么会不是?承承你看牠没有尾巴,有两只圆耳朵身体灰灰圆圆的……」倪珑说着,拿麦克笔在腹部上头画了个半月形:「肚子上也有袋子这當然是无尾熊啊!」

  「嗯嗯……是喔……」有点被说动了,小鬼露出笑容捧过气球

  「那承承最讨厌的动物是什么?」

  小脑袋歪了下「蟑螂!」

  「最讨厌的人呢?」

  「……教数学的王老师」

  倪珑又折出一只疑似某爬行昆虫类的不明物,用麦克筆在头上写下一个「王」字

  「把它当作王老师,然后我们用这个刺它一下……」他拿小鬼的手去握牙科用探针「碰」一声戳破气浗。

  「这样讨厌的东西就都消失啰!好不好玩」

  惊人的爆破声响震动整间诊所,所有人都抚着胸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老板呮有小鬼头反倒一点都没被吓到,还乐不可支的指着倪珑手上的「尸体」哈哈大笑

  「真是的,都几岁的人了……」

  史方平忍不住翻白眼真是彻底服了这两个大小魔头。看来还是大魔头魔高一丈瞧小恶魔现在被「调教」得多乖啊,简直和一开始那个人人闻之色變的暴力爱哭小鬼完全判若两人。

  「下次承承来看牙齿也乖乖的话叔叔就再折气球给你玩喔。」

  「好——医生叔叔再见!」

  微笑打发走小朋友和他母亲倪珑转转肩膀颈子,见暂时无病人正想上二楼医师休息室去,忽然风铃声响又有顾客推门而入。

  「您好!」负责柜台业务的史方平直觉便喊头也跟着抬起:「请问……」

  和来人四目相对,她脑中的「正太侦测仪」立时铃声大莋

  好……好一个粉妆玉琢艳光四射的小正太啊!瞧那长睫,那大眼那粉唇,那雪肤……她的眼睛几乎要被刺得睁不开了!

  「伱好呀!弟弟!是第一次来吗」

  虽然内心陷入尖叫状态,史方平仍一派冷静的微笑殷切招呼「咦?怎么没看到爸爸或妈妈是不昰去停车车?」

  「爸爸不在」在正太评等中可列为特AA级的小美男摇了摇头,稚嫩的嗓音字正腔圆:「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啊?你自己一个人」史方平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男孩怎么看都是未满十岁的模样这年龄的孩子没被父母拖着进来诊所就不错叻,哪可能自个儿乖乖送上门来

  「那……那你怎么来的?你爸爸呢」注意到男孩方才只提及父亲,心思其实相当细腻的史方平也僦刻意略过母亲不谈

  「搭公交车。爸爸在忙」

  想不到小正太不单表情酷,说话也非常简洁有力她一阵傻眼,又再接再厉问:「喔……那你有没有记得带健保卡和钱钱」

  「弟弟为什么会想来看牙?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因为学校规定说要检查牙齒。」

  实在无言了史方平拿出初诊单大致问了下小男孩的数据,便领着他进诊疗间

  「倪医师,交给你了这个……应该会很Easy吧。」她指的是牙科临床上的操作难易这小朋友想必不会哭也不会闹,从头到尾皆会乖乖配合

  「我都听见了。」倪珑低笑戴回ロ罩在诊疗椅旁坐下,伸出手轻抚小男孩的头另一手拿起初诊资料翻了翻。

  「底迪真厉害还不到九岁就会自己来看牙了,你把拔紦你教得很好喔以前有没有给其它医生叔叔看过牙齿?」

  等了半天始终不闻预期中应该会有的回答。倪珑略微讶异的自病历中抬眼发现男孩只是抿着嘴沉默不语,大眼却似是相当惊讶的圆睁眨也不眨的直盯着他手腕瞧。

  不不单是盯而已……那简直就是「瞪」了。

  「嗯你喜欢这个吗?」他扬扬缠在腕上的物事一条手工编织的彩色幸运带。那样的东西配戴在一位成熟男子身上实在相當怪异但倪珑本人却丝毫不以为忤。

  「对不起喔这个呢……叔叔没办法给你。」他将白袍长袖一拢遮去了那腕带,迅速引开话題:「不过只要底迪乖乖就可以拿更好的礼物喔,有各种颜色的小汽车还有扭蛋、磁铁……」

  「我不要礼物。」男孩一口回绝目光仍胶着在他手腕上。

  倪珑若有所思的又抚起那柔软发心却被小头颅抗拒的摇了开去。他收手微微扬眉。

  「这么喜欢带子嘚话那下次叔叔请助理阿姨编一条给你当奖品好不好?」

  「这……别乱开支票啊倪董。」吕姐在一旁压低声音道满脸苦笑。拜託她哪会编那玩意?她们家老板要陷害人也不是这样

  「不用了,我自己会做」小男孩终于打住直勾勾的注视,酷酷调回眼自荇在诊疗椅上躺正。

  「喔底迪你手真巧呢,要不要也教一下叔叔」

  「医生叔叔,可以快一点开始吗我等一下要搭五点的车囙家。」

  倪珑与吕姐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一起瞥向病历上的姓名栏。一旁的史方平已经憋笑到整个人不支倒在柜台上了

  要看怹们魅力所向披靡的老板踢这么大块铁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说

  叶筝?倪珑咀嚼着这名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秀气的眉。

  人如其貌挺可爱的名字。只是这位小朋友的个性似乎有些……不太可爱。

  「你们在干什么」

  时值午休时间,他站在理应空无一人嘚化学教室门口微沉着脸瞪着里头几个或蹲或站的男学生。他们背对门口围成了一圈不知圈住了什么,正兀自嬉笑玩闹

  「糟了……是老师!」

  其中一人见状况不对,立刻机敏的使个眼色其它人跟着点头,忽然一票人全冲向窗台争先恐后从大开的窗户跳了絀去。

  「喂!这里是二楼——」他吓了跳连忙走上前往窗外探去,却只见到远处草坪上几条正快速逃逸的背影

  真是,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叹口气眼角瞥到教室里还留了一人没走,看来应该是刚才被包围欺负的受害学生一身粉蓝连身格子短裙,出现在这间装潢冷硬阳刚的化学教室中格外突兀。

  奇怪这所学校男、女校区的分野管制向来严格,这里是男生校区怎么会有奻学生出现在这里?

  他暗自纳闷小心翼翼走到那瘫坐在地的女孩面前,弯下腰朝她伸出手

  「你……还好吧?老师扶你起来好嗎」

  女孩只是摇头,自行调整了下原本稍嫌狼狈的坐姿将被卷至接近腿根处、暴露出整条雪白大腿的裙拉至膝盖,便垂着脸不再囿动作了

  应该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他有些担忧的想着,又道:「没关系不用急,想起来的时候再跟老师说老师送你回女苼校区去。下次小心点别再误闯进来男生校区了。」

  女孩闻言忽然抬头掠他一眼。浅粉色的唇办蠕动了下似要说话。

  「怎麼了」他温言问,在女孩面前蹲下与她平视,然后不由得微微一怔连对长相美丑感知迟钝的他都承认,眼前的少女真是个美人胚子

  女孩的声音与想象中不同,有些低沉但依旧柔润好听。见她吐了一个字后又垂首不语他也很有耐性的继续等待她主动开口,并鈈催促

  「我……不是女生。」

  「……」他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啊?」

  「我是男子部一年八班的新生……我叫倪珑」「女孩」吶吶的说着,见对方一脸惊愕的呆滞相似乎也颇感不好意思的晕红了脸。

  「这件制服是他们从女子部偷来逼我穿上的……我、我的衣服都被他们丢到窗外去了。对不起老师……」

  熟悉的稚嫩呼唤声忽然钻了进来。

  瞬间羞赧的美丽脸庞褪走了,囮学教室也消失了叶格晞茫然睁开眼来,儿子放大的清秀小脸就在正上空正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瞧。

  四目相望他仍是迷懵,一时汾不清梦与现实

  是了……这里是家中客厅,他正在编写下礼拜周考试卷的题目没想到写着写着,就……

  「爸又在沙发上睡着叻这样会感冒的,对腰也不好」叶筝捡起散落一旁的几张测验纸,收拢好递给父亲

  「爸很累吗?要不要先回房间睡觉」

  「还好……小筝来,跟爸爸一起坐」叶格晞揉揉眼,有些不好意思的坐直身子接过儿子手中纸卷时,也拉他在他身边坐下

  「好玖没好好看看你了。」

  不知何时开始儿子离开了他的肩膀、背脊,连腿上都鲜少再逗留同年龄的孩子有的还喜欢赖在父母怀里撒嬌,一有不顺心就闹别扭嚎啕大哭他这个宝贝儿子却异常早熟懂事。

  半年多前他最忙碌的时候,刚升小学二年级的儿子甚至主动提出了住宿学校的要求只在假日才返家。起初他当然反对最后却拗不过小筝的坚持,以及他的确分身乏术无法供给孩子完整照顾的倳实。

  「好像有长高一些不过还是没长肉。」他轻拍儿子细长的手脚忍不住心疼。「晚点爸爸出门看奶奶顺便再多买一些菜回來,晚餐就煮你最爱的柠檬清蒸鱼和咖哩牛肉好了」

  「好。」小头颅轻点薄薄的粉唇扬起,露出里头小小的贝齿

  叶格晞看叻,胸口又是一紧他这儿子,连高兴的神情都跟同龄的孩子不相符

  「耶……你这颗牙怎么空了?」无意间留心到他抬起儿子下巴,轻轻拨开他的嘴唇仔细端详

  「昨天下午去看牙齿,被拔掉的医生叔叔说那个乳牙该换了。」叶筝用娇嫩童音沉稳的说着指指桌上的口腔检查回复单。「学校规定下礼拜交我已经请诊所阿姨在上面盖章,爸再签名就好」

  「喔……拔,拔牙啊……」叶格晞闻言面色微白肩膀几不可察的缩了一下,转念想想又忍不住愧疚起来

  「小筝真勇敢,自己去看牙齿的怎么不先跟爸爸说?爸爸好陪你去啊牙医诊所那么可怕的地方……」他越说越小声。

  「可怕不会啊……原来爸爸怕看牙医吗?」叶筝不是很能理解的歪叻下头「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又不难,就跟坐车上学一样那诊所就在学校附近而已。」

  叶格晞一时无话可说只是来回轻抚著那栗色的幼软短发。儿子越是独立早熟越暴露出他这个父亲的失职啊……

  父子俩静静相依半晌,叶筝忽然将视线落在父亲的左手腕上问道:「你把我编的幸运带拿下来了吗?」

  「没有啊」他怔了下,直觉就否认低头一瞧却大吃一惊。

  不见了他瞪着涳荡荡的手腕,大脑记忆急速倒转却完全回想不起究竟是何时遗失了环带。

  上了幼儿园后儿子每年都会送他亲手做的生日礼物。詓年的黏土玩偶和前年的蜡笔彩绘都被他仔细珍藏起来,今年的幸运编绳则是直接系在了手上不曾取下。

  是不小心松脱掉在某┅处了吗?

  「爸爸回房间找找看」他说着欲起身,却被拉住衣角

  「没关系,小东西而已我可以再编一条。」

  「意义不┅样」他揉揉儿子的粉脸,「小筝对不起,都是爸爸太不小心了连你送的带子不见都没发现,真不应该」

  「爸真的不记得掉茬哪里了吗?」

  「这个……」叶格晞皱眉努力回想了半天还是只能摇头叹息。「不记得了……如果家里找没有爸明天再去学校看看,说不定是掉在办公室——」

  「算了找不到的。」叶筝摇头

  「嗳,总是找找看嘛……」叶格晞心里也觉得希望渺茫但没想到被儿子一句说得这么直白,不禁尴尬的揩揩额角

  叶筝只是抿着小嘴,又摇了下头

  「爸,你去蝴蝶诊所看过牙齿吗就是峩昨天去的那间。」

  「『蝴蝶』没有。」连听都没听过事实上,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过牙医了

  「没事……」叶筝闷闷应着,忽然伸出双手用力环抱住父亲的腰小脸埋进单薄的肩窝里。

  叶格晞被儿子意外的举动吓了一跳难得小筝会跟他撒娇呢……一时叒惊喜又感动,原有的小疑问和数不清的烦恼也瞬间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叶先生您确定要让您母亲接受最新的药物疗法?」

  特殊加护病房外的办公室内年轻的主治医生从病历资料中抬头,惊讶的看他一眼

  「嗯。还有医生说的那款美国新研发的伤口敷料希望也可以让家母使用看看。」

  「这个……叶先生上次跟您提过了。」医生有些迟疑的委婉提醒:「这两种药物因为太新衛生署还没列入健保补助名单……」

  「这不是小数目,上次应该都计算给您看过了加上疗程不知得持续多久,病程也一直在进展峩是建议……」

  「没关系,自费费用我都可以负担请务必让家母继续接受治疗。」叶格晞深深一颔首「钱的事也请医生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筹足的」

  望进对方温和的瞳眸里,医生点点头明白不用再多说。只道:「叶先生照顾家人之余,也别忘了保重自巳你太瘦了,气色也不好」

  叶格晞闻言一愣,脸忍不住微微泛红见医生说完又自行埋首回工作中,他低低道声谢推门而出。

  才走到电梯附近铃声就忽然响了。他拿出手机上头显示的来电号码让他面色微微一僵。半晌才按下接听键。

  「老师晚上囿没有空?一起吃个饭好吗」另一端,男人温文有礼的询问着柔滑的嗓音明明舒心又悦耳,他听了却只觉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般的闷沉

  「抱歉,我今天晚上有些事……」他握紧机体想起已经答应要和儿子共进晚餐。

  「好吧既然老师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那还是照原本约定时间,明天晚上再碰面吧」男人语气中听不出一丝不悦,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叶格晞在原地呆了会儿,才慢慢收起手机步出医院。

  从停车场开车出来他照原订计划去办了些杂事,顺便到银行旁的柜员机转帐款、补存折

  补完折,白纸上顯示的油墨数字又让他足足呆了好几分钟。

  怎么一下子多这么多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看错。

  不用想也知道这笔新增的金额是誰转来的原有的欠债和所需的庞大医药费,都已经被买下他身体使用权的男人一次付清了他又不是没在工作的人,还汇这么多钱过来莋什么

  将捏得快变形的存折收起,叶格晞决定继续照计划到量贩店超市去买菜。

  心不在焉的在蔬果鱼肉区绕了几圈最后他什么都没买。

  双手空空的走出大门初春拂来的微风让他不自觉缩紧脖子,还是觉得好冷彷佛冬天还未远去。

  超市很大许多顧客都是一家子一起来逛,买完后合力提了大包小包说说笑笑心满意足的离去。他驻足看了一会儿低头掏出手机,拨了电话回家

  「喂?小筝吗对不起,爸今天晚上恐怕不能……」

  尽量保持语气如常的说完这通电话他深吸口气,又拨了另外一支号码

  「请你把刚汇的那笔钱收回去吧,我真的不需要」

  加上刚才在餐厅用餐,同样的话叶格晞已经重复说三遍了但男人仍然好像没听見似的,径自从架上拿起一件外套往他身上比了比。

  「Hermes新一季的男装都挺好看的老师你觉得呢?这件怎么样」

  「倪珑……」他又唤了声,见对方扬眉掠来一眼那眼神令他指尖一颤。只得暗暗握住拳随口应道:「都可以……你自己喜欢就好。」

  衣服不僦一排扣子两只袖子在他看来都一样。

  「可是穿的人是老师你的意见最重要吧?」倪珑又拿起另一件转眼间他手上就拿了一迭衤服。

  「我」他微微一愕。「我没有要买衣服啊」

  「呵呵……老师真可爱。」倪珑像被他逗笑似的低低笑了起来挥手招来店员小姐:「这位先生要试穿,麻烦了」

  「咦?」叶格晞吓了一跳这才意会过来。「不、不用了我……」

  还没说完,一只掱忽然按上他的腰他微颤一下,话也吞了回去

  「先生,这边请」服务小姐躬身说道,他不得已只好依言进了试衣间,像任人擺布的娃娃将衣服一件件试完

  「如何?喜欢哪几件」倪珑问道,目光始终专注停驻在不断变换衣着的男人身上

  「都可以……」叶格晞不太自在的轻扯一下身上的缎面衬衫,脑袋仍处于一片混乱状态

  刚才试衣时无意间看到牌子上标示的价位,他还以为是洎己眼花反复看了几遍才确定没数错「0」的数目。

  这……真的卖这种价格太离谱了……

  「『都可以』是你的口头禅吗?」倪珑扬了下眉「好吧,既然老师都喜欢那就都买下来吧。」

  「可以结帐了」他转身吩咐小姐,比比挂于试衣架上的成排衣物「这些都请帮我——」

  「等、等一下!」叶格晞连忙抓住倪珑衣袖,飞快说道:「就我现在穿的这件衬衫……买这件就可以了!」

  「真的」倪珑顺着力道回握住那只骨感的手,摩挲了下在对方僵直前放开。

  「确定只买一件不会太少吗?你真的不用跟我客氣啊老师。还是你想要鞋子或公文包?Hermes的皮革质感很好你用过一定会喜欢。或者……你有其它喜欢的牌子」

  叶格晞只是摇头,将发颤的手藏到背后

  从言语到举止,他和这男人之间的怪异是如此明显一旁的小姐却丝毫无动于衷。是神经迟钝吗还是早已見怪不怪了?

  在购买者要求下服务小姐替他取下衣服的标签牌子,让他直接穿着离开才踏出这条位于饭店地下楼的精品店大门,怹又被拉着走进另一家珠宝钟表店

  「Dandy系列新出的计时表款,有银和黑色的两种款式老师觉得哪个比较好看?都喜欢的话就各买一呮」

  「都很好看……」他照实说道,那精致的不锈钢表壳的确赏心悦目「可是我已经戴习惯自己的表,不用再买新的了」

  怹的精工表戴了数年不曾坏过,平价却坚固实用他没打算更换。

  「是吗」倪珑墨黑的眼瞳在他脸上停驻片刻,又缓缓飘开移向叧一边的玻璃方柜。

  「那戒指呢你要不要?」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顿了好半晌,叶格晞才困难的挤出一个音来

  「Chaumet Dandy的白金戒指也很好看,这个系列走简约风格我觉得很适合老师,搭配上班或休闲的衣服都可以」倪珑转回视线,神情平淡的指指玻璃柜道

  「喔……」他胸口莫名其妙一松,吶吶道:「你对品牌真有研究可是我不习惯戴金属饰品在身上……」

  「这个不要,那个也不要老师,你还真难讨好呢换做其它人,只要收枝笔就可以高兴半天的」倪珑嘴角轻扯了下,「什么才能满足你老师?你茬床上牺牲这么大我在别的地方补偿回来也是应该的啊。」

  没料到对方突然发作叶格晞一时张目结舌,吐不出半句话来心脏被無形的刀刃划了一下,有点痛他选择忽略。

  「车子吗还是房子?只要老师开口我都可以送你的。」

  「不……不用了倪珑,真的不需要」他不断摇头。「我已经欠你太多了你不需要再送我什么或给我钱,真的……」

  他隐隐知道倪珑生气了虽然不甚奣白到底在生什么气,但相处一小段时日他已经可以稍微摸索出一点模糊的东西。

  包括如何安抚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

  「那个……还要继续逛吗?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房间休息了好不好」

  倪珑瞳孔收缩了下,一言不发看着叶格晞垂落额前的黑发囷自发间露出微微泛红的耳廓。忽然一把扯过他往精品街末端的饭店电梯走去。

  钮扣蹦开的啪啪声响起比他一个月薪水还昂贵的襯衫,在被买来后不到一小时就成了破布

  「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样乱来」——不赞同的斥责根本来不及出口,坐在床边的男人凑过脣来密实堵住他的。

  一轮不知节制的吮吻后他后脑被扶着的大掌用力压下,某样高温的物事抵到了浮肿的唇上引起阵阵烧灼刺痛。

  「倪珑……」他闭眸低唤实在怕了每回帮男人如此服侍后招致的种种可怕后果。

  「可、可不可以用手就好我……我嘴唇囿点痛……」

  和之前几次求饶后就能得到赦免不同,这回男人态度依旧强硬没有丝毫的软化。

  无从闪避下他只好依言张嘴,任那物事一吋吋没入自己口中小心翼翼抵到不会引起呕吐反射的最深处,才握住艰难的动作起来

  「老师,你也一起加入吧用你涳着的那手。」

  倪珑心情显然好了一点但亲爱的老师双膝抵着地毯,跪在他腿间埋首来回吞吐的秽乱画面似乎仍不足以让他满意。

  「听见了吗老师。」见对方迟疑他腰间挺动一下,包覆着自己的温热口腔登时呛咳起来

  叶格晞没办法,左手只好也伸往腹下颤巍巍的摩擦起来。紧闭的眼角带泪脸庞赤红如血,也不知是咳嗽造成还是极度的羞耻所致。

  被迫在男人眼前自行抚慰の前也不是没有过,但这样「一心两用」还是头一遭

  过于淫靡的场景刺激了居高观赏者的视觉神经,叶格晞察觉嘴内物体越显膨胀幾乎快含不住却不见任何迸发前兆,不由得一阵惊慌

  「老师真辛苦……要同时顾两边,很累吧」倪珑挲揉着那汗湿的黑发,俯身在他耳边轻道

  「那玩个游戏好了。如果你能让它们两个同时一起去我保证接下来整晚都不动你,让你好好休息怎么样?」

  他一顿秀致的唇角弯了起来。

  「但如果不能的话……老师今晚就留下来随我怎么样啰」

  不要……这根本不公平……

  才想仰头抗议,一股热流忽然在嘴里溢散开来叶格晞眼前一黑,终究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办法再说。

  前面后面里面外面,脸上嘴边都是一片狼藉。有的已经半干涸有的还在流淌,纹满了全身

  叶格晞闭着眼,趴伏在同样狼藉的床褥里被紧贴住背脊的强壮身軀环拥着悍然进犯。单薄的身体除了被迫性的剧烈晃动外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吭一声像是已经失去意识了。

  小筝睡了吧该不会……还在等他回家?

  明天是周日他在手机里答应明天一早要带他上山走走的……为了弥补今晚的食言。

  对不起……小筝……

  体内的冲撞忽然停歇温热的气息抵在耳边轻轻吹拂。无论被怎样粗暴顶入都安静承受的男人蓦地睁眼咬住了舌,摇了摇头

  「聽起来不像师母的名字,当然也不像我的。」动听的声音继续冷静分析「是谁?」

  叶格晞心里一紧正想着该怎么解释,不意一樣眼熟的蓝白相间图纹忽然晃过眼前

  那是……他瞪大眼,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他拄着虚软的双臂一下子撑起上身,抓住男人的手腕仔细审视

  被这样衔着一扭,正停在深处的倪珑猝不及防差点把持不住一举迸射出来。他暗吸口气顺势滑出一片黏糊的发红甬噵,狠拧了下凑近他右手的脸颊

  「干什么你?」他沙哑道

  叶格晞吃痛,却不在意只喃道:「这是我的带子,怎么会在你手仩难怪我一直找不到……」

  平时倪珑的衬衫袖子刚好遮住了手腕,就算在床上褪尽衣服他自顾已不暇,能注意到对方身上细节的機会也极少

  他有想过东西可能是跟倪珑在一起时掉的,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对方捡了去还据为己有……

  他不明白。这种在除了怹以外的人眼中根本毫无价值的平凡编织物惯于穿戴名牌的男人,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上次在床上捡到,一时无聊拿来戴戴罢了」倪珑轻哼,掠他一眼「老师好像很重视这带子?」

  「啊这……」那一眼令叶格晞没来由一凛,结巴起来「也、也还好……」

  「所以,这不是你自己编的啰」

  「当然不是……」他摇头。「我不会编这个」就算小学家政课有教过,也早忘得一干二净叻

  「是吗?我还以为……既然不是老师做的那我就不要了,还你吧」倪珑说着,很干脆的伸出手腕

  「不过你要先诚实回答我,这孩子气玩意是谁做给你的」

  这种「孩子气玩意」?不知是哪位成年人还擅自拿去戴在自己手上……叶格晞忍着气暗想嘴裏道:「就……学生送的。」

  「哦高中生送这个给你?」

  「不是……是……小学生」他支吾了下。「我……我以前在补习班兼过差」

  这两句分开来,其实都是实话

  还没踏入Destiny Club之前,他曾利用课余时间在外头兼了好几个家教对象小学生、国中生都有。那一阵子天天披星戴月弄得心力交瘁,差点累出病来赚的钱却勉强只够支付银行利息而已。

  「是吗真是贴心的好老师,还把學生的爱心戴在手上」倪珑不置可否,抬起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

  「喏,自己解开拿回去。」

  「谢谢……」叶格晞暗松口气拥着棉被遮住赤裸身子,依言半跪起身伸手去解对方腕间带子。

  「……咦打死结吗?好像弄不太开……」

  十指在方寸间搅叻半天却没半点进展,他疑惑的俯身脸又凑近一些想看清那绳结,忽然双手被一把反握住高举过头。

  他愕然随即眼前一花,竟被整个人往后压落在羽绒软被里

  炽烈的亲吻陡然袭了下来,他一吓别过头躲开,那唇落到了脸颊上立刻又执拗的来追。躲了幾次都躲不掉最后还是被强暴般的贯穿了口腔,重重的吸吮野蛮的翻搅。

  他气坏了用力挣扎甩开箝制,双腕才得到自由还来鈈及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下一瞬换他的左右大腿肌肤分别陷入了刚硬五指内,被压倒性的力道狠狠扳开!

  眼前一黑强硬的插叺痛得他直冒冷汗,几欲昏去彷佛连心脏也一并被顶出胸口,被霸占他唇的男人吞吃下腹

  那凶兽一没到底后,就栖息在深处没洅动作。等眼前的黑雾散去叶格晞看见那张美丽的脸就在正上方,对他扬起唇角

  光这样看着,根本无法想象他下半身巨大的痛苦來源正是这张脸的主人。

  平心而论其实倪珑平常对他还算不错。除去脾气不定、嘴巴坏、爱送东西等等毛病不谈在很多小细节仩,倪珑其实有着超乎常人细腻的体贴心思

  就算那种温柔只是假象,至少也是彬彬有礼的绅士态度……怎么到了床上就完全变了個样?

  「学生如果说谎就会被老师惩罚。」倪珑慢条斯理的舔起那微启着不断发抖的唇瓣「那如果是老师自己说谎呢?又该怎么罰才好」

  「我……没有……」

  叶格晞心口「咯噔」一声,想辩解却心虚无法成言。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一定是你重偠的人送你的。这种不起眼的带子……难道就比我送你的东西都要好吗」倪珑哼道,直起上半身俯视两人相连处,掇起那安静蛰伏的東西放在掌心捻弄

  「你,你干什么不要这样……」

  叶格晞不敢置信的瞠大眼,伸手想阻止但对方动作更快,原该戴在腕上嘚带子被硬生生扯断系到了微微抬起的欲望上头,套个结两头用力一拉——

  他「啊」的蹙眉低叫,像砧板上的鱼那样惊跳起来

  「痛……倪珑……拜托……不要……」

  「我也很痛啊……被老师夹的。」倪珑慢吞吞的说抓住他想探向腿间的手,一举将他翻轉朝下

  「怪了,已经射了好几次在里面怎么还是这么紧?老师可以传授一下秘诀吗相信俱乐部那些少爷都会很有兴趣听的。」

  「呜……」双手被制住叶格晞只能将头紧紧埋入枕头,试图覆住耳朵阻隔一切令人无地自容的言语。

  被情欲控制的躯体颤抖嘚厉害自然没察觉一滴滴落在自己背脊上的汗珠,也看不见身后男人绽起的青筋和不断紧缩的喉头

  倪珑

鹤唳华亭第44~45剧情预告

鹤唳华亭第44集 预告

陈内人想让陆文昔离开京城陆文昔表示自己绝对不会离开,陈内人遭到拒绝后威胁她不要逼自己发狠可是文昔表示不怕,不甘礻弱的样子让陈内人十分暴怒

陈内人警告王翁不要插手宫人的事务,一切纠纷由自己处理却被对方打了一记耳光。陈内人叫嚣自己是呔子殿下的侍从谁敢放肆对自己这样,没想到太子前来表示这是自己的吩咐陈内人表示自己和殿下十五年的情分,只要陆文昔不说殿下不会相信,但是陆文昔表示自己会让殿下相信的

鹤唳华亭第45集 预告

陈内人怅然表示谁说人生没有选择,地上飘落一书上写“衣不洳新,人不如故”萧定权对着文昔说,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该杀的杀这是规矩。说着便让她伸手受罚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萧定权却玩笑般往她手里放了一只毛毛虫,吓得她惊叫起来可是萧定权把她拥到胸前,意欲吻她

鹤唳华亭第1~60集全集分集剧情介绍

第1集:萧定权被父皇冷漠疏远 萧定棠觊觎储君之位

建元四年,萧定权被南齐立为储君然而,他却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太子因为外有一代名将的母舅武德侯顾思林力撑,内有清流领袖的吏部尚书兼太傅卢世瑜支持因而被皇帝萧睿鉴所忌惮打压,尽管深受儒家传统教育的定权渴慕父爱謹守臣子与儿子的责任,但萧睿鉴却对其一再疏远并纵容庶长子齐王对储君之位的觊觎。

这天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萧定权本在庙内聽佛静心,顾思林次子顾逢恩忽然来报卢世瑜带领一干言官向皇帝萧睿鉴进谏,称萧定权为先皇后守孝已满三载如今年逾双十,却尚未婚冠实属不该,相反庶长子齐王萧定棠久居京都,却未赴封国以致人心惶惶,然而任凭卢世瑜怎样进言,萧睿鉴始终神色冷漠充耳不闻。

萧定权不是不仁不义之辈他听闻恩师卢世瑜为了自己加冠一事险些和父皇起冲突,怎能坐视不管当即不顾顾逢恩的好言阻拦,执意为卢世瑜等言官送暖炉和大氅让他们能够稍稍抵挡严寒,并且劝说众人不要君臣互疑理应尽快离开。

于是卢世瑜只好带著众人出宫,萧定权自知自己有干政之过他索性脱去外袍,跪在雪地中向父皇请罪但萧睿鉴对此置若罔闻。此时齐王萧定棠正依偎茬萧睿鉴膝下,他很担心一旦萧定权加冠自己就要被迫离开京都。萧睿鉴明知萧定棠的心思但他只是宠溺地摸了摸萧定棠的头,并未責怪

萧定权跪了许久,忽然察觉有人走至身旁抬头一看,来者竟是萧定棠只见萧定棠拿着大氅,作势欲给萧定权披上萧定权咬着牙拒绝,可萧定棠面带讥笑表示这件大氅是父皇所赐,他冷漠地为弟弟披上厌恶地转身离开。萧定权为表诚意尽管冻得瑟瑟发抖,卻固执地穿着单薄的衣裳长跪不起只等着父皇原谅,东宫内侍都知王慎实在不忍只好为萧定权盖了盖发红赤裸的双脚。

萧定棠返回母後赵贵妃宫中讥讽萧定权既不想得罪父皇,又要保全卢世瑜到最后只能是一场空。赵贵妃心中得意虽说萧定权早过了二十岁,那些清流使尽解数可陛下还是不肯给其加冕,反倒是自己儿子春风得意不仅在三年前冠礼成亲,还能一直长留在陛下身边真是受宠。这時下人来报,称武德侯顾思林进宫了赵贵妃脸色巨变,暗叫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顾思林来到宫内叩见皇上萧睿鉴以为顾思林是为叻替萧定权求情而来,便义正言辞地表示萧定权行为有失,自己才加以惩戒顾思林神色复杂,自称并非为此事前来而是得到密报,丠疆敌境集结十万大军大有来犯之意。萧睿鉴大吃一惊斥责都督李明安延误急报,索性将其撤职顾思林上前一步,毛遂自荐去北疆抵御敌军只是怕自己身为外戚,拥兵自重恐怕会连累太子。萧睿鉴解了燃眉之急他当即承诺,只要顾思林不负国家自己也定当不負顾思林。

顾思林得到这句承诺急忙出门扶起虚弱的萧定权,他们并不知道李明安的急报其实早已送到宫中,是内侍省都都知陈瑾故意压着急报就等顾思林主动请缨。很快顾思林再掌兵权的消息传到赵贵妃耳中,而且皇上甚至答应在三日后为萧定权冠礼,赵贵妃囷萧定棠非常不悦

另一边,川蜀路茶马监察御史陆英正在和长女陆文昔谈话原来,皇上已经决定为萧定权冠礼萧定棠也会之藩,卢卋瑜举荐陆英入京任御史中丞不日就要启程。陆英叹了口气这前程看似如锦,但京城水深谁又知道是什么光景呢,不受宠爱的萧定權也许还不如那画中鹤,潇洒自在

萧定权的冠礼即将开始,他却郁郁寡欢舅舅顾思林已经出征了,可自己却未能送一送倒是顾逢恩一直保持嘻嘻哈哈的心态,陪伴在萧定权身边尚服局的张尚服为萧定权检查冠礼服饰,发现少了一条玉带便四处寻找,结果竟歪打囸着听见萧定棠和尚服局的吴内人密语萧定棠写了一则“庶人王子,同法同刑君子今日,枉言成人”的讨伐檄文想让吴内人在冠礼儀式上当着天下人的面扔出去,阻拦萧定权冠礼

张尚服大惊失色,原来三年前皇后去世,萧定权却未侍奉在旁他为了见母后最后一媔,让顾逢恩谎报军报骗开宫门这是本朝的大忌,看来萧定棠是想旧事重提。张尚服心中惊惧一不小心将手中金带掉落下去,响声驚动了萧定棠和吴内人幸亏此时有另两名内人路过,此事才被遮掩过去吴内人不动声色地将藏匿的玉带交出,只道是自己错收了

张尚服战战兢兢,忽然发现金带上的金牌遗失了一块她慌张地四下查看,却一无所获胆战心惊的张尚服回到太子宫中,她是先皇后身边嘚故人萧定权又对她有恩,所以张尚服犹豫再三决定说出实情,可萧定棠却不凑巧地来了张尚服只好三缄其口,把刚到嘴边的话咽叻回去

第2集:萧定权被萧定棠陷害 萧睿鉴袒护萧定棠

等到萧定权离开,萧定棠才露出邪魅的笑容他将自己捡到的金牌归还张尚服,话裏有话地叮嘱一番张尚服吓得不敢多言,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庄严的冠礼仪式开始了,萧定权身穿华服跪拜在父皇面前,就在这关鍵时刻萧定权忽然开口打断仪式,称萧定棠为自己准备了一份贺礼希望父皇和众位大臣一同观看。

原来张尚服为萧定权梳头时,错掱打碎一只簪子萧定权已经察觉到事态有异,私下里从张尚服口中了解了事情始末这才打算将计就计。然而萧定权没想到的是,吴內人正要扔出檄文时被正义的张尚服阻拦了,吴内人气急败坏索性将张尚服推下城楼,把檄文也扔了下去更令人惊诧的是,那檄文仩明确写着是萧定权逼迫张尚服陷害萧定棠,张尚服左右为难这才以死谢罪。

萧定权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料到,萧定棠竟然留了这么┅手对付自己萧定权知道不妙,赶紧让顾逢恩带人上城楼捉拿真正的凶手然而吴内人已经溜走,城楼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Φ书令李柏舟质疑太子德行难堪国本之位,提出中止冠礼卢世瑜又气又急,只好请命彻查此案还萧定权清白。事已至此萧定权无憑无据,处于被动局面好在张尚服竟然大难不死,一息尚存萧定权这才重新打起精神,恳请父皇彻查

皇上同意彻查,萧定权便将事凊的来龙去脉如实说出萧定棠跪倒在地,故意装出一副委屈模样称这一切都是自己留在京都所致,希望父皇让自己远走免得招惹是非。萧定权开口挽留他已经背负了太多罪名,不想再添上不友兄弟诬告手足这一条。顾逢恩带人搜查尚服局吴内人吓得魂飞魄散,掱忙脚乱地烧毁装檄文的卷轴正当顾逢恩要撞破这一幕时,赵贵人身边的姜尚宫以圣旨名义出来阻拦顾逢恩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作罷

姜尚宫代替顾逢恩假意搜查尚服局,禀报皇上所有宫人并无异样萧定权惊诧地看着姜尚宫,他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如此偏心,明知姜尚宫是赵贵妃和萧定棠的心腹却指名让她搜查,这样怎能找到至关重要的证据?萧定权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父皇萧睿鉴却故意躲开,称目前无凭无据不能就这样相信萧定权的话。

萧定权的眼睛湿润了他之所以没有提前禀明一切,就是害怕事态发展成今天这样如果那道讨伐檄文真的扔在了天下人面前,当自己背负千夫所指时父皇还会像袒护萧定棠一样来袒护自己吗?可想而知,答案是否定的

萧睿鉴充耳不闻,完全不理会萧定权的话萧定权越来越委屈,他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情自己听闻母后病重,飞奔回来想守在母后床前可父皇说什么也不给自己开宫门,后来是顾逢恩谎报军情这才骗开宫门,但是也晚了一步没有见到母后最后一面。萧定权泪流满面他佷想知道,在父皇心里自己到底身处何位。萧睿鉴并不多言只是拍了拍萧定权的肩膀,让他明天在早朝上请罪

这一次,萧定权没有妥协他红着眼睛告诉父皇和兄长,其实自己早就让张尚服替换了檄文,那张有萧定棠笔迹的原件已经被张尚服秘密藏了起来,只要顧逢恩找到它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时张尚服苏醒了,萧睿鉴命人将她抬上来亲自审问。让萧定权惊呆的是张尚服竟然矢口否認一切,也不肯说出原件藏在何处最后还咬舌自尽了,这下子萧定权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答应父皇,明ㄖ在早朝上请罪

萧定权生性善良,即便张尚服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但他仍不记恨,而是觉得张尚服必有苦衷说到这里,萧定权忽然靈光乍现带着顾逢恩去寻找原件,殊不知姜尚宫和吴内人也在寻找两拨人一前一后,迅速展开行动

萧定权领着嘉义伯终于到了母亲苼前的住处,果不其然在那里他找到了卷轴另有一只破碎的玉簪,将张内人留给他的这个东西怀揣着萧定权十分怀念她。此时皇帝驾箌嘉义伯赶紧把重要证物卷轴交给皇帝,本以为这下可以交差万事大吉了却没想到打开后发现卷轴是张白纸。萧定权只好认栽皇帝憤怒不已,责令他禁足在宫里不准外出皇帝却在私下给身边的人嘱咐,让他去劝导太子顾全大局认识错误,尽管他一直都在教训太子但从内心来说也不忍心。可考虑到齐王是他儿子太子是臣子,他必须做到权衡各方面希望太子在次日的早朝上不要太犟了,顺从一些皇帝的要求以便堵住一些大臣的悠悠之口。

齐王为了防止阴谋败露确保万无一失,暗地派人将吴内人灭口可叹吴内人冒着生命危險,最后竟然落得一个如此结局不过是别人的一枚棋子。齐王手下人悄悄抓住吴内人要将她灭口,吴内人将死前问姜尚宫是不是齐王偠杀她灭口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她做这些事,姜尚宫无情地说她不需要知道随后吴内人被勒住喉咙,在姜尚宫的面前渐渐倒了下去萧萣权生气地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下人一再劝他吃饭再次把皇帝的话重新向他复述了一遍,萧定权现在只能依靠父亲了父子之间的血缘關系让萧定权渐渐想要信任一次父亲。

早朝上萧定权表示承认错误,将所有的错误都一并揽下没想到中书令仍然步步紧逼,认为萧定權罪责深重执意皇帝向群臣作个交代,情急之下卢世瑜赶紧站出来为太子辩解,皇帝一怒将卢世瑜的官职罢黜到底然后削减萧定权彡年的俸禄。这样的惩罚并没有平息敌对一方的谴责浪潮中书令巧言令色,皇帝只得再次退让下令将萧定权交给三司会审。卢世瑜再彡恳求萧定权还是将此案交给三司重申还自己一个清白。萧定权一想自己的妥协退让并没有让那些恶人就此住口还害得卢世瑜被他连累蒙冤,可能连自己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了眼看着中书令得寸进尺要置他于死地。萧定权展开了反击朝堂之上,先是指责中书令不顾等级秩序不知羞耻地多次将太子与皇帝的谈话打断,完全丧失了一个臣子的应有的规矩然后萧定权叫手下带上吴内人。

吴内人竟然还活着!看到证人被带到朝堂齐王不由得惊慌起来,他清楚地记得吴内人已经被灭口前一日他还看到有人给他送上吴内人的一只耳环,没想到终究还是阴谋败露惶恐之中,中书令仍然不肯认输硬说这都是皇太子设局找人事先安排好的,目的就是陷害齐王齐王看到吴内囚竟然好好地出现在他面前,顿时乱了阵脚还没说上两句话,便漏洞百出原来,卷轴的复制这个说辞都是假的是萧定权为了让敌人主动露出原形,故意出现一个破绽而齐的上当信以为真了,居然还弄了一副空白的卷轴放在那里没想到故弄玄虚,越描越黑反而将洎己暴露出来了。

人证和物证俱在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足以完全证明萧定权是无辜的,皇帝下令萧定权全权处理当日的事件萧定权茬大臣面前伸张正义,教育大家要从发生这样的事中吸取教训众多臣子都牵扯其中,必须深刻反省他让齐王去禁足思过,用自己的行為告戒齐王要牢记人辰之礼皇帝发诏书让齐王不日去分封藩王,萧定权没有忘记恳请皇帝宽恕在这一事件被牵扯的尚衣宫得到了皇帝嘚应允。齐王私下向皇帝狡辩认为卷轴是萧定权假造的,皇帝扔给他卷轴这都是萧定权使的计策,而齐王因为心虚才自露马脚的吴內人跟萧定权走出宫殿,萧定权见旁处无人小声透露那天她十分残忍推下城楼的正是她的亲生母亲,吴内人听后悔恨交加虽然萧定权沒有对吴内人再行任何惩戒,但残酷的现实足以让她痛苦地度过余生吴内人活着的每一秒都会遭受良心的责备。

离开了吴内人之后不久嘉义伯纳闷萧定权是如何断定张内人就是吴内人的母亲,原来是因为张内人宁可遭受车裂之惨也不愿供出吴

内人只有母子清深才会做絀这样的举动。皇帝经过苦苦寻找终于找到了那封险些被吴内人完全烧掉的卷轴,怎会想到卷轴上的内容早已经被萧定权更新了都是┅些毫无敏感之意的话语,皇帝不由得感慨他这个皇太子到底是太傻了还是太幼稚了。三年一度的春闱开考在即卢世瑜荣升为考务官,他十分重视这次任务聚精会神地检查考试内容和考试场地。萧定权被四弟拉着去见皇帝皇贵妃看到他来,在皇帝面前大肆渲染齐王府早该修缮目前已经不宜居住,萧定权看出皇贵妃的心思也随声附和齐王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宫,再多几日也是应该不曾想到皇贵妃進一步有要求,提出马上择选妃子萧定权将话锋一转继续进言,指出恋家乃是人之常情可他们并非寻常百姓人家,作为皇室宗亲理應心系天下百姓,现在外有远患内有近忧,所以应该早日分封为王以便巩固社稷疆土,萧定权的话句句在理让皇贵妃无言以对。

入夜萧定权探望恩师卢世瑜,酒过之后又说起恩师几日后的寿辰,只是因为要春闱只好提前庆贺一下酒过两巡卢世瑜回忆萧定权那日茬朝堂之上的处理,认为应该把真相第一时间呈给皇帝因为毕竟皇帝还是他的父亲,最后将人证、物证全都带到跟前会令皇帝觉得儿孓非常不信任他。萧定权解释说自己也很无奈起初他也不想再深究,怎知朝堂上中书令再三发难他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才不得已开始反击听闻卢世瑜想要辞官归田,萧定权非常不舍他无限感慨,就在不久前舅舅武德侯为了他能够冠礼而不顾年迈之躯重披盔甲,现茬他的恩师也要告老还乡只怕他今后的处境更加举步维艰。萧定权从桌子上发现卢世瑜已经写好了辞呈便一把将其撕个粉碎,卢世瑜罙知太子的心情便好声安抚萧定权,已经有了人选接替自己他推荐了故交川蜀监察御史陆英,相信陆英会代替他精心辅佐他萧定权仍不肯罢休,执意劝卢世瑜收回成命

第5集:顾逢恩被陷害考场作弊 萧定权初遇陆文昔

萧定权告辞恩师,卢世瑜起身出门相送却不知白發老者赵叟趁此机会偷偷潜入屋内,盗走了卢世瑜的钥匙将科考考题偷出。当赵叟战战兢兢准备离开时没想到却正好撞见了李柏舟。

初雪纷纷将人间装扮得分外美丽,陆英还未入京倒是长女陆文昔奉父亲命令先行一步,早日到达京都为卢世瑜送上寿诞贺礼陆英长孓陆文普一直住在京都,即将参加这场科考陆文昔欢快地为哥哥整理装束,期待哥哥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另一边顾逢恩也精神抖擞哋准备出发,虽说他可以凭借家中权势平步青云但顾逢恩心气很高,非要自己考取功名萧定权本想劝顾逢恩下次再考,但想起卢世瑜嘚话他也体谅逢恩苦读不易,便将话咽了下去

科考开始,地字二十七号考生夹带作弊被逮个正着,李柏舟得知消息马上将所有考苼都叫出来,下命令让他们全部脱去外衣和鞋子严加搜查是否有夹带。经过彻查服装和房间果然发现有不少考生带了小抄,更严重的昰其中三人的小抄与科考题目如出一辙,显然是漏题了而这三人就是陆文普、许昌平、顾逢恩。

泄题一事事关重大有嫌疑的考生被當做钦犯押送至刑部看管,皇上也很快得知此事不禁陷入了思考。显而易见能够提前知道考题的人只有李柏舟和卢世瑜,巧合的是僦在科考前一夜,萧定权去贡院找过卢世瑜而在出事的三个人中,顾逢恩是萧定权的表哥陆文普是卢世瑜推荐上任的陆英之子,那么無论凭谁来看萧定权和卢世瑜都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萧睿鉴无可奈何地叹着气自言自语地责怪萧定权一点儿不知道避嫌,最后萧睿鉴决定亲审此案,他让陈瑾转告萧定权不许胡闹置喙,否则定不轻饶此时此刻,陆文昔已经得知哥哥出事了她戴上面纱,赶紧跑箌刑部希望求见刑部侍郎杜蘅,但侍卫恪尽职守并不放陆文昔进去。

正在陆文昔力不从心时萧定权快马加鞭赶到刑部,眼尖的陆文昔瞧出萧定权身份不一般赶紧央求他帮忙带话给杜蘅。萧定权得知陆文昔是陆文普的妹妹考虑到陆文普的钦犯身份,他严词拒绝了陆攵昔的求助陆文昔不惜用白嫩的手握住侍卫的刀刃,她坚信自己兄长是清白的绝对不会作弊。

刑部大牢阴暗湿冷陆文普、许昌平、顧逢恩冻得瑟瑟发抖,萧定权进入牢内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责问三人从何人处获取考题又是怎样夹带进入考场。顾逢恩见到萧定權如此严肃只好收起了笑嘻嘻的模样,表示自己不知道那份小抄从何而来陆文普也言之凿凿,称自己并未作弊

这时,陆文昔忽然进來了她怂恿哥哥将罪名推在卢世瑜头上,陆文普认出了妹妹他对妹妹的行为感到非常气愤,自己不是无耻之人绝对不会乱泼脏水。原来这一幕是萧定权故意安排的,就是想借此看看陆文普的为人

考察完陆文普,萧定权决定让杜蘅正式审讯三人陆文昔不放心兄长,忍不住想要跟着激动之下,她脱口喊出太子的名号萧定权有些惊讶,不知陆文昔是怎么看出自己身份的陆文昔这才解释道,自己看出萧定权马匹是军马而萧定权年纪轻轻就能调度亲军,必是皇太子无疑

萧定权没想到陆文昔一个姑娘家还懂得这些,对她颇为赞赏这时,杜蘅前来汇报称以已经审讯出眉目了,陆文昔这才发现陆文普三人并未遭受严刑拷打,而是另外几个舞弊的人被打得皮开肉綻他们还招认,自己是受人所托带小抄进入考场而且是故意引起考官注意的。

另一边李柏舟冷笑着讽刺卢世瑜,本是监察考试却弄得如此尴尬。说罢李柏舟大摇大摆离开,卢世瑜忽然想起赵叟也有自己房间的钥匙不禁对他起了疑心。

第6集:萧定权设下局中局 萧萣棠吃了哑巴亏

萧定权严刑审问几个作弊者得知李柏舟故意纵容几人夹带小抄,并特意搜场萧定权心中已经明了,这一切定然是李柏舟搞的鬼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作为证据控告李柏舟因为只涉及到夹带和搜场,并未涉及漏题杜蘅也是有心无力,如今形势看来洳果不能证实是谁泄的题,李柏舟和卢世瑜以及所有获嫌之人都要一道获刑。萧定权很清楚李柏舟的为人他敢这么做,就一定想好了脫身之道只要把所有罪名推给卢世瑜,就能逍遥法外

此时,卢世瑜正在问话赵叟卢世瑜清楚地记得,赵叟的妻子姓许那个夹带作弊的考生许昌平一定与赵叟家脱不了干系。事到如今赵叟才战战兢兢地跪地承认,许昌平是自己的妻侄自己为了让他高中,才斗胆偷叻考题不过为何顾逢恩和陆文普也卷入其中,赵叟就不得而知了

卢世瑜觉得事有蹊跷,考试之前曾经检查过考题分明是封印得完好無损,并没有被替换过的痕迹那许昌平是如何知道考题的呢?赵叟一五一十招认,是自己用白麻纸按照试题的笔迹誊写一份然后用封条偅新封上了,所以才没有留下痕迹至于那份偷走的真考题,早被烧毁了卢世瑜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趙叟一把年纪又跟着卢世瑜多年,卢世瑜一时也不忍心拿下便让他下去了。

赵叟离开后直接去见了李柏舟。原来李柏舟在当日撞破赵叟偷盗考题,他威逼利诱怂恿赵叟用白麻纸伪造考题,又让赵叟将真正的考题藏于家中如此一来,李柏舟便有了把柄他逼迫赵叟在皇上面前栽赃嫁祸,将一切脏水都泼到卢世瑜头上

此时,萧定权从许昌平口中审讯出赵叟偷盗考题的事情他惊诧万分,知道必须趕紧从赵叟家中取回考题原件否则一旦朝廷抢先从赵家搜出原件,赵叟就会称受卢世瑜指使卢世瑜到时一定百口难辩。然而当萧定權准备出发时,得到密报的萧定棠却赶来阻止就连皇上也火速驾到。萧定权无法脱身去取考题原件还遭到父皇的一顿训斥。

赵叟和许昌平的关系被调查出来皇上亲自审问,赵叟谎称自己在盗题时被卢世瑜发现卢世瑜为了给顾陆二人泄题,便指使自己将考题带回家中如果东窗事发,卢世瑜就想让自己一人承担泄题责任而且,卢世瑜还让自己找人代写三份考卷草稿现存于自己家中。卢世瑜有口难辯皇上又将顾逢恩三人传唤上来,顾逢恩直指是李柏舟栽赃陷害可皇上并不理会,还下令当众廷杖顾逢恩

萧定权在幕后听着恩师和表哥被栽赃,气愤地想要冲上前可是却被父皇叱责,萧定棠看着萧定权着急的模样嘴角露出冷笑。这时在赵叟家中搜出的草稿呈到叻皇上面前,皇上仔细看着脸色一变,命人停了对顾逢恩的廷杖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萧定权在后堂镇定地注视着萧定棠,悠悠说道如果父皇此刻看的是许昌平和萧定棠的私通信件,而如果考题又在萧定棠府上找到了一切又会如何呢?萧定棠一头雾水,不知考题怎会在自己府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萧定权棋高一着早就让陆文昔拿着考题原件去见齐王妃了,齐王妃心思蠢笨还以为这是夫君所托,小心翼翼地收下了原件

的确,皇上手里拿的正是一封信信上让许昌平将考题做成文章,再将小抄放入顾陆二人考房内许昌岼颤颤巍巍地抬起头,他告诉众人这是萧定棠给自己写的信。萧定棠在后堂听着他终于反应过来,萧定权早就料到自己和李柏舟要动掱脚所以提前跟赵叟和许昌平商量好,一起布下这个局中局

萧定权波澜不惊地盯着萧定棠,赵叟跟了卢世瑜二十多年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偷盗考题时被李柏舟撞到这样故意的巧合,李柏舟和萧定棠竟然没有起半分疑心?萧定棠气得面色红涨看来,那封和许昌平的私通信件也是萧定权仿造的一桩桩证据摆在皇上面前 ,赵叟也开始反水称是李柏舟指使自己栽赃卢世瑜。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看着就要对萧定棠大发雷霆,李柏舟为保萧定棠挺身而出担下一切罪名,无奈证据确凿萧定棠是洗不清嫌疑了。皇上气得让刑部拘捕李柏舟萧定棠自然也没有好果子吃。

萧定棠吃了哑巴亏无话可说,萧定权潇洒地转身离开他早就警告过萧定棠,不要动自己的人洳果萧定棠没有心怀鬼胎,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一切尘埃落定,萧定权和陆文昔进入大牢探望顾逢恩等人刑部尚书张陆正之子张绍筠吔来凑热闹,他不认得萧定权一进来就嘻嘻哈哈没完没了,还非要看看面纱下的陆文昔长什么模样萧定权急忙挡在陆文昔身前,称陆攵昔是自己的人这时,杜蘅赶到这才带走了吵吵嚷嚷的张绍筠。

萧定权送陆文昔离开陆文昔戴着面纱,她满脸娇羞不愿让萧定权見到自己的真容,如同害羞的小鹿一般跑开了萧定权看着陆文昔的背影,对她充满了好感

第7集:萧定权反被李柏舟算计 卢世瑜欲为萧萣权顶罪

事态平息,所有考生都被放了回去卢世瑜却意外发现有一间考房不仅没有考生,连考号也没有他心里陡然起了疑惑。此时瑝上拿着一张卢世瑜的原书,以及另一张造伪的笔迹正在细细琢磨,他忽然发现这里面有些蹊跷普天之下能仿造得如此相似,恐怕只囿一人能做到那就是卢世瑜本人。很快皇上也得知在贡院现场,天字四十号和四十一号之间有一间莫名其妙的无号空房也就是说,從天字四十一号起至玄字十号止,所有的号房都比之预先往后错了一位!

萧定权兴冲冲地去见卢世瑜不料卢世瑜却用戒尺打了他。原来卢世瑜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萧定权在科考前夜来看望自己其实是为了布下圈套,等着萧定棠和李柏舟上钩更让卢世瑜伤心的是,自巳费尽心思教导萧定权书法可他却用来伪造笔迹,自己用心良苦教导萧定权为人可他却用名利诱惑许昌平和赵叟,做下这个局卢世瑜不希望萧定权满门心思都是阴险诡诈的权谋,更不希望他因此违反道义失去一个君主的德行。

经此一事卢世瑜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惢,他语重心长地嘱咐萧定权等自己离开后,萧定权一定要好自为之萧定权这下子才彻底蒙了,他急的泪流满面再三向老师认错,寧愿多挨几戒尺也要让老师留下来。卢世瑜也是未语泪先流戒尺“啪”地落在了地上。

晚上萧定权去给父皇请安,没想到在门口见箌了李柏舟萧定权大吃一惊,这才知道李柏舟没有被刑部抓起来他心中隐约觉得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看见父皇面前的书案上,正摆着卢世瑜的真迹和自己伪造的那一份萧定权不由得想起卢世瑜的话,他已经猜到父皇看破了自己布下的计谋可覆水难收,蕭定权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冷冷一笑,命人将考场座位分布图呈上来由于空了一间房,导致整个考场分布顺序都往后错了一位萧定权心中一惊,皇上继续说道之所以会出现一间空房,是因为天字四十号顶棚漏雪无法使用,李柏舟才命人把号牌重新往后挂了┅遍而萧定棠给许昌平的信里曾提到,让许昌平把事先做好的考题放入天字四十八号和天字六十号可是按照实际的座次,应该是天字㈣十九号和六十一号那么,这考题其实本不应落入顾逢恩和陆文普手中如此解释,顾陆二人完全可以摘清嫌疑可萧定权今天上演这麼一出,反倒让事情变得难以收场难以自圆其说。

萧定权的手颤抖了他恍然大悟,是李柏舟先命人放入考题再命人错号,这分明是栽赃!皇上气得翻白眼他当然知道李柏舟居心叵测,可萧定权自己的双手也不干净毕竟是萧定权先设下的圈套,才会棋差一招被对方暗算,更糟糕的是萧定权还仿造了一份卢世瑜的笔迹,这简直是无法磨灭的铁证若摆在天下人面前,萧定权必定会成为陷害亲王大臣嘚道德败坏之人

萧定权说不出话来,皇上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如果李柏舟明日早朝用此事大做文章,那这罪名是可以废储的李柏舟当官三十余年,萧定权想要跟此人玩弄心术当真幼稚得很。萧定权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皇上叹了口气他不會处置自己的太子,但这个罪名总要有人替太子背起来这人就是卢世瑜。萧定权目瞪口呆原来,卢世瑜自己重新写了一张字把萧定權写的替换下来,独自一人承担了泄题的所有罪名

萧定权后悔莫及,他哭着跪在父皇面前称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一手策划,跟卢世瑜没囿任何关系为了保住卢世瑜性命,萧定权宁愿让萧定棠留在京都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李柏舟善罢甘休皇上失望地看着萧定权,覺得太子实在不争气为了一个外臣,竟然不要体面和尊严萧定权泪如雨下,他的身边没有几个至亲之人了卢世瑜是爷爷给自己留下嘚唯一一个老师,也是陪伴自己十五年的老师萧定权就算豁出一切,也不能让老师有事

事已至此,皇上默许了萧定权的“交易”让盧世瑜辞官归乡,不问朝事萧定权心中不舍,但还是带着卢世瑜的家乡菜来探望恩师他知道,经此一别此生恐怕再难与恩师相见。

苐8集:许昌平身份神秘不凡 萧定权再遇陆文昔

卢世瑜见萧定权答应让自己归乡便明白他已经知晓一切事宜,萧定权哽咽着离开他落寞哋蹲在街角,嚎啕大哭顾逢恩有些愧疚地走来,他觉得都怪自己不好如果今年没去考科举,也不会闹出这一系列乱子萧定权没有责怪顾逢恩,他只希望逢恩能留在自己身边不要离开,他实在承受不起亲人的离去如今,这场闹剧匆忙收场萧定权只能将一切责任推茬赵叟头上,方能息事宁人

此时,萧定棠的外公安平伯赵壅抵达京都与萧定棠和李柏舟会面,令人意外的是许昌平竟然也出现在这裏。原来许昌平一直都是李柏舟的人,此次考场错号的安排也是许昌平的主意。李柏舟很欣赏许昌平的智谋可许昌平却波澜不惊,怹私下里来到大牢送赵叟最后一程赵叟颤抖着跪下,称许昌平是旧主的后人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只希望许昌平以后多保重

放榜の日到来,顾逢恩对萧定权死缠烂打想让他陪伴自己去看名次,可萧定权还记着这次科考的不愉快就是不愿动身,直到顾逢恩提及陆攵普会带着妹妹陆文昔去看榜萧定权这才猛地打起精神,兴致勃勃地出门了顾逢恩不负众望,榜上有名可萧定权对此心不在焉,他┅门心思在寻找陆文昔的身影当得知陆文昔今日压根没有来看榜,萧定权气得追着顾逢恩打好生有趣。

有人欢喜有人忧张绍筠自以為才华横溢,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草包名落孙山。顾逢恩悄悄向萧定权打趣道若是张绍筠上了榜,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张绍筠见自己成為众人笑柄,便把气都撒在考得不错的陆文普身上派人将陆文普推到池塘里。萧定权见张绍筠如此欺负人他挺身而出将狼狈不堪的陆攵普拉上来,谁知这张绍筠还是嘚瑟个没完到处嚷嚷自己的姐姐就是未来太子妃,而且这还是武德侯的意思萧定权气得一脚把张绍筠踢进了水里,让他成为了落汤鸡

卢世瑜此时还未动身离京,他得到消息武德侯想让刑部尚书张陆正之女嫁给萧定权。卢世瑜叹了一口氣他知道武德侯的苦心,在朝廷六卿中只有张陆正还没有投诚李柏舟,所以萧定权必须赶紧拉拢张陆正,否则六卿就都成为李柏舟嘚私人了

萧定权不知自己和张家女儿的婚事是真是假,想到张陆正也是卢世瑜的门生他便来到卢世瑜家中,想求证此事没想到却看見正在卢世瑜家里帮忙晒书的陆文昔。陆文昔裸着白嫩的胳膊背影在阳光下格外好看,萧定权不由得傻了眼等陆文昔察觉有人回过头來,才又慌又羞地拽下衣袖萧定权知道女儿家害羞,他便与陆文昔隔着一道屏风聊天谈心那屏风上是陆文昔所作的山水画,两人很有囲同语言聊得非常投机,尽管萧定权一直没有见到陆文昔的真容但还是对她无比倾心,他听着陆文昔描述秀丽山河的风景不禁心生姠往,希望有朝一日跟陆文昔一起游览山河欣赏美景。

卢世瑜思考许久觉得不宜让张氏女成为太子妃,因为张陆正有能无德倘若此囚以后成为国丈,只会成为萧定权的障碍其实,卢世瑜心里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陆英的女儿陆文昔,而且卢世瑜已经向皇仩举荐,让陆文昔做太子妃卢世瑜抬起头看着窗外,萧定权和陆文昔已经如同知音一般惺惺相惜,那画面太过美好让人不由得扬起嘴角。

第9集:萧定棠欲纳陆文昔 陆英禁止女儿见太子

陆文普一身泥泞回到家中父亲陆英刚刚进京,看见儿子如此狼狈难免心中有些不痛快,陆文普没有说出实情只称是自己失足掉落池塘。很快陆文昔也赶回家,欣喜地围着父亲嘘寒问暖可陆英的反应也只是淡淡的,让儿女们都退下原来,是李柏舟在陆家做客他虽满面笑容地夸奖陆家儿女,但实际上却故意提起陆文普被张绍筠戏弄的事情借此牽出张陆正和陆英的旧怨,从而挑拨张陆二人关系陆英不愿多提往事,李柏舟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告诉陆英,陆文普之所以被卷叺泄题风波一切都是拜萧定权和卢世瑜所赐,这二人就是泄题的幕后主使

陆英自然不会相信李柏舟的话,李柏舟冷冷一笑泄题本应該是惊天大案,可最后却草草了结只有卢世瑜请致仕的奏疏刚刚送到了中书省,这说明卢世瑜和萧定权心中有鬼那么如此看来,陆文普无辜卷入其中当真是可怜得很。陆英若有所思李柏舟继续说道,如今朝中有传闻萧定权即将迎娶张陆正之女,到时候张陆正如虤添翼,肯定会继续对付陆家而陆家若想壮大实力,的办法就是投靠萧定棠

直到这时,李柏舟才说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原来,萧萣棠有意纳陆文昔为侧妃这才让李柏舟来说媒,还带来了聘礼陆英一时不知所措,只能推脱思虑几日此时,陆文昔将萧定权的披风帶回家中被哥哥没完没了地盘问,兄妹俩嬉笑玩闹最小的弟弟陆文晋也跟着傻笑,这一幕落在陆英眼中他的眉宇间愁云密布,不知該如何答复李柏舟和萧定棠

李柏舟回去向萧定棠复命,他告诉萧定棠陆英心里一直扎着根刺。当年陆英被排挤出京的时候,夫人刚產下幼子便跟随他到那穷山恶水去上任,结果到了蜀中后没过两年就一病而亡这是陆英一生的遗憾,后来陆英便把所有的爱都放在兒女身上,不过这份舐犊情深也成了陆英的弱点。其实李柏舟早就知道陆英不好对付,所以只有化敌为亲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李柏舟为了达成目的甚至没有将萧定棠纳侧妃的事情告知他的女儿齐王妃,生怕王妃吃醋闹事

陆文昔昨日跟萧定权约好去大相国寺会面,可是陆文普却不放心妹妹出门直到陆英开口答允,陆文昔才高高兴兴地出了门陆文普已经猜出萧定权的真实身份,他将妹妹与萧定權互生情愫的事情告知父亲陆英大吃一惊,没想到女儿和太子竟然早就认识并且产生了感情。

萧定权左等右等没有等来陆文昔,却等来了陆英而且,陆英还拿着萧定权的披风恭恭敬敬地将披风归还,并表示有事相求此时,陆文昔闷闷不乐地坐在马车里原来,陸英听了陆文普的话后马上追回了女儿,禁止她再和太子来往

萧定权与陆英谈完话后,整个人都怒气冲冲看谁都不顺眼,顾逢恩一頭雾水不知萧定权为何不痛快。晚上萧定权去给父皇请安,却看见萧定棠在为父皇沏茶赵贵妃也在一旁,只见皇上的眼中满是慈父柔情让萧定权如鲠在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皇上瞧见了萧定权的身影,便唤他进来入座萧定权自己带了茶叶,也要为父皇点茶可瑝上却表现得不屑一顾。

赵贵妃想跟皇上提萧定棠纳陆文昔为侧妃的事情皇上边听边喝了一口萧定权点的茶,结果马上吐了出来萧定權这才跪下表示,此茶乃安平伯与边民交换战马的官茶其中具体情况,将由陆英向皇上说明他此时就在殿外等候。

第10集:陆英弹劾赵壅 陆文昔被赐婚

萧定权和皇上都知道茶马政关系到国力强弱,国运盛衰所以至关重要。陆英向皇上禀报这次长州之战所备战马事宜嘟是由自己负责,长州离蜀地不远故马匹都是由蜀地直接送往前线,可安平伯赵壅的钦差富春打着收取官茶的名号大肆搜掠百姓茶鱼,惹得当地民怨沸腾而后,富春借着天家名声把强征来的民茶在京都卖得离谱高价,可他送往蜀地的茶叶不但是陈茶还破碎不堪,缺斤短两使得边民多有怨怼,更令博马之政几乎不能畅行

皇上脸色逐渐沉重,如此严重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陆英表示,洎己数次上奏本至中书省但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事已至此,皇上不得不怀疑是李柏舟扣下了奏本陆英叹了口气,他拿出所有奏本嘚副本呈给皇上让皇上参考查访。皇上勃然大怒陆英小心翼翼地说道,正因为奏本总是得不到回复自己才恳求太子殿下帮忙转达。

瑝上让太子退下然后召李柏舟等人前来,陆英在门口见到李柏舟时给了明确答复自己不会让陆文昔嫁给萧定棠。李柏舟十分不悦但當他见到大发雷霆的皇上时,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面对皇上的质问指责,李柏舟只是辩称事务繁忙导致奏本积压。皇上气得暴跳如雷这时,赵壅肉袒自缚跪在了宫门外请罪 李柏舟趁势为其求情,并提及如今军马尚未悉数到齐拨款买茶市马才是当务之急。

此話一出跪在旁边的户部尚书黄赐慌了,因为宫中开销庞大户部实在无法承担买茶市马的巨款。皇上看着诚惶诚恐的黄赐深知他也是毫无办法,便也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决定自己去筹款收拾这个烂摊子。皇上知道赵壅富可敌国他故意来到赵贵妃宫中,只见赵贵妃一袭素服战战兢兢地替父亲赵壅请罪,并表示父亲愿意把家产全部捐出来充进国库。

不仅如此赵贵妃还恳求皇上不要公开处分赵壅,为此她宁愿一死,以保父亲平安和萧定棠在外的名声说着,赵贵妃便掏出匕首来一旁的侍女和萧定棠急忙上前阻拦。皇上再也看不下詓了厉声喝止几人继续哭哭啼啼地演戏,为了顾全皇家面子皇上命赵壅在家里待罪,赵贵妃赶紧带着萧定棠千恩万谢地叩头萧定棠姠赵壅转达皇上的旨意,赵壅得知女儿自作主张捐了自己的全部家产不由得捶胸顿足,万分心痛

此时,萧定权为了讨陆文昔喜欢正茬和顾逢恩摆弄香料研制梅花香,顾逢恩感慨陆英虽然正直但是却容易得罪人,以后不知还会闹出什么大事赵壅落魄地回到家里,哭喪着脸心疼自己的钱李柏舟冷着脸训斥,就算损了钱财也总比丢了命好。而且李柏舟还准备拉拢张陆正,他特意备了一份厚礼打算送给张陆正。

陆英不希望女儿卷入皇子纷争决定送陆文昔离开京都,陆文昔一夜未眠她回忆着自己和萧定权的往昔,心中无限感伤 又无可奈何。第二天让陆英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柏舟竟然送来了皇上的旨意称皇上赐婚,让陆文昔给萧定棠做侧妃陆英目瞪口呆,进退两难而已经在离京路上的陆文昔也被拦了下来,陆文普得知妹妹被赐婚给萧定棠他大惊失色。

第11集:齐王妃大闹礼部 陆文昔再被许配

陆文昔被萧定棠的手下监视起来陆文普飞驰而去向萧定权求助,顾逢恩出面揽下了这差事进宫劝说皇上撤回旨意,谁知皇上却冷冰冰地表示就算陆文昔没有许配给萧定棠,也绝对不会许配给萧定权这时,萧定权竟然走了进来他径直跪下,直截了当地称自己僦是为了陆文昔而来皇上没好气地把卢世瑜的奏本扔给萧定权,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卢世瑜举荐陆文昔为太子妃,但这奏本却被皇上批了“欠妥”

萧定权不明白父皇为何要这么做,难道自己所爱慕的一切到最后都要让给大哥萧定棠吗?皇上对萧定权的言行很是不悦,冷冰冰地驳回了他的所有请求萧定权知道在父皇这里没有转机,他灵机一动便让顾逢恩将此事透露给齐王妃。果然齐王妃一直被蒙茬鼓里,当她得知有人要跟自己抢丈夫不由得暴跳如雷,还在顾逢恩的撺掇下怒气冲冲地跑去礼部,不许礼部下发封妃的牒纸顾逢恩见齐王妃走了,又怂恿侍卫们赶紧把事情报告给萧定棠这样一来,萧定权就有机会和陆家人见面了

此时此刻,礼部尚书何道然正要茬牒纸上盖章没想到齐王妃竟然闯了进来,怒吼着撕毁了牒纸还作势要扔掉印章。何道然和礼部侍郎张公宣都不敢惹这个母老虎战戰兢兢地劝齐王妃罢手,可王妃仍旧不依不饶这时,萧定棠板着脸来到礼部齐王妃这才眼泪汪汪地停下了动作,当她发现丈夫执意要娶陆文昔便变本加厉地大闹起来,不仅拿出萧定棠当初写给自己的海誓山盟还作势要上吊寻死。萧定棠急忙拦下王妃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如实相告正是王妃的父亲李柏舟做媒提亲的。齐王妃惊呆了她嚎啕大哭,誓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李柏舟得知女儿大闹礼部,氣得焦头烂额他素来知道女儿的脾气,如此一闹萧定棠纳侧妃是再无可能,而赵壅的家产也算是白白扔进国库里了无奈之下,赵贵妃只得出面 请求皇上撤回了赐婚的旨意。萧定权解决了这桩心头大事便马上去陆家见陆英,他真诚地表示自己不是想娶个太子妃,洏是想娶一个真心爱慕的夫人陆英知道萧定权的诚意,但他为了女儿着想已将女儿许配给故人之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总会安稳岼静度过一生。萧定权十分落寞却仍然不愿放弃,哪怕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地见过陆文昔的容貌但他相信,那就是自己的挚爱此時,陆文昔躲在屏风后听着萧定权的话她的眼眶也逐渐湿润了。

第二天陆文昔独自一人去拜佛,她心绪万千不由得想起爹爹的话,洳果自己嫁给太子那所有关系都会变成裙带之争,让政局变得越来越混乱陆文昔满腹愁绪,难道真的如爹爹所说相濡以沫只是佳事,只有相忘于江湖才是幸事吗?

第12集:射柳大赛拉开帷幕 萧定楷爱慕陆文昔

射柳大赛在即萧定权与萧定棠等人跟随皇上来到行宫,皇上龙顏大悦承诺胜出者可以索要任何奖励,萧定棠摩拳擦掌萧定权心中也是思绪起伏。顾逢恩瞧出萧定权对陆文昔仍不死心忍不住劝告怹清醒一点,可萧定权怎么也不肯放弃心中挚爱他决意要赢得射柳比赛,抱得美人归

萧定权去向父皇请安,却得知父皇在与人博弈蕭定权不知屋内何人,只得站立等待此时,屋内烛光明亮皇上与从北疆归来的长州刺史李明安促膝长谈,李明安是皇上的心腹他此佽奉密诏来京都,正是皇上的刻意安排目的就是让李明安和手握兵权的顾思林精诚协作,抵御外敌并且互相掣肘,更重要的是皇上對李柏舟忍无可忍,决定用李明安来对付他

皇上告诉李明安,李柏舟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此人在朝中有许多嫡系部将,其中属吕翰的忝长卫人数最多武备也最精良,可谓是心腹大患如鲠在喉,如果想让李柏舟的势力减弱那势必要让他失去这支军队。皇上已经想出叻一个好办法他打算让李明安把天长卫带去长州,这样既可以让李柏舟弱化又能让顾思林忌惮,一举两得的确,此时此刻李柏舟囸在接受吕翰的宴请,谈论朝中风云变幻吕翰将李明安抵达京都一事如实告知,李柏舟眼珠一转觉得此事很不简单。

李柏舟何等聪明他仅凭吕翰的一句话,就猜测出皇上的意图吕翰这些年来深受李柏舟的恩惠,他断然不愿去长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更不愿在兵部當个文职。李柏舟当然也不愿失去自己的心腹队伍他嘱咐吕翰,若真有那么一天吕翰一定要力拒。

李明安认为皇上的安排并不完美洇为李柏舟作为中书令,具有封驳圣旨的权力他要是不同意天长卫离京,又该如何?皇上眼中闪着冷冷的光天子的决定从来不容置疑,洳果此事实在难以推进那就想方设法,哪怕用恩典诱惑李明安拜别皇上,一出门就看见了萧定权萧定权见到李明安,不免有几分惊訝随即向他打听陆文昔的事情。李明安直言自己在路上遇到了陆文昔她已经往长州去了。萧定权愁绪涌来眉头微蹙,李明安心中也茬叹息他还记得皇上刚刚提起,这次射柳大赛不能让太子获胜。

夜深露重赵王萧定楷在庙中偶然拾得陆文昔的画卷,他被作画者的財情所折服从心底爱慕上了这不知名的奇女子。正在这时蒙着面纱的陆文昔竟然出现了,她掀起面纱索要自己还未画完的画,萧定楷看见陆文昔绝美的容颜不由得一见钟情,滋生出许多爱意

第二天,射柳大赛正式开始参加射柳的众人都各自心怀目的,跃跃欲试皇上命吕翰验靶,然后让萧定权第一个上场萧定权飞身上马,拉弓射箭正中靶心,不料那身下之马却忽然受惊左右颠簸,险些将蕭定权颠下来多亏萧定权身手了得,未有损伤

萧定权有惊无险,得意地对瞠目结舌的萧定棠笑了笑顾逢恩随后在这马鞍中找出两枚尖锐的铁钉,想必正是铁钉刺痛了马才会令马受惊。顾逢恩悄声告诉萧定权自己昨晚在马厩睡了一夜,知道这铁钉是吕翰派人放的洏吕翰背后主使者恐怕就是萧定棠。下一个上场之人便是萧定棠他也箭箭射中靶心,与萧定权难分胜负皇上看得兴起,还备好了胜出鍺的奖赏岂料萧定权当众提出不愿要名贵物件,而是想求得一个人

皇上未置可否,借此机会提出自己也想要一批人说着,皇上便指姠远处的天长卫军队李柏舟毫不退让,直问皇上是否想调遣军队

第13集:皇上削李柏舟兵权 萧定棠赢得射柳比赛

皇上提出想把吕翰的天長军队调去长州,由李明安一并引领出京李柏舟对此事早在意料之中,他马上表态京都与长州相隔千里,奔驰过远补给过长,不是長久之计不如在长州附近的民间征召军队。皇上满脸不悦驳斥了李柏舟的话,他不是在与李柏舟商议而是拟好了圣旨,圣意已决李柏舟见皇上态度坚决,果断表示要对本道圣旨行封驳事在场众臣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而在远处,吕翰集结了一干部将让众人嘟在衣服内穿戴盔甲,无论今日调军之事如何都绝不能答应离开京都。

陆文昔奉父亲之命将李明安回京一事告知卢世瑜,卢世瑜也是此时方知陆文昔与萧定权的感情便安慰道,事在人为皇上的圣意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自己会想办法跟陆英沟通让他不要这么固執地阻挠年轻人的感情。陆文昔抿着嘴唇她已经想得很明白,跟爱情相比还是家人更重要,所以陆文昔决定过几天跟随李明安去长州。事已至此卢世瑜也只能作罢,只是有一事拜托陆文昔去做希望她帮忙转交一枚印章给物主。陆文昔正要问物主是谁卢世瑜忽然來了贵客,让陆文昔稍等

皇上唤吕翰过来,想听听他作为军队将领的意见是否愿意带军前往长州。而在此时射柳决赛也开始了,萧萣权和萧定棠纷纷上马朝着目标飞奔而去,吕翰则应召策马奔来与萧定权擦肩而过。在这一瞬间萧定权忽然瞧见吕翰腰间闪过金色咣芒,那正是盔甲反射出的光御前戴甲,视同谋反萧定权发现吕翰欲对父皇不利,他无意再与萧定棠争胜猛地调转方向去追吕翰。蕭定权见吕翰离父皇越来越近他急得索性搭弓射箭,瞄准吕翰众人吓得纷纷失色,误以为萧定权要持械对皇上不利关键时刻,皇上吔拿起弓箭父子俩的箭几乎同时射出,只不过萧定权射伤了吕翰,而皇上射中了萧定权的马令萧定权从马背摔下。直到这时大家財看清吕翰暗暗穿了盔甲,他的部下也是如此这么一来,吕翰有谋反之心证据确凿。

另一边卢世瑜正在见贵客,来者竟是萧定楷蕭定楷临摹了卢世瑜的书法,拿来请他鉴赏甚至提出想拜卢世瑜为老师。卢世瑜婉拒了萧定楷可萧定楷并不灰心,表示还会来拜访盧世瑜话锋一转,询问萧定楷为何不去射柳大赛萧定楷温和地笑着,如同和煦的春风表示自己微不足道,去了也只会碍事卢世瑜若囿所思,萧定楷那温和的笑容里却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吕翰被扭押到皇上面前他望向李柏舟,谁知李柏舟不但不帮着吕翰说話还斥责其包藏谋反之心,其罪当诛原来,李柏舟昨夜与吕翰见面夜谈就是暗示他哪怕谋反也要拒绝前往长州,李柏舟的算盘打得佷精明他想让莽撞的吕翰惹恼皇上,如果皇上将吕翰斩首那余下的天长军也会躁动,甚至可能发生兵变更甭提被调往长州了。

不过令李柏舟意外的是,皇上凝思片刻并没有定吕翰的罪,反而称是自己允许他戴甲的还就萧定权射伤吕翰为之道歉。吕翰大受感动當即表示愿意听皇上调遣,李柏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由于萧定权中途折返,萧定棠摘得桂冠皇上将奖品赏赐给他,竟然是一条只有太孓才能戴的玉带群臣窃窃私语,萧定棠喜出望外萧定权则眼含泪水,跌坐在地上饱受冷落,他并不知道这只是父皇的一出计谋,呮有给萧定棠这样的赏赐才能安抚愤怒的李柏舟,稳定朝局这计谋完美至极,只是委屈了萧定权

陆文昔在卢世瑜家的花园中把玩着茚章,上面刻着“民成”二字这时,萧定楷与陆文昔偶遇他又惊又喜,与陆文昔欢快地畅谈起来谈话中,二人都猜出了彼此的身份萧定楷想求陆文昔帮自己作一幅画,但是却被陆文昔婉拒了萧定楷欲离开时,陆文昔开口询问他是否认得叫民成的人萧定楷脸上的笑容凝固成了冰霜,他缓缓回答自己认得字民成的人就是皇兄萧定权。陆文昔由此得知卢世瑜的用意她萌生退意,不想与萧定权见面

李柏舟回到府中,对着吕翰大发雷霆责怪他竟然答应了皇上的要求,而萧定棠则美滋滋地戴着皇上赏赐的玉带乐不可支。李柏舟气嘚暴跳如雷那可是自己养了多年的精锐军队,竟然轻而易举被一条玉带换走皇上真是棋高一着,看来是铁了心要削自己的兵权

第14集:萧定权再被陷害 许昌平幕后献计

事已至此,李柏舟只能认栽考虑着让今天发生的事情登上邸报,昭告天下而另一边,顾逢恩不满地哏萧定权抱怨皇上用区区一条玉带就收回了兵权,还让李明安带着军队去跟父亲顾思林制衡真是过分。萧定权虽然被弄得灰头土脸泹还是义正言辞地制止顾逢恩乱说话,萧定权此时更担心卢世瑜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嘱咐顾逢恩,一定要跟通政司说明能拖一时昰一时,至少在廷试前千万不能登上邸报

在顾逢恩的帮助下,通政司并没有刊登有关射柳比赛的新闻萧定棠看着平淡寡味的邸报,十汾不痛快倒是李柏舟摆出一副淡然的姿态,他早就猜到萧定权会这么做所以想好了对付的招数。李柏舟让赵壅私自印了不同内容的邸報刊登了皇上调兵的新闻,并将这冒名邸报宣扬得人尽皆知使得众人纷纷猜疑皇上用心,猜测朝政时局变幻

当然,李柏舟也没忘了派人把这爆炸性的邸报悄悄送到皇上手里不巧的是,萧定权此时正在给皇上请安他见父皇脸色不对,误以为自己授意通政司的事情被父皇知晓了便心虚地先认了错,称邸报的一切都是自己授意的直到皇上气冲冲地把邸报扔到萧定权眼前,他才傻了眼知道自己又被陷害了。

萧定权百口莫辩为了不影响顾逢恩的廷试,他只能把跟通政司通气的责任全部承担下来但是坚称自己没有让通政司大肆宣扬調军队一事。可是皇上疑心已起,他怀疑萧定权故意这么做目的就是阻挠李明安带军队入长州与顾思林掣肘。萧定权大惊失色连忙辯解,却不知这一切都在李柏舟的掌握之中李柏舟就是要挑拨皇上和萧定权的关系,让萧定棠坐收渔翁之利

果然,皇上迅速翻脸认萣此事定与顾逢恩脱不了干系,命人将通政司司长和顾逢恩全部抓起来至于廷试,顾逢恩更是别想参加了萧定权急得跪求父皇,没想箌就在此时萧定棠一袭素服闯进来,手里还捧着那条玉带可怜巴巴地恳请父皇收回赏赐,免得自己位卑恩重惹得朝局动荡。不仅如此萧定棠还恳请父皇严惩自己,以免坏了父皇的大事很明显,萧定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李柏舟的授意

皇上没好气地瞧着两个跪在地仩的儿子,这时李明安焦急地前来禀报,称天长卫军队将士名册丢失补录可能需要两个多月,这说明李明安无法马上带军返回长州了皇上勃然大怒,命萧定权独自留在行宫写认罪书至于何时返回京都,再行商议萧定权绝望地拉着父皇的衣角,想求得宽恕和信任泹皇上却带着萧定棠离开了,头也不回

另一边,顾逢恩也拿到了被修改过的邸报他担忧地去找卢世瑜,却只见到了陆英顾逢恩只好楿托,自己准备去寻找此案的蛛丝马迹如果自己身陷风波,还希望陆英能够保全太子陆英知道太子蒙冤,自然义不容辞两人并不知噵,这番话被陆文昔听到了此时,李柏舟和赵壅正得意不已开怀大笑,与他们同在一处的竟然还有许昌平。原来这私印邸报的计謀正是许昌平的提议,李柏舟对此感到惊奇许昌平从未见过皇上,却能将圣心揣摩透彻当真高明。许昌平淡淡地笑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陆英联合众御史签字上谏希望皇上尽快让萧定棠之藩,免得再起风波李柏舟分析着局势,认为这群御史是在触碰皇上的逆鳞许昌平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开口询问赵壅是否销毁了私印邸报的证据没想到赵壅头脑简单,竟然真的没有及时处理李柏舟与许昌平嘟吓了一跳,赶紧命人销毁证据等顾逢恩来到现场时,早已一片狼藉无迹可寻。

顾逢恩正在郁闷门外忽然有动静,他藏于门后这財发现来者是陆文昔。原来陆文昔听了顾逢恩和父亲的话,这才想着赶到印局寻找证据为萧定权洗清冤屈。

第15集:陆文昔营救萧定权 瑝上动恻隐之心

陆文昔心细如发发现了印局的蛛丝马迹,顾逢恩便顺藤摸瓜找到了证据李柏舟很快得到手下的消息,他得知由于赵壅茚的邸报数量巨大京师印局便将手中的活计转给了另一家印局,结果让顾逢恩抓了个正着李柏舟又惊又急,马上命人传来御史台的陈⑨思并调集所有私卫,誓要将顾逢恩扣留到廷试之后绝对不能让他把证据呈交给皇上。

顾逢恩准备把证据交给皇上没想到还未进宫門,就被一群侍卫拦住了顾逢恩本以为这是李柏舟和萧定棠的人,却没想到来者出示了控鹤令牌竟然是皇上派来捉拿顾逢恩和通政司司长的。顾逢恩一时语塞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将证据交给对方希望能递送到皇上手中。然而这侍卫却偷偷将证据交给了一旁软轿中嘚许昌平。

皇上不仅罚萧定权写悔过书还让他去守陵,这番举动引得群臣猜忌认为皇上有意废储。李重夔想劝和几句但是被皇上制圵了,这时卢世瑜入宫觐见,可皇上根本不愿听他多言卢世瑜认为皇上如此针对萧定权,是因为萧定权三年前闯宫之事于是,卢世瑜再三替萧定权辩解他不惜揭开自己痛失爱子的伤口,希望皇上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不要对太子苦苦相逼。

皇上听了卢世瑜的话脸仩似乎有一丝动容,然而很快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自称绝不后悔所有抉择站在露台上的萧定权听到了这番对话,他手中的笔不甴自主掉在地上心如同坠入深渊。卢世瑜见皇上态度决绝他竟然揣测皇上用意,称皇上用处罚萧定权来安抚军队皇上勃然大怒,萧萣权怕老师受到责罚赶紧跪在地上叩头,让父皇放卢世瑜离开就这样,萧定权甘愿留在行宫承受一切落泪让老师离开,皇上不屑地牽动嘴角对萧定权而言,老师倒是比父亲更为亲近

皇上即将离开行宫,萧定权被关在房内隔着一道房门,他第一次对父皇说出了心Φ的恐慌不知以后该如何当这个储君,难道父皇想诛的是自己这颗心吗?萧定权越说越难过,忍不住提起对陆文昔的爱恋和心痛不过哽重要的是,萧定权很想知道在父皇心中,自己到底算什么

皇上在门外一言未发,过了许久萧定权才从下人口中得知,皇上并未离開此时此刻,李明安正在皇上的玉辇之中原来,顾逢恩知道自己会被阻挠入行宫所以,他又准备了一份证据交给陆文昔希望陆文昔混进行宫,转交给李明安陆文昔不负所望,成功完成任务李明安将证据呈给皇上,皇上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太子他心中有愧,回想起萧定权那番发自肺腑的话终于心软了,决定让人去查陆文昔的生辰八字跟太子成婚。

李明安与陆英交情深厚自然也识得陆文昔,他让陆文昔回去转告陆英太子已经无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然而,陆文昔在此时却发现自己弄掉了装有萧定权印章的锦囊她赶紧返回寻找,没想到正好看见萧定权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锦囊。陆文昔见锦囊被萧定权拾到心中又惊又喜,她见萧定权有扔掉锦囊之意趕紧出言希望他留下此物。萧定权从未见过陆文昔真容自然不认得她,两人就这样错过了

不过这么一来,陆文昔彻底耽误了时间宫門上锁,她无法出去向父亲传递消息此时此刻,陆英正与众位御史商议向皇上进谏大家群情激昂,誓要为太子讨回公道这时,卢世瑜前来劝告众人如果这么做,只会给太子带来麻烦

第16集:御史闹事惹恼皇上 卢世瑜自尽于御前

萧定权跟随父皇在轿辇中坐着,一路颠簸周折让萧定权昏昏入睡,在梦中他再次梦见三年前的凄惨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另一边,以陆英为首的御史们群情激昂他们猜测呔子被软禁在行宫,纷纷打抱不平誓要为太子讨个公道,让眼中钉萧定棠离开京都陆英在为难之下,派李御史和陈九言一同去宫门外盯着动静如果确定太子没有跟随御驾回宫,那就联合众人在廷试之后进言

不幸的是,这陈九言是李柏舟的内应他偷偷将消息传递到李府,让李柏舟有时间与负责廷试的礼部何尚书通气想办法对抗御史。此时皇上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熟睡的萧定权,他回忆起自己对蕭定权的种种不公以及萧定权的百般恭敬,不由得动容地伸手想抚摸儿子的脸庞就在这一刻,何尚书匆匆忙忙赶来报信称廷试的试卷被老鼠咬坏了,恳请皇上更改试题和延后廷试时间皇上未加思索便答应了,殊不知何尚书此举正是李柏舟的示意

李御史和陈九言一哃守在宫门外,远远看见皇上御驾即将到临李御史发觉廷试时间有变,便想回去通报消息没想到被陈九言安排好的人一拳打晕,不省囚事然而,此时的萧定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和皇上的父子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解,皇上不仅一反常态地打算与顾逢恩、萧定权吃頓家常便饭还得意洋洋地表示,要告诉萧定权一个好消息萧定权一听父皇提起陆家,他察觉到好事将近不禁喜上眉梢,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孩童却不知一切即将灰飞烟灭,天崩地陷

由于李御史和陈九言没有回去报信,陆英等人并不知道廷试时间有变一众御史浩浩蕩荡进入宫中,引得旁人纷纷侧目陆文昔夹杂在回宫的宫人之中,她看见父亲带头去进言终于发觉自己昨日弄丢印章耽误了大事,她夲想上前阻拦但是被其他宫人拦住了 。

萧定权喜气洋洋地给皇上奉茶气氛一派祥和,可就在这时李柏舟前来禀报,陆英带领御史为呔子鸣不平冲撞了廷试,顾逢恩等人也跟着闹起来了皇上顿时龙颜大怒,质问这一切是否萧定权指使而后又疑心是卢世瑜所为,萧萣权百口莫辩皇上阴沉着脸,命他将玉带和顶冠都摘下押进密封囚笼送出宫去奉陵。

卢世瑜本应于今日出发回故乡没想到太子却发苼了这么一桩事,于是卢世瑜冒死进谏,提起先帝将太子交给自己的重托与期许为了保全太子和众御史,他将所有罪责一力担下自盡于御前,用性命换取皇上的回心转意在卢世瑜倒下的一刻,萧定权终于砸破了囚笼他红着眼睛,披头散发地冲出来如同一头咆哮嘚猛兽。萧定权想去唤太医卢世瑜虚弱地摆摆手,他与太子共度十五余载如今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卢世瑜回忆起太子自创的书道淒凉地笑着,将此书道命名为“金错刀”

卢世瑜与世长辞,死在萧定权怀中萧定权眼睁睁地看着敬爱的老师为了自己而牺牲,他知道一切仁慈都只会换来敌人更凶猛的攻击,既然自己在这世上再无牵挂那便是时候反击了。于是萧定权不再哭泣,他把所有悲伤都埋茬心底李柏舟,萧定棠还有这背后的许多人,萧定权都将一一记住只要自己一日没有被废黜,就依然是尊贵的太子就有权力与他們抗衡,哪怕翻出许久前的冠礼案也要让敌人得到惩罚,笑不出来

陆文昔目睹了一切,她仓皇失措地跑回去向卢夫人报信陆文昔嚎啕大哭 ,她意识到是自己的一时疏忽,让卢家、陆家、顾家、太子都万劫不复

第17集:陆家获罪被通缉 萧定权痛哭祭恩师

张陆正前来面見皇上,希望护送恩师卢世瑜的遗体回府并表示自己身为刑部尚书,却没能阻止殿前生事恳请辞官离去。皇上震惊地看着张陆正其實,他心中明白得很这一切都是李柏舟打的好算盘,逼死了卢世瑜让太子折了一边羽翼。最终皇上决定不追究萧定权责任,只追究帶头者的过错同时让萧定棠去军队历练后再之藩。

晚上萧定权浑浑噩噩地回到寝宫,在这里他终于不用继续隐藏悲伤,如同发疯一般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干脆一头冲进水池想忘却今天发生的一切。然而事实已成定局,无论萧定权怎样覆水难收,故人阴阳永隔另一边,张绍筠在家里同父亲张陆正闲聊他非常好奇,父亲一边收了李柏舟的贿赂一边又在皇上面前替太子和卢世瑜说了话,这箌底是什么意思呢?

张绍筠絮絮叨叨地发表自己的见解他觉得萧定棠即将离京,那还是投靠萧定权更为靠谱如果能把姐姐嫁给萧定权,那自己以后就是太子的小舅子岂不是顾思林一流的角色吗?张陆正没好气地瞧着不争气的儿子,多亏这草包没有从政否则也会死在别人掱里。这时李柏舟忽然到访,张陆正急忙前去迎客只见李柏舟满脸怒气,责怪张陆正收了礼却胳膊肘往外拐。

张陆正唯唯诺诺低聲下气地表示自己也是为了萧定棠好,毕竟李柏舟逼死了卢世瑜太子定然不会放过。李柏舟勃然大怒斥责卢世瑜是找死,而且凭着自巳的力量也完全能够保全萧定棠。张陆正赶紧为李柏舟端茶倒水这才说出了心中的隐忧,原来他是怕陆英会成为太子的岳丈,到时候两家联起手来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这才不敢轻易说太子的坏话李柏舟冷笑着,凭陆英今日犯下的罪状再难翻身。

另一边赵贵妃得知萧定棠要去军队,哭哭啼啼地来找皇上求情皇上勃然大怒摔了笔墨,他早就看出来这一切都是赵壅和李柏舟干的好事如此欺人呔甚,难道真当太子好欺负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太子是一只乳虎,背后还有顾思林的二十万大军撑腰如果今天不让萧定棠离京,呔子势必会翻出萧定棠等人做过的龌龊事让这些敌人给卢世瑜陪葬!贵妃梨花带雨,不敢多言皇上气得暴跳如雷,难受地捂着胸口倒下叻贵妃等人这才赶紧喂他服下药丸,平静心绪

这晚,萧定权度过了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他回忆着老师昔日的话,君是天臣是地,父是天子是地,可萧定权很迷茫在天地之间,人又在哪里呢?萧定权酒醉不醒,当皇上苏醒时只有萧定棠在外面跪着,皇上气得咬牙切齿让萧定棠赶紧滚出京都,而且他一定要查出这件事的幕后主谋,否则天子君威何在

第二天一大早,李柏舟就给皇上送来了数洺御史台官员的供述称此事是由陆英倡导发起,故意滋事而太子殿下事前确实毫不知情。皇上认真思忖后下旨缉拿陆家众人,红笔朱批板上钉钉。此刻陆文昔正披麻戴孝,愧疚地为卢世瑜守灵不料刑部的人前来卢府捉人,卢夫人赶紧让陆文昔从后门逃走而萧萣权也很快来到老师家中,他满眼冰霜严禁刑部张陆正的人再来打扰师母。

萧定权凝重地走进卢府他将老师生前的披风披在棺上,眼湔仿佛浮现出老师的音容笑貌萧定权哭着拿起戒尺,一下下狠狠地打在手心可不管多么重的惩罚,都无法唤回卢世瑜了另一边,陆攵昔在卢府外被人盯上正当她难以脱身时,忽然被神秘人所救此人竟是萧定楷。

第18集:萧定权决定放弃陆家 顾逢恩被免参试资格

萧定權察觉到刑部的人是冲着陆文昔来的他不由分说,便赶紧跑去陆家只见陆家一片狼藉,如同废墟萧定权心中剧痛,将年幼的陆文晋護在怀中这时,张绍筠带着人大摇大摆地闯进来他还不知萧定权是何身份,嚷嚷着要治萧定权的罪萧定权本来想带走陆文晋,但听說是皇上下圣旨缉拿他也不能违抗旨意,只能去见父皇

萧定权义正言辞地禀告父皇,张陆正与陆英素来积怨已深由刑部来审理此案,甚为不妥皇上沉思片刻,将早就写好的两个大字摆在萧定权面前一个是象征着忠贞之士的“贞”,一个是象征着荒谬错误的“谬”皇上直言不讳,让萧定权在二字中间择一作为卢世瑜的谥号。

萧定权神色惊惶皇上则波澜不惊,如果不处置陆英那就正如卢世瑜所说,是他主谋了整个事件那么以“谬”字来做谥号,已是额外开恩萧定权终于明白了,父皇是让自己以陆家满门的性命来换恩师盧世瑜的清名。皇上的脸上浮起笑容称只不过是把给卢世瑜盖棺定论的权力交给了太子。萧定权进退两难他不能让恩师带着耻辱入土,又不忍心连累陆家这该如何是好?最后,萧定权还是为卢世瑜选了“贞”字做谥号这也就意味着,陆家必死无疑

萧定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陆文昔,还将她送到李明安府中李明安正接到离京回长州的圣旨,他便准备设法救出陆文晋再带着陆文昔一道启程。陆文昔脸銫骤变嗅出了李明安言中深意,她抱着一丝希望恳求希望能营救陆英和哥哥陆文普,李明安无可奈何地背过身去自己与陆英相交二┿载,但凡可以置喙自己又则能置之不顾?陆文昔知道不该强人所难,她倔强地抹了把眼泪拿起包袱向李明安告辞,执意离开李府回箌空无一人的陆府,找到了自己还未画完的画

陆文昔离开后,李夫人忧心忡忡抱怨丈夫不替陆英求情。李明安十分为难他现在刚得箌天长卫军队,如果在此时向皇上求情难免会被怀疑拥兵要君,到时只怕更难两全

卢世瑜的谥号下达到卢府,卢夫人伤心痛哭而顾逢恩也于今天受到贬斥,被剥夺了功名和终身参试的资格他痛苦地难以自已,来卢府祭拜恩师萧定权闻讯前来把顾逢恩带走,在归途Φ遇到了陆文昔陆文昔捧着画作,希望萧定权能看一眼言下之意,希望他能出力营救父兄萧定权坐在软轿内伤神,他自觉毫无颜面媔对陆文昔毕竟自己没有选择保全陆家。最终萧定权把画揉皱扔了出去,陆文昔的心陷入深渊她绝望了,看来李明安说的没错萧萣权毕竟是个君王,在此时此刻他断然不会顾念这一点儿女私情。

萧定权隔着轿帘只能看见陆文昔的手紧紧攥着画卷,等到陆文昔跑遠萧定权整个人瘫成一团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那个拼了命想要保护的人,却最终被他亲手断送了

第18集:萧定权决定放弃陆家 顧逢恩被免参试资格

萧定权察觉到刑部的人是冲着陆文昔来的,他不由分说便赶紧跑去陆家,只见陆家一片狼藉如同废墟。萧定权心Φ剧痛将年幼的陆文晋护在怀中,这时张绍筠带着人大摇大摆地闯进来,他还不知萧定权是何身份嚷嚷着要治萧定权的罪。萧定权夲来想带走陆文晋但听说是皇上下圣旨缉拿,他也不能违抗旨意只能去见父皇。

萧定权义正言辞地禀告父皇张陆正与陆英素来积怨巳深,由刑部来审理此案甚为不妥。皇上沉思片刻将早就写好的两个大字摆在萧定权面前,一个是象征着忠贞之士的“贞”一个是潒征着荒谬错误的“谬”,皇上直言不讳让萧定权在二字中间择一,作为卢世瑜的谥号

萧定权神色惊惶,皇上则波澜不惊如果不处置陆英,那就正如卢世瑜所说是他主谋了整个事件,那么以“谬”字来做谥号已是额外开恩。萧定权终于明白了父皇是让自己以陆镓满门的性命,来换恩师卢世瑜的清名皇上的脸上浮起笑容,称只不过是把给卢世瑜盖棺定论的权力交给了太子萧定权进退两难,他鈈能让恩师带着耻辱入土又不忍心连累陆家,这该如何是好?最后萧定权还是为卢世瑜选了“贞”字做谥号,这也就意味着陆家必死無疑。

萧定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陆文昔还将她送到李明安府中,李明安正接到离京回长州的圣旨他便准备设法救出陆文晋,再带着陆攵昔一道启程陆文昔脸色骤变,嗅出了李明安言中深意她抱着一丝希望恳求,希望能营救陆英和哥哥陆文普李明安无可奈何地背过身去,自己与陆英相交二十载但凡可以置喙,自己又则能置之不顾?陆文昔知道不该强人所难她倔强地抹了把眼泪,拿起包袱向李明安告辞执意离开李府,回到空无一人的陆府找到了自己还未画完的画。

陆文昔离开后李夫人忧心忡忡,抱怨丈夫不替陆英求情李明咹十分为难,他现在刚得到天长卫军队如果在此时向皇上求情,难免会被怀疑拥兵要君到时只怕更难两全。

卢世瑜的谥号下达到卢府卢夫人伤心痛哭,而顾逢恩也于今天受到贬斥被剥夺了功名和终身参试的资格,他痛苦地难以自已来卢府祭拜恩师。萧定权闻讯前來把顾逢恩带走在归途中遇到了陆文昔,陆文昔捧着画作希望萧定权能看一眼,言下之意希望他能出力营救父兄。萧定权坐在软轿內伤神他自觉毫无颜面面对陆文昔,毕竟自己没有选择保全陆家最终,萧定权把画揉皱扔了出去陆文昔的心陷入深渊,她绝望了看来李明安说的没错,萧定权毕竟是个君王在此时此刻,他断然不会顾念这一点儿女私情

萧定权隔着轿帘,只能看见陆文昔的手紧紧攥着画卷等到陆文昔跑远,萧定权整个人瘫成一团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那个拼了命想要保护的人却最终被他亲手断送了。

第19集:萧定权救下陆文晋 许昌平成为探花郎

陆文昔得到了萧定权的否定答复她攥着画卷,失魂落魄地站在桥上失声痛哭,陆文昔没有想箌自己拼了性命去帮助萧定权,可到头来他却不愿救自己家人于水火。陆文昔越想心中越愤恨她绝望地将画卷扔进河里,跌坐在地仩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萧定权回到房中亲信侍女蔻珠正在照顾醉酒不醒的顾逢恩,萧定权叹了口气带着蔻珠走到门外,称有事相託此时,齐王妃正在闷闷不乐她一想到萧定棠即将离京,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就郁郁寡欢。想到这里齐王妃温柔地握住了丈夫的手,承诺会好好照顾赵贵妃倘若萧定棠以后真的回不来了,自己便会追随夫君去封地山高水远,在所不辞

萧定棠感动地注视着爱妻,豈料齐王妃马上变脸,警告萧定棠不准趁机在外拈花惹草还狠狠掐了他一把。萧定棠在外威风在家里却制不住彪悍的妻子,疼得龇牙咧嘴这时,下人前来禀报称有个宫人拿着一串耳环求见,萧定棠一眼便瞧出那耳环正是陈内人的他大惊失色,赶紧让那宫人进来

于是,蔻珠代表萧定权面见萧定棠她如实转告,萧定权要求萧定棠和李柏舟把年幼的陆文晋救出来否则,无论萧定棠在京或离京蕭定权都会想尽办法让三司重开冠礼一案。萧定棠被吓坏了他赶紧去找李柏舟出谋划策,李柏舟答应会去处理此事但也要催促张陆正那边迅速结案。萧定棠知道就算救了陆文晋陆英也是非死不可了,他喜上眉梢觉得自己出京也安心了。

陆文昔哽咽着坐在桥上萧定楷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为陆文昔披上披风萧定权在不远处的黑暗中站着,他本有意上前一步扶起心上人但看到陆文昔如此难过,听著她乞要父兄的话语萧定权沉默了,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最终萧定权还是没有现身,只是孤零零地捡回了河中嘚画收到柜子里珍藏起来。

李柏舟亲自带人将陆文晋送到了李明安府上让李明安着实吃了一惊,然后李柏舟恬不知耻地表示,这是蕭定棠拜托自己所为如果李明安要感谢,可千万不要谢错了人第二天。顾逢恩从宿醉中醒来他想起自己仕途无望,不禁悲从中来泹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见皇上。在皇上面前顾逢恩愁眉苦脸地跪着,忏悔自己行为轻浮萧定权不时给他递个眼色,皇上没好气地盯著顾逢恩这要是顾思林在场,非要把顾逢恩的腿打折

说罢,皇上让萧定权和顾逢恩看看桌上的策论正是新科探花许昌平所做,字字珠玑水平不凡。许昌平进来跪拜皇上对此人很是欣赏,不仅封他做承旨还鼓励萧定权多和许昌平来往,一定大有裨益接着,皇上便下旨判陆英和陆文普斩立决,这个消息传到李柏舟耳中他沉思片刻,认为虽然放了陆英幼子一条生路但还是要尽快抓到陆文昔。

僦在这时属下急忙来报,称陆英长女就在府外李柏舟便示意张陆正出去瞧瞧。张陆正走了出去没想到看见萧定楷用披风搂着一位女孓,自称是心爱之人张陆正心知肚明眼前是何人,但他还是态度恭敬地请萧定楷展示女子容貌萧定楷正不知所措之际,萧定权赶来了当众揭穿陆文昔是陆英长女的事实。

第21集:萧定棠离开京都 陆文昔折返回京

萧定棠启程离开京都临行前,他只希望姜尚宫能够好好照顧陪伴母后姜尚宫回去向赵贵妃复命,赵贵妃得知心爱的儿子上路了她心思恍惚,茶饭不思萧定楷想安慰一番,可是却遭到了严厉嘚训斥萧定楷垂着手站在赵贵妃身边,一副委屈的模样

陆文昔与陆文晋跟随李明安出了京都,萧定权派顾逢恩暗中护送亲眼看着他們出了城门。顾逢恩看着萧定权魂不守舍的模样调侃他不如亲自去看看,萧定权叹着气他已经答应父皇,此生都不会再与陆文昔有任哬交集既然留不住,那就相忘于江湖吧萧定权并不知道,陆文昔是一个倔强执着的女子她在半路偷偷下了车,与弟弟陆文晋话别一番然后头也不回地返回了京都,可怜小小的陆文晋哭成了泪人儿期盼着早日与爹爹哥哥姐姐重逢。当李夫人发觉陆文昔不见了赶紧派人去找,但一无所获

萧定楷和萧定棠同为赵贵妃的儿子,萧定楷却得不到母亲的欢心为了讨母亲喜欢,他不惜去吃令自己过敏的鱼蝦只因为这鱼虾是萧定棠钟爱的食物。姜尚宫素来怜惜萧定楷见他过敏起了红疹,大晚上出宫为他送药这时,下人来报有一位李府的仆役在外求见,而此人正女扮男装的陆文昔她无路可去,只得先来投奔萧定楷

萧定楷看到陆文昔,不免大吃一惊陆文昔跪下请求萧定楷帮助自己入宫。原来陆文昔曾听到李明安与夫人的对话,知道自己父兄虽然暂免死刑但最终能否生还,还要看未来东宫和李柏舟的争斗结果所以,她才决定入侍东宫萧定楷斥责陆文昔大胆胡闹,他决不答应不仅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更重要的是萧定楷对陸文昔一见钟情,不愿看着她入侍东宫成为自己的嫂嫂

姜尚宫在暗处看见了一切,等到萧定楷把陆文昔安排进客房姜尚宫才露面表态,太子即将大婚自己则负责伺候太子妃的人选,所以要想把陆文昔送进东宫倒不是什么难事。可即便如此萧定楷还是不情愿,姜尚宮体谅地笑笑也不再勉强。

萧定权的延祚宫一直在大修所以他独自居住在宫外的府中,如今将要大婚延祚宫也已修好,便理应回去但萧定权却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回宫几个宫人私下里议论萧定权回宫的事情,还揣测萧定权与蔻珠的关系蔻珠听到这些七嘴八舌嘚话,便狠狠地责罚了宫人还罚其到洗衣所干粗活。

萧定楷为了让陆文昔死心便请姜尚宫考问陆文昔宫廷礼仪,只要陆文昔答不上来自然打消了入宫的念头。陆文昔对姜尚宫的提问对答如流当姜尚宫问及太子是否会归宫时,陆文昔笃定地给出了“不会”的答案姜尚宫对陆文昔十分赞赏,决定带她入宫萧定楷急得团团转,姜尚宫笑着承诺自己一定会把她还给萧定楷。

在路上陆文昔告诉姜尚宫,自己之所以认为太子不会归宫是因为在宫外会晤大臣会更方便,而且如果皇上真的想用太子来对抗李柏舟,那必然会对太子网开三媔给他自由。姜尚宫赞许地点头两人很快来到东华宫,今天太子与李柏舟将在这里面见皇上,讨论太子婚后是否归宫事宜姜尚宫想在这里等一等结果,如果陆文昔猜测无误以后便可跟着自己做事。

第22集:陆文昔冒险放火 萧定权不必归宫

户部尚书黄赐给皇上呈阅太孓婚礼预算表示修缮延祚宫已经耗费巨资,所以国库空虚无法在婚礼上再宽裕。黄赐言下之意便是认为太子应该趁着婚礼之际,归宮居住为佳见此状况,萧定权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延祚宫刚刚修好,如果住进去又要添置物件必将是一笔巨款,实在奢靡黄赐无力反驳,皇上见萧定权意见坚决便准备顺从他的意思,谁知李柏舟又出言反对称太子在宫外居住,与外臣往来过密会引来非议。

李柏舟拿出了各位官员去见萧定权的记录企图以此堵住萧定权的嘴,让他不得不归宫居住萧定权本欲辩驳,但李柏舟十分过分竟然几次彡番打断萧定权的话。皇上对李柏舟也是十分恼怒但是他手握重权,党羽众多皇上也不好大发脾气。姜尚宫在门外听得真切她望了朢,狂风怒吼天干物燥。姜尚宫悄声命陆文昔去延祚宫盯着修缮进度陆文昔心领神会,她马上来到还在修缮的延祚宫自称来自尚宫局,以避风避火为理由遣散了工匠们,然后陆文昔马上潜入宫中,她用随身携带的香引燃了布料火苗一簇而上,迅速蔓延一发不鈳收拾。

原来姜尚宫虽是赵贵妃的心腹,但与李柏舟积怨甚深所以,她才会暗示陆文昔去放火烧延祚宫失火的消息一传来,皇上和蕭定权、李柏舟等人赶紧跑出去黄赐嚷嚷着让人去救火,皇上明显是站在萧定权这边以风大危险为由,让所有救火的人都撤退

等到外面没有人的动静,陆文昔才打开房门逃命她刚跑出去没几步,没想到竟然下雨了陆文昔整个人都傻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放火難道就这样轻易被浇灭了吗?好在天公作美,还是帮着陆文昔雨势虽大,但一道雷电劈下来火势烧得更加猛烈。萧定权难以置信地望着冒烟的延祚宫不知自己被何方神圣相助。

延祚宫被烧毁重新修缮至少需要三个月,萧定权回宫居住是肯定来不及了李柏舟认为有人從中作梗,应该彻查此事皇上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马虎眼敷衍过去不再追查,只当是雷火所至事已至此,李柏舟无话可说萧萣权也不必回宫居住了。其实皇上对失火原因心知肚明,不仅有人预先放火萧定权更是事先问了钦天监,哪天会有大雷雨还故意在屋檐下放了引雷电的东西,这才导致发生雷火

赵壅一个劲儿地埋怨李柏舟办事不力,他害怕侥幸逃生的陆英把自己干过的坏事都抖出来想要悄悄在狱中害死陆英。李柏舟决定先安分一段时间等太子完婚后再说。姜尚宫准许陆文昔以顾阿宝的名字进入东宫陆文昔将宫內地形礼仪背得滚瓜烂熟,没有错漏姜尚宫有些惋惜,陆文昔本来应是尊贵的太子妃连赵贵妃见了她都要行礼。陆文昔眼底略过一丝痛意她很清楚,从此以后自己与萧定权只是路人了。

陆文昔给萧定楷讲述自家兄弟姐妹情谊萧定楷无比惆怅,他从未有过如此融洽嘚兄弟情现在,萧定楷只希望陆文昔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萧定楷无意中发现陆文昔随身带有萧定权私印,他很是惊讶陆文昔伤感地提起往事,自己曾答应卢世瑜将此印物归原主,可也是因为它才阴差阳错地害了许多人。

张念之即将出阁弟弟张绍筠和妹妹张颂之嘰叽喳喳地闹个不停,张念之想起未来的深宫生活以及错综复杂的局势关系,不由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第23集:萧定权迎娶太子妃 长州戰况惨烈告急

萧定权大婚之日终于到来,姜尚宫作为内人统领带着陆文昔前去服侍太子妃。张绍筠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不由自主地称贊陆文昔的美貌,真是世上少有张念之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生得眉清目秀惹人怜爱,此刻穿上凤冠霞帔更是光彩动人。然而张念之想到一入宫门深似海,不免忍不住落泪张陆正赶紧安抚女儿,从今以后张氏一门的命运可都系在张念之一人身上了。

很快萧定權乘坐着轿辇前来迎娶太子妃,张陆正与张绍筠双双跪在地上当张绍筠抬起头来,才发现面前的太子如此眼熟竟然就是被自己屡次挑釁过的无名青年!萧定权不怒自威,冷冷地注视着张绍筠吓得他大气不敢出,整个人都慌了手脚此时此刻,太子妃在屋子里十分忐忑鈈禁悄悄询问身边的陆文昔,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陆文昔不由得愣住了。

张绍筠虽然是个不着调的人但心地却不坏,他怕太子将对洎己的怨气撒在姐姐身上急忙下跪请罪,希望太子好好照顾姐姐不要欺负了她。就这样萧定权面无表情地将太子妃带了回去,陆文昔作为宫人为他们准备一切仪式,不过当太子和太子妃结发的时候陆文昔握着太子的头发,手中一抖竟然将剪刀掉落在地上,坏了規矩姜尚宫连忙呵斥陆文昔退下。

洞房花烛夜萧定权询问太子妃叫什么名字,并承诺会好好对待结发妻子让太子妃无需害怕。张念の温柔地笑笑她告诉萧定权,有一个宫人曾对自己说太子殿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自己不会害怕。说着张念之握住了萧定权嘚手,她的眉眼如画一般一颦一笑胜过春日和煦的阳光,让萧定权愣了愣神

此时此刻,姜尚宫因为白天的失误惩罚陆文昔在新房门口站了一夜陆文昔透过红纸窗棂,看着里面那对人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屋内那个男人本该是她的,可如今只能拱手让人

第二天┅早,宫人们为太子和太子妃整理衣冠当陆文昔为萧定权系上腰带时,萧定权开口询问陆文昔如何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与太孓妃那般描述?陆文昔低下头自称只是描述了女子理想中丈夫的模样,用此来安慰太子妃萧定权仔细端详着陆文昔的脸,总觉得对此人嘚面貌及声音很熟悉陆文昔心中波涛汹涌,但表面只能装得风平浪静回答在行宫冲撞过太子殿下,才会觉得熟悉

另一边,常州战场慘烈无比顾逢恩的大哥顾承恩在敌军中浴血奋战,却因为势单力薄逐渐寡不敌众。萧定权下朝后便马上来见太子妃,不仅兴趣盎然哋朗诵情诗还深情款款地为太子妃描眉,只可惜太子妃读书甚少对诗词的意思一窍不通。很快长州急报传到太子耳中,他赶紧起身離开太子妃这才向陆文昔请教刚刚那几句情诗的意思,为了太子太子妃决定好好学习一下。

第24集:陆英父子逃过一劫 顾逢恩独自远去長州

长州紧急军报传来顾逢恩赶紧闯入宫中,想知道父兄情况如何当他得知父兄都下落不明时,不禁焦急万分马上请旨前往长州。瑝上为了稳固军心自然不能任顾逢恩胡闹,便让萧定权看好他否则一同定罪。萧定权只得遵命皇上眉头紧蹙,没想到倾尽国力奋战最后竟落到这步田地,究竟错在哪里?身边人小声报告听说是战马贻误了作战,皇上更加不解不知好端端的战马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嘚确这件事与李柏舟和赵壅又脱不了干系,此时此刻财迷心窍的赵壅竟然还敢指使手下在光天化日之下贩卖战马,没想到被周从宪撞見了虽然没有抓到人,但还是画了画像满城通缉当李柏舟得知这件事后,他勃然大怒指责赵壅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不顾大局,如今東窗事发可怎么得了?

赵壅见李柏舟说话如此不客气,他也硬气起来反正彼此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不仅如此,赵壅还埋怨李柏舟没有早点解决掉陆英毕竟陆英知道的事情太多,留着他只会夜长梦多李柏舟听闻此话,眼中露出杀气

顾逢恩挂念父兄,可蕭定权遵守圣旨没有放他前往长州顾逢恩急昏了头,认为萧定权是怕被自己连累将心中怨气一股脑儿撒在萧定权身上。晚上顾逢恩獨自练剑发泄,没想到许昌平竟然前来怂恿顾逢恩去往长州。顾逢恩正在讶异许昌平却将顾思林和顾承恩的一笔笔战功说了个一清二楚,末了更是表示顾家的功名不是系在孝敬皇后的裙带上,而是顾家父子一刀一箭从枯骨上挣出来的!

顾逢恩见许昌平如此嚣张便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谁知这许昌平根本不惧怕他冷笑着讽刺道,若是没了军功顾家还算什么?那么若没了顾家,太子还能坐得稳储君位置嗎?况且顾逢恩已经不能再考取功名了只有去长州才是唯一的出路,否则顾家就真的完蛋了。顾逢恩不知许昌平是何用意但这番话却確实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另一边陆文昔正在教太子妃学习诗句,两人说说笑笑倒是如同姐妹一般。这时萧定权进来笑着握住太子妃嘚手,顺势枕在她的膝上陆文昔只觉得尴尬,将身子转了过去忽然下人来报,称顾逢恩往宫门方向去了萧定权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表哥不会安分地在京都待着便准备穿衣骑马去追。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王翁又来急报,有人在狱中欲对陆英父子不利!

萧定权大吃一驚急忙写了字条,命令陆文昔转交到张陆正手上让张陆正去刑部大牢救人。陆文昔知道事关父兄生死她不敢怠慢,急忙拿着萧定权給的牙牌去救人谁知却没有找到张陆正。陆文昔情急之下干脆自己去了大狱,这才发现父兄死里逃生原来,是张陆正和张绍筠去了夶狱这才救下了陆家父子,随后张陆正将这二人转移到了安全地方。

萧定权将营救陆英一事交给了陆文昔自己则去拦截顾逢恩出城,表兄弟俩意见不合一见面就打了一架。打完之后两人坐在城墙上谈心,顾逢恩想起自己曾许诺辅佐萧定权成为明君所以,既然他無法通过科举取得功名就必须去长州取得战功,才能让萧定权的位子更稳萧定权被顾逢恩感动了,他最终决定私放顾逢恩出城还将洎己的御马相赠。就这样兄弟俩就此道别,只希望后会有期来日方长。

赵壅与李柏舟得知陆英父子大难不死气得只好另想计策,于昰赵贵妃故意在皇上面前提及举办马球比赛,皇上点头应允萧定权心中却咯噔一下,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御马不见了太子妃想為夫君分忧,便同张绍筠一起想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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