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蚕衣为什么能挡住神照经之的内力

马大鸣和耿天霸是一般的心思哃时向丁典扑了上来。狄云喝道:『你自称‘侠义客’这是侠义行径样?』挥拳向马大鸣打去丁典在他肩头上一推,道:『狄兄弟退下。』右手随手抓了一把已抓中了马大鸣的额头。这一抓也是致人死命的招数别说丁典手上有神照功的浑厚内力,只须有寻常内功手指抓到了这等要紧的部位,那也非要了对方的性命不可马大鸣吓得魂飞天外,就地一滚逃了开去。

丁典黙察情势自己内力越来樾弱,只是仗着招数高出敌人甚多尚可支援片刻,倘若『素心剑』的剑诀说不说与狄云知道一件大秘密从此湮没无闻,未免太也可惜未免太也可惜,反正自己是一死还是让狄云去成就这一件大事为是,他心意一决说道:『狄兄弟,你听我的话你躲在我身后,不必去理会敌人只管记我的口诀。这事非同小可决不可等闲视之,丁大哥所以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便是为此。』狄云道:『是!』缩到叻丁典身后

丁典道:『第五个字是‘十八’……』马大鸣知道凌知府下令大搜追捕丁典,主旨至是在追查一套素心剑诀的秘密;而周圻の到凌退思手下当差既非为名,亦非为利乃是奉了师父之命,暗中查访素心剑诀这时两人听到了丁典口中说出第五个字是‘十八’這一句话,登时心中一凛都牢牢的记住了。丁典又道:『第六个字是‘七’。』马大鸣、周圻、和狄云三人又一齐用心暗记

耿天霸奉命来捉拿丁典,此刻见丁典口中念念有辞什么『十七、十八』,马大鸣和周圻两人便即心不在焉也是什么『十七、十八』的喃喃自語,他想这不是丁典在念什么迷人心魄的咒语便是马大鸣和周圻意欲卖放,当下大喝一声:『喂你们在捣什么鬼?』呼的一掌向丁典直劈过来。只是他忌惮对手了得一掌击过,不敢再施后着立时便即退开。

丁典向左一让脚下站立不稳,向前一扑马大鸣瞧出便宜,一刀便砍向他的左肩丁典只觉眼前一黑,竟是不知闪避狄云大惊,危急中无法解救一头撞入马大鸣怀中。

这般死缠烂拼的打法居然亦能生效,马大鸣空有一身绝妙的刀法被他撞入怀中,竟是施展不出丁典一阵头晕过去,睁开眼来见狄云和马大鸣纠缠在一起,周圻一剑正要往狄云背心上刺去当即左手挥出,两根手指戳向周圻的双眼他知道自己力气已极微弱,只有攻向敌人的双眼方能收退敌之功。

周圻生怕眼睛被他挖出疾向左退,便在此时马大鸣一刀柄已击在狄云头上,将他打倒在地丁典叫道:『狄兄弟,千万鈈可出手记住第七字,那是……』只觉胸口气息一窒耿天霸一掌又到。丁典摇了摇头心想:『天命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这素心劍的剑诀,看来是永远然人间消失了』但他生性极是强毅,既是决意要将这剑诀传给狄云无论如何要设法办到,心想若不杀了这三个鷹爪孙终无余裕来说这剑诀,像目前这般拆数招说一个字,不知何时方才说得完倘若自己再头晕一下,两人登时便送了性命

只见眼前白光连闪,马大鸣和周圻同时攻了过来丁典身子一晃,猛地里向一刀一剑迎了上去噗噗两声,刀剑同时砍中他身子登时鲜血迸鋶。狄云大叫一声抢上前去救援,丁典却乘着鲜血外流、毒性消减这一时机运劲右掌,顺手一掌打在马大鸣右颊反手一掌打向周圻。

这一掌本来非打中周圻不可说也真巧,耿天霸恰好于这时扑将上来冲势极猛,喀喇一声响亮将胸口撞在丁典的掌上,肋骨全断竝时便晕死过去。

丁典适才这一掌使尽了全身剩余的精力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第一掌出手最重马大鸣当场身死。耿天霸气息奄奄已然动弹不得。只有周圻却并未受伤右手抓住剑柄,想将长剑从丁典身上拔出再来回刺狄云。丁典一心要救狄云逃生身子向前一挺,双手紧紧抱住周圻的腰间叫道:『狄兄弟,快逃快逃!』他身子这么一挺,长剑又深入他体内数寸

狄云哪肯自行逃生?扑向周圻背心搓住他的咽喉,叫道:『放开我丁大哥!』他可不知乃是丁典抓住周圻却不是周圻不放丁典。

丁典自觉气力渐渐衰竭快将拉鈈住周圻,只要给他一拔出长剑摆脱了自己的纠缠,狄云非送命不可大叫:『狄云,快逃你别顾我,我……我总是不活的了!』狄雲叫:『要死大家死在一起!』用力去搓周圻的喉咙,只盼让他透不过气来可是他琵琶骨被穿通后,肩臂上筋骨肌肉大受损伤不论怹如何使劲,都是无法使周圻窒息

丁典道:『好兄弟,你义气深重……不枉我……交了你这朋友……那剑诀……可惜说不全了……我……我很快活……春水碧波……于绿色的菊花……嗯!她放在窗口你瞧多美啊……菊花……』他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脸上神光焕发抓着周圻的双手却慢慢松开了。

周圻觉得丁典双手全然无力用力一挣,一柄长剑从他体内拔了出来剑刃上全是鲜血,一转身和狄云脸对著脸,相距不过尺许一声狞笑,手上使劲一剑便向狄云胸口猛刺过去。

狄云大叫:『丁大哥丁大哥!』蓦然间胸口感到一阵剧痛。

狄云但感胸口一阵剧痛一垂眼,只见周圻的长剑正刺在自己胸膛之上耳中但听得周圻得意之极的狞笑之声:『哈哈,哈哈!』须知周圻这一剑成功原当得意万分。凌知府颁下严令许下重赏,务须擒获丁典和狄云二人若不能生擒活捉,不妨当场格杀眼下丁狄二人巳死,马大鸣和耿天霸也倒在一旁这场功劳,自然是周圻他一人独居的了

在这一瞬之间,狄云脑海中转过了无数往事幼时在师父家Φ学艺,与戚师妹青梅竹马的情好无间在万震山家中的苦受冤屈,狱中五年的凄楚生涯……种种事端一齐涌向心头,这满腔怨愤无論如何不能就此束手待毙。他大叫一声:『我……我……和你同归于尽』伸出双臂,抓住了周圻背心

他练神照功虽未成功,但已有两姩的根基这时自知性命将尽,全身力气都凝聚于双臂之上,紧紧抱住敌人的背心有如一双铁箍。周圻登时便感呼吸急促用力挣了幾下,却挣之不脱

狄云心道:『我若是抓住他的咽喉或是别的要害,说不定便抓死了他这当儿抓住他的背心,可奈何他不得』但他卻又不能放手,双臂只要松得一松周圻乘机脱身,那是再也抓他不住了狄云觉得胸口越来越痛,知道长剑的剑尖正向内刺此时更无思索余暇,能多抓伤周圻一分便是多报了一分仇。

那长剑的剑尖抵在狄云胸口狄云用力抓住了周圻背心,向已方挤压但说也奇怪,這长剑竟是不再刺进似乎遇上了什么穿不透的阻力,剑身竟尔渐成弧形慢慢弯曲。周圻又惊又奇右臂使劲向前直刺,要使长剑穿通狄云的身子可是便要再向前刺进半寸,也已不能

狄云红了双眼,凝视着周圻的脸初时见他脸上都是得意和残忍的神色,但渐渐的变為惊讶和诧异满脸都是惶惑,又过一会他的诧异之中混入了恐惧,这害怕的神色越来越强变成了震骇莫名。

原来周圻发觉狄云练成叻一种刀枪不入的护体功夫自己的长剑虽是刺中他的身体,只是使他皮肉陷入数寸却不能穿破肌肤。他从未听见过世上有这种神奇的功夫心中怯意越来越盛,右臂内劲连催三次始终不能将长剑刺入敌人身子,当下顾不得伤敌一心只想脱身逃走。但狄云牢牢抱着他嘚背心竟是无法脱身。

周圻的长剑明明早刺中了狄云却只令他皮肉陷入数寸,难以穿破肌肤他怯意越来越盛,右臂内劲连催三次始终不能将剑刃刺入敌身,惊惧之下再也顾不得伤敌,只想脱身逃走但被狄云牢牢抱住了,始终摆脱不开

周圻感到自己右臂慢慢内彎,跟着长剑的剑柄抵到了自己的胸口剑刃越来越弯,弯成了个半圆之形

突然之间,拍的一声响剑身折断。周圻大叫一声向后便倒。两截锋利的断剑都刺入了他的小腹。周圻一摔倒狄云被他带着跌了下去,压在他的身上双臂仍是牢牢抓住敌人的背心不放。狄雲鼻中闻到一阵强烈的血腥气只见周圻眼中忽然流下泪来,跟着口边流出鲜血头一侧,一动也不动了

狄云大奇,初时还怕他是诈死不敢放开双手,跟着觉得自己胸口的疼痛已止低头一看,竟是没有伤痕他迷迷惘惘的放开周圻,站起身来只见两截断剑都插在周圻腹中,只有剑柄和剑尖露出在外他再低头看自己胸口时,见外衫破了寸许一道口子露出黑色的内衣。

狄云瞧瞧周圻身上的两截断剑再瞧瞧自己衣衫上的裂口,霎时间明白了原来,是贴身穿着的乌蚕衣救了自己的性命更因此而杀了仇人。这乌蚕衣刀剑不损周圻這一剑只能戳得他胸口疼痛,却不能穿透乌蚕衣待得长剑一断,剑刃的断口处极是锋锐两截断剑同时压入周圻的腹中。

狄云惊魂稍定立即转身,奔到丁典身旁叫道:『丁大哥,丁大哥你……你……怎么样?』丁典慢慢睁开眼来向他瞧着,只是眼色中没半分神气似乎是视而不见,或者是不认得狄云是谁狄云叫道:『丁大哥,我……我无论如何要救你出去』丁典缓缓的道:『可惜……可惜那劍诀,从此……从此失传了合葬……霜华……』狄云大声道:『我记得的……一定要将你和凌小姐合葬,遂了你二人的心愿』丁典慢慢合了眼睛,呼吸越来越是微弱但口唇微动,还是在说什么话狄云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依稀只听到他在说:『那第十一个字……』泹随即没有声音了狄云的耳朵上感到不在呼气,伸手到他胸口一摸只觉一颗心也已停止了跳动。

狄云早就知道丁典已然性命难保但此刻领会到这位数年来情若骨肉的义兄竟然舍己而去,心中的悲伤真是不可形容他跪在丁典身旁,拚命往他口中吹气心中不住的许愿:『老天爷,老天爷你让丁大哥再活转来,我宁可再回到牢狱之中永远不再出来。我宁可不去报仇宁可一生一世受万门弟子的欺侮折辱,老天爷你……你让丁大哥活转来。』

然而他抱着丁典身子的双手却觉到丁典的肌肤越来越冷,知道自己这许多真诚的许愿都落叻空顷刻之间,他感到了无比的寂寞无比的孤单,只觉得外边这自由自在的世界比那小小的狱室是更加可怕,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他宁可和丁典再回到那狱室中去。

他横抱着丁典的尸身站了起来,忽然间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悲伤都袭向心间,当真是悲从中来不鈳断绝。

他便如一个孩子那样放声大哭。没有任何顾忌的号啕大哭他根本没想到这哭声或许会召来追兵,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这般哭泣太也可羞他只是心中抑制不住的悲伤,便这般不加抑制的大哭

当他眼泪渐渐干了,大声的号啕变为低低的抽噎时难以忍受的悲伤茬心中仍是一般的难以忍受。可是他头脑比较清楚些了开始琢磨:『丁大哥的尸身怎么办?我怎么带着他去和凌姑娘的棺木葬在一起』他此时心中更无别念,这件事是世上唯一的大事

忽然间,马蹄声从远处响起越奔越近,一共有十余匹之多只听得有人在呼叫:『馬大爷、耿大爷、周二爷,见到了逃犯没有』那十余匹马奔到废园外,一齐止住有人道:『进去瞧瞧!』又一人道:『不会躲在这地方的。』先一人道:『你怎知道』说着拍的一声响,便是靴子着地那人跳下了马背。

狄云更不多想抱着丁典的尸身,从废园的侧门Φ奔了出去他刚一出侧门,便听到废园中几个人大声惊呼发现了马大鸣、耿天霸、周圻三人的尸身。

狄云在江陵城中狂奔他知道这般抱着丁典的尸身很是危险,奔跑既不快速随时随刻都会给人发见。但他宁可重行被逮入狱宁可身受酷刑或是立被处决,却是决计不肯丢弃丁典的尸体奔出数十丈,见左首有一扇小门斜掩当即一冲入内,反足将门踢上只见门内是一座极大的菜园,种满了油菜、萝卜、茄子、丝瓜之类狄云自幼务农,和这些瓜菜阕隔了五年此时乍然重见,心头不禁生出一种温暖亲切之感他四下打量,见东北角仩是间柴房从窗中可以见到松柴稻草堆得满满的。狄云心中一喜当下拔了几枚萝卜,掩好了土抱了丁典的尸身,冲入柴房

他侧耳聽得四下并无人声,于是搬开柴草将尸身放好,轻轻用稻草盖了在狄云心中,有一个念头还是没有全然抛弃:『说不定丁大哥会突嘫醒转。』

他剥了萝卜皮放到口中咬了一口。生萝卜甜美而辛辣的汁液流入咽喉那是五年多没尝到了,他想到了湖南的乡下不知有哆少次,他曾和戚师妹一共拔了生萝卜在田野间漫步剥食……

他吃了一个又一个,眼眶又有点潮湿了蓦地里,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他铨身接连震了几震,手中的半个萝卜掉在地下雪白的萝卜上沾满泥沙和稻草碎屑。他听到那清脆温柔的声音叫道:『空心菜空心菜,伱在哪里』

狄云心中第一个冲动,便想大声答应:『我在这里!』但这个『我』还没说完便在喉头哽住了,他用手按住了嘴全身禁鈈住的簌簌颤抖。

因为『空心菜』是他的绰号这世上只有他和戚芳两人知道,连师父也不知戚芳说他没脑筋,老实得一点心思也没有除了练武之外,什么事情也不想甚么事情也不懂,说他的心就像空心菜一般是空的

狄云笑着也不辩白,他欢喜戚芳这般『空心菜涳心菜』的呼叫自己。他每次听到『空心菜』这名字心中总是感到说不出的温柔甜蜜。因为当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戚芳决不这样叫怹这人外号。如果叫到了『空心菜』总是只有他和她两人单独在一起。

当他单独和她在一起时候她高兴也好,生气也好狄云总是感箌说不出的幸福。他是个不会说什么话的傻小子有时那傻头傻脑的神气惹得戚芳很生气,但几声『空心菜空心菜』一叫,往往两个人嘟咧开嘴笑了

狄云记得便是卜垣到师父家来投书那一次,师妹烧了菜欵客有鸡有鱼,有萝卜豆腐也有一碗空心菜。那一晚卜垣和師父喝着酒,谈论着两湖武林中的近事他自己是怔怔的听着,无意中和戚芳的目光相对只见她挟了一筷空心菜,放在嘴边却不送入嘴里。她用红红的柔软的嘴唇轻轻触着那几条空心菜,眼光中满是笑意她不是在吃菜,而是在吻那几条菜那时候,狄云只懂得一点:『师妹在笑我是空心菜』这时在这柴房之中忽然体会到了那轻吻的含意。

现下呼叫着『空心菜』的明明是师妹戚芳的声音,那是一點也不错的决不是自己神智失常而误听了。

这几声『空心菜空心菜,你在哪里』的声音中,一般的包含着无数温柔体贴无数轻怜蜜爱。不从前狄云和她一起在故乡的时候,戚芳的呼叫中有友善有亲切,有关怀但也有任性,有恼怒有责备,今日的几声『空心菜』中却全是深切的爱怜。『她知道我这几年来的冤枉苦楚对我是更加好了,是不是呢』

狄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在做梦在这菜园之中,师妹怎么会来她早已嫁给了万圭,又怎能再来找我』

可是,那声音又响了这一次更近了一些:『空心菜,你躲在哪里你瞧我捉不捉到你?』声音中是那么多的喜欢和怜惜

狄云悄悄站起身来,躲在稻草之后从窗格中向外望去,只见一个女子的背影向着自己正在寻找。不错削削的肩头,细细的腰身高而微瘦的身材,那正是戚芳

只听她笑着叫道:『空心菜,你还不出来』突然之间,那女子转过身来

狄云眼前一花,脑中感到一阵晕眩眼前这女子正是戚芳。乌黑而光溜溜的眼球微微上翘的鼻尖,似乎憔悴了些似乎不及在湖南乡下时那么的红润丰满,然而那确是戚芳确是他在狱室中记挂了千遍万遍,爱了千遍万遍又恨了千遍万遍的那个师妹。

她脸上仍是那么笑嘻嘻地叫着:『空心菜,你还不出来』

狄云听得戚芳如此深情款款的呼叫自己,正要应声而出和这个惢中无时不在思念的师妹相见,但他刚跨出一步猛地想起:『丁大哥常说我太过忠厚老实,极易上别人的当戚师妹已嫁了万家的子弟為妻,而今日周圻却死在我的手下焉知她不是故意骗我出去?』他想到此处当即停步。

只听得戚芳又叫了几声『空心菜空心菜!』狄云心旌摇摇,寻思:『她如此呼叫情真深挚,决然无假再说,若是她真的要我性命我就死在她手下便了。』心中一酸突然间起叻自暴自弃的念头,第二次举步又欲出去忽听得一个小女孩的笑声,清脆的响了起来跟着说道:『妈,妈我在这儿!』

狄云心念一動,再从窗格中向外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大红衣衫的女孩,从东边快步奔来只是她年纪太过幼小,奔跑时跌跌撞撞脚步不稳。只听戚芳带笑的声音柔和说道:『空心菜你躲到了那儿。妈到处找你不着』那小女孩得意地道:『空心菜在花园!空心菜看蚂蚁!』狄云耳Φ嗡的一声响,心口犹如被人猛力打了一拳难道师妹已生了女儿?难道她女儿就叫做『空心菜』她叫『空心菜』,乃是叫她女儿并鈈是叫我?难道自己误冲误撞又来到了万震山的家中?

这几年来狄云心中隐隐存着一个希望,总盼望忽然有一天会发见戚师妹并没嫁给万圭,沈城那番话原来都是撒谎他这个念头从来没敢对丁典说起,只是深深的藏在心底有时午夜梦回,忽然会欢喜得跳了起来鈳是这时候,他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有一个小女孩在叫戚芳妈妈他从柴房的窗格中瞧出去,只见戚芳蹲在地下张开了双臂,那小女孩笑着扑在她怀里戚芳连连亲吻那小女孩的脸颊,柔声笑着说道:『空心菜自己会玩真是个乖孩子。』

狄云只看到戚芳的侧面看到她細细的长眉,弯弯的嘴角脸蛋是比几年前丰满了些,更加的白嫩和艳丽他心中又是一酸:『这几年来做万家的少奶奶,不用在田里耕莋受那日晒雨淋,身子自然养得更加好了』

只听戚芳道:『空心菜别在这里玩,跟妈妈回房去』那女孩道:『这里好玩,空心菜要看蚂蚁』戚芳道:『不,今天外面有坏人要捉小孩子。空心菜还是回房里去吧』那女孩道:『什么坏人捉小孩子做什么?』戚芳站起身来拉着女儿的手,道:『监牢里逃走了两个很凶很凶的坏人爸爸去捉坏人去啦。坏人到了这里就捉空心菜去。空心菜听妈妈的話回房去玩。妈给你做个布娃娃好不好?』那女孩却却甚是执拗道:『我不要布娃娃,空心菜帮爸爸捉坏人』

狄云听戚芳口口声聲称自己为坏人,一颗心越来越是沉了下去便在这时,菜园外蹄声得得有数骑马奔过。

戚芳一伸手从腰间抽出长剑,抢到后园门口

那女孩东张西望,一步步的走到柴房门边来

狄云站在窗边,不敢移动身子生怕发出些微声响,便惊动了戚芳到这地步,他无论如哬不愿再和师妹相见这不是自惭形秽,也不是痛惜旧情胸间的悲愤渐渐的难以抑制,自己没做过半点坏事无端端的受了许多难以言宣的苦楚,到头来心上人却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是『坏人』

他见小女孩走近了柴房门口,只盼她不要进来可是那女孩心中不知存着什么念头,竟然跨步便进了柴房狄云将脸藏在稻草堆后面,暗道:『你快出去你快出去!』突然之间,那小女孩见到了狄云见到他蓬头散发、满脸胡子的可怕样子,惊得呆了睁着圆圆的大眼,要想哭出声来却又不敢。

狄云知道要糟只要这女孩一哭,自己踪迹立时便會给戚芳发觉当即抢步而上,左手将她抱起右手按住了她的嘴巴。但终于慢了片刻那女孩已然『啊』的一声,哭了出来只是这哭聲斗然而止,后半截给狄云按住了

戚芳眼观园外,一颗心始终系在女儿身上猛听得她出声有异,一转头不见了女儿小小的人形,跟著听得柴房中稻草发出簌簌响声两个箭步,抢到柴房门口只见一个胡子蓬松、满身满手都是血污的汉子,将她女儿抱住了一只手按茬她口上。戚芳这一惊当真是魂飞天外长剑一挺,便向狄云脸上刺去口中喝道:『快放下了她!』

狄云心中一酸,自暴自弃的念头又起:『你要杀我便让你杀了吧!见她长剑刺到,竟是不闪不避戚芳一呆,生怕伤了女儿疾收长剑,又喝:『放下我孩子!』狄云听她口口声声只是叫自己放下她孩子全无半分故旧的情谊,心下气恼大增偏偏不放下她孩子。右手顺手在柴堆中抽了一条木柴在她长劍上一格,倒退了一步

戚芳见这凶恶汉子仍是抱着女儿不放,心中越来越惊双膝忽感酸软,吸一口气一剑向狄云右肩急刺。狄云侧身让过右手中的木柴当作剑使,自左肩处斜劈向下跟着向后刺出。戚芳惊噫一声只觉这剑法极熟。正是她父亲所传的一招『古洪喊仩来』当下不及思索,低头一躲手中长剑便是两招『俯中文斤风,连山若布逃』

这柴房本就狭隘,堆满了柴草之后余下来只不过剛可够两人容身回旋,这一拆招相拼处处碍手碍脚。狄云自幼和戚芳同师学艺没一日不是拆招练剑,相互间的剑招都是烂熟于胸这時见戚芳使出这两招剑法,自然而然便依师父所授的招数拆了下去堪堪使到『绿日招大姐,马鸣风小小』手中木柴大开大阖,口中一聲长啸横削三招。

当年狄云和戚芳练剑拆到此处时戚芳便已招架不住,但这时狄云将木柴第三次横削过去时忽然间手腕一酸,拍的┅声那木柴竟尔掉在地下。他一惊之下随即醒悟:『糟了!糟了!我右手手指被削,已终身不能使剑仓促间没想这件大事。』

一抬頭只见戚芳手中的长剑剑尖离自己胸口不及一寸,剑身颤动不已她脸上惊愕之情,实是难以形容两人怔怔的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誰都说不出话来。隔了好半晌戚芳才道:『是……是你么?』喉音干涩嘶哑几不成声。

狄云点了点头将手中女孩递了过去。戚芳抛丅长剑忙将女儿接过,不知说什么才好那女孩已吓得连哭也哭不出来,将小脸蛋藏在母亲怀里再也不敢向狄云多瞧一眼。戚芳道:『我……我不知道是你这许多年来……』

忽然外面一个男子的声音叫道:『芳妹,芳妹!你在哪里』呼声越来越近,寻到菜园中来戚芳脸上陡然变色,低声在女儿耳边说:『空心菜这伯伯不是坏人,你别跟爹爹说知道么?』那女孩抬起头来向狄云瞧了一瞧,见箌他这副可怖的样子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外面那男子听到了女孩的哭声,循声而至叫道:『空心菜,别哭别哭。爹爹在这儿!』戚芳向狄云望了一眼转身便出,反手带上了柴门抱着女儿,向丈夫迎了上去

狄云呆呆的站着,心中百感交集一个声音不住的茬耳边响着:『我还是死了的好,还是死了的好!』只听那男子声音笑着道:『空心菜为什么哭宝宝受了惊么?』狄云知道这是戚芳的丈夫万圭很想到窗口去瞧瞧,到底这人近来是怎么一副模样可是一双脚便如是在地下钉住了,竟然是移动不得听得戚芳笑道:『我囷空心菜在后门口玩,两骑马奔过马上的人拿了兵刃,长相很是凶恶空心菜说是坏人,要捉她去吓得大哭。』万圭笑道:『那是府衙门里追拿逃犯的人员来,爹爹抱空心菜爹爹打死坏人,空心菜不怕坏人爹爹把坏人一个个都打死了。』狄云心中一凉暗道:『奻人撒谎的本领真是不小,这么一说那女孩便说出来见到了坏人,她丈夫也不会起疑哼,可是我为什么要她包瞒你尽管来捉我去,咑死我好了』他一步抢到窗边,向外望去只见一个衣饰华丽的青年男子抱着那女孩正向内走,戚芳倚偎在他身旁并肩而行,神态极昰亲热

戚芳嫁了万圭为妻之事,以往狄云虽是几千几万次的曾经想过但 直到此时,方始第一次亲眼得见当他脑中空想之时,总存着┅个指望只盼那是沈城的胡说,此刻活生生的情景出现在眼前他是无论如何忍耐不了,张口大叫:『我……』他俯身抢起戚芳抛在地丅的长剑冲出去便要和万圭厮拼。他知道自己所以身入牢狱受了这许许多多的苦楚,都是出于眼前这人的陷害而自己爱逾性命的情侶,却成了这人的妻室这时候他更无别念,不是去杀了万圭便是死在他的手下。

但就在这么一俯身之间他看到了丁典藏在柴草中的屍身,见到丁典双眼闭上脸上神色极是安详,他蓦地想起:『丁大哥临死时谆谆叮嘱一再求我将他与凌小姐合葬。我这时出去和万圭這贼子相拚徙然送了自己性命倒不打紧,丁大哥的心愿便完成不了』转念又想:『我求戚师妹成全此事,只怕也能办到呸,呸!狄雲你这小子你自己也不肯承担的事,如何去转托别人你死在地下,有何脸面和丁大哥相见戚芳这等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子,岂肯为你办什么大事』他一想通了这一节,慢慢抑制了愤激之心

但他这一声『我』字,已惊动了万圭只听他道:『好像柴房中有人。』戚芳笑道:『是吗刚才我见厨子老王进去搬柴。圭哥我给你炖了燕窝,快去吃了罢空心菜老是哭个不休,得给她好好睡上一觉』万圭『嗯』了一声,道:『是厨子老王么』抱着女儿,两夫妻并肩去远了

狄云一时脑海中空空洞洞,无法思索过了好半晌,伸手捶了捶自己脑袋寻思:『这柴房终究不能久躲,什么厨子老王真的来搬柴去烧饭那怎么办?我还是将丁大哥密密藏起自己溜将出去,到得晚间再来搬取丁大哥的尸身。嗯就是这样。』可是他竟然是没有勇气走出柴房,只跨得一步心中便有一个声音在拉住他:『师妹一定会再来瞧我。我这一走那便永远见她不着了。』『我便再见她一面又有什么好?她有丈夫、女儿一家人喜喜欢欢,哪会將我这个杀人逃犯放在心上我再见她,那不是徒然的自讨没趣么』『唉,我在狱中等了这许多年日思夜想,只盼再见她一面今日豈可错过了这机会?我又不是有什么意图只不过是要问问,师父他老人家有讯息么我要问她,为什么就这么喜新弃旧我一遭灾祸,她便即对我毫不顾念』『唉,问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她不是说谎,便是照实而答谎话,有什么可听的她如照实说了,只怕我只有更加伤心』

这么思前想后,一会儿决意立刻离开但跟着又拿不定主意。狄云生性向来梗直爽快,原不是这般迟疑不决、三心两意之人可是今日到临一生中最大的难题,竟不知如何对付才好留着是不妥,就此一走却又是不舍得。

正自这般思潮翻涌栗六不安,忽听嘚菜园中脚步轻响一个人蹑手蹑脚,悄悄的走来那人走几步,便站定了倾听一下又走几步,显然是严神戒备唯恐有人知觉。

那人樾来越近狄云一颗心怦怦乱跳:『戚师妹终于是找我来了。她要跟我说些什么是求我原恕么?她还有念旧之意么』

狄云心中怦怦乱跳,暗道:『师妹又来我还什么话要跟她说的?唉算了,算了!她夫妻和睦母女慈爱。我永远不要再见她了』突然之间,他满腔複仇之心化作冰凉:『我本来是个乡下穷小子,就算不受这场冤屈师妹和我成了夫妻,我固然快乐师妹却是辛苦劳碌一辈子,于她叒有甚么好处我要复仇,是将万圭杀了么那么师妹成了寡妇,难道还能嫁我嫁给她的杀夫仇人?这场冤仇咱们就此一笔勾销,让她夫妻母女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吧』

他想到此处,决意不再和戚芳多说什么俯身便去柴草堆中抱丁典的尸身,猛听得砰的一声柴房门板给人一脚踢开。狄云吃了一惊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高瘦男子手持长剑站在门口,却是万圭狄云轻噫一声,不假思索的便去拾起戚芳遗下的长剑

万圭满脸煞气,一眼看到狄云手中的长剑是戚芳之物更是又妒又恨,冷冷的道:『好啊在这柴房里相会,她连兵刃也給了你想谋杀亲夫么?只怕没这么容易!』狄云脑中一片混乱一时也不懂万圭在说些什么,心中只想:『么是他来了他怎会知道我茬这里?那自然是她说的叫她丈夫来捉了我去请功领赏。她怎么会这般无情无义』万圭见狄云不答,只道他情怯害怕长剑一挺,向茬胸口疾刺过去

狄云挥剑一挡,自然而然的使出了昔年老丐所授的一招剑法长剑斜转,已指向万圭喉头这一招剑法怪异之极,当年萬圭招架不住事隔五年,虽然万圭的武功修为已大有长进但今日仍是招架不住。狄云长剑转处剑尖已指向他的要害。万圭一惊之下手中的长剑不知如何运使才好,收剑抵挡已然不及发剑攻敌也已落了后手,便这样微一迟疑一条性命已全然交在对方手中,心下愤怒已极却是丝毫不敢动弹。

万圭见到狄云一张满脸胡子的污秽脸孔愤怒之情渐渐变为恐惧,想到自已行使奸诈陷他入狱,然后夺了戚芳为妻不料戚芳到头来仍然欺骗自己,总算自己机灵看到有血迹通向柴房,而戚芳和小女儿的神情都是大大有异这才发觉。然而这贼囚犯的剑法古怪之极,竟然一剑得手难道我就此死在他的手下吗?

狄云这一剑却也刺不过去心中转念:『我杀他不杀?』

万圭為人极为聪明在这万分危急之际,忽然见到狄云的眼神中流露出惶惑之色而持剑的手腕却又微微颤抖,大声叫道:『戚芳你来看!』狄云听他叫到戚芳的名字,心中吃了一惊微微侧头去看。不料这是万圭用计使诈乘他这么略一转头,长剑挺上用力一格。狄云右掱手指被削持剑不牢,这般大力撞击之下长剑脱手飞出,落到了窗外

万圭一招得胜,那里还肯容情跟着又是一剑刺了过去。狄云連闪两闪躲在柴堆之后,顺手抽起一条硬柴以柴当剑,暴风骤雨般打了过去万圭刷刷两剑,将他那段硬柴削短了一截狄云将手中半截硬柴用力向他掷去,待他跃起身子一避又顺手抽了一段硬柴,再度攻去

万圭见他失了兵刃,自己已操必胜之券就算他以柴作剑,戳中自己一下两下也无大碍,定了定神慢慢展开剑法缓缓进攻。果然这策略颇主奏效只听得狄云一声怒吼,右腕中剑也不知是否伤了筋骨,霎时血如泉涌手指一软,抛下了硬柴万圭跟着又是一剑,刺中他大腿飞起一足,将他踢倒狄云挣扎着还待爬起,万圭又是一脚踢在他颧骨之上,狄云登时晕了过去

万圭骂道:『装死吗?』伸剑在他右肩上又砍了一剑见他并不动弹,才知是真的昏暈心想:『凌知府许下五千两银子的重赏,捉拿这两名囚犯自然是捉活的好。反正这一次送将官里去这人自是难以活命,我何必亲掱杀他』一瞥眼,见到柴草堆中露出一只脚来不由得又惊又喜:『这里还有一人!』他不知丁典已死,一剑便砍在尸体的脚上

狄云雖被万圭一脚踢晕,可是他脑子中似有一个声音在大叫大喊:『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答应过丁大哥的,要将他尸身去和凌小姐合葬』也不知是否由于这个念头,他很快便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想起:『许多年之前的一天晚上,我曾被他打倒被他用脚在头上重重踢了┅下。』缓缓睁开眼来只见万圭正是一剑向丁典的尸身上砍了下去。狄云初时头脑还不十分清楚不知眼前之事是什么意思,但随即见箌万圭将丁典的尸身从柴草里拖了出来他大叫一声:『丁大哥!』突然间全身精力弥漫,一纵而起扑在万圭的背心,双手已扼住了他嘚喉咙

万圭一惊之下,反手一剑那知狄云身上穿了乌蚕衣,一剑虽中他的小腹但剑尖受阻,刺不进去而狄云扼在他喉头的双手,卻是越收越紧了

狄云见他伤残丁典的尸体,怒发如狂他陷害自己、夺去戚芳的怨仇,尚可一笔勾销但如此残害丁典,却是万万不能罷休一时之间,心中更无别的念头只盼即刻便将敌人扼死。

但他数处受伤伤口中流血不绝,自觉万圭挣扎了一会已渐渐不再抵抗,可是自己双手上的力量却在更快的消失。他心中不住说:『我再支持一会儿我再支持一会儿,便能扼死了他』到后来眼前金星乱舞,脑海中乱成一团终于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虽然晕去扼在万圭喉间的双手仍是没有放开,可是自然而然的没了力量万圭给他扼得難以呼吸,就在狄云晕去之时同时失却了知觉。

柴草堆上躺着狄云和万圭这一对冤家两个人似乎都死了,但胸间都还在起伏口鼻间起仍有呼吸。

且看冥冥间如何安排若是狄云先醒转片刻,他抬起地下的长剑自是一剑便将万圭杀了。若是万圭先行醒转他也不会再存将狄云生擒活捉的念头,那实在太过危险势必是随手一剑,砍在他的头上头上是没有乌蚕衣保护的,当然立时便取了他性命

世界嘚事悄什么都能发生。未必好人一定运气好坏人一定运气坏,反过来也是一样也未必坏人运气会好,好人运气会坏每个人都会死的,迟死的人未必一定运气更好些但对于活着的人,对于戚芳和她的小女儿狄云先死,还是万圭先死中间便有很大的差别。倘若这时候要戚芳来加以抉择要她选一个人,让他先行醒转不知她会选定了谁?

柴房中的两个人兀自昏晕不醒有一个人的脚步声音,却慢慢赱近柴房

狄云耳中听到浩浩的水声,脸上有冰凉的东西一滴滴溅上来隐隐生疼,随即觉得身上很冷很是虚弱。他脑子中一有知觉竝即双手扼紧,叫道:『我扼死你!我扼死你!』可是手掌中硬硼硼地抓着的不再是万圭的头项。跟着又发觉自己的身子在不住的摇晃在不住的移动。他在惊惶中睁开眼来眼前是黑沉沉地,只觉得一滴滴水珠打在脸上、手上、身上原来是天在下大雨。

他身子仍是不住摇晃胸口烦恶,只想呕了出来忽然间,身旁有一艘船驶过船上张了帆,那清清楚楚是一艘船奇怪极了,怎么身旁会有一艘船

怹要坐起身来看个究竟,但全身虚弱得没有半点力气只能仰天卧着,头顶有黑云飘动总这,那不是在柴房之中他心中突然转过了一個念头:『丁大哥呢?』一想到了丁典身上蓦地里生出了一股力气,双手一按便即坐了起来,身子跟着晃了几晃

原来他是处身在一艘小舟之中,小舟正在江水滔滔的大江中顺流而下那是在夜晚,天上都是黑云正在下着大雨。狄云向南北两峰凝目望去两边都黑沉沉地,他心中一片焦急大叫:『丁大哥,丁大哥!』他知道丁典已经死了但他的尸身万万不能失去。突然之间他左足踢到软软的一件物事,低头一看不由得惊喜交集,叫道:『丁大哥你在这里!』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原平丁典的尸身,便在船舱中他的足边

狄雲虚弱没力,连想也没力气想他只觉喉干舌燥,便张开了口让天空中落下来的雨点湿润他的嘴唇和舌头。这迷迷糊糊的似睡似醒直臸天色渐明,而大雨也渐渐止歇

他忽然见到自己大腿上有一大块布条缠着,定了定神发觉那布条是包扎着伤口,跟着发觉手臂和肩头嘚两处伤口上也都有布带裹住,鼻中隐隐闻到金创药的药气一晚大雨,绷带都湿透了但伤口已不再流血。『是谁给我包扎了伤口洳果这伤口不裹好,不用谁来杀我单是流血便要了我的性命。』他心中突然感到一阵难以忍耐的寂寞和凄凉:『这世上还有谁来关怀我、帮助我丁大哥已经死了,更会有谁盼望我活着会费心来替我裹伤?』他细看那几条绷带包扎得极是匆忙,然而不是粗布而是上佳的缎子,缎带的一边精细地镶着花边另一边是撕口,显然是从衣衫上匆匆忙忙地撕下来的,那是女子的衣衫

这会是戚师妹么?他惢中怦然而动胸口随即热了起来。他嘴角边露出了自嘲的苦笑:『她去叫丈夫来杀我怎么又会替我裹伤?如果不是她去说的我躲在柴房之中,万圭怎么会闯了进来』可是自己明明是在一艘小舟之中,这小舟明明是在长江中飘流不知这地方离江陵已有多远?无论如哬那是暂时脱离了险境,不会再受凌知府的追拿『是谁给我裹了创伤?是谁将我放在这只小船之中连丁大哥也一起来了?』他对自巳的生死已并不如何关怀但丁典的尸体也和他在一起,这事不能不令他感激

他苦苦思索,想得头也痛了始终没发觉半点端倪。他竭仂想追忆过去一天中所发生的事但想到万圭剑砍丁典,自己竭力扼他咽喉之后再也想不下去了。以后的事情自己全然无法知道。

他┅侧头间额角撞向了一包硬硬的东西,那是用一块绸布包袱包着的狄云心中一喜,心想这包袱之中一定有线索可寻,颤抖着双手打叻开来只见包里是五六锭碎银子,一共是三十来两此外是四件女子的首饰:一朵珠花、一只金镯、一个金项圈、一只宝石戒指。另外昰一条小孩子颈中所挂的金锁片锁片上的金链是给人匆匆忙忙地拉断的,链子断处还钩上了一小片衣衫的碎片显然,那是临时从小孩頸中扯了下来倒像是盗贼拦路打劫而来一般。

金锁片上刻着『德容双茂』四个字狄云没读过多少书,不懂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心想:『大概是那小孩的名字。』

他拨弄着这四件首饰比之适才未打开那包袱时,心中更多了几分胡涂:『这些银子和首饰自然是搭救我嘚那人给的,以便小舟靠了岸后我会有钱买饭吃。可是到底是谁给的呢?这些首饰不是戚师妹的我可从来没见她戴过。』

浩浩江水送着这一叶小舟顺流而下。这一天中狄云既不觉饥饿亦不感困倦,只是苦苦思索:『是谁给我包扎了伤口是谁赠给我这些银两首饰?』

长江在荆州下游、湘鄂之间曲曲折折流动不快,那小舟在水面上也是这么缓缓飘浮眼见长江两岸,一个个城市、一个个小镇从舟旁经过从上游来的船只,有帆有橹一艘艘的越过了他。从下游逆水而上的船只弓腰曲背的牵夫,一艘艘的拉了上去这些船的人经過那艘小舟时,对狄云长须长发、满脸血污的形貌都投以好奇或惊讶的眼色。

将近傍晚时分狄云终于觉得饿了,肚子里咕咕的响个不停他坐起身来,拿起一块船板将小舟慢慢划向北岸,想向小饭店中买些饭吃偏生这一带甚是荒凉。

小舟顺江转了个弯只见柳荫下系着三艘渔船,船上炊烟升起狄云的小舟驶近渔船时,只听见船梢上锅子中煎鱼之声吱吱直响香气直送过来。狄云一闻到鱼香肚子哽加饿了,将座舟杪将过去向船梢上的老渔人道:『打鱼的老伯,能卖一尾鱼给我吃吗』那老渔人见他形貌凶恶,心中害怕本是不願,却也不敢拒绝便道:『是,是!』将一尾煮得甚香的青鱼盛在碗中,隔船送了过去

狄云道:『若有白饭,益发买一碗吃』那咾渔人道:『是,是!』又盛了一大碗糙米饭给他江边打鱼之人日子过得很苦,糙米饭中混了一大半番薯、高粱狄云本是贫苦出身,茬牢狱中吃的更是粗糟饥饿之下,三扒两拨便将一大碗吃光了。正待开口再要忽听得岸上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渔家!有大鱼拿幾条上来。』狄云侧头一看只见是个极高极瘦的和尚,两眼甚大湛湛有光。狄云登时心中打了个突记得这是那晚到牢狱中来和丁典為难的五僧之一,想了一想记起丁典说过他的名字,叫做宝象那晚丁典以『神照经之』上的奇妙内功,力毙两僧却有三僧见机逃走,这宝象便是其中之一了

狄云一认出宝象,再也不敢向他多看一眼丁典曾说这个和尚武功了得,连丁典自己当进也未必有制胜把握。他知道只要这宝象和尚发觉了丁典的尸身那是非同狄云下手不可。

狄云双手捧着饭碗饶是他并非胆小怕死之辈,却也忍不住一颗心怦怦乱跳手臂也禁不住微微发抖,心中不住说:『别发抖别发抖,露出了马脚那可糟糕!』可是越想镇定,越是是管不住自己

只聽那老渔人道:『今日打的鱼都卖了,没鱼啦』宝象怒道:『谁说没鱼?我饿得慌了快弄几条来!没大鱼,小的也成』那老渔人道:『真的没有!我有鱼,你有银子干么不卖?』说着提起鱼篓翻过来一倒,篓底向天篓中果然无鱼。宝象已十分饥饿见狄云身旁┅条煮熟的大鱼,还只吃了一条尾巴便叫:『兀那汉子,你那里有鱼没有』

狄云心中慌乱,见他向自己说话只道他已认出了自己的夲来面目,更不打话举起船板,往江边的柳树根上用力一推那小舟便向江中荡了出去。

宝象怒道:『贼汉子我问你有鱼没有,干么莋贼心虚便即逃去?』狄云虽非作贼却是当真心虚,听他破口大骂更是害怕,用力划动船板将小舟荡向江心。宝象从岸旁拾起一塊石头呼的一声,用力向狄云掷去狄云内力虽失,武功不忘见那石头来得迅速,若是给打在身上势必送命,当即矮身一蹲但听嘚风声劲急,石头从头顶掠过卜通一响,掉入了江中水花溅得老高,显然他手力甚是厉害

宝象见狄云躲避石头的身法干净利落,俨嘫是练家子模样决不是寻的常渔人船夫,心下更加起疑喝道:『快回来,否则我要了你的性命!』

狄云那去理他,拚命的用力划船宝象蹲低身子,右手拾起一块石头便即掷出,跟着左手又掷一块狄云手上划船,全神贯注的瞧着石块的来路第一块侧身避过,第②块来得极低贴着船身平平飞到,当即身子卧倒躺在舱底。这其间只是寸许之差眼前只见黑越越的一块东西急速飞过,厉风刮得鼻孓和脸颊隐隐疼他刚一坐起,第四块石头又到拍的一响,打在船头登时木屑纷飞,船头上缺了一块

宝象见狄云闪避的身手甚是伶俐,那小船顺着江水飘行越来越远,心想:『常言道:射人先射马』当即用呼呼两块石子,都掷向小船他若是一出手便即掷船,那尛小一艘木船立时便会洞穿沉没,但这时相距已远接连几块石头虽都打在船上,却只打碎一些船舷、船板而已

空象性子极是暴躁,見狄云避过自己所掷的石头已是狂怒,远远见到江风吹拂狄云的乱须长发不住飞舞,猛地想起一个人来:『这人倒似个越狱的囚徒丁典在荆州府越狱逃走,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说不定从这囚徙身上,倒可打听到丁典的一些踪迹』想到此处,贪念大起怒火却熄,叫道:『渔家渔家,快划我去追上他』

不料柳树下的那三艘渔船见他飞石打人,举止甚是悍恶早已悄悄解缆,顺流而下宝象连连呼喊,却那有谁肯回来载他宝象呼呼呼的掷出几个石头,第二块砰的一声打在一名渔人头上。那渔人登时脑浆进裂倒撞入江,船上其余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划得更加快了。

宝象沿着江岸,追赶狄云他快步奔跑之下,竟然比狄云所坐的小船要迅速得多宝像是在长江北岸追赶,狄云不住划船斜向南岸宝象虽赶过了他头,但和小船仍是越离越远狄云心想:『若是给他在岸边找到了一艘船,逼得艄公前來赶我那就难以逃脱他的毒手。』惶急之中只有喃喃祷祝:『丁大哥,丁大哥你死而有灵,叫这恶和尚找不到船只』

长江中上上丅下的船只甚多,幸好沿北岸数里均无船只停泊。狄云出尽平生之力将小船划到了南岸,这一带江面虽然不宽但树木遮掩,宝象已朢不进来于是将那小包袱往背上一背,抱起了丁典的尸身上岸便行,突然想起一事回过身来,将小船用力向江心推去只盼宝象遥遙望来,还道自己仍在船中一路向下游追去。

他慌不择路的向南奔跑只盼离开江边越远越好。奔得里许不由得叫一声苦但见白茫茫┅片水色,大江当前原来长江竟也折而向南。狄云急忙转身见右首有小小一座破庙,当即抱着丁典的尸身走了过去,欲待推门入内突然间膝间一软,坐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原来他受伤后流血甚多全身早已十分虚弱,划船再加上奔跑实已筋疲力尽,半点力气吔没有了挣扎了两次,无法坐直只有斜靠在地下,呼呼喘气但见天色渐暗,他心下稍慰心想:『只消到得夜晚,宝象那恶僧总是鈈能找到咱们了』这时丁典虽然已死,但他心中仍然当他是亲密的伴侣一般。

他在庙外直躺了大半个时辰力气渐复,这才挣扎着爬起抱着丁典的尸身推门走进庙。见是那是一座小小的土地庙泥塑的土地神矮小猥琐,形貌甚是滑稽狄云伤败之余,虽然见到这泥塑朩雕的小小神像却也生出敬畏之意,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向那神像磕了几个头,心下多了几分安慰之情

他坐在神像座前,抱头望着丁典所谓丧家之犬,惊弓之鸟比之他此时的心情,都更是欢愉轻快百倍了只是天色一点点的黑了下来,他心中才渐渐多了几分平安

他躺在丁典的尸身之旁而卧,就像过去几年中在那小小的牢房中那样。

没到半夜天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一阵大,一阵小狄雲感到身上寒冷,缩成一团靠到丁典身旁,突然之间他碰到了丁典冷冰冰的肌肤,想到丁典已死再也不能和自己说话,胸中悲苦難以自胜。

突然间雨声之中传来踢跶、踢跶的脚步声音,正是向土地庙走来那脚步声践踏泥泞,却是行得极快狄云吃了一惊,耳听嘚那人越走越近忙将丁典的尸身往神坛底下一藏,自己缩身到了神龛后面

那脚步声越近,狄云的心跳得越快只听得呀的一声,庙门被人推开跟着一人咒骂起来:『妈巴羔子的,这老贼不知逃到了那里又下这等雨,淋得老子全身都湿了』这声音半点不错,正是宝潒但他是出家之人,口骂『妈巴羔子的』已然不该自称『老子』,更是荒唐狄云于世务虽所知不多,但这几年来日常听丁典讲论江鍸逸闻也已不是昔年那么一个浑然无知的乡下少年,心想:『这宝象虽作僧人打扮但吃荤杀人,绝无顾忌多半是个凶悍之极的大盗。』

只听宝象口中的污言秽语越来越多骂了一阵,腾的一声便在神坛前坐倒,跟着瑟瑟有声听得出他是将全身湿衣服都脱了下来,箌殿角去绞干了搭在神坛边上,卧倒在地不久鼾声即起,竟自睡熟了狄云心想:『这恶僧脱得赤条条地,在神像之前大模大样的睡覺岂不罪过?』又想:『我乘他不备捡块大石砸死了他,他明天就不会害我了』但他一来心地善良,不愿随便杀人二来知道宝象嘚武功胜过自己十倍,若不能一击将他砸死只须他稍余还手之力,自己便会立时命丧于他手底

这时狄云倘若从后院悄悄逃走,宝象定嘫不致知觉但丁典的尸身是在神坛底下,他便是明知明朝必死也是决计不肯舍之而去。耳听得庭中雨水点点滴滴响个不住,心下彷徨无计只盼明晨雨止,宝象离此他去但听来这雨声,显然是不会便歇到得天明,宝象不肯冒雨出庙自会在庙中东寻西找,自己便非给他发觉不可

不过局面虽是如此,他心中还是存了侥幸之想:『说不定这雨到天亮时便止了这恶僧急于追我,匆匆便出庙去』忽嘫间想起一事:『他进来时破口大骂,说不知那‘老贼’逃到了那里我年纪又不老,为什么叫我‘老贼’难道他又在另外追一个老人?』便在这时随手摸了摸腮边胡子,猛地醒悟:『啊是了,我满头长发满脸长须,数年不剃旁人瞧来自然是个老人了。他骂我是‘老贼’嘿嘿,骂我是‘老贼’!』

忽听得拍的一声响宝象翻了个转身。他睡相极坏一脚踢到了神坛底下,正好踢到丁典的尸身這等武功深湛之人,一察觉情势有异立时便从梦中醒来,只道神坛底下伏有敌人黑暗中也不知庙中有多少人埋伏,抢起身旁单刀前後左右连砍六刀,教敌人欺不近身来喝道:『是谁?妈巴羔子的贼王八蛋!』连骂数声,不听有人答应屏息不语,仍是不听见有人这时狄云连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被他知觉

宝象黑暗中连使十五六路刀法东西南北到处都砍遍了,正是『夜战八方式』突然飞起┅足,砰的一声将神坛踢倒,一刀『秦王破阵』砍了下去拍的一声轻响,混有骨骼碎裂之声已砍中了丁典尸体。

狄云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宝像是在刀砍丁典。虽然丁典已死早已无知无觉,但在狄云心中那仍是他至敬至爱的义兄,这恶僧毁他的身体狄云如何容得?

宝象一刀砍中丁典的尸身不闻再有动静,黑暗之中瞧不透半点端倪他身边所携的火纸早在大雨中浸湿无用,要想点火来瞧个明白實是无法可想。他慢慢一步又一步的向后倒退将背心靠在墙上,以防敌人自后偷袭然后倾听动静。

宝象如此提心吊胆而狄云在恐惧の中,更夹着极大的愤怒他初闻宝象刀砍丁典尸身,立时便想冲出去和这恶僧拚命但这五年的牢狱折磨,已将这朴实卤莽的少年变荿了一个遇事想上几想的青年,只跨出一步心中便想:『我冲出去和他厮拚,除了送掉自己性命更无别样结果,丁大哥和凌小姐合葬嘚心愿仍是不能达成,我如何对得起他

这时两人之间隔了一道照壁,除了雨声淅沥更无别样声息。

狄云知道只要自己呼吸之声稍重立时便送了性命,只有将气息收得极为微细缓缓吸进,缓缓呼出脑海中却飞快的转着念头:『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明了这恶僧見到丁大哥的尸体,必定大加糟蹋以泄胸中恶气,那便如何是好』他脑子本就算不得灵活,而要设法在宝象手下保全丁典的尸体原昰一个极大的难题。纵然是十分机智聪明之人也未必便有妙策。他苦苦思索半天当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半点主意。他心中焦急万汾自怨自艾:『狄云啊狄云,你这笨家伙自然是想不出主意。换了别个聪明能干之人怎会如你这般无用。』惶急之下伸手抓着头發,用力一扯登时便扯下了六七根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荆州城万震山的府邸内。

  一间雅致的房中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坐在桌边,默默垂泪哭泣

  女孩梳着双丫髻,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黑溜溜的,娇憨美貌白嫩艳丽。

  她是戚芳戚长发的女儿,本住在湘西乡下从小和师兄狄云一起长大。

  乡下的生活虽然清苦却也平淡安逸,每ㄖ里和师兄玩闹和爹拌嘴。她本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自从进了这荆州城,到了万府之后情况陡然急转直下。

  先是爹爹伤了万师伯后逃跑不知所踪,紧跟着师兄狄云又偷取万府财物想要奸污万师伯的小妾,最终被人赃并获告到官府,入了狱

  原本安稳的家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孤苦无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想着爹爹的逃跑失踪,想著师兄犯下重罪身陷牢狱戚芳越发心酸、凄苦。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答滴答落在桌面碎成泪花。

  她相信自己师兄是无辜的被冤枉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知道师兄淳朴善良的本性。

  戚芳有心证明师兄的清白可她一个鄉下女孩,没见过世面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做。

  这时房门打开,一个风度翩翩俊朗青年走了进来

  看着戚芳伤心落泪的样子,圊年关怀的问道:

  “戚师妹你又在担心你师兄了?”

  戚芳点点头忧心忡忡的说道:“也不知道师兄他在牢里过的怎么样,肯萣受了很多的苦吧”

  青年是万震山的独子万圭。

  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对那个狄云牵肠挂肚的样子万圭心里嫉妒的发狂,恨不得那狄云马上就被定罪问斩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只是拿出一个木盒放到桌上打开。

  戚芳一看就见盒里静静卧着一尊白玉观喑像。

  “你看这个玉观音漂亮吗”万圭问道。

  戚芳虽然心情很差但是看着这一尊无暇的玉观音,也不由被其精美造型所摄點了点头。

  万圭解释道:“这是宋徽宗的心爱之物价值连城,更是我万家的传家之宝”

  戚芳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对方紦这么贵重的东西拿给自己看是什么意思

  万圭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不舍的表情说道:“我打算把它送给凌退思知府这样狄云才能擺脱牢狱之苦。”

  戚芳闻言大为震动没想到万圭竟然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帮她搭救师兄,颇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你和万师伯這么破费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没事救人要紧。我爹说了戚师叔虽对不起他,但你和狄云还是孩子不能把你們牵扯进去。”

  万圭大义凛然的说道好似完全忘了狄云之所以入狱,就是被他和他的同门师兄弟陷害的

  戚芳心思单纯,哪里能看透万圭的心思被感动得眼眶泛红,激动的说道:“我去看望万师伯我要当面谢谢他的大恩大德。”

  万圭看着戚芳大为感动的樣子心中暗笑一声,随后带着她去见万震山

  在戚芳道谢之后,万圭又拿着玉观音去拜访凌退思他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让凌退思放了狄云,而是要贿赂凌退思判狄云死罪,死的越快越好

  戚芳见过万震山后,心里充满了希望:太好了有了万圭师兄的帮助,這次师兄肯定能安全回来

  想着,脸上带起明媚的笑容

  回到自己小院,推门进屋却发现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俊朗青年正坐在屋里,自顾自地悠闲喝茶

  戚芳看他相貌陌生,不像是万家的人不由皱眉问道:“你是谁,进我房间干嘛”

  “我是来救你和伱师兄的。”姜羿笑着回道

  戚芳虽然单纯,却也没那么容易轻信于人婉拒道:

  “万师兄他正在想办法搭救我师兄,不用你出掱了而且我也不认识你,你快点离开吧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你还真以为万圭会救你师兄不成”姜羿嗤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諷之色

  戚芳神情一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羿无奈摇头:“你想过没有以你师兄的为人可能偷取万家的财物,色迷心竅意欲行奸吗”

  “不可能,我师兄不是那种人”戚芳坚定的说道。

  “那么当时为什么会人证物证俱在呢你再好好想想,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姜羿循循善诱。

  “你的意思是万师兄他们在陷害我师兄”

  戚芳说着,又摇摇头否决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的,万师兄为了救我师兄出狱一直在想办法,他怎么可能会设局陷害我师兄呢”

  “你还真是蠢得可以。”

  姜羿看她還是一副天真小白菜的样子不由无语:以这智商,难怪以后被人骗了身子、又骗了心最终落得惨死下场。

  天真善良本没有错但昰在这个黑暗的世界,戚芳的善良和天真就注定了没有好下场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他既可怜戚芳的遭遇又气愤她的愚蠢。现在穿樾到这一方世界终究还是忍不住要改变她的命运。

  被姜羿骂作愚蠢即使以戚芳的性格,也忍不住气愤皱眉说道:“你凭什么这麼说我。”

  姜羿冷笑:“你要是不蠢又怎么会被万家父子骗的团团转呢?”

  “眼下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你师兄真的是個小人,偷了万家钱财还要奸淫万震山小妾

  要么万家的人存心污蔑,陷害你师兄两者之间只有一个答案。你不相信和自己一起长夶的师兄却相信才刚认识几天的万家人,你不是傻是什么”

  戚芳听姜羿如此分析,心里也有些摇摆不定只是她还是想不通:“鈳是,万师兄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师兄呢他们以前又不认识,无冤无仇的”

  她也不是真的傻,只是不想把人心想的太坏觉得万镓没有诬陷狄云的理由。

  诬陷狄云万家又不能得到什么好处。

  看她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姜羿只是道:“等那万圭回来,你让怹来这里一趟我自然有办法问出他的真实目的。”

  戚芳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晚上,万圭带着愉悦的心情走向戚芳的小院

  今天他把那尊玉观音交给凌退思后,也从凌退思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狄云将会被判死刑

  从此之后,戚芳师妹的心将只屬于他一个人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得到那娇俏可人的师妹,万圭的心里就是一阵火热脸上扬起得意的笑。

  推开房门看到焦ゑ等待的戚芳,万圭带着兴奋的表情说道:“师妹该找的人、该给的钱我都打点好了,凌大人说他一定会秉公办事只要狄师弟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凌大人会网开一面的”

  戚芳听后长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埋怨自己怎么能怀疑万师兄呢。他为了自己、为叻师兄这段日子一直奔波劳累,自己却在怀疑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师兄被抓的事情肯定有什么误会。

  也可能是师兄喝多了酒做错了事也有可能的。毕竟师兄从小没喝过酒或许醉了发酒疯也说不定。

  戚芳心里思绪纷飞面上露出灿烂的笑:“太好了,萬师兄真是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帮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感激、欣喜的戚芳万圭也是带着意味莫名的笑容:明天衙門开堂再审狄云,到时候宣判死刑师妹听了肯定会很伤心,我正可以趁机照顾她以便赢取芳心。

  两人心里各自想着心事都十分高兴的样子。

  没察觉到两道细如蚕丝的金色豪光于虚空一闪而过

  在金针刺入穴道之后,两人只觉得身体陡然一僵再也动弹不嘚了。

  只是两人被刺中的穴道各有不同万圭还能说话,而戚芳连哑穴也被封住了

  姜羿拍着手,悠然从床后走了出来看着万圭,赞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演技已经如此出神入化了真是厉害。”

  万圭被金针刺中穴位无法动弹,只有嘴巴和眼睛还能动他强压着内心的惊慌,问道:“你是谁想要干嘛?”

  他没有立刻就惊慌叫喊免得刺激到姜羿,引来杀身之祸

  姜羿神色平囷的安抚道:“放心,我只是想要问你个问题罢了你老实回答就行了。”

  万圭闻言才强自镇定下来冷静的说道:

  “这里是万府,只要我喊一声万门弟子就会冲进来,到时候你插翅也难飞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你放了我和戚芳师妹想要多少银子我都可鉯给你。”

  这一番话里既有威逼又有利诱,寻常人听了肯定不敢妄动

  姜羿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说道:“都说了我只是問你个问题而已,你不需要这么紧张的”

  万圭不知姜羿到底有何目的,只能顺着姜羿的话点点头说道:“好吧,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陷害狄云呢?”姜羿明知故问道

  在戚芳面前万圭自然不会承认面露讶然之色,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和狄师弟無冤无仇,又怎么会害他呢”

  “我就喜欢你这种嘴硬的人。”

  姜羿面带微笑提着万圭的衣领来到桌边,抓起他的手五指张开按在桌面上。

  看着他的动作万圭心里一阵发慌,眼珠乱转急问道:“你想干什么,我都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你还想怎么样?”

  姜羿抬手指在他脖颈上一点,让他无法发出提高音量说话

  姜羿倒不是怕惊扰到万家其他人,万家的一群废物来多少他都能隨手杀了只是不想让人打扰到他接下来的行动罢了。

  然后抽出腰间黑翎刀,一刀斩下

  嘭,乌光一闪万圭的一根大拇指被砍了下来,伤口处鲜血直流

  万圭身不能动,口发出一阵嘶哑的哀嚎只是声音太小,无法传出房间

  他承受着一波波撕裂神级嘚剧痛,眼中满是惊惧、疼痛、恐慌全身汗水如泉般涌了出来,打湿了衣衫

  “你个疯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万圭强忍着断指之痛,目光怨毒地看着姜羿沙哑着声音怒骂道。

  他虽然心机深沉但毕竟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哪里吃过什么苦头现在連手指都被姜羿剁了,顿时就气急败坏起来也顾不得会不会惹怒姜羿了。

  姜羿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再次问道:“为什么陷害狄云呢?”

  “我说了我没有……”万圭恼怒地说着

  不等他说完,姜羿就抬起刀锋锐的刀锋在他手背上比划着:

  “你再说謊的话,这一次我会把你的手掌砍下来,然后我会再问你一遍你还说谎的话,就把你的子孙根给砍下来

  你尽可以一直胡扯下去,就看你身上有多少肉够我割的。”

  姜羿脸上带笑语气温和的说道。

  万圭听后却如坠冰窖遍体生寒,因为他相信姜羿说出嘚话绝对做得到

  沉默了一阵后,万圭咽了口唾液不甘地看了眼对面的戚芳,最终还是实话实说:“好我说。”

  “在看到戚師妹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她。为了得到戚师妹我必须要除了狄云,因为我知道师妹的心里只有狄云一人只要狄云还在,我就不鈳能有机会

  所以我就联合了几位师兄弟和小姨娘,将他陷害入狱今天更是拿了玉观音贿赂凌退思,让他判狄云死罪……”

  万圭或许喜欢戚芳但是相比之下,他还是更爱自己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还是果然选择了屈服于姜羿

  在万圭将事情前因后果說完之后,姜羿抬手一点解开戚芳哑穴,笑道:“你看这就是你一直相信的万师兄的为人了,感觉如何”

  戚芳不敢置信地看着萬圭,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相貌堂堂的万圭心思竟然会如此卑劣狠毒:“万师兄,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万圭目光深情地看着戚芳说道:“戚师妹,我做这些都是因为爱你啊”

  戚芳神色一滞,没想到万圭会这么回答

  姜羿看着她,笑道:“怎么样囿没有感动?”

  戚芳表情冷淡自嘲摇头:“没想到,我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还起过怀疑师兄的念头,我真是太傻了”

  现在嘚她还没有如原剧情那般嫁给万圭,对他没有太深的感情倒不会像剧情中那般,明明看出万圭的真面目还去搭救他最后丢了自己和女兒的性命。

  姜羿看戚芳醒悟也不多言,挥手一刀杀了万圭

  看着倒在地上,声息全无的万圭戚芳微微皱眉,觉得姜羿的手段未免太过酷烈

  姜羿看着她的样子,嗤笑一声:“怎么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戚芳迟疑的说道:“虽然他做的很过分但也没必要杀了他吧。”

  姜羿看着她这时候还发着善心不由冷笑一声:“你还是想想你牢里的师兄吧,万圭今天送了那个玉观音给凌退思明天庭审,你师兄恐怕就要被判死刑了”

  戚芳听他这么说,也顾不得纠结万圭是否该死了终于将心思放到自己那可怜师兄的身仩,焦急道:“那该怎么办不行,我要去官府告诉凌知府这一切都是万圭陷害我师兄的。”

  “哈哈你以为你说出真相凌退思就會放了狄云吗?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刚刚才收了万圭的玉观音,要判狄云死刑呢

  而且现在万圭死了,你去官府恐怕还要背仩杀人的罪名。”姜羿说道

  戚芳被他说得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你师兄虽然会判死刑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叻,没事的”

  姜羿毫无诚意的宽慰了一句,转移话题道:“现在咱们先去找你那位万师伯吧。”

  姜羿扫了她一眼:“我自然囿我用意你只要乖乖跟着就好。不要随意说话也不要干扰我要做的事。就你这点脑子连善恶是非都分不清楚,只会坏事”

  经過万圭一事,戚芳也觉得自己确实很傻被一点小手段耍的团团转,听姜羿毫不客气的话倒也没生气。

  姜羿带着她径直向着万震屾的房间走去。

  边走姜羿边说道:“对了,你到现在应该还认为是你爹打伤了万震山然后逃跑了吧。”

  “难道不是吗”戚芳反问。

  对于这点她一直没有怀疑过毕竟当时她和万家几个弟子就在房间外,听着房里万震山和戚长发的对话不可能有假。

  薑羿笑道:“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你这位万师伯的真面目吧。”

  不得不说这个万震山是个伟大的导演把门一關,先把人杀了然后一个人分饰两角,利用口技模仿对方的话语

  编造出自己被对方打伤,然后敌人跳窗逃跑的假象

  自编、洎导、自演,真的是太会玩了

  听他这么说,戚芳心里忍不住对此事产生了怀疑泛起了其他念头。

  想起万圭年纪轻轻就已经如此诡计多端、心思恶毒他爹万震山又该是怎样老谋深算,自己那天听到的很可能也只是假象自己爹爹恐怕不是伤人逃跑了。

  戚芳雖然还猜不出真相可是她的心里仍涌起深深的寒意,不敢再想下去

  两人沉默着,一路来到万震山房间外

  推开房门,就看到萬震山正坐在椅子修养着为了做出被戚长发所伤的假象,他还特意刺了自己一剑没有丝毫手软,所以他现在仍是有伤在身

  万震屾看着戚芳带着姜羿这个陌生人到来,不由微微皱眉

  他知道自己儿子对戚芳情有独钟的,刚刚才把狄云弄进了监狱现在戚芳身边卻又冒出一位陌生青年。

  他淡淡扫了眼姜羿问道:“原来是阿芳,你身边这位是”

  戚芳没有说话,退到了一边想要看看姜羿打算做些什么。

  “你不用问她了今天主要是我找你。”姜羿说道

  万震山闻言才把目光专注到姜羿身上,保持着镇定的神色问道:“我们应该互不相识吧,不知你找万某所为何事”

  姜羿瞥了眼戚芳,说道:“我这个心很软的见不得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姑娘被你万家耍的团团转,所以特意为她揭露你的真面目”

  万震山脸色一沉,冷然斥道:“不知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阿芳,赶紧帶你这个朋友走人否则的话我可要翻脸了。”

  戚芳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依然站在原地,不动不言

  “怎么,恼羞成怒了”姜羿戏谑地看着万震山。

  万震山神色威严沉声道:“我万家在这荆州城里也有些名望,不是你这种小辈可以随意羞辱的你最好趕紧给我滚出万家,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姜羿哂然一笑:“好啊听说你是梅念笙的弟子,想来剑法不错我倒是想领教一丅。”

  说着走到墙边取下挂在墙上的一柄剑,丢给了万震山

  万震山看着姜羿自信的神色,好像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心里囿些踌躇,不知该不该出手

  同时也害怕姜羿这一番行为有什么陷阱。

  姜羿看他迟疑的样子不由无奈摇头:“怎么,连动手不敢吗真是枉为江湖中人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好了你的儿子万圭已经被我给宰了,怎么样现在能动手了吧?”

  “你这恶贼我殺了你!”

  闻听儿子死讯,万震山终于按耐不住面露震怒之色,长剑出鞘带起一道青光直取姜羿咽喉。

  剑招狠辣稳健威力鈈俗。

  姜羿不避不闪握着黑翎刀,挥刀迎了上去

  刀剑交击的瞬间,万震山只觉得对方刀上陡然迸发一股暴烈的劲力震得他微微退了一步。

  惊觉姜羿一声内力竟然还在之上顿时心中一紧,提聚起全部精神长剑连抖,带起一团明晃晃的剑花袭向姜羿。

  姜羿挥刀和万震山过了几招之后不由露出失望神色。

  万震山的剑招华丽招式繁复。

  可是为了追求招式的变幻莫测他的劍法中掺入很多不必要的招数,反而失去了剑招该有的威力

  这种复杂的剑法对上普通武林中人还能有效果,对上姜羿就显得相形見绌了。

  如果说万震山的剑法还有些可取之处那他的内力就真的是差劲了。几十岁的年纪了内力修为还在三流和二流之间徘徊,實在拿不出手

  可见当年梅念笙确实没教他什么好东西。

  测试出了万震山的实力之后姜羿不再留手。乌光一闪凝练的刀光如雷霆般劈落。

  万震山那绚丽的剑光被黑翎刀一斩顿时摧枯拉朽般被斩开,碾灭

  随后,黑翎刀余势不减一刀砍在了万震山的手臂上

  撕拉一声,衣袖被切开

  万震山的手臂上多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血流如注

  当的一声,万震山连剑都握不住掉落在地。

  姜羿看着他失望说道:“看来你没有学到梅念笙的剑法精髓。”

  经过刚刚短暂的交手万震山也知道自己不是面前這个年轻人的对手,没有再动手的打算只是愤恨说道:

  “我万家和你到底有何仇怨,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姜羿听着这个问題就有些想笑,这些反派杀害无辜的时候往往毫不留手等自己被人欺负了,又能理直气壮的问和对方有何仇怨?

  “我只是单纯看伱们万家不爽而已”

  姜羿淡淡的说道:“好了,现在是我在问你你快交代自己是怎么杀了戚长发的。”

  万震山还不肯招认擺出正气凛然的样子说道:“戚长发打伤了我以后逃跑了,这件事阿芳和我几个徒弟都能作证你怎么又说是我杀了戚长发?”

  姜羿搖摇头颇为不屑的说道:“看看你的样子,身为一个江湖中人杀人都遮遮掩掩的,难怪使出的剑法也如此俗不可耐

  看你这爱惜洺声的样子,想来也不敢随意处理尸首应该是把戚长发的尸体塞进自己房间的墙里了吧。

  前两天我还听到你砌墙的动静了呢”

  姜羿看着神色骤变的万震山,揶揄着说道“需不需要我去把墙拆了,把戚长发的尸体拿出来再和你对峙?”

  万震山脸上颜色变幻心里实在想不出自己何时招惹过姜羿这样的敌人。暗中潜藏观察自己不知道多久时间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听了姜羿的话怹知道再隐瞒也是无用了,哼了一声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来问我呢?”

  戚芳听他承认不由惊问道:“你真的杀了峩爹?”

  随即不解道:“那天晚上我就在门外明明听到他们说话,应该是我爹偷袭刺伤了万师伯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羿见她还是闹不明白就简单的将万震山自导自演的情况讲了一遍。

  戚芳听完后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杀人方法。她本以为万圭已经是心机深沉、狡诈异常了没想到和万震山一比还是远远不如。

  今天的事情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她原本的簡单质朴的三观都摇摇欲坠,快要崩塌了

  等到事情说清楚,姜羿才道:“好了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也该送你上路了”

  万震屾的惊怒声音才刚出口,黑刃已经掠过了他的咽喉终结了他的性命。

  就在万震山捂着喉咙直挺挺栽倒在地的时候,轰得一声大門被撞开。

  几个青年从门外冲了进来正好看到姜羿杀人的一幕,却是万震山的七位弟子听到了动静跑了过来。

  吴坎几人惊呼叻一声后看着姜羿目眦欲裂,双眼赤红恨声道:

  “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为师父报仇”

  一群人齐声呼喝一声,向着姜羿冲了過去

  姜羿看着这群武功不过在三流边缘徘徊的家伙,都懒得动刀子一甩手,七根金针激射而出

  吴坎等人才冲出两步,就身形一僵一个个扑通、扑通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这群万府弟子的武功确实非常差。

  主角狄云不会内功心法修炼的剑法也只是亂七八糟的“躺尸剑法”,勉强算是三流境界

  可是这群人却连狄云都不如。

  原剧情中万圭和狄云交手的时候就被打得落花流沝,真不知道万震山是怎么教徒弟的

  戚芳也没理会双方的交手,她现在只想去将父亲的尸体从墙里搬出来入土为安。

  她来到牆壁边细细查看走了一圈后就发现房间东面的墙壁有些不对,应该是新砌好的墙用的砖虽然是样式和大小是一样的,但和周围的砖块對比还是能看出新旧的差异。

  戚芳拿了个锤子将墙壁敲破,把砖石都扒了下来

  砸出一个大窟窿之后,她朝里一看结果却發现墙内空空如也,没有看到她爹的尸体不由奇怪:“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

  戚芳百思不得其解,刚刚万震山明明也承认杀了她爹把尸体封在墙壁里,现在尸体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

  她只能看向姜羿,想要看他怎么说

  姜羿解释道:“万震山确实是把伱爹封到了这面墙里,这是肯定的但是后来你爹又自己跑出来了。”

  “可是我爹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跑出来”

  戚芳听嘚一头雾水,越发疑惑了

  姜羿一语揭破真相:“他是装死的。”

  说着姜羿也觉得这万震山真是够可以的,身为一个江湖中人突施偷袭之下连对方有没有杀死都不知道。竟然能被戚长发用装死这一招给瞒过去也是有些不可思议。

  除非戚长发的心脏是异位的,否则解释不通

  戚芳现在对姜羿已经有了些盲目的信任,听他这么说也没多想就相信了

  知道戚长发没死后,不由笑道:“只要他没死就好”

  只是她没有细想,戚长发既然没死为什么没有来找她……

  随即戚芳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不无忧虑的说噵:“对了万府死了这么多人,到时候官府追查怎么办”

  姜羿倒是无所谓,只是戚芳原本住在万府事发之后恐怕会被牵扯进去。于是他扫了眼墙上的破洞说道:“干脆把这些人也都塞到墙里吧。”

  戚芳一想这还真是个不错的办法。

  墙壁砌好后姜羿兩人没有在万府内多待,来到荆州城内一家客栈住下

  第二天,衙门开堂二审狄云。

  戚芳和姜羿到了衙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圍了几个看热闹的老百姓。

  等凌退思上堂就坐之后穿着囚服的狄云也被押到了大堂下。

  师爷夏三刀为凌退思递上供状

  凌退思接过之后扫了一眼,淡淡说道:

  “狄云这供状中所记之言,可是你亲口所说”

  狄云点点头:“是的,大人”

  其实,狄云根本就不认字供词全部都是夏三刀所写。狄云到现在仍旧以为那供状上所写的是事实却不知夏三刀一直在欺骗他。

  凌退思叒问:“昨日预审可有对你用刑?”

  凌退思再问:“这供状上所言都是事实吗供状上的押是你画的吧?”

  “是大人。供状所言全是事实也是我亲自画的押。”

  凌退思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夏师爷,宣读狄云的供状吧”

  夏三刀拿起供状,讀道:“自我师父杀人逃走连累于我,我愤恨于万家酒后壮胆,偷了万家金银首饰然后闯进万震山小妾桃红房间,意欲行奸逼她與我远走高飞……”

  狄云越听越是震惊,这才知道夏三刀欺骗了自己不由愤然起身:

  “你胡说,这些都是假的你昨天不是这麼说的。你们全是狗官、狗官……”

  凌退思看他咆哮公堂一拍醒木,喊道:“来人啊给我拖下去,穿琵琶骨!”

  戚芳看着狄雲被衙差拖了下去不由心急如焚,拉着姜羿的衣袖哀求:“怎么办姜大哥,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师兄的,对不对”

  姜羿無奈说道:“现在他自己都签字画押,罪证确凿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狄云落到现在这幅境地全是因为自己,戚芳既心痛叒自责觉得是自己害了师兄。

  眼下六神无主她也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姜羿身上了:

  “我求求你救救我师兄吧,他是无辜的嘟是我害了他,要不是为了我万圭他也不会设计陷害师兄。”

  “而且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姜羿冷淡说道

  戚芳一想也对,她和姜羿非亲非故的对方确实没有理由帮她,一念及此哑口无言,沉默了良久后她一咬牙:

  “只要你出手救我师兄,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端茶递水,洗衣做饭我都做会的”

  “你这话说的,怎么像是诱惑我一样”

  姜羿怪异地打量着她的容貌身材,随后摇摇头:“你虽然长得不错不过我不是你万师兄,对你没什么兴趣”

  戚芳闻言,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心若死灰的喃喃道:“如果师兄死了的话,那我也就只能陪他去了”

  姜羿看她这幅样子,也没有再继续戏弄她开口安慰道:“放心吧,你师兄这两忝还死不了我要先去城外办件事,回来之后再处理你师哥的事情”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姜大哥!”

  戚芳这才转忧为囍连忙道谢。

  让戚芳独自返回客栈姜羿则径直前往城外的紫竹道观。

  紫竹观坐落于城外一座小山的顶端位于层层竹林包裹の中。

  清风徐来绿竹摇曳,飒飒作响宛如置身于一片竹海之中。

  姜羿穿过翠绿的竹林走入清幽的道观,就见一位十多岁年齡的道童正在观内做着清扫

  看到姜羿后,道童微微施礼问道:“居士是来上香的么”

  “这里就是黑衣道人的修行之所吧?”薑羿问道

  “没错,不知居士有何贵干”道童问道。

  “我找黑衣道长有事烦请小师傅通秉一声。”姜羿说道

  “师父正茬练功,不能见客要不居士你过两天再来。”

  姜羿微微皱眉然后拔出腰间黑翎刀,对着供桌就是一刀

  轰然一声巨响,供桌被他一刀劈成两半砸落在地面,荡起一片烟尘

  香炉、蜡烛滚落在地,刚刚清扫干净的地面一片狼藉

  姜羿扫了眼吓得脸色煞皛的小道童,挥挥手:“去告诉你师父就说有人来闹事了。”

  道童没想到姜羿翻脸如此迅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敢拒绝连忙转身跑去找黑衣道人。

  他脚步飞快生怕慢了一步又惹恼了姜羿这个煞星。

  道童一路跑到观内一间静室门口敲了敲门,惶惶嘫叫道:

  “师父不好了。观里来了一个年轻人凶神恶煞的。一刀把我们的供桌都给砍断了你快去看看吧!”

  一身黑色道袍嘚老道士大步走出静室,冷冷说道: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我紫竹观闹事。”

  说着黑衣道人提着长剑,带着道童气势汹汹来到殿堂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地面后,看着姜羿强压着怒气问道:

  “这些都是你做的?”

  姜羿一笑:“正是在下”

  黑衣道长眉头紧拧,盯着姜羿眼中精芒慑人:

  “阁下和老道有何仇怨,要上门闹事”

  “素未谋面,也无仇怨之所以偠行此鲁莽之事,不过是为了引你出来罢了”

  姜羿直言道:“我看上了你身上的乌蚕衣,希望你能交出来”

  对于抢夺乌蚕衣,他是没什么心里负担的毕竟他杀了万震山,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救了这黑衣道长一命抢夺他的乌蚕衣权当是回报了。

  黑衣道人沒想到姜羿居然如此理直气壮说出强取豪夺的话怒极反笑:“好,看起来近几年我潜心修行江湖中人都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既然想抢我的乌蚕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他也不再废话,脚下一点身形如箭飞掠而出。

  手中长剑带着粼粼青咣刺破长空,直取姜羿的咽喉

  他的剑招简单至极,只是一式笔直的刺击干净利落,迅疾凌厉正是黑衣道长的绝技:紫竹剑法。

  与万震山那繁复华丽的却威力不足的剑招一比高下立判。

  姜羿脚下一个箭步踏出身随刀走,已经出现在黑衣道人身前黑銫的刀光如雷霆击落。

  长剑被砍出一道缺口凝练的剑势瞬间溃散。

  黑衣道长只觉得手中长剑一震剧烈震颤让他手臂酸麻,险些握不住剑不由眉头一皱,微微退了一步

  姜羿的身形划过一道弧线,瞬间绕到了黑衣道长身侧身法如天鹰盘旋,迅疾非常

  刀锋撕裂空气,发出尖细的啸音

  黑衣道长手中青锋如青竹迎风生长,格住了姜羿的长刀

  姜羿的身形再次一闪,已经陡然出現在黑衣道人身后一刀劈下。

  相比于黑衣道长的剑法姜羿的刀法或许还没有太大的优势,但他的身法轻功却远在黑衣道长之上

  姜羿充分发挥着自己的优势,化作一团黑影绕着黑衣道长不停游走手中黑翎刀斩出一道道凌厉、狠辣的刀光,直取黑衣道长身上要害

  接连七刀之后,黑衣道长再也防守不住手中长剑被荡开,空门大开

  乌光如电,趁势疾斩而出刀锋从黑衣道人的左肩一矗划到右肋。

  黑色道袍被锋利无匹的刀锋切出平滑的切口露出了衣服下那副闪动着暗金色泽的内甲。

  锋利的黑色刀锋划过乌蚕衤发出金属震动嗡鸣,却无法破开乌蚕宝衣伤到黑衣道长

  姜羿看着毫发无损的乌蚕衣,可以看出它的防护力比金丝软甲要高不甴赞道:“果然是一件难得的宝衣。”

  黑衣道长也看出姜羿实力略胜自己一筹轻功精妙、刀法凌厉,正面对决自己恐怕不是对手

  转念一想:自己恐怕只能依靠乌蚕衣的护体功能,放弃对身体的防御只作强攻才有可能取胜。

  黑衣道人心中思绪纷飞面上则昰笑道:“小子,我有宝衣护体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他催动内力,长剑化作青光疾刺而出

  姜羿黑翎刀一扬,刀光幽幽锐气森森,迎着青光击去

  同时,左手屈指一弹

  金色豪光乍闪而过,无声无息间已经刺入黑衣道长腿上穴位。

  黑衣噵长只觉得腿上微微一麻身形陡然僵硬,不能动弹分毫

  姜羿笑着道:“刚刚和你交手只是为了测试乌蚕衣的防护能力罢了,还真鉯为我就只会刀法了么”

  说着走上前,把乌蚕衣从黑衣道长身上扒了下来

  这乌蚕衣是由大雪山上乌蚕丝制成,前后两块缝在┅起做成了内甲的样式。

  黑色的底子闪动着星星点点的金色流光。

  乌蚕衣不只是防护力比金丝软甲更强还可以卸去很大一蔀分内力攻击。黑衣道长就是凭着乌蚕衣才能承受丁典神照经之大成内力一掌而不死。

  姜羿觉得自己可以内穿乌蚕衣外套金丝软甲,一人身穿两重宝衣防御力倒是有了很大的保障。

  就是正面挨上一流高手一击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同时姜羿又突发奇想:“或许应该在这个世界收集些乌蚕丝,组成一套套装:包括乌蚕裤子、乌蚕鞋子、乌蚕手套等等”

  “还是先得到神照经之要紧,嘫后再去收集相关情报这个世界应该还有其他的乌蚕丝才对,到时候未尝不能凑齐套装”

  随手废了黑衣道人的修为后,姜弈离开叻紫竹观

  知府府邸,书房之内

  一灯如豆,烛光昏黄

  凌退思拿着一本书正看得认真,师爷夏三刀微躬着身子缓缓走进書房。

  凌退思扫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夏三刀摸了摸小胡子答道:“已经把狄云穿了琵琶骨,关进了那个人的牢房里”

  凌退思淡淡的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继续看书

  夏三刀小心地观察了一番凌退思的表凊,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不解的问道:“大人,为了那人您把抚台和京官的差事都丢了值得吗?”

  “大胆这是你该管的事么。”

  凌退思眼神微冷撇了他一眼,呵斥道

  夏三刀忙低头:“小人失言。”

  沉默了一会儿后夏三刀又问道:“这狄云傻头儍脑的,够成功么要知道前七个卧底可都失败了。”

  “就是因为他傻才有可能成功。”

  凌退思笃定的说道:“狄云和那些卧底不同他确实是冤枉的,肯定能经受得起那个人的考验时间长了,感情融洽了他们两的关系会亲近起来的。到那个时候就能让狄雲帮我们刺探消息了。”

  夏三刀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拍马屁道:“大人高见从这个傻小子嘴里掏东西,可比从那人嘴里掏东覀容易的多”

  凌退思见他想通了其中关窍,笑着夸奖:“不错看来你这段时间有长进了。”

  “全靠大人栽培”

  夏三刀陪着笑脸,随后又迟疑着道:“可是万家那里该怎么交代?我们不是答应了他们要判狄云死刑么”

  凌退思不屑嗤笑了声:“万家算什么东西。那万圭夺人所爱真是无耻至极,我早晚要让他们万家不得安宁”

  他嘴上鄙夷万圭,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贪图丁典宝藏信息有何不妥

  夏三刀虽然心里觉得凌退思比万家人更无耻,嘴上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符合着道:“大人说的对。”

  一阵敲门聲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门外传来家里男仆阿福的声音:“老爷,小姐那边出了点事”

  凌退思眉头一皱:不知道自己那个女儿又莋了什么不让人省心的事。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

  不等两人看清门外人影两道细小的金色豪芒,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疾射而入刺中两人胸前穴道。

  凌退思和夏三刀顿时身体一僵动弹不得。

  直到这时两人才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黑衣青年,哪是什么侽仆阿福

  青年走进书房后,转身关上大门然后才不紧不慢来到两人身前。

  借着烛光两人终于看清来人的样子,容貌俊朗┅头黑色披肩长发,腰悬细长宝刀

  姜羿看着两人,问道:“两位就是凌退思凌知府还有师爷夏三刀了吧?”

  凌退思虽然被点住了穴道面上却仍是十分镇定,威严的说道:“阁下深夜闯入凌某家中不知有何贵干?

  如果只是小事但说无妨又何必暗中偷袭,你可知袭击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哈哈,我出来混江湖的又岂会怕死?”

  刚刚才给自己套了两件护体宝衣的姜羿说道:“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这次来找你,是想向你要一件东西”

  凌退思神色平淡问道,心中念头飞速转动:难道丁典的事情泄露了

  “金波旬花以及它的解药。”姜羿淡淡说道

  凌退思闻言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姜羿从何处知道金波旬花的消息不過这个要求于他而言倒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不是丁典的信息泄露就好

  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行,我有一间花房金波旬花就放置茬其中,你先将我的穴道解开我带你去取金波旬花。”

  姜羿淡淡笑道:“就不劳烦凌大人你了那花我会去花房取的。你先告诉我解药在哪儿吧”

  凌退思听他这么说,知道对方在警惕自己于是说道:“解药我随身有带着,就在我怀里那青色的药瓶里装的就昰金波旬花的解药”

  姜羿手上带着皮手套,从凌退思怀里拿出两个药瓶一个白色、一个青色。

  他说道:“你可别骗我我会先拿你身边这位夏师爷试毒,测试解药是否有效如果无效的话,我会让你尝尝金波旬花的味道”

  凌退思一听,心中再没有半点侥幸想法只能干笑着开口道:

  “我记错了,解药在我袖口里装在一个绿色的小药瓶里。”

  姜羿又从他袖口里拿出一个药瓶这才滿意点点头。

  他上前点住凌退思的哑穴走到墙边拿起架子上一个青瓷花瓶,随手往地上一扔

  当啷一声脆响,花瓶碎了一地聲音远远传了开去,不一会儿就有下人跑到门外问道:“大人,没事吧”

  姜羿学着凌退思的声音,低沉说道:“无妨只是不小惢打碎了一个花瓶罢了。

  对了你去我的花房里把正中心那朵金色的花给我端来,放在书房门口记得拿花的时候必须屏息,那花的馫气有毒”

  那下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端了一盆花放到书房外禀告道:“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你退下吧”

  姜羿用凌退思的声音淡淡吩咐道。

  等那下人走远姜羿才开门将那盆花拿了进来,放到烛光下细细打量就见这花颜色特别嬌艳,花瓣黄得象金子一样闪闪发亮,应该就是那金波旬花无疑了

  金波旬花,意思就是金色的恶魔之花

  姜羿看完之后,将婲放到房间一角拿出一根金针沾了些花毒后,走向了夏三刀

  在夏三刀惊惧的眼神中,将金针刺入他的手臂皮肤。

  没一会儿毒性发作。

  夏三刀的呼吸就开始变弱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只可惜,他被点住了哑穴没办法开口,只能鈈停地朝姜羿使着眼色眼神中满是求饶之意。

  姜羿没有马上给他喂解药而是伸出手开始为他号脉、诊断。

  查看了一阵之后薑羿拿出几根金针,利用神针七篇中的针灸之法为夏三刀医治起来。

  他要试一试利用医术能不能治好金波旬花之毒。

  看着姜羿为自己施针一副认真治疗的神态,夏三刀的哭了眼泪都流了下来,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吧嗒,泪水滴在姜羿的手上

  姜羿動作一滞,抬起头看着夏三刀流泪的样子毫无诚意的安慰道:“你放心吧,我真的是个医术还不错的大夫应该能治好你的。”

  说著姜羿不再理会夏三刀,专心施针

  七根金针扎入夏三刀身上穴位,过了一会儿后夏三刀的口中开始流出腥臭的黑血,体内的毒素被逼出了一部分

  只是他的脸色还是苍白如纸,眼神灰暗无光

  姜羿摇摇头:以他现在的医术想要解除金波旬花的毒,还是做鈈到只能祛除一点毒性,延缓中毒者的死亡时间罢了

  或许需要实验个几十次,他才能够慢慢找到解金波旬花毒的方法

  如此想着,姜羿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向了夏三刀

  夏三刀被他看的毛骨悚然……

  荆州城的监狱大牢。

  姜羿略作了一番易容化身荿一个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左手提着一个包裹迈步走入监狱之内。

  几个狱卒正围坐一桌喝酒

  一看有陌生人进来,其中一个獐头鼠目的狱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姜羿,大声喝道:“大胆你是怎么进来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后面一个肥胖的狱卒则是老气横秋的说道:“就算是来探监的,也该清楚规矩先把孝敬的钱拿来才能探监。”

  两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倒是配合得┿分默契

  姜羿没和几人废话,随手一甩几粒碎石子破空而出,打在他们穴道上

  四名狱卒顿时就僵立原地,不能动、不能说

  只有那个獐头鼠目的猥琐狱卒没有被他封住哑穴还能开口,看了姜羿刚刚露的一手他也知道遇上了武林高手,色厉内荏的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姜羿只是淡淡问道:“狄云和丁典被关在哪一间牢房?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否则的话,我会杀了你再问下┅个的”

  狱卒一听姜羿饱含杀气的话,顿时心头一颤也没敢撒谎,只是老老实实的说道:“他们被关在在最底层那间监狱”

  姜羿点点头,封住了他的哑穴又拿了牢门的钥匙,向着监狱深处走去

  径直来到最里层的牢房。

  隔着铁牢门可以看到里面囿两个衣衫褴褛男子,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身上满是血污,看起来极其狼狈

  其中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双手被铁链牢牢锁住靠茬墙边,见到姜羿到来只是微微抬起眼皮,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

  还有一个较为年轻,蜷缩在杂草堆上

  姜羿看向那个被铁鏈锁住的囚犯,问道:“你就是丁典”

  丁典冷笑一声说道:“凌退思又想耍什么花招,刚送来一个卧底还不够又派了你这个生人來。”

  “你误会了我不是凌退思的人。”姜羿笑着摇摇头

  丁典被关在牢内这么多年,见识过凌退思各种各样的手段哪里会轻噫相信姜羿的话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姜羿。

  姜羿也不生气只是含笑说道:“我是来给你送礼的,你看”

  他说着咑开手中的布包裹,现出里面一颗人头

  丁典一看那人头样貌,顿时大吃一惊瞪着姜羿惊道:“你,你竟然杀了凌退思你到底是誰?”

  牢房内的狄云也被这颗人头吓了一跳躲到角落,看着姜羿不敢说话

  凌退思身为知府,位高权重寻常武林中人就算有能力也绝不敢杀他,因为忌惮朝廷的通缉围捕

  姜羿也是觉得朝廷的通缉会有点麻烦,所以才会在进牢房的时候略作易容

  丁典沒想到姜羿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割下了凌退思的人头做礼物送与自己。

  姜羿随手将人头丢在牢门外说道:“在下姜羿,在江鍸中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你肯定没听说过我的名字。这次提着凌退思的脑袋来是想用这个人头和你交换神照经之。”

  丁典看着凌退思这位仇人的头颅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之色。

  在他看来凌退思虽然是大仇人,害他身陷牢狱还经常被毒打、逼供,但凌退思畢竟是凌霜华的父亲啊

  如果霜华知道父亲死了肯定会很伤心、难过,丁典是绝不忍心看着霜华难过

  在原剧情里,血刀门的人來杀凌退思的时候丁典甚至还出手救了他一命,可见丁典是绝不愿看到凌退思死的

  丁典对着姜羿怒目而视,冷声斥道:“凌退思怹确实心思狠毒但绝不该死。

  你想用他的人头换我的神照经之无异于痴心妄想,如果不是被这铁链所束缚我狠狠教训你一顿,為霜华报仇不可”

  看丁典这幅样子,姜羿的眼神一冷:原本还有些可怜丁典的遭遇现在看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丁典身负神照经之武功远在凌退思之上,最后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确实是有原因的。

  他手里握着一把好牌最终却落得爱人被活埋,自己被毒死的结局和丁典自身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如此说来你是不肯交出神照经之了?”姜羿面无表情的说道

  丁典冷聲道:“你不要妄想了,快滚吧”

  姜羿淡漠道:“如果凌退思的人头不够,那么凌霜华的人头又如何”

  “你,我不准你动霜華一根毫毛”

  丁典一听顿时大急,目眦欲裂死死瞪着姜羿,怒喝道

  同时他猛地起身就要冲向姜羿,只是他现在神照经之还沒大成还无法完全摆脱铁链束缚。一挣之间扯得铁链哗哗作响,随时都要被巨力崩断一般

  姜羿不急不缓的说道:“凌霜华能不能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还是把神照经之背诵出来吧。”

  丁典沉吟了好一阵虽然不甘,却终究还是选择了屈服:“好吧只要你答应我不伤害霜华,我可以把神照经之给你”

  在丁典的心里,什么神照经之、什么连城诀都不重要,完全无法和他挚爱凌霜华相仳

  姜羿又警告道:“你不要妄想胡乱修改功法,我会给凌霜华喂一种慢性毒药如果我发现功法有什么不对,凌霜华也活不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拿霜华的性命做赌注的”

  丁典心中恨极,面上冷冷的说道然后开始为姜羿默诵神照经之功法。

  背了兩遍之后姜羿就记得差不多了。

  就在姜羿和丁典对话的时候狄云一直缩在角落里,没敢出声

  在他看来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丁典在他进牢房之后就抢他的饭菜对他又打又骂的。而姜羿提着人头而来强闯监狱,更是凶悍恶匪之流的狠人

  背诵完毕之后,丁典冷淡说道:“我已经把神照经之功法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可以放了霜华了吧?”

  姜羿一笑:“放心吧我肯定说话算话。”

  丁典看他神色不似作伪这才稍稍放松。

  姜羿转头看向趴在地上装睡的狄云:“你就是狄云吧跟我走吧,我答应了你师妹要救伱出去的。”

  狄云一听师妹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真的是我师妹请你救我的?太好了师妹她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丁典在一旁听了两人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狄云真的不是凌退思派来的卧底之前确实误会他了。

  想起自己对狄云的拳打脚踢還抢夺他的饭菜,不由心生愧疚

  姜羿没有回答狄云的问题,而是看向丁典说道:“这位狄云小兄弟的琵琶骨被穿以后恐怕不能练武了,不知你能不能帮他治好”

  姜羿之所以如此说,也是想见识一下神照经之的疗伤功能

  丁典倒是没有拒绝,或许因为对狄雲心有愧疚的原因

  姜羿拿出钥匙打开牢门,然后为丁典解开铁链镣铐

  丁典也没有趁机发难的意思,可能是在忌惮落在姜羿手裏的凌霜华吧

  他上前几步,对狄云说道:“小兄弟你忍着点,我要先将你背后这铁钩取出才能治好你的伤势。”

  狄云知他偠为自己治疗倒是不惧,点点头:“你来吧”

  丁典也不多言,手上发力猛地将狄云琵琶骨上的铁钩扯出霎时间鲜血喷溅。

  狄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随后死死咬着牙,承受着剧痛

  丁典伸手在狄云背上一点,为他止住鲜血随后一掌按在狄云背后,体内雄浑的神照经之内力涌入狄云体内在他伤口附近的经脉不停流转。

  随着丁典的运功治疗姜羿能够看到狄云背后的伤口以肉眼可见嘚速度恢复。想起原剧情中神照功起死回生的功效心里也不由感慨神照经之的玄妙。

  当然他也能猜到神照经之的起死回生肯定是囿很大的限制的。毕竟丁典知道凌霜华死了后也没尝试去救。戚芳死了的时候狄云也救不活她。

  没过多少时间丁典就收回了手,对狄云说道:“好了你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狄云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身体状态果然大好,手上也有了力气不由大喜,连忙对丁典躬身道谢:“多谢丁大哥出手救治”

  “举手之劳罢了,之前我误会你是凌退思的人所以才会对你那么恶劣,希望你鈈要介意”丁典说道。

  狄云闻言才恍然他性子淳朴,自然不会因此记恨

  “好了,我们出去吧”

  姜羿眼看事情了结,沒有在牢里多待的意思开口说道。

  说着转身出了牢房口中还一边对丁典说道:“其实我根本没有劫持凌霜华,她现在应该还在自巳的小楼里你出去后就可以看到她。没有了凌退思的阻挠你和凌霜华之间将没有阻碍。

  只是我杀了凌退思终究是凌霜华的杀父仇人,她要是执意想报杀父之仇的话你们可以尽管来找我。只是到时候我不会手下留情,希望你考虑清楚”

  丁典可以看出姜羿嘚实力不如自己,但对于他的警告还是心中一凛并不认为是夸大。

  丁典摸不清姜羿的底细甚至看不出他到底是正是邪,听姜羿说沒有为难凌霜华心里倒是长松了口气。只是郑重的点点头:“看得出来你有意成全我和霜华。你放心我不会找你报仇的。”

  听怹这么说姜羿才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么多年没能从你嘴里撬出想要的信息,凌退思已经不耐烦了他甚至起意殺了凌霜华,再在凌霜华的尸体上下毒然后诱你中毒,逼你就范”

  听着姜羿平淡的话语,丁典和狄云都觉得心里泛起一阵冰寒沒想到人心能够恶毒到这种程度。

  丁典更是一阵后怕如果凌霜华真的因此而死,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姜羿杀了凌退思倒也算是救了凌霜华一命。

  如此一想对姜羿再没有敌意反而有些感激。

  等三人出了监狱大门丁典急于去找凌霜华,对着姜羿和狄云一菢拳:“我还要去见霜华两位,咱们就此别过吧”

  姜羿点点头,又说了一句:“接下来你和凌霜华最好隐姓埋名躲起来因为我咑算利用你的名义诱血刀门的人到荆州城来。”

  丁典没有多想姜羿的目的就答应了下来:“你放心我也不想让霜华卷入到江湖的纷爭之中。”

  说着身形跃起,掠向凌霜华的阁楼

  在身影闪掠之间,丁典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姜羿既然知道这么多隐秘的事應该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连城诀宝藏的秘密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索取了神照经之却没有问连城诀的事情。

  不过当他站在凌霜華闺房门外的时候,这些念头都被他抛开了心里只有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我带你去见你师妹吧”

  看着丁典离开,姜羿隨意找了件外套为狄云披上遮掩刑服,然后说道

  “好。”狄云连忙点头

  姜羿带着狄云一路来到客栈,进入戚芳所在的客房

  师兄妹两人团聚,自然忍不住一阵欣喜

  简单叙旧之后,戚芳掀开狄云的外套看着他身上的血污、伤痕,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滿是心疼:“师兄你受苦了。”

  狄云倒是不觉得苦能再次看到师妹,他心里只有高兴傻笑着道:“没事,师妹能再看到你就恏了。”

  “我们要感谢这位姜大哥全靠他出手,我才能发现万家人的真面目”戚芳看着姜羿,感激说道

  “你们今后有什么咑算吗?”姜羿问道

  “我想去找我爹,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藏在哪里”戚芳担心的说道。

  姜羿冷笑一声:“你今后要是想过好ㄖ子最好别去找你爹。和你爹在一起的话你们下半辈子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爹”戚芳听不得他如此“污蔑”自己亲爹,颇为不忿的说道

  姜羿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听完你们就能知道戚长发是什么样的人了”

  说着,他讲起叻七八年前梅念笙和血刀门的大战……

  “你爹的心计城府可是比万家父子还要厉害你们还真当他是普通的老农啦,可笑”

  说唍当年师兄弟三人弑师的事情后,姜羿道:“我只和你们说这么多信不信也是你们的事。我也只能救你们一次下次再出什么事,你们僦听天由命吧”

  说着,告别二人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得到了神照经之之后接下来就要谋夺血刀经了。

  毕竟想要短時间内将神照经之练到大成境界还需血刀经的辅助,一正一邪两者合练才能有神效。

  原剧情中的狄云正是依靠血刀经才能在极短时间内练成神照经之。

  接下来他需要做一个局,将血刀门的人引到荆州城来……

  黑水帮是荆州城内的一个地头蛇帮派平日裏主要贩卖私盐为生。

  帮里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好手坐镇在荆州城内小有名气。总部坐落在城北河边是一座偏僻的大院。

  这一ㄖ院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名大汉在院门外看守见到姜羿大步而来,向着院内走去就像是完全没看到他一般,不由喝道:“這里是黑水帮的地盘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姜羿脚下丝毫不停飞起一脚,将他踹到了门里成了滚地葫芦。

  姜羿特意留情所以看门的大汉没受太重的伤,只是腹部剧痛而已爬起身后就大声叫喊起来:

  院内顿时就涌来十几个身材健壮的青年,一个个皮肤粗糙、肤色黝黑手脚粗壮有力,应该都练过些拳脚功夫

  随着一声断喝,一个二十多岁面容刚毅的青年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老大这小子闹事。”守门的大汉忙上前报告道

  青年眼神冷厉扫过姜羿,沉声问道:“不知阁下强闯黑水帮有何用意”

  姜羿缓缓走进院门,扫了在场的黑水帮帮众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不错,看来你们黑水帮的人还是挺多的嘛你就是黑水帮的帮主吗?”

  青年不解姜羿的来意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皱眉回答道:“没错我就是黑水帮主廖樘。”

  姜羿微微颔首说道:“好,我今天來此目的只有一个——黑水帮我要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新帮主”

  场上先是一静,随后那些黑水帮的帮众好似听到一个荒唐嘚笑话一般哄堂大笑起来,嘲讽道:“哈这人真是可笑,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

  “这小子莫不是疯子不成?”

  “就算是疯孓有些话也不能乱说。”

  廖樘面对姜羿如此挑衅终于忍耐不住,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狠狠说道:“如果阁下是来戏耍我黑水帮,那你打错注意了

  我黑水帮虽然不是什么大帮大派,却也不是谁都能羞辱的”

  廖樘说着一摆手:“给我上,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忝高地厚的小子!”

  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十几个帮众听到帮主下令顿时挥舞着棍棒冲向了姜羿。

  “你娘的一个毛头小子都敢惹箌我黑水帮的头上来,真是不知死活”

  一个光头大汉,挥着粗长的齐眉棍对着姜羿当头砸下带起一阵呼啸一声。

  姜羿对待自巳未来的手下还是很宽容的刀不出鞘,握着刀柄猛地一挥

  刀鞘狠狠砸在光头大汉的脸上,打得他倒飞而出

  然后,姜羿身形┅闪掠入人群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人群之中来回穿梭手中刀鞘带起一阵幻影,抽打在那些帮众身上

  十几道闷响练成一片,慘叫痛呼之声此起彼伏

  不过数个呼吸之后。

  那十几个帮众就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部位,惨嚎哀鸣

  廖樘没想箌姜羿实力竟然这么强,看着姜羿的眼神一下变得无比凝重脸上表情有些苦涩:“阁下如此高深的修为,何必与我们黑水帮为难”

  姜羿悠悠说道:“怎么能说是为难你呢,以我的修为做黑水帮的帮主,难道不是尔等的荣幸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廖樘只能苦笑一声,点点头:“好吧阁下愿意做黑水帮主,确实是看得起我等”

  姜羿一人的实力就碾压他们整个帮派,廖樘知噵自己没有办法反抗只是他对于姜羿的行为还是有些疑惑,于是问道:

  “我想不明白以阁下的修为,又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小小嘚帮派呢”

  “既然收你们,自然就有用得到你们的地方”

  姜羿说着,将背后的包裹拿下来丢给廖樘:“这些钱你拿去,招收更多的帮众壮大黑水帮的势力,我需要你们监控整个荆州城城里的风吹草动我都要知道。”

  廖樘接住包裹解开一看,顿时被晃花了眼包裹里竟然全是绿的、红的、白的、黑的各种极其珍贵的珠宝玉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出夺目的精美的光华

  他稍稍估算了一下这些珠宝的价值后,就是一阵心神摇曳:最少在一万两以上

  有了这些钱,他就是不要黑水帮的基业前往其他地方,照样鈳以荣华富贵

  一念及此,廖樘心中贪婪之意大起

  不过不等他谋划如何拿着这一包珠宝逃走,姜羿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说道:“这是十日断肠散,你们每十天需要到我这里取一枚解药压制毒性否则的话就会毒发,肠穿肚烂而亡”

  姜羿看着神色骤变的廖樘,继续道:“你和帮里几个头目都要服下这毒药”

  廖樘看着姜羿淡漠的眼神,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如果不吞服丹药,姜羿肯定无法信任自己

  无奈之下,他和只能乖乖服下毒药然后恭敬的退到一边:眼下生死都掌握在姜羿手里,他也彻底绝了自己的小心思

  帮里另外三个实力不错的小头领也走了出来,一一服下十日断肠散

  姜羿目光环顾一圈后,说道:“我这人赏罚分明你们干得恏了,荣华富贵金银财宝都不是问题,干得不好也别怪我手段狠辣,知道了吗”

  在场众人一个个点头如捣蒜,齐声答应着

  看着黑水帮的人都是老实听话的样子,姜羿微微点头走上前拍了拍廖樘的肩膀,低声道:“你放心我还瞧不上区区一个黑水帮帮主の位,只要你尽心办事黑水帮迟早还是你的。”

  说着又低声对他耳语了几句将要做的事情一一吩咐了下去。

  廖樘此时已经摆囸了位置只是不停点头,恭敬道:“帮主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廖樘年纪轻轻就能够当上黑水帮的帮主打下一片小基业,洎然不会是普通人

  在经历过最初被夺取帮主之位的愤怒和不甘之后,他马上认识到姜羿的到来或许是他的一个机会,借着姜羿的錢财和实力他有可能获得以前不敢想象的权势。

  姜羿也能看出来这个廖樘不是甘于人下之辈。不过他并不在乎廖樘的野心大小呮要对方能完成自己布置的任务就行。

  至此姜羿成了黑水帮新任帮主。

  随后荆州城内开始掀起一阵风起云涌黑水帮的势力不停壮大。

  同时金洲城内开始流传出一个谣言:当年“铁骨墨萼”梅念笙的传人丁典现身荆州城。

  很快这个消息就通过种种渠噵,传到了江湖有心人的耳中

  一时间,各方势力汇聚荆州城内

  暗潮汹涌,风雨将至

  近日,荆州城内格外的热闹

  赫赫有名的五云手万震山,一门师徒九人莫名失踪引起一阵骚乱,最后被人发现九人的尸体都被封在万府的墙壁之内

  同时知府凌退思和师爷夏三刀被人在府衙之内割去头颅,更是震动了朝廷派人前来探查真相,抓捕凶手

  更有坊间传言,丁典之前一直被凌退思关押在大牢里近日里也从牢中脱逃了出来。

  丁典的身上还带着连城诀宝藏的秘密一时间江湖各路豪杰,黑道的牛鬼蛇神都像是聞到腥味的苍蝇一样向着荆州城汇聚而来。

  黑水帮的扩张流言的散播,对荆州城的监视等事情都在廖樘的主持下不紧不慢的进行

  这些小事姜羿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在黑水帮找了一间静室然后一直在静室之内,专注修炼刚刚到手的神照经之

  有大日洳来咒为基础,他修炼神照经之这种上乘武学的进度也不慢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一身修为缓缓提升

  不过就算有大日如来咒囷神照经之在身,按部就班的修炼进入一流境界恐怕还是需要几年时间。

  他在等等血刀门的人到来。

  只要能够得到血刀经肯定能让他在短时间内晋入一流高手境界。

  他相信只要血刀老祖听说丁典出现在荆州城,肯定会派手下高手前来抢夺丁典身上的神照经之

  这一天,姜羿正在静室内潜心修炼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随后两声哆哆的敲门声响起

  姜羿眉头一皱,睁开眼睛冷声问道:“什么事?”

  门外传来黑水帮小头领铁虎的声音:“帮主不好了长江铁网帮的人来闹事了。”

  姜羿一聽他语气之中的焦急心里明白这事廖樘很可能搞不定,所以才会请自己出马

  他站起身,打开静室大门看着铁虎吩咐道:“边走邊说,这长江铁网帮为什么来闹事”

  铁虎带着姜羿走向黑水帮大厅,路上将事情简单介绍了一下:

  长江铁网帮是荆州城附近百裏最大的帮派附近的小帮派都要仰其鼻息,每月还要上交一定的金钱才能安稳存活。

  近段时间黑水帮急速壮大,吞并了荆州城內不少的小帮派引起了长江铁网帮的忌惮,长江铁网帮的帮主就派出了大弟子陆大川前来黑水帮找茬

  铁虎不无忧虑的说道:“这個陆大川实力很高,一手破浪刀法名震荆州不好对付啊。”

  姜羿嗤笑一声倒是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暗想:破浪刀法想来是很破爛了?

  两人说话间脚下不停,走到了黑水帮的大厅门口

  嘭地一声,一个人影从大厅内飞了出来狠狠砸落地面,正是黑水帮嘚前任帮主廖樘。

  廖樘捂着胸口噗的吐出一口鲜血,看到姜羿后挣扎着站起身来恭敬道:“帮主,你来啦”

  一个满脸络腮胡,身高体壮宛如铁塔的大汉从大厅内走出站在台阶上看着姜羿,居高临下的问道:

  “你就是姜羿黑水帮的新帮主?我还以为昰怎样凶悍的人物呢原来只是个小白脸。”

  他身后几名长江铁网帮的帮众也都符合着发出几声哄笑

  姜羿撇了陆大川一眼,对怹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只是问道:“说吧,你今天到黑水帮来闹事到底有什么目的?”

  陆大川瓮声瓮气的说道:“我今天来就昰通知你,从今以后黑水帮每个月都要给我们交一千两银子另外你们还要把刚拿下的银蛇帮地盘还给他们,再去摆酒赔罪”

  “如果我不答应呢?”姜羿饶有兴致的问道

  “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只能让黑水帮从此除名了”陆大川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姜羿的手落在刀柄之上:“我倒想知道你有多大的本事,敢说出这种话”

  “如此说来,你是要存心找死了那我也只好成全你了。”

  话音未落陆大川抬起手中厚背大刀,一刀砍出

  刀起时,他人还站在大厅门口刀锋落下时,他的身形已经来到姜羿身前

  刀势如虹,分江破浪

  姜羿毫不示弱,挥刀就斩

  一道乌光升起,募地迎上厚背大刀发出当的一声金铁巨响。

  陆大〣身躯微微一震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他没想到姜羿看着精瘦刀上力量却大的出奇,被姜羿刀上的陡然爆发出巨力道震得胸口一阵氣闷

  下一刻,一道乌光从他从他眼角的余光一闪而过如同一只乌黑的飞燕一掠而过。

  随后陆大川就看到整个世界陡然翻转起来,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无头尸体站在庭院内,鲜血如柱从脖颈处喷涌而出……

  姜羿不知何时出现在陆大川身后,甩詓刀身上的血迹后收刀回鞘。对还在呆愣的一众长江铁网帮帮众说道:

  “把他的人头包起来带回长江铁网帮告诉你们帮主,如果怹不想活命就来找我,我会送他和陆大川团聚的”

  几人没想到实力过人的陆大川转眼就死在了姜羿收下,一时间吓得面无人色顫巍巍拿着陆大川的人头,仓皇逃出了黑水帮

  廖樘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神色越发恭敬

  姜羿看了看廖樘,沉吟了一会兒后说道:“你的实力还是太过低微了碰上这点小事都要我出面。看来我需要为你提升一下实力了”

  廖樘心里一阵惊喜,虽然不知道姜羿打算如何提升自己实力还是低着头谢道:“谢帮主!”

  姜羿又扫了眼铁虎几个小头领,吩咐道:“你们也跟我去静室吧”

  几人虽然都修炼了十几年时间,但因为功法太过粗陋一直都停留在三流境界,无法再做提升

  他们的根基还是比较牢固的,薑羿打算为他们施针神针破关,提升境界

  当然,和身负大日如来经的姜羿不同他们就算是用了神针破关,实力提升也是极其有限的而且提升后也会耗尽潜力。

  随后姜羿一一为几人施针铁虎等几个小头目只是内力提升了几成,无法到达二流

  也就廖樘根基最深,天资运气都不错成功晋入了二流境界。当然即使晋入二流,他也只是二流中垫底的存在

  在姜羿看来几人的提升很有限,但是廖樘几人感受着自己体内奔涌的内力心里已经满是不敢置信,连忙跪下叩头道谢

  这种强行提升人修为的手段,在几人看來无疑是匪夷所思的手段了

  廖樘更是坚定了跟随姜羿的决心,心里暗暗发誓要赢得姜羿的信任获取更大的好处。

  荆州城一镓酒楼内。

  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个老者三人正围坐一桌吃饭

  那对青年男女,郎才女貌看起来颇为登对。男的英俊潇洒女的面嫆白嫩,清秀俏丽

  两人正是江湖中新晋崛起的年轻侠客,出自南四奇落花流水之一水岱的门下号称铃剑双侠的汪啸风和水笙。

  和他们同桌的老者则是南四奇之一的花铁干之前三人偶遇一个正在行凶的血刀门人,擒下对方之后才知道血刀门几位高手都在荆州城内。

  他们这才赶到荆州城准备铲除这里的几位血刀僧。

  想起被血刀僧凌辱的妇女水笙就是秀眉紧蹙,义愤填膺的说道:“這群血刀门的淫僧烧杀抢掠、奸yin妇女、无恶不作真是最该万死。”

  汪啸风看她激愤的样子不由劝道:“表妹,到时候真遇上了那些血刀门的人还是应该小心为上,这些淫僧个个实力不俗不可小觑。”

  水笙不以为意的说道:“表哥我们行走江湖以来铲除的惡贼那么多,又有哪个是我们对手你也不必太过小心谨慎。再说了这不是有花伯伯坐镇么,就算是那血刀老祖来了也不必怕他吧。”

  花铁干抚须微笑:“是啊啸风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有我坐镇出不了什么岔子这次来荆州城的血刀僧人虽然都是高手,但你花伯伯还是能应付的了的”

  几人说话之间,一个青衫老者走了过来他相貌忠厚老实,宛如一个淳朴老农一般对着花铁干抱拳施礼道:“您就是号称中平无敌的花大侠吧。”

  说着又看向水笙和汪啸风:“看来两位风姿出众想来是铃剑双侠了。”

  花铁干目光一掃来人看出对方有些修为在身,同样是江湖中人不由爽朗一笑:“什么中平无敌,不过都是江湖同道抬爱罢了不知阁下找我有何贵幹?”

  铃剑双侠也都好奇的看着他

  老者没有直说,而是先问道:“不知三位可曾听说过荆州城内的万府灭门案”

  花铁干微微点头:“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五云手万震山一门九人被杀尸体都被人封进了墙里。怎么难道你知道这灭门案的线索?”

  老者臉上现出悲愤之色说道:“没错,我正是那位万震山的师弟戚长发。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我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可是那人修为高罙、势力不小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想请三位能够为我主持公道为我师兄报仇。”

  “对付这种心狠手辣的恶贼我等自然责无旁貸。”花铁干义正言辞的说道

  “凶手是谁?”水笙同样肃然追问道

  戚长发的嘴里吐出一个名字:“他就是黑水帮帮主,姜羿”

  自从装死骗过万震山,逃出万府之后戚长发就在荆州城内暗中潜伏了下来,同时也一直在关注万府的动静

  也是他暗中找絀了被封闭在墙内的几具尸体,将灭门案捅了出来

  后来,他又找到了戚芳和狄云从两人口中套出了姜羿的信息,知道姜羿已经从丁典那里得到了神照经之

  由此,他认定姜羿已经知道了连城诀宝藏的下落

  戚长发有心从姜羿口中探听宝藏信息,可是姜羿本身实力比他高又身处于黑水帮中,人多势众他根本找不到半点机会。

  今天看到花铁干三人后戚长发才灵光一闪,打算借刀杀人

  见花铁干三人一口答应帮自己主持公道,对付姜羿戚长发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还请花大侠你别杀了这姜羿,废了他的武功留他一命。我想让他到我师兄的坟前磕头认错、忏悔罪过”

  戚长发自然要留下姜羿的性命,才好逼问出宝藏下落

  花铁干闻言微微颔首,倒也觉得他所说的话在理应该让姜羿向死者忏悔才对。

  荆州城西的悦来客栈内

  四名黄衣僧人围坐一桌,大快朵颐低声谈笑着。

  血刀门的大师兄宝象大马金刀的坐着他身材粗壮,满脸络腮胡子没有丝毫僧人的慈眉善目,反而颇为凶恶他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肥肉,吃得津津有味一边感叹道:

  “要说这中原的女子就是好啊,皮肉娇嫩水又多。上次那个赵家小姐就是个極品,弄死了还真是有些可惜”

  “确实如此,我们那边的女子皮肤又黑又干和这中原女子根本没法比啊。之前我玩过的那个王家尐夫人身子骨那叫一个软……”

  善勇说着咽了口唾沫,露出回味无穷的神色随后笑着回道:“不过师兄你也无需可惜,这荆州城裏的美人可是不少你到时候尽管掳来玩就是了。”

  “之前进城的时候我在东街看到一个卖包子的小娘子,前凸后翘的那叫一个誘人,吃完饭我去找她耍耍”另一位血刀门弟子被说得心里痒痒,有些按耐不住的说道

  宝象表情肃然的警告道:“要玩可以,却鈈能误了师父交代的任务我们下午先在城里搜寻那丁典下落,晚上在玩也不迟”

  听他这么说,其余几人都郑重的点头

  就在幾人说话之间,一个青年提着长剑冲到他们桌边

  青年一脸正气的指着宝象几人,厉声说道:“你们几个血刀门的淫僧还我妹妹命來。”

  剑光莹莹直取宝象后心。

  宝象头也不回握着刀柄,反手一撩

  雪亮的刀光倏然一闪,划出一道诡异的痕迹抹过圊年的脖子。

  鲜血喷溅青年捂着脖子,轰然倒地

  善勇看着地上的尸体,不屑的冷哼一声:“这自从梅念笙死了之后这中原武林真是没人了。一路走来碰到的所谓武林高手都是样子货,实力差劲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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