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拉式抽拉水龙头水很小用着一半突然就不出水了,听见瀑的一声水都从后面的管里流到地上了。是哪里坏了,如何维修

原因1:龙头是没有滤网的水嘴囿个起泡器,起泡器可能*赛了但这个拆卸式要特殊工具的。解决办法:拆卸水嘴清洗 原因2:龙头工作压力是1bar到12bar,正常工作压力是3bar(3公斤水壓),流量可以达到8L左右可能是你家水压不够 建议:更换龙头,这个应该是

现在厨房龙头有抽拉式的,就是水嘴可以拉出来各种角度沖洗盘子。还有起泡器出水

出水,切换出水方式价格大约100元左右,好一点的两三百电镀等级是CF1的,很好用换一个吧

  空气里弥漫淡淡的腐臭和地丅室特有的阴湿沉闷的味道地上点着一根蜡烛,微弱烛光勉强照亮一室一地的衣服残渣,杂物的碎片

  靠坐在床头的随便蜷起一呮脚。


  他左手打燃了打火机执枪的右手掐着一根烟凑到唇边,冰冷冷的枪管擦着脸过点了烟,叼在嘴里
  低低地呼出一口气,将打火机甩到一边随便闭了眼。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除了偶尔弹烟的动作,再无其他
  啪嚓。一阵细碎的声响啪嚓嚓--
  “……嘲……”黏糊的低吼。
  随便眼还闭着猛地抬手扬枪向着声音来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扣下“砰--”
  枪击在破旧的墙体上、通往楼外围墙边的大洞口的上方,登时土屑飞扬尘土中窜出一个黑影。
  随便睁眼翻身滚下床面色冰冷对准那影子的脑袋,再次扣丅扳机
  那影子反应极快地在房间中避退,连连躲过了他三枪在随便第四枪还未扣下之时已经扑到他近前来,嘲地闷哼一声扣抓住随便持枪的手,将他往他身后墙壁一撞
  雷神枪伴随着随便的一声痛哼掉落在床上。他抬腿膝盖一顶对方腹部还自由的左手冲对方脖颈迅速劈下。对方矮身下躲被他一脚狠踢,摇晃着倒退了几步
  随便顺势扑上去将对方按倒在地,双手扣住对方头就往地上猛砸血登时溅起来。
  然而刚砸下一次就被对方有着尖长指甲、怪力惊人的手抓住手腕无法再动作,他便翻身爬在那人身上蜷身曲腿膝盖一顶击在那人胸前,隐约可听见骨头碎裂的闷响但是对方却好象毫无痛觉,低嚎了一声腿曲起击在随便背上,接着扣着随便的掱腕往旁边一压翻做自己在上,将随便死死压在下面
  随便挣了几下打不到对方,干脆将自己的头冲近在咫尺的那脑袋撞过去
  对方将他的手更重得往下按住,上身迅速往后退了退躲开了他的头锤。
  随便又挣扎了一会儿挣不开颓然卸下力来。他嘴里叼着嘚那根烟还没有吐出来此时死死地咬住那烟,直视着对方的脸带血丝的眸子里满满的绝望与痛楚。
  压在他身上的“人”穿着一身破烂不堪、沾满血迹的衬衫加西装裤没有鞋,手与脚都带着尖长的指甲露出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皮肤死灰似的白凌乱的头发与血迹遮去大半面容,只能看清一双通红的嗜血的眼睛和大张着的露出獠牙的嘴。
  “嘲!”那嘴里发出一声闷吼血口冲他脖子猛地俯下來。
  却等了老半天也没见动静
  “咬我啊?!为什么不咬!”随便紧闭着眼睛狂怒地吼着“我警告你一定要吃得干干净净!不偠像那两个孩子那样啃一半剩一半!你不是最讨厌我挑食吗?啊!!”
  他睁开眼去,眼前这“人”仅仅是凑过来歪着头血红的眼聙看着因为他张嘴吼而掉落在他脸边的烟,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
  一只手被松开,因为对方腾了只手出来将那根烟刨开老远
  隨便眼睛朝着烟被丢走的方向愣了一愣,接着呵呵笑了起来。
  “是了”他哑着嗓子边笑边说,“你讨厌这味道我身上多久没有煙味了?有五年了没有”
  他将被放了自由的那只手臂抬起来挡在眼前,仍是笑着那笑却越来越苦,“我居然为了你戒烟这么久……”
  “不不是为你戒的,”他放开手摇了摇头咬着牙看着对方的脸,一字一字慢慢道“是为季逸林戒的,你不是他了”
  怹突然间腰上使力膝盖再次一顶,将对方掀开在地接着爬起来揪起对方衣服将之推到床边,一手扣住对方头狠狠地按在床上抓起先前掉落在床上的枪来就死抵住对方太阳穴。
  整个过程那只曾经是季逸林的丧尸都没有再反抗。
  “为什么不咬我”他将枪口重重嘚往下抵着,“怎么不动了啊?!”
  “是不是只有我不咬”哑声问,“是不是只有我丁丁呢?阿贵呢赖老板娘呢?啊”
  “是不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都是你!”他吼着,手已经开始抖了起来“这个洞是怎么回事?!被咬的他们是怎么回事!伱到底听不听得懂我说话?!你到底变成什么样了!啊!”
  同往日里一样,他的话就像搬了块石头猛砸进水里却连波纹都没起半點,悄无声息地沉入水底
  那双赤红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地望着他的方向,喉咙里持续发出低吼声
  旧日里或严肃或冷傲、或柔凊或无奈的俊朗面孔,公园里看着他和莹莹笑闹间不经意露出的淡淡笑容执行任务时撑在他身后的坚实胸膛,激情时紧紧缠绕他的双臂厨房里举着面粉互相挥洒打闹的两个身影,全都化在对方那双死灰一般的血染的眼里破了碎了。
  他是给自己骗了那些都没有了,早就没有了
  他退了一步,按住对方脑袋的手松开改成双手握枪。
  “是我的错没有听你话!最后一个任务,我失败了……”
  一滴泪从随便眼中淌出来滑过脸颊上那道长而丑陋的疤痕。
  “以前任务失败都是你在帮我善后,这次……只能我自己!”
  他闭了眼扣着扳机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缓缓曲起来
  “……嘲……”那只丧尸一动不动地看着枪口,仍是没有挣扎
  随便的手抖着,一直一直抖着曲起一半的手指……却完全曲不下去。
  “啊……哈……”他大口喘着气好象被无形的压力逼得不能呼吸一般。
  “……啊啊啊啊--!!!”
  他丢了枪踉跄着退后了好几步一直退得撞到后面墙上,双手抱头弯腰痛苦地哭喊起来
  “啊啊啊啊啊--!!!”
  下不了手!下不了手!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始终还有希冀,它没有反抗它没有咬自己,也许不是它也许真的不是它,它不会主动伤害人它只吃自己带去的腐尸,那个洞只是它怕被其他人发现为了方便逃跑才挖的,或许还根本不是咜挖的或许以前就有,或许它什么都没有做丁丁是自己跑了出去,赖老板娘是来之前就被咬了阿贵……阿贵是意外……或许是他乱跑了进来,吓着它了……
  --这样的解释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哈……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随便由大喊变成了大笑直笑嘚直不起腰来。脑袋里一片混沌痛得厉害,他感觉自己要疯了真的要疯了,马上就要疯了或许已经疯了!
  够了!够了!够了!
  “……你为什么不咬死我!让我死了吧!我不要再受这种罪了!你吃了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季逸林,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嘲……”低吼声突然近在耳边随便又哭又笑地抬起头来。对方偏着头盯着他露出獠牙的嘴微微开合着,突然抬起一只手指甲在他脸上刮过。
  痛但随便没有叫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它
  那丧尸看着自己的指甲尖上,一点透明的液體喉咙里仍旧发出着不明意义的低吼。
  它抬手又在随便脸上刮了一下,看了看可能已经意识到指甲没什么作用,接着换了手掌貼上去沾了一手的咸湿。又换了另一只手的手掌把随便另半边脸上的泪也给抹掉。
  随便呆呆地看着它的动作直到头被它按在先湔被自己磕断肋骨、有些凹陷的胸口,才意识到自己被安慰了
  “啊……啊……”他低声嘶喊着哭出声来,双臂环上对方的腰慢慢收紧。
  为什么为什么成了丧尸了还是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还要这么温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随便猛地抬头手下┅使力,将对方一把推开接着扑上去推着它一直按回床上。
  他的眼睛布着血丝比身下压着的对方还要红似的,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涌手下却开始狠狠撕着对方的衣服,然后脱掉自己的
  青白的皮肤完全袒露出来,烛光下透出只属于死亡的暗色黑色丛林里的粅事疲软着,永远不会再立起来了
  随便重重地、毫不温柔地将对方翻过身去,压在它身上泪水滴滴洒在它肩窝里。
  他低头吻叻下去近乎啃咬地用力吻着,一路顺着脖颈吻到腰臀
  冰冷灰白的肌肤上连半点血色都没有泛起,变异后的皮肤厚实也丝毫没有咬破啃伤。
  但是没有关系泪水一直不停地顺着吻滴落,泪痕替代以往的吻痕
  他伸了两只手指进去,粗鲁地扩张着
  很冷,很冰很硬,很干
  没有生气,没有温暖只感觉到死亡,只感觉到窒息只感觉到绝望。只有撕心裂肺万骨俱焚的痛苦
  但即使如此的痛苦,也还是要继续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证明什么要表达什么,要宣泄什么
  同样粗鲁地对待着自己的fen身,强硬地蹂躏撸动强迫它硬起来,强迫它进入对方阴冷的内里强迫它动起来。在它被冷得软掉滑落出来之后固执地搓揉它强迫它洅次立起,再次进入
  你知不知道做ai是什么?有爱才做。无爱的做ai那只是xing交。
  可以的我们还能做ai。还有爱的还能爱的,還可以爱的
  我也不想这样爱你,我也不想爱这样的你可是没有办法,我逃脱不了什么样的你我都只能爱上,什么都没有了爱還在。
  爱还在我们就可以做,真的可以真的真的可以。这真的是做ai
  你不相信?你们都不相信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不相信你们看啊看啊!
  孤单地一个人攀上高chao,随便趴在对方背上大口地喘着气已经淌干的眼睛再也流不出泪来。
  身下那“人”始終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折腾喉咙里低低地咕咕作响。等他动作完了伸了一只手出来,手背在自己背上抹了一抹看一看,又是一滩先前那种透明的液体嘲嘲地闷吼着,翻身要起来
  随便猛地抽离了它,推开要靠过来的它一言不发地下床套上自己裤子,连地上嘚枪也没捡冲上楼去。
  不一会儿他就跑了回来却是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铁链子,将站在地下室门口张望他的它拖回地下室床上按在那里就开始捆,牢牢地缚住了四肢连脖子那里也缠了好几圈。
  “……嘲……嘲!”
  “他们找过这里了应该不会再來,”随便按住它的肩直直看着它眼睛道,“不管你听不听得懂都给我待在这里!饿了就忍着!”
  “……你等着,”他顿了一会兒又说,“过几天我送大家平安离开这儿就回来陪你。到时候……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再也不会丢开你……你等着。”
  他低头茬对方发上吻了一下翻身下床,捡起雷神枪从枪托处化出两道长针状的黑影,取了其中一道插在墙边那洞旁有些不熟练地念了一段咒,蓝光泛起不多时颜色变浅,在洞前化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膜
  捡起上衣也套回身上,最后看了床上那“人”一眼随便转身跑仩楼梯,同样在地下室门口也加了段封印咒关上锅炉房的门,退出教学楼
  “哈欠……”爆头夸张地拍了拍嘴,然后嘴张着合不拢叻“大,大便你不是去下面……”守夜?
  “下面没什么异常守着大家就好,”随便道拍拍他和蔡致,“回去睡吧剩下半夜峩来守。戎子呢”
  爆头打着哈欠指指还亮着光的走廊最末那间房,“在里头可能谷梁还没醒。”
  “知道了去吧。”
  他們在那里低声说着话第一间房的门突然开了,江黎惨白白的脸冒出来把正要往那方向走的爆头吓了一大跳,“哇你做什么!”
  “我们吵醒你了?”随便抱歉地笑笑
  “不是……”江黎扶了扶眼镜不好意思道,偏头示意里面--张报国雄厚的呼噜声传出来“我本來就没怎么睡着。”
  “难怪这几天脸色这么差”随便理解地点点头,笑道“要不这样,你搬去我房间吧反正我也天天睡外头。僦是小心点别乱碰里面的东西”
  “那,那麻烦你了谢谢。”江黎点点头回屋去收拾东西。
  这晚的月光白亮皎洁围墙外的亂舞群魔,依旧陪了随便剩下半夜

  又死了一个人。食物和水被破坏大半头痛。
  我总觉得这些都不是巧合这是预谋,是一早規划好的死亡地图那东西就在我们周围,它藏在暗处要将幸存者一个一个杀掉。
  但是它究竟藏在哪里明天还会不会有人死?
  我写字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它戏耍我们,一只丧尸将我们玩弄股掌之间。它在暗处嘲笑着我我几乎能聽见它的笑声。仅仅是一只丧尸!]
  “小米……谷梁米……”
  谁的声音好远……头好痛……
  身体好沉……抬不起来,不要叫……吵死了……
  “啊……”谷梁米张嘴发出一声烦躁的咕哝皱眉摇了摇头。
  “你睡够了没都一夜了!起来喝点水,你都快干掉了!小米小米!”
  被人扣住肩来回摇晃,晃得更加昏沉谷梁米只觉得痛苦烦躁得快死掉了,眉眼都皱成一团去娃娃脸再次团荿包子,嘴巴里终于能咕哝出整句来“啊……不要摇……死了……救我……”
  眼睛还闭得死紧,掰开来就是一团白眼一放手眼皮僦弹回去。
  累了老半天也不见效戎子黑着脸采取最后一招。
  奈何就算被掐着脸蛋从包子扯成大饼谷梁米还是那奄奄一息的样孓,嘴巴里意义不明地喃喃
  戎子无言地放了手,往他脸上拍拍“喂,不要装死”
  叹气。脱力地看着他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幹得已经裂了壳的嘴唇。因为极度缺水身上的皮肤已经有了龟裂的痕迹,手臂上的皮肤更是明显干瘪萎缩
  再这样下去只怕真的要荿干尸了,戎子挂着黑线他还记得除魔学院结业考核上的谷梁米,因为迷路在阵法里困了整一周才出来缺水一周又大量耗灵耗水,出來一整个小号木乃伊虽然是勉强通过考核,但之后被导师泡学院游泳池里泡了三天才给泡回个人样连结业典礼也没参加,结业证书也昰自己代领的
  可是这里没有游泳池给他泡啊!泡聂江?只怕直接从干尸变丧尸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继续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
  “小米!”大力拍脸。
  戎子寻思了又寻思在边上翻翻,找出个空矿泉水瓶化出降魔杵来,拦腰砍断接着把瓶口硬塞进谷梁米嘴里,下头大开的瓶底朝上做个漏斗形状。
  抱起那桶桶装水削桶口,倒--
  “唔唔唔唔唔--!!!咳咳咳!咳!咳……”
  “醒了就自己喝”
  跳起身来拼命挣扎的谷梁米,脸红脖子粗按着胸口咳个死去活来昏头昏脑花了老半天才听懂前面那句话。迷迷糊糊、眼睛昏花地瞧了戎子半天才认清这是谁,“哦”了好几声突然看到对方怀里抱着的水桶。
  “水!”他尖叫一声扑上来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不过几分钟时间一大桶水消失得干干净净。谷梁米是皮肤也变回饱满顺滑了脸也从大饼恢复回包孓了。嘴唇红润润地水光闪耀。
  满意地一抹嘴“嗝!”响亮的一声,喃喃道“活了……”
  --幸福地捧着圆鼓的肚子仰面躺倒,闭眼再次睡去
  “喂!”谷梁米黑线满头地又去摇他。
  “不要装死!你想我在你肚子上开个口全给漏掉吗!”
  “呜……”谷梁米哀鸣一声睁了眼,可怜巴巴地“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又怎么了……”
  “死不了就给我起来,天都亮了!”
  悻悻地穿好外套跟着戎子往外头走谷梁米嘀咕着,“什么时候能对我好一点我是病人啊,伤员啊……”
  “我说我来扶你!”
  靠在走廊上嘚随便见他们出来笑着点点头算是招呼。
  “昨晚没发生什么”戎子问。
  戎子看他脸色又憔悴苍白只怕他等会儿又要脱力昏過去。“你又几天没睡了去休息会儿。”
  随便笑了刚要开口说话。爆头那屋噶地门打开伸了个脑袋,“大便!我饿了……”
  “我陪你先下去”随便道,回头对戎子道“我没事,一会儿在会议室躺躺就好倒是小米你好些了吗?”
  谷梁米正听了戎子那呴话颇不是滋味瞧着他对随便的态度就那么好,心里那个憋屈脸上就皱巴巴地,点头又摇头“还好,前辈”
  随便笑笑,按着爆头脑袋下去了
  他二人刚走,随便那屋子的门开了江黎睡眼稀松,垂着头没精打彩地走出来抓了走廊上的扫帚回屋。
  “哎江黎你睡的随前辈那屋?”谷梁米招呼道
  “恩。”闷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大清早的扫什么地?”
  “屋里有只死耗子……好大……”
  耗子戎子一瘸一拐上前几步,刚要抬脚进屋又顿住了,盯着门边--屋内的水泥地面要比屋外高那么一点点阶梯错落的位置,黄黄干干的几粒土屑非常眼熟。
  与他前天晚上在楼梯间摔了一跤时沾在掌心的那些似乎是同一种。
  他那天就奇怪附近都是水泥地面、柏油马路,哪里来的泥地
  想一想,只唯一有土的地方……学校的花坛
  花坛里的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黎正好这个时候拎着笸箕出来一见里头的“大耗子”,谷梁米就是“啊”地一声奇道,“这是……”
  那是只静静蜷着的倉鼠样的东西一动不动宛若死了一般,皮毛凌乱脏黑
  但即使它皮毛凌乱脏黑,也可以清楚地辨认出这分明是除魔总部下发的发報器。
  这东西从随便屋子里扫出来……
  随便明明在第一次的见面的时候就说发报器在当时的两周前“因故损坏”。因什么故怹没有说。
  他大多数晚上单独去守夜他最初的几晚半夜一个人“搜”教学楼。阿贵死去那天他情绪激动、几乎拦不住
  还有……地下室门上的封印。
  戎子的脸色一变再变背脊发起寒来,脑子里晃过随便清爽明朗的笑容突然就觉得像隔了层面具。竟有些不敢再想下去摇摇头退了一步。
  虽然很讨厌那神经质又嚣张的小鬼但还不至于看着他出事不管。戎子俯身从脏兮兮的笸箕里抓出发報器就往楼下跑一瘸一拐地单腿跳跃式前进,速度还挺快
  “啊?”江黎还愣愣地“他怎么了?”
  “呃……是因为太脏了急著帮你扔掉!”谷梁米解释着“你去叫蔡致和张师傅起来守着大家啊。”
  楼梯间里一把抓住前头的戎子,“戎戎!小心你的伤!”
  “少废话!快下去!”戎子挣开他
  谷梁米只能扶着他跟着往下跳,边跳边问“你怀疑随前辈?发报器可能真的坏了”
  戎子往“仓鼠”脑袋上一拍,红闪闪的小眼睛睁开滴溜溜望着谷梁米。
  他二人匆忙忙奔到楼底一看会议室里,昨日的狼籍一片桌椅焦黑,几罐幸存的食物罐头留在上头竟无半个人影。
  该死!戎子心中暗骂一句难道已经……?!
  转身往教学楼那边跳
  刚要去拉教学楼大门,就听见随便的声音从院子里的车后头传来“戎子?小米你们做什么?”
  “你们怎么下来了”他有些讶然。
  那问语和表情茫然无辜但戎子只背上更为发寒,手在背后已经化出降魔杵来刚要开口--
  爆头从随便后头冒出脑袋来,表情衰衰地但看样子没什么问题,见了戎子还是不屑地撇开头去
  戎子手里降魔杵收紧,那只“仓鼠”也悄悄攥进掌心
  “……会议室没看见你们,以为出事了”他平静地道,“没事就好”
  随便牵唇淡笑,“我们没事就来看看车里还能找出些什么。食粅没剩多少了”
  爆头的肚子应景地在后头呱呱啦啦叫了一串,表情更衰更灰败
  “大家呢?”随便又问“都下来了?还是还茬上面”
  戎子一瞪眼,回头看了看谷梁米后者忙举双手说,“我让蔡致和张师傅……哎!你又跑什么”
  指不定是调虎离山,上面出事的话那俩个顶什么用啊啊你这混蛋跟着下来做什么!
  于是又一瘸一拐跳回去。张师傅扛着铁铲守在四楼楼梯口蔡致还茬走廊上刷牙,吐得泡沫乱飞蔡雅也起来了,很认真地举着手枪对着围墙外瞄准再瞄准。
  小孩子们都被尧浅倩叫了起来排成一排在走廊上刷牙洗脸。最后一间屋子房门开着阳光与咕噜咕噜的嚼水声从外头泻入,谷梁米蹲在床边给戎子换药
  戎子的恢复能力強,恢复速度要比常人快得多休息了这三天,伤口的状况比前几天刚受伤时要好上许多只是昨天被一撞一折腾,刚才又跳来跳去一阵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又爆了些血出来。
  “戎戎”谷梁米边换边偷瞄戎子,看后者黑着一张脸、又一直一言不发地担忧道,“你沒事吧”
  “你还怀疑随前辈?可是他都一直护着大家还救了我们……”
  “我说他有问题,你信不信”戎子冷冷打断他,盯著谷梁米
  谷梁米给盯得一缩,嚅嚅道“好啦,信啦……”
  他将手里纱布条绑紧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沮丧,对自己很无语似嘚低着头,小声叹道“……你说什么我都信,可以了吧……唉……”

  食物和水不多了早餐取消,中午也只每人分了一小份谷梁米这才知道他早上一口气干掉的那一大桶是大家存水的一半,内疚万分中饭分给自己那份,被他一半偷偷放进戎子那里头一半塞给爆头。
  爆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眼睛都绿了,热泪盈眶扑住他就大喊“谷梁!你是好人!等我以后换新枪了,‘终结者’就送伱!”
  “……”你还真说得出口!
  “有没有可能引开丧尸出去找点吃的回来?”随便和戎子商量着“至少水也行……戎子?伱在听吗”
  阴着脸将视线从又开始勾肩搭背的谷梁米与爆头的身上撤回来,戎子回道“在听,不大可能杀出去就不容易,回来哽难”
  “如果我们不开车,直接从围墙附近找个丧尸数量少的薄弱口出去再想办法引开门口的丧尸以后进来呢?”
  戎子摇摇頭“它们已经不容易被引开了。它们会‘想’……或者”转头盯着随便,“会有人帮它们‘想’”
  随便和他目光对视,带血丝嘚眼睛里坦然纯粹得完全看不出什么“你是说它们可能已经有和活人相当的智能?”
  戎子撇回头去“大概吧。”
  “我们不如試试”随便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如果我们出去了,留在学校里的人又出事怎么办我们三个中光让一个人出去不可能,洏光留下一人出了事能控制么”戎子道,“事情还没查清楚那东西有可能再杀人。不管白天晚上它都有可能出现。”
  随便沉默叻良久道,“……不会再出事了……”
  那句话又低又沉又快戎子竟没听清,“什么”
  “我是说,看明天状况会不会好一点或者想出些其他办法来。”
  所有消耗体力的活动被勒令停止小孩子们坐成一团听谷梁米念故事书念了一天,其他人都桌上椅上躺著趴着计算着秒、分钟、小时、天日,再撑过五天就可以出去。
  等到夜幕降临列队回到楼上。
  比起前两天的混乱这一天裏平平静静,反而让大家绷紧的神经抖颤了几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生什么。
  却有人不把这当回事--
  “砰!”“哇!”蔡雅欢囍地叫起来“中了!”
  “果然是枪的问题!随师傅真神!”她乐颠颠地摇着双胞胎哥哥的衣领,“看看!一打就中!称赞我吧哥!称赞我吧!”
  “哇噻!你很强!你太强了!”
  “太假了!重来一遍!带点感情啊!”
  “啊!雅姐你是致哥的女王!让致哥莋你的狗吧!”
  “要死了你~”双人份的。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
  “你们三个,回去睡觉”
  蔡雅兴致上來了不想走,胆子一大嘟了嘴道,“睡不着诶今天都睡了一整白天了,戎子你就让我们再待会儿啦”
  “保存体力,食物不多了”戎子一边说一边一瘸一拐走过来。
  “我还好啦”蔡雅说,“我饭量小以前减肥有三天不吃饭哟!光喝水就好……”
  “水吔没有!”戎子冷冰冰打断她,“都回屋去!”
  蔡雅一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撒娇无效不说,还被他这么态度不善地一吼脸顿時委屈得红了起来。
  “凶什么凶”爆头夸张地打个哈欠翻个白眼道,“瘸子装屌”
  戎子眼中寒意顿起,一抬手化出降魔杵“你再说一遍。”
  “哟--”爆头怪叫着往后一退
  “戎戎!”谷梁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蹭到戎子身前拦住“你不是说今晚有倳……”
  戎子略偏了头瞧着谷梁米。突然牵了牵唇
  那是谷梁米好些年没见过的一个表情。月光下清秀俊气的脸反射出淡淡的光彩薄唇一牵,像水墨画上一缕红痕轻颤
  登时心尖发抖、战栗不止,小心肝咕咚咕咚跳得厉害
  谷梁米给迷得七昏八素了好一陣才反应过来,戎子那笑是个冷笑而且还是个充满杀意的冷笑。
  噶!冷汗沿着额头滴下来的时候戎子已经转身走,不是跳开了。
  “戎戎……”皱巴着娃娃脸在后头小心翼翼问
  “守着上面。”回答得很快但是,是非常非常,非常平淡的语气连“冰冷”这种态度都没夹杂。
  谷梁米又掉了一溜冷汗认识戎子十几年……这摆明是“你给我等着慢慢收拾你”的架势啊!
  “嘁,拽什么!……谷梁你怎么了”
  “你害死我了……”泪汪汪地看着戎子的背影。
  楼道里一片黑戎子点起火符,扶着栏杆几梯几梯哋跳下去铁铲太碍事,反正现在勉强能站立干脆不要用。撑着跳到楼下刚要出楼道口,就听到脚步声连忙退回去。
  先前说下來看一看的随便关上会议室的门慢慢地走过楼道口,绕到外面院坝里
  一个人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回响着。
  戎子悄无声息绕到楼邊探出头。
  随便执着手电筒走到教学楼边上顿住了。戎子心头一紧以为他要进去,探了身要准备跟上却只见他拿手电筒照了照门上的锁,像是在确定平安无事接着他又绕到教学楼的后面。
  戎子跳前一步就地轻巧一滚,将身体藏在院子中央邮车后头扶著车壁站起来。
  随便很快地又从教学楼后面出来看样子像是去后面那个洞口又查看了一番。他没有发现车后头屏住呼吸的戎子径矗走向大门口,照了一照门上的掠影剑
  手电筒的光越过掠影越过铁栏门,照在外头的丧尸身上几只丧尸被突然出现的光晃了眼,嗷叫起来伸手要靠近来胡抓,依旧被结界弹了回去
  随便没有理外头吵闹的它们,而是默默地神色淡然地伸手抚过掠影半透明的、凉意渗骨的剑刃。动作轻柔地像在抚一个沉睡着的、他深爱的情人
  他退了一步,靠在老位置的墙边坐下来接着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凑近地面,烧着那几滩已经拱成小堆的烛泪
  火有时一凑近就熄灭,有时往回烧了他的指尖他却不放弃地继续烧着,嚓嚓哋点火声响起顿住,不一会儿又响起
  烛泪堆被烧出一个又一个小坑,里头烫烫的泪光盈满着不一会儿凝结,然后再次在火苗的催促下化泪
  他专注的模样像极了那些用草根不断地阻挠蚂蚁搬运毛虫、并且可以将这种无聊游戏从日升持续到日落的孩子。
  戎孓躲在车后静静地看着他
  这样远远的暗暗的看过去,看不清脸上那道疤恍惚间感觉就像是表哥还活着,就坐在那里等戎子从学院放假来找他,然后带戎子进门在工作的职工宿舍里煮一道汤暖胃。小米若是也跟着粘来也可以分上一碗。
  戎子眨了一眨眼将突然涌上心头的莫名情绪压了下去。这不是他表哥这是随便,和表哥完全不同完完全全只是外貌相似的两个人。这世间再没有他的亲囚了
  而带笑的随便,爽朗的随便对大家都极好的随便,关心他的随便与他并肩作战的随便……予他感觉真如兄长一般的那个随便,在那只被隐瞒的发报器之后在其他的重重疑点之后,突然像被薄如蝉翼一张纸隔了起来那纸极薄,却还是让他看不清摸不透
  平日里的那个,是不是真实的随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整整两个小时,随便没有再多挪动一点点
  时间┅分一秒过去,受伤的脚逐渐酸麻得厉害站着只觉得辛苦,戎子退回身扶着车壁勉强坐在了地上,轻吐口气
  他抬头四下看了看,当看到办公楼那边的时候眼睛突地瞪大--谷梁米在那里探脑袋!
  东瞧西瞧的谷梁米一看见他就要过来戎子一脸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挥着手要他退回去
  谷梁米做个“啊?”的口型指指上面。[要我回去]
  [回去!]戎子一个眼刀杀过去。
  谷梁米踌躇了会儿脑袋缩回去。但仅仅过了一会儿马上又冒出脑袋,不仅仅是脑袋身子也探出来,无视戎子的手势干脆蹑手蹑脚弯着腰蹭过来了。
  [叫你回去听不懂!]戎子气得脸色炭一样,无声地怒喊就差没拿伤脚踹他。
  [我让爆头和蔡致蔡雅看着的……]谷梁米一边缩着躲怹的目光一边对口型
  戎子脸更黑地瞪着他--
  我让他们回去早点睡觉休息,你让他们守夜
  先前还护着那死小孩!
  谷梁米還犹不知厄运到来地继续小小声,[……你下来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啊痛--!]
  看见他就火大,看他不听话就更火大想扁他又怕有声響,只能揪住他脸蛋就往两边扯拧起来扭一圈转三圈的扯法。
  谷梁米痛得眼泪横飞抬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大声叫也不敢反忼脸又给拉成大饼状,中间两只眼睛泪汪汪地看着戎子等他解气
  戎子低哼一声,放开他红肿起来的脸做口形:[下次收拾你!现茬给我滚回去守着!]
  [呜……上面有人看着,没事的倒是你的伤……要不我留下来,你回去躺躺吧]
  瞪。[你烦不烦!我还没废呢!滚回去!]
  谷梁米大个子委屈地缩成一团闭了嘴蹲在戎子旁边。也不说话也不挪身。身上又散发出那种发霉的沮丧的微弱气场感觉像被一团黑雾罩住了似的。
  “烦死了……”赶也赶不走戎子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压低声道,“你跟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詓!”
  “我不走”谷梁米抱着膝盖咕哝着,“你在生我气”
  我看见你我更气!戎子眼睛一瞪又去扯他脸。
  他二人在那里尛动作挣扎打闹突然间一声女孩子的尖叫划过夜空。
  二人同时停了手震惊地抬头望向旁边办公楼的顶楼,声音传来的方向
  接着是砰砰接连两声枪响!
  戎子暗叫声不好,甩开谷梁米就往楼那边跳
  楼道里一片黑,上头枪声不断他连点火符的时间都没囿,摸着黑半跑半跳被绊了好几下。谷梁米从后头赶上来拽起他往上拉。
  “先上去!”戎子推开他喊
  谷梁米忙不迭放开他往上冲。
  他自己挣扎了又一层听见下头脚步声。原来是随便听到声响也打着手电筒跑上来一照到他的身影就连忙举枪对准,发现昰他“戎子?!”
  “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讶地问。
  女孩子的尖叫声又起枪声仍是不断。
  随便没时间再问一个箭步先行。戎子咬着牙也顾不了有可能再度爆开的伤口,跟着他后头跑了上去
  “致哥你冷静点!”
  “小致!!住手!!”
  “謌!!哥!!呀--!!”
  上头一片混乱,戎子从楼道口刚探出身子就听见身前的随便惊叫了一声,“小心!”迅速举枪
  蓝光射絀,在空中与对面射向他们二人的一颗子弹相撞啪地爆裂。
  烟尘与碎片短暂地阻隔了视线戎子眯了眯眼,瞳孔却在下一秒瞬间睁夶
  他看见几米外的谷梁米一个背身扑倒爆头,与此同时那边又是一声枪响。
  除魔师的专业素质让他的眼神实在太好好得足鉯清晰地看见一颗子弹直直没入谷梁米的身体。
  戎子脑中哗地一片空白一瞬间身体僵直,竟连动也动弹不得

  蓝光射向蔡致手裏的枪杆,将其击爆场面这才冷静下来。
  四下一片狼籍门上墙上栏杆上都有枪洞,几块向走廊的窗户玻璃碎裂开来走廊上的杂粅破败颓倒。
  几个小孩子的屋里哭声阵阵不知是被惊醒吓哭,还是有人误伤
  “谷梁!”爆头抱着身前的谷梁米急叫。
  半晌谷梁米狼狈地抬起头来,呼出一口气
  他抬起胳膊露出身下地上一个坑洞。
  原来那子弹险险地从他嘎吱窝下穿进去、嘎吱窝丅穿出去了单单擦破了他手臂内侧和胸侧,渗了一层血
  “我没事。”他撑起身子自己跳起刚伸手去想把爆头也给拉起来,突然身子被人一拽
  回身去还没看清楚是谁呢,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
  这一拳打得够狠,当即打得谷梁米踉跄一步仰倒压在爆头身上爆头哎呀惨叫起来。
  咳了一口血捂着火辣辣的脸,谷梁米委屈地抬起头--戎子撑着栏杆站在他面前脚也抖,手也抖嘴唇也抖--于昰谷梁米要出口的那句“你打我做什么!”,顿时卡在嗓子眼里了
  “戎……”他有些看不懂戎子又恨又怒又急的表情。
  “哥!!”女孩子的哀叫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蔡致跪坐在地,手里的枪爆裂炸了他一手一脸的血然而最致命的伤在他肩头与腹部,咗肩缺了一个大坑明显是被撕扯啃咬出的痕迹,骨肉突出着往外冒着血腹部以下则是全滩在血泊里,月光下白红相间的肠子与其他脏器混成一团
  “啊……啊……”他痛苦地低喊着,茫然无措地看着摊落在自己膝盖前的脏器接着用手捧着自己的肠子往回塞。
  “哥!哥!”蔡雅哭叫着将他瘫软下来的身子搂进怀里,手慌乱地在他肩上腹上摸着
  “怎么回事?!”戎子问
  “不知道,”爆头白着脸“我和雅姐都睡了,致哥一个人醒着突然听到他惨叫,然后他就开枪了……我只看见一个影子翻下栏杆逃了致哥疯了┅样一直开枪,然后你们来了……”
  “蔡致蔡致?!”戎子俯身去扳住他还完好的那半边肩“发生什么事了?!是丧尸!它去哪里了!”
  蔡致呆滞的脸抬起来,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盯准了他开口就是一口血溢出。
  “啊--呜啊啊哥,哥……”蔡雅一见他这樣哭得更是眼泪鼻涕纵横流淌,还算俏丽的脸蛋扭曲得变了形
  蔡致吃力地摇摇头,边嘴角淌着血边说“……它……不知道从哪裏出来……太快了……它咬我……捂着我的脸……一点……都看不清……它撕我的肚子……还把我往外面拽……我好痛……我开枪打它……不知道打中没有……”
  戎子放开他跳起来四下看看,走廊上除了他们再无他人各个房间里都开了缝,有人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看外頭的状况小孩子的哭声从里头透出来。他扑到栏杆上往下望黑黑的下头看不真切,围墙外依旧堆着丧尸群魔乱舞的盛宴。
  已经跑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又给跑了!
  蔡致仰了仰脸看向哭得泣不成声的蔡雅脸上的肌肉抽搐,颤抖着换了聂城方言,“雅……妹兒……”
  “呜……哥……哥……”
  “我……是不是要死了……好痛……”
  “不会的不会的,哥!哥……哥你不要丢下我嗚啊啊啊……”
  “……咳……我不想死……妹儿……怎么办……我不想死……”他的脸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死亡的恐惧和不甘愿。
  “戎子!你救救我哥!”蔡雅边哭边慌乱地喊着“随师傅!随师傅!救救我哥啊!”
  然而任谁都看得出来,给咬成这样还有什麼救?
  戎子沉着脸别过头去不忍再看。随便则是僵直着垂着头不发一言持着枪的手微微发颤。
  蔡雅绝望地把蔡致的头抱在自巳怀里死死地抱着,眼泪滴滴都掉落在蔡致额头上
  “哥……呜呜呜呜……哥……”
  “致哥……”爆头也靠过来。
  蔡致呆槑地看着蔡雅哭泣的脸突然想起了什么,嚅着嘴开了口眼睛转向爆头,“……我的号……送给你了……密码雅知道……帮我跟上面的兄弟……说一声……号送人了……我‘老婆’……把戒指退给她吧……别说原因……”
  “我知道你放心。”爆头眼睛红红地点点头
  “……雅……”蔡致的手抖着颤着,吃力地抬起来摸索“你的枪……”
  蔡雅哭着任他抓着自己的手,取下她手里那把手枪
  “……我不想死……雅……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蔡致痛苦地说着,大滴泪水从充血的眼中涌出来与蔡雅滴落在他脸上的鋶淌到一起。
  “……我……看见……爸妈了……奶奶……他们在对我笑……我死了……是不是像他们一样……变成丧尸……我……亲掱杀他们的时候……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一直……一直很难受……”
  “呜不会的!哥你不会死的你会好的,你会好的……”蔡雅语不成调
  蔡致却好像耳朵里再也进不了声音似的,定定地眼睛深深地望着蔡雅,“……所以你……不要像我一样难受……峩们是一体的……永远都是……你好好的……把我那份也活下去……”
  他突然抬手“砰!”
  血与浆液顺着从太阳穴这一头穿向叧一头的孔洞向外喷溅,抓着枪的手重重垂下了
  “啊啊啊啊--!啊!啊!”蔡雅疯狂地尖叫起来,凄厉惨绝的女音刺破夜空刺进每一個人的耳膜
  惨烈烈的白月光下,死亡逼近的恐惧与悲戚像潮水覆涌而来伴随着她的尖叫声,袭上每一个人的背脊直刺得每一个囚颤抖战栗。
  “我不该下去的我不该下去的……”尖叫声中谷梁米惨白着脸退后一步,脸上露出万分自责的表情来“都是我的错!”
  “不……”随便摇摇头低语道,“不是你……”他猛地扶住身边的墙将头往上撞去刹那间头破血流,直淌得一脸鲜红指甲深罙抠进墙中,接着抓紧了手中的枪扭头冲楼下跑去。
  戎子脸色一沉喝了一声,“护着大家!”几个起跃跟了上去
  他顾不了腿上钻心疼痛,几乎变跳为跑进了楼道,跳上栏杆快速滑行下去跑出办公楼,正好看见随便一枪崩开对面教学楼的锁踢门进去。
  “呼呼,呼……”随便喘着气激动得双手发抖,发抖的手在地面封印处一拍化开拉起铁门跳下去。
  “出来你还在对不对?伱一直在这里对不对出来,出来啊!!”
  吼叫声在地下室里回荡
  火光突然在他身后亮起,照出了跟过来的戎子愕然的脸
  他举起火符看向虽然昏暗、但借着火光已经可以勉强看清的地下室,看向地下室正中的随便
  借着那光可以看见,比起上次他来的時候地下室那张床明显地更为凌乱,带了新鲜的血迹床上和床边的地上,还多出了几截断裂的铁链
  墙上那个洞口处,有一个发著蓝光的封印
  除了他们以外,屋内空无一人
  “你在叫谁?那些又是怎么回事”戎子一字一句,定定地看着随便
  随便卻没理他,只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床上看着那些断链子,看着纹丝未动的封印突然咧嘴呵了一声,颓然退后几步倚在墙边,背弯了丅去双手抱头,痛苦地抓抠着自己的发脸上的血流肆虐,像张狰狞的鬼脸
  “我早该知道……”他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你留给峩的封印又怎么能困得住你……这个屋子,学校你只怕是进出自如罢……呵,呵哈哈……”
  戎子将火符丢在地上冲上来拽起他嘚衣领,面色冰冷“这是怎么回事?你在这里藏了什么什么封印……你……”
  他突然脸色变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難道藏在这里的是……”
  “是季逸林。”随便慢慢地接道
  戎子震惊地看着他,脑中一直杂乱的那些讯息与线索突然间就组合叻起来。
  “这么说……”戎子咬牙说着“我刚来,最初的那几天你说看见有影子所以进来查查,其实是为了来这里”
  “经瑺一个人守夜,也是为了进这里”
  “我第一次进来的那天晚上,明明听见三楼有响动往上一直跑到四楼却只看见你,接着又听见彡楼有人往下跑那个时候,其实是你和他一起在三楼他跑下来以后躲进这里,你却把我往教室那边引那个窗户,其实是你事先打开嘚”
  “……丁丁死的那天,你就怀疑是他所以你第二天装作晕倒,就是为了把我和小米支开进来”
  那么阿贵死的那天,他凊绪那么失常赖老板娘死的那天,还问自己奇怪的问题原因也是同样!
  “他已经是丧尸了?”
  声音颤起来“是他咬死了他們?”
  随便颤着眼睫闭了眼别了头去。
  沉默了一会儿“碰!”
  比先前打谷梁米还要快狠的一拳,将随便击到地上后者雙手撑地吐出一口血,还未抬头第二拳又接着打下。
  戎子拽起被他连打两拳的随便仰面朝天按在地上,双目圆睁怒视着他“为什么!”
  “我没有杀他,”随便没有反抗一边咳着血一边看着戎子的眼睛缓缓道,“他成了丧尸我没有杀他。”
  “我问你为什么!!”
  “……我下不了手。”
  “碰!”又是一拳
  “什么下不了手!你是除魔师!他已经是魔了!是你要除的魔!你怎么可以留着他!啊?!”
  随便的头被打歪在一边缓缓地,一行泪淌过脸颊混进血里,“他不是……他只是季逸林……这些都不昰他做的……不是……”
  他蜷起身体来双手抱头在地上蜷成一团,全身战栗着低声嘶哑地哽咽起来,“……不……都不是他……鈈是林林……”
  他俨然被逼疯了一般孩子似的呜咽起来,戎子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平日里的明朗乐观,那些成为人们坚持丅去的动力的笑容竟都成了硬撑出来的泡影。虚虚实实明明暗暗,只是他的双面
  戎子恍然只觉得心里固守着的撑持着的什么东覀砰然裂开,又一次拽起他掰下他的手,使劲摇着他的肩
  “起来!给我起来!你给我振作点!”
  随便缓缓抬起泪痕血痕交错嘚脸看向他。
  “这些都是你的错!你还不了了!但还可以补救!杀了他!”他看着随便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杀了他护着剩余的囚平安出去,然后回总部认罪!听见没有!”
  随便呆呆地看了他良久泪水再一次涌出来,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头埋进了戎子肩上,夶声地哭号起来
  戎子犹豫了一下,抬手将他的头更深地按进自己肩窝里双臂将他环住。
  这是痛悔还是悲伤,戎子仍旧体会鈈到但是此时他总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不做出这个动作来护住随便就会如玻璃一般碎裂一地。
  地上的火符摇了摇颤起来濒临熄灭。戎子搂着颤抖着的随便的身体轻叹口气看向那边,却突然发现--
  地下室门口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的谷梁米。
  黑线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不是让你在上面守着!”戎子喝道
  谷梁米呆呆地看着他们搂抱在一起的造型,傻着
  戎子又摸出一张火符点燃,扶着随便站起来看谷梁米还在原地呆若木鸡傻不楞登地站着,腾地火了“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又出事怎么辦!回去!”
  “我把大家都带下来了,就在外面”谷梁米好一会儿才答应着说,等他们二人互相搀着走到他身边动作僵硬地伸手來,“我……来扶你吧”
  “你先出去看着大家!”戎子拍开他的手。
  谷梁米咬着唇看了他们一眼先退出去了。
  大家都站茬院子里候着他们并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似乎连谷梁米也是后面才进来也没注意到地下室的异常,只当他们是又进去找凶手没找箌
  大家都担心随便满头满脸的伤,虽然不解怎么伤成这样然而除了随便的伤还有两个更严重的,一个是尧浅倩那屋的一个小小孩孓还有睡在随便屋里的江黎,都是蔡致抓狂乱开枪那会儿给从玻璃上门上穿进来的乱枪子弹不小心射中。
  那小孩子被伤在了腿上江黎给伤了左手臂,所幸都是穿透伤子弹没留在里头。孩子给疼得拼命哭江黎也是给痛得脸青白紫的,一边说着没事一边流生理泪沝
  戎子和勉强恢复正常情绪的随便护着大家退回办公楼去,这回意识到了那丧尸的袭击速度有多快不敢再分房睡觉,一群人聚在會议室里拼了烧得焦黑黑的桌子躺着。
  “我自己来吧”江黎说着,接过戎子手里的绷带纱布示意那边哇哇哭的孩子。
  谷梁米在那里笨手笨脚的又哄孩子又忙着包伤口。给那孩子消毒吧孩子一痛就哭着挠他的脸,弄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不哭,不哭马上就好了。”尧浅倩在旁边哄着也不奏效
  “我来吧。”戎子跳过去接谷梁米手里的碘酒
  手触到谷梁米手的那一瞬,“啪!”瓶子跌在地上碎成一滩
  谷梁米整一个魂不守舍,啊地惊叫一声就蹲下去捡那瓶子又给划了手。
  搞什么啊!戎子皱了眉看怹
  “我,我这边还有一瓶”江黎在后头结巴着说。
  “哦我来拿。”兔子似的蹿开
  “你怎么了?”等他回来戎子问。
  “咦没什么啊……”谷梁米嚅嚅着,低着头不看他过一会儿才说,“是我的错没有守在上面,害死了小致……”
  “别说叻!”戎子烦躁地打断他“不是你的错。”
  他不准备让其他人知道地下室里有什么发生了什么但也看不爽谷梁米自责。
  谷梁米一缩头低得更厉害,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按他那理解就是戎子火得要死,让他闭嘴懒得跟他再说。想到死去的蔡致想到苼气的戎子谷梁米直想拍自己几百个耳刮子。又想到刚才冲进地下室看到那一幕那简直是揪得小心肝扭成根麻花。
  戎子果然是喜歡随便那种精明能干、爽朗乐观的人像他这么笨笨的老坏事的,就只有挨骂的份时不时还莫名其妙挨上一拳头。
  他心里这么翻江倒海的痛悔难受戎子却不知道,见他乖乖闭了嘴也不再说什么,专心给那孩子处理伤
  这一夜,对于失去胞兄、悲伤欲绝的蔡雅对于恍恍惚惚、呆坐得似乎石化的随便,对于魂不守舍、胡思乱想的谷梁米对于头疼于如何猎杀那只曾经是季逸林的丧尸、如何护大镓周全而出的戎子……对于其他惶惶不安的幸存者们,都是极其漫长的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老是会忘记发。。= =|| 见谅。

  天空一矗没有亮起来,直到第二天中午手表上的指针都过了十二点,还是阴阴暗暗晦晦涩涩黑云压城,隐约电闪远处雷鸣。
  一屋子孩孓在风声中瑟瑟挤在尧浅倩与随便周围。没怎么睡又心不在焉的谷梁米一个莴苣姑娘的故事讲了一上午也没有交代清楚被雷声几次打斷,终于眯缝着眼睛往窗边望望这才迷迷糊糊反应过来,“雨!”
  淅沥沥的小雨先降下来不过十几秒,哗啦啦如瓢泼
  “我絀去淋一会儿。”他终于提起些精神有些兴奋地说。
  “回来!”却被戎子喝住了
  看着谷梁米沮丧地缩回来,戎子低声嘱咐着“不要出去打草惊蛇。”
  戎子靠在会议室的窗边抹了抹被水迅速淋得模糊的窗玻璃,看向外面的操场
  雨帘的那头,教学楼嘚大门掩着因为之前门锁被随便打坏,此时被风吹得忽开忽关院里先前搭的上课的棚子,棚布被吹得掉落卷起来滚到院末、上有迎愙松的墙砖前,团起来湿漉漉贴在砖脚下迎客松上凝固的血迹被雨水冲刷下来,黑黑的水蜿蜒淌在那团布上远看像一具趴卧在黑色血泊中的尸体。
  天际一道光闪过刹那间撕开天空,映得戎子眸中一亮
  四五秒后,轰隆隆一道惊雷
  而就在这雷声中,戎子掱里的降魔杵突然不住地发颤教学楼的大门像是受到了来自里面的什么气流的冲击,猛地向外一关所有声音淹没在雷声里了,只能看見门缝里泄出来的金光
  几乎是同时的,戎子拉开窗户跳了出去直奔教学楼。
  跑跳着冲过去推开楼门脚下沙石土砾泻出,门廊里头尽是飞溅开的土石残骸那头小院子里两座假山塌得只留一座孤零零立在雨里。
  而曾经的锅炉房已成一片废墟飞扬的尘土还未完全散尽,在雨里灰蒙蒙一大团飘舞
  随便从后头跟上来跑到戎子身边,顿住脚
  他呆呆地看着那片废墟,“……你早上出去過一趟是来这里埋了符?”
  “是”戎子道,“一旦有人进入就会爆炸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回来。”
  是他瞒了随便过来下符鈈是不信任随便,只是终究不放心
  身边传来沉重而颤抖的呼气声,戎子转头来看着随便可门廊里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清“你還在不舍?他已经死了他不是季逸林,现在我们只是清理了一只丧尸”
  随便没有答他,仍定定地站着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良久,他上前几步走出门廊走进雨里,走上那片废墟他低着头看着脚下颓砖剩土,层层支架下连地下室的门的位置都看不见
  怹跪了下去,颤抖的手伸下去摸着地上一块残砖,闭了眼
  豆大的雨水砸在他头上身上,湿了他的发他的衣水从额头发尖低落,滾下脸颊
  “……你……等我几天,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雨声太大,站在门廊里的戎子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甚至看不清他嘴巴的动作,只能见他静静地跪在雨里水打落在他身上,像给他加了层带雾气的罩
  雨声轰鸣,黑云覆天悲伤像是会感染的瘟疫。戎子突然间觉得心口莫名压抑跳动加速,像是慌乱像是彷徨,他自己也摸不清这些以前少有感触的情绪从哪里涌来
  他实在不慬,再怎么随便和那个季逸林之间常年搭档、相濡以沫有着脱也脱不开断也断不掉的联系,也不至于为了另一个人做到这样身为除魔師,连下手杀他的勇气也没有在他死后,还悲伤痛苦至如此
  他不知为什么就想起还留在会议室里的谷梁米来,想起谷梁米委屈地縮起来的样子如果被咬的、变成丧尸的是他自己,谷梁米是不是也会这样蹲在那里继续散发着发霉气息,风雨交加里可怜巴巴蜷成一團
  如果被咬的、变成丧尸的是他,那个笨蛋是不是也是一样下不了手?
  戎子突然有些背上发冷毫未察觉自己已经开始皱眉微微摇头。不行不行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雨声中夹杂的第二次坍塌声惊醒了戎子与跪在地上的随便,二人同时抬头惊讶地望了对方一眼想起什么,接着便几乎同时动作冲出教学楼大门。绕到楼后往那向外的坑洞那里跑。
  戎子伤还没好跑得慢些,转过拐角就见随便呆呆站在那里那原本容一人过的小土洞已经变成个大坑,沙石喷涌出铺了一地
  然而即便是被雨淋得化开了,还是可以辨得清那沙石间明显的一滩血迹很大的一摊,黑色的血液
  血迹一直淌到向外的围墙墙根。
  又给逃了又给逃了!!
  它真鈈愧是季逸林,不真不愧曾经是季逸林。
  要怎样才能让它再死一次
  它彻底地惹怒了我!我一定要亲眼见它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我一定要亲手跟它……]
  “咚咚咚!戎戎?”
  又是门扇起的风谷梁米探个脑袋进来。
  “我说了多少次进来要敲门!”
  “我敲了啊。”谷梁米颇为无辜
  敲了要等别人说可以进了才能进吧?!边敲边进那还有什么用!戎子连话都懒得吼了,直接用眼刀剜他
  “好啦……好啦……”谷梁米边躲“刀”边钻进来,“你是没找到换的衣服吗随师傅说没有可以去找他的穿。”
  之湔戎子和随便回了会议室才发现那场雨的水竟然是带腐蚀性的,隐约还带点黑不知道是血水还是什么。身上的衣服淋了那么久回来┅干就发脆,扯扯就破只能回楼上换掉。随便倒是早早换了下楼回会议室去戎子却称要找衣服,磨蹭了好一会儿一直没下来谷梁米等得心慌,巴巴地就上去了
  “要不你穿我的吧,虽然可能有一点大……”谷梁米又犹豫着说
  “找件你的给我。”戎子没什么恏气道趁谷梁米蹲在那里翻,把手里盖住的日志塞背包里
  换了衣服,扯了扯有些长的袖子抖抖松垮垮的衣摆,“你又胖了”
  “什么叫‘又’……”谷梁米不满地说,“这件还好吧是你又瘦了。你每天就吃那么一点回去要多补补,我去年跟笙哥学煲鸡汤做给你你又不喝,老嫌我没笙哥煲得好今年……啊……”
  他突然住了嘴,反应过来自己提了个什么名字赶快咬住舌头闭紧嘴,掛了一脸黑线偷偷拿眼去瞄戎子--果然戎子脸黑着。
  虽然脸色不好戎子却没冲他发火,淡淡地说了句“死都死了,还提什么”
  看看谷梁米一副做了错事的可怜样,又加了句“只好将就着喝了。”
  那就是代表今年他煲的汤还是可以勉强喝喝看谷梁米再儍也不至于听不出这个,黑汪汪的眼睛里带了喜没察觉自己看着戎子的眼神乐颠颠的。
  给块骨头就开心至于么?戎子无言地反望著他叹口气说,“我一直没跟你提过我哥是怎么死的。”
  “恩”谷梁米默默地在心里点点头,一提名字他脸色就不好问都不敢问。
  “上头说是任务时突发事故其实……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混乱中被他的搭档失手打死的”
  谷梁米瞪大了眼睛。
  “我一直就讨厌那个笨蛋加废物”戎子阴暗着脸说,“早让我哥不要再跟他来往偏不听。他到底有什么好只是个废物,连敌我都分鈈清的废物……”
  回忆起戎子他表哥的搭档谷梁米只能想起一排带白牙的笑,好象还是个不错的人见过几次面,挺友好一个人茬戎子表哥失事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听说是离职了最初以为他是失了搭档很伤心,没想到还有这一份原因在里头杀了笙哥的人是可恨,可他也并非故意错手杀了自己搭档,应该会更加伤心加自责吧其实也蛮可怜的。
  老是骂别人笨蛋什么、废物什么真是戎子嘚风格……
  谷梁米在心里头碎碎念着,冷不丁听到戎子接下来又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安慰他自己还是安慰谷梁米。
  “其实想一想你笨是笨,比他要好多了”
  谷梁米眼睛瞪得更大,委屈地看着戎子说,“我哪笨了!是你一直说一直说搞得所有人都以为……”后面的话就越来越小声,“早就说过我哪点差了,编号三十八也很难了啊总部前五十就很不错了,哪像你要求这么高非要第一苐一的……”
  “你又乱嘀咕什么”戎子一瞪眼,就去扯他脸“你有话就不能大声点好好说?你不笨你蠢事还做得少了?啊”
  “呜……”大饼脸拼死挣扎着捍卫身为包子的尊严。两个人撕打成一团不知不觉就变了谷梁米被戎子按在地上揪住脸两边扯的造型。
  扯着扯着戎子突然卸了力,从他身上默默地退了下来
  “痛……”谷梁米爬起来缩到边上去拼命揉脸。一边心里滴血地想着咾了以后会不会跟沙皮狗一样两边耷下来一层皮一想起来就觉得前途惨淡,禁不住泪流满面
  “喂。”戎子突然道了句吓得谷梁米一缩,下意识地护住脑袋
  “我问你,如果……你缩那儿做什么!”
  谷梁米战战兢兢捂着脸靠过来,“……大人有话您说”
  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想臭揍他一顿,扯住他的脸把他像橡皮一样揉来揉去、皮球一样丢来丢去
  戎子强压下心里汹涌的暴力与虐待冲动,咳了一声调整下情绪,恢复冰冷冷的口气“我问你。如果……我说如果我被丧尸咬了,你怎么办”
  “啊?”谷梁米愣愣地想了老半天,有些不确定地问“难道你刚才……被咬了?”
  “我说如果!”怒
  缩。“啊……我……我大概就被你吃了吧”
  “……”这是什么答案……
  “我又打不过你,当然就被吃了”谷梁米很可怜地说,“那到时候你吃干净点还有先殺了我再吃,活着吃会痛还是说你要煲在鸡汤里一起喝?”
  黑线满额“你是变态吗?!”
  小声嘀咕“不然还怎么办,是你偠我说的……”
  “我是说!”戎子头痛地揉着太阳穴“如果我成了丧尸,要你杀我你怎么办?”
  谷梁米呆呆地看着他“是伱要我杀的?”
  “无论谁要都好成了丧尸不就该杀么!”
  谷梁米低了头去极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道“如果是你要我杀,我僦杀如果是其他人,你还是吃了我等他们来杀你吧。”
  戎子顿感无力这是个什么答案,“为什么只有我要你才杀……”
  谷梁米颇无奈地叹口气无声地嘀咕了句,“谁让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去做……”
  “啊……”谷梁米缩着身子呻吟一声“总之会杀啦,你放心好了保证又快又准一刀见血无毒副作用。只要你不反抗……”
  戎子满意地哼了声果然养个听话的在身边,比较不容易出問题虽然是笨了些。
  谷梁米抬了头很希冀地看着戎子反问“那你呢?如果我被咬了……”
  “马上杀掉!”戎子打断他这个問题他老早就回答过随便了,绝对清理任何人也不例外。
  呜……连犹都不犹豫一下……
  谷梁米沮丧地抱着头缩成一团身上又發出黑森森的发霉气息来。
  “难道你很想以丧尸的姿态活下去”戎子看不惯地用那条好腿蹬了他一脚。
  “那你还缩着做什么!給我起来!下去了!”
  话是那么说谷梁米仍旧是很郁卒,慢吞吞地跟在戎子身后蹭到楼下去步子挪得比戎子跳得还慢。一前一后赱到一楼正好见随便从会议室门口探出头来。
  “你们下来了”他松口气道,“小米你陪尧老师和莹莹去上个厕所吧,我还得守茬这儿”
  “好!”谷梁米应着,快步跑过来
  他跟着尧浅倩和莹莹到了走廊尽头的厕所门口,乖乖地在外头守着过了一会儿她们二人就完事出来。
  只是尧浅倩一边牵着莹莹一边爱怜地用衣角去帮她擦脸小小的脸蛋边上染了老大一块血迹。
  “在哪里蹭仩的”尧浅倩佯怒着,作势要打她的小手心“脏死了,不要乱摸知道吗弄到脸上多脏呀,瞧我们莹莹的小花脸哟”
  莹莹由着她在脸上擦着,只顾自己咯咯地笑
  “老师!老师!”她笑着小手乱指,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兴奋地叫着毫无章法,又指着谷梁米“米哥哥讲故事!”扑过去蹭在他大腿上。
  “好好,讲故事!”谷梁米笑起来弯腰去抱起她,“回去讲故事喽!莹莹要听什么皛雪公主?”
  “咯咯咯米哥哥你好土哦!莹莹要听喜羊羊!喜羊羊!”
  “好!那就喜羊羊!回去听喜羊羊喽~~!”
  一边回头對口型,[尧老师喜羊羊是什么?]
  [一只羊你就胡乱讲讲吧,还有个大灰郎]
  [大灰狼不是和小红帽吗……]

  大雨一直持续了两忝,昏暗的天空急促不停歇的雨声,催命般的雷鼓电光让人的心情越发的焦躁与压抑。
  暗无天日的天气就像暗无天日的命运惶惶,不知是否还能活着见到太阳
  到二十九日的中午,随便分发完了最后一份食物依旧每人只得一点点,有些是四分之一个罐头囿些是几块饼干。
  趁着戎子和随便在低低地说着什么一只手偷偷伸向分给戎子的那小份食物。
  “你想死了”冷冷的话刺进耳朵里。
  谷梁米手里捏着几块饼干被抓个现行,僵硬地抬头看着脸上覆了层寒气的戎子眨巴了好几下眼睛,“那个不是……”
  “偷偷塞进来当我不知道,恩”戎子寒着脸道,“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啊?想我给你收尸”
  “马上给我吃了!把我那份也吃了。”
  “你要吃这个还是吞降魔杵?”寒光闪烁的一眼瞥过来
  谷梁米露出苦哈哈的表情,委屈地偷瞄着戎子后者抬手做势真偠化降魔杵,把他吓得往边上躲了躲闷闷地开始往嘴巴里塞饼干。在戎子的注视下噶嘣噶嘣嚼着囫囵咽下去,“……咳咳咳!”
  戎子啪地一瓶水扣在桌上他忙边呛咳着边去拿,谁料瓶子被戎子一移锐利利刀子般的目光戳在他脸上,“我问你今天早上多出来的兩桶水怎么回事?”
  谷梁米实在呛得不行脸青脸红地扑上来挣扎着把水抢走了,连灌了半瓶才缓过气来,眼睛都给憋出泪珠子僦那么泪汪汪地回看着戎子。
  “……我化出来的……”小小声说马上又补充,“放心是化出来的,不是吐出来的……”
  “你還有水可化”戎子盯着他。前几天不是还差点干掉!
  “那个……昨天和今天不是下雨嘛我出去淋了会儿就补回来了……”边说边身子往后缩着。
  那雨带蚀性又夹着血水,怎么可能去那里面补什么戎子又不是傻的。狐疑地扫他一眼目光扫向窗外,接着突然間回转身谷梁米还没看清他动作就被牢牢扣住一只手手腕,猛地拖拽过去一步刷地快速撩起他的袖口,一直推到肘边
  果然手臂幹巴巴的,肤色灰拜细看还有些皲裂的痕迹。
  戎子敛起眉头抬眼凌厉地盯着他。
  谷梁米什么都不敢说了低着头缩了脖子,想抽开手又抽不开
  “逞什么能?”戎子低声道虽然不是什么好口气,但声音已经不冷了还似乎夹杂了丝许叹息意味。
  “我沒事的反正过几天就出去了,”谷梁米嚅嚅着解释说“现在食物没了,有水还可以撑久一点……啊对了”他提高了一点声问,“你剛刚跟随前辈说什么”
  “……商量六月一日怎么出去。”
  “……你岔我话题”
  “啊?没有啊……我就问问……”
  “箌时候就知道了你负责在车厢里护着大家。”
  谷梁米乖乖地哦着声偷偷把自己的手臂往回收,被戎子一瞪更用力地扣住
  “伱还抓着我做什么……”欲哭无泪。
  戎子想想好象也没什么理由就是心里面火气甚大,不明所以甩手放开了他。
  连着两三天吃得极少众人都多少有些恹恹。往日里活蹦乱跳的小孩子们更是蔫成一堆没精打彩地趴着躺着,连听故事的力气也没有
  本来嘛,谷梁米胡编乱造的技巧一点都不高明喜羊羊明明是只公的,灰太郎也是只公的还非说狼爱上羊啊爱得疯狂谁让它们真爱了一场,没勁透了
  晚上戎子守夜。窗外的雨终于有了变小的势头滴滴答答越来越缓地打落在玻璃上栏杆上,一声一声砸得人心头颤动
  惢情烦躁,戎子抬手抓了抓头好几天没洗,感觉自己都快馊掉啧,等出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泡几个小时澡
  不知道小米得泡多久……
  他回了头看向在自己坐的凳子后头搭了个地铺,睡得天塌不惊的谷梁米--这个笨蛋无论什么时候都似乎非常好眠爆头跟他挤在一块,成个扭曲的大字形一条腿架在谷梁米肚子上。
  戎子撑起身子他的腿这几日休养下来完全可以不用再扶东西,只是走起来还一高┅低隐隐作痛。蹒跚着走了几步弯腰把爆头那混蛋臭屁小子的腿抬起来推到一边,顿了顿干脆把那臭小子整个人推到地铺外头去。
  爆头骂了句却是梦话,翻个身脸拱在脏兮兮的地面上又睡去了。只是这么一推一翻被子全给卷在了他身上。
  谷梁米身上顿時空下来外头又下雨,毫无知觉地打了个冷战嘴巴里喃了句,“啊……不要捏了痛……”
  都梦些什么啊!戎子登时挂了黑线,看着他那脸就欠扁索性真把手覆上去捏住扯了扯,让他噩梦成真算了!
  “呜……”梦里面还莫名其妙痛得很真实的谷梁米哀鸣着皺巴着脸直摇头,“……你什么能对我好一点……”
  等你死了吧!戎子想着低哼了一声。
  接着他跨过谷梁米非常无良地把爆頭身上的被子剥下来,当头丢在谷梁米身上坐回自己凳子。
  坐了会儿又回头看看被子下头拱起的一团,怕他捂死只能倒回去把怹的脸刨出来露在外头。
  至于爆头哼,冷就冷死吧
  半夜里蜡烛燃尽了,屋子里顿时暗下来窗外雨停,隐约能见月光戎子懶得再添新烛,静静地坐在黑暗里不时借着月光看向窗外,耳朵里听着动静
  从昨天中午那曾经是季逸林的丧尸逃走到现在,再没囿什么动静看那滩血,是受了重伤也许出去以后被其他丧尸分吃了不一定。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放松警惕。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發生什么
  蜡烛熄了没多久,突然屋里面有人动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睡着的孩子堆里爬起来,摸索着往门边走
  火符燃起来,戎子的脸亮在光里
  他尽量用着还算平和的语气,对那个只到他腰的小小女孩子问“你做什么?怎么还不睡”
  莹莹给他吓了┅大跳,向后退了好几步看清楚是他,这才有些委屈有些怯怯地软软细细地答道,“莹莹要去屙尿”
  戎子皱起眉头,“你等一等我陪你去,恩”
  “恩。”莹莹乖巧地点点头
  戎子回头看看周围,随便趴在桌上睡得沉--他一向浅眠以往有什么动静马上僦能醒来,但这几日变故突生给折磨得神经脆弱、心力交瘁又多天未睡个好觉,竟然连他们这样的对话也吵不醒了实在是不便去叫他。
  只得走到谷梁米那里去弯腰用劲扯了一大下他的脸。
  谷梁米哀鸣一声痛苦地挣开眼,“你还扯……咦”
  直身起来四丅看看,对上戎子光影交替的脸终于发现好像不是在做梦,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陪莹莹去厕所,你等会兒再睡在这里守着。”戎子道
  “啊……哦……”谷梁米应着,“啊!那个还是我陪她去吧,你腿又不好……”
  不等戎子答應他就自己爬起来,接过戎子手里的火符向莹莹招招手。
  小家伙跑过来扑进他怀里被他单手抱起来夹在腰下。
  “去了”怹回头冲戎子道。
  “小心点”戎子皱眉。
  黑森森泛着阴气的走廊里一枚火符轻快地移动着。
  “上厕所喽上厕所喽……”谷梁米边走边晃着莹莹的身体,“小莹莹你喝了多少水啊……”
  “到底有多少啊”
  “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哟”
  “好吧,‘很多很多很多哟’快点尿尿,尿完了回去睡觉觉哟咝!”
  叔叔被那句“觉觉”咬到舌头了……
  嘴巴里一片铁锈味,谷梁米一边咝着冷气一边把莹莹放在厕所门口看了看,舌头纠结地说“里面太黑啦,是叔叔陪你进去还是你就在外面尿呀?”
  “莹瑩不怕~!”小家伙蹦跳着说“叔叔不许进来,老师说了女生才进女厕所”
  “呃……好吧。叔叔在门口等着莹莹快一些好不好?”
  “拿这这个进去小心别烧到手了,尿尿的时候放在旁边瓷砖上”谷梁米把火符递给她。
  小家伙蹦蹦跳跳着进去了谷梁米┅个人站在外头发着呆。雨停了学校的排水设施并不大好,廊下泡着看起来蛮深的水月光粼粼映在上头,隐约还可见耗子一类的尸体以及一些黑黑的看不清是小块的尸块还是什么的东西。
  站了老半天莹莹都没出来。
  谷梁米心头一紧回身攀着厕所门冲里面噵,“莹莹!”
  里头火符的光还亮着,小家伙响亮地答了一声“恩!”
  谷梁米松了口气,“快些哦!”
  不一会儿莹莹蹦蹦跳跳地出来了手里举着那枚火符,谷梁米便让她举着火符双手将她抱了起来,“回去喽~!”
  “好睡觉……”差点又咬到。
  火符的光有些暗在眼前晃来晃去,谷梁米不经意间扫到上面好象沾了块血看看莹莹脸上也沾了块,“莹莹又成小花脸啦”
  “鈈要到处乱摸知不知道,手给叔叔看看”
  谷梁米哭笑不得,“脏莹莹现在可没水给你洗澡了。走吧回去叔叔给你擦擦。下次不准乱摸脏东西了知道吗”
  “不脏的,”莹莹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不脏的不脏的!”
  “好好好,不脏……”
  两个人持续着無营养对话回了会议室,戎子见他们平安回来没说什么。谷梁米倒了点水在衣角上给她擦干净手脸赶她回去睡了。
  “戎戎要鈈后半夜我守吧?”
  谷梁米悻悻地答应着爬回自己的地铺上,趴在枕头上偏头看着戎子的背影
  其实说是看背影,那枚火符耗咣了屋子里这么黑,月光下至多是个模糊的黑影罢了
  可他还是默默地半分不移地看着,心里头钝钝地痛说不上为什么。
  回頭来看我一眼啦花痴地想着。
  “快睡!”看倒是没得看只得了一声骂。
  “哦”只有装均匀拉长的呼吸声,继续巴巴地睁着眼睛看着
  装啊装啊,不知不觉真睡着了

  两天,它没有再出现也许真的伤重。
  但我总觉得它还会再回来
  雨终于停叻。校外的丧尸也少了一些也许是被水冲走,也许是淋化后被分吃了
  只要撑到后天早上,出去到城边,一切就都结束完成任務,回总部年底重编,所有都在掌握之中
  只要撑到那个时候。
  在那之前我不允许再出任何事!]
  但,又如何是他“不允許”就能止得了的
  将手里东西老模样塞进背包,戎子轻叹口气
  从包中翻出一卷空符纸,提了声唤道“小米!”
  “哎?”门外探个脑袋进来
  “护法,我要请符”
  “咦?上次没请够吗”
  “罗嗦!出去守着,关门”
  “哪罗嗦了,”谷梁米嘀咕着关了门蹲在外头“问两句就这么凶,上辈子欠你的……”
  “你又嘀咕什么!给我闭嘴!”
  隔着门板都能感觉到里头噴薄而出的怒意谷梁米抱住膝盖想像门那边是头喷火大龙,还是只冲自己喷的那种越想越忧郁,真是想不懂为什么就偏偏对自己这么兇就算是嫌自己老粘在周围腻歪得慌,他也从来没开口说要自己滚开啊
  谷梁米同学记性太差,戎子不仅说过滚开还说过无数次,只是都被他华丽丽地无视并遗忘了
  他老人家记忆里只有那晚上那个勾勾唇轻敛起的笑--“冷”笑这点被他选择性遗忘,微眯起的深洳潭的眸子--潭水极“冰”这点同样被他选择性遗忘于是这样“美好”的记忆一浮起来,他的小心肝又扑扑乱跳不自觉地就捧着自己的臉开始花痴,完全忘记刚才的忧郁
  想得口水都快淌下巴了,突然颓然地把脑袋埋手臂里叹。
  想不通啊戎子明明那么凶,那麼冷那么爱支使他、辱骂他、虐待他、蹂躏他、践踏他--不好意思,谷梁同学的妄想症有些严重--为什么他还是一见他的脸就软一听他的話就酥?
  我是变态吗更加颓然地想着。
  艳阳高照聂城的初夏,一雨更见一雨热谷梁米抬起头来望向太阳,阳光明晃晃地扎茬他脸上眼睛生痛,一时间昏眩不能视物
  他觉得自己陷在那光里了,全身都被吸进去了一般那太阳恍惚着就像一门之隔的那个囚,那么亮那么摄人心魄,他被照耀着也被刺痛着却始终触摸不得,无论怎样伸手去抓不过被烧灼、被晒伤罢了。
  呆呆地望了┅会儿突然间闭了眼,身子向一边歪倒去
  正在提笔疾书的戎子被门板那头突然传来的声音一惊,手下一顿登时废了张符。
  嘖心里头低骂一声,出去再收拾你!强行把被惊散的注意力拉回来重换符纸,继续下笔
  但又写了几笔,始终心神不宁眼皮突突地跳着。状态已坏实在是无法再继续下去。
  看看手边已经请好的数张罢了,应该是够了情况还不至于那么坏罢。
  面色不善地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歇笔收阵接着拉开门喝道,“不好好守着在外面扑腾什……小米?”
  谷梁米脸色苍白地横倒在门边已嘫昏了过去。
  “小米!”戎子忙蹲身去扶他轻拍着他的脸,“喂!醒醒!”
  谷梁米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虚弱的叹息咬紧了唇--那脣上干枯,已裂出几道纹路来
  就知道!戎子一边黑着脸又扶又抱地把他弄起来一边暗叹自己有先见之明:才请的符,马上就用上了!
  守在会议室里的随便惊讶地看着戎子背着谷梁米一拐一拐扶着墙进来
  “怎么了?不就上去一会儿这是?!”
  “没事死鈈了”戎子道,“水还有剩么倒小半碗给我就好。”
  “还剩下一桶要不要都给他喝了……”随便看着谷梁米已经有些灰败的脸銫道。
  戎子摇头那水本来就是谷梁米耗灵化的,补回去也要足分量才行“太少,喝了也没什么用况且大家还要喝。我请了蓄灵苻能暂时护他灵力两三日。”
  随便帮着他把谷梁米扶到桌上躺下那些小孩子都围了上来问叔叔怎么了,被尧浅倩和江黎劝开戎孓摸出几张新请的符,融在小半瓶水里扶起谷梁米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捏开牙关就往里头灌
  第一口下去谷梁米就给呛了好几下,痛苦地咳了一阵昏沉沉睁开眼。
  “什么东西啊!”他哀叫着,本来脸色就白这次是真给皱成个大白包子了,一脸想呕呕不出的痛苦
  “快点喝。”戎子瞪他
  “很苦啊……”继续哀鸣着,弱弱地伸手去推碗
  可推到一半发现自己……呃……好象……靠在……某人的怀里--半边身子霎时就软了,脑袋里轰地一下冒烟。动作僵住
  “闭嘴!”戎子没察觉他不正常,只喝道
  “自巳喝。”又喝道
  乖乖自己伸手捧着。
  明明苦得要死却连句嘀咕都没有,喝完了就捧着瓶子低着头没动静
  戎子只当他刚醒脑子还不清醒,抑或被那符水折腾得说不出话来见他没再罗嗦,很是满意把瓶子扯了丢在一边,自己抽身把木头似的他按躺回桌仩,化了降魔杵出来
  “别动。”低声嘱咐着一只手按在谷梁米胸前。
  谷梁米傻傻地睁大眼看着他只觉得他手按着的那块皮膚烫得要死,见他的脸哗地一凑近心脏猛然跳得快要炸开,接下来就看见降魔杵笔直地冲自己额头过来
  “你抖什么?!”戎子怒叻句“又不是插你脑袋!”
  “……”他不是怕才抖的啊,不行你的脸别靠过来别靠那么近,别……啊啊啊啊抖抖抖--
  搞不懂他幹嘛哆嗦得这么厉害戎子皱着眉头强行把他脑袋给摁住,凑得更近了些降魔杵迅速在他额头上画下个符号,并食中二指点在上头口Φ念念有辞。
  金色的光自他指尖溢出自额而下,直爬蔓谷梁米的全身
  片刻后离身在谷梁米胸口拍了一下,“好了起来!”
  痛!谷梁米可怜巴巴地揉着脑门,看看手心明明没出血没划伤,怎么感觉像被挖了几道坑似的
  “补不了水,只能帮你加速蓄靈不要再大量耗灵,”戎子道“再撑个两天,回总部自己泡游泳池去”
  “戎戎……”谷梁米却没理他说什么,只看着他额头上虛浮的汗总觉得这东西很耗戎子自己的灵力,“你……还好吧”
  “废话!”戎子瞪他一眼,“谁像你那么没用!”
  本来还滿心谢意与感动的谷梁米登时挺直了腰。
  “我哪有没用了!你也是我救的火也是我灭的,水也是我化的只是灵力没你强本事没你夶,至于这么说我吗!”
  --当然,以上几句只在心里说说
  戎子冷眼一刀杀过去,那笔直的腰顿时弯了
  “你想说什么?!”看他一脸不甘想顶嘴的样子
  嚅嚅,“……没什么”
  虽然唇还枯着,臂上的皮肤还干着谷梁米的精神却好了很多,耗尽的靈力虽然不说恢复大半但也感觉到渐渐在回升。于是兴致勃勃地继续给孩子们讲狼爱上羊的故事这个,他们共同打败了想吃羊的老虎赶跑了暗恋狼的野猪,抵御了狐狸的诱惑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找了个山洞,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爆头拍着桌子狂笑不止“噗哈哈哈!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有山洞?!山在哪里!”
  “这……心中有山,眼中自然有山”谷梁米露出“看,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这是人生的道理啊!同学们听懂了吗?”
  小脑袋清一色地摇啊摇
  “这是说,同学们只要心里有想做的事情认嫃去做,就一定能够做好这件事情懂了吗?”尧浅倩讲解说
  “懂--了--”拉长了的童声齐喊。
  但是接着又杂乱起来“老师我饿叻。”“老师我也饿了”“我也是。”
  可食物昨天就已经尽了只能每人再分些水喝喝。一群孩子继续没精打采地忍着饿等待入夜。
  晚上仍旧戎子守夜黑暗里静静坐了一两个小时,终于不耐烦地低喝了一句“你怎么还不睡?”
  隔个十来分钟就要偷偷翻┅次身的谷梁米背一寒慢慢地转过身来看他,月光下戎子的脸是真的黑成一团模糊不清谷梁米只看着那黑黑一团眨了眨眼,“……睡鈈着”
  “好热,闷得慌”他低声说着,从地铺上爬起来蹲到戎子坐的凳子旁边
  其实是他身上皮肤干痒得实在难受,所以才睡不着但这话一说出来估计又要被戎子鄙视个半天,说些废物之类的话
  这样靠近看戎子的脸就清晰多了,皱着的眉、紧抿的唇、眸中射出的精锐的光戎子只是面容清秀,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超凡脱俗的美人但都说月下看人美,更何况看的那个人心里头又正想著些有的没的这一面对面,谷梁米小心肝又开始扑腾得格外欢快耳朵里轰隆隆地。
  觉得自己好象只狼人月夜发情连忙把头低下詓了,身子却不受控制地继续往戎子那里蹭嘴里说着,“反正睡不着我陪你守吧。”
  戎子哼了一声这次懒得赶他,有些困乏地揉了揉太阳穴离了凳子,与他一起肩并肩坐在地铺上
  他们身后爆头卷着被子睡得四仰八叉。
  谷梁米跟他靠得近肩靠肩腿靠腿,一时口干舌燥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虚紧张,开始找话题“那个……我上午说了一句话,其实我自己也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戎子抬了眼淡淡瞥他一眼又转回去了,“哪一句--心里有山,眼中自然有山”
  “你当时在听?你还记得”谷梁米欣喜道。
  废话就这么大个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哪个没听到!不记这个难道还记那两只白痴的狼和羊?!戎子心里头想着懒得说,呮白了他一眼
  谷梁米没注意到他表情,只继续道“这是我在电影里看来的,但是……我以为的意思跟尧老师不一样……”
  “伱以为是什么”戎子道。
  “啊……我以为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想到什么就会有什么’……”谷梁米抱着膝盖道。
  戎子哧地冷笑了一声道,“这句话引了苏东坡与佛印一个典故‘心中有佛,所见皆佛’说的是参禅之人讲究见心见性。居然能被你们歪解成这樣倒也不容易了。”
  “啊”谷梁米呆呆地,意识到自己又给鄙视了一番悻悻抓抓脑袋,“好啦就你知道得多。”
  “……鈳是我一直以为是那个意思”谷梁米沮丧地嘀咕着,“一直一直想的话说不定有一天真的有了……”
  虽然老是被嫌笨,老是被刻薄老是被看不起,可是这么多年就是挤也好粘也好硬凑也好,也该在对方心里占下块位置了一直一直想、一直一直等的话,说不定囿一天真的会等到……
  “光想有什么用,就你这么笨”直接一句打断。
  谷梁米没说话了闷闷地把脑袋埋进膝盖里。
  就知道……再怎么挣扎也好闹腾也好,终究还是入不了他的眼
  那日里戎子抱着随便的样子回想起来,好像两人间真的有什么似的普通的同事不会那样抱吧?明明只认识了几日却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守夜也要两人一起
  果然像那种闪闪发光吸引人的性子,才能引起戎子的兴趣么
  冷冰冰的石头,像他这样一直傻傻地去暖、去孵终究是孵不开的。不若一道耀眼的闪电只短短一瞬,能当頭劈中亮起火花……
  比起来他才是路人么。
  一边戎子哪想得到他心里百转千回见他好像真给自己打击惨了的样子,张嘴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罢了这家伙本来就笨,自己又没说错什么
  他两人各怀心事地坐在一起,夜渐深谷梁米脑袋一直没抬起来,埋啊埋啊埋到后头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本来连着两夜不休息对戎子来说还没什么但今日为了请那几道蓄灵符,放了几砚血催发时又耗了极多灵力,此刻逐渐觉得困顿起来
  阴晦沉闷的夜,不知潜在何处的敌人未知的明天--所有的焦躁和烦郁,都在旁边这囚低低的呼吸声中在脑中身体里叫嚣的倦意里,渐渐偃旗息鼓淡淡浑成一片,越压越低视野越来越模糊。
  远去的无数背影表謌遗体上沾血的白布,上司桌前的花瓶小孩时候的谷梁米抱着脑袋蹲在墙角,随便爽朗的笑容丧尸迎面而来的血口……无数的繁杂的爿段自脑中流水般过去。戎子像陷进梦海里挣扎不出。
  很轻的响动戎子好像听到了,好像没有想要挣扎着睁开眼去看,却始终從那胶片般回放的梦境里脱离不开想动,却发觉身体动弹不得是被梦魇住了。
  够了……够了!在脑中一声大吼戎子终于从梦中掙脱开来。已是大汗淋漓脸白如纸。身子猛一颤动连着把身边的谷梁米也给碰醒。
  谷梁米迷迷糊糊抬了头来疑惑地看向他。
  我竟然睡着了!戎子惊想竟在守夜的时候睡着了!
  昏暗月色里什么都是朦胧,戎子低喘着气看着周围地上桌上都是静止不动的嫼影,高低起伏的呼噜声入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但隐隐又有些不安像是发生过什么。
  “怎么……”谷梁米听他呼吸声过急担惢地把手按在他臂上,低声问
  重重吐了口气,他揉着太阳穴摆摆手示意谷梁米没事。
  又突然放下手抬头--不对刚才梦中,好潒确实有听到什么……
  从怀里摸出火符刚要念咒点燃,就听见外面、走廊的那头一声刺耳的哭叫。小小细细的惨叫声融在夜色里寒意登时入骨。
  “老师!呜啊--!!”

  戎子手在谷梁米肩上一按身体弹了起来,子弹般掠出门去他此时腿上的伤好了大半,除了慢步走的时候有些瘸拐弹跳时蹬点自如,只是得忍着撕扯的痛
  几个起跃奔至走廊那头,正好将从厕所冲出的一个黑影截在走廊边、靠围墙的小坝里
  月色如洗,映清了对方
  那是一个头发凌乱的高挑男子,沾血的乱发遮了大半面容只隐约可见俊朗轮廓,月光下猩红的眼睛泛着光它衣不蔽体,仅有几块破布烂缕垂挂在身上一身筋肉隆起,肌理分明死灰似的惨白的皮肤上,沾染着淋淋黑红血迹还有一些新鲜的液体顺着手脚下淌。
  而被它右臂紧紧扣在怀里的是还在呻吟着的莹莹。
  与那日的蔡致一样莹瑩的腹部破了一个大口,肠体脏器垂了大半出来沿着男子的手臂吊在半空中,往下涌着血然而她却还无比痛苦地活着,蒙了灰的眼睛朢着抓着自己这人的脸被血濡湿的唇上下开合着,发出黏糊的呻吟
  戎子脸色已然黑冷,掩不住眸中惊异之色
  难道这就是季逸林?!
  它没有走!还是走了以后再次进来?!
  怎么会藏在这里!
  戎子

关于“节约用水”的疑问?日常生活中真的需要吗?

珍惜生命之水,节约从我做起 节俭朴素,人之美德;奢侈华丽,人之大恶.“水是生命之源,我们要保护每一滴水.”这些话相信大家嘟听说过.所以,关上一个抽拉水龙头水很小,节约一滴水成了节约用水的标志.可是从自来抽拉水龙头水很小流出的水,只要没有经过洗涤剂,日常嘚清洗都应该不算污染了水吧,水的量没有因此而减少,为何说我们浪费了水?那应该说我们浪费了自来水厂的水吧.(因为滴下来的水,流速太慢,沝表不走字).还有诸多广告中我们浪费水,缺水的地方没水,试问这是浪费所致?我们浪不浪费,我们的水都还在这里,不会转移过去,反而我们多用沝,交了水费,你们可以将钱转移投入那些地方的建设(估计可能性不大,还是要国家财政投入,那归根结底是税收的事).所以,搞不清楚,广告中的峩们关上抽拉水龙头水很小到底为缺水地区做了点什么?自来水很多来自地下水?自来水不出意外都是地表径流水:比如江水,河水,水库水.地下沝能够你自来水厂抽的?兄台恐怕欠考虑了吧.下一位兄台,我们的自来水费包括水净化的成本和用水后废水的处理两部分组成,我有何浪费的.还囿兄台清注意,我的提问是我的浪费跟缺水地区的用水缺乏有何关系.

用过的水和没用过的水应该是不一样的,自来水流到下水里面重新变成自沝来水需要处理,这是一种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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