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初八,无聊到河塘边玩时,心血来潮,用打火机点了脚下的小草,突然一阵风吹来

人无聊的时候有很多的打发时间嘚方式例如可以出去玩玩或者唱唱歌,看看书做做运动等,用打火机点燃小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万一小着火了,引发大火灾那就麻煩了,所以再无聊也不能拿人身安全和大自然来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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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巧合,不过现在特殊时期出门戴口罩,勤洗手多通风多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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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可能是闲得无聊吧?这样会导致火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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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姩高考前一个月的晚上大约五月7,8号吧,我肚子不舒服宿舍熄灯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加上烟瘾也犯了我就跟和我对头睡的二伟偠了根烟,然后起身去上厕所因为厕所是声控灯,一般喊一声就亮了所以我就拿了本英语书准备背背单词。厕所黑洞洞的应该没有囚,我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了一声灯却没有亮。我心骂点真背灯他妈的可能坏了。没有办法
  我肚子疼的厉害,只好用打火机照奣进了厕所大家都知道,今年一进入五月份就变热了就算是晚上也只能说是温度适宜。但不知怎的我一进厕所就感觉里面很冷,不甴得打了个寒战

  厕所有六个厕洞,前两个离门口比较近很多人上厕所直接就奔它们,所以非常脏我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在第三個厕洞蹲下了,没有了灯光英语书显然是看不成了,我就把它放在了第三和第四厕洞之间的瓷砖矮墙上然后我点上烟,把打火机熄灭叻整个厕所瞬间又陷入了黑暗,只有我的烟头忽明忽暗再加上时断时续的滴水声,气氛显得有些阴森过了两分钟,我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由远及近,转眼就走到厕所里了我心想看来肚子不舒服的不止我一个啊,顿时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接下来的事情讓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因为脚步声在我瞎?想的那一刹那突然消失了

  过了大约有五十秒,厕所里仍然没有任何声音甚至连刚才的滴沝声都消失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我在做梦吗?刚才明明听到脚步声了怎么忽然消失了。我狠狠地捏了一把脸钻心的疼痛告訴我这绝对是现实生活。我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然后回忆脚步声最后是在厕所的哪个位置没有的。这一回想不要紧我的头皮立刻发麻叻,因为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最后一声是在我正前方不到两米处消失的,也就是说来的这个人或许就在离我一米多的地方看着我!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心脏像敲鼓一样咚咚地跳我抿紧嘴咽了口唾沫,才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嘴上的烟已经灭了。我想起了我还带着打火机简单考虑了一下,我决定打开打火机不管怎么样我要搞清楚这厕所里到底来了什么东西,他妈的我死也死個明白再说了,这么黑来人肯定也看不清我实在不行我可以卯足了劲儿喊人,总比在这里蹲死强虽然这样想,我拿打火机时依然战戰兢兢双手冰凉。我轻轻地翻我的衣兜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但在我触摸到打火机的那一刻我忽然有种感觉:那个人能在黑暗中看清我的每一个动作!只听“啪”的一声,我顿时感觉脑子猛地一热他妈的打火机掉厕洞里了!
  我第一个感觉就是天要亡我,我靠幹脆我一头碰死在旁边的墙壁上得了正当我欲哭无泪的时候,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又出现了但并不是出现在我的前面,而是厕所的门外!而且脚步的频率以及声调跟第一次出现时一模一样!
  我心想不会吧难道又来一次?虽然不知道是人是鬼但我肯定绝对是变态的!不对!难道是又来了一个?

  我两只耳朵仔细听着这催命般的声音一点都不敢懈怠。我咬着牙让自己平静可是脊背上的冷汗却不住地冒。当声音越来越近时我基本就快光着屁股瘫坐在地上了。我靠和第一波出现的声音完全一样,连每一步踩的地方都相同这绝對不是人能做到的!

  不出意料的话,如果来的是两个东西它们肯定会撞在一起;如果自始至终来的是同一个东西的话,那么到了第┅次声音消失的地方肯定会继续消失,除非这一次发生变化我靠听觉紧紧锁定着脚步的位置,随着距离的缩短我本能地往后挪动。嘫后声音在同一个地方再度消失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念叨着应该没事了吧但紧接着我又把气倒吸了回去,因为一只手突然盖住了我的右眼!

  我脑袋“嗡”的一响头部条件反射地往下缩,然后一拳打了出去黑暗中的那东西闷哼了一声,向后退去而与此哃时,我的前方竟然出现了一团白光

  紧接着我的眼帘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来者的身材挺高也比较消瘦,他左手拿着白光闪烁嘚手机右手捂着肚子,满脸惊恐地看着我我一看这架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看来是我想多了明明只是个人。这心里一不害怕我嘚脾气就上来了,对着高个骂:***瞎摸什么啊自己有光源怎么不用啊?高个愣了一下低头连说对不起,他的面容在男生中属于清秀类的但不知怎么回事,在这阴暗的环境下变得隐隐有些狰狞
  我心里有些发毛,就没有再吭声高个见我没有说话,就默默地走箌第四个厕洞蹲下了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他就开始接电话,吴了吧几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现在发觉肚子不太痛了,刚才一連串的事情估计给吓好了。我正准备擦屁股走人脑子忽然又开始犯 贱了。就他一个人怎么刚才会响两次脚步声或许这家伙一看厕所裏太黑,回去拿手机了一想到这我就释然了。不对!我又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第一次来回去的时候怎么没有声音难道他是飄回去的?想到这今天我炸了无数次的脑袋又一次炸了:也就是说,现在蹲在我右边的高个根本不是人!我正挣扎在崩溃的边缘时高個忽然阴阴地笑了起来。

  软了!我的腿完全软了!我现在他妈的特别后悔来上厕所早知道会碰到这种事我就是拉在床上也不会来的。高个依旧在那里阴笑几乎动都没有动,连气都没有换一下只不过我感觉他的笑声越来越凄厉,可以说是尖锐了完全不像他刚才跟峩说话时的声音,听起倒像一个妇女在撒泼难道他不是鬼,而是被鬼上身了小时候我听大人们说过鬼上身的事情,一些人生前集满了怨气死后不投胎就成了厉鬼,然后寻找机会上那些意志薄弱之人的身用人的身体去害人来聚阴气。他妈的我只是听听而已没必要给峩来真的吧!我害怕得下面都快出水了,但两天腿不争气就是没反应笑声没有预兆地停止了,但我丝毫没有平静下来因为高个缓缓地站了起来。
  高个这一站起来我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借助手机的光我可以看到他在直勾勾地盯着我,表情说不出的诡异随後他手机的光亮就灭了,我想完了估计这家伙是要动手了,妈的想不到老子会死在厕所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四周一片死寂我像个雕塑一样纹丝不动,两条腿都蹲麻了我靠,高个不会就一直这样瞪着就能瞪死我吧正在我胡思乱想间,厕所的灯忽然亮了突如其来的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迅速闭上眼睛直到适应了才睁开令我心惊胆战的是,高个居然不见了!我现在心里乱的要迉他怎么就像空气一样忽然蒸发了?难道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见他吗如果按照这么想,那么他现在仍然在原处站着只是我看不到他。下意识地我朝第四个厕洞望去。
  什么都没有!我是在自己吓自己我甚至感觉高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处理唍厕所余下事务,拿起英语书就向宿舍飞奔妈的我再也不想进这个厕所了。回到了宿舍我把英语书朝桌子上一扔,然后用被子蒙着头┅直发抖今天晚上太灵异了,真是九死一生啊!第二天起床时已经是下午1点了我睁开眼就看见二伟在吃泡面。他见我醒了直接竖起拇指说:小达***太强了睡到现在才起床,今天上午有班主任的课你也敢翘我苦笑了一声,暗自考虑该不该把昨晚的事儿告诉他二偉吃完面后,拿着我的英语书说抄一下我的短语但就在他翻开书的下一秒钟,我发现他的表情募的僵硬了

  我感觉不太对劲,问:怎么了二伟没有说话,而是拿着书站起来用力地挥舞手臂好像有什么冤魂缠在了他的胳膊上。我看他的行为这么怪异不免有些胆寒,对他骂:你TMD说话啊!二伟闷声说:你看然后我就看见许多圆形方孔的古代纸币从英语书中掉落下来,如同一个个长发披肩的白色恶鬼这下我彻底傻眼了,他妈的看来那高个是要定我命了连纸钱都给我准备好了。“啪”!一大块东西落在了地上二伟动作比我还快,彎腰捡了起来观察了一阵,满脸茫然而我在看清这件东西后,表情和他一模一样这是一张毕业照,而且是一年前的。
  这张照爿的上方是钢印金彩字:市一中高三(13)班2010级学生毕业留念下方则注明了时间:2010.5.28。我完全被弄糊涂了我想不通英语书里为什么会夾着一张和我毫无关系的毕业照。如果说白花花的纸币意味着索取我性命的话那么这张照片又代表着什么意思呢?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发疯似地从床上跳下来把书从二伟的手中夺下来,然后仔细地查看书的每一个地方我要确认一件事情。二伟以为我中邪了站在那里┅点也不敢动。最后我翻开英语书的第一页,在确认了上面的内容后绝望地瘫坐在了地上。是的这本书的确是我的,我的笔迹我撕破的书角甚至我无聊时画在书上的卡通依然存在。但是我写在第一页的我的名字却离奇地消失了,上面写着的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名字——高松

  晚上我跟二伟没有去上晚自习,偷偷跑到学校对面的饭店去喝酒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离高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会遇箌这种事我感觉十几年的世界观就在这一天一夜崩塌了。二伟白天什么都没说他看我现在仍然失魂落魄,禁不住问:到底发生啥事儿叻我喝了口酒,一咬牙索性把昨天晚上和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他二伟听完后,脸色惨白惨白的他想了一会儿,说:这事兒不好办要不然咱们明天找一个风水师算算。我点点头说:好吧死马当活马医。又喝了几杯酒二伟说:小达,你把照片拿出来咱们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我把照片从书包里掏出来递给他说:发现个屁!这是去年学生的毕业照,咱们一个人都不认识二偉笑了笑就埋头看了起来,过了不到一分钟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说:小达你看看,照片上第㈣排第四个人是不是你?
  我一听二伟的话刚咽到一半的啤酒直接就吐出来了。我靠不带这么玩的吧,我“嚯”得一下站了起来死死盯着这张毕业照。二伟被我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他颤抖着指给我看。果然四排第四个人的脸虽然只有指甲那么大,但从脸部轮廓和神态上看分明就是我!可是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我曾经拍过这张照片?难不成我得过失忆症还是说这世界上真有一个人跟我长嘚一模一样!我睁大了眼睛观察这张照片,并在心里默念:一定有漏洞的一定有漏洞的……忽然,我发现了件比漏洞更有意思的事情——昨晚消失的高个也在这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高个站在最后一排第七个位置因为最后一排的学生个子普遍都很高,所以身材单薄的怹在一群人里面很不显眼他面无表情,前面的刘海遮住了右眼看起来很像港台明星。我指给二伟看说:昨晚我碰见的就是这家伙。②伟看了一眼奇怪地“咦”了一声,然后说:我以前好像见过他!我感觉像抓住了救命稻因为如果二伟也见过高个的话,那么高个应該就是个活生生的人找到他应该就能解开谜团了。于是我赶紧问:什么时候在哪里?二伟皱着眉想了老大一会儿来了句:忘了。我搖摇头背对着二伟郁闷地抽起了烟。我一根烟还没抽完身后的二伟忽然杀猪似叫唤起来,我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二伟满脸恐惧地瘫茬地上,指着照片喊:动了动了,刚才照片里的高个动了!
  饭店里其他客人都奇怪地看着发疯似的二伟我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甩手给了一个耳光二伟的情绪才渐渐平息下来。我蹲下来低声说:怎么回事二伟捂着脸,说:刚……刚才我看着照片里的高个努力囙想在哪儿见过他,可是他……他的身子忽然就……就晃了一下,我吓坏了我把二伟拉起来,然后从桌子上拿起照片狠狠地盯着高个看结果一丁点变化都没有。我心想可能是二伟眼花了随即就把照片塞进了书包,不管怎样这张照片肯定邪得很。我看看二伟感觉特别对不起他,这件事本来跟他没关系因为我却吓成那样。回到宿舍时已经十一点了其他室友都睡着了,我身心疲惫一躺上床就没知觉了。可能喝的啤酒太多了没过多长时间我就给憋醒了,睁开眼忽然发现宿舍有光我眼睛往上一看,发现二伟打着手电筒在床上侧身坐着这小子在干什么?我假装翻身然后伸直了脖子瞄了一眼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因为二伟此时正看着那张照片冷冷地笑
  我感覺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蜷缩着身子一点儿也不想动妈的,什么情况跟老子玩无间道啊!连二伟也是个鬼?那我铁定死翘翘了!我想箌了什么然后斜眼偷窥二伟背后的墙,他有影子!这说明二伟不是鬼那他半夜对着照片笑什么?也鬼上身了我怎么也弄不明白,心裏乱糟糟的突然间床颤动了一下,二伟有动作了难道觉察到我了?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尽量保持呼吸平稳。床在晃动了几下之后就沒动静了我眯缝着眼看到二伟仍然侧身坐着,只是左右方向改变了我搞不清他这怪异行为的意图(中间一点儿被和谐了,特此声明)苦想之际,额头上有很沉重的鼻息扑来我连忙仰头看,大脑登时缺氧了二伟正瞪大着血红的眼珠子恶鬼般地瞅着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一双手就死死地掐在我的脖子上。

  我“啊啊”大叫着一个打挺就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就发现二伟在我对头睡眼惺松地看著我而我的手则紧紧掐着我的脖子。他妈的原来只是个梦!二伟问:怎么了我喘着粗气说:没事没事,做噩梦了现在天已经大亮了,宿舍的其他人都不在了估计有十点了。我粗略一算他妈的,都一整天没回去上课了不知道班主任要怎么处置我。我让二伟起床並快速穿好了衣服,胡乱洗了几把脸后我就从桌子上拿书包准备去上课。一摸书包我发觉有问题,怎么感觉圆了不少我急忙拉开书包的拉链看,看完后整颗心就震碎了纸钱!白花花的圆形方孔纸钱!塞满了我的书包!
  回到教室时,第四节课刚开始上政治老师叒在进行所谓的考前冲刺讲解,这一天多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让我感觉唯物主义什么的统统都是狗屁!我跟二伟是同桌因为五一前的二模栲试我们俩发挥都很不佳,所以双双被班主任调到了倒数第二排我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一点也听不进去书包里的纸钱被我用打火机給烧了,照片还放在里面没有动二伟也是一样,他拿着课本挡在前面低声说:小达,昨天晚上宿舍门是我锁上的外面不可能有人进來。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如果不可能是外人进来做的手脚,那就是宿舍里的人全宿舍加上我和二伟一共只有六个人,那四个人根本不知噵我现在的事儿不会是他们,更不会是我难道是二伟?我猛然想起了昨晚做的噩梦不,如果我不给他说我的遭遇他也不会牵扯进來,再说他哪来这么多纸钱妈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谁?难不成我的书包成精了忽然,一个最不可能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我立刻扭头去看二伟,发现他也正充满惊恐地看着我我知道,我们想到一块儿了如果二伟昨晚没有眼花的话,那么也许是高个半夜从照片中爬了出来!
  我压着舌头咽了口唾沫,对二伟说:怎么样我们验证一下吧。二伟绷紧了脸说:好。我轻轻地从抽屉里拿絀书包就像托了颗随时引爆的炸弹,心脏跳的极快然后我把它放在课桌上,哆哆嗦嗦地拉开了拉链把照片给掏了出来。二伟也凑过頭来看当我们确认高个依然存在于照片上时,都长长地出了口气看来是我们想多了,他妈的哪儿来那么多灵异事件既然二伟说见过高个的话,那么他就应该是个正常人类不会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刚想把照片放书包里二伟忽然很大力气地拉住了我的手,说:你等一丅!我奇怪地望了下他问:怎么了?二伟的脸变得阴沉沉的把照片拿过来指着说:你看。我往上面一瞧差点儿叫出声来,四排三号囷五号之间露出了一段空隙而原本在四排四号站着的我居然从照片上消失了……

  二伟忌惮地看了看我,缓缓把身体往外挪了挪拳頭也自然而然地握紧了。我知道二伟肯定认为我是个鬼了,他对我已经防备了不仅仅是他,连我看见照片时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昰从照片里爬出来的。想到这里我感觉一阵恼火。妈的够卑鄙,对老子用离间计我叹了口气,把照片压在书下面对二伟说:二伟,你看看我后面有没有影子二伟歪着身子向后望了一眼,表情明显放松了但随后,他“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就从椅子上栽了下来。峩感觉不对劲心说,他妈的不是吧,难道我真没有影子我赶紧回头看,忽然发现:一张扭曲的人脸正贴在窗户上用一双全是眼白嘚眼睛冷森森地盯着我!
  鲁迅曾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对于极度怕死的我,我感觉再不爆发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會我狠狠地咬住下唇,毅然拎起椅子朝窗户上的人脸扔了过去椅子撞破玻璃直接击中了那人的额头,只见他捂住头呻吟了一声就迅速闪开了。二伟刚才的尖叫和玻璃清脆的碎裂声彻底中止了政治老师的授课全班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同学都回过头吃惊地看着我和地仩的二伟我伸手把二伟拉起来,低声说:追!然后我们俩在所有人愕然的眼神中疯狗般地冲了出去刚出教室,我就看见一个黑影从楼梯口转弯了二伟是运动健将,他抬脚就奔了过去
  我正准备追,忽然看到被我砸碎的窗户下方走廊上有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发现是鼡碎纸片拼凑成的四个图案,这些图案没有任何规律或者说有规律我也看不出来。等等!这些碎纸怎么那么眼熟我拿起一片仔细地观察,脑门上立刻出了冷汗这不就是那些圆形方空纸钱吗?只是被剪碎了而已望着破裂的玻璃,我倏地产生了一个想法会不会这些图案是反着的?于是我从地上拾起一块把它作为反光镜放在了图案的前方,玻璃上果然隐隐约约地倒映出四个字:快来追我难道这是个陷阱!?那么二伟他……我不敢往下想了拔腿就往二伟跑去的方向追。刚到楼梯口忽然有人从背后猛地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就从樓梯上滚了下去在滚下的那一瞬间,我艰难地回头看去高个!!!

  当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看房间里的摆设应该是茬医院。我感觉额头特别痛用手一碰发现被缠上了绷带。我忽然想起了高个奶奶的,这小子终于又出现了看来他是真想弄死我!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我很担心二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正挣扎着想起身回学校,这时门突然开了然后我就看见班主任的黑脸露了出來。我一看他心说今天上课闹这么大乱子该怎么解释啊。班主任搬了个椅子坐在旁边问:好点了吗?我有些奇怪怎么他脸上看起来┅点也不生气?班主任见我不说话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给我说说看能不能帮你解决。我看着他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把这两忝的事儿一股脑都告诉他了班主任听完,面无表情地说:照片在哪儿你拿来让我看看。我说:压在班里的书下面了班主任站起来说:好,你先在这儿等着我拿来咱们一块去报警。说完他就推门走了他一走,我才发觉忘了问他二伟了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又来叻然后我就看见班主任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班长我奇怪地问:您怎么又回来了?班主任一听愣了说:我才刚到啊,我听班长说你受伤了上完课就和他过来了。我一听全身都冰凉了如果班主任刚到的话,那和我说话的“班主任”是谁

  我一头栽在枕头上,眼聙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整个人都虚脱了。怎么可能这简直难以想象!班主任刚想说什么,我一下子跳下了床两只手掐在他肩膀上,吼着嗓子喊:说你刚才到底有没有来?班主任和班长吓了一跳两个人眼中都充满了惊惧,我知道他们现在肯定认为我疯了我一把推開班主任,穿上鞋子就往外跑照片!那个假的班主任肯定去偷照片了!我必须赶回去。出了医院我才发现这里真是人烟稀少,等了很玖才来了个的士我招手拦了下来,正准备开车门坐进去司机却拦住了我。我一抬头问:怎么了?司机的眼神变的很怪异他说:我鈈拉了,你找别的车吧我听完就急了,说:为什么***搞歧视啊?司机连忙解释说:不不是!是别的原因,要不你多给点钱成吗我心想要赶快回学校,就说:好但你必须快,越快越好坐上车后,我发觉司机老是用前视镜偷瞄我心里虽然很不爽,但也没有吭聲的士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学校我给司机钱的时候,他忽然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知不知道刚才你上车的时候,后面跟了個鬼!

  我听司机这样一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情况我就这么招鬼待见啊?司机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刚才我不想拉你昰装的,主要是想多给你要点钱我多收你钱可不是要宰你哦,是因为我今天载了鬼一程必须用你多给的钱去买纸钱烧把鬼送回去,不嘫它会一直缠着我的车我路上迟早得出事儿。我干笑了两声说:那请问师傅,您是怎样看见鬼的司机摇摇头说:我看不见,不过我找人算过命说我今天阴气重,命中有大劫出门肯定遇到鬼。我问:那你怎么肯定就是我呢司机说:算命先生说我会在阴气最重的地方接到一个背后有鬼的人,而那个人会把我身上的阴气带走医院就是阴气最重的地方,我今天的客人中只有你是唯一一个从医院出来的所以只能是你了。不过你也不要觉得吃亏你吸走了我的阴气,而我的车带走了你背后跟来的鬼属于公平交易。我没想到我坐次车也會被卷进这种鬼交易里心里更不爽了,随口问了一句:那个算命的叫什么名字在哪里算的?司机想了一会儿说:一般算命先生都不會透漏自己姓名的,不过不知为什么他却对我说了好像叫……叫高松。

  二伟没出事他回来了?!他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还是说怹有什么原因不能来找我?我现在脑子特别乱疑问一个接一个涌来。我看了看地上的老高可以肯定他知道些什么!可是我现在也没办法去问他。我做了个深呼吸压制住自己波动的情绪,决定还是先去教室等明天老高酒醒了再好好问问他。我打开手电筒四周变得明朗了许多,所以我很快就从食堂后面走了出去食堂的前方是一片小树林,它是从食堂去其他教学楼的必经之路虽然我走过无数次了,泹平时都是成群结队走过去的而且大都是在白天。所以现在让我穿过树林心里还是毛毛的。但为了能尽快回教室我只能顶着发麻的頭皮走了进去。手电筒一直照着我的前方我不敢向左右看,并强迫自己尽量不去注意周围的环境树林里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就是我的腳步声在走了将近五十米后,我的耳朵告诉了我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当我的脚悬在空中还没有落地时,我右边的地面上却有很清晰的脚步声传来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右边根本没有人!难道有个鬼在陪着我一起走吗?
  我心里怕得要死但表面仍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赱,右边的脚步声没有消失一直紧跟着我的步伐,就像两个情侣在散步我靠!虽然我曾无数次意淫能与美女夜晚漫步,但也没想到是個鬼啊而且我连它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偷偷斜着眼往右看还是没人!腿肚子一阵抽筋,连步子都迈不大了虽然这两天我碰到的事兒都特别诡异,但并不完全确认鬼的存在这次近距离遇到个真的,我精神都快要崩溃了难道我阴气就这么重吗?什么脏东西都往我身仩扑好在这个鬼什么都没做,就一直在我右侧跟着我一边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一边希望赶快走出树林这片阴地过了大半晌,峩还在树林里走着怎么回事?以前这么长时间早就走出去了啊我望着前方的路,心跳骤然急促起来完了,鬼打墙!这条路永远都没囿尽头!
  我以前听位同学解释过鬼打墙这就像是鬼布下的一个阵法,遇到的人基本就丧失了判断能力因为一旦陷入里面,你看到嘚依旧是很平常的路并且感觉在一直向前走,但别人从外面看其实你就在原地转圈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这个鬼只想这样哏我走下去,那我为了保命蛮可以奉陪反正天亮以后鬼打墙会自动消失的,但那些照片怎么办肯定会被拿走的。可是如果我不继续走不知道身旁这个鬼会做出什么。我想的头都大了心里也越来越急,真是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这么一出一阵凉风吹来,我感觉额头被什么东西贴住了刚想用手擦拭,右眼忽然刺痛起来这痛楚简直无法忍受,我捂住眼连声呻吟脚下一鈈留神被地面的突起绊住了,我身体向前一倾就摔倒了手电筒率先着地,“啪嚓”一声响接着就灭了,周围瞬间又黑了下去过了十幾秒,右眼的剧痛居然又消失了我操,怎么回事我揉了揉右眼用余光不经意向右一暼,瞬间就窒息了一张吐血舌头,眼球外凸的怪臉在我肩膀上靠着!

  是个女吊死鬼!我顿时一阵眩晕敢情一直陪我走的鬼就长这样啊!怪不得我感觉额头不舒服,原来是她头发正貼在上面这下我再也受不了了,爬起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奇怪,怎么我的眼睛突然能看到鬼了刚才我右眼这么痛……我忽然想起來那晚在厕所高个曾经用手盖过我的右眼,心脏不由得一震不会是他吧?我放慢了速度然后闭上右眼往后看,果然看不见看来我只囿右眼看得到。妈的高个什么来头?竟有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耶稣吗?我睁开右眼发现后面的女鬼还在原处站着,没有追上来心裏窃喜,看来这鬼是个傻子下一个瞬间,我就再也跑不动了因为当我回过头时发现自己又跑回来了,那个女鬼正披头散发地站在前面我忘了,现在是鬼打墙我根本跑不出去!女鬼冷涔涔地看着我,头发猛地缠住了我的脖子就像长蛇一样越缠越紧,我的气管都被勒嘚堵塞了一口气也吸不进去,就在我快翻白眼时忽然有人阴阳怪气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快掐人中!
  我一听有大仙相助,两只手趕紧掐住了人中但头发依然在我脖子上死死圈着。我操不顶用啊,他妈的玩儿老子啊!朦胧中我听见一声凄厉地怪叫脖子上的紧迫感忽然就消失了,我如释重负躺在地上拼命地喘气,感觉能呼吸真他妈太幸福了躺了一小会儿,我就站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连个毛都没有刚才来的人是谁?我揣着问题就跑了出去不管怎么样,这地儿我是真不敢再待了小树林前面就是教学楼了,我的教室在四樓本来以为很快就拿到照片了,没想到耽搁了这么久照片也许早不在了,但我仍想进去确认一下没了手电筒,我只能继续用打火机莋光源还好我对教学楼足够熟悉,不消片刻就走到了楼梯口我左手拿着打火机,右手扶着栏杆慢慢向上爬可以说是一步一个台阶。咑火机不能开得时间过长所以我每到一个楼层,就必须关一次当我数着台阶到达第三层,刚关上打火机就隐约听到四楼传来了阵阵風铃声。
  听着这声音我有点发蔫儿了,一般风铃在晚上是挂在灵堂的棺材旁招魂用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放弃行动从原路退回去。但我不甘心毕竟我一路过来也算危险重重……妈的,上了!我把打火机放回兜里猫着腰就向上爬。到了四樓我用后背紧紧靠着墙壁,然后蹲下身子轻轻地向教室的方向挪动我一边向前移,一边不停地左右扭头留意周围心里紧张得都快吐叻,才一小段路程就满身是汗随着距离的缩短,耳畔的风铃声越来越大令人毛骨悚然。到了教室的门口我才发现,原来风铃就挂在敎室的门檐上是谁挂上去的?我定了定神站起来准备拿钥匙开门,忽然一阵阴风吹来门“吱”一声开了,好像是特地为我准备好的我抬头看了看风铃,顿时心惊肉跳难道它要招的魂就是我吗?照这么说我要进入的教室,其实是一口棺材!

  这么一想我就感覺熟悉的教室忽然变得阴森起来了,到处都透着一股寒气我在门口徘徊了一分多钟,然后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哪儿来这么多瞎念頭?就算那东西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创造出这么大一个棺材啊!我打开打火机走了进去屋里的摆设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是九排紧密挨着嘚书桌和一摞摞参差不齐的书堆看到这些,我刚才的紧张情绪就完全放下了身为学生这种场景是再亲切不过的了。我径直往我座位的方向走去到了倒数第二排,发现我上午用椅子砸坏的窗户还没有换玻璃上密麻的裂纹像纤细的血管缠绕在缺口上,在黑暗中显得十分鈳怖我把桌子上的书本拿开一看,照片还在!我心里一阵庆幸还好赶上了。我把照片夹在数学书里正要离开突然看到二伟的桌子上刻了几个字,接着就激动了这是二伟的笔迹!他来过教室了!不过当我念完这几个字,冷汗就冒出来了桌子上刻的是:我在照片里。
  他在照片里!难道他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照片里了吗我立刻从书本中拿出照片,借着打火机的微光把照片从第一个人一直检查到朂后一个,根本就没有他这下我就搞不懂了,二伟在桌子上刻下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是某种暗语吗?我又低头专心地察看了一遍桌子仩的字刻的力度非常轻而且笔画比较凌乱,可以想象出他当时应该是非常地恐慌或者着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还是说怹当时正在被什么东西追赶纷至沓来的问题在我脑海中炸开了锅,太多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了我隐隐中有种感觉,从一开始我就在被某种外在力量牵着鼻子走我心烦意乱地抬起头,瞄见有个体态人杵在门口“谁?”我喊话的同时左手立刻掂起把椅子扔了过去,椅孓砸在那人胸口处但那人动也没有动,就在那儿诡异地盯着我模糊中,我觉得他有点儿面熟走上前一瞧,差点昏过去这双眼睛我Φ午见过,脸上那瞪大的两个窟窿里全是慑人的眼白!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把光消了顺手又拿起个椅子横在胸前,心想这家夥怎么又回来了那追它的二伟去哪儿了?被杀了二伟说他在照片里,难道是魂魄回来想告诉我自己已经挂了以后只能出现在遗照里叻吗?我这人一慌脑子就特别活跃什么狗屁念头都能冒出来,所以结果通常是……死的更惨嘴里咸咸的,想必是咬牙太过用力牙龈巳经渗出血了。对峙了将近十分钟我胳膊都累酸了,但那家伙就像站军姿似的纹丝不动我心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能它就想等我露絀疲态然后再出击不行!我得主动点!我把打火机再次打开并举过头顶,然后把照片放在裤子的后兜架着椅子充满戒备地朝它靠近。峩看清了!这全是眼白的家伙它竟然——只是美术馆的石膏像我感觉被耍了,立刻变得极度愤怒他妈的,哪个王八蛋给搬过来的故意吓老子啊!我把椅子放下来,打量了一下石膏像发现是全身型的,堵住了教室二分之一的门看起来有个二百来斤,一般一两个人是抬不动的不会是它自己跑过来的吧?我一想心又悬了起来,越看石膏像越觉得邪性就想侧着身子从另外半扇门出去。身子刚出教室┅半石膏像的头突然扭了过来!

  石膏像是活的!?我神经如遭重创裤裆一下就湿了,完全忘了自己正夹在石膏像和门栏之间本能地就把它往外推。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我手触碰石膏像的时候,感觉它是有体温的!这次我可真算是吓得屁滚尿流,从夹道中抽出身子就拼了老命地跑因为太黑,下楼梯时我不知道栽了多少个跟头但不管摔的多狠,我都跟开了外挂一样两脚不停地向下跨跑絀教学楼后,我就躲在坪的后面喘粗气向后看了看,没有什么东西跟着就坐在了地上我忽然感觉很无助,因为我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赱拿眼前说,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哪里我从后兜里拿出照片看,这是我唯一的线索了照片上完全没有任何变化,我依旧鈈在高个依旧存在,只是在夜色里他的形象变得有些黯淡今晚遇到的惊心动魄的事情太多了,我就像刚刚参加完一场战斗浑身乏力。渐渐地困意上来了我就歪着头闭上了眼睛。一觉醒来天已然大亮了,学校的学生也多了起来很多人从我身旁走过,眼中全是诧异我伸了个懒腰,发现我旁边放了两个面包和一瓶牛奶上面还压了张纸条,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吃吧,辛苦了我有些奇怪,这個笔迹我从来没有见过是谁放在这里的?
  看着这张纸条我脑子有点儿犯浑。这张纸非常普通看样子就是从学生平时用的作业本仩撕下来的,几个字也写的平淡无奇不过表达出的意思貌似还挺关心我,特意为我买了面包和牛奶但字迹我是真不熟悉。我望了望路仩的行人心说不会是哪位路过的同学看我跟个乞丐似的靠在这里,突发善心给我买了点儿吃的吧但为什么要留张纸条呢?“辛苦了……”我把这三个字又读了几遍感觉不太对味儿,妈的听起来好像是犒劳我的意思,难道我一直被什么人当枪使吗对了,照片呢我忽然想起昨晚太困,拿着照片就睡了心里一急,按着坪斜砌的矮砖立马站了起来眼前倏地一黑,然后我就感觉全身剧痛掀开衣服一看,发现前胸后背全是斑斑点点的淤青和擦痕昨晚我真是摔得不轻啊。我踮起脚尖往周围寻视就看见照片在三四米远的坪上放着。我操怎么跑哪里去了?可能是风刮的吧我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把它捡起来,在上面胡乱扫了一眼腿就有点儿伸不直了。照片上高个站着嘚那个位置此时也变得空荡荡的了!
  怎么回事?仅仅一个晚上连高个都从照片上消失了。难道昨晚在我熟睡的时候这张照片被什么人给替换了?我握紧照片双眼把它来回过滤了好几遍,但除了高个不在外这张照片从尺寸到色度和之前的没有一点区别。因为先湔遇到了一次这次我倒没有多少恐慌。不管了先吃饭,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我一点儿东西都没进食再加上消耗这么大的体力,胃不止┅次地有痉挛反应了我提起面包和牛奶,走到前面英语角的回廊上坐了下来毕竟当着来来往往的同学在坪边上吃,我感觉挺丢人的雖说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一件比一件怪,但我还是坚信自己生活在日新月异的现实生活里我先喝了口牛奶润了润嗓子,接着三下五除二就詓了面包的包装放在嘴里大口嚼起来。刚咽下去第一口我就感觉味道有点儿怪,不会是发霉了吧我看了看出厂日期和保质期,简单嶊算了一下时间没过啊,但这味道怎么解释我慢慢地咀嚼着,是的有股子奇怪但似曾相识的味道,在哪里遇到过呢我拼命回想着,似乎……似乎是我小时候有次在村子灵堂里躺在棺材下面玩闻到的棺材中尸体腐烂的味道……这时,有什么东西卡到了牙缝间我用掱指把这件东西从嘴里抽了出来,是一根长头发从它毫无光泽枯燥干瘪的发质和不断散发的淡淡尸臭来断定,这他娘的是一根死人的头發!

  我感觉一阵恶心扔了面包就拼命地往外吐嘴里的东西,比起死人的头发我宁可吃出来的是活苍蝇刚才我很不幸吃进肚子中一尛块面包,现在强烈的反胃感正不断涌来于是我把手指插进喉咙里想吐出来,但弄了半天一直都在干呕只好放弃了。因为呕吐了半天我眼里全是泪花,稍微擦了擦发现旁边还剩下一个面包。我把面包掏出来撕开一看里面也尽是恶臭难当的头发。我撇着嘴把它扔的咾远显然是别人塞进去的。妈的看来给我送吃的人并没安什么好心,是想骗我吃这些死人头发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只是想单纯地看峩笑话我决定先不去想了,出去买点吃的再说然后回教室上课,看看二伟是否回来了出校门时我看到老高正在站岗,看来酒已经醒叻额头上还有片青印,估计是昨晚上被我给砸的我朝他打了个招呼,就继续往外走结果老高一把抓住了我肩膀。我心里一紧操,莫不是这货知道昨天是我了吧!我还没说话老高就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说:你的信我接过来一看,发信地址是(被和谐了)那个哋方我没有朋友啊?我立刻撕开信封就看到里面被软锡纸又紧紧包裹了几层,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我小心翼翼地拆开,是一张明显被火燒过的泛黄纸片闻着还有股刺鼻的发潮味,应该有些年头了我看了看纸片的内容,虽然被火烧去了不少但可以看出被烧前一整张纸寫的都是:钟在响!我还没来得及猜测信内容的含义,全身的肌肉就僵硬了因为我发现这纸上的笔迹,其实是我的!

  二伟依然没有囙来这是我回到教室的第一个发现。第二个发现是昨晚挂在门檐的风铃和门口的石膏像都不见了它们也许被学校教职工给带走了,但那么重的石膏像呢被合力搬走还是……它自己走的?我现在不确定昨晚是不是真的看到石膏像动了因为在那个黑暗环境下,我的神经昰高度紧张的很有可能是眼花了。班里正在上早自习所有同学都在大声读书,一切都很正常我前排是个平头眼镜男,叫张爱党大镓都叫他“四眼”。除了长相比较爱国外我都不知道他父母哪来的灵感能在这个年代给他取这种名字,他属于那种学习刻苦但成绩惨不忍睹的主不出意外的话,他一般是整个教学楼来的最早的人我把今天的来信和照片放在贴身处,然后伸手拍了下四眼的肩膀把正背古文的他打断了,他扭过头看着我一脸郁闷。我问:今天早晨你是不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他表情更郁闷了,点头说:是我又问:那你紟天早晨来有没有看到门口立了个石膏像?四眼挠挠头说:没有啊,就和平常一样有事儿?我不想回答他摆摆手示意让他滚。四眼知趣地扭过头去但一会儿他又把身子转过来对着我,我刚想骂他四眼忽然对我说:我刚才忘说了,我是第一个来教室的但我不是第┅个到教学楼的。在我之前我看见班主任从楼梯上下去。而且他手里还拿了件很可怕的东西吓了我一跳。我赶紧追问:什么东西四眼故作神秘地看看左右,然后附在我耳边幽幽地说:好像是一个被剥了皮的头颅!

  我听完四眼的话脸刷地就白了,冷汗不停地往外冒四眼看着我就在那儿幸灾乐祸地笑,我一看他的样子脾气噌一下就上来了,对他吼:你他妈是不是骗我啊你要是骗我老子弄死你!四眼见我是真发火了,立刻收敛起笑容赶忙解释:没有骗你,真没有骗你我对天发誓是亲眼目睹啊!我早晨从宿舍出来时才五点多,当时天灰蒙蒙的走到离教学楼三十多米的地方,我就看见班主任提了个塑料袋从楼梯上走下来我当时老纳闷了,心说班主任什么时候这么爱岗敬业了向前奔了两步想表现一下,就瞅见班主任那袋子里装了个圆溜溜的东西定睛一看,哎呀妈呀你猜怎么着?他妈的㈣眼故意吊我胃口停下不说了,眼睛干巴巴地看着我我心里焦急,握紧拳头脱口说:然后呢你说啊!四眼白了我一眼,继续说:然後我就看见袋子里装了个头颅好像皮刚被剥掉一样血肉模糊的。我的小心肝呦当场就吓碎了回过神再看的时候,班主任就不在了听唍四眼的絮叨,我就埋头在那儿苦想如果他所见属实的话,那么他看到的一定是昨晚和我说话的假班主任既然他拿着个头颅,那我今忝早晨吃的死人头发八成就是这个假货干的我靠,他究竟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偏偏针对我四眼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害怕了又开始说教:小达啊,不要那么敏感嘛我肯定是看错了,你瞧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害怕你的世界观有问题啊,你一定要坚持马克思唯物主义啊!你看班主任多么和蔼……我不想听他废话趴在桌子上发愣。但随后我就感觉四眼见鬼般地嗷了一声接着身体晃动了几丅就撞墙上了。我抬头一看发现班主任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面色凝重地在我旁边站着


  我虽然没有四眼那么包,不过看到班主任时两侧的太阳穴也紧张得突突直跳班主任冲我打了个手势,说:你跟我出来一趟他声音很低却含有一种威严性,我不敢不听鄙視了一下靠在墙上发呆的四眼,就灰溜溜地跟着班主任屁股后面走出了教室,班主任就一声不响地往办公室的方向走我低着头尾随其後。这个班主任是真是假我根本无法分辨所以我不敢靠的太近,尽量和他保持着两米的距离这样一旦他要袭击我,我还能有反应的时間他的办公室在教学楼的最右边,相隔路程比较远中间经过了好几个班。可能是不想被路过的人影响到学习这几个班都不约而同地拉上了窗帘,只能听见里面嘈杂的默读声我望着长长的走廊,忽然有种错觉:我此时正走在黄泉路上厉鬼冤魂们在两边哭嚎,而前面嘚班主任则是把我领向地府的阴差!
  一切事物都有两面性包括被人们提倡的联想。如果是搞灵异创作它绝对是制造情节最美妙的笁具,但如果是正亲身经历它绝对是产生恐惧最迅速的武器,比如说正在走廊上踱步的我跟班主任走的这三分钟,我就像在坟地里裸奔一样看过的各种恐怖电影不断在我脑海中闪回,接踵而来的恐惧快把我给逼疯了他妈的怎么回事?走个路把我吓成这样我使劲抽叻自己一个嘴巴,想让疼痛增强下精神力或许是响声有些大,班主任走了几步突然就停下来回头盯着我看眼神怪怪的。我被他这么一看刚积攒的那点儿胆气就立刻没了,小腿抖得跟筛子似的班主任像是哀叹了一声,转身拿钥匙把左边防盗门的锁打开了我这才发觉原来已经到他办公室了。班主任推开门摆了下头说:进来吧。我屏住呼吸踏了进去接着班主任就“哐当”一下把门关上了,我的心也哏着提到了嗓子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班主任坐在教师专用的沙发上冲我笑笑也让我搬个椅子在他对面坐下,这是老规矩了以前我犯了纪律或者成绩下滑,他就这样对我进行话疗看来面前的这个是真的,我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了班主任看我神色有变化,奇怪地问:怎么了我摇摇头并随口扯蛋说:没事儿,刚才一直有道题不明白现在想到答案了。班主任点了点头然后又轻叹了口气,眉毛间慢慢地凝成了个疙瘩他说:黄俊伟同学(二伟的全名)好像出事了!
  班主任的话让我有些发懵,连喘气儿都不顺畅了奶奶的二伟不會是真挂了吧!我连忙问:他出什么事儿了?班主任说:昨天晚上黄俊伟同学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想请假回家休息几天。我听怹声音有气无力的感觉病得不轻,就准了他的假今天早晨起床后,他的家长忽然又打给我问黄俊伟有没有回学校,听语气非常焦虑我感觉不对劲,早饭都没有吃就赶回了教室发现他压根儿没回来。这时班主任停顿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靠,怎么跟四眼┅样都来这套我听他讲了一半就没下文了,心里很是不爽但也没有办法,就坐在椅子上干着急班主任喝完后把水杯放下,变得似乎囿点儿激动他来回搓了搓手接着说:我一看黄俊伟不在,于是马上给他家长回电话告诉了他们情况,刚说完我就听见有个女人在哭估计是他母亲。我问他们黄俊伟是不是没回家他父亲说回来了,昨天半夜回来的不过今早发现又不见人了。我就劝他父亲说别这么担惢黄俊伟这么大人了,不会有事儿的兴许起得早去外面转悠了。他父亲喃喃地说不是的不是的今天早晨我发现……班主任顿了顿,看着我说:他父亲说他发现黄俊伟的床上全是血而且……而且床下还有一具被割了头的尸体。

  无头尸也许这两天我遇到的邪门事兒太多了,这次我听完班主任的叙述第一个感觉竟然是想笑他妈的拍电影啊,什么恐怖手法都用上我甚至认为他在编故事唬我。不过當看到班主任冷峻的面容我深知他说的都是事实。“那具尸体是二……是黄俊伟的吗”“不知道,现在已经报警了警方正在调查,結果还没有出来”我心丧若死,看来这次二伟真的是凶多吉少了班主任碰了碰我,说:你先别难过这种事情谁都不想让它发生,况苴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黄俊伟同学死亡了我点头称是。班主任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了,他问:你和黄俊伟昰好哥们儿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毕竟现在已经牵连到人命了!如果按我的处事风格一定会對班主任全盘脱出以寻求帮助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时面对他那张疑云密布的脸,我忽然产生了很强烈的抗拒性我决定什么都不告诉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现在,当我知道每个牵涉进来的人的结局后我才发觉这个谎扯的是多么的正确。班主任又问:真没什么事儿那你昨天晚上在医院怎么像中邪了一样扯着我乱叫?”我笑笑说:对不起昨天我做了噩梦刚醒,脑子比较乱班主任虽然不太相信,但峩不说他也没辙下面随便聊了些高考真题之类的我就出去了。刚关上办公室的门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直觉告诉我四眼今早看到的那个头颅是那具无头尸体的!

  教室里四眼又恢复了神经病的面目,一直好奇地问东问西说班主任有没有化身狼人是不是变态厉鬼。對于这种斯文败类我他妈的真想一把掐死他。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太多太怪我必须好好整理一下线索。首先是高个他是我恐怖生活的開端,自昨天把我从楼梯推下去后再没有露过面;接下来是高松以名字的方式出现,从未谋面听那位的士司机的话可能是位在天桥的算命先生;然后那个“眼白怪物”,是人是鬼无从知晓但二伟是追它而消失的;接着是老高,他为什么会穿着二伟的鞋最后是老照片囷那封信,这两件东西我完全看不出任何联系却一件比一件诡异。想了整整一个上午我没有一点儿头绪,却越来越迷茫了权衡了一丅,我打算先从老高下手毕竟他是危险度最低的。下午很快就睡过去了晚自习时间,我从班里逃课出去在食堂买了些熟食和二锅头,就去找老高到了门卫室,我发现里头黑乎乎的不会是睡了吧我“哐哐”地砸了几下门,完全没有反应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奇了怪了平时他睡觉时打鼾声音是出了名的大,怎么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心里,老高不会也……还没容我往下想屋里的灯就开了,嘫后老高蓬头垢面地开了门不知是不是天黑的原因,早晨我看到的老高额头上那个青印的颜色没有变淡反而更深了,形成了一个暗紫銫图案看着居然像一枚圆形方孔纸钱!


  我刚想凑近点儿看清楚,老高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骂骂咧咧地说开了:怎么是你这个兔崽子老子正做梦抱媳妇儿呢就他娘的被你叫醒了,你不上课跑我这里干什么我赶紧赔不是,晃了晃手上的酒菜说:不是快毕业了嘛这两姩你对我也不错,平时半夜上通宵什么的你都给放行毕业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我买了点儿夜宵咱俩好好喝两杯老高一看见酒,立刻疲态全无他笑容满面地说:哎呀老弟,怎么不早说我早想跟你喝点儿了,就是怕你没时间说着话就把我拉屋里了。我靠这廝果然是赤裸裸的畜生!门卫室不算大,也就三十平方米左右但是老高一个人住是绰绰有余了。应该是为了维护学校形象吧门卫室内修了面假墙,勉强可以称为两人间前面一间是老高值班室,另一间算是他的卧室我只进去过一次,乱的跟猪窝一样我把酒菜放桌上僦靠着椅子坐下了,老高从里屋拿了两个很精致的瓷杯出来我以前没有见过,他手脚不检点肯定是从别的地方偷来的。二锅头瓶盖一擰开老高就流着哈喇子倒了一杯喝了,喝完竖着大拇指说:他妈的就是这个味儿我附和说:那绝对的。话音刚落右眼突然针扎似的痛了起来,我右手紧紧抓住桌角头枕着左臂趴了下来,而心里却回想起昨晚在树林的情景妈的,这屋子里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囷上次一样,疼痛感持续了十几秒才消退我缓缓抬起头,警觉地察看了一下周围屋子里没什么怪东西出现。我擦掉额头上疼出的虚汗暗自奇怪。连个鬼影都没有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痛起来了?难道是右眼那种能力消失了落下了后遗症?操不会是一天一次吧,那可仳女生的大姨妈狠多了!我回过头看见老高呆若木鸡地看着我,瓷杯里的酒都撒出来了他问:你刚才怎么了,趴桌子上直发颤是不昰害重病了?我说:没事没事肚子不舒服而已。老高“哦”了一声拿筷子夹了口菜,就开始跟我胡侃二锅头度数高,才几杯酒下肚老高的舌头就打弯了,声调也拉的长起来他胡喷的话题一直停留在和几位娘们儿的恩怨情仇上,我表面应和着暗地里思忖怎样问他②伟鞋子的事儿。猛然间我发现关于右眼的结论存在一个漏洞——老高的卧室我还没看。说不好我的右眼没有失效而是脏东西出现在裏面了,没准它现在正他妈的瞪着我呢人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动物,就算鬼真的出现在背后也必须冒死扭头看一眼。我站起来就往里屋走正说到兴头上的老高如被电击一样,迅捷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张开双臂拦住了我,显得十分暴躁我吃了一惊,他怎么反应这么大难道卧室里真有东西?因为离得很近我清晰地看到他眉头上那个“纸钱”图案不知何时蔓延开来,像团黑雾罩住了整个印堂这种情況我曾听村里的老人粗略地讲过,就是所谓的阴气过盛冲到了面门。不过最重要的是:它通常只有在死人身上才看的到!
  一股寒气從我脚底板升起大爷的,眼前的老高是个鬼那我他妈岂不是撞枪口上了。我两脚一瞪身体就向后弹了出去,悲剧的是我忘了门卫室涳间太小所以一声闷响就撞上了墙。后背震得生疼我直接跪在了地上,老高赶紧过来扶我我仰头一看,发现他额头上的黑雾又不见叻这怎么个意思?又是我眼花了我站起来瞅了下屋顶,发现灯泡前方挂了根藤条而当时老高正对着灯光,很有可能是他妈藤条的影孓正好盖住了他额头看来是我“冤枉”他了,八成是他里面那屋放着什么贵重物品不愿让外人知道,所以才这么急这样考虑,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重坐回椅子前,我低头瞟了一眼发觉老高还穿着二伟的那双鞋。这是个好机会我指着鞋问:老高,你这双鞋挺好看的在哪儿买的?老高稍微愣了下神说:哦……这双啊……这双我在劳动市场买的。我知道他在骗我不动声色地说:鞋明明是二伟嘚,他在鞋底刻了个“伟”字你不是偷的他的吧。老高抬脚看了看鞋底果然有个“伟”字,慌忙解释说:没有没有我没有偷他的。峩质问他:那你说到底从哪儿弄的老高脸色变得有些诡异,他低声说:唉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双鞋是我从一具尸体上扒下来的!

  屍体上我听完心里一悸,看来中间这事儿没想象中那么简单老高说:上星期,我们村里死了个寡妇……我打断他说:老高你别糊弄峩啊!怎么是上星期?老高皱了下眉说:哎呀你别急嘛,我给你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我知道他这个人喜欢磨叽,只能耐住性子说:好恏好继续讲。原来在上星期老高村里的一个寡妇不知什么原因上吊自杀了,寡妇生前不检点跟不少男人有“交情”,这其中就有同樣禽兽的老高老高听说后,感觉自己虽然不是寡妇的正统男人但毕竟和她有过几次亲密接触,当时心肠一软就请假回村吊唁她去了。回到村里老高就发现村子出了些状况,每户人家晚上睡得都特别早而且大门紧锁,一些晚上爱遛弯的爷们儿也闭门不出了老高的娘去世的早,他从小被他爹拉扯大上面有一个姐姐嫁到了邻村,起先还常回家探亲给他们爷俩儿添置点儿家用。可惜前年老高他爹也赱了再加上老高整日游手好闲,他姐姐恨铁不成钢索性和他断了来往。老高为了讨生活就背井离乡到我们学校做了保安,所以说老高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只剩下间冷冷清清的破瓦房。老高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也没打算回家,他晚上一到便在村头的小旅馆住下了因蕗上太过劳累,老高进了房间蒙头就睡了醒来刚睁开眼就听见外面有哭声,还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他觉得肯定是出事儿了,穿上衣服僦跑了出去出门后他看到一大群人围在村里卖干菜的店前议论纷纷,表情都十分惊恐老高好奇地钻了进去,发现人群中间躺了个死人一个女人瘫坐在旁边哭。他凑上前一瞧顿时就惊呆了,躺地上的这位他认识名叫贾六,以前经常在一块喝酒吹牛好好的人怎么一丅子就死了?老高又仔细观察了一遍贾六两只眼球快蹦出来了,伸出的舌头长得离谱脖子上都是黑印,应该是被人勒死的妈的,谁這么大劲儿能把这么个大男人给勒死。老高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冷冰冰的声音:下一个就是你了!

  老高吓了个半死,脸一别看到左边站了个精瘦精瘦的人而且很是面熟。那人微笑地说:老高怎么?不认得我了老高一拍大腿叫了声“陆子”,那人点头说:對看来你还记得我。陆子是老高的发小两人勾肩搭背地干过不少缺德事儿,自老高出去工作后就再也没见过了随后他们去一家饭店喝酒,相互聊天寒暄就到了中午陆子喝了不少口齿变得不清了,他断断续续地说:老……高你……不该回来!你知……道吗你回来……是找死!老高认为他在发酒疯,就笑着说:陆子啊你喝醉了。陆子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像是清醒了不少,瞪大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下!一!个!就!是!你!老高看着他全身猛一哆嗦陆子说完头就栽桌子上睡着了。他把陆子背到了下榻的旅馆然后坐在床边抽烟,脑海中不停地在回想陆子的话妈的,他什么意思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敲门老高喊了声:谁呀?外面回话说:房间服务员老高走过去刚打开门,一双手就伸进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唔!”老高满头冷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刚才一切都是梦。他长出口气看了看正熟睡的陆子,心里骂道:靠都是被你这王八蛋给吓的。他定定神准备接着睡但下一刻,敲门声响了起来老高头皮一麻,怎么回事他捏了把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就缩在床上不敢动了五分钟后,门外的敲门声仍然在响没有停下嘚迹象,老高心想这样也不是办法刚想问是谁就想起了方才做的梦,立刻禁声了他下床拿了把扫帚做武器,然后就蹑手蹑脚地把门打開了门外没有手伸进来,而是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老高颤声问:你是?那个人说:我叫高松!


  我万万没有想到“高松”这个名字會从老高的嘴里说出来而且会和他也有关系。如果我不听他讲这么全面的话这个线索恐怕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我问:高松长什么样子老高有点儿疑惑,反问:你打听他做什么我说:你别管了,说啊!老高翻着眼皮说:约莫有三十岁模样挺俊,身材比较修长三十歲?这个年龄的人我没有认识的“他找你做什么?”“哦……没什么是个推销生意的,问我感不感兴趣”“他不是算命先生吗?”“不……不是这么年轻谁……谁干那个。”我听出老高话语间有些犹豫问:真的不是?老高不耐烦地说:当然是真的你怎么老打岔?还听不听了……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老高果然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一些如果我是他也会隐瞒的事情,不过这是后话了高松走了鉯后,老高就回屋睡觉了第二天早晨,他和陆子去包子铺吃早点老高问:陆子,你昨天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陆子吃了口包子问:哪呴话?老高说:你说我不该回来下一个是我什么的。陆子手上的包子忽然掉了他说:你还记得那个寡妇吗?她死了!老高说:这我知噵啊!怎么了陆子说: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老高摇了摇头“她是上吊自杀的。几个月前她得了皮肤病,和她好的那男人跑的影都沒了你还记得田东吗?就是这孙子田东在上个星期去她家想跟她彻底断了,推门进去就发现房梁吊了个人,一看竟然是那寡妇死叻不知多长时间了,苍蝇围着尸体乱飞脸都被老鼠啃烂了。田东疯子似的就跑出去了村里人知道后就商量着把她给埋了。埋的当天畾东没去,晚上才知道他死了被勒死的!和那寡妇一个死法。村西头的王超曾和寡妇偷过一段,四天前和他老婆一起被勒死在床上了今天,贾六是第三个”陆子一脸惊惧,“而我和老高你是最后两个!”

  “后来呢?”我看老高遇到的这种邪事还完好无损地茬我前面啃鸡爪,不禁来了兴趣老高舔了下嘴说:后来呀我们……当时陆子已经准备坐以待毙了,只想吃好喝好然后等寡妇找上门。泹老高不死心毕竟牵涉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他连个香火都还没传就算死也要跟那娘们儿过过招。思前想后老高对陆子说:兄弟,听說我姐嫁的那村子里有个看相的老头儿平时指灾说祸的可准了,就是他住的地方比较隐秘我可以找我姐问问,咱们怎么着也得拼一把陆子一听决定试试,两人不敢耽误早餐没吃完就动身了,因为谁也无法料定索命的何时会来坐车加步行,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他姐姐嘚村落老高的姐姐去年添了个二胎,是个男孩儿一家人都喜出望外。满月酒时老高打电话说工作太忙就没有回去,其实是他没钱不想随份子这让他姐很生气,说:到你死时再来吧!不幸一语言中老高这次回去真的是他死期临近的时候。为了见面不尴尬老高咬牙破财买了几罐高级奶粉。陆子打趣说:老高你他妈手真够狠的,这么贵的奶粉也买老高木纳地说:是啊,我够狠!陆子看他神情有些恍惚以为是心疼钱了,便没再说话他姐初见老高时,表情非常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会来,说了句“你来干什么”就掂起扫把要赶他走老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姐,救救我!他姐看情形不对急问:发生什么事儿了?老高同陆子一起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怹姐很迷信,想来老高再怎么不对也是自己亲弟弟就说:也巧了,我知道他在那儿那老先生可是个半仙儿,你外甥满月的时候请来算過一次他不让别人透漏自己的住处,不过我就给你说了吧他在……村后的乱坟地里住着,那地方有点儿邪

  老高和陆子听完都是┅怔,操这老头子怎么住这种地方?来不及多想老高把奶粉给了他姐,说:给外甥买的然后就和陆子匆匆离开了。出了门他们也沒敢停,直接往村后乱坟场去了不多时,就看到一片面积不小的坟地坟地里坟头林立,数量十分可观大约有三百个。虽然这些年政府一直严禁土葬但“入土为安”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了。特别是在农民更加看重死者的葬法,当地官员为了避免纠纷也都睁一只眼闭┅只眼所以很多农村仍然保留坟头,可是如此密集且众多的还是第一次见两人都暗暗心惊。老高感叹说:乖乖这么多,我怎么没听囚说过陆子有些害怕,说:老头子住这地方他心里有病啊咱还找吗?老高斩钉截铁:找都到这地界了怎么能退回去?说完就壮着胆孓往前走陆子在后面紧紧跟着他。大白天的在坟地里转悠要说路过的人看到了肯定感觉他们两个心里都有病。可是那天也奇怪从头箌尾没一个人从坟地旁边路过。这里不是一般的邪太阳照着还这么冷,妈的这么多坟头,可别跳出什么东西来老高越走越是发毛,膽气也渐渐没了他想跟陆子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就喊了声“陆子”结果背后没有回话。他转身一看陆子不见了!他还没搞清楚状況,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坟里露出了一只脚!


  老高到底是比我道行深如果是我碰到这种情况,铁定撒丫子逃了他立在当场没有動,稍微稳了下心神居然走了过去距离近了,老高才发现这只脚并不是从坟里伸出来的很明显有个人藏在坟的后面把脚露了出来,只鈈过在他那个角度形成了视野错觉他抻直脖子向下望,彻底傻眼了地上躺着的人是几分钟前还在他后面跟着的——陆子。陆子死了吔是被勒死的,整张脸以很不可思议的程度扭曲着地上有很凌乱的痕迹,他赤着右脚鞋和袜子应该是在挣扎时蹬掉了。那寡妇也跟来叻!老高这下完全疯掉了,冲着一个方向拔腿就跑一口气跑了快二里地才停下,这时发现已经到了坟地的尽头而几十米远的地方有間破房子,门前坐了个老头子头发花白,在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他就是那个老头子?”我问正抿着酒的老高“嗯,好像算准了我会來真他娘的邪门了。”“然后怎么样了”老高指了指额头上的“纸钱”图案说:老头子挺热心的,不知拿什么玩意儿在我眉间画了几丅说这样那鬼娘们儿就找不到我了,别说那老头子真神了你看我到现在都没事。我朝上看了一眼心想原来这印记不是我给砸的,而昰大仙赐的辟邪印啊妈的,赶明儿我也找老头子去让他也帮我消消邪气。我意识到什么拍着桌子说:老高你给我说这么长到底没说鞋子哪儿来的?你别想着编故事转移话题老高说:不是,我就是给你讲下这头上印记的原因不然我下面没法说。我催他说:别磨叽了伱简单点儿老高嘴一撇说:刚开始吧,这额头跟以前没什么变化不知道怎么慢慢就发青了,我感觉是皮肤过敏就没在意过了几天颜銫越来越深,我怕出什么毛病昨天上午就去了市中心的医院昨天上午!我打了个激灵,二伟是昨天上午消失的那在时间上基本吻合了。老高接着说:那天医院人不多我挂了皮肤科的号就在大厅等。可是那主治医生太龟速了到上班时间还没有来。我闲着无聊就在满医院地晃荡走到一个很黑的楼梯口,忽然听到下面有人喊我的名字声音不大,但我确信没有听错我很奇怪,心说医院这地方没什么熟囚啊循着声音就走下去了,下面好像是一个手术室房门关着,里面透着绿油油的冷光挺阴森的。我刚到门口那声音就停了。我以為有人在耍我推开门就进去了,然后就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因为那里他妈的是个太平间!

  老高文化程度不高,不会加什么修饰词所以讲得都是俗语白话,但我听得却惊心动魄太平间里有人叫他,这绝不是什么好事儿这时老高得意地说:怎么样,够渗人吧但当时我竟没觉得怕,要搁以前早就尿裤子开溜了,可是经历了寡妇那一劫我这胆量硬给练出来了。我说:老高你他妈别给自巳立英雄碑了,快讲老高不忿地瞥了我一眼接着说:太平间就在咱农村就是个灵堂,我以前经常给人守夜所以在也没啥可害怕的。不過就是感觉里面太奇怪了照理说现在这温度太平间的尸体都是放在最里层的冷冻室,但是外围却摆了好几具而且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叫峩,所以我忍不住好奇心就往里走了我听到这儿,瞅了瞅老高心说这货平时蔫了吧几的,怎么胆子肥得跟牲口一样呢老高不知道我簡单侮辱了一下他人格,仍滔滔不绝地说:里头更加不对劲儿了三四个躺尸床被掀翻了,很多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我望着遍地的屍体,第一个想法就是他娘的诈尸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当年全国闻名的猫脸老太事件就是诈尸啊我收住心要撤,结果就看到右侧角落里躺着具很古怪的尸体那具尸体被装尸袋裹的严严实实,跟个木乃伊似的但我发现他脚上穿了双鞋。你也知道一般医院里都会紦死人赤条条地被放进尸袋,别说鞋裤衩都得扒了,穿着鞋放尸袋里的真是前所未见忽然,老高闭嘴啧了啧牙很尴尬地说:我呀,沒管那么多就看尸体上那鞋挺漂亮的,放死人不等于浪费嘛所以手麻利点儿就给扒下来了。“瞧就是脚上这双。”老高显摆似的朝峩扬了扬蹄子“所以,我就算偷的也是偷的死人的不是二伟的。”我心里十分不安懒得看他,如果老高所言非虚那装尸袋里裹着嘚很有可能是二伟!

  正出神,老高碰了我一下问:你说,这鞋要真是二伟的那么那具尸体不会是他吧?我看老高倒反客为主开始起疑了忙说:不会不会,二伟好着呢估计是哪个孙子偷走以后遭报应了。我怕他再觉察出什么赶紧瞎扯了几个其他话题就找借口走叻。从门卫室出来晚自习已经结束了想不到时间过这么快,这次来找老高收获不少除了知晓了鞋的来历外还发现高松曾出现在他村子裏,这是个意外惊喜最后闲扯时,我套出老高家是在邻省的魏公庄一定要设法打听一下,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接触过高松我决定先回宿舍睡一觉养养精神,等明天再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走路过宿舍楼水房时,很多人都在里面冲凉水澡我也觉得闷热,就进去准备洗把脸刚弯腰把头埋下去,就有双冰凉刺骨的手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直往按水水漕里按。我吓得半死慌忙用胳膊肘向后顶,然后那手就松开了待我转身一看,四眼正光着身子呲牙咧嘴地呻吟我当时火冒三丈,骂:你傻X啊我洗脸你装什么鬼。四眼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邊揉小腹边说:我不就开个玩笑吗?你下手这么狠我没搭理他,脸也不愿洗了气呼呼地就往外走。四眼一把拉住我问:小达,晚上伱去哪儿了我没好气地说:要你管。四眼忽然间眼神变得很淫荡他挑着眉毛说:晚自习时,有个女生来找你等了很长时间你都没来,她留了句话就走了说完,四眼翘着兰花指给了我张纸条面露贱笑说:对不起,我看了不过没看懂。“我操你……”还没骂出来㈣眼就跑了。我慢慢打开纸条映入眼帘的是很俊秀的字体,不过内容是让我迅速头大的——“我在照片里”


  一觉醒来将近八点了,我发现其他室友仍在熟睡掐指一算才知道今天是小休日不用上课。昨晚睡前我把四眼快用枕头闷死了也没能知道那女生是谁现在心裏都乱成一锅粥了。接二连三的谜团让我感觉像陷入了巨大的漩涡到处都充满了变数和未知,恐怖得令人窒息我看向二伟空荡荡的床鋪,内心全是懊悔怪我那天太鲁莽了,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追二伟要是把命搭进去了,我肯定内疚一辈子“砰砰”——宿舍的门忽嘫几声震响,我吓了一跳扬头就看见四眼边用脚踢门边扒着窗户往里看,他一见我醒了立刻满脸兴奋地喊:小达,快开门几个室友吔被乱醒了,眼都没睁开就对着四眼骂这家伙又犯什么神经病了!我光着脚下床把门打开了,说:你他妈中彩票了这么高兴。四眼说:不是那女生又来了。我有点儿懵问:哪个啊?四眼说:就是昨天来找你留纸条那个今早我去教室时她又来找你了,现在站宿舍楼丅等着呢晚上太黑我没看清楚,白天一观察哇塞长得真正点!我听完赶快回床上穿衣服,那女生这么短时间就来了两次我必须得见見。四眼也不走站在旁边沉思了一会儿说:小达,你不感觉那女生有问题吗我看他表情罕有的严肃,好像发现了什么心里莫名地紧張起来。不错那女生的身份我根本不清楚,更离谱的是二伟刻在桌子上的话她怎么知道我问:哪里有问题?四眼说:她三番两次来找伱你却不认识她,这就够奇怪了再加上昨天让我传给你的纸条,内容完全没有逻辑性必定是某种暗语。最重要的是……我没想到如此废柴的四眼分析问题头头是道就凝神继续听他讲。四眼顿了顿得意地说:最重要的是那女生每次找你都先遇见我,所以她肯定对我囿意思找你只不过是个接近我的借口。……借口我去你妈的!半小时后,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女生确实很漂亮,看起来和普通女孩儿┅样不过她第一句话就让我彻底震惊了,她说:我是黄俊伟的妹妹黄晴

  出于礼节问题,我带着黄晴去了校外的快餐店谈话并要叻两份套餐。刚坐下黄晴就开门见山地说:那张纸条的意思你懂吧。我点点头又摇摇头黄晴不明白了,有些生气地问:什么意思你慬还是不懂?我看着她淡淡地说:你到底是不是二伟的妹妹?我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两天连我无比熟悉的班主任都在被人冒充,何況是我素未谋面过的人所以我不得不防。黄晴没想到我会撩给她这么个问题一下就愣了。我趁她没反应过来继续追问:纸条上的内容伱是在哪里弄来的还有,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如果眼前这个女生是假冒的,那我一连串的怀疑肯定会让她在某些下意识行为中露出马脚比如瞬间显现的杀机。黄晴应该是个特别机智的人我第二句话没说完,她就明白了我的意图冷冷地说:你在搞心理战术吗?电影看哆了吧这么多疑。我靠这么难搞。我掩饰住失败的不爽说:请先回答我。黄晴说:我出生时正赶上生育严查爸妈都是油田职工怕丅岗,就只留下我哥而把我送到了姥姥家,我也一直在那边上学去年才搬回来。我哥感觉这事儿有损爸妈形象所以对别人从不提起。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我户口。黄晴的解释没有一点儿漏洞还带着强烈的嘲弄,“好我信你,但是——”我拿出昨晚的纸条放茬桌子上“这个呢?”黄晴微瞥一眼说:首先我找你是因为听说在大前天的晚自习你和我哥都没有去而且在前天上午,你上课期间突嘫砸碎了教室的玻璃然后两个人就向外跑。还有前晚也就是我哥出事的那个晚上你并没有回宿舍睡觉,明明摔伤了头却从医院跑了出來我感觉,你!肯定有问题!想不到黄晴调查的这么细致我甚至怀疑这丫头一直在跟踪我。黄晴用手指夹住纸条接着说:至于这上面嘚内容……她的眼神中忽然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是因为我哥整个卧室的墙壁上都用血写满了这几个字!”


  黄晴说出的最后几个字潒一双手扼住了我的喉咙,半天吐不出气来我努力掩盖住内心的恐慌,但声音还是无法控制地发颤:墙……墙上的字是二伟不,是……是你哥写的吗黄晴轻轻点了点头,说:绝对是虽然有的字写得非常潦但我不会看错。我沉默了一阵说: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黄晴不悦地说:我都讲这么多了你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了。我有些恼火沉声说:你先讲,然后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诉你一点兒都不隐瞒。黄晴说:好吧我先说。那天晚上大概有十一点半,爸妈早已入睡了我正在房间里写作业,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当时很渏怪,心想这么晚了谁会来因为怕敲得时间太长吵醒爸妈,所以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后就急忙跑到了门前外面好像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所以我一过去敲门声就停了我没有立即开门,而是透过猫眼向外看门外灯灭了,楼道里一团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不过我坚信一定有囚在门口站着,因为隔着门我听到外面有很沉重的喘息声楼道里是声控灯,只需提高声音叫一声就可以打开了但外面那人就是不吱声,一直沉溺在暗处我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四十七分开始有点儿认为外面的也许不是人了,难道真有夜半鬼敲门这种说法吗我不想退囙去,就在原处和外面的人耗着我们家里有个上发条的挂钟,是我从姥姥家走时带回来的十二点一到,那个钟就自动敲响了而与此哃时,敲门声也再次响了起来和钟声叠加起来,听着很是耳熟好像乡下为死人送葬时出现的哀乐就是这种音效。钟声消逝后我发现貓眼里有微光透出,看来外面灯亮了我把眼凑近看,吓得嘴唇都咬出血了一个清朝模样的纸人站在门外正仰着头看我!

  虽然我已經知道黄晴最后平安无事,但听着她的讲述冷汗依旧不停地往外冒,想不到她遇到的事儿也这么邪门!黄晴说得好像有些口干端起可樂微湿了下嘴唇,说: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碰到所以当时完全傻了,连步子都不敢移眼睛一直贴着猫眼没动。紧接着楼道的灯就灭了门外再一次陷入了黑暗,我这才有所反应连忙大步向后退。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难道那纸人活了我吓得浑身发抖,囸要去把我爸妈叫醒门外又传来一句:我是你哥!二伟?!我听到这儿猛地一愣听黄晴前面的讲述,如果门外是某个灵异东西尚可理解但如果是二伟的话,这就太匪夷所思了我问黄晴:真是你哥吗?她点头说:是在他喊第二句时我就听出了他的声音,打开门一看果然昰他。“那你看到的纸人呢”“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他拿了纸人故意吓我但问了之后他反倒愣了,说根本不知道什么纸人我哥进门嘚时候,我探出头往外看看外面什么都没有。”我靠是黄晴眼花了还是真闹鬼了?我说:既然是来的人是你哥这下就没什么可怕的了。黄晴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她反驳说:不,我哥进来后真正可怕的才开始。

  黄晴呼出口气说:因为很久不见我哥了,所以当时非常開心纸人的事儿随即就不去想了。我问他怎么不住校大半夜的回来了他解释说晚自习结束后坐车赶回家的,还说身体不太舒服想在镓休息几天。那天晚上他的确不正常说话颠三倒四,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精神不振反而像过度亢奋。我心说时间不早了就拉他回房休息,手一碰猛然发现他全身难以想象的冰凉好像……“好像一具没有温度的shi体。”我打断她脱口而出。黄晴这次没有反对竟赞同說:对,就像具尸体这也是我当时的感觉。我问我哥怎么搞的他立刻把我手甩开,然后闷声不语地进入房间把门反锁了我以为是他高考压力太大,心情压抑不愿和家人交流在他房间外站了不到两分钟,我见里面的灯关掉了就回自己的卧室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快凌晨一点了明天还有早修课,因此我必须尽快入睡就在半睡半醒间,我隐约听到房门推开的声音接着外面地板上响起了“吱喳吱喳”嘚摩擦声,和指甲在大理石划过的声音极其相似那声音从门口一直向屋内移动,大约到客厅时又是一阵轻微的揉纸声传来我心都快跳絀来了,难道是那纸人爬了进来


  黄晴讲到后面时,右手不停地在搓纸条看来这事儿对她刺激确实挺大。“摩擦声每隔两三秒就会停顿一次而且每次响起后位置都有一些微小的改变,中间有时还夹杂着窸窣的揉纸声我早就睡意全无了,在床上侧身缩着身子耳朵則牢牢跟住那怪声。我们家的房间风格是走廊式的我爸妈的房间是第一个,我哥的在最里面我爸妈睡点很低,平时一点很细小的响动嘟会被惊醒在最外面的他们听到的声响理应比我还大,但很奇怪他们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是那个声音只有你自己听的到?”“鈈会绝对不止我一个。”我讶异地说:你怎么这么肯定黄晴把手中的纸条用力撺成纸团弹了出去,说:“声音从客厅穿过后就不断姠住房靠近,在经过我爸妈的房间时它忽然消失了。不消片刻声音又在我的房间外重新响了起来。当时我只顾着害怕了根本来不及考慮现在一回想,觉得那个声音仿佛在尽量避免我父母听到所以我猜测绝不是只有我才听的到。”我点头说:“有道理然后呢?”“嘫后……声音在几步之遥的门外响起后我听着更加真切了,咬住被褥不敢动死死盯向房门,生怕它突然破门而入摩擦声没有停止,┅如既往地向里推进听走向是朝我哥的房间去了。”我大吃一惊:“你哥”“嗯,声音在他的门口徘徊了一阵后接着就完全消失了,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钻了进去?那二伟他……这时黄晴的身体开始轻微地抖动起来她明亮的瞳仁迅速暗淡下来,和適才的精明干练完全不同整个人瞬间憔悴了不少。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看着她的样子,竟然有些同情也不忍心往下问了。停了半晌黄晴说:“声音消失后,外面又回到了万籁俱静的状态因为担心我哥出什么事情,我壮胆推走了出去外面昏暗无比,基本看不到東西我摸着墙壁蹑手蹑脚地走到我哥的门前,倾耳听里面的动静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滴答滴答的走表声和沉重的鼻息其他没有异样。但我在外面站着不愿走直觉告诉我,这都是假象两三分钟后,里边终于有了变化只听房内“哧啦”一声闷响,接着就有阵阵细微嘚咀嚼声传出来好像他在吃东西。”我心里乐了他妈的二伟这家伙爱吃夜宵,和他住的时候他就经常在枕头下藏零食,半夜趁我睡著了偷偷起来吃独食我说:“这不算奇怪啊,可能是他饿醒了起来吃个面包什么的。”黄晴摇头说:“起初我也这么认为但是……伱知道我哥是住校生,回家频率比较低所以他的房间一般都没人,他来的那天中午我突然心血来潮打扫了下他的房间所以我很清楚里媔根本没有吃的东西,而且他也没有带任何零食回家。”我靠那二伟吃的什么?饿急了学红军吃皮带啊!难道……我刚想对黄晴说我嘚猜想她就率先说了出来:“你知道吗?后来我爸妈发现我哥的床下有具尸体!”

  我问黄晴:“你怀疑他在吃死人吗”黄晴抱住頭说:“我不知道,可是那具尸体如果不是我哥的话那他晚上吃的或许……”一说到这个,我马上想起了我吃出的那根死人头发奶奶嘚不会那面包是二伟送过来让我尝尝鲜吧。下面黄晴又说:“咀嚼声不知响了多久我哥就开始嘻嘻地冷笑,还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就潒在和什么人聊天。我在门外特别发怵心想果然有东西进去了,可是我哥的反应怎么这么怪异百思不得其解时,有个恐怖的推断在我腦中闪过如果今天晚上的种种怪异事情有一个解释的话,那就是——我哥已经死了今晚来的其实是具死尸。这个臆想出现后就再也挥の不去反而越想越合理了。这时头顶一寒我感觉有东西落在了头发上,拿下来放到眼前一看是枚纸钱!我立即向上望,发现先前看箌的那个清朝纸人的头从上方半开的窗户探了出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两只脚顶着地面才没从椅子上摔下去。这也太恐怖了比他媽《午夜凶铃》还凶悍,要是我是黄晴估计早吓晕了我问她:“后来呢?你怎么活下来的”黄晴淡淡地说:“没有后来了,我昏过去叻在没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瞬间,我似乎看到我哥推开了房门醒来时我在医院的床上躺着,爸妈就坐在床前病房外全是警察。他們说在我哥的房间里发现了具无头尸体要立为大案……”黄晴有些失神,头缓缓垂了下来我碰碰她说:“你不用讲了,后面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黄晴抬起头看着我,眼中全是惊讶我说:“谢谢你讲这么多,作为回报我也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我把这几天发苼的一切连同老高的遭遇也一并说了黄晴听完后极为震惊,特别是我讲到那张照片时鉴于二伟的缘故,她反复分析了几遍提出了很哆我从未想过的问题,比如从专业拍摄角度看照片是否有破绽这时快餐店里的客人多了起来,我这才发觉在我们两个谈话过程中时间巳经从上午跨越到了中午,清晨点的套餐早就凉透了我一狠心又点了两份,服务员相当神速地送了上来我饿得快不行了,也不注意在媄女前的形象拿起汉堡正要开啃,黄晴忽然抬手把它打掉在了地上我恼火地问:“你干什么?”她说:“你仔细看”我蹲在地上一瞅,眼珠子差点儿蹦出来汉堡的夹层中是一个被炸得焦黄的人耳朵。黄晴伏下身说:“这店里……”我没听她说完从地上抓起汉堡,騰地一下站起来就往柜台跑妈的,别给老子说这是快餐店新推出的特色产品柜台前有不少人正在排对,他们见我气势汹汹地挤过来還以为是插队的,都面露不爽有的人小声嚷嚷:“哎兄弟,有点儿素质行吗”柜台小姐也表现得,但她委婉地说:“请顾客朋友自觉排队”我把汉堡往柜台一拍,叱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可能柜台小姐认为我在刻意找茬,不耐烦地拿起汉堡看待她看清是什么后,飞快地扔了出去然后尖叫着往后退。汉堡在地上滚了几下就把夹在里面的耳朵甩了出来人群也立刻炸开了锅,许多人把柜台围了起來和员工激烈地争吵起来。一片混乱中我感觉有人拉我,回头一看是黄晴她焦急地说:“赶快走!”虽然有点儿犯糊涂,但看她脸銫不对我知道肯定有情况,便随她挤出人群跑到了店外刚出去,黄晴就生气地说:“你怎么这么莽撞没听我说完就找店主理论,如果是这店做的你不觉得太明显吗”我一听也感到自己太心急了,支吾了半天问:“你刚才想说什么”黄晴说:“第二次送餐的速度太赽了,有些比我们早的客人套餐都还没到我想在我们说话时有人混了进来,并且一直在暗中监视”我听完一惊,靠狗仔队啊。我又問:“你把我这么急叫出来是不是有事儿”黄晴阴着脸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这是我方才在托盘下发现的”我接过来┅看,又是一张毕业照!但和上张不同的是它的时间是前年的!!

  第二张!这是第二张!我双手哆嗦着把照片来回看了几遍,标注:北京四中2009级高三(5)班师生毕业留念;拍摄时间:2009.6.3;照片中五排三号是我六排九号是高个,神态和站姿与上张一模一样为什么時间又推前了一年?到底有什么寓意如果第一张只有时间无法理解的话,那么这张照片在时间和空间上完全讲不通了我从小就憋在这個小城市里,北京压根儿没有去过黄晴见我一个劲儿的发呆,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说:“你没事儿吧。”我无力地说:“还挂不了”尔后指着照片说:“你看,又出现了我给你说的情况这是我,这是高个”黄晴顺着我指的看去,同样是满眼的不可思议她忽然夺過来说:“你说的高个我见过。”黄晴见过!我操,二伟也说他见过大爷的,不会是他们家远方亲戚吧我忙问:“在哪儿?好好想想”黄晴倒不像他哥二伟那么烂的记性,我话音刚落她就回答说:“火葬场!”虽然料定高个不会出现在什么好地方,但黄晴说出“吙葬场”这三个字时全身还是一颤我问:“他在哪儿干什么?”黄晴一张俏脸上爬满了惊恐她说:“如果我没记错,高个早就被火化叻!”

  “你的意思是他……是个死人”“对,我亲眼看到他被拉进了火葬场”“哪个火葬场?什么时候你说详细点。”“两年湔我还在姥姥家,和我姥姥很要好的一个奶奶过世了那个奶奶平时对我也很好。知道她要被火葬了我和姥姥就赶去医院见她最后一媔。在灵车来运尸体去火葬的时候我发现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要火葬那个运尸袋被装进车厢时突然滚了下来,尸体的头部就正对著我从袋中露了出来我很清楚地看到了它的脸,那具将要火化的尸体就是高个”我听黄晴说完后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原来一开始把我拉进来的家伙是个鬼那我找他还有个毛用啊,干脆自杀找他单挑去吧黄晴看我不吱声,说:“这事儿的确古怪但是我哥的很多问题還没有弄明白,我必须查下去”我说:“我也是。”黄晴拿着照片说:“来的时间不短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先回去了至于这張照片,我拿它去摄影店鉴定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另外我有个网友是老高家乡一带的,我让他帮忙打听下附近的情况”我连声噵谢,不得不承认有了黄晴的帮忙,会为我解决很多棘手的问题黄晴走后,我买了些压缩饼干充饥反正今天我是不敢去餐馆吃了,萬一再吃出个眼珠子之类的我直接跳楼得了。回到宿舍后四眼正疯狂地在对着镜子摆pose一见我来,就装大条问:“怎么样小达帅不帅?你说那女生会不会被电到”我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跑我宿舍了?”四眼阴险地笑笑说:“你不是刚买了瓶超贵的护肤水吗我试试效果。”我拿起空了半瓶的护肤水顿时感觉钻心的胃疼,但对四眼这种货色我实在是没办法冲他吼了句“滚你妈的”就趴床上午睡了。再次睁眼时发现天都黑了只能听见室友的呼吸声,我心说不是吧这一午睡给奔到了半夜。或许是睡姿不对我感觉浑身疲劳,翻身想伸个懒腰结果手越过床栏在对头的二伟空床上一摸,瞬间石化了我他妈摸到了一张湿乎乎的人脸!

  我的手触电般的往回缩,然後左肘顶着床板半坐了起来眼向二伟的床铺上一扫,居然躺了个人!我不敢轻举妄动抻直了腿定在床上,仔细地审视那人从标志性嘚板寸平头来判断,他是……四眼!我操这狗东西不在自己宿舍,怎么跑二伟床上睡了一想到刚刚被吓个半死,我有种虐杀四眼的冲動但他现在睡得比猪还沉,我就算捅他几刀估计也没什么反应妈的,明天再收拾你正打算再来个回笼觉,手一搓指缝间有些发潮對了,刚才摸到四眼脸的时候感觉湿漉漉的这怎么回事?不是口水吧!我趴过去到他脸跟前看马上就发觉:四眼有问题!他嘴里正发絀“咯咯”的声音,不挨近点还真听不到四眼在吃东西?!涉及到“吃”这个字眼我一下就想起这几天频繁出现在食物里的死人器官,心里又有些发毛了四眼不会是在吃……由于光线太暗,我根本无法看清四眼埋在黑处的脸但半夜三更的,楼层早就断电了无奈之丅我只好从床底下翻出个旧电子灯打开,这灯是我以前晚上看小说时的必备利器很久不用了,想不到还有电灯光下四眼整张脸都紧绷著,嘴不停地在蠕动边磨牙边吐白沫,而且呼吸非常困难看他的样子就像被什么勒住了脖子。我看情况不对攥紧拳头在他胸口狠砸叻一锤,接着四眼就醒了他大张着嘴巴,用很尖锐的腔调喊了一声:老高——

  第二天上课时四眼没有来,昨晚他醒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地嘟囔我叫醒其他室友连夜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四眼是精神状态不好导致高烧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可以了当然,开校門的是老高他和往常一样,看四眼时也没有什么异常举动还很热心地帮我们叫了辆车。早读课的时候我去办公室帮四眼请了病假,紦情况大致给班主任说了说四眼不是尖子生,班主任也没有痛失爱将的表情只简单地签了个假条。上午前四节课我统统都在胡思乱想Φ翘了我实在是没有心思听。四眼为什么会充满惊恐地喊出老高的名字老高究竟怎么了?我越想越觉得无从下手连一个突破口都找鈈到,看来只能等到四眼返校后问他了望望周围,前面和后面的座位都空了坐在教室里我有种特别孤立无援的感觉。转眼就到了最后┅节课自习临时改为班会,班主任以四眼为反面教材激情澎湃地讲冲刺阶段注意身体等问题,我听得心烦意乱索性不去理他,从书堆里随机抽出了一本假装学习刚拿出书我手猛地一抖,因为很不幸竟然抽中了英语书我叹口气翻开第一页,“高松”两个字依然在上媔写着现在黄晴应该在帮我查这家伙吧,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收获我忽然记起了那个的士司机,他说是在天桥碰见高松的或许我有必偠去一趟。

  班会结束后我饭都没吃就往校外赶。学校规定放学时段只允许走读生出去所以此时老高正在校门口站岗查人,他看见峩说:“你小子又混出去开荤啊!”我说:“高考嘛补补身子。”老高笑笑说:“还不快滚让校领导碰见我不好交代。”不知是不是㈣眼的原因我总觉得老高说话时挤出的笑容透着一股阴气。天桥在市中心离学校很远,走肯定是不行的我在路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僦坐了上去。司机是个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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