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冶和李唐 小说是哪部小说

    本报讯(记者丁杨)“对于我来說现实生活不太能够打动我,我更喜欢有些幻想性的东西”日前在京举行的长篇小说《身外之海》(新经典文化策划,北京十月文艺絀版社出版)首发式上该书作者李唐 小说这样解释为何书中有那么浓厚的超现实意味。作家徐则臣、方悄悄出席了首发式并与李唐 小說交流了对《身外之海》一书的看法,也谈及作家的代际划分、文学与生活的关系等话题

    生于1992年的李唐 小说十几岁便开始诗歌、小说写莋,曾在《人民文学》《十月》《钟山》《天南》等国内重要文学期刊发表作品也是“紫金·人民文学之星”小说奖得主。《身外之海》是他的首部长篇小说,作家格非评价李唐 小说的作品“可以看出新一代作家重塑自我的艰辛努力和别样路径。他的叙事明晰、清新富有創造力”。在这部长篇小说中李唐 小说讲述了一个发生在时间、空间相对模糊的神秘小镇——天鹅绒小镇上的故事,镇上的居民过着与卋无争又内心充满挣扎起伏的日子像植物般生长的书、忧郁的鹿、传说中会说话的狼、隐居森林的女孩……这些带有超现实乃至奇幻色彩的事物围绕在主人公“我”这个写诗、听爵士乐、喝酒的“文艺”警察身边。这部书名来自废名诗句的作品将叙事视角聚焦到远离世俗儀轨、现实功利的人物身上关注个体命运与内心世界,大量的隐喻承载着作者的想象和思索

    李唐 小说想在这部作品中表达的是“每个囚都有各自的困惑、苦恼和伤痛,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缺’而我们生活在一起,本质上就是抱团取暖我们可能无法真正地理解彼此,但在某个时刻我们都可能成为彼此活下去的勇气与力量。”对此作家徐则臣认为,“成就一部好作品需要很多机缘对李唐 小說的写作来说,年轻就是优势敢写,写出来再说”徐则臣对这部长篇中的想象力印象深刻,也对整部作品的“干净”气质颇有感慨“我得承认,年轻有年轻的特点《身外之海》的干净令我这样的中年人很羡慕。孤独和爱在这部小说中非常醒目两者并非对立,在作品中是相互成就的”生长在北京的李唐 小说为什么把第一部长篇小说的空间背景设置在一个小镇上?“我想做个文学实验完全抛开地域或者民族这些附加的因素,进而体现一些人类共同价值”李唐 小说说。徐则臣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镇’其实是个非常重要的文学仩的地理单位,镇能够给作家提供足够多的写作空间又不至于失控,很多作家写小镇上的故事其实是本能的选择”。

下面这篇文章用来纪念金庸先生“头七”也纪念我们读金庸的日子。

家属院外大侠变身——金庸笔下的20世纪江湖

金庸小说最喜欢写历史,尤其喜欢让真实历史人物进叺故事情节即便是《笑傲江湖》、《侠客行》这种和时代关系不大的小说,也能明显看出背景是古代中国社会所以,很多读者会好奇┅个问题——历史上什么时代有过类似的侠义江湖或者说,金庸小说以哪个历史阶段为背景

对于这个问题,我曾经给出了一个很没有“古风”的回答——金庸小说写的并非历史而是刚刚过去的20世纪。其中“门派”概念来自中学生活“江湖”则对应毕业后的职场压力。

金庸的主角可能从任何地方出现令狐冲来自华山绝顶,张无忌生长在北极火山岛段誉拥有皇家宫殿,郭靖只知道蒙古草原但是,怹们共同的特点是正式进入江湖之前一定拥有一个宁静、简单、却又能学一身本领的环境。一般来说这个环境的物质生活不一定太好,但绝对安全、温情主角在这个环境里不光要学文学武,还会确立贯穿一生的基本善恶观这个环境里不一定有他的初恋,但至少可以確定他对爱情的看法比如说韦小宝的妓院和虚竹的少林寺。这个生活环境还往往是个门派有明确的师徒传承,有同学(师兄师弟小师妹)和教材(紫霞秘笈)。

等到主角或同学学到一定程度现在的师傅无法让他们再提高,一般就有新情节出来让他们改投更高的门派。凡是在义务教育体制下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描写的是什么

金庸的主角们有出师的那一天,带着一身看似不错的功夫和单纯的心走向社会或者说江湖,去迎接自己的第一场招聘会当然那个时候叫武林大会或者门派比武之类的名字。这样的主角会遇到什么呢其实读鍺大多有类似经历,也读过金庸全集都知道下一步就是江湖险恶,主角四处碰壁才知道理想中那个侠义江湖和现实完全不是一回事。洏且过了一关又一关更艰难的风浪在前面等着主角呢,主角只能摸索前行每晚休息的时候往往怀念当年安静学艺的日子。这是毕业生吃过散伙饭之后的必经之路每年7月都要在所有的城市上演。

七年后回头再看自己当年的回答,觉得还是有些不足——金庸小说的核心凊怀是浪漫主义校园生活对应门派,在气氛上还算过得去;职场生活对应江湖是不是只强调了现实残酷一面,缺乏了一点浪漫色彩此外,金庸终究写的是“武”侠而校园和职场都不靠打斗确立秩序,似乎也有点偏差

对于这两个问题,我曾有进一步分析一方面职場也不完全是残酷斗争,至少还有点浪漫情怀支撑现代白领电视剧;另一方面金庸小说里面的“武”,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技术”而鈈是肌肉对抗:

金庸武侠并不是彻底的玄幻场景,在武侠世界下面还有一个靠俗人肌肉劳作维持的真实世界这种两个世界并存的格局,峩这一代读者也很熟悉——就是现代教育和现代社会逐渐压倒传统农业社会的工业化阶段在这个时期,一方面大多数没受过教育的人口呮能靠体力劳动谋生另一方面已经有相当数量的少年男女入校学习,希望毕业后获得技术-管理岗位或是留在教育体系内当老师,搞科研

回到前面的话题,既然学生们读书是为了避免体力劳动那小说中的武功对应的就是数理化语文政治外语,或是舞蹈、音乐、书法、體育等才艺……总之大多不是依赖肌肉的科目学生们逃避体力(蓝领)劳动的想法越强烈,肌肉发达的角色在金庸小说中的地位就越低中考总成绩700,体育只占60分不到十分之一,所以女侠的肌肉也比真正的肌肉运动员差一个数量级

但回顾我经历过的20世纪,我意识到嘚确金庸作品的创作和传播,还依赖于另一个只在近现代社会存在的背景——史上最“发达”的街头“江湖”

金庸笔下的江湖,有这样幾个无需特意说明的背景:

1. 赞美武力崇尚单挑,以武力建立江湖秩序譬如华山论剑。

2. 但依然热爱拉帮结派讲兄弟义气,一杯酒就是過命的交情

3. 江湖豪杰们不事生产,专心练武不能随便打劫,一般也避免交游权贵但依然生活优裕,酒肉不断筑起精致的庄园,最起码也衣食无忧——包括普通丐帮弟子

这样的江湖,比水浒传的世界更不可思议——梁山好汉的武力服务于战争战争则用来获取财富,在逻辑上还算自洽金庸世界的侠客们,绝大多数都不需要考虑生计问题却能练出远超常人的武功,为何要有这样的设定呢

我前面提到,历史上没有金庸小说这样的门派跑江湖的武师有可能收徒,但不会像现代班级这样“平行”地向一批同辈(异性)弟子传授技藝。但读者之所以觉得“反史实”的门派不奇怪是因为他们生活在男女混合的现代学校中,认为这很“合理”与之类似,学生读者认萣侠客们不需要考虑生计问题也是因为他们身边有类似的群体。

具体来说这样的群体就是工业化初期的待业青(少)年。他们或是因為父母有稳定的月薪或是因为化肥提高了亩产,总之不用劳动也能吃饱肚子最多帮家里干一点杂活。但另一方面工业经济的扩展还鈈够快,没有足够的岗位容纳他们所以他们只能满街游逛,给自己的生活找一些“意义”

年轻人在无政府状态下游逛,最过剩的是精仂最需要的是零花钱,最想做的人是英雄好汉所以,无论有没有听说过武侠传奇年轻人们都会结成团伙,互相斗殴、谈判用轻微犯罪换取一点收入,在几年内制造出一个“江湖”

与旧时代用暴力求温饱的底层江湖不同,这个“江湖”上人人有退路——大不了去街噵工厂或是躲在家属院里“啃老”,一般的规矩是街头斗殴绝不会延伸到家属院内的成年社会所以,它的残酷性远低于真实场景潇灑和浪漫则远过之,给整整一代年轻人制造了“武侠”气氛

在大陆,第一代有类似体验的年轻人就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和《血色浪漫》里面描写的少年帮派。这些大院子弟和旧市民子弟时而冲突时而合作,自以为“侠客生活”来自于自身的肌肉全然忘了父辈带来嘚工资和粮票。这是当代武侠梦的来源

与之类似,台北的眷村(逃台军政人员家属区)周围也盛产类似的少年帮派《牯岭街少年杀人倳件》就描述了类似的故事。

又过了几十年两岸的60年代“游侠”们聚在一起,共同创作了一部舞台剧:《往事只能回味》

已经成为朋友嘚歌唱家老田应邀来拜访电视制作人老王一首走调的「往事只能回味」,让两个人聊起儿时都喜欢偷听对岸发送的短波广播节目和音乐;老王一时兴起想要把两个人的故事作成节目,两个人就边聊边演边唱两个人都有一个不成功的哥哥,也都有着一段疏远但难以割舍嘚兄弟情…都有一段浓浓的美国梦。

海峡两岸的军官肯定没料到解放战争后仅仅十几年,双方的下一代居然进入了类似的生活状态鈳见类似的经济基础总会制造类似的上层建筑。前几年的电影《老炮儿》实际上怀念的也是京城少年曾经的游侠岁月,只是视角从大院外开始

当然,如果视角只限于京城官二代和市民子弟喜欢充“游侠”倒也算是有“传统”。北京和台北的“大院子弟”应该说兼顾叻新旧时代两种少年社会的文化: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但是随着工业化社会的“面积”扩展,工业化社会的“周长”也越来越大在边界上形成了平民化的“江湖”,大多数家庭都曾经在某个阶段出现过“游侠”子弟这就不昰古代“传统”能解释的了。

定海桥地处整个杨浦的一角因为靠江便利运输,国棉十七厂、梅林食品厂、华光啤酒厂先后在此开厂落脚解放前这里就是轻工业区,工厂需要劳力定海桥就成了和三湾一弄、虹镇老街旗鼓相当的苏北移民聚集地。

解放后不久定海桥便迎來了新中国建立后的第一批婴儿潮,那是一个争当“光荣妈妈”的年代;而到了70年代这些工厂子弟们长大成人,当年又恰逢时世动荡鈈少年轻人过早辍学后,便走入了社会

当年社会上流传一句话,“闸北流氓、虹口黑道侪不如杨浦工人阶级的拳头硬”。

到了80年代夶陆已经有上亿人口在工业社会就业,普通农民家庭也因为化肥而不再为口粮发愁但完成工业化还需要一代人时间。在这个阶段“游俠”文化达到了最高潮。每个城镇、每所学校只要是待业年轻人多的地方,都会产生自己的“带头大哥”和帮派这其中有敲诈同龄人嘚小团伙,有庇护小偷收保护费的黑帮也有单纯给同乡、同学出头的好汉。总之既然同龄人中开始产生基于武力的秩序,原本的空白區也被迫制造出类似的秩序保护自己

此时我已经记事,并在类似的气氛中小学毕业去读中学。课余闲谈每天都能听说某某街的好汉叒抢下一块地盘(其实可能只是在街头闲逛的权利),又听说某某学校的团伙颇为神勇敢于奔袭几十里,冲进别人学校痛打另一个团夥的老大。某些“大侠”以一对多取得胜利或是在别人整个学校(在校内,小团伙往往能动员全体男生)的追打下全身而退类似的传渏可以在县城流传十年之久。少数参与街头斗殴的“女侠”更是可以一战成名,到21世纪的同学聚会上还有当事人津津乐道

在这样的背景下,金庸小说得以流传电影《少林寺》轰动全国。与其说是文艺作品改变了社会文化倒不如说史上最强的“游侠文化”把武侠文艺捧成了年轻人的主流。

总之金庸小说描绘了一种遍及全国的“侠风”。从历史来看支持类似文化的社会基础,要么是封建豪强雇佣军要么是首都郊区的官二代,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关系

然而,如果把20世纪晚期的中国也纳入“历史”概念金庸小说就是毫无疑问的历史尛说了——门派对应新兴的义务教育校园,江湖对应校门外的待业青年团伙哪里普及这样的社会结构,哪里就会普及金庸小说至于当局是否禁止并不重要,台湾戒严期间的刺刀也没拦住金庸小说的流传

如此解读金庸小说,貌似是走偏门实际上是任何小说进入文学史後的常态。《三国演义》动不动就说“三声炮响”显然描述的是元明两代的半火器时代,不能理解为三国期间发明了火药《水浒传》囷《金瓶梅》涉及大量的生活细节,对应的是明朝人的生活而非宋朝我读金庸,用他经历过的中国社会去分析他的小说,不是很合理麼

从20世纪社会史的角度看金庸,他的身份首先是华语世界最早的一批中学生金庸读中学的时候,全国四五亿人口中学年龄段四五千萬人,只有几十万中学生所以,他的武侠小说不妨理解为中国第一代精英中学生向几十年后的第一代平民中学生传授人生经验,而这囸是金庸最擅长的工作要知道,金庸平生第一本书就是他初三那年编写的参考书《给投考初中者》,这也是中国第一本从学生角度介紹中学生活的出版物

原来金老这一辈子,只做了这么一件大事

回头再说70后、80后、90后中国人熟悉的那个“校门外江湖”,它的形成方式僦注定了它是工业化走到半程的临时性产物工业化水平如果太低,就没有足够的财富养活这些无所事事的青少年;但如果工业化水平足夠高年轻人都能升学或是找到工作,这个江湖也会瞬间消失

中国20世纪的工业化速度足够快,所以类似的江湖只持续了一代人70年代后期从大院子弟扩展到全国,到21世纪初就快速消失了尤其是90年代后期,一方面内地大下岗城市闲人的家庭收入下降;另一方面沿海工业赽速增长,吸纳了大批劳动力所以青年帮派迅速分化,大多数走进工厂和作坊小部分继续打打杀杀,成为更高级黑社会的预备队只囿《老炮儿》中六爷那种有房产,有土豪朋友的顽主才能继续保持无业游民状态

我1992年读初中,1995年后同届就出了一批街头斗殴的好汉,茬周围几个县都有名气偶尔也会给熟人处理一些小事。21世纪初房地产逐渐升温其中有几位在拆迁队里冲锋陷阵,替政府搞定了几条街过了几年花天酒地的好日子。21世纪第二个十年绝大多数同学都送孩子读小学的时候,这几位“干将”却纷纷意外而死其中缘由难以捉摸,总之没落个好下场

金庸在工业基础更发达的港台写小说,社会进程比大陆早了近一代人但模式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所以最晚出蝂的《鹿鼎记》也写出了工业化完成后“江湖”的衰落。《鹿鼎记》之前的主角无论萧峰、郭靖、令狐冲,都是江湖顶尖高手而且無论机缘多么好,都极力回避拥有官方身份愿意做一个无拘无束的江湖侠客。到了韦小宝武功低微不说,还非常喜欢高官厚禄企图哃时拥有体制内的富贵和江湖上的潇洒。其他主要配角如陈近南、白衣神尼,尽管武功高于韦小宝也无不积极介入朝堂政治,而不是單纯地享受江湖侠客身份

很巧,我最后一部读到的金庸小说就是《鹿鼎记》读到1/3的时候,一度非常不适觉得前几部小说塑造的江湖茬崩塌,不知道金庸为什么要破坏自己的世界观但20年后,回头再看《鹿鼎记》和20世纪初的县城我发现鹿鼎记很大程度上是一部现实小說。中国年轻人和校门外的那个江湖总有一次告别要感谢金庸为这场告别举行了一场让人印象深刻的典礼。

所有的文学作品都有时代性但不是所有的作品都有资格被后代分析时代性。金庸小说改变了中国语文把“华山论剑”、“屠龙刀”、“东方不败”等概念变成了無需解释的成语,显然属于能超越时代被后世读者分析的那种小说,值得为将来写一点注解

本文就想提醒后世读者,金庸小说属于20世紀它的执笔人是金庸,但创作它的时代属于十几亿被工业化浪潮卷过的中国人如果将来的读者想理解金庸为何要描述一个貌似有历史感的奇幻世界,我会提醒他们看看20世纪的社会史看看金庸和20世纪平民经历过的生活,而不是对着辽宋金元史去理解《天龙八部》至少,要想理解为什么金庸武侠第一高手是藏经阁扫地僧你得先知道金庸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中央(重庆)图书馆管理员。

怀念金庸也怀念隨之远去的20世纪。

李唐 小说的小说向来以语言的诗囮、叙述的哲思性、故事的神秘诡异等特征令人印象深刻他最新出版的长篇小说 《身外之海》,依然保留了这些基本特征但也看得出李唐 小说也在努力突破之前作品的实验性色彩,让以往可能感觉比较虚、非常精神性的东西落实到更为具体的场景和语境中显得视野更為宽阔、更有现实关怀感。进入《身外之海》感受李唐 小说特有的沉静而诡秘的叙述之外,还可触摸到许多非常感性的生命气息以及領悟作者关于现实世界的具体态度。

更为务实并不是说李唐 小说非常直接地书写现实,他只是务实地叙述了一个虚构出来的小镇故事借此来概括性地表达他关于故事背后城市现实的精神认知。但它又不同于寓言小说它的叙述是在虚构与务实之间参差映射,我们看到的烸一处神秘和每一点日常都闪烁着另外一个世界的精神内容。小说虚构的海边小镇只是个精神小镇,李唐 小说只是用它的精致来集中囮地展示当今城市的各种精神疾症这种设置,在我看来是很有创造性的表现,它可以扭转我们关于城市文学的一些固有看法

在此之湔,我们谈及城市文学时普遍会联想到现代大都市的物质外壳,比如高楼大厦、喧嚣嘈杂的广场街道、琳琅满目的市场商品、性感时髦嘚女性等等;也可能首先就预备好现代性、后现代性等一系列现代城市文明催生出来的思想观念甚至于当前流行的异化、赛博、后人类等概念。但《身外之海》却与这些特别时髦的词语逆向而行李唐 小说另开一面,在城市中开辟出一块近乎世外仙野的沿海小镇他将城市的喧躁抛到一边,或置为背景虚构出一个自由的、神秘的、诗意的、幻化的小镇空间,并以这个神奇小镇作为终端接入和输出着城市世界的众多问题。

城市是作为精神背景的存在而非小说故事的具体发生地,这可以唤做城市文学吗这一具体的题材性的故事空间变換,就已经突破了过往的城市文学概念此前,我们认为城市文学肯定是以城市作为生活空间即便不直接书写城市外壳,城市也是清晰嘚现实背景但在《身外之海》里,具体的生活空间以虚构的方式移植到了一个神秘的海边小镇城市只是作为一个巨大的精神背景存在著。这种情况貌似很难划入既有的城市文学概念内,但它却意味着城市文学步入成熟、进入成型阶段的一大表现

“70后”、“80后”作家創作的多数城市文学作品,从形式和题材上看起来非常城市化、现代化内容和故事层面的确也是城市的。但是其中很多作品的精神认知卻还乡土味浓重作家观看、思考城市生活的视角和思维方式等都还特别传统。因为他们普遍还是从乡村、小镇成长起来的作家并且接受着传统乡土文学经典的熏陶。他们看待城市的方式感受和思考现代城市生活的视野很容易受限,呈现出来的反思、批判基础立场似乎也都特别单一化。很多研究者声称:虽然我们生活在现代化物质发达的城市中但我们其实还是乡土时代的人,并以此来质疑甚至否定Φ国有所谓的城市文学

对此,我以为李唐 小说的小说出现之后尤其这部 《身外之海》的出版,完全可以驳斥一些关于中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城市文学的观念不同于之前大部分的城市文学创作者,李唐 小说从小生活在城市城市对于他而言,是一种塑造性的存在城市苼活塑造了他对世界的理解方式。他对城市的理解是可靠的、成熟的这种成熟和可靠,不是说生活在城市有多久的时间长短问题而是什么时间段生活在城市的生命阶段问题,自然也包括中国城市的发展阶段问题九十年代之后,真正走向现代化、商业化、工业化的城市所塑造出来的精神品质,才会是更为纯粹的现代、后现代意义上的城市精神认知

必然,我们也不能完全以出身来认定一切毕竟具有李唐 小说类似成长背景的作家也不少,但他们创作出来的作品却有很大差异论述李唐 小说小说能够别开一面,依据还是他的作品特征茬《身外之海》里,李唐 小说反转过来让精神认知、思想意识等基础层面特别城市化,有着非常清晰的现代感而在故事题材上却以想潒的方式移植到一个海边小镇。这种调换题材上的“回归”,看似非常传统但其实它是一种后现代的、后工业化阶段意义上的 “怀旧”,它是城市化发展到一定程度后的精神表现这种“回归”与刚开始阶段的从乡村过渡到城市后,因不适应城市生活或不能接受现代、後现代文化而形成的“怀乡”“怀旧”很不一样这个时候,作家的城市感已超越了初始的不适应不再是对现实乡村文明的回忆式怀旧,而是纯粹精神意义上的  “怀旧”此“旧”甚至不是“过去”之意,而是一种乌托邦一种寄托着可以疗愈现代人精神疾症的希望空间。海边小镇这个神秘的、诡异的精神小镇内部有一个神奇的森林,森林里有冻结的时间、有会说话能看透人心的狼、还有能治病的但唤莋  “死”的冰屋包括离家出走住在树上的赵柚、排斥父母宁愿与狼谈心的小孩以及小镇的  “无意义节”。这些元素对应的都是现代城市的问题。

小说还有一条更为清晰的情感之线从另外维度叙述着现代城市的文化病症。小说中每个人的内心都有情感之殇比如小说中離家出走、住在森林树上的赵柚,非常直接的形象对应着城市的家庭暴力、单亲问题,这是城市现代文明背景下家庭婚姻困境对孩子造荿的伤害表露李尔、莉莉、陈眠,这三个人的情感游戏每个人都受到伤害。这个三角恋故事也并非传统乡村、小镇会有的。莉莉有著特别清醒、现代的自尊意识她对“我”提供的可以让她明确自己到底爱谁的  “心跳测速仪”非常不屑,她只相信自己的理智所做出的決定而不是依靠仪器来替她选择。

而“我”除开成长史上父母的冷战、父亲的失踪,还有爱上不爱自己的好朋友阿栗在“我”想要告白的那天,阿栗却兴冲冲告诉“我”她跟慕医生告白了,在一起了这些人物的情感遭遇,更为内在地决定了小说的情绪氛围和精神指向这些情感之殇,可以说每一个都是现代文化的后果表现家庭的轻易分裂、爱情的游戏与不定、科技的离魂之魅等等,这些意味着現代的产品和现象已经将人从身体到内心、从记忆到现实,都给掘得空空如也这里所谓的海边小镇,比起是虚构的乡村故土更可以昰想象中一块深藏在城市底部的疗愈空间。

小说的两条线索包括很多零零碎碎的故事元素,映照着现代城市各方面的精神疾症如此,《身外之海》就不可以再以传统的乡土、小镇、城市题材来做简单的类型划分更不能以直接的题材类型来理解和界定它的价值意义。同時这也意味着,面对新一代作家即便他们书写的故事题材与此前作家有共同性,我们也不能再简单地沿用理解和评论以往作家作品时所惯用的那些概念、话语了我们需要更新批评话语、创造新的评论概念,否则就容易落入窠臼甚至很容易就将这些本来有着很多新颖性特征、创造性元素的新作品纳入一种陈旧的价值认知体系内,从而忽略了这些作品最可贵的价值所在

就《身外之海》而言,它的最大價值除开文本层面的创造了一个疗愈型乌托邦空间来表现现代人普遍的精神疾症之外,还在于它标示了城市文学真正进入成型阶段它拓展了以往题材决定论式的城市文学概念。书本腰封有标示这样的话:“在《身外之海》中没有激烈的、宏大的反叛,也没有对任何形式的出人头地的向往而是抱紧个人、关注自我。”这一表述有其准确性但这并不是《身外之海》的主要魅力。“抱紧个人、关注自我”这几乎可以是当前所有青年作家作品的一大特征,它不能标示任何特殊性更不能体现这部长篇的新颖价值。类似评论话语很多它們已经丧失了它们初始出现时的那种冲击力,甚至于有了反效果今天的很多读者,对于只关注个人的、自我的作品已天然有了一种排斥感。继续使用这类评论概念就是一种批评的惰性和惯性表现,是一种不负责任

当以往常用的那些评论话语已经失去了指称一个新人、一部新小说的主要特征、根本价值的时候,尤其当一些批评概念似乎已变得放之四海而皆准时批评的危机就已经严重到显而易见了。這时候我们阅读评论新一代青年作家作品时,最要紧的并非去指认哪些作品、或作品中哪些元素符合我们既有的批评旨趣反而是寻找那些不符合我们既成口味的、和当前文学理论概念内涵不一致的文学现象和作品特征,并以此来刺激我们渐趋惯性的评论思维同时也拓寬我们关于一些文学批评概念的内涵认知。

“90后”作家中李唐 小说之外还有很多人的作品急需我们用全新的视角、概念去认识。宋阿曼豐饶的叙述、庞羽喧哗的语言、路魖诡异的语义空间、索耳怪诞的人性编织、王占黑冷静笔致下的街道人物还有王苏辛小说中人物命运巧合背后的必然逻辑,这些看似没有什么激烈情绪、精神姿态不显著的创作特征背后所蕴藏的东西,都需要我们用新的目光、方法和概念去捕捉、阐述和概括面对新一代的文学创作,“太阳底下无新事”一类观念不过就是在炫耀一种阅历不浅而已这不是文学批评创作該有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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