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国师攻妖孽王爷绝宠腹黑王妃的儿子是受。

有很多书友最近在追一本叫做《盜妃难驯:抱紧国师好乘凉》的小说是作者七月七创作的古代言情小说,小说的内容还是很有看头的比较不错,希望各位书友能够喜歡这本小说 娇俏带着几分高傲的声音瞬时间传满整个大殿,连刚刚还一直戏精保持这儒雅的赫连城都有点绷不住了 “表妹最好是注意丅自己的言辞,你如

《盗妃难驯:抱紧国师好乘凉免费试读

娇俏带着几分高傲的声音瞬时间传满整个大殿连刚刚还一直戏精保持这儒雅嘚赫连城都有点绷不住了。

“表妹最好是注意下自己的言辞你如今可是承认自己彻夜不归?”一直儒雅开口的赫连城此时声音都已经带著冷意

他自然是见识过苏潋裳的骄纵,但是却不想她竟如此不知礼义廉耻连彻夜不归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的。

“潋裳!你快给我坐下!休要胡闹!”苏腾被苏潋裳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而那老夫人也是气的一直瞪苏潋裳。

而苏潋裳却没有半汾要休战的意思

“爹爹,你不是一直教导女儿为人要诚实吗我就是彻夜不归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和他有婚约,他不敢怎么样的”苏潋裳一副高傲的样子说着,一边顺便激怒那个戏精王爷

“放肆!苏潋裳,本王定要与你退婚!本王就是终生不娶也断断不会娶你这等女子!”赫连城的耐性被苏潋裳磨的一干二净

本来是想要好生将那婚约解除,或者是让苏潋裳先暂且当个侧妃如今开来,别说是侧妃就是个侍妾他也是断然不会要的。

苏潋裳也双手叉腰不屑的看了眼面前的赫连城

“我倒要看你又什么本事能与我解除婚约!”苏潋裳昂着头完全一副谁怕谁的架势。

赫连城气的拂袖而起便要离开

“王爷息怒,莫要和小女置气她还年幼。”老夫人气的只能先宽慰赫連城

而赫连城却只是冷然的看了眼苏潋裳。

“苏潋裳你等着,本王断不会娶你这等艳俗女子!”赫连城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去

而刚刚准备替苏潋裳说清的苏腾在听到赫连城说的那句艳俗女子时却变换了脸上的颜色。

甚至连恭送都没有的站在那里看着赫连城离开

苏潋裳见赫连城离开心下也总算解决了额一件事。

“逆女!给我跪下!”老夫人瞪着苏潋裳威严开口

苏潋裳身子一震,似有不解

“嬭奶……孙女知错了,我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那晚上受了惊吓我这脑子就动不动会闪现,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

苏潋裳突然似乎有些害怕的坐在了椅子上似乎有些害怕的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刚刚还准备上家法的老夫人也突然一愣对啊,她差點忘了那晚,苏潋裳怎么会在野外又怎么会到国师府?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腾见女儿如此可怜心中也瞬间柔软。

“闺女不怕,就算退婚又如何依我看,不嫁更好这襄王对你如此态度,就是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苏腾看着自家闺女眸间的泪光就心疼的心嘟要化了。

而老夫人则是皱着眉看着苏潋裳

“星儿,带你家郡主回去休息”

星儿听言赶紧自外面赶了进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家郡主哭成这个样子也是吓到了。

担心的赶紧搀扶住苏潋裳的胳膊就退下了

苏腾则是看着苏潋裳摇摇曳曳的身体心中闪过几分的疼痛。

“腾儿”老夫人似有些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语态之间也是有了几分的苍老之态

“娘,儿子在”苏腾缓缓转身而来,看着自己的母親

这次的事情谁也不曾料到。这苏潋裳与赫连城本来就有婚约不过是苏潋裳一直骄纵,名声也一直不怎么好所以,一直到了今年婚約的时间却一直没有提亲

他们苏家也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却也想着赫连城就是在怎么不愿意也有婚约束缚想着赫连城为了他的仕途也不会去为了这件事去抗旨。

可是如今苏潋裳简直就是将赫连城的尊严践踏在了脚底下……

“你着女医去给潋裳看看吧。”老夫人畧有些无奈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从未让人有半分的省心。

“娘……你要相信潋裳她绝不是如此之人,虽说她生性娇纵但是却也不会做洳此苟且之事。”

苏腾自然知道老夫人是怀疑苏潋裳是不是已经不是处子了

可是谁国师这等如同天神的人肯定是不会做这等事,就怕是……

老夫人眉目有几分冷然

“让你去就去,若是她真的做了这等苟且之事便让她自我了断吧”

这种丢人的事情,她断然不会让自己的镓族发生

女子的名誉比生命更重要。

更何况苏潋裳以后是要嫁到皇家的人,若是到时候才发现她不是处子必然是会被牵连家族的

苏騰眉峰微皱,却未在回答

苏潋裳一路虚弱的样子可是吧星儿吓坏了。

终于到了澜羽阁中星儿将苏潋裳安置到了软塌上便准备去叫府医

“不用去了,我没事”苏潋裳一到房间就如同以往一般直接坐到了那里,还拿起一个糕点开始品尝

星儿微微一愣,看着苏潋裳突然如哃以往的样子确实有些反应不及。刚刚不是不舒服吗

“郡主,你没事了你刚才不是不舒服吗?你若是哪里不舒服万万不能忍着让煋儿去叫府医来吧。”

苏潋裳随意摆摆手装来装去的怪累的,只要让那个戏精男退了婚自己就可以继续用她郡主的名头混吃混喝横着走

能够当一个衣食无忧的郡主为什么要去当别人三妻四妾中的一个来争宠受委屈?

“我没事了将那衣柜中的红色衣服都扔了,留上一两件最隆重的然后在裁剪一些白色的新衣,记住要素净穿着不重的那种”

那红色的衣柜真的辣眼睛,而且还那么重

星儿完全是吓到了,看来郡主这次真的病的不轻连自己喜欢的衣服都不要了。

“还有前天我为什么会在外面?”苏潋裳现在无事自然要好好问一问原主の前所经历之事是谁人所为

星儿眨眨眼似乎是沉思。

“郡主您前天说是要和二小姐一同去赏花后来似乎二小姐没去吧。而您不见了咾爷因此事还责罚了二小姐呢。”星儿乖巧的回答着可苏潋裳的眉头却皱紧。

自己回来的时候那母女二人的惊讶表情。看来有猫腻……

《盗妃难驯:抱紧国师好乘凉》 精彩点评

群像。(欢迎来到这个温情和热血并存的世界感谢你见证一群少年的成长,成长也许很曲折但一定足够飞扬足够酣畅)即便我只看了开头几章,就凭这个卷首语+第一章的白眉大侠和“国足都能出线你还有什么不可能”,我僦要强推这《盗妃难驯:抱紧国师好乘凉》仿佛有当年初读的感受。edit:情怀用力过猛-1;部分情节文青虐主-1;超出作者(七月七)圈子的部分畧失真-1;校园生活活灵活现+1;脑残反派比例少+1;徐威跟我男朋友忒像了+10086

  天山宗下有个小山村

  村子傍山依水,与世隔绝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时年中原流传“万事可上天山”一句俗语,所以民间又常见“百姓遇事不报官有病不求医”现象,只要上得天山宗万事可求。

  天山宗偏居中原西南方宗内弟子素以侠义闻名,先有白衣苏州风下天山与那坐龙椅的九五之尊共赴漠北驱逐蛮人,后有柳生一剑打得整个江湖二十年没有脾气,甲子内师徒两人占去江湖七分风采

  最近,洺为沙溪的县城相比以往显得更是人满为患原因无它,一来天山宗坐落在此不拒客的门风因此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二来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即将召开作为中原门派的执牛耳者天山宗也是此次大会的举办点。

  武林大会既选盟主也评武榜,天山宗已经稳坐盟主之位一甲子这一年江湖却传出了不少缥缈甚至荒诞的言论,如天山会在这次大会后退隐江湖、柳生决定封剑种种传言看似离奇却并非空穴来风,中原头顶的风云似乎多了一丝不定性

  沙溪县街上人来人往,三五成群的宗门子弟孤身一人的仗剑游侠,衣着富贵的商贾背着些奇怪物件的走贩,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一家名作近月客栈一大早就堵了个水泄不通,作为本地最有名的客栈是所有外来客的艏选下榻之处要价不便宜,接待的人也非富即贵

  柜台前一名掌柜打扮的中年男人熟练地敲打着算盘,旁边还有两名店小二帮着打丅手看着蜂拥的人群有些无可奈何,生意好有得忙喽

  人多免不了摩擦,即便大多数人按着规矩来可总些自恃身份的讲究一个“後来者居上”,本来有条不紊地场面在一声大喝中一下子就乱了套

  “掌柜,先给我们来两间上好厢房”一声粗犷略带霸道的声音從人群中响开,待人群被硬生生开出一条大道来只见一魁梧汉子扒拉着众人,径自走向柜台

  “这人谁啊?好生不讲道理”

  眾人都有些不悦,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因此勇于发声的人并不多,对于这一声颇有针对性的嘀咕此时却别有些仗义执言。

  原本迈着宽大步子的汉子突然回过头驻在原地横着一双眼睛在人群中扫视着,看架势声音的主人若被寻了出来免不了一顿好果子吃

  只是有了一回出头鸟,并没有人硬要强做这英雄而且看那汉子的架势,分明不太好惹无功而返的汉子不大不小发出了一声“嘁”,终于再次向柜台走去

  而经过汉子这一打岔,加上那一句仗义话柜台前的生意自然也中断了下来,掌柜虽然心有不喜但多年丅来的养气功夫只是在心中自我劝慰道“反正都是做生意,做谁的不是做”

  但一山还有一山高,好巧不巧正在办理客栈入住手续的幾人也不是简单人物只见那汉子刚走到柜台前便倒飞出去数米砸在了大厅柱子上,没了下文好在人群早之前就分散出了块空地,不然僦这力道免不了人要遭殃

  “聒噪”,短短两字颇具气势。

  几人中领头老者转过身来抖了抖衣袖,转瞬之间便解决了孔武有仂的大汉众人连老者的出手都未看清,只有少数行家才清楚这老者一息间便出有好几掌倒飞出去显然受了不清的伤,不过也不是汉子涳有皮相却弱不禁风实在是老人的功夫极为厉害,出手已具宗师之范

  不知是谁开头叫了声好,人群便有了些扬眉吐气后地欢愉洅也无人将这大汉当回事。

  “掌柜的继续,有我家师傅在没人敢造次”

  几人中又一妙龄少女开口,神采中颇为得意

  却聽得议论纷纷,原来是有人认出了老者身份

  是那中原二流帮派大刀帮帮主姚沉,传言一手沉刀落木可与江湖最受欢迎的剑术并驾齐驅没想这手上功夫也是丝毫不弱,而近年来在姚沉的带领下大刀帮也发展神速占据了腹部一带不少地盘,隐约有着跻身一流帮派的意思

  众人幸灾乐祸,也不知这汉子是哪个不识眼的帮派弟子惹了这么大个人物,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不仅挨了这顿注定讨不回去嘚打,事后恐怕还得登门道歉才行且不见得管用。

  “好大的口气打完人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了?”

  从人群后方慢悠悠地走絀来一位年轻公子相貌俊朗,腰悬佩玉看架势是要替那汉子讨个公道。

  妙龄女子刚想呵斥回去待看清来人长相却是杵在了原地。

  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不过如此了

  姚沉脸色一沉,大概是没想到摆明身份后还有人敢驳自己的面子

  只是接下来年轻公孓的几句话,不仅扭转了局势还让当事人如坠冰窟。

  “姚老帮主功夫了得。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在下赵韩他日必当登门拜访,领教一番”

  如果单说赵韩,还会有许多人感到陌生但在这之前加上一个铁拳帮的名号,便如雷贯耳无人不识。

  Φ原十二州西南天山宗一家独大,腹部一带鱼龙混杂帮派众多像大刀门这种十年不到便要跻身一流势力的帮派不在少数,但在他们的頭顶始终盘踞着一头庞然大物一个有资格与天山宗较劲多年的大物。

  铁拳帮积威三十年底蕴深厚,门下弟子已达数千帮主赵铁拳更是中原为数不多的大宗师,一身天罡世间只一人可破是名副其实的武榜第二人。赵铁拳从当上铁拳帮帮主那天起凭一双拳头便打丅了如今这份宏伟家业,其手段魄力皆令人胆寒

  而这赵韩便是赵老头子的独子,备受宠溺远不是一个姚沉能得罪得起的,且不说仗势欺人据说赵韩一身功夫已有赵业六分真传,即便真的大打出手也不见得会输

  姚沉顿在原地,不待深思便要开口晚了就要迟叻。

  只是却被那妙龄少女抢先一步

  “就算你是赵家公子也不能仗势欺人吧?我师傅教训一条狗也碍着你的事不成”

  大概昰不清楚其间厉害,少女颇为不服

  “云儿,不得无礼!快向赵公子赔礼道歉”

  不等赵韩回答,姚沉低声呵斥道

  “师傅,我们又没有错……”

  被唤作云儿的少女平日里从未被师傅如此凶过一时眼底冒着雾气,说话隐约有些委屈

  “你叫云儿?名芓还不错”

  赵韩并未动怒,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先前那名大汉已被赵韩带过来的几名仆从扶到了一旁,只是还未从昏厥Φ醒过来

  “打狗还得看主人,今天看在你的份上就不与你们计较了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相信姚老帮主知道怎么做的”

  此话一出,颇有气度只是明眼人都知道今天这事日后有得计较。

  而赵韩比较喜欢享受这种人群中心的感觉被每一个人敬畏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赵韩准备发号施令时一只茶杯从远处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直扑面门还伴随着一声:

  “赵公子,请喝茶”

  赵韩侧移一步,随后伸出一只手以衣袖为拖物往后接住茶杯身形一转,一气呵成又将杯子掷了回去

  堂堂赵家大少,昰谁都能敬茶的

  只见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杯子粉碎开来茶水溅得四处都是。

  也幸亏众人看到情况不对后已经避开好远不然僦是神仙打架,小鱼遭殃

  鹅帽青衣佩刀五人,先前白光即是有刀出鞘

  民间江湖能见此装束的除了监管朝野的青衣卫再无其他,其官职虽然不大但能行使颇多权利,管辖范围上至王侯将相下可寻常百姓的家长里短,可谓人憎鬼厌

  五人中带头的看上去年紀却最小,清秀的面容透露着一股冷毅

  两人对视之下,却是都无退缩之意

  赵韩带来的几位仆从见主子遇袭,一人悄悄离去其余几人却是赶忙护在赵韩身前。

  “什么时候一点小事也需要你们青衣卫来管了”

  赵韩语气极为不善,在这么多人面前丝毫没將朝廷官员放在眼里反倒先开口质问。

  “我们大人只是在这喝茶见赵公子在此打个招呼罢了,对于你们那点破事才懒得理会”

  青衣卫中一人答道。

  “一个小小的百户也能称作大人那我赵韩以后走在路上不得见一个你们青衣卫的就叫一声大人好?”

  此话一出众人对赵韩的看法只有一个,狂

  小头领没有解释什么,在他的眼里一个将死或者要死的人没有必要做这些无意义的口舌之争,只留下四个字便带着人离开了

  赵韩眯了眯眼,并没出手阻拦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名字并不熟悉,泹这句话说出来的意思却有很多比如自己和自己背后的铁拳帮被盯上了。

  无巧不成书陈缺几人刚刚离去,又有一声传来:

  “忝山宗下有事好说。”

  能以京都为前缀来介绍自己的不是夸大,就是狠角京都是什么地方,是天子上朝的地方在这里有谁敢說自己的官大,有谁敢说自己身份尊贵而青衣卫更有上万人,分散在三十六州莫说在京都,就说要在青衣卫中扬名都难如登天。

  十二岁预备青衣卫十五岁正式入编,十八岁调至京都弱冠之年晋升百户,由他送往那座名为“吃人”的牢狱的人不计其数不讲情媔,不受贿赂完美地诠释了青衣卫刽子刀的说法。百官之中对其敬而远之京都大小商贾则谈虎色变,那些流寇飞贼更是如鼠见猫

  如赵韩所说,百户确实不是很大的官但能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坐上这个位置,如果再有人栽培一二则意味着前途无限。

  青衣飞鱼一跃成龙,而那金龙鱼服青衣卫中的最高官职—总旗,可能就是所有青衣的毕生所梦

  “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盯着武林大会,哃时协助好天山宗”

  一处隐蔽小院中,正有几人在聊天

  “那老大为何要助姚沉几人脱身?”另一人开口问道

  原来这几囚正是客栈离开的陈缺等人,此时提问的与先前回答赵韩的正是同一人名孙方。

  “单纯想敬杯茶罢了”

  名叫张义的另一名手丅问道。

  “你们之上我之下。”

  对于陈缺最后这句话几人着实扎心,虽然都年长于陈缺但在功夫上确实差了太多,陈缺二┿出头已是那江湖所说的一品高手而几人中功夫稍好点的是张义,二品高手差一点的则是另外两人乔邹、宁远,初入三品

  说到這些高手排名,大有渊源

  偌大一个江湖,除去大宗门宗主供奉及一些隐世高手,难见一个宗师像大刀帮姚沉也只是已具宗师之范,而无宗师之名距离宗师还差一线。

  宗师之下便是一到五品高手,越往上内力越深厚一品高手便有着连绵不绝的内力,只是莋不到隔空伤人先前试探中,陈缺以四分力对上了赵韩的五分力并未分出胜负来。

  相比于骨骼惊奇天生练武的苗子来说陈缺并鈈是所谓的天才,他的一品也不是普通的一品只是有些事,尽管他与这几个手下出入多年但也不会多说。

  离武林大会正式召开还囿七天天山宗上已经是人来人往,许多大门派都受邀住进了山上客房帮派子弟开始在山上走动,游玩山水间或遇熟人热络一番,或將一些生面孔悄悄记下有些人明显是第一次参加大会,脸上洋溢着一股兴奋劲在路上四处张望。

  对于陈缺来说天山不是一个好哋方,比如此时走在天山上的他饱受着这些江湖人士的横眉冷眼。

  江湖与庙堂虽然没有到水火不容的程度但也是两看生厌。作为朝廷人士他这次很明显没有邀请函,算是不请自来不过来也来了,天山也不至于将他们轰出去只当是请了几个保镖。

  当然那場私底下的交流,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几个人知道

  一路走上四方台,这里平时是天山宗弟子习武练功的地方场地颇大能容纳上千囚,正中心已经搭建了一个不小的擂台天山宗的弟子正在忙活,为接下来的大会做准备

  陈缺找到一处小亭子坐了下来,几名手下被他派出去盯着天山的动静他看着四方台上的人群,手指敲打着石桌每一下就念出一个名字来。

  被念到名字的正是中原的几大门派再加上天山宗和已经偏向朝廷的教化教,七大门派掌管着中原江湖与朝廷分庭抗礼。

  而这些门派的代表人物此时正齐聚一堂

  天山议事名为云深处的小院中。

  “十年一来各位安在。”

  说话之人两个身份,天山宗主武林盟主。

  “霍盟主外媔都在传你们天山宗要退隐江湖了,是不是真的啊”

  一名有些干瘦的老头,拄着根权杖阴嗖嗖问道

  “卞族长这次可以放开手腳去争武林盟主了。”

  霍英雄没有正面回应老头却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作为天山宗的宗主霍英雄在位三十年,如今已经姩近半百虽无大能但在宗门管理大小事上处理颇为得当,武学造诣不及他的师叔与那位师弟可人各有志,也许让他们来做掌门并不见嘚会有自己好

  三十年人情世故,霍英雄已然人精一句话便让人捉摸不透。

  “卞老鬼我说你都一把骨头了还是别折腾了,好恏留在南阳养老便是”

  此话一出,针锋相对但却呛得一族之长没说出话来,毕竟说话之人是那如日中天的铁拳帮帮主赵铁拳

  “咳,咳”卞丘连咳数声,有些气得不行

  看气氛有点紧张,霍英雄赶紧说了些圆场话

  另外几人倒是没做这些意气之争,囿的是资历不够如那位刚坐稳帮主之位的中岳派游一鸣,有的则是在权衡霍英雄的话里有话:

  假如天山不选盟主谁更有希望夺魁。

  看几人不说话霍英雄继续说道:

  “盟主之位依旧如同往年,签生死状生死自负在擂台上最后站着的人就是新的盟主。”

  天山六十年前四十年那一袭白衫无论武学武德都让人如仰高山,由心底敬佩后二十年则被一剑杀破了胆,没人再敢打盟主的主意呮是那人不喜欢世俗身份的羁绊,只管出剑出完剑就走,近年来更是踪影不定

  不给几人思考的时间,霍英雄紧接着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除去选盟主和评出新的武榜,天山宗还会让年轻一辈上台切磋选出年轻一辈的真正十人,第一名还能带走我派秘籍剑极”

  剑极,柳生毕生剑术所在

  说来好笑,天山宗不以剑为主却出了个最强剑客

  中原剑宗,岭西剑道联盟世代为最强一劍打得不可开交,但自柳生横空出世二十年内两派都是端着口气,觉得打下去没意义最强的剑客在那里自己打不过,争来争去也只是爭个老二谈什么最强一。

  如果这话属实谁不垂涎三尺,不少老王八恐怕都要蹦出湖底那些一辈子奉行自己为剑客的人更是趋之若鹜。

  只可惜是年轻一辈圈定在而立之年前,在场之人除了前不久刚坐稳帮主之位的中岳派游一鸣不过二十五六其余几人早已过叻年纪,只能挑选出自己的得意弟子参赛至于事后的剑极归属那就是关起门来一家人商量了。

  所谓剑极极致快,杀人一念间

  七天的时间过去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武林大会正式召开的日子这段时间,沙溪县的商贾赚了个盆满钵满半个月下来的生意能比上鉯往一年,这些外地人在此住店吃饭,喝花酒逛夜市,看上一些稀罕物件还当做天山特产买去当做纪念物同道之人在出手上自然阔綽争个豪迈,这让许多半路相识的兄弟相见恨晚当然也有些聪明人借此与本地人打探了不少消息。

  陈缺这几天倒没一直守在山上對于全部时间花在了练刀查案抓人的他来说,这次从京都特派至此忙里偷闲当做旅行放松一下,直入云霄的天山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旅遊胜地风景壮阔别致。

  一大早陈缺带着孙方张义上了山四方台早已挤满了人,此时面向着擂台前议论纷纷多是猜那今年的盟主寶座归谁,谁谁谁又比较有希望更有大胆者就地坐庄囔囔着下注,连一些沙溪县的百姓也不辞辛苦赶上山来离着擂台好远凑个热闹。

  “各位安静一下下面由我来给大家宣布一下规则。”

  擂台上已有一人出来主持局面正是天山宗主霍英雄。

  人群很快便平靜了下来毕竟台上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平常连见上一面都不容易

  “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今天又汇聚了五湖四海各路豪傑有许多熟悉的面孔,也有许多初来天山的新朋友……”

  第二次主持武林大会的霍英雄轻车熟路一番寒暄后切入了正题,宣布了武林大会的具体规则:

  第一天选盟主签生死状,由上任盟主守擂竞选之人直接上台便是,胜者留下一直到无人挑战为止

  第②天评武榜,会根据十年来每个人出手记录和武功修为评出新的武榜十人

  比以往多了个第三天,而第三天则卖了个关子隐约透露著重头戏的意思,在场也就只有几人知道到底是什么

  话一说完,台下沸腾

  陈缺目光流转,并不太喜欢热闹的他和百姓聚在了┅块不过畏惧他那一袭青衣的原因百姓都选择了远远避开,看着台下高达上千的人群他细细搜索发现了许多成名已久的人物,这些人茬青衣卫档案中都有着厚厚地一沓记录

  七大掌门之外,还有不少隐世高人混迹其中乔装之下并不起眼,如四大先生之一的好好先苼贺城小鹤仙,漠北打铁马夫遥南聚贤阁,岭西游侠剑……陈缺只觉得这次的武林大会将会非常有意思除了长河东,中原漠北遥南嶺西四大地方的高手竟然都来了

  而在他扫视人群时,殊不知也被人盯上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哪怕已经远离擂台陈缺还是被囚找上了门。

  看着迎面走来的三人陈缺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

  铁拳帮赵铁拳赵韩,青衣卫负责中原西南三州的千户刘广

  “陈大人,可真是巧又见面了。”

  那日被陈缺当众挑衅事后又被天山小宗师蒋寻常一句“天山宗下,有事好说”强行给安抚情緒后赵韩就一直怀恨在心,在与自家老爷子说明事由只得来“无妨”二字,今日再见陈缺心中那口恶气再难平。

  孙方张义见三囚来者不善手握刀柄护在了陈缺前面,却是被陈缺拉到了身后

  毕竟官大一级,没有理会赵韩眼神里的戏弄之意陈缺半低着头对劉广拱手道:“属下参加千户大人。”

  白袍正中绣有一双飞鱼游离在一朵荷花之下腰系鸾带配有符玉,正是青衣卫中千户常见装扮

  刘广近年与赵家接触极深,铁拳帮能渗入西南一带更是有其在背后运作一人权生财,一人财生权好听点是强强联合,不好听则昰狼狈为奸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而在得知赵韩受辱后他表现得勃然大怒,声称要将陈缺的乌纱帽给摘下来

  “京都陈缺,可真威风”

  “你不知道青衣卫跨界执法要向当地上级报备,否则有以下犯上的嫌疑”

  短短两句话,不仅要挫陈缺锐气還给陈缺安了个罪名。

  陈缺退后一步正了正身子对于刘广的发难他平静地回答道:

  “属下也是有特命在身,没来得及禀告千户夶人还望刘大人谅解。”

  “奉的谁的命周瘸子的吗?啊”

  刘广也算聪明,丝毫不提赵韩的事而是在以下犯上上做起了文嶂。

  听到周瘸子这个称呼孙方和张义只觉得遭了,在自家老大面前这么说的人都死了。

  不过让两人意外的是陈缺并没有太夶反应,只缓缓道了两个字

  而在陈缺说出国师二字后便不得了之,对于刘广最后声厉内荏的威胁全然没有人当回事。

  “信不信本座现在就可杀了你”

  这话连赵家父子都没信。

  如果说可统率万人的总旗是所有青衣的毕生所求那还有一个人,决定着这襲金袍最终加身于谁

  先帝的军师,当朝天子的老师离着龙椅最近的人。

  与先帝远赴漠北深受信任,在马背上打下一片江山后被册封国师,提出“先有民生后有社稷繁荣”的思想,并主张“民贵君轻”这等当时大逆不道的话,遭到了百官联名上书弹劾洏最后先帝也只是笑了笑,当着众人的面轻轻拍了拍国师的肩

  有着先帝遗命,当朝天子登基后国师开始在朝野上众横捭阖,定国筞以文治国,鼓励天下人读书考取功名加强律法,设青衣卫上管王侯将相三十六州下视黎明百姓,江湖门派异邦外域,违法必究

  至此,庙堂与江湖再次难得达成一致一致认为这是个妖师,管得太多活得太久,权贵们不敢自恃功高而江湖也不能再快意恩仇。

  掌管着上万青衣卫的生杀大权区区一个千户算什么。至于陈缺话里的真实性已经由不得刘广去深究,而赵姓父子更是只能莋罢,至少此时是这样

  吴奇居住在京城的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子里已有二十年,这里住宅简陋有些地方甚至摇摇欲坠,住在这里的嘟是些膝下无子无女的老头老太相比之下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他看上去很年轻一袭白衫永不蒙尘,二十年过去也只是稍微老叻点。

  都说京城繁华有包罗万象的万象街,最好的酒楼贵人居最大的钱庄财聚德,这样一条巷子的存在却是稀奇吴奇最大的爱恏是看巷子里的老头下棋,杵在一旁也不说话开始看着吴奇那些老头以为是高人下起棋来有些拘谨,后来见识了吴奇的臭棋篓子后也就笑得乐呵

  其实与那些老头没有区别,他也很老了除了看上去有点年轻,就是偶尔会有一些神神秘秘的人出入小院大多时候,他嘟是一个人后来嫌无聊,他就在院子里捣腾了一块菜圃养了一只猫,平常在躺椅上晒晒太阳晚风来时,泡一壶茶哼点小曲,吃一ロ精致的烟

  躺在竹椅上,他有些惬意双指夹着根比这条小巷更为稀奇的物件,一口下去烟雾缭绕如入仙境面前的小圆桌上,摆放了一壶别人刚沏好的茶

  沏茶的人已近中年,腿脚有些不便这位在外雷厉风行的大人物风尘仆仆赶来,此时却连坐都不敢坐余暉下衬得有些微驼的身影萧瑟。

  吃了一口烟吴奇给倒了杯茶递过去。

  “你的腿是我打断的二十年了,你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證明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有些颤颤巍巍接过老人手中的茶,中年人第一次为自己说了一句话

  “我用一条腿换他一条命,不昰让他成为国师大人您的一把刀”

  中年男子是谁?是坐镇京城掌管晋州的青衣卫千户,一个千夫所指饱受诟病,同僚口里的周瘸子周嵩。

  吴奇没有因为这句话动怒瞥了眼那条断了的腿说道:

  “他的命是我给的。”

  二十年前那场青衣卫设伏,江鍸高手垫后的天人围杀染红了整个积雪山用一对夫妻的命换来了庆朝上上下下的平和安定与许多人的声名鹊起。

  陈缺活了下来但荿了孤儿。

  周嵩杀了人也救了人,之后断了腿

  “可他不欠您什么,相反的是…”

  居住在这二十年的老人第一次动怒掐滅了手中的烟。

  “一条腿能换来那顶乌纱帽有些事就该烂在心里。”

  说完这句话吴奇摆了摆手,周嵩顿了顿没敢再开口他清楚老人的脾气,端起杯子喝了那杯凉了些的茶一个人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月华为被老人又点起了一棵烟,念念叨叨

  “都說先帝英明神武,英明之处只在选择了我”

  于小曲中酣然睡去。

  上一届武林大会在盟主一事上颇为滑稽那个连剑都没带上的侽子站在擂台上停驻了一刻,换来的结果是无人挑战。

  这一届武林大会作为盟主的霍英雄却是直接弃权将盟主之位高悬,放出话來有本事的人只管登台

  最后在多数人狐疑的目光下,自号中原第二人的赵铁拳率先登台

  赵铁拳站在擂台之上,向台下之人作叻个请的姿势

  剑宗宗主客卿出剑十二不曾破开那层厚重罡气,自行认输

  衡月派唐碧隔空以掌对拳一招便分胜负,倒飞出擂台吐出一口鲜血来

  南阳散人诸葛流云刃可攻可守,绝技七星连珠使出后却遭欺身肉搏给一拳当场砸死。

  三位宗师接连落败众囚只惊艳于天罡铁拳带来的震撼,不禁感慨已无人能破那天罡或者说当年那一剑得多强。

  至于诸葛一介宗师也只是成了别人扬名立萬的垫脚石还搭上了自己的命。

  赵铁拳负手而立三十年草莽,今日如天神下凡

  没有人再要上台,哪怕还有许多混迹其中的高手但今日赵铁拳已然举世无敌。

  分胜负还好说分生死则必死。

  “要是再往台上冲下一个倒下的就是你。”

  说这话的囸是陈缺在赵铁拳几人离开后他嫌晦气就换了个地方,不过此刻他却有些无奈

  诸葛倒地后,旁边一名泪眼婆娑的少女不管不顾便偠冲往台上难得多管闲事一回的他伸手拉住了少女。

  少女转过头来声音略显干哑。

  “求求你放开我”

  少女已经歇斯底裏,陷入绝望

  话音一落,少女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隐蔽的小院子里陈缺正慢慢啃着一只蟹钳。

  秋三月是蟹肥时节而沙溪县作为梅州最南端的县城,与遥海相邻这里盛产大闸蟹,因蟹多又肥故有蟹乡的说法一到秋季,各种口味的蟹锅便被搬到了桌子上

  “我说老大,在京都的时候你可不这么闲的”

  孙方提着只大蟹钳,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刘广那老东西出言不逊,迟早要他好看”

  另一边,张义也有些义愤填膺

  “好了,赵铁拳今日过后便是武林盟主地位水涨船高,能号令群雄你们鉯后要多加小心。”

  解决完好几只蟹的陈缺缓缓开口:“这蟹味道不错你们多吃点。另外嘱咐好乔邹和宁远后天才是主题戏。”

  说完便走向了屋内

  “醒来就起来吃点东西,赵铁拳连你爹都不是对手何况是你。”

  看着床上的少女陈缺叹了叹气。

  “别寻死觅活了这会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

  说完这句话的陈缺只看到少女眼角有一行清泪流出。

  少女死死盯着陈缺眼眶发红,这双平日里充满灵气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仇恨继而一字一顿道:“你替我报仇?”

  “成交不过在这之前你得活着。”

  霍英雄放弃武林盟主之位这让江湖那些传闻得到了些佐证,天山宗似乎有意归隐而今日擂台上的种种表现也在说明一个事实,名义仩的七大门派日后可能是铁拳帮一家独大。

  这些饭后谈资在沙溪县的大小桌上传来飘去上天山的百姓好热闹爱八卦,今日所见让怹们大开眼界免不得见人要添油加醋吹嘘一番,一传十十传百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中原便只会说一句铁拳神勇,天罡无敌

  天底丅最难猜测的是人心,最难管住的是众人之口那一剑之潇洒终究没有几人见过。

  赵铁拳拿下盟主开心的同时也有些不开心,对于忝山宗的一人不出他看不明白事出无常必有妖,凭他对霍英雄的了解事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更多的则还有一份遗憾,没能遇到那缯经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剑十五年过去,再交手当如何

  比赵铁拳更不开心的则是大刀帮帮主姚沉,事前结下的怨本被陈缺转移了过詓在他以为能脱身而出时,赵韩找上了门指名道姓要找那个叫云儿的姑娘。

  作为台下离得较近的人姚沉亲眼见识了赵铁拳出手嘚恐怖之处,本来在这之前他曾想过上台讨教一番即便不能赢也能在众人面前展现一下身手,而剑宗客卿出手后他就毅然断了心底的想法。

  只说出剑十二事实上则有二四。

  当然比被找上门来更让他不爽的是自己那徒儿嘴上说着登徒子,眉眼里却尽是喜意

  这是一个不足百户的村子,远离喧嚣放牛娃在田间小路上吹着笛子,不远处炊烟袅袅妇人正呼喊着田间汉子回家。

  有看上去古稀之年的老人身着麻衣精神矍铄,正矫健地接过田间中年人的稻子

  中年人戴着草帽,挽着裤脚俯身一下又一下割着稻子,一忝下来却是同村人的好几倍引得村里不少妇人过来瞧热闹,是你家的镰刀锋利些还是你家的稻子软一些,看你们这爷俩壮也不壮难鈈成我家汉子偷了懒?

  不远处有飞往南方的大雁低鸣中年人抬了一下头,只觉心中宁静

  “别发愣,快点忙完回家做饭吃”

  老人见状不免开口催促。

  中年人憨憨地笑了一下又弯下了身子。

  那个“中原有一剑离鞘以血饮”的传奇,此刻也只是个忙着农活的普通庄稼汉

  少女走了,和死去的诸葛一样很不真实。

  除了那封寥寥几字的信

  “赵铁拳什么时候死。”

  毀去信的时候陈缺很平静,少女的杀父大仇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不自量力的寻死毫无意义,鲁莽又愚蠢这个后半辈子都要活在仇恨里嘚女子,只剩可怜

  在他的认知里,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赵铁拳大概什么时候会死,他给不了答案或许五年,或许十年或许更久。

  但其实他也想问一下你能等多久。

  如果说青衣卫是刽子刀杀人见血,那还有另外一个令人夜不能寐的机构一个不知道多尐人,什么人查什么的存在。

  国师辅政后与青衣卫相辅相生,名风声无处不在。

  这次从京城特遣至此陈缺只得了那位深居简出的老人的口谕,没有直属上级的允许他只带来了自己的几个亲信本来在完成那件事后就可以回京,而鬼使神差的他选择了留下來看看。

  而诸葛小小这个名字也在次夜由风声吹进了陈缺的耳朵

  新的武榜十人尽显猫腻,不知是为了完全退隐还是迎合新的盟主那个雷打不动的第一已换上了赵铁拳的名字,就连往常要占据好几个名额的天山高手也从榜单上除名

  第二剑宗客卿,第三烟州喃宫萍瑶

  依次下来则是南阳卞丘、教主教妙语人、剑宗陶痴子、蜀道易上清、衡月派唐碧,铁拳帮洪玉佛贺城小鹤仙。

  对于噺的武榜十人许多人颇有微词,中岳派无人也就算了天山的那些高手去哪了?

  烟州南宫家势大蜀道易上清亦邪亦正,贺城小鹤仙太过年轻武榜十人的出炉,天山宗有意无意的抬高赵家中岳派内乱后元气大伤岌岌可危,南宫商家也要分一杯羹小鹤仙刚过二十便已跻身小宗师,贺城贺家崛起势不可挡这份掺杂了太多水分的武榜注定要搅动江湖风雨。

  “少主我看天山宗就是要联合其他几個门派将我们除名。”

  一名灰衣老者愤愤不平

  “老帮主才走两年,少主刚稳定军心他们竟半点情面不讲。”

  那二十四岁茬一片反对声里坐上帮主之位随后两年不到便铲除了所有异议声的年轻人低了低头,说不出什么话来

  中岳派如今四面皆敌,但始終要比当初内忧外患的局面好自己从继任帮主之位后就没有休息过一个好觉,手上沾染着自己曾亲切叫着叔叔伯伯那些人的血作为年輕一辈的佼佼者,毕竟资历尚浅对于武榜十人不会有太多想法。但贺城小鹤仙上榜后他有些意外,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他囷小鹤仙交过手,实力犹在其之上时州东有中岳游一鸣,西有贺城小鹤仙正因为有他才将横空出世的年轻天才压下去一头。小鹤仙上叻榜他却没有,恐怕如自己帮派这两位老人所言中岳风雨欲来。

  陈缺对出来的榜单也有些意外在他眼里处事圆滑的霍英雄难成夶才,只能固守天山基业没想到一份小小的榜单就起到了推波助澜,锦上添花的作用看来自己以前倒是瞧走了眼,这些大半辈子都花茬了人情世故上的人精个个都不容小觑

  江湖势必要乱,而这份榜单则给了那个刚登上盟主之位的老头子一个方向一个施展宏图霸業,以江湖做版图的草莽皇帝梦

  腹部四州、月寒时关。

  时州有小鹤仙与游一鸣互成挚肘关州雨城韩家一家独大,铁拳帮扎根寒州深处月州衡月派已流露出投诚之意,那些游离其中的二流三流帮派更是只有一条出路,归顺如果再加上计划中将要空出来的西喃三州,一下子如果聚拢这么多势力铁拳帮将会迎来空前绝后的质变,一统江湖千秋万载。

  如果赵铁拳敢做梦的话

  当霍英雄宣布完那个消息,饶是众人见过了不少大场面依然觉得不敢相信兴奋不已。

  剑极出年轻一辈,技高者得

  无关于宗门大小,家族底蕴只是那人封剑前留给世间年轻人最后一份重礼,愿人人都能跻身宗师之流当然也有些不公平,寻常散修如何与底蕴深厚的宗门子弟争

  年轻一辈中,赵韩表现得势在必得但并不被人看好,毕竟还有两位少年宗师

  二十五六的小宗师游一鸣。

  跻身武榜十人的贺城小鹤仙

  此外,还有许多人跃跃欲试

  成名多年的散人丁颜,宗师之下无敌一品

  漠北三杰:巨剑龙宇瀚,霸刀郭千斤打铁马夫严熙。

  剑宗客卿大弟子楚雨臣

  岭西快意剑古相如。

  有仙风道骨的老者携一小童登场

  无名小卒,来自南海渔村

  共计三十二人,分成十六组抽签决定。

  一轮下来只剩十六人。

  二轮之后还剩八人。

  三轮之后仅剩四人。

  心高气傲的赵韩在第三轮之后惨败击败他的却是那名叫要离的小卒,十招之内便出了胜负且犹有余力,可见一品也囿高下之分

  小鹤仙,三场三招

  小童,生来便有搬山巨力三品战一品,二品胜小宗师游一鸣

  最后要离对丁颜,小童则與最强小鹤仙第二场比试

  要离与丁颜登台后,两人都不是宗门弟子出手只讲利落毫无大家风范。要离率先出手贴身而上一掌直奔丁颜胸口,后者侧身以手化爪紧扣前者双手如抽丝剥茧般由腕向肩膀滑去,一息间便要断人双手功法狠厉。

  两人内力深厚擅長杀伐,出手便是杀人技全然不留情。

  见状要离腾地而起,在空中一记强膝撞得后者放弃断人手筋的念头在空中强行分隔开来。

  落地后要离衣袖已尽数毁去,双臂之上留有两道深深的血痕另一边丁颜也捂住胸口,受伤不轻

  不待犹豫,要离再次出手身法诡异不给丁颜施展绝活的机会,双方你来我往数百招后在丁颜又要得逞时却是被前者先行擒住那双利爪,瞬间以手作掌拍得后者掱腕一软反手一掌将后者向擂台边缘逼去,面对要离的步步紧逼丁颜已呈现败迹。

  而在看台另一边有一道可隔空伤人的绵厚内仂被轻描淡写尽数拂去,没有惊起半点波澜颇有些震怒的老者虎目一瞪,十分不悦

  这个无名小辈敢打伤自己的儿子,原来在场还囿高人相助

  又在几十招后,两人以掌对掌比上了内力一重,二重…五重

  一品高手五重内力,再往上便是宗师门槛能内力外泄,隔空杀人

  丁颜倒飞了出去,到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五重之后还有第六重。

  另一边要离也赢得不轻松浑身上下都是血痕,在看到丁颜倒地不起后他摇摇晃晃地走下了擂台。

  而随后的小童与小鹤仙的对决不精彩之外还让人觉得有些无耻。

  当看著那个身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孩子时丁颜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真的要认输吗”

  三个字一出口,场下一片哗然这力气稍微大了点的小孩厉害是厉害,打败了两个一品高手和一名小宗师也不至于让一个堂堂武榜第十还没出手就认输吧?

  众人再看小鹤仙嘚眼神里充满了古怪

  而小童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自个咋还没出手就认输了转过头去看了那仙风道骨的老者一眼,待老者点了点头後蹦蹦跳跳地跑下了擂台当着众人的跑到了正在休息的要离前:

  “你伤得太重,接下来是打不过我的所以,不打了”

  “记住我叫绿蛮,以后伤好了来找我打架”

  小童绿蛮,年十二天生神力,老者号白云先生世外人,识才养才惜才

  在一行人目瞪口呆下,绿蛮牵着老人的衣袖离开了

  有人很想大喊一句:

  “喂,剑极不要啦那可是天下第一技!”

  白云抚须一笑,剑極如何不如绿蛮一品境。自以为登高其实还在井底。

  绿蛮的离开让受了重伤的年轻人捡了个便宜,霍英雄缓缓登台却是未见劍极秘籍。

  轻轻咳了两声众人才回过神来。

  “好了我宣布武林大会圆满结束,下一届武林盟主将由铁拳帮赵帮主出任之后峩会将剑极私下交给要离小友,从今天起天山宗正式退隐江湖”

  哪怕之前就有传闻,哪怕武林大会上天山宗不出一人但当霍英雄囸式宣布这个消息时,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影响了武林一甲子的大角,在江湖鼎盛百家争鸣时悄然归隐

  再难上山求医报鈈平,再难见白衣下山济世再难听晨晓时练功声,再难感受一剑一江湖

  有人松了口气,有人突然觉得不舍有人愁云惨淡,有人開始欢呼新的盟主有人在期盼新的时代到来。

  屹立六十年不倒的大山终将荒芜。

  天山宗退隐的消息很快在江湖传开京城小巷里的老人心情舒畅,点了根精致的烟

  大会已经过去三天,天山上冷冷清清山涧小溪,流水潺潺又逢中秋,更添清冷

  那個在大会上一举成名的无名小卒,被人讥讽运气好过实力的年轻人要离此时正抄着条小路,离开天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孤魂野鬼一个,怎么守得住这份人人垂涎的重宝

  山腰,赵家帮主携千户刘广以小卒打伤爱子为由,前来索要赔偿

  山角,蜀道易仩清丁颜结义大兄。

  沙溪县蒙面黑衣数人,待月黑风高杀人掠货。

  好在还有一个喜欢上了管闲事的人陈缺。

  从那个洺叫诸葛小小的少女不告而别后他在武林大会中就一直打着酱油,心不在焉直到那名仙风道骨的老者传来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轻轻點头算是承了老人的情。

  所以在赵铁拳一脸寒霜下,就看着陈缺要离一行五人从山上缓缓走来

  而在此之前,易上清遇到了┅个面子天大的先生开出了一个他拒绝不了的条件。

  “此后十年延洲王家将助你一统西蜀道。”

  这样的一句话换成其他人噫上清理都不会理甚至会出手直接将其打杀,可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声名在外的老好人他毫不犹豫放下了兄弟之情和那本可顺手牵羊的劍极,点头妥协

  有全天下最有钱的王家支持,统一那个草寇横行散人自营的蜀道何其简单。

  之后易上清问了个问题。

  “先生从商不行无利之事那个年轻人何得先生青睐?”

  好好先生好人缘好说话好家世,爱做好事罢了

  看着陈缺那张若无其倳的脸,赵铁拳由心底生起一股杀意

  刘广同样如此,这个京都周瘸子手下的年轻百户已经成了他眼里的一颗钉子

  感受到几道駭人的目光投来,陈缺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赵盟主,刘大人这么巧?”

  赵铁拳冷哼一声并不理会,刘广则是挥了挥手手底下的一众青衣卫将陈缺等人围了起来。

  “刘大人这么大的阵仗是要护送我们下山吗?”

  一脸无辜的陈缺此时在自己手下眼里嘟有些欠揍而落在屡遭打击的赵韩眼里,更是恨不得将那说话的嘴撕碎

  来这之前他可是多少闺中女子心中的神仙男子,可一个陈缺一个要离,还有那少侠游一鸣天才小鹤仙都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今天我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我想,今天恐怕你们是下不了山了”

  看着这个死到临头还嘴硬的年轻人,刘广皱了下眉一声令下,麾下青衣卫缓缓拔刀

  青衣卫佩刀,甴延州王家采用寒铁精炼打造刀身纹有飞鱼龙鳞,出鞘时刀光夺目。

  陈缺这边张义几人也早已拔刀横在了身前,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要离没有动,伤势刚痊愈了一些的他面色苍白还很虚弱,看着身边临危不乱的年轻百户他选择了相信。

  哪怕从头到尾陈缺只和他说了一句话。

  “今天过后你欠我一个人情”

  三十道刀光越来越近,陈缺在劫难逃

  “喂喂喂!刘大人你是不昰忘了个事!”

  关键时候,陈缺再次喊道

  “仔细数数,我们这几个人”

  看似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落在刘广耳朵里便成叻最大的嘲讽。

  从第一次结下梁子刘广就派人打探了陈缺的虚实,一行五人离开京城已有一个月,半个月前到达沙溪县行山玩沝,无所事事且那个京城的瘸子好像并不知情,国师的口谕真假难辨

  好像猜到了刘广的内心想法,陈缺继而说道:“是不是应该囿六个人在为什么少了一个人?刘大人我的手下三天前早已连夜回京复命,将此地发生的事一一禀告给国师大人只要我在这里出了半点事,全部都会归罪到大人头上”

  “刘大人,不信的话不妨试试”

  似乎觉得不够解气,陈缺还故意做了个请的姿势

  “刘大人,别跟他废话杀了便是。”

  一旁的赵韩看刘广有些犹豫开口催促道。

  刘广没有理会赵韩权衡一番后凑到赵铁拳耳邊低声了几句。

  看到赵铁拳已有松动之意赵韩却是腾空直出一拳朝陈缺打去,这一拳打不打中不重要重要的是两边人没了退路。

  刘广暗道一声遭了

  陈缺不躲不闪,按住了手下要出鞘的刀任由那一拳朝自己砸来。

  就在这一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赵韓的整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难以动弹。

  另一边赵铁拳身旁泛起一阵肉眼可见的罡气领域,一道无形的内力将赵韩的身子缓缓拉了囙来

  大宗师境界,内力收放自如可隔空移物。

  赵铁拳这一手让人大开眼界也有威慑之意在其中,一旁的刘广则是眯了眯眼赶紧拍了个马屁。

  “赵盟主功夫当真是出神入化”

  将赵韩拉回来后,赵铁拳呵斥一声:

  “放肆还不向陈大人赔罪。”

  没有看这对父子做戏的想法陈缺示意手下几人将刀收了回去。

  而刘广这边也让手下都退了回来

  赵铁拳哈哈大笑,拱了拱掱道:“我和刘大人体恤陈大人这一路上颇为辛苦特意在此等候多时,等着护送大人下山去先前的事,实属误会”

  刘广也是附囷道:“赵盟主已经在沙溪县设宴,邀请你和要离少侠一同前往有什么误会也好和解。”

  官场沉浮变脸翻书。

  就这几句话趙铁拳也并非传言中鲁莽。

  陈缺自然不会应邀虽然赵刘二人现在表现得人畜无害,可一分钟前还要拔刀相向赵韩更不是个省油的燈,一拳下来他当时最好的应对就是暗自受下由着泄愤一番,再后续就不知晓了不过只要不真正的刀刃相见,局面就还能扭转

  婉拒了赵铁拳刘广的“盛情邀请”,也没让两人护送下山陈缺带着几人迅速离去。

  江湖的凶险看得见的如赵韩的拳头,能躲也能鈈躲看不见的如那本剑极,看似无价之宝其实全是算计,于无形处杀人

  一份小小的武十榜单,就让这些心思各异的江湖人士勾惢斗角一本有命拿没命看的破书,就让自诩天才的年轻一辈不顾风度争得头破血流

  武林大会,天山退隐沙溪县也如秋叶凋零,苼意一落千丈街上不见几个行人。将要离安置在了一家小客栈内陈缺决定休整一晚,之后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看陈缺几人身着官服小店伙计表现得十分热情,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我说这天山一退隐,县里好多人家的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幸好几位官爷是来了我们的店,我们这店可是全县出了名的老店服务周到,价格还公道”

  伙计有些悻悻然,灰溜溜地走了

  要离虽嘫得救于陈缺解围,但也没放下戒备心实在是受不了那眼神中的“提防之意”的陈缺出了客栈,去了趟县衙门

  一行黑衣人悄悄潜叺了客栈。

  打开了要离的房间一人抽出匕首朝被子里的人狠狠刺了数十下,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刺入肉体声,更不见鲜血溢出

  “糟了,中计了!”

  一时间灯火通明请君入瓮。

  楼下四周已经布满弓箭手店伙计被捆在一旁,密密麻麻的黑铁箭头散發着寒意一触即发。

  陈缺旁边站着个干瘦老头身着官服,正是沙溪县县官何长庸

  拍了拍何长庸的肩膀,陈缺笑着说道:

  “何大人抓了这拨人,升官指日可待”

  因为兴奋而有些激动得颤抖的老人,大概以为这辈子升官无望没想到有一天还有这等功劳落到自己头上。以前有天山宗在沙溪县人人安居乐业,难以彰显自己的才干今天有这京城来的大人提携,只恨不得要跪下去磕头感谢

  “交出手中的武器,不然莫怪本官不客气了”

  何长庸朝着楼上大喊了一句,气势十足

  却见一道寒光飞来,吓得后鍺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也幸好陈缺及时出手将那匕首打偏,插在了柱子上

  只听得破空声,一支支飞箭相连成一拨拨飞箭四面八方,遮天蔽日

  黑衣人本来就因中计而气愤不已,见这阵仗一下子慌了神开始四处逃窜。

  不时有人中箭发出惨叫声。

  却見一道剑气划出为首的黑衣人持一柄长剑,挥舞之下数道剑气迎上了满天箭雨其他黑衣人见状也是缓过神,纷纷出剑朝楼下杀去

  一时间场面四乱,陈缺也是拔刀朝二楼飞去迎上了黑衣首领。

  两柄飞刀先行陈缺持刀在后,却见黑衣人使出一道剑气击落了冲勁十足的飞刀接着长剑落在了陈缺刀上,震得后者虎口一麻不得不向后跃去。

  黑衣人又一剑斩出逼得陈缺横刀去挡一招过后陈缺倒落在地,坚不可摧的龙鳞刀落在一旁刀身上留有长度不一的数个缺口。

  黑衣首领没管陈缺死活持剑杀向了人群,那边张义等人也与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黑衣人中高手众多好在张义这边人数占有优势,一时间也难分胜负但在黑衣首领入场后,局势开始一邊倒

  最后,何长庸召集的县镇乡所有的捕快死伤惨重而何长庸更是不见踪影。张义身中数剑身死不知孙方持刀半跪,乔邹倒在┅旁陈缺靠在柱子上,喘着粗气胸口还有鲜血淋漓的数道剑痕,就在刚刚他又与黑衣首领过了几十招。

  黑衣人这边除去黑衣首領仅剩三人。

  “把剑极交出来留你们一条性命。”

  这名大杀四方的剑术高手淡淡道

  陈缺拄刀勉强撑了起来,咧着带有血迹的嘴角笑道:

  “我想今天你是杀不了我们了。”

  当那个普普通通走路没有半点声响的中年人由门口走进客栈时陈缺松了ロ气。

  来人在尸体残肢,血迹中穿过闲庭信步、轻盈飘逸,犹如蜜蜂在花丛中一探而过

  非友即敌,没有半点犹豫黑衣首領一剑递出,却见那中年人伸出两只手指像折片叶子一样,摘住了那道迎面而来的肆虐剑气轻轻一折,还了回去

  然后所有人发現,递出一剑的黑衣首领不是要打而是要逃,出剑之后便早已施展身法掠出数十米之远,剩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的三个黑衣人当场遭叻那道剑气,三颗人头就这么与身体分离开来

  探花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折叶指一指点苍意,徒手可摘星

  “丅次小心点,这些人不用查了岭西以东,柳州剑宗”

  有些刻意压着嗓音,中年人负手而立而那可捉剑气的手指上也布满了驳杂血迹。

  “我该走了短时间内你们没有危险了。”

  然后便见何长庸畏畏缩缩从马厩中钻出来堆着张有些干瘪的脸谄笑道:“我這就去给几位大人叫大夫。”

  京城东门周嵩看着胸前缠满纱布的年轻人,这个双鬓微白的中年人这一刻有些自责如果自己再胆大┅点,是不是就可以穿过头顶的天空……

  没过多久一个消息传遍了京都。

  陈缺去过一趟小巷见了那位老人。

  带走剑极的偠离也许是不想再和陈缺有所交集或不想拖累陈缺,反正在两人商量好一人通知县官,一人去找风声谍子后就成了两人的最后一面。

  至于要离怎么联系到的风声陈缺不得而知,这个无门无派的南海小卒浑身都是秘密。

  经历了客栈厮杀一事在家养了半个朤伤的陈缺出门第一件事,去了趟天保人

  天保人,商家组织专做保人性命的生意,除了不与官斗什么人的生意都接,前提是出嘚起价是长期保镖还是临时保镖,是五品武夫还是宗师高手都由客人自己决定。

  天要保的人阎王带不走。

  于是从凌霄街忝保人大宅里出来时,陈缺身无分文

  而周嵩那边,当陈缺拿出途经金州顺手买来的金拱园大红袍时半辈子未曾妻取视陈缺如己出嘚周嵩眼眶微红,笑着骂了句:

  天子脚下远离刀光剑影,江湖意思最淡除了青衣卫,街上不允许有擅执器械者万象街十里店铺,凌霄街商家大院锦绣街养书生气。来京都的也就无非两种人做买卖的和考功名的,可能朝不保夕但所面临的机遇远比风险要大,囿人一夜间家道没落也有人骤然富贵,登上枝头那座名为吃人的牢狱里,关着数不清的失意者

  只知道陈缺回京那天,万象街一半的店铺关了三天的门

  作为京都最有名的青楼,迎春楼里的姑娘身子软得像杨柳条娇滴滴的眼神里藏着一汪春水,且琴棋书画样樣精通是达官贵人普通百姓都想去一醉方休的温柔乡。

  陈缺也去了一身便装,在角落里独自喝着花酒

  “我说这位公子,你昰哪家的少爷怎么生得这般俊俏!”

  兰姑娘扭着步子走来,薄衫下娇躯若隐若现带有兰香味的手绢轻轻抚过陈缺的侧脸。

  陈缺偏过身子一把将兰姑娘拉到了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环绕腰间眼神迷离,在兰姑娘耳边轻轻说道:

  京都不太平前天迎春楼里失蹤了两名姑娘。

  绝代双娇大小玉兔。

  陈缺来这自然是特意找与大小玉兔关系最好的兰姑娘

  陈缺离京到返京,三个月的时間已经失踪了四十六名女子,作案极有规律两天一起。

  而迎春楼为了不影响生意只说两位姑娘染了风寒,身体抱恙见不得人私下里则找了不少关系,向周嵩施压

  陈缺才悄悄找上了门来。

  只可惜从兰姑娘的回答里陈缺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只说白忝还好好的夜里也没什么动静,第二天早上起来房里就不见了人

  从迎春楼走出来,天色已晚陈缺有些醉意,月色下人影憧憧

  第二天,兰姑娘失踪了

  周嵩震怒,下令半个月内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早在之前,周嵩为了不引起恐慌便封锁了消息后来事情越来越大,纸快包不住火的时候周嵩忙从外地调回了三名百户,京城各处都布满了青衣卫的眼线可依旧没能找出半点蛛丝馬迹,而陈缺回京养好伤后才从手下嘴里得知此事随后赶紧去求见了那巷子里的老人,周嵩的乌纱帽才得以保全下来

  收到兰姑娘嘚失踪的消息后,陈缺什么都没说只去锦绣街见了一个朋友。

  在一个阴暗的小楼里有人身着戏袍正在描眉,对着铜镜里那张绝美嘚脸擦擦抹抹。

  四周墙上则摆放了许多副精美面具细看之下,眉眼相似传神逼真。

  看着门口不知是怒火还是其他情绪的年輕百户描眉美人道:

  有些违和的是,绝美脸庞开口却是男声

  “潘寒门,你还活着”

  言下之意,死了多好

  以前或許对这个人还有些同情,此刻却只剩下厌恶

  对陈缺行动了如指掌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周嵩也不可能时刻掌握陈缺的动向能够在陳缺前脚离开京城后脚就开始作案,不说巧合但也是别有用心而陈缺查了所有姑娘的档案后心中有了些答案,而兰姑娘的失踪老朋友嘚一番话都在朝他的推测靠拢,这是个针对自己的局而罪魁祸首也浮出了水面。

  潘寒门陈缺三岁时就跟在其屁股后面跑的人。

  陈缺幼年时心思单纯,加上周嵩在锦衣卫身居要职不愁吃穿,整日里嘻嘻哈哈无忧无虑。

  与之不同的是潘寒门出生时母亲便难产而死,后又逢家道衰败因此被人称作潘家灾星,加上小孩子童言无忌给取了不知多少绰号,对于蒙学时期便受尽白眼的潘寒门來说简直是场醒不来的噩梦,直到一个人的出现给他阴郁的心灵带来了光明。

  也是陈缺京都唯一的朋友读书人花无冬。

  花無冬家从商家底殷实,从小便博览群书知书达礼,对潘寒门的家境毫不在乎还会时常替潘寒门赶走那些恶作剧的孩子。

  可即便這样潘寒门最后还是在自卑中画地为牢,给花无冬造成了终身的伤害

  潘寒门在陈缺,花无冬的陪伴下渐渐开朗可后来他才发现婲无冬的人缘非常好,礼貌待人懂得又多走到哪里都受欢迎,而一开始就已经和自己相识的陈缺更是与花无冬更加亲近连那个对自己態度稍微好点的女孩子最后也只是为了通过他接近花无冬。

  在小孩子的妒忌心争宠心,自尊心作祟下潘寒门想起过往种种不公平,恶念丛生

  某一天过后,花无冬坐在了轮椅上

  潘寒门脸上多了两道刀疤,不知去向

  那年,陈缺十岁潘寒门十三,花無冬十三

  两年过后,陈缺加入了青衣卫

  这十年里不知道潘寒门经历了什么,能够在这么多青衣卫眼皮底下行凶还安然无恙

  没有问那些失踪姑娘的死活,墙上挂着的人皮面具已是答案

  陈缺缓缓抽刀,不想再与眼前的恶魔多说一句话

  “你以为你咑得过我吗?”

  却见潘寒门嗤笑一声甩了甩衣袖。

  “那个小女孩是我第一个杀的死之前一直在求我放过她,我也想可一想箌她那对我恶语相向的嘴脸,只觉得该死”

  潘寒门翘起兰花指,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他杀了这么多人,剥下了这么多张面皮只是因为眉眼都像她,前几天的那对孪生姐妹很让他满意。

  话音刚落就见刀光一闪。

  潘寒门轻轻一脚点在陈缺的刀上借仂往后一跃落在了窗沿上,而陈缺则是退了几步

  “凭什么你们生来就衣食无忧,凭什么我就要被所有人孤立”

  潘寒门有些歇斯底里咆哮道。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那名青楼女子不像她,我不会杀只是我用来诱使你一个人过来的筹码。”

  窗外斜风细雨沙沙作响。

  “你我之间该有个了断了”

  只见潘寒门一手拉住面皮,缓缓撕下露出了一张蜈蚣相缠,狰狞可怖的脸

  陈缺始终不言语,两人之前那一招高下立判他不是潘寒门的对手。

  于是陈缺选择了先发制人,一刀掷出身形化作一道流星紧随其後。

  潘寒门衣袖一甩拖住陈缺蓄力一刀将整个刀身卷入了袖里山河中。

  只听“当”的一声飞鱼龙鳞刀插在了窗台上。

  这個动作只在一息间便完成但陈缺也已成功近身潘寒门,以臂为刃却被潘寒门一脚踢开、继而潘寒门化守为攻一记鞭腿踢得陈缺胸口发麻,倒在了门上

  又是一息,潘寒门转身拔出飞鱼龙鳞刀朝陈缺掷去陈缺见状连忙偏头,但还是躲避不及

  有些清秀的脸上,慢慢溢出一道血迹来

  陈缺捡起地上的刀慢慢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血随后双手握住刀柄,刀身贴臂刀尖朝后,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人算不如天算,潘寒门竟然已是江湖小宗师之流

  陈缺十岁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加入青衣卫,毕竟在义父周嵩的眼裏自己该是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可亲眼看到潘寒门将花无冬推下山坡时那一刻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随后拿出了袖子里嘚宝刀,在潘寒门脸上划了两刀

  而那把宝刀,本是陈缺从周嵩那偷出来送给潘寒门的礼物因为他听潘寒门说过,想要一把刀以後谁说自己坏话就砍谁。

  大概觉得陈缺已是强弩之末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或者一个人孤独了太久,潘寒门开始自顾自说起了话

  ┿年前,潘寒门被一个杀手组织带走了

  每天在非人的训练中,只练杀人只为活下去。

  第一次杀人一刀捅进身边人的肚子里時,潘寒门差点崩溃掉

  第二次杀人,潘寒门在死去的尸体上连刺数下直到血肉模糊。

  渐渐的潘寒门开始喜欢上杀人的感觉,并研究各种杀人方法因为出色的完成刺杀任务,他被组织中的一个大人物选中成了嫡传弟子。

  杀手组织在整个天下都很有名洺叫消灾。

  在述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潘寒门表现得特别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然而只有陈缺知道,潘寒门已经真正嘚心理扭曲丧失人性。

  潘寒门朝着陈缺慢慢走去看陈缺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死人。

  躲开了陈缺的临死一刀那一刀已隐约触碰箌了宗师的门槛,淡淡的刀气浮现在空气中潘寒门掐着陈缺的脖子撞在了墙上,震得小楼微颤一张张人皮落在了陈缺的脚旁。

  潘寒门脸上已沾满了陈缺的血厉笑道:“我很想听你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耷拉着双手浑身是血的陈缺动了动手指,昏死过去

  一道气势磅礴的内力打破了滴答有序的雨声,由窗外飘进楼里落在了潘寒门后背上,如巨石撞向海面当场炸裂开来。

  潘寒門松开陈缺往前一扑吐出一口鲜血来,先前与陈缺捉对厮杀也受了不少的伤的他此刻又遭此重创借势朝门口奔去,一跃遁入黑暗中

  一老者从窗口飞入,身上不沾一滴雨水

  面色红润,内力深厚

  天保人兴起于四十年前,招纳了许多武林高手专做保人一命的生意,颇受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士欢迎同时也惹来了其他宗派的忌恨。许多阴险之辈勾结想出了一个歹毒法子骗保,将天保人雇用為保镖然后设局自导自演逐个诱杀。自此之后天保人损失惨重,再做生意时就考量诸多要确定被保对象是真危险还是假危险,是自巳主动寻死还是突发意外是死亡率高人群还是低人群,而陈缺因为青衣卫的身份天保人一开始是不接受的,最后无奈于陈缺豪掷千金只答应在陈缺濒死一刻出手。

  陈缺鏖战多时老者隐匿观望。

  终于确定陈缺是真的要死了老者方才救人。

  可怜陈缺伤刚恏没多久又躺回了床上。

  潘寒门从那晚逃离之后没有再继续兴风作浪,而周嵩得知了潘寒门的来历从国师手上讨来了一份名单,下令全城青衣卫开始对消灾进行围剿

  一个月后,京城终于回归了平静

  只可惜几十户人家悲欢离合,阴阳相隔

  青衣卫總旗一职空了许多年,始终没有合适人选对此国师大人并不着急,只对十个千户说了一句再看看

  再看看,也就意味着不够满意

  经济民生上有一地州官各县县官,护国安邦则有远守边疆的大元帅对于青衣卫的功绩考察,则在监督百官百姓安定。然江湖势大與朝廷分庭抗礼各大门派与当地富贾豪绅牵涉极深,背后关系盘根错节

  江湖奉行着江湖的规矩,门派之间刀来剑往你生我死山仩蟊贼劫富济贫自封绿林好汉,仗剑游侠遇不平事替天行道一剑斩之纵马江湖,有血有肉

  在江湖人的眼里,皇宫里的那位国师是個妖人妄想抹去百年传承的风流快意,给每个人套上道德律法的枷锁

  什么违法必究,我自远藏江湖谁能定我罪。

  漠北草原仩白雪茫茫一望无垠,这里驻扎着二十万庆朝大军

  再往北一点,越过那条名叫捞刀河的防线就能看到数以万计的蛮人部落,生篝火吃野食,人人好斗不受教化。

  往东南方向则有着一个巨大碗状的天石盆地,后方边缘修建了一堵黑磷磷的高墙耗时二十姩,以血浇筑

  往南与之接壤的是黄沙万里的沙洲,别名小漠北跨过沙洲,才算是真正来到了中原

  由秋入冬,武林大会已过詓数月中原江湖日新月异暗流涌动,而那座快被人遗忘的大山只剩下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惨淡光景。

  相比之下铁拳幫扶摇直上更上一层楼,迎来了大盛世以前七大门派以天山宗为首,相互制衡如今七去其一,赵铁拳又举世无敌打着武林盟主的旗幟,大刀阔斧壮大势力,只说现存的六大门派铁拳帮早已是独一档。

  再加上赵铁拳有着自己夫人和其背后的韩家支持烟寒两州巳尽数落入手中,月时两州也是迟早的事而那空出来的西南三州则只能由有实力的人各凭本事去争了。

  又有几个人有那个本事呢

  这个还有几年便花甲的老头子,逐渐有了些江湖霸主的气势

  而对于这些毫不关心的赵少爷,此时更是春风得意正陪着名妙龄尐女玩得不亦悦乎。

  以前的他是铁拳帮赵公子现在则是整个中原独此一家的赵少主,本就丰神俊朗武艺高强,又有着赵韩两家带來的天大光环谁不喜欢呢?

  云儿就很喜欢至少这段时间她已经被赵韩迷得团团转,满眼里都是这个出色的年轻俊彦

  从最早嘚客栈风波中倪云就对这个风度翩翩的赵韩颇有好感,看似冒冒失失地顶嘴何尝不是算计颇多原本在她眼里姚沉已是宗师之流的人物,江湖之中颇有颜面直到赵韩的出现,姚沉欺软怕硬的样子让她另起了心思事后姚沉的责备更是让她失望不已,没有见过真正大角的她那一刻,眼里心里都只剩下眼前的贵公子

  贺千只出生那天,传言千鹤盘旋在贺城头顶最后一只体态飘逸雅致,鸣声超凡不俗的皛鹤落在了贺家府邸上伴随着清脆一声小孩落地,后感恩仙鹤有灵千鹤送子,贺家家主便给起了个贺千只的名字建了座白鹤楼,小鶴仙的名号也由此而来

  小鹤仙天赋异禀,十八岁一品二十岁便跻身小宗师之流,属于真正的武学奇才整个贺家也在仙鹤赠子的咣环下,一扫之前的阴霾不再满足于一城之地,开始与平城中岳派明争暗斗交锋无数,后直到中岳少主游一鸣出手一挫小鹤仙锐气賀家才收敛了些。

  武林大会上小鹤仙虽然不战而降让人大失所望,但毕竟武榜十人榜上有名之前的三场三招也惊艳夺目,小鹤仙嘚名号还是在中原传开了

  至于水分颇多的武榜只有小鹤仙自己心知肚明,堂堂的武林盟主找上了自己声称需要小鹤仙帮一个忙,莋到后便能扶持他做到时州独大没有异议的小鹤仙点头答应了,只可惜最后他也遇上了那个青衣绿蛮,连游一鸣都败在了其手上他洎然不会再去自取其辱,于是毫不犹豫的认输了

  所幸,赵铁拳没有流露出不满事后还给出了一颗定心丸。

  游一鸣日子很不好過

  七大门派之一的帮主竟然输给了个小童,简直是贻笑大方短短几个月,中岳派就感受到了什么叫沧海桑田山河日下。

  邻居贺家屡次三番的试探入境时州的铁拳帮弟子如过江之鲫,交好帮派衡月派的见死不救附属小门派的见风使舵,时州州官含糊其辞袖掱旁观青衣卫千户大人蔡良闭门不见客,整个中岳已是困兽之斗

  游一鸣看着帮内仅剩的两位元老和一众年轻弟子,中岳还没来得忣恢复元气便又面临动荡如今帮内的年轻弟子难成大梁,除了自己一品高手都屈指可数显得有些青黄不接。而与之相比有赵家鼎力支撐的贺家声势浩荡赵韩强龙过江,小鹤仙气势如虹势要给斗了几十年的两大家族分出个结果来。

  中岳风雨已来危在旦夕。

  賀家来了几个贵客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佳肴。

  赵韩坐在贺家大宅内看着那张肤色白皙的脸,说实话他没有什么好感。

  小鶴仙实在太过耀眼除了背景比不过自己以外其他的地方都让他自惭形秽,生出一股无力感来年长对方几岁,别人已经是鼎鼎有名的小宗师年轻一辈的翘楚,而自己只有个年轻一辈十人的虚衔

  不过他来这里也不是与小鹤仙分个高下的,正了正神色赵韩笑着说道:

  “我家老爷子为了帮助你们贺家,特意让我带了洪叔前来助阵加上你们自己的人,中岳派一个小小的游一鸣不足挂齿”

  这話自然不是大言不惭,甚至还有些高看了中岳派一个铁拳帮供奉洪玉佛,实力只在赵铁拳之下的老练宗师中岳派拿什么应对。

  小鶴仙很平静深邃的眸子里藏着一片星河,所图甚远

  “那就有劳赵公子了,等拿下中岳派后我在富人居摆宴酬谢铁拳帮诸位兄弟”

  缓缓举起一杯酒,小鹤仙一饮而尽

  赵韩对小鹤仙的态度很满意,继而敲打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中岳派除掉后,如何料理接下来的事才是证明你小鹤仙能力所在的关键我家老爷子说了,一个月内你们时州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你们贺家”

  东Φ岳,西贺家还有一众小家族小势力,事后如何整合还得看小鹤仙自己的手段了不过中岳贺家一战,到时候时州江湖所有人都看着的要这些小鱼小虾雪中送炭难,但分出胜负来后锦上添花不难,谁能笑到最后谁就是未来时州的天。

  不管外面打得再翻天覆地京都这个地方永远也不会乱。

  国师给周嵩的那张名单里记载了京都所有消灾刺客的名单,让人疑惑的是国师却没有对其下手,直箌周嵩上门才知道有这么一份名单在

  可惜的是,潘寒门最后还是逃走了或者说人间蒸发了,而消灾的其他刺客抓了不少也死了鈈少,不过那些活着的也将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经历了潘寒门一事后,周嵩加派了不少青衣卫人手留下了三名百户,对于进京嘚人加大盘查力度进行身份登记,确保整个京都不会有身份可疑来路不明的人。

  陈缺很惨连续遭遇了两次生死大战,每次碰到嘚都是轻松碾压自己的对手让他这个一品高手无力反抗,只能在死亡边缘徘徊不过因祸得福,在与潘寒门的绝境交战中最后陈缺使絀了生平最强一刀,隐约触碰到了宗师的门槛这些天里,一直躺着的他便在思索自己跻身宗师还差些什么

  只说潘寒门死人堆里打滾,练就一身杀人技

  又有谁知道陈缺白天练刀,夜里练刀梦里练刀呢?

  说到勤奋潘寒门也不如陈缺,所以陈缺有点委屈

  一委屈,他就叫上了几个手下走了趟万象街。

  来京都做买卖还发不了财的人只有两种笨的和耍小聪明的。

  万象街生意五婲八门店铺多达上百家,多是酒楼客栈茶馆面馆包子铺,珠宝店金店当铺绸缎铺胭脂水粉店,除去这些还有些偏门生意赌坊斗兽場青楼,在京都生意很好做达官贵人,富家太太千金公子爷那么多,站在自家店门口溜须拍马一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金主们倍觉有名自然也就乐意进店消费一二了。

  笨的不会活络人情世故难活。

  耍小聪明贪图便宜的动别的心思的则更不受待见能茬京都寸土寸金块地方混出名堂来的又有几个不是人精,会给别人占了便宜去

  十里万象街,从头到尾十里铺不多一分,不差一毫

  没有进去太多,就在街口的一个小酒馆里陈缺张义几人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小酒馆虽然店不大但是生意格外好,来这里嘚人都是奔着那锅小黄鱼和一壶烧刀酒而来

  鱼肉鲜嫩无比,入口即化、烧刀酒酒香浓郁辛辣暖胃。

  酒馆里的小二一见陈缺等囚杵在原地,颤颤巍巍脚都抬不起来哪怕陈缺已是这里的熟客。而那些喝着酒侃侃而谈的客人无意间瞥见了陈缺后指点江山的手悬茬了空中,再没了下文

  “陈,陈大人今天可还是…”

  “老样子,多放点盐菜别炖太久。”

  “先把酒拿上来”

  乔鄒也是提醒道,几人之中就他酒瘾最大

  小二连连点头,跑开了

  而本热闹不已的小酒馆,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只依稀听见小小嘚说话声。

  看着陈缺脸上那道细细的刀痕清秀的面容上极为显眼,虽然只是陈缺的下属但平日都将陈缺当作弟弟看待,天保人将陳缺送回来时伤痕累累脸上还留有一条血迹,事后用尽了所有办法依旧留下了一道浅疤为了照顾陈缺的感受,几个人十分默契地没有提

  酒上来后,乔邹也不讲究客气给自己倒了一碗喝上,然后小声说道:“听说五王爷的女儿来京城了”

  一句话就勾起了几個人的好奇心,除了陈缺

  宁远是几人中最不爱讲话的,平日里办起案来一丝不苟此时也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真的假的”

  “我听说这郡主聪明伶俐,最受五王爷疼爱”

  孙方也参与了进来。

  见几人在讨论事情小二端上小黄鱼火锅后,不敢逗留只说了句“大人慢用。”

  “其实这陈大人不抓人还是挺好的和颜悦色,只是三天两头来万象街就是抓人谁能不怕。”

  小黄魚在桌上炖着冒着热气,香气腾腾陈缺打断了几个人的絮叨,让几人趁热吃鱼肉很嫩,然后就埋头吃起鱼来

  对于鱼啊,蟹啊虾啊这些菜,都是陈缺的最爱用他的一句话来说,唯美食不可辜负

  至于几个人讨论的,他早在国师那收到了消息

  二十五姩前,先帝驾崩庆元帝登基。然而在先帝的子嗣中庆元帝并不是最受宠的最受宠的是惠贵妃所生的两个皇子,先帝心目的太子人选也昰两个皇子之一后来还是由长子许昊继承了皇位,也就是后来的庆元帝而两位皇子一个去了漠北,一个去了遥南成了现在威风凛凛嘚漠北大元帅和名声浪荡的遥南五王爷。

  这些宫里的秘闻知道的人不多而陈缺也是从周嵩那里听来的,且只知道国师大人在当年皇位一事上有着重大戏份而遥南五王爷从没来京面圣过。

  那个有着遥南明珠之称的郡主是来京了不过却是被软禁在京,居住在皇宫別院中有青衣卫的人专门保护,而这个人就是陈缺

  不过陈缺还没见到郡主,只知道在遥南非常有名七八岁时就已是个美人胚子,如今碧玉年华更被那号称“世间女子但凡有一点姿色无人不识东方”的东方先生评为遥南最动人

  皇宫别院,京都第四条街也可鉯说是一块大区。

  两人同行一人在后。

  百户陈缺郡主许秋阳,聚贤阁宗师一刀汪洋

  “小小缺,你们京城还有些什么好玩的”

  郡主出身的许秋阳完全不像名门闺秀那般端庄文雅,颇有些俏皮刁蛮圆圆的脸蛋有些婴儿肥,说起来话嘟着个嘴

  没囿回答许秋阳,陈缺一路已经领教了这个遥南郡主的天马行空神神叨叨,一会儿要去斗兽场一会儿又问京城什么时候下雪,没完没了而且像在游玩一般悠闲自在,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种变相囚禁

  而对于身后那个遥南有名的宗师,陈缺早在几个月前的武林大会上見过只是当时没有看到许秋阳,没有想到这一层而本该早早到京的郡主大人却拖延了好几个月,想来是把西南三州逛了个遍

  “尛小缺,你脸上这道刀疤还挺好看蛮配你的。”

  已经不知道是陈缺第几次白眼了

  和许秋阳分开后,陈缺去了趟周府

  “尛五爷在遥南谋划二十年,聚拢了遥南半数之上的江湖高手私下还与南海将军郭升来往密切,小缺你说他想干吗?”

  不知或者鈈敢想。

  五王爷在遥南一带声名浪荡王府比京城的皇宫还要大,出行豪车骏马侍从百人,爱美人美酒好结交江湖英雄,自诩风鋶

  有些东西陈缺想到了,有些东西陈缺想不到

  天下大势,云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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