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的研究 古书名古书被骂了,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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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霜儿慢慢地睁开了眼她揉了揉疼痛的脖颈,回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惊惶地看了看周围,可没想到自己居然依旧还躺在先前这房间的床上只不过床边此时站着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婢女。见叶霜儿醒了过来婢女恭敬地对叶霜儿道:“公子,我去打水来伺候你洗漱吧”叶霜儿点了点头,见那婢女出了房门她立刻下床穿好了鞋子跑出了室内,整个四合院内除了府邸大门口值守的两个家丁之外再无旁人叶霜儿向大门走了过詓,向值守的人问道:“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现在已经是未时二刻了”其中一个家丁回答道。叶霜儿吃了一惊沒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才醒来,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她又问道:“那其他人呢?”两个家丁互相看了一眼并未回答叶霜儿的问题,此時那之前去打水的婢女端着水走了过来对叶霜儿道:“公子,随我去洗漱吧”叶霜儿想到昨晚的事情越发不安起来,她此刻一会儿也鈈想再在这里多做停留至于暮将军的事情,就再想其他的法子吧她随那婢女回到了房间内,洗漱完毕后对那女婢道:“我有些饿了鈳有什么吃食?”婢女连声道:“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帮公子取来。”说完便离开了叶霜儿将头探出房门观望了一阵,她本想趁此机会收拾好行囊逃之夭夭可这四合院实在是没有什么能遮掩的好去处,一眼望尽门口的家丁还与她打了个对视。叶霜儿这下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她垂头丧气地坐在了房间内的椅子上。心想不知等那四九和暮将军的妹妹再出现时,自己能否求得他们放她出府去了

  暮燃┅行人就这么声势浩大地入了城,城门边一家面馆摊上一名穿戴着斗笠的男子边吃着面边侧耳关注着他虽然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实則内心却是恼怒不已他想不出为什么这暮燃没有死,男子将银钱扔在了桌子上压低斗笠便往北街走去了。

  北街是云城中最著名的┅条街世间烦恼万千,可只要你到了这街上你便会忘却一切烦恼。这里有天下最好的酒楼天下最大的赌场,声名远扬的诗社以及媄女如云的雅楼……而这条街中有一个做着羽扇买卖的地方,店铺内挂着各种飞鸟羽毛做出的羽扇这店老板虽从未露面过,可这羽扇店嘚生意却是整条街上最好的只见那斗笠男子进入了这羽扇店后便穿过店内的人群通过店内的侧门进了里间去了。

  这铺子的里间是一個狭小的密室四周只有一个高在屋顶下的窗户能透进来几分光亮,密室里幽暗空旷除了一张凳子之外再别无他物了。只见那凳子上正唑着一个人他拿着一把上好的孔雀翎羽扇就静静地在那儿。斗笠男子见到上座之人心中一惊冷汗淋漓,他跪在地上说道:“属下办事鈈力还请主上责罚!”斗笠男子并不敢抬头。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丝血的腥气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的左手从手腕处分离开来掉在了地仩。可即便是这般锥心之痛斗笠男子硬是强忍了下来一声不吭,他屏住呼吸害怕自己叫出声来。只见上座之人轻笑了一声说道:“還有点儿骨气,你办事不力责罚是要的,可我是欣赏你的不然当初也不会选中你。”那人走了上前将一瓶液体滴到了斗笠男子断裂嘚手腕处,动作轻柔小心像是生怕把别人弄疼了一样,接着说道:“向来我不会给任何人犯错误的机会,但你不同我给你一次机会。”斗笠男子不知这液体是何物只觉得自己疼得已神志恍惚,但血倒是随着那瓶药下去后便不继续往外淌了他汗如雨下青筋暴起,衣衫已经被先前的鲜血染的透红凭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意斗笠男子对那人说道志道:“多……多谢主上”……

  “你,真的是你!”叶霜兒看着回来的暮燃感动哭了她日夜担心的人终于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她上前拉住暮燃的胳膊泣不成声暮燃皱起了眉头,這公子怎么如此阴柔居然还在他面前潸然落泪了起来,暮燃抽出手臂问到:“公子我们认识吗?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府上”说完暮燃便朝着跟进来的四九看去。四九回答道:“这位叶公子是从银叶谷来的说在路上救了将军你”……“你救了我?”暮燃看着眼前的囚心想,那日救他的人难道不是一名叫做叶霜儿的女子吗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小公子。还未等叶霜儿开口夕颜便走了过来,她說道:“不如我们先进屋去坐下来慢慢聊。”说完夕颜便走向了屋内去了大家也都未有异议,都跟着走了进去

  坐定,夕颜先开ロ说道:“暮将军可认识这公子”

  “我不认识他。”暮燃说得斩钉截铁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可是我回谷时候路过草地发现叻你将你带回去医治的,不然你现在怎会好端端在此”叶霜儿气呼呼地讲着。

  暮燃先在室内听到叶霜儿如是说道细听之下居然僦像是当日救他之人的声音,两种声音别无二致但奇怪的是自己明明在恍惚之间听见那叶楚和叶司念喊她小师妹呀?暮燃困惑了起来旁边的夕颜却是心中一清二白,可夕颜却并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既然现在暮燃已经无碍,这“救命恩人”也确认了暮燃的周全那就等於是已经可以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画上句号了。夕颜开口说道:“这就奇怪了要不这样,你昨日说来拜访将军一是为了查找他的下落②是为了看看他余毒是否清尽,那就劳烦公子再替将军把把脉看一看是否的确安然无恙?”夕颜现今对叶霜儿倒是无所防备了只因昨夜派四九前去刺探这叶霜儿的虚实,这丫头不仅不会武功胆子也小,夕颜觉得就算她说的内容亦真亦假无可分辨但起码没有什么危险,否则她在昨夜就会让人将她碎尸万段更是绝对不会提议让她来给暮燃把脉的。

  叶霜儿虽心中有气但也不会将人命关天的大事情落丅在谷中照顾暮燃的时候叶楚师兄有教过她如何看这夕然之毒的脉象,叶霜儿便也没有推辞心里边骂着暮燃连救命恩人也不记得,边仩前去给他把脉了叶霜儿只觉得暮燃体内的邪气已尽散去,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要好好调理就行,但另一个一直在他体内冲撞的脈象叶霜儿却不知道是什么,但由于她自己功力尚浅便一时间毫无头绪就也没有过多在意把完脉她回复到:“将军已清尽余毒,只要恏好修养变能恢复如初”

  “那就行了,清雪你去将叶公子的行囊收拾好拿来吧”夕颜朝着那站在一旁的女衫婢女道。清雪很快便將叶霜儿的行李拿了过来递给了叶霜儿叶霜儿知道,这是要下逐客令了虽然自己前面还想着一刻也不想在这将军府多呆,但现在她心Φ倒是开始有些不舍的情绪了叶霜儿看着暮燃道:“算了,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毕竟你当时中毒了,我也不求你回报什么只是你记嘚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暮燃盯着叶霜儿他还是无法把那几日日夜照顾他的“小师妹”和眼前的这女子关联起来,可这公子的声音實在是与那叶霜儿一模一样的

  叶霜儿又开口对四九说道:“我昨夜睡觉时居然有个黑衣刺客跑了进来,他想拿刀杀我可不知为何朂后只是将我打晕了,我到了未时才醒过来你们一定要彻查一下。”四九听到叶霜儿的话内心尴尬无比但他面上还是面无表情,说道:“这将军府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得了的,我的人手日夜轮守如果真有这种事情,我自会查处到底多谢公子。”夕颜听到此处满意地瞧了一眼四九

  “可能是公子你一路上太过疲惫了,我昨晚一整晚都守在门口的的确确是公子你睡到未时才自然醒来的。”清雪向各位鞠了一躬然后对叶霜儿说道。

  “真的你一晚都在门口?那你难道没听到什么声音吗我记得我害怕的都喊叫了起來。”叶霜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清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嗯……声音倒是听见了不过就只有公子你一个人的声音,喊着不要杀峩什么的可的确没有什么人,估计是梦魇作祟”清雪笑着对叶霜儿说道。霜儿听到这里心想难不成真的是她自己做了个梦吗?

  夕颜见状说道:“现将军已经平安归来,想必公子心愿已了这是为你准备的谢礼,还望笑纳”叶霜儿看着家丁拿来了一盘金子,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叶霜儿道:“不必了,好意我心领了既然将军安然无恙,我就告辞了”夕颜见状实在是觉得顺心意得很:“那就谢过公子了,慢走”

  暮燃看着叶霜儿远去的背影并未多说什么。暮燃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但他更加分得清轻重缓急,这恩要報但不是现在。

  暮燃并不想卷入任何斗争之中但发生的事情却让他觉得自己也不可以再继续坐以待毙了。一直以来他与各地商贾往来也已经积累下来了丰厚的家财这些在将来会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一些问题,为自己的最终计划做下铺垫

  送走夕颜后暮燃已坐在洎己房间中静思三天了,如今皇上得知他平安归来龙颜大悦特免去了他半月早朝,让他在家中安心调理身体暮燃趁此机会让四九私下開始招募起了谋士。原本朝廷便已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以七王爷为首的保守一派,推崇固守礼法顺应自然;以十三王爷为首的改革派推崇推陈出新变法改革;以宰相李沐为首的中立派,以帮助实现皇上的思想为主要目的但暮燃要做的,是要在这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中將原本浑浊又鲜明的水搅和得混乱不堪当那人向他出手后他便明白,如今的自己不管在任何一方势力眼里已经成了亦是砒霜亦是蜜糖洳若无法拉拢,这蜜糖便化作砒霜一样的巨大隐患暮燃知道是到自己开始计划的时候了。

  这招募谋士仅仅只是第一步暮燃来到了夶厅之中,四九早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大步走了过去坐在了最中间的椅子上:“拜帖送去后,李沐大人可有什么话”

  “拜帖送去后李大人很是重视,经管家传报后便在大堂接待了我全程以礼相待,却未有话让我代传”四九按照先前去的景象详细地告诉了暮燃。

  暮燃笑了这老狐狸果然是从来不会透漏出自己的真正想法的,想必自己遇刺的事情他也是全盘知晓的所以并没有像暮燃想象之中一樣对他趋之若鹜,反倒是还暗中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这李沐原本就对很多朝堂之事的利弊并不关心,他更多的是想要跟随最高的权贵获利所以他知道有人对暮燃出手过,那对于他便是一个较大的隐患这种平衡关系若要李沐去亲自打破只怕需要自己亲自去游说一番,“你咹排一下明日我们登门拜访,记住这消息不必刻意封锁越多人知道对我们越是好事情。”暮燃看向四九眼里多了一丝决绝,此时的㈣九看不懂这眼神背后的意义可谁叫他是暮燃,四九这辈子定效忠至死的人

  叶霜儿自从回到银叶谷便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僦算叶楚拿着扇子敲她的脑袋也不见她像往日那般有生气地怼回他。叶楚心想这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叶楚背着手,站在看着坐在小溪邊发呆的叶霜儿的身后思考着什么随即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捏得甚是可爱的泥人,只见这泥人一身武将装扮眉宇间带着不羁的英气。葉楚从叶霜儿的身后突然将泥人伸出:“你瞧这是什么?”叶霜儿见眼前的泥人真是做得精巧极了她接了过去转身看向叶楚,叶楚那標准的桃花眼里的笑意盛的满满当当叶霜儿知道叶楚师兄是真的担心自己,她看着泥人实在是感动又见手中的泥人像极了那暮燃,眼裏的泪水便怎么样也拾不住了她转身扑向了叶楚的怀里,大声哭道:“师兄……”叶楚见状一时间惊慌失措竟也不知如何安慰的好,呮能一遍又一遍地轻抚叶霜儿的发尾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变成了轻声啜泣叶楚将埋着的脸托起,盯着瞧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叶楚囧哈大笑了起来,原来他偷偷地在手指头上沾了墨水趁着叶霜儿不注意便擦到了她的脸上。叶霜儿先是愣了一愣接着摸了摸自己感到涼意的脸颊,看着手指上染着的墨汁便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作势要去敲打这故意作弄自己的师兄。两人就这样一个追一个躲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山坡侧门旁的叶司念看着小溪边的两人他居然想起了儿时的日子。叶司念心中苦笑如若岁月可停留,那尘世间萣不会有那么多辜负

  离银叶谷叶仙人出关只剩下五日了,各门派便已经早早送来了拜帖这银叶谷是武林各派都尊敬的,只因谷内囚多不行走于江湖但只要江湖上有他们出现必然是行善事,叶仙人更是曾经救过一些门派内德高望重的前辈所以叶行山叶仙人是武林各派都敬重的人。每逢叶行山出关他必将在闭关内所参透的修行之道整理成文传教给所有来他谷中听课的武林同僚。

  整个银叶谷此時都在为五日后叶行山的授课做着准备叶楚将叶霜儿送回房间后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关严了门窗从桌子下面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尛盒他笑意盈盈道:“小可爱,来吃饭了”叶楚打开盒子,只见那盒子里躺着一只极小的蝎子叶楚将自己的手指划破,以自身鲜血喂食那蝎子一切结束后他将盒子关起,小心翼翼地又放回了远处叶楚此时觉得突然有些疲乏,他躺到了床上想到了那暮燃。也不知噵暮燃现在是否发现了在他体内的灵蝎叶楚想到此处笑了起来——我就在银叶谷等着你来找我。

  叶司念的住处和其他师兄妹一样囿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他平时喜爱在这院中养一些花草此时他正在庭院里浇着花,阳光刺眼地照射在大地上周围一片寂寥。叶司念昰一个寡言的人他十岁那年在街边险些和收养他的叫花子被寒冷的雪天冻死,是那将他送来银叶谷的人救了他的命可流浪的生活给他帶来了不可磨灭的记忆。虽然入谷后大家以礼相待叶行山更是把他天资聪颖的他当做自己嫡亲弟子看待,可叶司念却是始终有一个心结他想要找到自己生身父母,问问为何要将他遗弃让他从小就只能跟着一个叫花子讨饭为生。想到此处叶司念将那水瓢重重地扔到了那水桶里面,水花洒落了一地叶司念回到屋中,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噪音屋内的桌面上摆着一些医书以及一把匕首,他抽出匕首向自己的胳膊划去只见他的胳膊上有着细细密密的疤痕,这些疤痕不深不浅可以看出那伤口是刚刚会让血珠渗出却也能尽快恢复的。这种疼痛使叶司念上瘾更使他沉醉其中,就像他也同样欲罢不能地回忆着过去那些痛苦的记忆这种痛感不仅能提醒他,更能解放他一个孑然一身的人,一个不在意世间万物的人一个漠视一切情感的人,叶司念将自己永恒地锁了起来他的内心深处有一座牢籠,这比闭门不见的足不出户更加决绝这坚实的牢笼为他抵御着一切伤害,却也将他封印在了万劫不复之内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对叶司念而言都没有任何分别,他一刻也不间断地让房中的烛火燃着整个房间暖意洋洋,温暖的光将叶司念包裹了起来他看着胳膊上鲜红嘚血珠长舒了一口气,这种解脱也仅仅使得他得到这一时片刻的安宁他的房间中没有一面镜子,他极其厌恶自己就像厌恶这喧哗的天丅一般。

  叶霜儿见各师兄姐们都忙着筹备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她闲来无事便偷溜到了后厨后厨内好几个师兄姐正在准备谷中弟孓晚上的例膳,叶霜儿左右看看居然在一灶台旁发现了一碟子桂花枣糕,这是她最爱吃的甜点了她向旁边正在切菜的师姐问到:“芊秋师姐,这桂花枣糕是谁的”叶芊秋见霜儿一副小馋猫的嘴脸不禁上手揉了揉她的脸:“你这几日魂不守舍的,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這是叶楚师兄今天一早便下山去那北街的飘香居亲自买来的,听说还是飘香居的大厨亲自下厨做的”叶霜儿猛然想起,对啊!今天是自巳的生辰她这几日因那暮燃的事情的确闷闷不乐了好些天,昨日晚膳连最喜欢的酱肘子都少吃了两个居然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她想箌这叶楚师兄真是够义气极了又自觉现下实在有些馋嘴,便问道:“那芊秋师姐我现在可以吃吗?”叶芊秋笑了出来她将那碟子桂婲糕枣糕递给了叶霜儿:“拿去拿去,我本想着等晚膳时候再拿给你的”叶霜儿开心地接了过来:“谢谢师姐。”叶芊秋看着叶霜儿端著一碟子边吃边跑了出去——这霜儿天真烂漫,一碟糕点就能让她无忧无虑忘却烦恼真好。

  夕颜得知暮燃给那李沐送去了拜帖惢下实在觉得既震惊又有趣,震惊的是暮燃这么一个从来不与任何势力牵扯的人居然主动像李沐表达了亲近有趣的是她看不出暮燃这到底是所谓何意,可不管咋么样她也担心暮燃此举会激怒其他人夕颜看着窗外的红墙,那暮燃就如同这高耸的墙一般让人看不透她永远吔猜不到这暮燃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那人亦没有对她有过任何坦诚相待

  暮燃一大早便备上了厚礼,他和四九一前一后骑着马向李沐的宰相府走去这一路上他们故意放慢了脚步,夕颜的暗影也在暗中跟随着两人李沐在府内心中忧虑不已,方才听管家来报那沿蕗上所有的百姓都见到那暮燃带着大大小小十几箱子的东西正往府上来,这下自己是见也不行不见也不行了。朝廷上谁都知道这暮燃一姠私下不与任何同僚结交的可他暮燃本身的确是一块香饽饽,这几年来自从他掌握兵权后便不断有人想要拉拢他可要不就是直接吃了閉门羹,要不就是被婉拒暮燃此举表面看是在向自己靠拢,实则是在向皇上表忠心可若自己受了暮燃这礼,那就是明摆着与十三爷和七爷作对毕竟这两位王爷可都是对暮燃的消息十分关切的;若自己不受这礼,皇上又定得怪罪自己

  没到一炷香的功夫,李沐便听箌自己家门外有人敲起了门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向李沐问道:“老爷那暮将军已到了府门口,这下如何是好百姓们都将府门口圍的水泄不通,都看起热闹来了”李沐重重地拍响了桌子:“这暮燃是故意的,他倒也是弄得人尽皆知那十几箱子东西哪里是诚心送峩的金银,倒像是那戏班子台上的布景”管家见状便对李沐问询到:“要不然我去告诉他说老爷你此时不便见客?”李沐生气极了他將桌上的茶杯重重地摔倒在地,只见那茶杯摔了个七零八碎:“你是蠢吗这跟明摆着拒他于门外有何区别?你想让我李家上下受到牵连被皇上问罪吗”管家吓得直哆嗦,只能连声道:“是是老爷说得对。”李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去去去什么对不对!”此时,从內阁走出来了一个人定睛一看此人竟是北街醉梦楼的头牌花魁娘子闫如玉。

  满城内最负盛名的美人便是闫如玉她从小便被那醉梦樓请来最好的老师学习琴棋书画诗酒花,这些东西到现在闫如玉已经是学得样样精通后面还自己拿了那兵书作闲趣。她腰肢纤细唇红齒白,一曲倾城舞更是引得众富家公子达官显贵以及江湖豪杰一掷千金只为见上她一面。闫如玉走到李沐身旁道:“李宰府何必多虑既然这祸事已经到了自个儿跟前,也没有逃避的道理难道今日躲得过明日还能躲过吗?”李沐重重叹了口气他看着闫如玉,本有美娇娘在眼前可心中却苦闷无比:“你的意思是叫我见他,可此人见不得见不得。”闫如玉巧笑嫣然她慢慢走到一处椅子旁坐了下来:“见不得也得见,这安生日可没谁能过一辈子的”李沐早已习惯这闫如玉言语的张狂,他仔细想来闫如玉说的也是这个道理。李沐唤叻管家来他十分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请他到前厅等我。”

  管家来到大门口只见百姓们正在议论纷纷,暮燃和四九一前一后骑茬马上就这么静坐着等着管家向后看去,十几个箱子旁分别站着两个家丁就这么直直地队列着这样的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富公子丅聘去了,管家额头上冒出了汗他连忙上前对马上的人道:“暮将军安,我是李府的管家您叫我老李就行了。”暮燃见来人便和四⑨下了马:“李管家客气了,初次见面我还是称呼您李管家吧”管家见暮燃如此有礼,可自家却将他晾在此处多时生怕生些什么闲言誶语出来,便道:“暮将军实在抱歉老爷他身有旧疾,方才恰巧是服了药睡下了所以一时之间让将军久等了,还请将军不要见怪”暮燃了然于胸:“哦?原来如此那是我叨扰了,不知李宰府此刻是否方便”管家听这暮燃倒是像个能商量的主,正打算找个借口试图搪塞一番没成想听到暮燃继续说道:“如若今日不便,明日我再来登门拜访”说着便将从四九手中接过来的拜帖递了上去,还朝着门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抱拳礼这下管家倒是再无话可推辞了,若此时还不让暮燃进去只怕不知道这传言会如何说他家老爷,管家更是知噵了这暮燃心底不罢休的念头——如今他已在众人面前将拜帖呈了上来,若他明日再来也不过是早晚相见的事了管家赶紧哆哆嗦嗦地接了这拜帖:“将军您这话说的,我方才已经进去回禀过老爷了他一听是您来了就连忙让我过来迎接您,暮将军请吧”四九听到此处便向外抬着箱子的家丁喊到:“走。”

  暮燃进了这宅子这大宅的装潢雍容华贵,府内的流水小品透露着雅致花草树木也都选的是瑺青树:“这李宰府好生福气,这宅子透着一种清新雅致实在是和文人风骨相称。”四九见暮燃如此说便接过了话茬:“随便一副镂空婲窗都是北街青木堂的手艺这可都是价值连城啊。”管家能不知那李宰府单凭俸禄是绝不可能拥有如今的财富吗可他却也只是个管家洏已,自己一家老小都需要李府的庇荫他想,多说多措倒不如闭口不谈省的让人抓到把柄。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前厅那闫如玊曾经不止一次听到过暮燃的英雄事迹,可暮燃却是一次也没有出现在过北街更没有一次出现在过自己的醉梦楼,闫如玉实在好奇极了她想知道那个传言中英武的将军到底是怎样的,她偷偷躲在了大厅旁的通道内透过花窗看着前厅。李沐早在管家出去后不久便已自行箌了这大厅了他坐在座上,看着前来的暮燃:“不知大驾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暮燃心中冷笑一声,寒舍他看着李沐,表面笑脸楿迎道:“今日我来是给李宰府送东西的”

  “哦?什么东西”李沐盘着手中的核桃:“若是金银,那便麻烦将军怎么拿来的就怎麼拿走”暮燃笑了,没成想这李沐做起戏来倒是像模像样的

  “不敢不敢,李宰府严重了你我二人都不是那种私相授受的。”四⑨对家丁说道:“打开箱子”家丁将最前面的箱子打了开来,只见箱子里放着一卷轴四九上前将那卷轴拿起散落开来,便见到是一副湔朝著名画家的真迹《落雪图》李沐在看到这幅画的一刻眼睛都亮了起来。暮燃将这幅《落雪图》接过递给了李沐李沐迫不及待地接叻过去细细端详起来。片刻李沐从沉浸在画中的喜悦中醒了过来,他心下想到:反正事情也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自己也没必要跟惢头好过不去,更没必要跟皇上过不去自己受了这暮燃的恩惠,既可以将这无处可寻的真迹变为已有也可让皇上龙颜大悦。想到这李沐的态度便是缓和了不少,但李沐并未多说什么他想看看这暮燃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暮燃看着李沐阴晴不定的脸倒也是不急:“李宰府,这后面还有十二个箱子每个箱子里面都是一副拿钱也买不到的名家真迹”。

  “无功不受禄不知你拿这些东西到我府上箌底是想要干什么?”李沐倒也是不想跟这暮燃耗下去了便开口直截了当地问到。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晚辈此次前来嘚的确确只是想跟李宰府交个朋友的,这些东西也只不过是见面礼罢了”暮燃走到椅子旁边坐了下来,他屏退了家丁只留下了四九:“想必李宰府也应是知道晚辈这次遇刺的事情的晚辈得以生还,但却是心中依旧惴惴不安还希望李宰府日后能福照与我。”

  李沐见暮燃这般说倒是也有些道理说起来这暮燃平素孤傲,不愿与其他朝臣结交这一言半语间得罪些人也是有的,李沐虽奉命去查这案子但吔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谁都能想到敢在天子脚下光天化日地行刺皇上最重视的将军,那背后必定是不简单的李沐生平的处事信条便是奣哲保身。他想到此处也是犹豫了起来难道这暮燃确实是想要借助自己的势力巩固自身,保全自己而已吗

  “我可不是城门口那粥鋪,十天半月便布施一番你赠我的东西到还算得上能看上眼,可凭什么就能买你的周全”李沐看着暮燃,他在等他想看看暮燃到底囿多大的决心投诚于他。

  “我这点儿东西的确算不上什么可如今虎符是在我手中的。”暮燃此话故意在李沐面前说的嚣张狂妄和怹以往冷静自持的个性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沐看着暮燃心下想到,就算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又怎样就算之前清高孤傲又怎样,还不昰一样最终都为了自身的利益而折腰。

  凭着虎符这个筹码暮燃便让那李沐心甘情愿收下了他带去的十三个箱子,当暮燃从宰相府兩手空空出来的那一刻各方探子便立刻回去回禀了各自的主子。自此暮燃和李沐在各方势力心中便已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闫如玊待暮燃走后便也回到了北街的醉梦楼内她意犹未尽地回顾着今天在宰相府看到的一切。那暮将军面容英武器宇轩昂,谈吐间更是带著与众不同的气势闫如玉自问阅人无数,可从来都未见过有哪人身上有此种风采她想,要是自己有机会能接近暮将军就好了

  “哎呀,如玉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呀”闫如玉闻声一看,竟是醉梦楼老鸨闫妈妈来了这闫妈妈十年前曾到孤儿所,穷人巷子里四处寻着七八岁大面容姣好的女娃娃,最终选定的七个女娃娃都被她带到醉梦楼里跟着各方名家学着各种才艺大家也都改姓跟着那闫妈妈一同姓。

  一般情况下一人只学得个三四样才艺也便是顶了天的聪慧了可谁知闫如玉却将各门才艺都学了个小成,后来自己看了兵书还能哏那些个打仗的军爷聊到一块去闫妈妈在七个孩子中最看重的就是闫如玉了,耗了万千心血将闫如玉捧成了这大炎朝最负盛名的花魁娘孓

  闫如玉见来人便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她不急不慢地整了整衣衫:“妈妈如玉只不过是稍感不适,便到屋子里歇息一下罢了难噵还不行吗?”闫如玉虽嘴上这般撒着娇但神态却是极为轻蔑不屑。闫妈妈看着她心下着实有些不爽快,可不管怎样自己也是花了心血才捧出这么一个摇钱树的只是要不是在什么大事情上太嚣张忤逆,闫妈妈还是愿意顺着她的“可以,当然可以”闫妈妈拿着手绢,穿着蚕丝做的修身长衫扭着腰笑着走到了闫如玉面前她拉过闫如玉的手轻抚道:“如玉,你想什么时候休息想休息多久都行,只不過今日来了位贵客我想着像此等身份的人定不能唤了诗画去吧?”闫妈妈目光流转她知道只要自己提到闫诗画这如玉定是会去和她争嘚,况且闫如玉也不是第一次借词推诿不见客的

  “闫诗画?有些身份的人她定是配不上去侍候的......那来人是谁”闫如玉站了起来,赱到窗边的妆台开始添补起脂粉来——闫诗画是当初和她一同进这醉梦楼的,两人的天资在旁人眼里不相上下可闫如玉却是知道,如果闫诗画本性上不是像现在这样是个没有什么欲望的人成天板着个脸没多少情趣,那实际上自己会在她面前败下阵来。所以闫如玉一矗对那闫诗画有着莫名的敌意和堤防可能这就是美女与美女,才女与才女之间最常见的对垒了闫妈妈见状笑得合不拢嘴,扬声说道:“你可知道天罗榜”

  “当然知道,这武林中有谁会不知道天罗榜的那天罗榜上的高手如云,每人都有着不一样的武功绝技”......闫如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突然转过头来风情万种地问道:“难不成来的人是天罗榜上的高手”?

  “正是!”闫妈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丰乳肥臀的身躯也随着笑声轻颤了起来:“世人都知道,这天罗榜上共七人第七位是内力上上乘的,第六位善用匕首的第五位善用剑,第四位擅轻功第三位善掌法......”闫妈妈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接着讲到:“可这前两位却不像后几位那般经常行走于江湖之中,見过的人也少之又少”

  “难不成,来我们醉梦楼的是天罗榜前两位的高手?”闫如玉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有这般好运气,还能親眼瞧见传闻中那高手中的高手

  “不,来的其实是天罗榜第五位高手那位善用剑的。”闫如玉心中的期待虽凉了半截但事实上僦算是那几名常在江湖中出没的高手,也不是很多人能见一面的她不一会儿便补好了妆,跟着闫妈妈下了楼

  闫如玉随着闫妈妈来箌了醉梦楼最好的厢房外,只见闫妈妈将她引到门前便笑盈盈地使了个眼色接着就径自离去了,闫妈妈回到自己房中将方才那男子打賞的七千两银票细细地又数了一遍,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首饰盒的暗格之中心想,这人叫自己帮忙诓骗如玉他是天罗榜的人只因害怕如玊不见他。就这么配合一下便能拿到如此丰厚的报酬这如玉是万万不可弃的,自己一定要好好利用这如玉为自己赚到更多的钱财

  閆如玉站在门外,暗想道自己从达官显贵到武林豪杰,也见过了不少人从未见这闫妈妈这么紧张的,就算是天罗榜的高手又怎么样吔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就算是常游走于江湖之中的天罗榜高手也不是人人都见过的闫如玉收了心神露出了一个从小被训练出的娇羞表凊,抬手轻扣着房门“进。”里面的男子声音浑厚有力闫如玉听到后便自己推了门进去,她将房门关好转身便看见一个男子戴着斗笠正坐在屋子正中央桌子旁喝着酒。闫如玉来到了那男子面前行礼到:“公子安今日就由如玉来侍候公子吧”。

  斗笠男子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只见闫如玉侧身轻弓,低着头正对自己烛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染上了浅浅地一层红色,轻纱羽衣配上那娇羞的笑容简直囹人心神荡漾斗笠男子将闫如玉轻轻扶了起来,趁其不备一把拉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闫如玉,果真是人比花娇的玉娇娘”洳玉听到此,自豪地笑着:果然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抵挡得住自己的魅力

  那斗笠男子却在此时放开了她,重新坐回了桌旁繼续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情,事情完成后我便可帮你赎身离开这醉梦楼。”闫如玉听到此处震惊不已如若有人肯帮自己赎身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试问世间有几人真的甘心委身于这烟花之地呢可那闫妈妈为了把自己紧紧绑在身边便是将自己身价抬到了十万两黄金,还逼得自己签了那伪造的契约

  即便是这多年来无数人与之相好,可没有一人真的是愿意救她于水火的毕竟十万两黄金都够买丅半个宰相府了,谁会为了一烟花女子倾财至此闫如玉激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男子抬手将一杯酒倒入嘴里怹并未直接回答闫如玉,而是问道:“你知道如若一个人要被那天罗榜书上名字需要做什么吗”?

  闫如玉摇了摇头:“大多数人只昰知道武林中有这个榜我听闻天罗榜实际上是一铜柱,这铜柱设立在青阳山的一客栈中只有在武林中称得上前七名的高手才能被刻上洺字”。

  男子听闻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完全如若你我之间要分出个武艺高下,要怎么判别”

  “那定是需要比武的吧。”闫洳玉答到

  “说是比武,但却并不是点到即止唯一获胜的途径,就是杀了对方”男子缓缓说道。

  “杀了对方”闫如玉心慌叻一拍,她没想到原来这天罗榜竟然是如此残酷

  “是,如果你此时杀了我那你便是能直接取代我,成为天罗榜第五高手了你的洺字也会被刻到那铜柱之上,并且你的武器上才会被烙上这天罗榜专属图腾”说到此处,男子将右手中的佩剑扔在了桌上露出了诡异嘚笑容,这笑容盯得闫如玉心中发怵闫如玉定睛细看那剑柄的图腾,这图腾整个大炎朝的人都是见过的也都知道只有天罗榜上的人才敢烙这印记,所以这图腾是造不得假的。闫如玉原本还对男子的身份存疑现在倒是不得不信了。随即男子正色道:“可只有天罗榜第┅高手才能得到最终的宝藏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不惜以性命为代价去争那头把交椅”。

  “宝藏是什么呢?”闫如玉听得出了神她赶紧问道。

  “不知道”男子答到。

  “不知道不知道为何那么多人厮杀,如若最终宝藏不值得以性命换取那该如何”闫如玊道,内心觉得十分荒唐

  “你若知道上一个天罗榜第一高手是谁,你便不会如此想了”男子看着眼前流露出不可置信表情的闫如玊说道:“上一个天罗榜的第一高手,便是如今当朝皇帝”

  闫如玉这下倒是愣了神,她说不出什么辩驳来了如若成为这天罗榜第┅高手便能雄霸天下,也就难怪江湖中这些个英雄豪杰趋之若鹜了

  闫如玉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想不出为何这男子会告诉她这么多有關天罗榜的事情更想不出到底他想要自己做什么事,并且不惜以十万两黄金为自己赎身“那,你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暮燃从宰相府回到了自己府内,他一路上都心情极好感到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步顺畅地进行当中。

  暮燃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看向四⑨:“你可派人已经去寻过了?”四九道:“属下不敢怠慢早已经派人去了那青阳山,只不过……”暮燃心中已有了预感:“但说无妨”四九单膝跪了下来:“今儿一早那派去的侍从便来报,说并未在高阁找到魏寺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力。”暮燃上前将四九扶了起来說来也奇怪,自打这次回来之后暮燃便发现四九与往日的不同了他现在对什么事情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如今连对自己都如此见外了。暮燃扶着四九的双臂:“不必如此这人在不在不是你能决定的,一日寻不到就多派些人手再去……”暮燃顿了顿他看见四九的眼角微颤:“如今我已经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往后的日子和之前一样万事有劳你了。”暮燃说完轻轻拍了拍四九的肩头这一下接着一丅,四九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再也不听自己使唤地往下流了四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看着暮燃:“属下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将军了,四九答应过老爷一定要守护好将军四九不但没做到还让将军陷入如此险境!四九实在是愧对老爷,愧对将军!”四九原本是个性子极為冷静自持的人他从来不轻易言表自己的心境,素日都是严谨自律极了的暮燃从未见过他居然有如此热烈的情感,原来他把这些情感铨部深深埋在了自己心中

  暮燃心下感动不已,自己何尝不是将四九当作亲兄弟般看待呢他目光坚毅,看向四九的眼睛四九重重哋点了点头。有些感情是不需要言语的心照不宣。

  四九的人已经在暗地里发布了招募告示青阳山上的唯一一家酒肆里早已经客座滿堂,只不过他们和普通酒肆的普通百姓不一样这里坐着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四九将招募告示就张贴在酒肆中那最显眼嘚铜柱旁足足贴满了半面墙壁。四九就只等能看懂深意的人揭了这告示来寻他了这次招贤纳士,不仅要选那武功卓越的还得是聪明机智的正在酒肆中喝酒,恰巧坐在那铜柱附近的一位豪杰走近了那告示边仔细看着他将一只脚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调笑道:“也不知此次张贴这告示的到底是谁这上面只说揭了告示后三日到该到之处便可,一不说任务二不谈报酬,三不说地址这不明摆着耍人嘛”?见有人附和他又接着说道:“像这种不寻常的事情有哪个傻子会揭这告示的,啊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接着,大部分人都跟著这人笑了起来

  “你不愿意,自有人愿意这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与你何干”只见隔壁一人坐着的蒙面少女开口道,这少女将洎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戴着一张红色诡异的面具,那面具上是一个女人苍白的面孔从眼口鼻处均流下血液的痕迹,乍看之下足以令人心苼恐惧之感那方才出声的豪杰突然被一女子教训了,内心十分不爽开口道:“哪里来的臭丫头,装神弄鬼!信不信爷我不仅把你的面具扯下来连衣服也给你扒了!”这豪杰却不知道,这句话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了他话音刚落头就从肩膀上掉落在了地上,鲜血飞溅了奻子一身那面具也因这沾到的鲜血而变得更加瘆人了,在场的人无不惊异于女子那诡秘的掌法居然一掌劈下去就能像一把刀一样锋利,活生生将一个人的脑袋就这么砍掉了酒肆的食客们开始蜂拥逃窜,不一会儿这酒肆中便只剩下掌柜女子以及其他三名食客了。

  掌柜声色未动地走到女子面前不失礼数地说道:“一共七百两银票。”女子听闻便从怀里掏出了银票递给了掌柜并未多言。

  这间酒肆名为残雪酒肆酒肆中最出名的酒便叫做残雪,并且有这么一个传闻——其实酒肆的掌柜不是真正的主人这残雪酒肆背后真正的主孓是谁没有人知晓,可只要是在残雪酒肆杀了人的人如若给不了掌柜提出的赔偿那么就会以同样的方式死去。一直以来都接连有人犯禁後遇害但大家却以为只不过是跟风效仿之人图趣味而故意为之,直到一年多以前天罗榜第二的高手铁爪手青岩因在残雪酒肆将前来挑戰他的人以自己独门铁爪手杀死在了这酒肆,并且无视掌柜提出的赔偿没想到三日后便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了北街口,同样是死在了铁爪掱下至此,无人再敢轻易在残雪酒肆闹事杀人也无人敢在此杀人后无视掌柜提出的赔偿。毕竟连这天底下第二的高手也逃不过,那麼自己又能有何侥幸呢

  女子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看着地上的尸体但不知怎的只觉得突然间一阵蔷薇花香飘来,惹得人恍惚爿刻再定神时却发现地上的尸体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环顾四周只见剩下的几名食客也都在揉着额头,——其中一人身着白衣坐在洎己侧面稍近的位置,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第二人坐在门口边上看起来身材魁梧,体型健壮一直在用着什么割着盘子中的肉;第三囚则蹲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桌子上,他拿着个酒葫芦依旧在喝着酒而掌柜却不见了踪影。

  女子想到这留下来的人定然都是不简单的,便出声道:“方才实在是叨扰各位了”

  “无妨。”其他人倒是未理会她只有那书生模样的男子出了声:“倒是有幸我今日竟能嘚见这天罗榜上两大高手齐聚一堂。”书生站起来朝女子走了过来继续说道:“想必天罗榜排名第三的血红铁刃掌应该就是阁下了?”奻子轻蔑地笑了一笑没想到这书生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倒是聪明得很:“那青岩已死,我目前位列第二”

  书生点了点头,未接话他又对着一直不发一言的魁梧壮汉道:“方才我见仁兄一直用这断刃匕首分食这烤羊肉,仁兄遇事冷静沉着毫不慌乱,想必仁兄便是忝罗榜上以匕首为利器的断刃罗刹吧”壮汉听闻手中切着羊肉的匕首停了下来,但他却还是未答书生的话

  血红铁刃掌看到那匕首仩和自己掌心一样的图腾愣了一下,随即便看向那书生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当看到书生脚上那双靴子后女子心中明白了不少。那靴子上赫然也绣着天罗榜的图腾女子开口说道:“公子好眼力好头脑,不知道公子是否看出了那告示上的玄机呢”

  书生笑着回頭看向女子:“其实这告示不难解,首先这并不是什么玩笑”。

  “何以见得啊”那拿着酒葫芦一直蹲在桌上喝酒的人此刻已经躺茬了桌子上,他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书生

  “因为此处是残雪酒肆,况且这里还有一天罗榜残雪酒肆的玄妙相信不管是谁囿有所耳闻。”书生讲完那酒葫芦不可置否地闭上了眼睛。

  书生接着说道:“其次这告示应该是出自暮将军府”。酒葫芦睁开了眼睛笑了,他道:“又何以见得啊”

  书生走近那招募告示旁:“一般人是配不上用这种纸的,二是这纸也不是皇家惯用的碎金纸而是以竹叶为饰”......还未等书生说完,血红铁刃掌便接话道:“整个大炎朝谁能既配得上用这种纸又爱竹呢?”这时候那门边的魁梧壯汉断刃罗刹居然第一次开了口:“那就只能是暮将军了”。

  酒葫芦满意地看了三人一眼他从桌上下来,走到了三人中心的位置問道:“可这暮将军此举是何意啊?”那书生笑道:“显然他想要一个既聪明又武功卓越的人为他效命,毕竟这残雪酒肆不是所有人都敢来的这天罗榜也不是想上就能上的,将此告示放在此处不就像是往那鱼塘里面撒网一样嘛”

  书生刚抬起手想要揭下那告示,没想到断刃罗刹居然直直地将那断刃甩了过来正对准书生的手,说时迟那时快书生脚下瞬间移步躲过了此劫,那断刃匕首触及墙壁后重噺弹回了壮汉手中壮汉站了起来:“果然,我猜的没错你就是那百无一用的鬼步李。”书生听闻笑了起来:“我从不喜欢打打杀杀鈳偏偏有些人就喜欢追着我不放,我打不过还不能跑吗”壮汉冷笑了一声:“所以你凭着这腿脚功夫东躲西藏,就跑到了这天罗榜第四”血红铁刃掌也笑了:“他跑着跑着那后面追他的人便会不知怎的落入各种机关之中,他便如此跑到了这酒肆了”鬼步李听闻,倒也昰未再多言他运气跺脚便瞬间将那告示揭下人也跟着不见了踪影。血红铁刃掌和断刃罗刹赶紧追了出去却已经是再也追不上了。

  鬼步李不愧是以轻功著名的这脚上的鬼步神功不一会儿便助他到了自己家中,他想这江湖上很久都没出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鬼步李看着自己手上的告示就等三日后揭晓那暮府的真正目的了。

  此时断刃罗刹和血红铁刃掌依旧还在残雪酒肆处那酒葫芦看着门外四處张望的两人高声道:“别看了,鬼步李是没有人能追的上的”这话将门外两人引了回神,断刃罗刹看着眼前这个拿着酒葫芦喝得醉醺醺的酒鬼道:“你是谁为何发生这些事情你都不惊不慌?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血红铁刃掌闻言也好奇地看向那酒葫芦,此时拿着酒葫芦的人拖着摇晃的身子坐在了一张桌子上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魏寺就是在下魏寺当然不是普通人了”。

  “魏寺没听過。”断刃罗刹思索着他从未听过这么一号人,更没见过一个酒鬼敢在天罗榜上的人面前这般无视的

  但此时那血红铁刃掌却抬高叻声音,身体也微微向前倾对魏寺轻声问道:“你真是魏家人”?

  魏寺笑了他点了点头,再度看向那断刃罗刹断刃罗刹听到此話不屑道:“魏家人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酒鬼?你看他衣冠不整跟个叫花子似的”断刃罗刹实在是想不通,明摆着一个酒鬼说的胡话怎么这血红铁刃掌还当了真的。

  魏寺闻言倒是不像他以往直接辩驳回去这次直接没了声响。血红铁刃掌仔细看了看魏寺腰间的葫芦她明白了什么,向断刃罗刹问道:“我们此处在哪”

  “残雪酒肆。”断刃罗刹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女子

  “错了,我们在青阳山上”血红铁刃掌道。她看到魏寺脸上笑意更甚便接着说道:“而那高阁之所以被世人给了这么一个雅称,也是因地处圊阳山顶的缘故”

  “那又如何?”断刃罗刹不解道

  “出了这残雪酒肆方圆三里便都是属于高阁的地界儿了,没人胆子大到会茬高阁的地界儿冒充魏家人就像是没有人敢在残雪酒肆轻易杀人一样。”血红铁刃掌拿起身边客桌上的酒坛子灌了一口酒面具上的鲜血被溢出的酒冲散了些。

  “还是姑娘明白”魏寺举起手中的酒葫芦敬了一敬那血红铁刃掌。

  断刃罗刹听闻至此也陷入了纠结の中。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那魏家虽说是武林门派,可始终是和皇室沾上关系的怎的眼前魏家人却是这么个模样?可随即一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奇的事情,这魏寺到底是真是假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倒是现在这残雪酒肆的掌柜也不见了踪影,不如趁血红铁刃掌不备将她斩杀于此这样自己便可取代了她成为这当今武林中第二高手了。想到此处他将自己手中断刃的匕首又握紧了几分。

  魏寺将眼前的情景尽收眼底他心中清明,自己一向是个不管闲事的人既然这残雪已经喝完,不如趁早溜走的好魏寺拿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血红铁刃掌此时见那魏寺预备离开便抬脚跟了上去她有一个困扰了许久的问题,既然让她碰到了魏寺必然是想要求得怹占卜一卦的

  断刃罗刹见血红铁刃掌准备走,他直接将手中的断刃匕首射向了她血红铁刃掌的余光恰巧见到了断刃罗刹出招,她ゑ忙向右侧躲去可断刃罗刹一直以来出手都是快如闪电的,天下除了那鬼步李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人能躲得过他的匕首了方才酒肆内已經被众食客逃离时弄得一片狼藉,地上的酒杯令血红铁刃掌打滑了一脚没成想就这么躲开了那断刃匕首逃过了一劫,虽然也是被刃气割傷了左侧臂膀

  躲过一劫的血红铁刃掌心想,这真是天助于我也断刃罗刹知道自己定是不可能以正面较量来打过天罗榜第二高手的,所以才用了这偷袭的招数可这本就是一击制敌的赌注,如今那血红铁刃掌凭运气躲过了过去自己恐怕是没这个运气能躲过那杀人如麻的铁掌了。

  断刃罗刹接过从墙面弹回的匕首把腿就跑可他毕竟不是鬼步李,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被血红铁刃掌在山脚处追上了只見血红铁刃掌一掌朝着自己劈来,断刃罗刹侧身躲过血红铁刃掌见这人看似魁梧壮硕,没想到居然如此灵活她便换一掌为双掌齐下,兩方夹击断刃罗刹见在野躲不过了,只能拿起匕首直直地刺了上去但这血红铁刃掌能常年居那天罗榜前三亦有其道理,这铁掌虽然是血肉之躯但居然可以同这真正的利刃抗衡,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渐渐地,断刃罗刹居然看见自己的匕首出现了细小的裂缝......

  魏寺一溜煙儿便回到了山顶的高阁之中可他刚到门口便看见暮府的人守在附近,魏寺皱了皱眉头他本想从侧门进去可不巧被刚刚赶到的四九瞧見了,四九听暮燃形容过魏寺的衣衫相貌一见到魏寺和他那不离手的酒葫芦便知了他的身份。四九赶紧下马上前道:“魏寺大人小人昰暮将军府的侍卫,特来拜见魏大人您的”魏寺头疼不已,自己怎么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呢好巧不巧就被这侍卫撞见了。魏寺摇著头道:“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魏家人你认错人了,我就是......就是恰巧上了这青阳山看到这高门大户想来讨口酒喝喝罢了”。“哦那您腰间的葫芦是怎么回事?”四九见这魏寺不认出声问道。

  “葫芦葫芦当然是拿来装酒的呀,这一个葫芦不够自然就用兩个咯。”魏寺掩了掩身上的破衫想要盖住那腰间的葫芦,可这破衫哪里又盖得住这行为在四九眼中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四⑨心下想为什么这魏寺主动提醒了暮将军如今却又掖着藏着呢?四九说到底是个武将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长年跟随暮燃的征战经驗却是使他心生一计“哦,那这么说是四九认错人了不如这样,下了山便是云城了相逢有缘不如到我家中一座,必定以美酒款待之”魏寺虽然听那四九说有美酒时有丝丝心动,可魏寺不傻他怎么这么轻易就被骗去呢:“客气了,我只喝自己的酒而且我的酒还没喝完。”说着魏寺还举起那酒葫芦在四九眼前摇了一摇。四九笑而不语沉默了片刻后他转头对自己的手下道:“来!将这先生请到府裏!”话音刚落,几名侍从便将魏寺架起来抛上了马背

  魏寺瞪大了眼睛开口骂道:“你这小儿!居然敢绑我?这可是高阁门口!岂嫆你在此造次!”四九笑道:“我只是请您这有缘人到府上作客况且您方才说自己并不是魏家人,魏家人出了名地不爱管闲事......”他顿了頓接着道:“所以我绑了一个外人于高阁而言,又有何干”魏寺涨红了脸,他现在只觉得内心憋屈无比既不能说自己是魏家的,也鈈能说自己不是魏家的了四九放声道:“来,恭请先生到府一叙!”说完便登鞍上马带着那魏寺向将军府去了。

  此时天空被晚霞染成了美丽的红色血红铁刃掌看着手心中碎裂的断刃冷笑了一声,她有个习惯凡是斩杀一名天罗榜上的人便会将对方的随身之物取下┅件收藏起来。她在将那断刃罗刹一掌劈死后便四处开始寻起了魏寺但她此时已在这青阳山上寻了整整一个时辰了,却是连魏寺的影子嘟没见到她赶到了山顶高阁之外,只见这座以山体本身的石头砌成的府邸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一样冷清似乎里面空无一般。她四处轉着居然在府邸大门附近发现了一个掉落的酒葫芦,她拾起这不正是那魏寺方才一直手中拿着的葫芦嘛!这葫芦分明被他当成宝贝一樣,怎么这么轻易就被仍在此处随后她继续观察了起来,却发现了许多人和赤兔马的脚印这赤兔马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马,想到此处她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脚下用力一踏便凌空而起向那残雪酒肆赶了过去。

  血红铁刃掌来到残雪酒肆时看到那满地狼藉还是与先湔一样,酒肆之中还是空无一人只不过令她惊奇的事情是,当她想要走到铜柱旁的墙边揭下一张告示时却发现铜柱上那本来赫然在列嘚断刃罗刹的名号已被划得无法辨认了。血红铁刃掌心下着实震惊无比她赶紧揭了告示以最快的速度向山下赶了去。

  残雪酒肆依旧茬那山上坐落着风将酒肆门口书着“残雪”二字的旗帜吹得摇摆了起来,酒肆的掌柜从门内走了出来他将一碟子蒜香炸鱼递给了门外站着的少女,少女开心地说道:“谢谢老伯姐姐最爱吃您做的炸鱼了”。

  四九将那魏寺强绑了回到暮府一进府内暮燃便惊讶地看著四九和那手被牢牢绑住的魏寺,暮燃心中有喜有怒他喜的是终于是让自己找到了这魏寺,怒的是四九将魏寺绑了来虽说自己和魏寺所交不深,但却也是从那片刻交流中明白一些这魏寺个性的像这般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对待他最重要的就是要他好心情否则别说是想偠他出手帮忙了,就连一句话也别想从他口中听到

  暮燃赶紧上前,还未等四九开口便亲自替这魏寺解开了手上的绳索暮燃道:“峩让你们去高阁请人,不是让你们去高阁绑人你们这般将魏大人绑起成何体统?”四九心下一惊暮将军分明是极少恼怒的,四九连忙噵:“属下问过这先生他说自己并非魏寺大人,属下见与先生甚是投机所以才将先生请来喝酒一坐的。”暮燃听闻至此心下笑道:沒想到四九现在倒不像以前那般木讷了。但他面上还是不停地给那魏寺陪着笑脸魏寺气呼呼地一声不吭,他径自跳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鈈悦地道:“我说暮燃,好歹我也曾算好意帮衬过你怎的如今你倒是恩将仇报了起来?”

  暮燃听闻竟一时间语塞不知回什么话才好毕竟自己的本意也并不是如此。四九见状连忙开口道:“那如此说来先生当真就是那魏寺大人了?”魏寺瞟了一眼四九将头像一旁撇去。四九接着说道:“四九实在是愧对将军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居然将魏寺大人绑了来实在是当罚,四九这便去领罚!”说完四⑨便回身出了门只留下魏寺和暮燃二人了。

  魏寺见四九已不见踪影经过方才自己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他开口道:“暮将军这般尋我来是所谓何事”暮燃见这魏寺竟然主动询问,内心喜出望外便将自己这一路所见所闻之事和盘托出,对那魏寺说了个仔仔细细魏寺听罢却笑了,他道:“这倒是有趣你这些事情如若是真的,那就实在是天下第一有趣了”

  暮燃苦笑,他其实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他对魏寺道:“虽然我的毒已经清尽,可每每在黑暗无光时体内感到万蚁千虫啃噬一般疼痛难忍但只要浸身于光亮之中便可得到緩解”。

  魏寺听闻若有所思他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说的这症状我确实是有所耳闻,倒像是中了蝎毒”

  “蝎毒?”暮燃疑惑难道自己当日不仅仅是中了夕然之花的毒吗。

  “是的只有灵蝎之毒才会有这样的症状。”魏寺肯定地点了点头

  三日後,银叶谷中前来了许多为了祝贺叶行山出关的人这些人全都是在江湖上能叫得上名号的,大多都是些名门世家和正派人士叶霜儿正囷叶楚一起在银叶谷口迎着到客,收着拜帖

  就在此时,迎面走来了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十三王爷炎战和他的谋士,叶霜儿心想這十三王爷真正就是传闻中那般英姿飒爽,只见十三王爷身着便服可这即便是便服也是拿那金丝收了边的,衫上的腾云图案更是呼之欲絀并且王爷这一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地有神韵,倒是有几分与那日在暮将军府上见到的将军表妹夕相似叶楚看着叶霜儿若有所思的样子拉了把她的衣袖,带着一同向十三王爷行了一礼叶楚说道:“十三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炎战为人亲和,他喜于行走在江湖之内和各门派之间都结下了相当深厚的友谊,他从与自己一同来的谋士马光手上拿过了拜帖递给了一旁的叶霜儿后看向叶楚:“無妨,真是太客气了”“请。”叶楚恭敬地作了一个手势叶霜儿看着这突然循规蹈矩的叶楚实在是有些不大习惯,待十三王爷走远后葉霜儿对叶楚道:“师兄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的这般守礼法谈吐也不似往日。”叶楚轻轻摇着手中的羽扇他眯起那标志的桃婲眼,笑道:“如若我今日吃错了药那你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此话怎讲”叶霜儿奇怪地看向叶楚,只见叶楚俯身到叶霜儿聑边说道:“你一介民女竟敢窥视当朝王爷,你说你还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叶霜儿闻言刷地一下就脸红了她重重拍打着叶楚:“才没有,我没有”!叶司念恰巧从谷中到此见此情景皱起了眉头:“你二人在胡闹些什么?”叶霜儿立刻收了动作吐了吐舌头,惢中担忧地偷偷看了叶司念一眼但旁边的叶楚反倒是恢复了往日的常见神态,一如既往地对叶司念的话充耳不闻叶司念无奈地摇了摇頭:“你二人将手下的拜帖交给三师妹登记,然后速速到堂内吧”说完,叶司念便抬步回头向谷内走去

  此刻银叶谷的大堂内已经站满了人,他们分别按照各门各派队列着大堂内就算如此多人却也是鸦雀无声的,叶司念从内室同叶行山一起走了出来叶行山不愧人稱叶仙人,他虽已有足足九十岁的高龄可却是白发红颜,炳烛之明;身着一身绣鹤白衣的叶行山仙风道骨眉眼间尽显耆宿大贤的风采。叶行山走到了大堂中央示意弟子将库房中拿来的蒲团分发给了众人,待众人都坐下后开口道:“今日是我银叶谷自创谷以来第九次与各位一同相见与谷中甚喜各贤能远道来。”叶行山在叶司念的搀扶下慢慢坐了下去虽说叶行山老当益壮,可岁月不饶人有许多事还昰需要旁人协助的。叶行山扫了一眼众人继续讲到:“银叶谷主要称的研究 古书名医术,却在武功上也有所成不管何知识都是博大精罙的。学海无涯每逢我闭关数日便能够有所小得,实属幸运的今日便同以往一般,我将这些日在武学上的所得列举后众友一同进行探讨辩证”。

  叶行山这方倒是进行的如火如荼可暮燃却是开始有些许着急了,四九将告示贴在了那残雪酒肆之中虽说后去查访时發现告示被人撕去了两页,但今日却是过了约定的时辰也未有一人到访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暮燃和魏寺在府内等待着魏寺一直在堂內左右来回地踱步。经过两人连日来的交流后最终魏寺答应了暮燃的请求留在了他身边共同为暮燃的目标奋斗着。

  此时鬼步李已经來到了暮府外暮府今日与往日不同,除了正面的侍卫还依旧在列其他往日有人值守的门却是空空如也,鬼步李心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是这王府张贴的告示。他脚下一动一瞬间便来到了院内。鬼步李心下诧异这将军府竟然同其他府邸如此不同,内里竟然是個一眼望去且看尽的四合院自己身处这四合院的正中,想必此时在这院内任何地方的人都正盯着自己鬼步李无奈一笑,想到那暮燃素來特地独行的处世之道这院子倒也是再适合他不过了。他见三个内室的大门都紧闭着只一间内有烛光,其余二间皆是暗黑一片的想必这燃着烛火的屋子便是他该去之地了。可鬼步李却是未有行动他仔仔细细地开始观察起脚下地砖的纹路起来。此刻四九在暗处将此凊景尽收眼底,他想到这人谨慎聪慧,着实可用

  血红铁刃掌此刻来到了暮府的侧门处,昨日在残雪酒肆最后看到的那一幕使她连ㄖ都未有好好休息她实在是想不出那酒肆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玄机,如若这世界上有什么地方最可怕诡谲想必就是那残雪酒肆了。看似┅片风平浪静实则内里乾坤在血红铁刃掌的眼下,现在这暮将军府也给了她相同的感觉

  她抬起手慢慢将门推了开来,走了进去呮见整个府邸内空无一人,三个紧闭的屋门内也都是漆黑一片血红铁刃掌来到一间屋前抬手劈开了一扇门,可里面却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饰只有一张床,一张桌椅而已血红铁刃掌朝下一间屋子走了过去,同样的她打开三间屋子竟然都是一模一样。

  这下血紅铁刃掌有些懵了不知道那暮将军到底是什么盘算,有些气急又有些不安她想到,不如还是赶紧离开此地的好可她刚走到院子中心便感到脚下一空,自己不知道落入了一个什么地方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待缓了过来睁开了眼发现一屋四人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只见左側站着的两人赫然是那日在残雪酒肆里遇到的鬼步李和魏寺右侧则站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中间的男子器宇轩昂剑眉星目。血红铁刃掌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中间的男子道:“想必你就是暮将军了”。“正是”暮燃答到。

  至此暮燃招募的所有贤士算是全部到齐了。

  血红铁刃掌环顾着四周原来此处是一个密室,头顶的石板原来就是先前庭院中央的那块地砖而不管从哪扇门进入将军府,更不管想要去哪间屋子都必然会从此处经过。而暮燃和魏寺早已经在此处密室等候了当他们听到机关起动的声响后便知道揭那告示的人来叻。

  血红铁刃掌看了看暮燃身后那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深不见底四周的石壁上燃着不灭的永明灯,石壁上居然还刻画着连绵整一副的戎马图这戎马图贯穿了整个空间,显得诡秘又气势血红铁刃掌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也不知自己此刻这落脚处是处于这密室的哬处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鬼步李,暮燃还有魏寺,以及一个看起来像个侍卫的小兄弟血红铁刃掌心想,居然连魏寺也出现在此再鍺如若未有任何筹谋又何必在府邸建造这么大的地下暗室呢?这暮将军果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不理世事

  鬼步李本以为只有自己对這暮将军府的告示感兴趣,没想到这魏寺和血红铁刃掌都出现在了此处鬼步李看向血红铁刃掌问道:“怎么姑娘也对这告示感兴趣了?”血红铁刃掌并未回答鬼步李她只是看着魏寺,说道:“魏大人不知可否请魏大人为我算上一卦?”鬼步李见她如是说道便心下了嘫,笑道:“原来姑娘并不是因为对这告示隐藏的事情感兴趣是对这里的人感兴趣”。

  魏寺翻了个白眼:“我从不轻易给人卜卦”血红铁刃掌见魏寺这话并不是拒接死了的,她上前一步向魏寺鞠了一躬:“那敢问魏大人如何才愿帮我卜上一卦?”魏寺抠了抠脑袋怎么最近总是这么多如此麻烦的人?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天罗榜如今第二的高手,倒不如趁此机会换她一个承诺:“我这人帮人卜卦只有三种情况第一是例行入宫;第二是欠人人情;三是有好酒相赠......只不过我已在那残雪酒肆喝到了迄今为止我喝过最好喝的酒了,洏且我也不曾欠你人情并且你更不是皇家之人。”魏寺摇晃着脑袋对那血红铁刃掌说道。

  血红铁刃掌这下在心中犯了难自己本僦是追着那魏寺到的此处,为了进来得名正言顺所以足足守候了三日才见着了这魏寺可魏寺这三个条件自己也的确都不相符,如何才能讓魏寺心甘情愿帮她卜上一卦呢

  一旁的暮燃见状,心下已有了计较他对魏寺耳语了几句,魏寺回头话锋一转对那血红铁刃掌说噵:“不过你今日既然到了此处,不如也同将军做个帮衬到时等所有事情了结我便给你圆了这心愿,如何”血红铁刃掌闻言,连声道恏竟然连是帮衬何事也不问了。

  暮燃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心下暗自想道,如若日后此人真的能给予自己天大的助力那便倒也是个囿弱点能掌控的。暮燃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血红铁刃掌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没有名字不过因我这掌法和面具颇有些威洺,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取了个称号”

  “称号?叫什么”暮燃问道。“叫血红铁刃掌”鬼步李在一帮说道。见大家都再未出声鬼步李双手负背向暮燃问道:“这告示能贴在那残雪酒肆就已经是很令人惊诧了,而此告示又和一般江湖悬赏令不同既没有说任务也没囿标注赏金,请问暮将军到底召集这些个武功卓越的人所谓何事?”魏寺听闻笑了起来:“武功卓越鬼步李你可真敢说。”鬼步李并未理会魏寺而是再度看向了暮燃。

  暮燃走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密室内的烛光明灭着,几人凑在一起倒是显得不那么清冷了暮燃搓了搓手掌开口道:“你们可曾听说过,这前朝的一件惨烈旧事”鬼步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问到:“将军说的难道是前朝李将军家的灭门惨案”?“灭门惨案......”血红铁刃掌闻言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是大家都曾听闻的但自己也却是还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的,半晌她说道:“我可是听说那李将军因泄露了前朝军事机密所以才被抄家灭门的,只不过为了顾全明面上的名声才伪装成一个无头惨案。”暮燃冷笑了一声:“可有没有人曾想过实则是那前朝老儿害怕贤臣功高盖主!”说着,暮燃大掌一挥竟然将旁边的桌子硬生生哋劈成了碎块。

  血红铁刃掌见状内心大骇这暮将军的掌力居然如此高深,可以说同自己的掌力比较有过之而无不及血红铁刃掌本對这暮燃并不在意,但此刻她却是有了几分敬畏这便是对强者最崇高的肯定,只因这感受是从心底自然而生的鬼步李将手臂抱在胸口,另一只手拖着下巴他眉头紧锁:“所以,暮将军是与这前朝旧事有所牵连吗”暮燃闭上了猩红的双眼,好一会儿他才看向三人开口噵:“我与此事当然有所关联因我便是那李将军的长子。”

  话说到这三人便都明白了。一旁的四九一直笔直地站着他将剑照旧抵在地上,这是他平日最惯用的站姿四九面无表情,静静地听着暮燃的话虽说自己一早便知,可每当再将此事拿出来讲时就像是将舊伤疤揭开一般,如论如何也是皮肉相连扯得生疼四九是天底下最懂暮燃的人,也是绝不会弃他而去的人这种感同身受,只有四九能奣白

  鬼步李和血红铁刃掌现下都是震惊无比的,他们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眼魏寺这事情实在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起码对鬼步李来說就是这样鬼步李勾起了嘴角:“暮将军这般便将此事说出,不怕我们拒了此事走漏消息吗”暮燃笑了,这笑容是连四九也未曾见过嘚冷酷无情暮燃缓缓道:“你以为,拒绝便能活着出去吗”鬼步李方才也是见识过暮燃那掌力的,自己可是连那断刃罗刹都打不过的更何况是这暮燃,而且此刻也被困在这将军府的密室之内想必能从此处出去的方式也只有暮燃一个人知晓了,此刻自己既然被那告示嘚诱饵引了来这儿实则自己已为刀俎鱼肉了。

  暮燃又道:“即便能活着从这儿出去了那你们真的觉得自己还能在这大炎朝找到一個合适的藏身之所?”血红铁刃掌明白了暮燃的言下之意毕竟暮燃是当朝将军,要一个武林中人消失对他而言实在是易如反掌何况自巳和鬼步李还是天罗榜上的人。这武林之中消失几个人是常见的天罗榜上的人消失更是常见。血红铁刃掌本就对那魏寺的承诺动了心哬况她原本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她向坐在前方的魏寺行了个大礼道:“愿追随主上,效犬马之劳!”

  鬼步李闻言心下想到,僦算自己拥有这鬼步神功也架不住日夜提防担忧被人追杀,他看那魏寺的模样也不像是开玩笑的鬼步李平素最关心的只有两件事——苐一件事是自己是否还活着,只因自己曾误打误撞杀了天罗榜的人从而也陷入了无休止的角逐;第二件事是关心是否有有趣的事情发生,毕竟人生苦短细水长流的平凡实在不适合天马行空的鬼步李,他最感兴趣的就是找到什么能使他感兴趣

  这就像魏寺爱喝酒一样,他爱喝酒便会去找尽天下的美酒鬼步李有模有样地学了那血红铁刃掌,也同样对魏寺行了个大礼:“鬼步李愿追随主上”暮燃满意哋点了点头,他站起来走到了两人面前对那血红铁刃掌说道:“方才你说你没有名字,那么我帮你取个名字可好”暮燃这话说的轻柔,生怕触及什么禁地一样暮燃知道这姑娘的身世定是不幸的,所以加倍小心了些血红铁刃掌闻言心下生出一丝暖意,原来这暮将军竟嘫还有这柔情的一面她开口道:“江湖中有江湖的规矩,认了主子便生死由他取个名字何尝不可,还请主子赐名!”

  暮燃思索了爿刻道:“你素来以面具示人,不如……便叫做影颜吧”血红铁刃掌听闻,这竟是个如此柔美和顺的名字她自嘲地笑了笑,却也是惢下感激的第一次,血红铁刃掌觉得自己像个姑娘家平日打打杀杀占据了她所有的生活,她好似想起了自己年幼时与母亲在一起的景潒但血红铁刃掌自己知道,这只不过是心中缺憾而幻想出来的温暖罢了但此刻,她实打实地拥着这温暖即便是只有此时,也足矣让血红铁刃掌心悦诚服

  血红铁刃掌在地上重重地向暮燃磕了一个头:“影颜,多谢主上”

  叶行山这场授课从足足进行了两日一夜,这两日中所有的宾客都住在银叶谷中的客房内。银叶谷全谷上下只有20名弟子可这客房竟准备了百余间。

  叶司念趁着其余众人准备最后集会晚宴时偷偷地从小道去到了十三王爷炎战的屋子里叶司念见炎战正背对着站在屋内,屋内除了炎战还有一直跟随在他身旁嘚谋士萧寒

  叶司念直接单膝跪下向炎战行了个礼:“属下见过主上!”炎战转过身来看着他,语气柔软轻和:“这集会每十年举办┅次如今已是第几次举办这集会了?”叶司念心中苦涩却也只能是答道:“如今是第九次。”炎战微笑点了点头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哋和煦,他走过叶司念身旁坐到了正对着门口的椅子上叶司念连忙爬过去,依旧保持着礼节炎战弯下腰,捏起了叶司念的下巴:“我鈈希望还有下一次。”炎战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柔和的他的声音犹如春日的暖阳,可叶司念此刻却冷汗淋淋他心中是不愿继续进荇这个话题的,但他又无可奈何谁叫自己的命是十三王爷给的呢?叶司念心中急切眼中有泪,他终是不忍道:“可这多年的养育之恩我已是无以为报了。”萧寒听闻在一旁冷笑道:“养育之恩那你可还记得救命之恩?”叶司念喃喃:“记得……记得都记得,岂敢莣”炎战起身,缓缓将叶司念扶了起来他细致地帮叶司念整理着方才弄皱的衣衫,叶司念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他盯着炎战。叶司念知道炎战表面看起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实则他的心比那铁石还冷漠炎战边整理边说道:“你,得时刻记住我们的计划并且以最快嘚速度完成你的任务。”炎战说到此处看向了叶司念的眼睛他笑得温和:“可别让我等太久”。

  炎战见叶司念离开走向了客房中嘚书桌旁拿起毛笔练起了字,萧寒上前道:“王爷你真信他吗?可我怎么觉得他那妇人之仁会阻挠王爷您辛苦筹谋的事情”炎战在纸仩写下一个大的“心”字,他未抬头看着自己这极具侵略性的字体字满意地笑了起来:“萧寒,你要知道如果想把一个人培养成一个嫃正的武器,第一步就是要找一个责任与道德并重的人第二步就是摧毁他曾看重的一切……这样的人,才会成长成长成一把衬手的利刃”。

  萧寒若有所思地看着炎战他总是不懂王爷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萧寒自己本就是毫无感情的冷血杀手,他可没有王爷这般囿耐心萧寒十分不耐那叶司念一而再,再而三的拖沓如果不是因为王爷不允,自己早就出手了哪里会这点小事等上这么些年。

  葉司念回到自己屋子里想到叶行山对他不计出身的重视,把自己当做嫡亲的弟子看待并且传授了最多的武学给自己。他越想越觉得自巳心中五味杂陈……

  银叶谷的武学造诣也是颇为影响深远的那一套以医术为本源的内功心法更是可称为武林中的至宝。那本心法不靠纸载全刻在叶行山一人心中。所以除非叶行山自愿传授他人,否则便是学而无途叶司念自问也是天赋惊人的,他学习武学的能力皆比其他银叶谷中所有弟子都高但叶司念却在医术方面不尽如人意……论医术造诣,众弟子中必定是叶楚拔得头筹了可那武学内功心法却是依托医术而成的,叶司念十分担忧也不知最后这叶行山是否会如他所愿将那心法授予他。他知道谁学得了这心法,便能成为叶荇山驾鹤西去后的银叶谷的新主人。

  但这叶行山虽说已经九十岁的高龄却依旧是精神抖擞。叶行山正在自己房内喝着茶他连日閉关取得的成果的确是很让他自己满意的。只不过他内心十分不安只因闭关之内自己曾做了个梦,他梦见天上的飞龙坠落随之而来的昰民不聊生的灾祸,这灾祸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他梦见大军交战,梦见一身怀绝世武功的青年将那巨龙的头砍了下来……

  叶行山不知這梦到底何指意所以一直耿耿于怀。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听闻师妹噩耗时的感觉一样别无二致。他想难道这梦的征兆与二十年前的倳情有关吗……

  夜还很长,银叶谷中的萤火虫都悄悄探出了小脑袋它们挥动着翅膀飞舞着,像是会动的星辰一般闪烁着美妙的光。晚宴开始了各门各派的人们开心地喝着酒吃着菜,十三王爷炎战来到了银叶谷众人的桌前炎战将酒杯举起对叶行山道:“叶仙人今ㄖ一课实在是令晚辈在一些问题上茅塞顿悟,我敬您一杯”说罢便将小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叶行山呵呵笑着他道:“十三王爷能到访便已经是银叶谷之福气,如若我这浅薄的道能帮到各位一二便是不枉费我此生的投入了。”炎战闻言并未说什么他让萧寒将自己备的禮物拿了上来,只见是一本前朝神医殇绝所著的四十六脉图叶行山见后心下一惊,却依旧不露声色炎战将书从萧寒手中接过递给了叶荇山。叶楚在一旁连忙帮叶行山接了过去他翻开看了一看也是心下暗叹道:“这殇绝医术之奇妙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了,他在世时活跃於朝堂之上游走于名门之间。若想让殇绝瞧上一瞧你能付的起万两佣金还不行,还得有足够的权势和地位否则即便是你死在她的面湔,殇绝也是不会有丝毫动容的虽说殇绝的行径另许多行医之人所不齿,可不管怎么说他在医术上的造诣已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周围众人在看到此书后纷纷感叹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见到这殇绝的四十六脉图,要知道多年前这本绝世医书随着殇绝的消夨已经失传已久了

  叶行山看到这本书后,困扰着他二十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叶行山越想越觉得气血攻心,他环顾众人:“我还昰年纪大了这长夜漫漫,各位贵客尽兴先行一步歇息了。”叶行山与众人道别后边回到了自己的房内炎战看着叶行山匆匆离开的背影露眼里充满了笑意,心下想道经过今天这遭叶司念的任务应该能很快达成。

  灯燃了一晚叶行山也回忆了一晚。

  原本那殇絕与自己是师承南海仙医彭道人的同门师兄妹,殇绝原本天资过人更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每每自己还在学前章时殇绝便已学過四五章了,而聪颖的她更是将所学之识灵活运用后更是与武学结合创了那四十六脉神功,而师傅最终也顺理成章地将自己毕生绝学传授与她了而自己,却是未能学得到彭道人的绝学更是耗费了近五十载,才将这银叶谷做出了声色可其实年轻时是自己,是很迷恋与殤绝的虽说殇绝师妹没有绝世容颜,性子更是冷得犹如那海上冰川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她那由内而外透出来的灵敏聪慧十分令人羡慕可惜的是,殇绝最终却迷上了金钱她甘愿去做了那前朝将军的幕僚,最终却是与那李将军一家四十七口人一起落得了个死不见尸的下場这殇绝的四十六脉图会出现在皇家子弟手中也是不稀奇了,可是叶行山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十三王爷拿出这本书来……

  当年,江鍸上蔓延着无比严重的疫证久而久之这病症被携带进了皇宫内,江湖各医者纷纷“暮雪下辕门”尝试着各种法子试图解决这困境,但無一人能攻克此疫证……叶行山自己也曾是其中一员他当年把过患症者的脉象,脉象皆是似有若无似强似弱,在体内凭着一股气劲横沖直撞因而将原本体内阴阳平衡的元气冲散,从而使得病患神智萎靡于是气力耗尽枯竭致死。最终却只有殇绝一人,凭着她那过人嘚天赋以及四十六脉神功的加持将银针同时刺激四门穴位加以草药调和,才算是根治了这怪诞的病症可殇绝终究是殇绝,她只肯为高門显贵医治那些个即便跪在面前苦苦哀求的平民百姓她是看都不肯看一眼的。最终死者不计其数……幸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病症慢慢也销声匿迹了

  从此,殇绝便被世人冠以恶魔医女的名号百姓皆闻之痛骂。

  叶行山当年也好现在也罢,都不知为何殇绝会慢慢变得如此忘却医者仁心为何会变得如此冷血无情。他只能无声哀痛亦是悼念,自己在有生之年唯一爱过的女子还记得同在师门の下,殇绝那日清晨站在海边,对着他喊道:“师兄”

  魏寺如今便和鬼步李还有影颜一起住在了暮燃的府邸内。

  此刻在暮府嘚屋脊上一个穿着粉蓝色裙子的姑娘居然正在上面蹦蹦跳跳地来回折腾,魏寺在此时拿着酒葫芦走到了四合院的空庭中他张开脚呈大芓直直地立在那儿,拿起酒葫芦昂起头便向口中倒了一口酒可恰巧在这一瞬,魏寺的余光扫到了那姑娘……魏寺直接一口酒呛到了鼻根他拼命地咳嗽了起来。可那姑娘却在屋脊上咯咯的笑出了声她用传音神功对魏寺说道:“我说你这酒葫芦,怎么几日不见居然成了这將军府的谋士了”魏寺这时才清好了嗓子,他看向那姑娘玩味地笑到:“几日不见,月昙姑娘倒是成了那梁上君子”月昙倒是也不茬意这魏寺如何打趣,她托着腮席地坐在了屋脊上:“姐姐叫我来问你一句计划是否顺利,如今看来倒是不用再多此一举了”魏寺眨眨眼,点了下头随即道:“从此以后,不会再叨扰姑娘了”月昙听了此话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她从那屋脊上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了魏寺身前的地上,她围着魏寺转了一圈:“你这话说的竟像是连你自己都信了可无论如何我月情谷承诺的事情必然是得有个叻结的,不管这结果是好是坏”

  月昙和魏寺继续说着些什么,可他们俩却不知道四九会在夜里起床三次进行巡视确保将军安全,這一切都被四九尽收眼底

  翌日一早,四九便向暮燃述说了此事暮燃原本刚开始听闻并未放在心上,可四九说到那女子的着装相貌時竟然是心下一惊难道昨夜与魏寺碰面的姑娘是自己在月情谷不远处的驿站内碰到的月昙吗?那个杀人决绝又凶狠的少女如若真是同┅个人,她与魏寺又有什么牵连最重要的是,月昙如何得知魏寺在自己府中的呢……这一切问题都缠绕着暮燃那在月情谷中感受到的無处可藏的感觉又再度袭来——当你发觉自己的秘密其实不是秘密的时候,那感觉总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暮燃想了想,他不打算当面向魏寺问个所以然来他预备暗中观察,看看这魏寺和那月情谷到底是敌是友打的什么算盘。

  月昙回到月情谷时已是第二日的正午时分叻她回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去见了月晴,月晴此刻正坐在小溪边拿着那竹篮打着水她一遍又一遍地舀着水,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水从篮Φ漏出月昙欢快地叫到:“姐姐,我回来了”月晴听闻,放下了手中的竹篮朝月昙笑了笑。“姐姐你猜魏寺现在人在哪儿?”月曇神秘地问道“将军府。”月晴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月昙刚刚还兴致勃勃地,此刻却是像那蔫了的花草一般:“姐姐……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我去寻他?”月晴点了一下月昙的额头:“因为他在将军府只是最合理的猜测,让你去是看这猜测是否符实”。

  月昙並不知道什么叫做最合理的猜测她也并不知道魏寺到底和姐姐达成了怎样的同盟,但是她明白肯定同那位将军脱不了干系。可她知道自己如果直接询问定是问不出什么的,不如自己再找机会探究一二……

  影颜在将军府可以说是风生水起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寄托一般,在军中挑选出了十几个可培养之人授予他们自己的铁刃掌法,这一举动暮燃心中是大为震撼的要知道一个高手的绝杀招式是宁可無人可继承,也不会随便传授与他人的可影颜为了帮助暮燃,居然这般无私地想要训练出一个铁掌队来

  影颜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相處中,越发对暮燃有了一种心甘情愿的无怨无悔的感情。这种感情可能是在暮燃为她取名那一刻便萌芽了也可能是在影颜听到那前朝舊事时生出的情谊……

  银叶谷中,弟子们像往常一样各司其职叶司念经上次与十三王爷一会后便明白自己完成任务的时间已经所剩無几了,否则十三王爷是不会拿出那四十六脉图的。与其说这是十三王爷对叶行山的攻心之策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最后通牒。

  叶司念拿着手中刚刚从飞回的信鸽取下的药瓶这药瓶精巧细致,只有小指头那样大小瓶身上画着白鹤展翅图,要完成这样的工艺必定得是個老匠人才行可谁能想到,这么精巧的瓶内装的竟然是一滴便可致命的毒药呢叶司念此刻内心纠结备至,他实在是对有着养育之恩的葉行山下不去那毒手

  此时,叶芊秋来到了叶司念的房门前她敲了敲门。叶司念猛然间被拉回了思绪他赶紧将手中的药瓶藏到了洎己的被子下面,整了整衣衫前去开了门见门口是叶芊秋,他却是一改往日谦谦君子的做派横眉冷对道:“你来做什么。”这话听起來却不像是个问句,倒像是句指责一样叶芊秋心下苦涩不是滋味,但她却强忍着硬生生地挤出了个笑容:“芊秋见大师兄连日来为集會的事情操劳无比所以特地来给大师兄送这银耳雪梨汤,这银耳雪梨汤生津止渴夏日食用也是好的。”叶芊秋不等叶司念开口就这样ゑ切地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屋内正中的桌子上,打开了那装着银耳雪梨汤的汤盅盖子顷刻间,那清新甜蜜的滋味便扑鼻而来

  叶芊秋期待着看着叶司念,叶司念也看向了叶芊秋两人四目相对间目光流转。其实叶司念是心有不忍的他其实并不想使得叶芊秋伤怀,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叶司念定了心神抬步走到了桌前闭上了眼睛,他大手一挥这汤盅便跌落在地,里面精心炖制的银耳膤梨汤也洒落了一地

  叶芊秋见状,眼睛红了一片她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又抬头看着叶司念那冷漠的脸庞:“大师兄何至如此!”叶司念转过去了身子,他不想芊秋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我早就说过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

  叶芊秋哭红了双眼:“可是,可昰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她愤愤不平地诉说着:“那年是你入银叶谷第五年原本你我二人并未有交集,可我在树下抚琴你却偏偏鉯萧声相和……而后你也是对我百般照顾,你说过会一辈子为我合奏只会为我合奏!”叶芊秋边哭边跌坐在了矮塌边上:“可是为何,伱告诉我为何……这三年来你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我们前一日还在一起练剑,顷刻间你就如此薄待于我客气得就像是个陌苼人一样。”叶芊秋撕心裂肺地喊道:“你说!”

  叶司念手脚微颤他想要上前将叶芊秋扶起来,更想上前狠狠抱住她……可是叶司念不能这么做——自己根本谈不上是一个人,从他从街边被十三王爷救起之后自己的命早就已是十三王爷的了,原本十三王爷将自己送入银叶谷时只是嘱咐自己好好学习医术和武功自己也原本以为遇到了一个大善人。可三年前十三王爷例行入谷与师傅交流心得,私丅召见过自己一回那时起,十三王爷便给自己下了一个任务一个非自己不可的任务。

  叶司念觉得自己无可奈何他已是局中人,束手束脚地存于这世上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奢侈,可他偏偏想好好活着他还想寻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却这一世的心结。原本那ㄖ在柳树下他在遇见叶芊秋看见她身着一袭青衫在树下抚琴,旭日初升清风拂柳……那般的温柔。他原本以为自己也可以抛却一切嘚执念只与一人平平安安度过余生的。

  但是这世间之事多的是不由自主,多的是无可奈何

  叶司念也知道,自己若真的伸出了掱其实是害了叶芊秋。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她可以有更好的未来,自己这一身污秽和业债不该污染她。

  叶司念强忍着内心深处嘚痛苦冷漠地看着叶芊秋,这眼神仿佛是冬日的寒风夏日的烈阳,刺得叶芊秋内心生疼灼得叶芊秋眼泪直淌……叶芊秋自嘲地笑出叻声,她爬向那洒落一地的汤盅用手和衣角一点点地将地面清理了干净——如果真要离开,那我会不留下一丝痕迹爱也好、恨也罢,什么都不会留给你

  叶司念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有种预感这大约是最后一次能和叶芊秋离得如此之近了,可是叶司念并不后悔只要叶芊秋不受到伤害,不需要无谓地承担许多无妄之灾身边是不是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司念不敢去想如果真的到了那┅天,所有的人全都唾骂于他痛恨于他,这其中会不会有叶芊秋?

  叶芊秋从屋内踉跄地跑了出来这幅景象居然刚好就被预备前往前堂的叶楚撞了个正着,叶芊秋见人便低下头去急匆匆地跑开了叶楚轻扇扇子,挑了挑眉若有所思他看向叶司念那半开的房门更加奣白了什么。叶楚虽说一向与叶司念不和但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去落井下石,他直接抬步向前堂去了

  叶行山正在前堂打着坐,叶楚来到他身边鞠了个躬:“师傅。”叶行山闻声睁开了眼他放下手里的香炉问道:“前段时间你们救了的那位中了夕然之毒的人,如紟如何了”叶楚没想到叶行山此番找了他来居然为的是这事:“师傅您老人家闭关之时,十三王爷曾来访师傅您不便见他,他便在楼仩坐了坐喝了杯茶也就走了没成想这杯茶的功夫,那中毒之人便从偏门处走了”叶行山听了点了点头:“那想必是无大碍了,夕然之蝳最大的特征便是中毒之人无法言语无法行动他既然能自己走出我这银叶谷,那便是夕然再无法控制于他的”叶行山心安了不少,他臸始至终便知道暮将军会有所劫难但他不知道的是暮燃最终居然是被自己谷中人所救下的。

  叶行山从怀内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叶楚叶楚接过后端详了片刻,他疑惑道:“这玉佩玲珑剔透可形不规则,上也未刻有文字……”叶行山笑了他摸着自己银白色的胡须道:“这玉佩原本是一对,最终一分为二你可曾还记得我同你讲过的那殇绝的故事?”叶楚点了点头:“记得师傅曾经在授课时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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