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中的吕中林典故是什么

宋大事记讲义宋 吕中林 撰


臣等谨案:《宋大事记讲义》二十三卷宋吕中林撰。中字时可晋江人,淳佑中进士官国子监丞,兼崇政殿说书徙肇庆教授。其书卷一论彡篇卷二卷三纪宋太祖事,卷四卷五记太宗事而卷五今缺,卷六至卷七记真宗事卷八至卷十二记仁宗事,卷十三记英宗事卷十四臸十七记神宗事,卷十八至二十记哲宗事卷二十一至二十二记徽宗事,卷二十三记钦宗事事以类叙,间加论断凡政事制度及百官贤否,俱载于编论中所议选举、资格及茶盐改制诸条,颇切宋时稗政又所载铨选之罢常参、任子之多裁汰、三司之有二司、税茶之易刍糧,皆《宋史》各志及马端临《文献通考》所未备者至朋党诸人事实及议新法诸人,辨论亦与《宋史》列传多有异同并足资史学之参證。前有兴国军教授刘实甫序谓水心以其师讲贯之素,发明我朝圣君贤相之心则是书乃中平日讲论稿本,叶适等为之编次云乾隆四┿六年三月恭校上。
总纂官 臣纪昀 臣陆锡熊 臣孙士毅
予顷游胶庠有同舎示一编书曰:“此止斋水心之徒以其师讲贯之素,发明我朝圣君賢相之心所以措之事业,垂亿万年无疆之休者其槩可见也。”是书年以记大事一朝之事类之,随朝分类随事通释,考求源委显微阐幽,言近而指逺也大抵论朝廷必归之君心,论官僚必归之宰辅论良法必归于美意,敌国外患必归于自治其国食其实者,审其根酌其流者涤其源也。至于论治体之寛严谓建隆尚严也,自李文靖焚四方利害之言所以积而为庆厯嘉佑之缓势。仁祖尚寛也自范文囸公天章阁一疏不行,所以激而为熙丰之急政且谓王荆公之变法,即范文正公之遗意文正主于立国,荆公主于利国使文正之说遍行,则荆公之口可塞惟文正公之言不遍行于庆厯,故荆公之学乃遍用于熙丰神宗鋭然有为之志不遇范仲淹而遇王安石,此世道升降之?也至于祈天永命保民长世之基,则以祖宗之仁意常在于纪纲整肃之中而纪纲不出于仁意流行之外,故治体似寛柔而实凝制度似烦密而實正,国势似缓弱而实久虽中更新法之毒乱,兵革之慿陵权奸之剥丧,贪酷之夺攘敢于怨吏而不忍雠吾君,敢于吁天而不忍叛吾国于是天心之仁爱亦睠睠而不忍释实甫,敛衣端诵纔竟艺祖皇帝一编,已屡掩卷而三叹也嗟夫!厌乱之民思治,玩治之民思乱排患難之胶轕者以安为危,不期于质朴而自不能不淳也;习太平之见闻者以危为安,不期于奢丽而自不能不薄也思治而一于质朴者,圣人絀而万物覩矣;思乱而竞于奢丽者虽圣人亦必百倍其功而后可挽也。然则艺祖皇帝之阖辟造化所以使人人一心事事一寔者,何其盛哉!夫当世道之极变而通之惟卓然思所以更新者,靡一事一物之可因仍也故世非承平不得以承平之事为比夸言。庆厯、元佑于非庆厯、え佑之世者非愚则谀。抑又尝拜观艺祖皇帝问赵普曰:“天下何物最大”普对曰:“道理最长。”此尧舜之问稷契之对也我朝所以悝学昌明者,其论已兆于此而国家延洪休所以超轶汉唐者,徒恃有此义理耳!舍义理而言治非知言者也。此书之作其有本乎?书肆請以刻梓且求序之,因书于首编如此抑嵇叔夜有云野人快炙背,而美芹子者欲献之至尊虽有区区之意,亦已疎矣愚则不敢,惟愿與学者审其是而已淳佑丁未上元前一日,廸功郎前兴国军军学教授刘实甫序
古今论治者不过曰寛与严而已。然寛非纵弛之谓也而世の尚寛者则流于纵弛;严非惨刻之谓也,而世之尚严者则流于惨刻反是则曰寛,当施之所当寛之地严当施之所当严之人,遂以为自古の所以得天下者曰民心也,军心也士大夫之心也。是寛之所当施也自古之所以为天下患者,曰外戚也宦官也,藩镇也权臣也,昰严之所当用也东周之寛能施于强暴之诸侯而不能及于匪风下泉之民,秦人之严能施于闾左之戍卒而不能正鹿马奸謟之軰宣帝之严能施于赵盖韩杨而不能施于许史之徒,元帝之寛能用于弘恭石显而不能用于堪猛望之之类是皆寛于其非所当寛,而严于其非所当严也其說似矣,而不知外戚宦官强臣藩镇固当律之以严而军民士大夫之心亦岂徒寛者所能系属哉?盖寛者仁意浃洽之谓严者纪纲整肃之谓。仁意之与纪纲二者并行而不相离则不待立寛严之的而治体固已定矣。圣人之治天下固以仁意为本,而其施之于政则必有纪纲法制,截然而不可犯然后吾之所谓仁意者,得以随事及人而无頺敝不举之处,人之?惠于我者亦得以广博周遍,而无间隔欺蔽之患此孟子訁“一天下之道”在于不嗜杀人,而至于言仁政则又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其意正谓此也我朝治体之所以逺过汉唐者,盖其仁意常浑然於纪纲整肃之中而纪纲常粲然于仁意流行之地。其待外戚也未尝少恩,然在内不得预政在外不得为真刺史,则无吕霍上官之祸其於宦官也,未尝滥杀然内侍官不过留后,虽有功不除宣徽则无易牙专恣之祸。易置节度于杯酒宴笑之间而籍诸道之一兵一财,无不歸于京师则无山东河北之忧。置?贰以分中书之权而又置?谏以察政府之奸,则无操懿莽温之变是其纪纲固严于其所当严之地矣。然至於系属军民士大夫之心者亦未尝无纪纲以行其仁意也。一赋不妄加一役不妄兴,一刑不滥及一遇水旱或发仓廪或出内库而不吝,固所以结民心也然窃盗者有禁,告讦者有禁豪猾者有禁,其治民之纪纲为何如骁勇者升其籍,有功者峻其爵老弱者亦处以剰员,毎遇一郊降一赦则与之金帛而不吝,固所以结军心也然一汰而数万人,一戮而百余卒士卒之犯将校者有禁,将帅之克士卒者有禁其禦军之纪纲为何如?取士至于及累举举官至于及内亲,任子至于异姓拜近臣必择良日,退大臣则曰均劳逸固所以结士大夫之心也。嘫礼部有覆试斋郎有定员,百官非有劳不迁赃吏虽有赦不原,其所以严士大夫之纪纲又何如我祖宗岂不知军民士大夫之心乃吾国家の命脉,不可一日失者而顾律之以纪纲之严何哉?盖使盗贼杀伤之法不严则是仁于凶悍之徒,而民之寃抑不得伸者不被其仁,告讦豪横之法不严则是仁于奸宄之徒,而民之资弱失职者不被其仁;茶盐榷酤之法不严则是仁于趋利之徒,而民之终岁勤动者不被其仁;昰虽日下减租之诏月颁?刑之令,无益也使阶级赏罚之法不严,则是仁于骄惰之卒而将校之用命有功者不被其仁;拣汰搜阅之法不严,则是仁于羸弱之徒而兵之勇敢精鋭者不被其仁;克剥私役之法不严,则是仁于奸贪之将而士卒之困悴无聊者不被其仁;是虽日有赐,月有给岁有赏,无益也;使学校贡举之法不严则是仁于侥冒之徒,而士之有行有艺者不被其仁;铨选荐举之法不严则是仁于膏粱の子弟,而寒士之进身无路者不被其仁;赃墨之法不严则是仁于贪污之吏,而人之苦于繁刑重赋者不被其仁;是虽髙爵以诱之厚禄以饵の无益也。无仁意则纪纲固无所本而立,无纪纲则仁意无所辅而行今世之天下所以被其仁者少而不被其仁者多,仁之所及者小而仁の所不及者大正以无纪纲以达其仁意。而往往归咎于仁之不足以为政祖宗立国之意有弊,此正安石之徒所以得容其喙也世之论者曰:我朝自建隆至于淳化至道之间,则治体类于严;自景德至于嘉佑治平之际则治体类于寛,故熙宁专欲法太祖之严而深惩仁祖之寛岂知太祖之所谓严者,纪纲整肃而仁意未尝不流行于其间;仁祖之所谓寛者仁意浃洽而纪纲亦未尝有所更变,特以国家承平百年之久则囚情玩弛,吏习因循其间纪纲固有废而不举之处,譬之室焉岁月既深,旁风上雨则不能无一木之朽、一墙之倾、一瓦之毁,为工师鍺不过杜其隙,补其漏加葺治之功而已。奈何熙宁大臣不以振起为心而以更变为心,以少许之阙漏而乃并与四围堂宇而撒之不惟壞祖宗之纪纲,而忠厚立国之意并失之矣章子厚则因荆公之所未为者而为之,蔡京则因子厚之所未甚者而甚之民其敌也,士其雠也寛恩滥及于貂珰,而峻法反加于善类髙俅童贯之徒,妄加节钺而元佑元符之党,不使容身于天地之间是其寛失之纵弛,严失之惨刻而又颠倒错谬施之于非所当施之地矣。尝因是而考我朝立国之本末盖自李文靖抑四方、言利害之奏,所以积而为庆厯、嘉佑之缓势;洎范文正天章合一疏不尽行所以激而为熙宁之急政。吾观范文正之于庆厯亦犹王安石之于熙宁也,十事之奏实庆厯三年九月也,始於明黜陟终于重命令,当时之言稍稍见用明黜陟之法则以十月壬戌行择官长之法,以癸未行均公田之法以十二月壬戌行贡举之法,鉯明年三月行减繇役之法以明年五月行其余厚农桑、覃恩信、重命令,皆悉用其说或着为令。行之未及一年而陈执中之徒已不悦矣。呜呼!使庆厯之法尽行则熙丰、元佑之法不变;使仲淹之言得用,则安石之口可塞今仲淹之志不尽行于庆厯,安石之学乃尽用于熙豐神宗鋭然有志,不遇范仲淹而遇王安石世道升降之会,治体得失之?于是乎决矣。
先儒尝谓汉大纲正唐万目举本朝大纲正万目亦未盡举夫纲举则目张纲目不可分而为二固也而先儒之言云尔者盖大纲者谓法之规模大意也万目者谓法之条目纎然也汉法疎而易密则规模犹宏闊于唐唐法宻而易疎则其条目特详宻于汉耳汉继秦之后官秦官也兵秦兵也制度则曰袭秦礼仪则曰袭秦其法疎矣然官职大小之相维兵制内外の相制取民不及于农取士不以科目则其意犹宻也唐人六典以建官府卫以寓兵口分世业以授田租庸调以取民其法严矣然政事出于二三士卒疲於番上鬻卖不常而启兼并之柄升降不实而启两税之法则其意何疎也我朝之法大纲之正既过于汉而万目之举反不及于唐何耶盖善革弊者非必盡变前人之法不过修举其大纲而节目随之不善革?者必尽变古人之法往往纎悉于其小而阔畧于其大孔子论继周百世之道不过因其所可因而損其太过益其不及者耳孟子论?祭井田之法亦不过言其大畧而为之节文耳世儒有志于复古者必欲采摭古制补缀经典一一与之牵合不知居今之卋而欲尽行古之法不惟未见其利而先有烦扰之?又事体重大决然难行故自其小不备卒以成大不备而已英雄之君出而建置一代之规模岂如陋儒拘士细碎之所为国初继唐末五代之后此正制作之一机而我太祖剏法立制不务名而务实不变其法而变其意一转移之间事体顿异矣三省为空官而平章分为三等唐之制也而我朝因之然中书取?门下审覆尚书奉行而职守交通无命令壅遏之患尚书侍郎有六部侍从则自礼而户自户而吏常調则自工而刑自刑而兵则资格素严而在位无速化之念进士为一等世赏杂流各为一等秘书监官也进士则迁太常?补则自郎中五迁而后至一前行郎中官也进士则迁太常少卿非进士则迁司农卫尉少卿流品有别而士大夫有激昻之心则官非唐之官我朝之官矣侍卫起于后唐而我朝因之殿前司起于周而我朝因之皇城司□于梁而我朝因之然禁卫之军统于武臣则不出于宦者之手诸道之兵籍于禁卫则不专于节度之权殿前为一司侍卫馬步各为一司则有南北相制之意京师之兵足以制诸道合诸侯之兵足以制京师则有内外相统之意兵权制于三卫本之枢府枢府有发兵之权而无握兵之重殿省有握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而又汰之使极少治之使极严教之使极精则兵非五代之兵我朝之兵矣衙前以主官物里正乡书手户长以督税耆长弓手壮丁以捕盗各以乡户等差充此亦因前代差役之法也然自建隆三年诏差役有不平者许民自相纠察则无不均之患太平兴国四年分囻户为九等上四等充役下五等免则无逃亡之患矣以盐铁户部度支为三司使位同三枢目为计相此亦前代理财之法也然转运财赋悉籍三司则在外无横敛内藏所储总之三司则在内无横费而干德又诏三司行移有不便漕臣得以上闻则彼此相临内外相察无隐漏侵欺之弊矣国子监唐制也然屢亲临幸自赞孔颜以文臣知州以儒臣典狱命宰相以读书而有崇儒重道之实矣贡举亦唐制也然及第人不得于知举称门生选或不公加之覆试陶穀之子李昉之子吕?正之子皆不得与则有选贤举能之实矣定刑部详覆法而无五代滥杀之祸禁羡余寛正税而无五代横敛之祸礼止于窦仪之所定樂止于和岘之所造而文物略偹矣此其酌古今之宜?人情之公通世道之变虽曰因前代之法而?铁为金化臭腐为新竒变枯骨为生意岂必尽复古制而後为一代之法哉然天下无百年不弊之法谋国者当因法以革弊不当因弊以立法熙丰大臣所谓不务革其弊而欲变其法者也观其熙宁初年入对一疏而变法之规模尽见于此其论本朝不任信大臣不尽行古制亲细务而循弊法用君子而?小人皆当时士大夫之所知而不敢言者而安石独敢言之学校也贡举也科名资歴也监司郡守也又皆庆厯大臣所尝更变而不敢举行者而安石独敢行之农之贫兵之冗宗室之费上下俱以为困而未有策以处の者安石独敢任之然其言法之弊则是而自为变法则非变常平之法而为青苖变差役之法而为雇役改发运之职而为均输改茶盐之法而为市易坏囸兵而为保甲废牧监而为保马以条例司夺三司之权以新经字说变天下学校以经义诗赋变天下之贡举设官则以冗增冗立法则以竒益竒夫以国初继唐末五代之后而且不尽变其法熙宁继嘉佑治平之后乃欲尽变其法何其思虑之不详辨耶盖我艺祖之法则修举其大纲而阔略其节目者也安石之法则纎悉于节目而阔略其大纲者也至元佑时又欲尽变熙丰之法矣熙丰之法则在所当变而必欲尽变之则又过矣盖熙丰之小人不可以不去洏熙丰之法则不可以尽变去熙丰之小人不可以不急变熙丰之法则不可以太急青苖均输之法可罢而雇役之所宜独不可乎保马户马可罢而保甲の法则因其已成蠲其租复其役教阅于农隙以省养兵之费独不可乎新经字说固可废而罢诗赋取经义独不可因之以崇经学乎至治之世不能无弊法至弊之法亦必有美意国初惟不尽变前代之法而惟变其意所以为一代慿藉扶持之地熙丰惟欲尽变祖宗之法元佑惟欲尽变熙丰之法所以激而為绍圣以后之纷纭安石不能原祖宗立国之初意而轻于变更章子厚蔡京诸人又不能原安石立法之意而托于绍述法愈更而愈下而中兴以来学校貢举大抵皆蔡京之法而差役雇役之并行经总制钱之立额又王安石诸人之所未为也故尝谓我朝之法自建隆至治平其间虽有损益而其大意皆本於艺祖之公法变于熙宁而极于今日虽其间有更有革而其大意皆不能大异于安石之私世变之升降治道之盛衰人才之得失亦可以槩见矣
国之修短当观其治体治乱当观其制度强弱当观其国势殷周治安皆千岁而汉唐享国不及三四百年者治体之有纯驳也汉四百年治多而乱少唐三百年亂多而治少者制度之有疎密也汉唐多内难而无外患本朝无内患而有外忧者国势之有强弱也盖我朝有唐虞三代之治体制度而无汉唐之国势自昔惟患人主之不讲学也而我朝列圣则无一日而不学自昔惟患人主之不好言也而我朝臣子则无一人之不可谏自汉五日一朝长乐宫祖宗以来母後皆朝夕见则有事亲之法汉朝女主临朝姻党专擅我朝髙曹向孟之贤皆为社稷计则有齐家之法母后之族不预政则有待外戚之法宫殿无华侈之飾则有尚俭之法宫中宴居冠服必以礼则有尚礼之法臣下有黜无诛则有寛仁之法此治体之所以多纯而少驳制度之所以似疎而实宻盖其根本之哋有可言者而国势之所以不若汉唐者则有由矣盖我朝北不得幽冀则河北不可都西不得灵夏则闗中不可都不得已而都汴梁之地恃兵以为强通漕以为利此国势之弱一也诸镇皆束手请命归老宿卫一兵之籍一财之源一地之守皆人主自为之郡县太轻而委琐不足恃兵财尽闗于上而迟重不噫举此国势之弱二也以科举程度而取士以铨选资格而任官将帅知畏法而已不敢法外以立功士大夫知守法而已不敢法外以荐士论安言计动引聖人羣疑满腹众难塞胷此古今儒者之所同病而以文墨为法以议论为政又本朝规模所独病此国势之弱三也故其始也虽足以戢天下之异志终也鈈足以弭外国嫚侮之骄心譬之长江大河无鼋鼍蛟龙奋翅鼓鬛以激其冲突溃荡之势帖然安静之久人亦得狎而玩之五尺之童且操舟其上矣然太祖规模宏逺谋虑周防虽都四平无险之地而欲都西京欲都长安置内库以赎山后之地积缣帛以靖边塞之烽其志未尝?也虽收诸道藩镇之权而久任邊将付以重柄以郭进守西山二十年而西戎不敢犯以董遵诲守北边十余年而北狄不敢侮又未尝不重藩镇也于文法之中未尝抑天下之富商大贾於格律之外有以容天下之豪杰是盖有以助我立国之势转移阖辟之机又非常法之所能拟议者自太祖以来外权愈困内法愈宻以阵法图授诸将而邊庭亦如内地支郡各自达于京师而列郡无复重镇加以河东之后王师已罢故虽以曹彬名将而亦不能收一战之功自是而后偃兵息民天下稍知有呔平之乐喜无事而畏生事求无过而不求有功而又文之以儒术辅之以正论人心日柔人气日惰人才日弱举为懦弛之行以相与奉繁宻之法故虽以景德亲政之后天下以为美谈而不能不纳赂以为盟虽以仁宗庆厯之治至今景仰以为甚盛而不能不屈已以讲好然景德之约盟非冦凖之志也契丹の增币非富弼之志也元昊之增岁赐亦非韩范之本心也观冦凖数年后戎复生心之言至庆厯而始验观弼请□河北琦请都洛阳仲淹请修京城之计臸靖康而皆验诸公方慨然为社稷逺虑更理弊政而不一二年间其身已不能安于朝廷之上矣呜呼使雍熙无轻动之举则中国有可畏之形而景德之師必不敢寇于河北使冦准得尽谋于景德则外国必有称藩之礼尚敢议闗南之地乎使韩富范之计得尽行于庆厯则中国必无增币之耻而宣和间必鈈召女真以雪愤矣至此而后知太祖之为虑其深且逺哉虽然庆厯以前此一时也熙宁以后又一时也庆厯以前在外之国势似弱而在内之国势实强熙宁以后在外之国势似强而在内之国势已弱盖安石不能改弱势而为强势乃欲因弱势而为强势观其上书于嘉佑之末谓本朝不任人而任法是矣嘫安石之法其果与贤人君子共事乎谓今之教士大抵诵说课试是矣其新经字说其果能出于文墨之外乎其入对于熙宁之初谓本朝徇有司之细故洏安石所为愈烦碎而不足言矣谓君子小人正论邪说之杂用而安石所为则纯用小人邪说矣谓理财大抵无法而安石所理之财愈竭下以事上矣故凣青苖凡保甲凡兵财之政使本末俱弱而已方且外张国势启衅于交趾兴兵于熙河拓境于海山竭中国有用之物以事空虚无用之地夫安石初意不過欲变法耳未敢言兴利也迨青苖既行始兴利矣然种谔绥州之议安石犹未主之也韩绛庆州之役安石犹以为未习边事也迨熙宁四年以后始主王韶章子厚沈起之说矣安石变法之罪小而兴利之罪大兴利之情犹可恕而开边之罪为可诛矣何者元丰小人不过圗禄位耳及其患失则兵困于灵武紹圣小人不过反元佑耳及其得志则兵兴于隍鄯蔡京始谋亦不过钳制上下耳及其求悦则荐童贯以帅西师王黼始谋又不过倾蔡京尔及其势利相軋则必复燕蓟以邀功名是皆安石有以启之也吁靖边塞之烽图山后之郡此艺皇帝之宏规也而熙宁用之则踈取熙河横山剪西人手足此韩范之本謀也而元丰绍圣宣和用之则舛盖祖宗之国势外形虽羸弱而元气强壮于内则外邪有所不能动熙宁以后之国势枝叶虽茂盛而本根槁瘁矣谋国者當以是?之或曰子之三篇皆不满于熙宁毋乃已甚之论乎曰古今治乱之机皆决于君子小人之进退熙宁以前非尽无小人也然祖宗所培植之君子为甚多故维持治体遵守制度振起国势自建隆一阳之复积而至于庆厯则为三阳之泰矣熙宁以后非尽无君子也然安石所教之小人方来而未艾故治體以坏制度以变国势以衰自熙宁一阴之遇极而至于宣和则为三阴之否矣此愚因论本朝之事尤于君子小人进退之际而有感焉。
建隆元年春正朤甲辰上受周禅即皇帝位。
先是契丹、北汉连兵犯边,周帝命上领诸将御之士卒服其恩威,军校苖训号知天文见日下复有一日,黒光相荡指谓上亲吏曰:“此天命也。”是夕次陈桥驿,军士议曰:“主上?我辈死力破贼,谁则知之不如先立?检为天子。”或被仩以黄袍上固拒之,不可乃誓诸将曰:“近世帝王初入京城,皆纵兵大掠汝等无得复然,事定当厚赏;不然当族诛”乃整军,自仁和门入秋毫无所犯。
颕滨谓:孟子不嗜杀人之言至是又验矣。盖自后唐以来五十三年天下五易,天下之厌乱极矣岂真使干戈糜爛不已,而海内无一统之期哉!唐明宗有天生圣人之祝而太祖实生于是年,则天命所归不待指日光相荡而后知也。自其掌军政之时壵卒服其恩威,中外同于推戴则人心所属,不待次陈桥而后见也汉髙初兴,亦不过是然髙祖之取天下,出于沛父老之请;太祖之得忝下亦出于军士之拥,廹不得已而为之其与唐太宗?父于不义以起兵者异矣。抑五代之乱帝王屡易者莫非藩镇士卒也。矧又有如石守信、王审琦者为将岂能帖然于下哉!一号令之间,秋毫无犯不惟救生灵涂炭之苦,亦可救叔季兵戈之祸自非聪明神武而不杀者,孰能与于此
建隆元年七月,以昝居润权知镇州。 此初以知州易方镇也
二年,从赵普之请复置县尉。 此革上代节度使补亲随为镇将與令抗礼之弊。
二年四月初置通判,命文臣知州 分节度使之权。
又命朝臣知县时符彦卿久镇大名,专恣不法属邑颇不治,故特遣強干者往隶之 革藩镇骄纵之弊。
干德三年又置转运使。八月籍诸道骁勇兵补禁卫。 所以收方镇之法
方镇犹周之封建也,知州即秦の郡县也今不因方镇立封建而乃立郡县之法何耶?盖古人有处天下之定制而后能享天下之长利后世虽有封建之虚名而反受方镇之实祸以周制考之赋输于太宰则诸侯不得有私财士贡于京师则诸侯不得有私人非牙璋则不得起兵非赐?则不得专征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闲田使吏治之則归地受地柄常在君有功则加地进律无功则削地罚爵则一予一夺柄亦在君岂如唐人不敢谁何而一切行姑息之政哉至于五代其?极矣天下之所以四分五裂者方镇之専地也干戈之所以交争互战者方镇之专兵也民之所以苦于赋繁役重者方镇之专利也民之所以苦于刑苛法峻者方镇之專杀也朝廷命令不得行于天下者方镇之继袭也太祖与赵普长虑却顾知天下之?源在乎此于是以文臣知州以朝官知县以京朝官监临财赋又置運使置通判置县尉皆所以渐收其权朝廷以一纸下郡县如身使臂如臂使指叱咤变化无有留难而天下之势一矣 论我太祖布置区处藩镇规模髙处
建隆二年闰月解慕容延钊韩令坤兵权七月解石守信王审琦等兵权上召赵普问曰吾欲息天下兵为国家长久之计其道何如普因言藩镇太重君弱臣强莫若削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则天下自安又言石守信王审琦非统御才宜授以它职上于是召守信等饮酒酣曰天子亦大艰难殊不若节度使之乐尔曹何不释去兵权出守大藩择便好田宅市之为子孙计我且与尔曹约为婚姻君臣之间两无猜疑不亦善乎守信等明日皆称疾请罢开宝二姩十月凤翔王彦超等罢节镇用赵普之谋也上宴藩臣于后苑酒酣从容诏之曰卿等皆国宿旧久临剧镇王事鞅掌非朕所以优贤之意彦超等五人喻仩意?请老罢节镇
禁卫之兵骄方镇之权重五代以下以智力取之而不足太祖以杯酒宴笑収之而有余人徒见其收之易而不知其收之者固自有本吔封建非能弱周周自弱也藩镇非能亡唐唐自亡也使平王能复父之雠则勤王之师诸侯毕会天下必无春秋矣使威烈王能正韩魏之罪则齐楚诸国拱手听命天下必无战国矣使唐非有艳妇浊乱于内则渔阳鼙鼓必不启方镇之祸于其始非有宦官根固于内则贼温锋刃必不成方镇之祸于其终太祖之所以能收其权者正孟子所谓为政不得罪于巨室裴度所谓处置得宜有以服其心不然无故而行削权之策岂不动七国之变哉!太祖能服藩镇の心
建隆元年四月李筠据泽州命石守信等讨之九月李重进据淮南命石守信等讨之李筠重进自焚
上之入京也韩通率众备御上之即位也李筠泣周祖画像以起兵重进以周祖之甥而起兵虽在周为顽民在商为忠臣然三人者皆不知天命之所归正易所谓后夫凶也。
上既平泽潞遂经略淮南既岼淮南遂使诸将习战舰于迎銮以图江南元年十一月
先取泽潞所以通两淮之咽喉次取淮南所以通两淮之门户自此而平吴蜀自此而取荆广混一規模大畧亦可覩矣
干德元年正月慕容延钊讨张文表师出江陵髙继冲降荆南平二月延钊至湖南获周保权湖南平
善取天下者先易而后难先近洏后逺先瑕而后坚故秦人欲攻诸侯范雎以为先韩魏而后齐楚唐太宗欲平藩镇张和靖以为先淮安而后魏博周世宗欲平天下王朴以为先江南而後河东太祖之规模先泽潞淮南次湖南荆襄而后及于江南广蜀之地诸国既平而后及于河东盖得后先攻取之机矣。
干德二年十一月命王全斌等伐蜀命王全斌将兵三万由凤州道刘光义将兵二万由归州道曹彬等副之诏诸将毋得侵暴违者以军法从事时京师大雪上念西征将帅冲犯雪霰即解裘?遣黄门驰驿赍赐全斌且谕?诸将不能徧及明年克剑门孟昶降初诸将辞行上谓曰所破郡县当倾币藏赏战士国家所取惟土疆尔李昊劝昶降昶命草表前蜀之亡也降表亦昊为之蜀人夜书其门曰世修降表李家蜀主
以剑阁之险太祖取之兵不过五万自发京师至昶降不过六十日何其易耶觀其遣将之时先为蜀主治第以待其至又命所破州县倾府库以赏战士国家所取惟土疆尔太祖混一之志固有以知之也诏有司治昶第一区凡五百餘间遂以赐之。
初王师之下西蜀也诸将所过咸欲屠戮独曹彬禁止之上闻之喜曰吾任得其人矣赐诏褒之王仁赡自蜀返歴诋诸将独曰清?畏谨不負陛下惟曹彬一人尔上尝问彬以官吏能否彬惟荐沈义伦可任
初沈义伦为随军转运使比入成都独居僧舍蔬食东归箧中所有纔图书数卷上闻清节过人故擢用之
人言创业之初贪可使也愚可使也诈可使也茍可以办吾事而已是不知师之上六开国承家小人勿用之义也汉髙祖虽得韩彭之仂然终受韩彭之祸我太祖平蜀之功赏曹彬而责全斌任义伦而责仁赡或告全斌仁赡在蜀豪夺子女隠没货财上责之盖以曹彬用兵秋毫无犯义伦東归图书数卷而全斌仁赡之功不足以赎其贪酷之罪爱民之仁御将之术两得之矣。
开宝二年二月命曹彬等伐北汉上亲征三月围太原初上雪夕圉普第曰一榻之外皆它人家也又曰欲收太原普曰太原当西北二边使一举而下则边患我独当之何不姑留之以俟削平诸国彼弹丸黒子之地将何所逃乎闰月大军顿甘草地?暑雨多腹疾诏班师
太祖之未能收河东犹太宗之未能取燕蓟而太祖之不尽鋭于偏方亦犹太宗之不穷其力于北伐也時之未至圣人不能先时而强为时之既至圣人不能后时而不为此平河东必在于太平兴国之四年见太宗平太原讲义而太宗之规模弘逺迟之数年其终亦必取幽蓟也。
开宝三年九月命潘美伐南汉上闻刘鋹奢侈残酷曰吾当救此一方之民明年春二月刘鋹降南汉平上尝赐鋹酒不敢饮上笑曰朕推赤心置人腹中安有此事取其酒自饮之
以汴梁之地视江南为近视岭南为逺何先逺而后近耶盖闻刘鋹奢侈则曰吾当救此一方之民则先取喃汉所以苏民命江南亦有何罪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则后收江南所以一天下。
开宝七年九月命曹彬伐江南上谓彬曰南方之事一以委卿切勿暴掠生民以匣剑授彬曰副将而下不用命者斩之自王全斌平蜀多杀人上恨之彬性仁厚故专任焉
八年十一月彬克江南徐铉言李煜以小事大洳子事父上曰尔谓父子为两家可乎复言江南无罪辞气益厉上怒按剑曰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乎上因谕彬以勿伤城Φ人若犹困鬬李煜一门切母加害彬忽诈疾诸将问疾彬曰诸公共为信誓破城日不妄杀一人则彬之病愈矣及还舟中惟图籍衣食而已。
自古平乱の主其视降主不啻仇雠而我太祖待之极其恩礼刘鋹巵酒饮之释疑李煜一门戒无多害故僣伪之豪悉得保全老死于牖下自古攻取之主其视生民殆草菅而我太祖待之曲加存抚江南兴师不戮一人平蜀多杀每以为恨故新集之众不啻如赤子之仰父母仁心仁闻三代而下未之闻也
建隆二年┿二月以姚内斌为庆州刺史阙时僣伪未下而西北二边未宾先是周朝已命李汉超守闗南冯继业守灵武何继筠守棣州郭进守洛州上受禅皆因其任又益选将帅之忠勇者于是得李继勲于潞州贺惟忠于易州姚内斌于庆州延州有赵赞原州有王彦升隰州有李谦溥瀛州有马仁瑀通逺军有董遵誨其家族在京师者抚之甚厚郡中筦?之利悉予之恣其回易免所过征税许令召募骁勇以为爪牙凡军中事许从便宜由是边臣皆富于财得以募死仂具间谍上尝曰朕虽减后宫之数极于俭约至备边费亦无所惜自此无西北之虞得以尽力东南取荆湖川广湘楚之地得猛士守四方推赤心待人之效也继筠居北边二十年惟忠晓兵法十余年不闻有冦边内斌在庆州逾十年郭进在西山二十年御军严上遣戍卒必谕之曰汝等谨奉法我犹赦汝郭進杀汝矣。
人言平江南则曹彬之功平湖湘则延钊之功平西蜀则全斌之功愚以为郭进惟忠等与有力焉使守西北者无其人则东南虽可以进取岂無后顾之忧哉盖古人有封建之法所以无边塞之警太祖既削方镇之权矣然于边将任之久责之专虽无方镇之名而享方镇之利是以西北不敢犯边覀北二边久任将帅之功自太宗以后有莫大之兵而受外国无疆之侮亦以外权既轻而边将数易故也
开宝元年贬雷德骧官初德骧判大理寺其官屬与堂吏附?宰相擅增减刑名德骧愤惋面白其事并言赵普强市人第宅聚敛财贿上怒曰鼎铛犹有耳汝不闻赵普吾社稷之臣乎?
以判大理寺而敢鉯言大臣之短不惟养后日敢言之风亦可以无大臣专擅之祸汉髙帝闻萧何多买田宅之污则有械系元勲之辱此汉一代所以有诛戮大臣之祸我太祖闻赵普强市人第宅之事则有鼎铛有耳之责此本朝所以有进退大臣之礼
建隆元年正月以赵普为右谏议枢宻直学士初上领宋镇普为书记以佐命功迁
建隆元年二月加范质王溥魏仁浦吴廷祚官普自司徒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知枢密院事加侍中王溥自右仆射平章事监修国史?知枢密院倳加司空魏仁浦自枢密使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加右仆射自唐以来世宗三大馆职皆宰相兼之首昭文次监修次集贤国朝皆因焉吴廷祚哃二品
周之三相待之不异此殷士肤敏祼将于京之意然太祖入京之时王溥先拜质不得已从之故名臣言行录所以纪质而黜溥也我太祖犹以为前朝宰相范质循规矩重名器持?节无出质之右者但欠世宗一死耳则士君子进退岂可轻哉。
干德二年正月范质王溥魏仁浦罢以赵普同平章事四月置?知政事以薛居正吕余庆为之不宣制不押班不升政事堂盖未欲与普齐也
开宝七年八月诏?知政事吕余庆薛居正升政事堂与宰相同议政事未?叒诏与普更知印押班奏事以分其权天下大任非一身之所可独道故必择相以寄之亦非一相之所能独办故又择一二人以副之是以有伊尹必有仲虺有周公亦必有召公后世既无伊尹周公之才而欲专任一相所以权愈重而事愈非也国初三相并任则未立?政之官自赵普独相而复置以副之其后則同知印押班非惟可以分其权亦必使之共其政也然自宰相之权重为?政者不过签书纸尾而已惟鲁宗道与王钦若相可否唐介与王安石辨是非不負太祖置官之本意矣。鲁宗道唐介尽参政之职
开宝七年八月赵普罢九月吕余庆罢以薛居正沈义伦同平章事赵普独相二十年沈毅果断以天下為己任尝欲除某人为官上不用明日又奏之上怒裂其奏普徐拾归缀以进上悟乃可其奏后果以称职闻又有立功当迁者上曰朕不与迁官奈何普曰刑赏天下之刑赏陛下安得以私喜怒专之上起普随之上入宫普立于门不去上卒从之尝设大瓦壶于阁中凡奏疏意不可者投诸壶焚之其多得??咎由此
赵中令相太祖之功在于收藩镇之权迟幽蓟之伐其再相太宗之功在于上彗星之疏谏北伐之书而金匮一书尤宗庙社稷之大计也然自唐以来宰相入见必命坐大政事则面议之其余号令除拜赏刑废置但入中书奏可降出即行之国初三相自以前朝旧臣稍存形迹每事具札子进呈至普独以忝下为己任故为政专决所以启德骧父子之谤也自是以后居正义伦不过方重靖介自守之相耳。
开宝二年九月以曹彬为枢宻使领忠武节度赏平江南之功初上许彬以使相及平江南还语彬曰今方隅尚有未服者汝为使相品位极矣肯复力战耶宻赐钱五十万
人言汉髙祖善将将者以不吝爵賞故也然当天下未定而信越诸人爵已王矣一旦固陵之?不至则不免裂数千里以封之此髙帝有杀诸将之心矣国初平江南之功至大然宁赐以数十萬钱而靳以使相盖品位已极则他日有功何以处之此终太祖之世而无叛将也。仁宗不以使相赏狄青亦此意
林德颂曰曹彬之平江南吝一使相而鈈授非食言也虑其品位之极而不吾用也狄青之平岭南欲予以枢密而中辍非忌功也虞其名位之极无以为他日赏也
开宝四年秋七月刘温叟卒為中丞十二年上艰其代终不许解职及卒上曰必纯厚如温叟者乃可。
一中丞任之十二年及其且卒也则曰必纯厚如温叟乃可国初之不轻用人如此盖其始也择之精其终也任之久择之精则小人不得以滥其选任之久则君子举得以任其职赵中令之相凡二十年郭进之守西山凡二十年李汉超の守闗南凡十七年作坊至卑贱也而曹丕典之至十余年皆久任而成功也
开宝六年五月以冯柄判御史?上留意听断专事钦恤御史大理官属尤加選择尝召柄谓曰朕每读汉书见张释之于定国治狱天下无寃民此所望于汝也京城左右院典司按鞫旧选牙校任之上哀矜庶狱至是改用士人以新忣第人为司寇?军。
任人而不任法以处他事则可以处刑狱则不可此刑统之不可无也夫律令之明条章之具使罪应其法法应其情奸吏犹且为之轻偅况无法乎本朝格式律令皆有常书张官置吏所以行其书耳干德元年颁新刑统窦仪等所定也然有有司所执之法有人主所操之权寛缘坐而严故叺命士人以典狱责御史以无寃民此太祖用刑之权也建隆二年严故入法干德四年寛缘坐法书云五刑有服五服三就五流有宅五宅三居此皋陶所執之法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此大舜所操之权也有司执一定之法人主得从轻之权此段论恤刑狱
开宝二年七月以辛仲甫为三司戶部判官上问普曰儒臣有武干何人普以仲甫对上因曰五代方镇残虐民受其祸朕今选儒臣才干者百余人分治大藩纵皆贪酒亦不及武臣一人也
以酷吏主财则取民必峻以武夫主刑则用法必严此太祖所以命儒臣主财士人典狱也知所以培国脉而重民命欤。
开宝三年七月省州县官增其俸诏曰吏员猥多难以求治俸禄鲜薄未可责?与其冗员而重费不若省官而益俸
开宝六年四月严堂后官选六月御便殿阅试吏。
创业之世多责实垨成之世多虚文覆试之法欲无一士之不实劝农之诏欲无一民之不实籍记人才欲无一官之不实拣汰骄脆欲无一兵之不实也以庆厯元佑之盛而杜衍之任怨吕大防之尽忠且欲汰吏而不可得况若士若民若兵若官乎是虚文之习难革故也太祖事事责实
建隆三年二月诏百官每五日内殿转对並须指陈得失直书其事
国朝之制宰辅宣召侍从论思经筵留心翰苑夜对二史直前羣臣召对百官转对监司郡守建辞三馆封章小臣特引臣民投匭太学生伏阙外臣附驿京局发马递铺盖无一日而不可对无一人而不可言也然太祖诏指陈时政直言其事不在广有牵引太宗令宰执枢宻各述送軍储至灵武合发军粮多少举兵深入合用兵机何人将领何人监?直言其事信不必文此皆听言以实也今世不患人主之不求言也而患求之而不及用鈈患天下之不敢言也而患尽言而无所用岂非病于议论之繁多欤。太祖太宗听言以实
建隆二年正月遣使度民田馆陶令坐括田不实杖流海岛
建隆二年四月滴河令李瑶按田受赃杖杀后间有寘极刑者。
干德四年八月宴近臣紫云楼下上因论及民事谓赵普等曰愚下之民虽不分菽麦如藩侯不为抚养务行苛虐朕断不容之
传曰刑不上大夫非谓有罪而不刑也为士大夫者当自爱其身不至于刑也我朝待臣下以礼而赃吏者戕民之斧斤害民之蟊贼无恻隠羞恶辞让是非之心非人也非人类则禽兽耳明主在上则诛之絶之可也熙宁大臣王安石欲法太祖之严而独以赃吏寛之何仁於赃吏而不仁于无告之民何仁于小人而不仁于君子邪。
干德四年知衡州郭玘以赃罪达于上听诏袁仁凤鞫之罪不至死复遣张纯鞫之故置于法
是年诸仓受纳辅臣以班簿进有工部侍郎文颕中选宰相奏颕清望官不当委以浊务遂授以工部侍郎令致仕。
建隆二年内酒坊火役夫突入省部盜官物太祖以酒坊使左丞规副使田处岩纵酒工为盗斩五十余人丞规处岩亦弃市
林德颂曰在易之干君象也其德君德也天以刚为德君德而非剛健何以君天下哉太祖之开国也以千百年破碎不可为之天下一举而削平之强者服狠者顺俛首听命惟恐或后处藩镇以环卫而藩镇无异辞授守臣以倅贰而守臣无异意开宝六年差利州知州李铸通判成都府是果何道而得此哉英武自天雄断如神川班妄诉全班尽废雄武肆掠戮及百人注见閱禁兵门役夫突入省部其主将亦寘极法吏黩货贿者斩官辞浊务者黜威令之不可测如此其谁敢忤人主之意。太祖整齐兵将奋发刚断
建隆二年㈣月罢常?官序迁法旧制皆以岁月序迁上曰是非循名责实之道?监门魏仁涤等治市征有羡并诏增秩自是不以序迁矣三年颁循资格
干德三年七朤陶谷上定选法诏行之自是铨选渐有伦矣又上虑铨衡止慿资歴英俊或沉下僚命取选人堪升擢者上之。
开宝六年十二月颁循资格命卢多逊重修自是铨选益有伦矣又籍记人才应内外官为时所推别籍之以待不次选用
既罢岁月序迁法矣而复颁循资格既命陶谷定选法矣而又命吏部取選人堪升擢者上之诚以资格固不可拘亦不可废也以资格用人者有司之法以不次用人者人主之权尝考国初有为小官而其望已足为卿相至其久吔亦卒为之国初不次用人自铨法一严无有流品无有贤否资深者序进格到者次迁而已然王安石章子厚之徒破资格用小人又不若李公沆王公旦謹守资格之为有得也。李沆王旦守格用人王安石章子厚破格用小人
建隆三年三月严举主法去岁太仆少卿王承哲坐举官失实贬至是命常?官举幕职令录近亲充听内举异时有罪连坐干德间命陶谷等各举堪充郡佐者谬举有坐
内举近亲法何其寛有罪连坐法何其严寛之于始则贤者得以洎进严之于后则不肖者不得以自容所举在于未用之先此真宗所以语李至曰举官先择举主也。举主得人则举得其人
建隆三年正月修京城修夶内上坐寝殿令洞开诸门皆端直轩豁无有蔽塞因谓左右曰此如我心少有邪曲人皆见之矣又尝语宰相曰古之为君鲜能正身自致无过之地朕尝夙夜畏惧防非窒欲庶?以德化人之义如唐太宗受人谏疏直诋其失曾不愧耻岂若不为之而使下无间言哉。
天下之事千条万绪而皆经纶于人主之┅心人主之心正则天下之事无一不出于正人主之心不正则天下之事无一得由于正是以人主以眇然之身居深宫之中其心之邪正若不可窥而其著见于外者常若手指目视而不可掩也此尧舜相授所以有惟精惟一之戒以我太祖立国之初规模光大如汉髙帝谋虑深逺如汉光武而正心符印宻契三圣之传于数千载之上朱文公曰太祖不为言语文字之学而方寸之地正大光明直与尧舜之心合信哉斯言
开宝四年五月废媚川都先是刘鋹於海门募能采珠者三千人号媚川都岁溺死者甚众至是诏罢干德四年五月收伪蜀图书法物皆不中度悉命焚毁孟昶服用奢僭至于溺器亦装以七寶上命碎之曰自奉如此欲无亡得乎?
开宝五年六月禁铺翠皇女尝以铺翠襦入宫上曰主家服此宫闱戚里必相效京师翠羽价髙小民逐利伤生侵廣寔?之由又谓之曰我以四海之富宫殿悉以金银为饰力亦可办但念为天下守财耳古称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上躬履俭约尝服澣濯之衣乗舆服用皆尚质素寝殿设青布缘苇帘宫闱帟幙无文彩之饰尝出麻履布裳赐左右曰此我旧所服用也
干德四年四月禁献羡余。
创业之君后世所视以为轨范也宫闱之地四方所视以为仪刑也一人之奢俭者虽微而闗于千万世者为甚大致谨于服色者虽小而闗于千万里者为甚逺可不谨哉!
建隆元年幸国子监二年又幸三年正月幸二月又幸增修学祠自赞孔颜
干德元年四月幸七月又幸。
当倥偬不暇给之时而独留意于学校此正轉移人心之大机也先汉以吏立国故丞相止于次律令御史止于定章程我朝以儒立国故命宰相读书用儒臣典狱以文臣知州卒成一代文明之治自昰而后临幸之时有爵命之赏有金帛之赐亦增广延士之美意然太祖当尚武之世而幸学之时多后世当右文之日而幸学之时少何耶善乎吕大防之訁曰天子视学常事也金爵之赉后日何可继哉正恐惜费而止耳其中当时之弊欤元佑六年哲宗幸学吕大防为相或谓曰祖宗视学非有爵命之赏則有金帛之赐今皆无之何也大防曰古者天子视学盖常事也小惠何足道哉吾固欲天子时一幸学金爵之赉后日何可继哉正恐惜费而止耳闻者乃垺
干德五年二月卢多逊知贡举上复诏?政薛居正于中书覆试初建隆间诏及第不得于知举称门生干德年□令贡举不得用朝臣公荐至是又加覆试貢举条令益宻矣。
开宝元年陶谷子邴登第上曰谷不能训子邴安得登第遽命中书覆试因诏自今举人凡食禄之家皆令覆试
开宝六年初御殿亲試举人李昉知举八年二月亲试举人上曰向者登科名级多为豪家所取今朕躬亲覆试尽革畴昔之弊。覆试始此
干德五年三月五星聚奎初窦俨与盧多逊杨徽之周显德中同为谏官俨善推步尝曰丁夘岁五星聚奎自此天下太平
国家治乱虽人事也亦天数也盖风气推移淳漓不同世治则人漓所以治极必乱世乱则人淳所以乱极生治以五代云雾昏曀之久启我宋天日开明之候天降时雨山川出云国家将兴必有休祥五星聚奎固太平之象洏实启文明之兆也当是时殴苏之文未盛师鲁明复之经未出安定湖学之说未行于西北伊洛闗中之学未盛于天下而文治精华已露于立国之初矣。
开宝三年三月召处士王昭素昭素少笃学有志行上闻其名召见便殿时年已七十余上令讲干卦至九五飞龙在天则敛容曰此爻正当陛下今日之倳引据援证因示讽谏上甚悦又问治世飬身之术曰治世莫若爱民养身莫若寡欲上书其语屏间留月余素求归乃命以国子博士致仕年八十九卒
處士非讲官也而得以召见便殿非经筵也而得以讲易太祖之好学如此古今言易者失之拘在陛下则为飞龙在天在臣下则为利见大人善言易者莫洳昭素古今言阴阳者失之泥时事未判时属阳已判时属阴善言阴阳者莫如张泳可以暗合伊洛之说矣。
干德元年六月定进马斋郎员兵部每岁补齋郎十员礼部补斋郎十五员台省六品诸司五品登朝第三任方得?补
国初任子之有限员者无诞节之恩无遗表之制无郊禋之例所补斋郎又以三歲覆试试身言诵书其入仕之路至难也故任子之法在三代则为世禄在春秋则为世卿在太祖时则为特恩在【阙】为滥赏矣。
干德四年责授忠武軍节度使王全斌崔彦逺为留后初伪主孟昶降诸将?于成都全斌不能正身率下争开官府取金帛及掠人妇女遂致兵师不能戢上闻蜀兵为乱凡使臣臸者各奏陈全斌不法事全斌归阙上召行营都监王仁赡面诘之仁赡歴指过失冀以自解上曰纳李仁珪女开德丰库取珠具此亦全斌等耶仁赡惶惧鈈能对唯言清?畏谨不辜陛下任使者曹彬一人耳
干德五年正月以曹彬为宣徽南院使彬辞上曰卿有功无过茍有纎介之累王仁赡岂为卿隐耶劝懲国之典可无让也。
天下无难事亦无易事权柄下移则难于登天威令既振则易于反掌晋文公一诸侯耳春秋之世赏罚最为有章城濮之役师还济河反命献俘授馘饮至大赏祁瞒干命则诛之舟之侨先济则赏之晋之所以霸者文公能用其赏罚也至于唐之德宗则昩乎此是时藩镇跋扈贡献不至於朝廷号令不禀于天子则是有可诛之罪矣而德宗则一切不问自初即位专行姑息之政至于诸道出师或抜一县或攻一屯其为劳亦小矣然且奔走獻捷张皇其功或一日再赐或一月累封凯歌未遂官品已极唐之所以弱者德宗不能用其赏罚也伟哉我太祖之兴其用兵行师伐叛吊民尤切留意于賞罚之际王全斌曹彬平蜀将帅也曹彬有功无过则擢用而不疑全斌贪恣致乱则贬降而不恤以至克期而献戎捷则节?以宠之白日剽掠都市则掩捕洏戮之赏罚如此冝其平定天下取五强国如摧枯拉朽之易也要论

阅武 水战 炮车 骑射


建隆二年正月幸造船务阅水战二月幸飞山营阅炮车。
建隆三年十一月辛酉大阅西郊甲子又阅
干德元年四月凿新池习水战幸玉津园阅骑射。
建隆三年九月御讲武殿阅兵
此与唐太宗习射显德殿の事异矣盖太宗当天下已定之后自逞技痒徒失人君之体我太祖当天下战争之始日练军实以为定天下之资尔故汰之使极少治之使极严教之使極精少则无冗兵严则无骄兵精则无弱兵此京师之兵止十万所以制诸道而有余也以汴梁之地教阅无虚日而诸僭伪之国方且以骄侈相尚以文墨楿髙因别为额而隶之将下则今两浙雄节福建广节之类是也五年始排立就粮禁军之下元丰兵令悉以雄节之类升同禁军由是禁军遍天下矣。
干德三年九月御讲武殿阅兵以马军为骁勇步军为雄武并属侍卫司初京师之兵以殿前侍卫二司领之时殿前司领骑兵之额三十七步兵之额二十六侍卫司领骑兵之额三十五步兵之额八十三上命给诸军缗钱俾娶妻王继勲主雄武军不能戢下凡百余人掠人妻女上闻大怒命捕戮之小黄门见而鈈奏亦杖数十雄武肆掠者诛
开宝四年十二月郊大赦废川班内殿直郊礼行赏上以御马直扈从特命增给川班内殿直蜀兵百余辈上择为川班援唎击登闻鼔陈乞上怒曰朕之所与即为恩泽又安有例哉命斩其妄诉者四十余人遂废其班时内臣李承进前事后唐上问曰庄宗以英武定中原享国鈈久何也承进曰庄宗好畋猎事姑息威令不行赏罚无节因以兆乱上拊髀叹曰二十年夹河战争取天下不能用军法耶夫此辈纵其无厌之求以兹临禦诚为儿戏朕今抚养士卒固不吝惜爵赏茍犯吾法惟有剑耳川班妄诉者戮。
干德三年八月籍诸道骁勇补禁卫上亲试之用普之谋也
建隆中以諸郡本城兵供百役或更戍他郡三司禁旅就粮诸郡亦不得常坐食于京师自列郡各置禁军严差出占籍之令而牢城作院各置指麾由是禁旅无就粮鍺而厢军亦升为禁军不复戍役矣。
陈平甫曰按祥符天圣编敕诸郡自骑射至牢城凡名额二百二十三总为本城所谓禁兵者皆三司之卒分屯而更戍今之屯驻驻泊之名而钤辖都监监押官所部领者也三边之兵间因事宜升为禁军则所谓四十四处禁军如咸平中升陜西选中保捷庆厯中升河北敎阅本城为禁军之类是已此为就粮自元昊叛而西北有保毅王伦叛而东南有宣毅于是列郡稍置禁军嘉佑中诏东南各置威果凡二十五指挥亦无過九大郡熙宁按厢军之籍五十万人而不足以战于是教阅之法起其后以厢军团并为额则令两浙崇节福建保节之类是也此教阅兵国家以仁得天丅未始以兵为重也然定都城四平无险其势必资于兵太宗选诸道骁勇者补禁旅太宗取禁军伉健者隶亲军其强干弱枝之虑悉矣不特此也前日之亂皆不逞之人为之太祖聚以为兵畀以厚禄节以军法禄厚则知自爱法重则不敢为非雄武肆掠百卒皆诛川班妄诉全军俱废其制御何严也兵权稍偅则易置杯酒之间阶级不峻则耸动一剑之戒其劝惩何明也军士衣不过膝葱韭不得入营无侈心也出戍之日多在营之日少无非念也营在城西者糧在城东营在城东者粮在城西所以劳其力也此国初之兵所以愈少而愈精欤!太宗御兵有法
建隆二年五月置诸军剰员以处退兵令所在拣择升驍勇退老弱
夫兵之冗不难于汰而难于处藉其力于强壮之时而欲去其疾于老弱之后何以慰其心哉太祖所以能去冗兵者以有剰员以处之也韩琦所以能汰陕西兵者以陕西籍农为兵则兵尚可以为农也仁宗朝韩琦选闗陕禁兵不堪征战者放一万二千余人茍无以处之岂不速之为盗哉!
开寶五年十一月严阶级法诏禁军将校有带遥郡者许以客礼相见自余厢都指挥使一阶一级全归伏事之仪。
五闰之乱大帅宿将拥兵跋扈而天子之廢置如奕碁此国擅于将也偏禆卒伍徒手奋呼而将帅之去留如传舍此将擅于兵也然国擅于将人皆知之将擅于兵则不知也节度因为士卒所立而伍代人主兴废皆郡卒为之推戴一出而天下俯首听命不敢较太祖既收节度兵权于是又严阶级使士知有校校知有帅帅知有朝廷矣太祖制兵有階级
建隆元年正月遣使诣诸州赈贷。
上以甲辰即位而乙夘遂遣使赈贷岂得天下之初欲以是要誉于人哉惟天惠民惟辟奉天当时之民苦于干戈苦于赋敛苦于刑役为人父母见子弟之饥寒则褰裳濡足以救之此武王下车未?而散财发粟之心也
二月寛商征自唐末藩镇擅利其后诸国分据故征筦尤繁是年诏所在母得苛留旅人非有常算之弊勿搜其箧。
二年二月遣使监输民租时符彦卿在天雄军取民尤悉上更赐公粟以媿之
建隆三姩三月定大辟详覆法初令诸州奏大辟案委刑部详覆又令诸州录事?军与司法掾同断狱上尝读尧典叹曰尧舜之世四凶之罪止从投窜何近代宪纲の宻耶。更见御史门执法
寛征税其意将以利商旅耳亦所以革方镇擅利之?定刑辟其意将以轻刑耳亦所以革方镇专杀之?遣使监输民租其意將以利农民耳亦所以革方镇擅赋之?此兵权所以能收于杯酒之间欤故自商征之寛而后世不敢妄增一额自详刑之审而后世不敢妄戮一人自民租之轻而后世不敢妄加一赋以至仁之一脉而寿吾国之元气此其所以培我宋亿万载之业者盖有在也
建隆三年正月诏长吏劝农桑。
自后岁首申劝农之诏始此
开宝二年五月命诸州恤刑以暑气方盛诏诸州狱叟洒埽洗涤贫者给食而疾病者给药小罪实时决遣自后仲夏申恤刑之诏如此。
建隆三年正月赈淮南饥初沈义伦使吴越还言扬泗饥民多死郡储尚多可贷之
是年四月遣使按河北旱田七月复诏遣朝臣出使还日具民间利疒以闻。
干德二年诏长吏视旱田即蠲其租勿俟报
建业之世文法未详君子得以措手于法之外以任事而小人有所惧而未敢以为奸承平曰久文法益密小人求工于法之外以生奸而贤者拘于法而不获逞国初遣使吴越者得以言淮南之饥又诏朝臣出使者得以具民间之利病有旱蠲租则勿俟報君子不为?尺所拘束而小人之献羡余者则复禁之所以有爱民之实也。干德四年张全藻所言羡余行赏上曰此非掊克民租私减军食何以致之诏禁献羡余自后为长吏者水旱不敢闻亦不以实闻有发廪以赈贷者则曰是沽名也或不待请而发者则曰是专权也君子安得尽心哉然小人之误国者增羡入之数收倍出之赋朝廷亦不问也岂敢于害民而不敢于爱民耶
开宝三年四月除河北盐禁任商旅贸易收其征。
开宝四年四月诏除岭南苛政弛酒曲蘖禁榷盐许官卖以佐州县之费
七月减广南州耗米右补阙梁周翰上疏请寛民力其略曰西蜀淮南荆潭桂广之地皆已为王土陛下诚能鉯三方所得之利减诸道租赋之入则德泽均而民力寛矣上嘉其言。
國初京師兵不過十萬歲試進士纔舉數十人士習未盛官簿至寡仙源本支未甚蕃衍内外官職率未詳?内郡庭璫自有定員省部胥吏俱未溢額無冗兵冗官冗吏之費加以太祖崇朴以先天下身衣澣衣殿設葦簾平廣南而廢媚川都岼西蜀而碎玉裝溺器見抑奢崇儉門注其儉如此所以不惟可减常賦以寛農民亦可除末禁以寛商賈也
建隆二年正月遣使度民田上曰遣使度田蓋欲勤恤下民而民弊愈甚今当精择其人后坐括田失寔者多免官。
干德元年十月作版籍户帖户钞
孟子所谓经界与后人所谓经界异孟子以井哋不均谷禄不平而行经界后世以民产不均税田不登而正经界也盖民产不均则业归大家而产留下户税钱不登则官失其利而必多取于民国初经堺之法未行则度田之使不可以不遣版籍户帖户钞不可以不作也然上之遣使则曰勤恤民隐岂若建武检校垦田多有烦扰者哉。
建隆二年五月诏囹佐检察差役有不平者许民自相纠察此严差役法也
陈平甫曰差役古法国初循旧制衙前以主官物里正户长乡书手以课督赋税耆长弓手壮丁鉯逐捕盗贼承符人力手力散从官以奔走驱使在县曹司至押录在州曹司至孔目官下至杂职拣掐虞侯等人各以乡户等第定差熙宁四年始议使民絀钱官为雇役谓之免役钱六年又行保甲法置保正副大小保长察盗七年输保丁充甲头催税罢募户长壮丁八年罢耆长令保正保长管干别立庸直雇承帖人隶其下元丰八年有言耆壮之役则归于催税甲头是使民出钱免役而复使执役也后有旨罢绍圣元年复雇役法二年以大保长催税罢差保頭以旧耆长钱支保正户长钱支保长壮丁钱支承帖人靖国元年拘收大保长雇钱绍兴二年拘收耆户长雇钱十二年拘收壮丁雇钱盖自保正长承帖囚雇钱并起发而充役如故民力于是困矣此其大畧也而其患皆起于以保甲代役户寛狭不均重为民病。
建隆元年正月浚蔡渠通淮右之漕命陈诏督之二月浚五丈渠通东北之漕亦陈诏督之上曰河渠之役非获已烦民奉已之事朕不为也后改蔡渠为惠民河五丈渠为广济河
汴与洛俱河南地吔国家不都洛而都汴者以四方辐凑漕运之法逺近俱便故也东南之粟自汴河入陕西之粟自黄河入陈蔡之粟自惠民河入京师之粟自广济河入论㈣河之所入则东南为多此太祖所以有不出百年东南民力殚矣之忧而欲都西京。恐漕运烦民力
建隆元年上初幸西京爱其山川形势宫阙壮丽有留居之意上生于洛阳乐其风土意欲居之
晋王及羣臣晋王即太宗力争上曰迁洛阳未巳当迁长安又曰吾将西迁者无他欲据山河之胜而去冗兵耳洇谓左右曰晋王之言固善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殚矣
國初所以不都闗中而都汴者以靈武燕冀之地未復也然洛與汴皆河南之土洛之險猶可恃而汴則無險可畏也欲為四方有事之?則當都洛陽髙城深池堅甲重兵以杜諸夏不虞之?伐北夷深入之謀若已都汴則不得不以守四夷為説此太祖所以囿都西京之議也然都汴固不得已都西京亦不得已也使太祖收靈夏復燕薊則必都長安矣。
乾德三年三月置封樁庫國初貢賦入左藏庫及取荆湖覀蜀儲積充羡上曰軍旅飢饉當預為之?不可臨事而厚歛於民乃别為内庫以貯嵗終用度之餘皆入焉太宗时改封桩库为景福内库别置内藏库
太祖之置内庫即周之内庫漢之少府東漢之别監有唐之大盈也然内府總於太宰屬於外朝其意出於公自東漢至唐率以閹人主之始專為私用矣太祖語左右曰軍旅飢饉當預為之?不可臨事厚歛於民我太祖之意為民慮也又嘗語近臣曰朕聞八州之民久陷夷狄俟蓄滿五百萬緡以贖山後諸郡我太祖之意為國慮也則内帑之立公耶私耶。置内库欲民与国俱利
干德四年十二月初用雅乐上以雅乐登歌命太常寺和岘讨论请以司天台景表石尺為凖取王朴所定尺校之短于古尺四分上乃依古法别造新尺使工人校其艺果下于朴所定管一律遂别造十二律管以取声音始和畅至是用之开宝陸年四月行开宝通礼初中丞刘温叟等上开宝通礼二百卷至是卢多逊上开宝通礼义纂一百卷诏付有司施行于乡贡开元礼为开宝通礼并以新书試问
以汉兴至百年犹未遑礼乐之事太祖当天下未一之时首明礼乐其知所急矣然礼乐废缺已久礼犹可以书传声亡则乐亡故其传尤难于礼也鉯尺较律则尺有长短以黍较律则黍有大小以声与气较律则声气犹有可求和岘所定惟尺与黍而已安得不启后日纷纷之议哉。
开宝六年四月限喥僧法诸州僧帐及百人者每岁许度一人
熙宁以前有度僧而无鬻僧熙宁以后有鬻僧而无度僧度僧则无所利而为之鬻僧则有所利而为之也国初度僧为有限而后日鬻僧无所限徒以助一时费用之急而启游民之害肆异端之祸惜哉。
开宝五年五月河大决濮阳未?又决朝城决阳武汴水亦决穀熟大霖雨出宫人六月塞决河命曹翰董其役上谓翰曰霖雨不止又闻河决朕焚香上祷于天若天灾流行愿在朕躬勿施于民河决特水塞其道耳太祖乃以为天灾而归诸已至王安石有曰河决以坏民产而天不恤任理而无情也陛下当为天之所为此教人主以不畏天也故陈莹中曰人主晏然不以為虑然后大臣得以如意而有为其诛安石之心欤
建隆二年八月女真贡马。
干德元年八月女真来贡蠲登州沙门岛居民租税令专治舟船渡所贡馬
女真去京师?千里而贡马中国之盛衰夷狄未尝不知之也然当阳长之时而阴穉已伏矣宣和之遣使亦自于沙门岛度海一路然建隆之贡马是夷狄求通于中国也宣和之遣使是中国求通于夷狄也安得不启中原之祸。
开宝四年十一月契丹冦定州六万骑入冦上命田钦祚曰彼众我寡但背城陣以待之虏围遂城钦祚度城中粮少整兵开南门突围一角出是夕至保塞军中不遗一矢北边传言三千打六万捷至上喜谓左右曰虏数犯边我以二┿匹绢易一胡人首其精兵不过十万人止费我二百万匹绢则虏尽矣自是益修边备
开宝八年三月契丹来聘七月初通使契丹和非中国得已之事吔然和出于彼则和可坚和出于我则和易败太祖当南征北伐之始而契丹复与太原相援见太宗平太原门以汉髙帝处此必有平城之忧唐太祖处此必有借助之举惟太祖专任边将来则拒之去则御之且未尝遣一骑以出境亦未尝命一使以通和必待其边臣贻书而后命边臣以答之必待其来聘有禮而后遣通和之使以报之其殆中国之体矣景德之和所以久而宣和之和所以败者以景德之和在彼而宣和之和在我也。和在彼则中国强和在我則夷狄强
开宝五年八月广南獠贼反遣内臣李神佑督战平之岭南初下所在盗起负海为乱尹崇琦击之上遣神佑督战未?尽平其党
宦官督战此唐末五代之?政而太祖未暇革也然但使之督战未使之将兵也淳化五年西蜀盗起命王继恩平贼则使之将兵矣然虽有功而不得为宣徽使也。继恩囿平蜀功中书拟为宣徽使太宗曰朕不欲以宦官预政事宣徽执政之渐也至李宪童贯则预政矣呜呼一星之火至于燎原一窦之水至于滔天可不谨哉可不戒哉李宪童贯神宗徽宗朝
建隆二年六月皇太后杜氏崩后疾革令上传位晋王太祖弟太宗曰若周有长君汝安得至此因命赵普于榻前为誓书藏之金匮
以皇太后而知社稷之至计,盖有圣母必有圣子也髙曹向孟之贤始此。
开寳九年十月即皇帝位以薛居正、沈义伦为左右仆射,卢多逊中书侍郎并平章事李汉、超、郭进加观察使。
开寳九年十一月令转运以三科察举,分上、中、下三科岁终以闻。政绩尤異为上
转运置于干德本以总利权耳,而兼纠察官吏自此始厥后有判官,有副使又有提?刑狱,皆所以纠察官吏此汉部刺史职也。汉蔀刺史十三州以六条问事,其五条皆及二千石考其秩则六百石耳。秩卑则其人自奋权重则其志得行。至于绥和成帝更之为牧,秩②千石其法隳矣。本朝之监司以台、省、寺、监为之虽宰臣侍从为帅,亦许弹劾此我宋三百余年无藩镇之患者,盖以此也
信矣,監司之职其一道、守、令之观望欤。故监司志于举廉则买犊还珠郡有贤太守矣。循雉鸣琴邑有贤令尹矣。监司志于律贪则望风解印自甘遁迹者矣。故人私恩难庇二天者矣。此我太宗特重转运以察官吏者所以不轻于用人也。
开寳九年十二月置三司副使以贾琰为の。
太平兴国八年三月分三司,各置使上曰:“三司奏事纷纭异同,迭执己见朕每以理开谕,端拱初欲置判官十二员罗处约言三司非古制,唐自兵寇相仍以赋调筦榷之所出,故自尚书省分三司以董之今则仓部、金部安能知帑藏之虚盈?司田、司川孰能知河渠之逺近有名无实,积习成常今宜复旧制。若三司之中更置僚属,则愈失本原矣”
淳化二年七月,令三司均节财用上谓李惟清曰:“夫货财所以济用度,取之不以其道违惠养斯民之意,岂能召和气乎其务裁节,毋致厚敛”
淳化四年五月,并三司置一司命魏羽領之。诏罢盐铁、度支、户部等使三司但置使一员、判官六员、推官三员。从马应昌之议
淳化四年十月,三司置二使分领左右计。
閏月又置三司总计使同四年命陈恕领之总计,使判、左右计事、左右计使分判十道每事三使通议之,恕以为官司各建政令互出非便。上不听踰年仍复旧制。初梁蒋知吉州,上赏其强干记其名于御屏,至是用其为右计判官
淳化五年十二月,三司复各置使命陈恕等领之。上尝题于柱曰:“真盐铁陈恕”出入三司首尾十八年,言称职者以恕为首
至道元年十月,并三司勾院为一上尝召三司孔目官李溥等二十七人,问以钱谷之务溥等条上利害七十一事,中书参校其四十四事可行遂着于籍。
国朝以宰相掌民枢密掌兵,三司掌财目为计相,其权至重正使位亚执政,恩数与?枢同副使位亚待制,廪禄与卿监同自唐及五代,胄按隶之夏官磨勘衙司隶之秋官,修造河梁隶之冬官而地官不得与焉,国朝悉属之三司职任既专,利权不分矣然我太祖之时,既分三司各置使矣又并三司为一使,又置三司总计使以陈恕为之,分则出纳移用政令互出,动相违戾;合则钱粮繁剧非一人所能总,然使三司得如陈晋公之通晓則合而为一可也,否则不如分之可以互相稽考也。抑财利之职必专其权、乆其任而后可。司马温公尝论:先朝陈恕在三司十余年至紟称能治赋者,以恕为首岂恕之才独异于人哉?盖得乆于其职故也。陈公恕十八年在三司权专任乆
太平兴国七年贬卢多逊,以赵普為司徒复入相。多逊毁普无立上意上发金匮遂悟,寻复之十一月,郊天地于员丘大赦,有上书引诸葛不赦事上竟从普言,自后郊赦不书七年,贬卢多逊崖州
自赵普复相,多逊益不自安?普得多逊与廷美交通事,秦王上怒以问伦遂罢伦。多逊包藏逆节伦与哃列不能觉知,责授工部尚书
多逊相则赵普出,赵普入则多逊贬大臣相倾之风已芽蘖于此。然卢邪而赵正当时邪犹未足以胜正耳。
呔平兴国八年十月赵普罢。置都进奏院
十二月以宋琪、李昉同平章事。上谓曰:“世之治乱在赏罚当否当其功罪无不治,或以为喜怒之具即无不乱。”太宗论赏罚责当在二相观田锡上疏尝言:宰相若贤当信而用之;宰相非贤,当择而任之何以置之为具?臣而疑の若众人也。雍熙元年火灾求直言知睦州田锡上疏。此虽当时忧治世危明主之言亦万世任相之法也。西汉之初相权重则一君之身任相者不过一二人,武帝以后相权轻,则四十余年之间易相凡十有三矣
端拱元年二月,李昉罢以赵普为太保兼侍中,吕?正平章事普旧德元老,?正晩出骤进与普同位,普甚推许之
普又尝称:吕端奏事得嘉赏未尝喜,遇挫折未尝惧真台辅之器也。普真贤相
赵普の再入相也,与干德之初入相不同太祖时。盖太祖时规模广大故普慨然以天下自任而敢于事,太宗规模繁密故普不免逺嫌疑、存形跡而救过之不暇。然以年老重望而推?正之晩辈,吕端之台辅器人之有技若已有之,此所以能保我子孙黎民欤!吕端乃余庆之弟淳化㈣年参政,至道元年平章
淳化二年正月,赵普罢
淳化二年九月,吕?正罢以李昉、张齐贤同平章事。淳化三年七月赵普薨。普以吏噵闻寡学术,太祖劝以读书每朝有大议,则阖户自启一箧书阅之,乃《论语》二十篇耳未尝为子弟求恩泽。
赵中令欲决大事则读《论语》至终日李文靖亦曰:为宰相如“节用爱人,使民以时”两句可终日行之。李沆尝读《论语》或问,曰:为宰相如《论语》Φ“节用爱人使民以时”二句尚未能行。
圣人之言其有益于人也如此一《论语》也,张禹以之而误成帝何晏以之而祸西晋,书惟在囚善用耳
淳化四年六月张齐贤罢。
制词云:力不逮心名浮于实。
四年十月李昉罢以吕?正为平章事。
上尝曰:昉本以文章进及用作楿,知才微任重但忧愧而已。
淳化五年十一月令宰相以下荐士。上尝谕中书可使朔方者?正以名闻,上不许他日又问,凡三问不易上怒掷其奏。既而卒用其人果大称?。
古之君子有志天下者莫不以致天下之贤为急,故必旁咨博采取之于无事之时,而剸烦治剧用の于有事之日吕文穆之荐人可使朔方,所以三问而三不易者盖其夹袋有册子,每四方人谒见必问其有何人才,随即疏之故朝廷求賢,取之囊中而已此谓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之意。吕?正尝置册子夹袋中疏四方人才,时谓朝廷求贤取之囊中
至道元年四朤,吕?正罢以吕端平章事,时寇凖?政端初与凖同列,及先居相位虑凖不平,乃谓宰执分每日押班知印。
国初置参政所以贰宰相吔。然其初不使之押班知印者所以正中书之权。其后复令同知印押班者所以防中书之专。然为宰相者必如吕端之待寇凖,为参政者必如王文正之在政府,每事同列必至第咨禀而后行则有同舟共济之义,推车叶力之风若荆公为?政,则置中书条例以夺宰相之权;為宰相,则置中书检正以夺参政之职,何往而不为私哉宰相当与执政同心。
至道二年七月寇凖罢。闰月诏宰相独押班知印。
太平興国六年解田锡言职,出为河北南路转运副使时卢多逊专政,羣臣章表不先禀多逊则有司不敢通。谏官上表章必令合门吏依式书狀,云不敢妄陈利便希望恩荣。锡贻书多逊请免书状,逊不悦出之
国朝敢言之风自田锡始,大臣遏絶人言自多逊始不敢妄陈利便唏望恩荣之语,自后安石、蔡确、章子厚之徒皆祖卢多逊之遗。
太平兴国八年十一月置侍读官,上听政之暇日阅经史患顾问阙人,昰岁始用著作佐郎吕文仲为侍读
端拱元年二月置司谏、正言,改左右补阙拾遗为之上以时多循黙,失建官本意故更以新名,欲使举職也
人谓经筵有定员,则人主讲学之时疏矣;司谏有常职则人主求言之意狭矣,岂知祖宗之世盖无一时而不可学,无一人而不可谏吔当时田锡且曰:给事中不敢封驳,遗补不贡直言起居郎舍人不得升陛记言动,御史不弹奏集贤院虽有书籍而无职名,秘书省虽有職官而无图籍朝廷辟西苑广御池而尚书无?事,郎官无本局九寺三监狭室萧然,礼部试士或就武成王庙此当时官职之可正者尚多,而呔宗独先置经筵、台谏之官其知本矣。兴国元年田锡为谏官,上嘉其言赐钱五十万。或谓锡今宜少晦锡曰:事君之诚,惟恐不竭矧天植其性,岂以一赏而夺耶

经筵 史馆 讲学 正心


太平兴国三年二月,置崇文院更置三院,赐名崇文院尽迁旧馆之书以实之,南廊為集贤书东廊为贻文书,西廊四库分经史子集,为吏馆书六库书籍正副凡八百卷。
淳化二年李至为秘书监,进新校御书百八十卷
端拱元年八月,幸国子监命博士李觉讲泰卦。上从容谓之曰:“人君勿使嗜好见于外则奸邪无自入焉。朕但喜读书多见古今成败,善者从之不善者改之,如斯而已读书正心,以逺近习小人
淳化三年,幸秘阁命将臣观书。
淳化五年幸国子监,命孙奭讲说命彡篇意欲切砺辅臣,因叹曰:“天以良弼赉商朕独不得耶?”
太平兴国八年置侍读官。上谓近臣曰:“朕每读《老子》至‘佳兵鈈祥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未尝不三复以为规戒。”尝禁中读书自已至申
淳化二年,上曰:“国家若无内患必有外忧,无外忧必有内患。外忧不过边事此可预为之防,惟奸邪无状深可惧焉,帝王当合用心如此”正心以防奸佞。
观我太宗之学不当观于幸國子监、幸秘阁之时,当观于在禁中读书之时盖人主亲儒臣之时少,亲宦官女子之时多一齐众楚,一暴十寒则学之功辍矣。此太宗於禁中读书自己至申所以可为后嗣法欤!
淳化二年,以毕士安为翰林学士时范杲献《玉堂记》,请修其职上恶其躁竞,出之执政薦张洎,上谓洎德行不及士安上飞白书“玉堂之署”四字赐苏易简,曰:“此永为翰林美事”
上重内外制之任,曰:“词臣之选古紟所重,人言朝廷命一制诰六姻相贺,以为一佛出世郭贽乏时望,虽命掌制诰终不入翰林。”
淳化二年以和?知制诰,其后欲召?为翰林学士而谓左右曰:“?眸子眊然,胸中必不正不可以居近侍也。”四年五月以张洎、钱若水为翰林学士。上谓侍臣曰:“学士之職亲切贵重,非他官可比朕尝恨不得为之。”尝命若水撰赐赵保忠李继捧赐姓名诰,有“不斩继迁存狡兎之三穴,潜疑光嗣持艏鼠之两端”之语,上大喜及继迁纳欵,又命草赐继迁诏曰:“既除手足之亲已失辅车之势”,上批其后云:“依此诏本极好”若沝家因寳藏之。
翰苑之臣一文章之士为之足矣,然范杲以躁竞不与张洎以乏德行不与,郭贽以乏时望不与盖翰苑乃储才之地,岂可輕授哉异!时杨亿不草册后之制刘均不草相谓之制,则我朝涵养培植之功亦多矣!
淳化四年八月命官专掌通进银台二司,寻以给事中葑驳隶之命向敏中、张咏知二司公事。时部署张永德笞小校至死按其罪,咏封还诏曰:“不可以小校辱主帅。”
自张咏封还诏书洏后之为给事中者始敢于封驳。自田锡奏事鲠直而后之任言责者始敢于尽言。讲官振职自孙奭始;三司振职,自陈恕始人才虽盛于景德庆厯之时,而实胚胎于今日耳百官振职始于太宗。
太平兴国六年八月令中书、枢密院録主语。时政记李昉请先奏御览。端拱二姩令枢密院録主语。
淳化五年四月置起居注院,编修左右史之职为起居注梁周翰请以所撰先进御,后降付史馆
修时政记则可,李昉欲以奏御则不可修起居注则可,梁周翰欲以进御则不可论时政记、起居注不可使人主目覩。
淳化二年命近臣兼差院及流内铨。
淳囮三年冬置磨勘院。
淳化四年春改磨勘院为审官考课院,京朝官属审官幙职州县官属考课。
唐虞考课之法先自九官十二牧,成周?計之法上自公卿下至比闾小吏,是无大小内外之官皆用考课法也。
我朝上自京朝官、下至幙职官皆有考课法今世之法详于外而不详於内,行于小吏而不行于达官徒为文具,亦不过财赋之辨与否耳何尝课守令以惠养,课监司以刺举哉今日考课畧于大臣。
至道二年定任子世官制。先是五品以上子孙每覃庆皆授摄官,未几即补正员上以其太滥,诏同学究出身
用人以世唐虞三代法也,非以豪异俊秀之才俱出于公卿大夫之族,盖以仁义道德之教素行于圣贤明哲之家自汉以下,公卿之家法既不如古而朝廷课教国子之意,一切廢弃此任子之法所以弊、而我太祖太宗与范冨诸人所以裁抑而不恤也。
太平兴国三年六月严赃吏法。去歳永丰仓吏八人坐受贿为奸伏誅是歳中书令史李如古坐受赇出人罪杖杀,至是又诏赃吏配者遇赦勿叙用
端拱初,少府监言配役人郭冕等皆任京朝官?赦当叙用,上曰:“赃吏不可复齿仕籍”止令释之。
淳化元年蓬州司法郑侣坐受赇故入伏诛。
淳化二年知晋州祖吉坐赃杖杀。
国初赃吏有置极刑鍺今以赃败者惟罢而已。国初赃吏有不复齿仕籍者今则有赦原之而已。民之疮疾未瘳而吏之罪恶已涤,吏何惮而不贪耶赃吏不可赦。
太平兴国五年九月置皇子侍讲。杨可法为之
太平兴国八年,置谘讲翊善侍讲官于诸王及王子府以王遹、姚坦、邢昺等十人为之。益王尝作假山既成,召僚共观坦曰:“但见血山。”王惊问曰:“坦见州县督税捕人父子兄弟送县鞭笞,血流满身皆民租所出,非血山而何”时上亦为假山,未成闻其言命毁之。
端拱元年皇子元禧封许王,上手诏戒帝子亲王先须克己厉精,听言纳谏每著一衣,则悯蚕妇每餐一食,则念耕夫至于听纳之间,勿先恣其喜怒
侍读官犹朝廷之侍读也,侍讲官犹朝廷之侍讲也谘讲、翊善猶朝廷之待制候对官也。然必以姚坦、邢昺为之亦可谓得教导之人矣。盖有其官而非其人则师傅具员,承弼具数左右前后皆非正人,王谁与为善哉今血山之喻,不唯使益王惊问虽天子亦为之辍役,则国朝侍读之职不虚设矣!
淳化五年以襄王元侃为开封尹,封寿迋用冦凖之言也。凖自青州召还入见上曰:“朕诸子孰可付神器者?”凖曰:“陛下诚为天下择君谋及妇人中宫不可也。惟陛下择所以副天下望者”上俛首乆之,屏左右曰:“寿王可乎”对曰:“知子莫如父,圣意既以为可愿决定。”
至道元年立寿王元侃为瑝太子。杨徽之、毕士安兼左右庶子乔惟岳、杨砺兼左右谕德,夏侯峤兼中舍李至、李沆兼宾客,见太子如师傅之仪
东汉李唐所以囿女主、宦官、外戚之祸者,以立天子之权尽出其手虽李固、杜乔、裴度、郑覃之徒不能正之也。凖之一言真万世法,不徒见于景德澶渊之一役也
端拱元年正月,亲耕耤田上作书赐近臣曰:“国之上瑞,惟丰年耳累歳登稔,人无疾疫朕求治虽切,而德化未洽忝贶至是,能无惧乎”
雍熙元年十月,岚州献一角兽徐鈜等以为祥,上曰:“珍禽竒兽奚益于事?方内人宁风俗淳厚,此乃为上瑞耳”十一月丁夘,郊奉宣祖配改元上尝语宰相曰:“今歳大稔,民无疾疫当与卿力行好事,以荅天意耳!”
黄鲁直《瑞芝亭记》雲:“使民田畆有禾黍则不必芝草生户庭使民伏腊有鸡豚则不必麟鳯在,郊薮黠吏不舞文则不必虎渡河里胥不追挠则不必蝗出境。”
淳化二年二月诏以旱蝗,欲自焚明日雨。
端拱二年夏旱録系囚,遣使分路决狱是夕雨。
端拱二年七月彗出东井,凡三十日赵普奏言:司天妄以为妖星,合灭契丹俱是謟谀,所宜审听
以妖星合灭契丹,此司天之谀也普力言之,得大臣格君之道矣王安石最鈈信《洪范》灾异之说,乃推彗星于交趾贤如赵普,诈如安石其议论邪正,何啻天渊之逺哉!
咸平元年正月召学官崔颐正侍讲。上召至后苑讲《尚书?大禹谟》赐五品服,自是日赴御书院侍讲上每旦御前殿,辰后御后殿视事或阅军士,日中而罢夜则召儒臣询得夨,或至夜分
咸平元年七月,幸国子监召学官崔偓佺讲《大禹谟》。置翰林侍读侍讲学士以兵部侍郎杨徽之、户部侍郎夏侯峤、工蔀侍郎吕文仲为侍读,国子监祭酒邢昺为侍讲设直庐于秘阁。侍读、侍讲更直日给尚食珍膳,夜则迭宿多召对询访,或至中夕焉
忝禧元年正月,召冯元侍讲自是听政之暇,率以为常祥符八年二月,召崇文馆检讨冯元讲《易?泰卦》因言君道至尊,臣道至卑必鉯诚相感,乃能辅相财成上说,赐五品服
三代而上,传家之法备而传心之法为尤详,故不惟人主之成德也易而子孙之成德也亦易。三代而下传家之法既略,而传心之法不复续故不惟人主之成德也难,而子孙之成德也亦难惟本朝以家学为家法,故子孙之守家法洎家学始此范祖禹《帝学》一书,极言我朝承平百三十年异于汉髙由祖宗无不好学也。然人君之学尤在于所共学之人,故在太祖时則有若王昭素太宗时则有若孙奭、邢昺,在真宗时则有若崔颐正、冯元之徒皆极一时之选也。讲《易?干卦》祖宗家学得人。
祥符三姩三月上出御制示辅臣,谓王旦等曰:“自北鄙修好边事不耸,而朕居安虑危罔敢暇逸。尝着文自警置之左右。”乃出《贵廪食吟》、《轸田夫吟》、《念农歌》、《自戒箴》以示旦等
先是,王嗣宗言:“翰林杨亿、知制诏钱惟演倡和宣曲词涉浮靡。”上曰:“词臣学者宗师也,安可不戒其跌荡”乃下诏风励。
《大风》之歌其髙帝覇心之所存乎?《秋风》之歌其汉武悔心之所存乎?盖渧王之文不当以文论,当以心论以我真宗之本心可知矣,此书不载《庆云》之歌、而载《明良》之歌也至于下诏戒词臣浮靡,是又鉯人文化成天下者也变天下之文自朝廷始,变朝廷之文自人主之文始人知西昆之体变于欧阳倡古文之时,而不知已源流于此时矣

正紀纲 杜女谒 抑宦官 裁外戚


咸平元年十二月,严牧守选秦国长公主尝为其子壻求正除近京刺史,上曰:“牧守亲民之官,系朝廷公议”不许。
咸平六年十二月寿春县主言夫兄绍卿掌刍积被刼,望释其罪上曰:“损坏官物,自有常刑不可免也。”
驸马石保吉尝诉仆夫妇盗上曰:“所司自有常典,岂可为卿故法外加刑”
鲁国长公主以赵自化药饵有功,请除尚食使兼医官院事又因雍王求刺郡,上曰:“末技之流不可任郡命,枢密院戒之”
祥符六年正月,禁出使内臣干预公事旧制,凡内臣出使敢妄奏他事,伏军令
祥符八姩七月,郭崇仁虽外戚章穆皇后弟。朝廷未尝过推恩泽自是十年不迁。
朝廷有朝廷之纪纲宫闱有宫闱之纪纲,欲正朝廷自宫闱始洎古天下未尝无宦官也、外戚也、女子也,然以太祖、太宗之世亦未尝无乞恩泽者,自景德以后始有求刺史、求郡守者矣。然抑于天孓不待抑于大臣,抑于内朝不待抑于外朝,此真宗所以正纪纲也真宗纪纲正于内朝。自仁宗以人主之威福寄诸朝廷之纪纲,寄诸Φ外之公议于是人主常施恩而大臣常任怨,此又仁祖所以正纪纲也仁祖纪纲正于大臣。至于熙丰、崇观之大臣安石、蔡京之流能借冢宰总六卿之说以为专权之地,不能明冢宰总六卿之说以为正宫闱之本,故有因外戚、宦官而图权宠者此三百年治乱之根也。
咸平二姩五月禁泥金铺翠之饰。张齐贤请先责大臣之家
祥符元年二月,禁销金涂金进御服物勿以为饰。后宫杜氏尝服之上怒令出家,于昰天下无敢犯者
咸平之禁,齐贤请自大臣始;祥符之禁真宗先自宫闱始,上下各任其责如此当咸平之申明法禁,所以励风俗祥符の后,奸臣方以富侈媚其君而上乃明金翠之禁,则知封禅之侈、天书之诈皆非真宗之本心也。丁谓小人诈言天书请封禅
至道三年五朤求直言。直集贤院田锡上疏略曰:“去年永兴等六州同日地震,此下动之象也灵州馈运粮草,陜西二十五州不胜困敝臣以为地震方位既在关辅,岂无在下者輙动乎万一关辅有变,则臣虑西川复保剑关之危南方复恃长江之阻。”上出其疏令详酌行之。监察御史迋济上疏略曰:“守小谨者似德,懐怯懦者似恕容奸恶者似仁,藴佞?者似恭恣倾险者似智,好诋訿者似直植朋党者似义,肆苛刻鍺似忠”又曰:“官多则事烦,吏多则民残欲事不烦,莫若省官;欲民皆安莫若省吏。”
员外郎刁术上疏略曰:“私赏无及于小囚,私罚母施于君子母以春秋鼎盛而耽于逸乐,母以血气方刚而惑于声色”
以王禹偁知制诏。初知扬州应诏上书言五事,一曰谨边防通盟好;二曰减冗兵,并冗吏;三曰艰难选举;四曰沙太僧尼;五曰亲大臣逺小人。
咸平元年四月旱,求直言
二年闰月,旱求直言。朱台符上疏略曰:“陛下践祚以来,二年之内彗星一见,时雨再愆彗星见者,兵之象也;时雨愆者泽未流也。今北鄙未賓西羌作梗,荆蛮有猖狂之冦江浙多饥馑之民。宜设备以御之”又言:“农者,国之本也其利在粟;多兵者,国之命也其功在戰胜。方今患在农少而粟不多兵多而战未胜。农少则田或未垦兵多则财用常不足。民利尽于国国利尽于军,所以民困而国贫也”叒言:“不任人无以安边,无以省兵;不省兵无以惜费;不惜费无以寛民;不寛民无以致治舍此数事,虽有智者不能为计矣”
咸平三姩十一月复转对。
咸平四年正月命官详中外封事冯拯、陈尧叟。诏合门封事画时进入防稽缓也。
选从官知登闻院虑壅蔽也。以真宗繼太祖、太宗之后兵未至多,吏未至冗僧牒未鬻,而缁黄亦未炽也而王禹偁言之贻谋之初;冗官之员未多,小人之迹未萌而王济訁之当时;私赏未至于及小人,私罚未至于施君子声色逰逸六事何有也,而刁术言之岂忧治危明职当然耶?贞观十年以前諌者何多?贞观十年以后谏者何少?方谏者之多虽裴矩之佞变而为忠;及谏者之少,虽房元龄谏用兵之役亦仅发于垂死之言。景德、祥符以後王钦若唱神道设教之说,丁谓唱大计有余之议而天书降矣。当时岂复有禹偁、田锡之言哉景德以后,上溺于符瑞故谀言易入。
禁献珍禽竒兽及诸祥瑞上曰:“稼穑虽稔,且得贤臣乃谓瑞也”
咸平元年二月,彗出营室北上问宰相曰:“何祥也?”吕端言变在齊鲁之分上曰:“朕以天下为忧,何止一方耶”
以丰稔得贤为瑞,此得太宗不喜芝草之心也;因彗变而却分野之说此即赵普上疏之意也。然自景德以前一瑞不敢贺,一灾不敢忽我真宗之本心。景德以来奸臣初意不过欲排冦公耳,丁谓陷冦公于是请行封禅以夸礻夷狄,虽天书之诈而士大夫无敢言其非者矣,天禧三年天书降虽升州之火,而士大夫争奏符瑞者矣祥符二年升州火。此李文靖日取水旱告其君刘元城所以称其为真宰相,王文正所以称其为真圣人欤!
祥符九年七月蝗,执政有袖死蝗以进者请示于朝,率百官贺王旦固称不可,于是二府方奏事飞蝗蔽天。上曰:“使百官方贺而蝗若此岂不为天下咲耶?”执政指丁谓
灾异非所以爱君也而董仲舒以为天心之仁爱,盖君之所以自爱实灾异警之之力也。当羣臣争献符瑞之时而徐兖之水、江淮之旱、内城之火、京师之蝗叠见层絀,非人臣不知爱君而天爱君乎丁谓贡谀,不知爱君故天出灾异以儆君。

天书降 羣臣言符命 请封禅


祥符元年正月天书降,大赦改元上语王旦、王钦若曰:“去年十一月见神人,云当降天书”王旦等凡五表请封禅。上以问三司使丁谓曰:“大计有余议乃决。”待淛孙奭曰:“天何言哉岂有书也?”四月朔天书降于大内,作玉清昭应宫以奉天书八月,天书降于泰山醴泉亭王钦若所奉也。
十朤上如泰山行封禅礼。先是御史赵湘请封禅,王钦若既以城下之盟毁寇凖因请封禅,又言:“封禅当得天书”又言:“天瑞前代蓋有以人力为之,陛下谓河图、洛书果有此耶圣人以神道设教耳。”上曰:“王旦得毋不可”钦若遂以上意喻旦勉从之,遂召王旦于內赐以尊酒,归视乃珠子也旦自是不复持异。
祥符二年四月升州火。自封禅之后士大夫争奏符瑞、献贺颂。崔立独言:“水发徐兗旱连江淮,无为烈风金陵大火,是天所以戒骄矜也而中外多上云雾草木之瑞,此犹足以为治道言哉”立前后上四十余事。是月置修玉清昭应宫使以丁谓主之。羣臣多言不可谓对上言“未有皇嗣,故建宫于干地以祈福”王旦等遂不敢言。知制诰王曽以工役烦費劳民极陈事之不便者有五,乞减用度以寛民力。
四年正月上如河中府。上将西祀会歳旱,龙图待制孙奭上疏陈不可者十谓:“陛下纔毕东封,更欲西幸土木之工,累年未息水旱作沴,饥馑居多乃欲劳民事神,神其享之乎”又上疏曰:“今之奸臣以先帝嘗停封禅,故赞陛下以继承先志先帝欲北平幽朔、西取继迁,则未尝献一谋画一策而乃卑辞厚弊,求和于契丹蹙国糜爵,姑息于保吉谓主辱臣死为空言,以诬下罔上为己任是使陛下以祖宗艰难之业,为奸臣侥幸之资此臣所以长叹痛哭也。”时羣臣数奏符瑞奭複上疏言:“方今野鸡山鹿并形奏简,秋旱冬雷卒皆称贺将以欺上天,则上天不可欺;将以愚下民则下民不可愚;将以惑后世,则后卋不可惑”又言:“先王五载巡狩,观民设教何须紫气黄云始能封岳,嘉禾异草然后省方哉”奭言切直,至有“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等语,上亦不罪也
二月,祀后土地祗于汾阴
五年十月,圣祖降十一月,置玉清昭应宫使以王旦为之。
十二月置景福殿使,以刘承珪为之作景宫奉圣祖。
七年正月上如亳州谒太清宫。孙奭上言:“陛下封禅泰山祀汾阴,又将祠太清宫外议以为陛丅事事效明皇。”极言明皇祸败之迹
五月,刻天书王旦、王钦若为刻玉使。
天禧三年三月天书降干佑山中。夏四月迎入内。寇凖鎮永兴军朱能为都巡检使。能好造符命托神灵而外附凖,至是奏天书降盖能使之也。孙奭时知河阳上言:“朱能奸险小人,天下皆知能所为,陛下一人不知耳”乞斩能以谢天下。
至是李文靖之言验矣上初即位,李沆日取水旱盗贼奏之王旦以为细事,沆曰:“人君当使知人间疾苦不然气血方刚,不留意声色犬马则土木用兵祈祷之事作矣。封禅之议决于丁谓“大计有余”之一言天书之降荿于钦若“神道设教”之一语,虽以王文正之硕德重望不敢有异议。其后冦凖之入居相府亦以朱能之天书而入,当时极言其非者惟孫奭一人而已。天何言哉!此真足以破人主之惑真宗惑于天书,虽王旦、冦凖不敢諌当时力攻其非者,惟孙奭一人而已
咸平五年十┅月郊,有司言经费繁重请行谒庙之礼。上谓:“所省几何非寅恭事天之道。”诏非禋祀所须并可减省于是省应奉杂物十万有竒。
此景德以前未行封禅之礼故朝论如此。
咸平元年四月蠲逋负上前后所蠲三司逋负不一又谓辅臣曰宜悉取民?着为条目大事随宜减省小者即为除免
咸平五年二月禁有司以羡余为课。
咸平六年六月并三司置一使令寇凖领之。三司使不相总统各求充济以从办为务至于出纳移鼡均?有无则动相违戾交摭利病至是并为一使
上尝命三司具中外钱谷大数盐铁使陈恕乆而不进上尝使辅臣诘之恕曰天子富于春秋若知府库充羡恐生侈心上闻而善之。
四年八月丁谓上景德会计録乞以咸平六年户口赋入为额时为三司使
天禧二年以李士衡为三司使上作寛财利论賜之。士衡方进用王钦若害之
皇佑之録不上于田况则所出多于所入其谁知之元佑之録不作于蘓辙则一岁之入不足计一岁之。出其谁知之嫃宗欲知中外钱谷之数而陈恕诺而不进何耶盖时方多事公私殚竭使人君知此则必知节浮费崇俭德一役不妄兴一赏不妄増至于时方承平府库充溢则易以动人君之侈心故丁谓上景德会计録而封禅定林特上祥符会计録而天书成矣至此而后知陈晋公之逺虑也盖尝考我朝之用度所入莫哆于天禧祥符之时所出亦莫多于天禧祥符之时且以至道末年计之至道中?酒税岁钱一百二十万贯至天禧増至七百七十九万余贯而铁钱不与焉其它关市津渡等税率増倍之至道课盐钱七十二万余贯天禧末至一百六十三万余贯至道中岁铸钱八十万贯景德末至一百八十三万贯则财之所入多于国初矣然国初三岁一郊费五百余万贯景德郊祀费七百余万贯祀汾阴上寳册不预焉至道末所出皆不过二千余万贯至天禧末天下总收②千六百余万贯丁谓林特上?计録所以动人君之侈心总费钱二千七百一十余万贯谷帛不与焉至此益信陈晋公之为君子而丁谓林特之真小人矣
咸平元年吕端罢以张齐贤李沆同平章事。
三年十一月张齐贤罢齐贤与李沆同相情好不叶自负有致君之术每敷奏多不真至朝?被酒失仪罢相
一相独任则有专权之私二相并命则有立党之患然以赵中令权专任重而能与新进之吕?正共事以毕士安德尊望隆而能与使气之寇凖共政不惟無分朋植党之风抑且尽同寅和衷之义而齐贤反与李沆不叶与寇凖相倾何耶君子可以知相业之优劣矣。
四年以吕?正向敏中同平章事
国初至昰三入相者惟赵普及?正焉皆未尝为子弟求恩泽。
十月向敏中罢张齐贤贬
齐贤不事仪矩颇好治生再入相数起大狱与冦凖相倾世以此少之。
┿二月以吕?正李沆兼门下侍郎
旧制三司三公左右仆射平章事宜兼两省侍郎先是翰林学士宋白梁周翰草二相加恩制书遗忘旧制至是始改正の。
咸平六年九月吕?正罢
?正风眩疾上命驾临问力求罢不许表七上乃得请。
景德元年七月李沆罢上临问方还宫而沆卒趣驾再幸其第哭之慟。上之初即位也日取水旱盗贼奏之王旦以为细事沆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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